第15章 (7)
殺了?別搖頭,你如果沒想過殺我,是不是要問我,‘看,你都這樣了,寡人都沒殺你’,敢問,大王,我應該如何回應?是立刻跪地磕頭謝主隆恩,還是趕緊躺平滿足大王?也是,現在大王對我欲求不滿,我就應該趕緊麻利的從了,把衣服脫了讓大王盡興,不然哪天大王不稀罕了,不要我,嫌我煩不守規矩鄉野村夫一個了,我豈不會死的難看?”
“瞎說什麽!”蕭錦毓将他抱進懷裏,又不敢太過親密,他也覺得憋屈,想他堂堂大越的王,現在居然要小心翼翼,生怕将惱怒的人兒給弄哭了,看着白翳眼睛泛紅,當下手足無措起來,“翳兒,好翳兒,寡人從未看輕你,也從未那般想過……雖然寡人也想過将你……但,你看,和你同床共枕至今,寡人可有做過越舉之事?沐浴那次不算!”
白翳被他抱着坐在他大腿上,這姿勢太怪了,動了動,卻被蕭錦毓抱得更緊。太羞恥了,他一個大男人弄成這樣,他都快人格扭曲了。
也是,來到這裏,人生地不熟,歲住在宮裏和蕭錦毓一起,周圍人也挺多,可畢竟這裏不是他的家:“這裏沒有我的家,剛來的時候我總在想要怎麽回去,後來想,要不要回去,現在是不想了,我甚至連家鄉的樣子都要靠在夢裏偶然夢見,可這心裏還是空落落的。”
“翳兒,你說這話,真讓寡人心疼,”蕭錦毓用手指擦掉了他眼角落下的一滴淚,“寡人見不得你這般模樣,寡人答應你,這大越這王宮,就是你的家,寡人就是你最親的人。”即便現在還不是,但遲早會是。
白翳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的看着他:“最親的人?”
“嗯。”
“家人?”
“對,家人。”夫妻……哦不,夫夫,不也是家人嗎,一樣一樣。
白翳道:“那說好了,既然是最親的家人,那大王以後不能欺負我。”
“……怎麽算欺負?”
“……說正經的。”
“寡人沒補正經。”蕭錦毓問,“還有呢?”
“要是有人欺負我,你要幫我。”白翳想起以前看過張柏芝演的河東獅吼,裏面有一段很經典的臺詞,但他不可能把那段吼出來,第一他是男人,第二他還要臉,不過該提的要求,此時不提更待何時,“雖然你是大王,但我希望我們之間互相信任,大王萬萬不可聽信讒言,被人挑撥。”
“誰敢!若有人敢說翳兒的不是,寡人并拔了他的舌。”
想想都疼!
Advertisement
“還有,既然是家人最親的人,那大王就要滿足我的一切要求,合理要求。”
“不合理的寡人也會答應。”蕭錦毓捏了捏他的下巴,表情十分寵溺。白翳不同于其他男人,所以蕭錦毓決定改變策略,用自己的關愛填滿翳兒那想家的心,讓他想家的時候,就到自己懷裏來。
白翳聽到他這麽說,又看到他這表情,心裏居然挺高興,剛才那點矯情的情緒也被沖沒了,當然,識時務的人會知進退,想想蕭錦毓如此驕傲的人會說出這般話,他見好就好,當然不忘記灌雞湯:“大王,家人的話除了互相信任,還要互相尊重,互相依偎,做彼此堅實的臂膀!”也做彼此的天使……“獨自前行時,不會孤單害怕,當受挫時,家人給你勇氣,當你勇往直前時,家人不會是你的負擔,成功或失敗,健康或疾病,生或死,都和彼此在一起!”
“……那不是家人,那只是你,翳兒,寡人的家人只有你了。”
白翳握着他的手道:“那你就更好珍惜我了,當然我也會珍惜的。”當然,重要的是最後一句,“所以,家人之間不可以強迫做不願意的事。”
然後,白翳就被蕭錦毓丢到了床上,當然,沒有強迫,什麽也沒做,只是在第二天蕭錦毓怎麽都沒讓白翳起床罷了。
“因為翳兒最喜歡睡覺了,寡人怎麽可以讓翳兒起床!睡吧,今天別起了。”蕭錦毓拿起地上的鎏金尿壺,“寡人伺候翳兒尿尿?”
“……”(┳_┳)...
第七十四回 藥不能随便喝
白翳被這甜蜜的負擔折騰了一上午,眼看午飯都要被蕭錦毓按在床上吃了,白翳才抱住蕭錦毓的腰大呼“大王我錯了”。
蕭錦毓摸着他的腦袋說:“翳兒這話從何說起?難道是寡人做的不好?理解錯了翳兒的意思?”
白翳咬牙,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
好在蕭錦毓也沒再逗他,只是交代他多加小心,上回何雲天的事讓他耿耿于懷,盡管事後白翳安然無恙回來,但還是讓他心有餘悸。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而且明明白翳的名氣全城皆知,怎麽還會有這樣有眼無珠之輩。
怪只怪他家翳兒長的太好了,色膽包天,古人誠不欺我,蕭錦毓決定培養一些暗衛。
用過膳,白翳帶着一群人趕緊去和衡松回合,衡松看見衆人,對他們喜滋滋的臉龐很是不解:“今兒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有啊大人,今天要去何財主家。”
衡松還是面露不解,白翳跟他走在一起,無奈的搖搖頭,講前幾天的事講給他聽,衡松聽後一愣,居然表示不知道。
“衡大哥沒聽說過?”白翳一想,也是,衡松能當上太師,小時候學習就很好,聽蕭錦毓說是個小神童。在古代,雖然學的種類沒有現代多,但光國學什麽的就夠受的,而且夫子們天天會檢查背誦,以前不是總說xxx倒背如流,看古代xxx借着光讀書寫字多刻苦。
古代條件有限,能成為文豪大知識分子那絕對是很牛的事。
衡松不但學成了還要交蕭錦毓,蕭錦毓又當上了大王,不得不說,衡松是厲害的,所以,白翳想,他一定是把所有時間都用來學習了,以至于根本沒時間理會那些市井八卦。
于是,他看着衡松态度又不一樣了,出口成章大書法家帝王之術治國之道什麽的,這種真·偶像,他突然覺得叫衡大哥不太禮貌了,應該叫衡老師。
衡松:……
慶安城裏的人也都接到了通知,管理處給了一份名單,上面有同意的,很多都是普通人家,有點錢有點臉面的,簽的不多,掃了一眼上面沒有何財主家。衡松看完名單後說:“好幾位大臣家也沒簽。”
“昨天剛上完朝,不簽這不是違抗聖旨嗎。”
“也可能就是為了讓你上門吧。”
白翳眼睛一亮:“不會是為了生娃娃吧。”
衡松點頭:“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們是知道你要親自上門游說的。”
這幫人居然還挺聰明。
管理處的人給備了馬,可惜白翳不會騎,不但不會騎,他看見那馬站在那裏比他還高,心裏就發怵,他不騎衡松也不好意思騎,于是他們在前面走,後面兩匹馬跟着,說是萬一走累了就能騎了。
白翳心中戚戚然,看來自己要學的東西除了寫字還有騎馬,還好不用寫琴棋書畫和射箭,不然真要去死一死。
敲了幾家門,都還算順利,又到了一家,衡松沖白翳使了個顏色,等門開了,管家一看這陣勢,立馬就請了進去,老爺有交代,今日會有貴客。
白翳被請見了廳堂,衆位剛落座,茶水點心就到位了,然後一張殷切的臉,白翳覺得臉熟,但具體叫不上名,衡松小聲告訴他,這是刑部李大人。
寒暄了片刻,那位老爺将白翳和衡松從頭到腳誇了一遍後,才張了張口,要說正事,但又難以啓齒憋得臉都紅了。
白翳好心擡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我已知曉。”
“果然是天師!如此神機妙算!”李大人都快老淚縱橫了,“那,我們上書房?”
畢竟事關隐私,白翳點點頭,只帶了小冬子,到了書房,小冬子在門口候着,還不忘對白翳說道:“奴才再次候着,若先生有事便喚奴才。”
“多謝公公。”李大人給小冬子行了個禮。
這就是現實的階級主義啊。
白翳進了書房,李大人都快給白翳跪下了,白翳一把拉住他,李大人怎麽說也是長輩,哪有這樣下跪的道理:“李大人,你這樣實在讓我羞愧難當了。”
李大人請白翳上座,白翳怕他還是說不出口,便開口問他:“是大人您,還是你的……”
“唉,是犬子。”
開了頭後面的就好說了,李大人的愛子姑且叫小李,今年26了,成婚已有六年,可至今都沒孩子,請大夫看過,也吃了不少生子藥,甚至還去廟裏添了香油供奉了菩薩,希望能求個一兒半女的,可一直沒動靜。
“下官現在真不求一定要是孫子,只要他們能有,下官就知足了。”
白翳整理了一下寬大的衣袖,問道:“敢問李大人,請大夫喝湯藥,是給你兒媳婦喝的,還是給你兒子?”
李大人深記得昨日白翳在朝堂之上說的男女地位的事,面露尴尬:“先一直是兒媳婦在喝,後來……後來兒媳婦喝了不管用,前幾年讓兒子也一起喝了。”
“恕我直言,孕育胎兒本就是男女一起陰陽之事,不能只說是女人的問題,也不能單說是男人的問題,如果方便,将二位請來我給看看可好,”白翳當然要把有些話說在前面,“不過都六年了,我也不能說一定能治好,因為有些不孕是天生的,命中注定,不可逆。”
“是是!”李大人點頭,趕緊開門讓人叫他兒子和兒媳過來,顯然根本就沒覺得白翳會治不好。
白翳也是頭疼。
不過就李大人的面相來看,也不是福薄之人,不消片刻,小李和他媳婦兒就來了,白翳瞧他媳婦兒的樣子,精神不太好。也是,在這種時代,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會遭遇什麽閑話可以想象,不過這位李大人居然都沒叫兒子休了她,到現在還尋求治療,沖這個白翳也會努力試試。
兩人進來就給白翳跪了,咚的一聲,白翳讓二人起來,小李卻梗着脖子道:“我此生只意屬馨兒一人,即便注定無後,我也絕不再娶!”
“相公……”
白翳:……
#現場版秀恩愛的殺傷力有多大?在線等急!#
白翳被他們秀了一臉,心裏有些同情李大人,看李大人已經波瀾不驚的表情,估計已經被秀習慣了。
白翳先給小李號脈,之後給他夫人號脈。不孕的原因很多,如果是身體裏面的問題,這個白翳是真沒辦法,當下肯定不可能有做手術解決輸卵管堵塞之類的條件,也沒有檢查小李精子活躍度的設備,如果只是身體的原因,還能試一試。
等把完脈,問了一系列問題,比如日常飲食愛吃的食物什麽的,白翳松了一口氣,老天爺對他真不錯,第一次看這麽難的病居然給打他臉。
“白大人,如何?”李大人惴惴不安的問。
白翳收回了手:“七成把握。”
艾瑪!七成呢!比一半還高!李大仁頓時喜出望外:“謝天師大人!此恩此得,下官今生無以為報!若今後有事,只要是下官能幫得上的,定當鞠躬盡瘁!“他甚至感慨,“我大越有天師此等大才,真是幸事!不但上通風雲變化,下通八卦五行,還會治病,不孕不育……”
“停停停。”白翳臉都繃不住了,雖然他現在已經被誇習慣,聽到這樣那樣的贊美(羞恥)之詞也能面色不崩,但能不能不加‘不孕不育’這個小尾巴……
第七十五回 上何府咯
聽說白翳有七成把握,李大人一家簡直高興的哭着,他家小李公子更是含情脈脈的握着他媳婦兒的手激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李大人假裝自己已瞎,說都是以前庸醫誤事。
白·專治不孕不育·天師·翳耐心的給李大人解釋:“是藥三分毒,再好的藥喝多了也會出問題。”
他看着李公子的夫人,這個女人因為聽說自己有七成可以生了,似乎又對自己有了自信,在白翳看來,這女人無疑是堅強的,即便是她的公公和她的丈夫沒有對她過多指責,她也每天生活在自責裏,丈夫對她越好,她就越良心不安,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丈夫,長此以往,這女人就算身體是好了,可精神上已經快垮了。
看到她這般,白翳真是于心不忍,更何況問題本就不在她身上,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把情況跟他們說一下,正好李大人老覺得他可能是準備用法術讓他們生孩子,于是他想順水推舟的用科學解釋一下這個問題,不然出了這個門,保不齊明天他就被打上妖怪的flag了。
他對小李公子說:“從剛才脈象看,尊夫人肝郁氣滞,女子以肝為先天之本,肝藏血,主疏洩,肝郁氣滞亦可使女子不孕,但,尊夫人肝郁怕并不是先天的,恐怕和心情的關系更多。剛才李大人也給我看了之前大夫開的方子,都是普通的生養氣血的,并無疏肝理氣的,然而是之後幾年才換了藥方。後來尊夫人吃藥也無進展,于是才有了小李公子的方子,不管是脈象還是之前大夫的方子,恕我直言,恐怕這不孕,問題還在你身上。”
小李公子聽後一愣,很難以置信,李大人和他兒媳婦也睜大雙眼看着小李,也是,之前大夫都沒說,只是開了方子讓他吃,這種事事關男人的顏面,李大人有事官家人,普通百姓誰也不敢說,按方子吃藥就行了,問什麽問題就說沒大問題,跟給皇上看病似的,‘略感風寒’。
書房特別安靜,白翳點到即止,小李公子才在震驚當中回不了神,他自己字太醜,怕丢人讓自己逼格下降,于是讓李大人執筆記下方子,然後讓小李公子務必忌口,他愛吃的一種菜,就是殺精的,還有酒也不能再喝了,小酌都不行。
至于小李公子的夫人,心情好了什麽都好,于是他叫了小冬子,讓他拿出單子,小李公子的夫人也成了女紅外包的一員。
幾人從李大人家出來,大家都一臉八卦的想求真相,可白翳守口如瓶:“要保護病患隐私。”
中間又上了兩家去給看這病,就只有一家他實在沒轍,因為是表兄妹近親,好在孩子都自然流掉了,不然生下來也是不行的。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何財主家,敲了門,何財主家的管家應門,看見一衆人,詢問的何事,之後說已經和管理處上報過了,何家的女眷不參加。
白翳要進去游說,可管家十分為難。這本身就挺可疑的,如果之前只是好奇,那現在白翳就非要進去探個究竟了。想今天去的幾家誰不是笑臉相迎,怎麽就他家特殊呢。
門口的動靜驚動了裏面的人,大聲叱喝道:“嚷什麽嚷!誰在本少爺家門口撒野!”
管家回頭問少爺好,何少爺大搖大擺的過來,正好讓管家關門,一下就看到了門口的白翳,頓時兩眼就亮了,管家知道他家少爺的尿性,趕緊過去跟何少爺咬耳朵,何雲天臉色也不好看了,颠颠兒過來,跟白翳告罪,說上回不知道是天師,自己瞎了,實在對不住,自己沒臉面對天師,所以準備閉門好好改造。
白翳啪的一下一只手拍在準備關的門上,笑眯眯地對他說:“這些都是小事,我肯定記不得了,不過既然你有點改過,與其在家浪費時間,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何雲天看着他笑本就發愣了,這會兒白翳又将手搭在他肩上,何雲天頓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整個人暈乎乎的。
白翳推了他一把,跨進了何家大門,後面的人也全進來了。管家急的只喊,何雲天回了魂:“人呢?”
“進去了!”管家又氣又急的。
何雲天望過去,只看見走在最後侍衛的身影,這會兒他才覺得自己是着了道了,既然是天師,一定剛才對他施了什麽法術,比如迷魂煙什麽的。
衡松忍着笑,對白翳豎起大拇指:“大人這招美人計,用的妙。”
白翳哼了一聲:“下次換你上。”
“我不行,我年紀大了。”
“怎麽會,有人就好你這口。”
“大人懂得真多。”衡松也是想不出來,白翳這樣一個看上去如此美好的人,怎麽說出話了這麽……有!內!涵!。
白翳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衡松對他的評價,他一定要解釋:大哥你誤會了,其實我們那個時代什麽污的都說,這才哪到哪兒啊!我污起來連自己都怕!
白翳欣賞着何府的花園,感受着古代建築的美,他除了在王宮,他去過最大的官員的家就是衡松的太師府了,不大但十分精致,能看出是文人墨客的那種雅致,但何財主家,也是美的,好看的,但也能看出,一花一草一木都非同凡品,全是錢錢錢。還有那個大石頭,鬼斧神工的,啧啧。
“這石頭肯定是什麽湖裏的吧,運到這兒那可真是……花了很多錢。”
“回大人,小民的錢那都是辛苦賺來的。”
白翳偏頭,看到了穿着華麗的何老爺,他可直到何雲天的打扮随誰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白翳也不啰嗦:“本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何老爺不會不知吧。”
“草民自然是知曉,只是府上女眷身體都不好,故做不了這些活計,所以……不是草民不想貢獻自己的綿薄之力,只是有心無力。”
“哦?”白翳知道他會推诿,可聽何老爺這麽說,簡直就是給了他一根杆子,“身體不好?那真是太好了,本人最擅長的除了蔔卦就是看病了,剛才一路過來順便給好幾家都看過病,來,怎麽不好?說出來讓我……診斷診斷。”
差一點脫口而出‘怎麽不好?讓我開心一下’這種事我會說?doge.jpg
第七十六回 是死是活?
聽到白翳的話,何財主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光顧着擦汗,仿佛這滿院子尴尬的氣氛都跟他無關似的。
管家也是臉上藏不住事,盡管着急,但也随了何財主了,滿臉的‘你們可以假裝看不見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翳簡直要笑出聲,他和衡松對視了一眼,之後不約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何雲天臉上,何雲天這會兒剛從美男計裏回過神,又被白翳看着,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又覺得自己似乎很沒出息,又把步子挪了回來。
他心裏十分矛盾複雜。
一方面,因為自己前陣子見色起意調戲搭讪的人居然是白天師而覺得懊悔不堪,深知是惹了大麻煩,可另一方面,他又覺得有些小自豪,因為自己敢調戲搭讪高高在上的白天師。
就算死了也值了。
但眼下自己還死不了,而且搞不好事情弄大了他爹得死他前面,沒了他爹,他即便有萬貫家財,也是于事無補的。這點何小少爺特別有自覺,他知道自己只是個好色的纨绔,他是一點也不懂賺錢之道,只知道花花花。
如果白翳能看穿人心,這會兒恐怕也要給何雲天點個贊了,因為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居然還能抽空想想如果他爹沒了他應該怎麽接手這龐大的營生。
“何少爺,我奉大王之命前來辦事,你這推三阻四的,是要抗旨?”白翳也看夠了,不再廢話,直接搬出蕭景毓來。
何雲天一聽這個,也沒轍了,很沒出息的挪着步子躲在了他爹身後,看的馮玉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何財主這會兒也不能裝傻了,再裝傻就是抗旨,他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何雲天一看他爹跪了,頓時傻眼了,管家在一邊都帶着哭腔了:“老爺!”
“哎,”何老爺長嘆了一聲,像是做了很艱難的決定一般開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有所隐瞞,只是……只是小兒無辜,請各位大人莫要為難小兒!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各位大人要殺要剮就只抓我一人就好!”
何老爺拱手作揖求饒,何雲天從沒見過他爹這般模樣:“爹,”這要殺要剮的,不至于吧,“爹你瞎說什麽!白……白大人又不是壞人,他幹嘛殺你!”
何雲天要拉他爹,何財主扒開他的手死活不起來。
白翳讓他們別嚷嚷:“何老爺,這話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不做奸二不犯科,我殺你幹嘛,這會兒我也在,太師也在,你把事情一一道來,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白翳身後的衆人也點頭,天師大人就是直接,我們就是非常的想聽。
“起來再說吧,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兒,等事情弄清楚了,你再跪也不遲。”衡松開口道。
何財主被管家和他兒子扶了起來,衆人被迎到了廳堂,何老爺緩了緩,說起了那段往事。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的,何財主一直沒兒子,娶了幾房,也就生了三個閨女,這何財主挺着急的,女兒以後都是要出嫁的,要是沒個兒子,等自己百年了,何家還不就沒了?就算招個上門女婿,但畢竟女婿只是女婿,自己一死,誰知道這家還是不是何家。
這何財主還是想的很多很長遠的,白翳聽到這也點頭,為了錢撕逼的事,別說古代了,現代也是打破頭鬧得不可開交,人生各種醜态,都和錢有關。
這何財主後來有努力了幾年,不但沒兒子,連閨女也沒影兒了。後來有個人對何財主說,他知道個算命的,不但能掐會算,還會點法術,他們都叫他半仙。這何財主一聽,會法術?這會法術有什麽用?能讓他有兒子嗎?
那人又說了,那人,就是能讓人改運。
“我一聽這話一下就上心了,那人也看出來我動心,便對我說,那個半仙,能讓人命裏沒有的東西變成有。”何財主的話讓廳裏在座的都好奇起來。
衡松看着白翳,白翳道:“你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改運之說。”
“那可是半仙,保不齊真能改運。”
像是沒聽出來衡松是在調侃,白翳正色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若是能把注定沒有的東西變成有,那也一定是用什麽東西交換的,而且這種人多半不是什麽仙,說是妖更合适吧,因為仙根本不可能做這種逆天而行的事。”
其實白翳說妖什麽的,也是嘴巴一張一合這麽随後一說,畢竟是人類社會,哪有什麽妖不妖。而且事實證明,人比妖可怕多了,好多事都是人自己裝神弄鬼。
他看向何財主的眼神就不那麽好了,搞不好這家夥就是編了一個故事叫我們相信,壞事不是他幹的,而是別人做的。
“所以,你為了要兒子,就把你三個閨女的命給賣了?不,”白翳手指點了點椅子的紅木扶手,“應該說,你就用你女人的命,換了一個他?”
何雲天最大微張,說不出話,他看看白翳,又看看他爹:“……爹……”
看樣子這何雲天似乎并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
“你幾個姐姐呢?”白翳問何雲天。
何雲天這會兒還暈乎着,脫口而出:“病着呢,床上躺着呢。”
“沒死?”衡松也忍不住說出口。
何財主接着往下又說了起來,他聽到那人的話自然就動了心思,心想着,不外乎是多給些錢財的事,只要能有兒子,花再多錢也沒事。
後來通過那人引薦,何財主見到了那人:“他說我命中注定無子,而且百年後也不再有何家。我一聽,這不跟我想的一樣嗎!當時我就急了,問他可有破解之法。那人說破解之法只有一個,就是生個兒子。這不就是我發愁的地方嗎。”
何財主自然就問,怎麽才能有兒子。那個半仙說,他是沒有這個運勢,但他的三個女兒有,只要把他女兒的兒女命轉到何老爺自己頭上,他自然就有兒子了。何老爺聽了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那人說不要錢財只當積德行善。
“我一聽他這麽說,覺得她不會騙我,一般騙子不都是騙些錢財嗎?他不要錢,我又問要了女兒們的兒女命會不會對她們有所損傷,那人說不會,我就決定試一試。想着就算她們以後沒有孩子,我這個當爹的也不會不管她們,就算不嫁人了,養在家裏也無妨。”
白翳眉頭微皺,覺得這事很奇怪:“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的女兒們呢?是死是活?”
何財主聽了這話更是滿臉愁雲了:“既然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正好白天師也在,不知道能不能幫我看看,我這幾個女兒,到底算是活着,還是死了。”
第七十七回 巫術
衆人聽了何老爺的話,都是一驚,随後膽子小一點的,後背都冒出了一層汗。這膽子的,一個是馮玉,一個是何雲天。
馮玉本就不常曬太陽,白乎乎的,這會兒更是慘白一片,再說那個何雲天,他似乎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發生的事,聽了他爹得話,嘴唇都哆嗦了。
“爹,你別吓我。”
何財主已經沒心情解釋許多,起身帶着衆人前去看個究竟。何雲天好半天才跟上大家,他追上管家,問他:“王伯,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何我爹也不知道我那幾個姐姐是死是活?明明……我前兩日才去看過她們啊,她們不一直只是昏睡不醒嗎?”
王伯其實也是一頭霧水,但他年紀大,更信鬼神之說,所以他一直都覺得其實這幾位小姐早就死了,只是因為何財主用了她們的運勢換來何雲天這一個男丁,才會咽不下氣,以這樣的姿态留在家中,為了膈應他們。
白翳是學過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的,這會兒被何老爺半句話吊着也是難受,而且沒前沒後的話,他也心裏發毛,好在人多又都是男的,如果真有鬼,他們陽氣那麽重……應該問題不大吧。
不過他也十分好奇,問何雲天:“你前兩日才看過她們?那就是說,這幾個姐姐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知道啊。”
“你不好奇嗎?”白翳問,“就這麽一直躺着?不死不活的,你不問嗎?”
何雲天道:“從我記事開始,家姐就一直這樣,我爹說她們病了,治不好,還說,我要好好對她們……”說這話,他縮了縮脖子,搓了搓胳膊,“總之胭脂水粉布料每年有新貨我都全要了給她們,反正家裏也不缺錢,花也花不完,全買了也沒幾個錢。”
衆人:可惡的財主!
白翳又問:“可她們就這麽在家裏,你真就沒懷疑過?”
“為什麽要懷疑?”何雲天睜大眼睛,眼神十分無辜,“我爹說病了,可不就是病了嗎,治不好,确實也治不好,治不好我爹也沒轍啊。”
何財主對他兒子這種說啥信啥的性子,表示無奈。不過白翳覺得,何雲天,真傻很天真,很好騙。
一行人來到了何府的後院,站在一間屋子前,推門進去,屋子裏的擺設是姑娘家的閨房模樣,很幹淨,看得出來天天有打掃,何財主解釋:“有請人一直在照顧她們,但事情特殊,她們簽的是死契,除非死了,不然這輩子都不能出何府。”
何財主撩起簾子,請衆人進去,一行人雖躍躍欲試,但也怕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于是紛紛禮貌的有請白天師上前。
在他們眼裏,白翳跟仙沒啥區別,自帶辟邪體質。白翳眯眼看了看衡松,雙手背後就進去了,心中彈幕無數。
#我是學過解刨學的不怕不怕!#
#鬼怪大白天不敢出來不怕不怕!#
#我天天跟大王睡一起沾了他的龍氣不怕不怕!#
……
似乎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等他看到了床上的人,這提起的心才一下落地了,但很快,又不淡定了。
床上的姑娘并沒有吓人的姿态,相反,就如同熟睡了一般,臉色寧靜,而且,床上的人看上去,年級和何雲天相仿。
如果這人是何雲天的姐姐,最起碼要大他十幾歲,絕無可能如此面容。
“就如同大人看到的,我這幾個女兒,就躺在床上,有呼吸,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永遠也不會醒,面容也毫無變化。”何財主走在白翳身邊,看着床上的人,十分痛苦,“我也不知道她們怎麽看?是不是真的因為我借走了她們的子女運才變成這樣,我真的……哎,我很怕外人知道,若是被外人知道我幾個女兒如此,定會覺得她們是妖怪,會被活活燒死的!”
白翳一個激靈。
自己這樣算不算妖怪?天吶!會被燒死?他可不要被燒死!太疼了,而且自己都能聞到自己的肉被烤熟的味道……
不能多想,又恐怖又惡心。
大家聽到他們的話,也上前查看,衡松看到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真是奇怪了。”
“你那幾個夫人呢?你請人作法借運,她們不會跟你鬧嗎?畢竟這是她們的女兒。”
何財主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麽家醜不可外揚了,反正都這樣了,多一樁不多,少一樁不少的:“頭幾年倒也能耐着性子伺候,可後來估摸着是煩了怕了,偷偷卷了些細軟,都跑了。”
衆人頓悟,都是男人,自然知道自家婆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