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8)

,你不能這麽對燕兒。”

楊槐納悶:“我怎麽了?”

白翳扭臉:“楊槐怎麽了?婚事雖說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你們這悔過婚的再想嫁,難道不該當事人點頭?你的意思是要強行叫槐子娶?槐子招你們惹你們了,這是倒了黴了,既然你們覺得那姑娘好,行,這會兒人都在,誰想娶的站出來。”

不是白翳要欺負女人,想欺負女人,實在是這些人欺人太甚,道德綁架的不要不要的。

眼下沒人站出來,白翳冷眼看了一圈:“滿口仁義,這會兒怎麽沒人發揚關愛精神把姑娘娶回去了?”

“你們,你們這是要扒了我家燕兒的臉皮啊。”

那個燕兒攥着手絹倒地哭啼。

白翳指着這家爹娘說:“你們關心自己的閨女,就該早點,你們閨女是寶貝,槐子就不是他爹的寶貝了?憑什麽現在出了事好像都是別人不對似的,你們就沒錯?”

“讓我死了吧,我沒臉活着了。”姑娘雙手捂臉。

一聽姑娘要死,村民們都很動容,甚至有人開始用職責的目光看着楊槐,白翳和馮玉一衆人簡直氣死了,祁永站在楊槐跟前擋住那些人的目光:“怎麽着?是想強嫁還是強搶民男?”

楊槐被他說的臉皮一紅,好在黑,不太能看出來,倒是本來就白的小冬子氣的臉都紅了。

“你們這些刁民簡直就是強詞奪理,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根本不幹人事!”

有人見小冬子小,又白白淨淨的,便想上前去跟小冬子理論,白翳将小冬子拉倒自己身後,馮玉也出來擋住小冬子:“窮山惡水養刁民,果然一點沒錯。”

“誰說的!”

“我說的,”白翳下巴一揚,“有意見?有意見你也沒資格說。”

“我們是好人,我們就是心軟,而且我們是一個村的,應該一條心嘛,槐子,你這就不對了,他們畢竟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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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槐子,外人的話怎麽能聽,他們一來就将這裏攪的不安生,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是啊。”

“沒錯!”

楊槐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你們!昨日這位先生還幫大家看病治病,這會兒就說他們不安好心了?你們怎麽能這樣!”

“誰知道他是不是騙子。”

這話一出他們都要炸了,除了白翳。

“算了算了,被狗咬了難道還要咬回去不成?”白翳也算知道小村子抱團是咋回事了。

楊槐沖大家拱手:“正好大家都在,索性就把正事給大家說了,我準備帶我爹離開村子了,跟先生一起出去闖闖,那邊的幾塊地我們準備賣了,誰家要收就來說個價錢,房子也是,以後我們就不回來了。”

衆人一聽這話,就叽叽喳喳開了。

有人說楊槐這是叛祖,有人說白翳他們萬一是壞人,還有人說去外面挺好,混好了別忘記回來拉鄉親一把。那姑娘家一聽楊槐要走,也不知道怎麽似乎觸動了哪個開關,一下就哭鬧開了。

白翳看着場景想着這麽走實在憋屈,過去一把捏住了那妹子的手腕,真是老天幫他,也要感謝古代人民基本愛愛不帶套,啊不,沒有套,着姑娘懷孕了。

姑娘大喊,他家爹媽看白翳的動作後叫喊着白翳占她家丫頭便宜,白翳松開手腕道:“我看還是別鬧了,趕緊回家歇着吧。”

“什麽意思!”

白翳最後還是給那姑娘留了臉面,只是小聲在他爹媽耳邊說,你家姑娘有喜了,都三個月了。

姑娘震驚,他爹媽也目瞪口呆,再看神醫,早就趁亂帶着小童跑了。

第一百一十四回 賣藝

姑娘被爹媽拉回去了,這會兒主角少了一個,村民們說着可惜可惜,面露不忍之色,仿佛每個人都是個好人。楊老爹本來還掙紮一下,覺得拖累大家,這麽一會兒,內心已經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為何,他的內心有些悲涼,不由自己的,就有些想流淚。

這片生長的土地,不大,但卻是生養的地方,要離開,需要很大勇氣。

楊老爹心裏明白,讓他下決心離開的,是這些村民,而不是他自己。

怎麽以前沒感覺不好呢。

“因為沒有發生那麽多刷新底線的事。”

有人上門跟楊老爹買地,介于白翳等在全程圍觀,價格還算可以,至于房子,別人勸老爹別賣,也是個念想,萬一以後要回來呢。

楊老爹拿不定主意,讓楊槐做主,楊槐問白翳:“先生,這些個錢買馬似乎不太夠。”

“可以買驢啊,驢便宜。”

“……”

衆人開始腦補白翳騎着驢的模樣,那畫面,似乎連驢也變得英俊了,果然還是跟騎驢的人的長相有關系。

簡單說就是看臉。

楊槐最終還是賣了房,留着風吹日曬的,回來也不知道猴年馬月了,指不定哪天房子就漏沒樣了。

之前那個有聲望的老伯,牽來了兩頭驢子給楊槐,說楊槐平日裏沒少幫忙是個好人,話裏話外都是希望楊槐別見怪別往心裏去,順便還要問白翳的名字,說以後有個什麽萬一,好報官。

馮玉聽了都要打人了。

“我叫白翳,白色的白,翳……算了,說了你們也不知道。”

“好人怎麽了?好人就活該被欺負了?”往村外走的路上小冬子仍舊憤憤不平。

馮玉也符合:“以前我娘也一直說,要做個好人,聽夫子的話,入官了要聽大王的,不能做壞事,可是有時候真的很憋屈。明明好人不是應該有好報嗎?為何要為難好人呢?”

祁永點頭:“先生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對了,先生說,好人不背這麽鍋。”

“什麽是好人?”白翳說,“字面上就是有善心,寬厚待人的人。講深了,品德好,行為端,心無惡念。再往深了講,人無完人,月有圓缺,只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對這個國,這個社會,對你的家庭有責任感,那就算是個好人。人有七宗罪,暴食、色欲、貪婪、暴怒、怠惰、嫉妒和傲慢,只要适度,只要自己盡力不讓它們暴露出來去傷害別人,那他就算是個好人。可往往很多人都覺得,你是個好人所以你要接受一切,哪怕是你不喜歡的。因為你是個好人,所以你不能不接受,甚至不能有一點不高興,不然你就不是好人。只能說,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的人,本身也好不到哪兒去。”

馮玉和小冬子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祁永倒是想到了不少俠客和俠盜,有些人壞吧,其實并沒有做過什麽真正的壞事,有些人好吧,可總讓人覺得別扭。想來想去,差不多就是白翳說的這種了。

衆人牽着毛驢,将東西放在驢身上,大部分東西都是楊槐的,白翳他們基本算逃難,啊不,應該說是輕裝上陣,不過好在有了代步工具了。最後看了眼遠方的村莊,楊槐和楊老爹踏上了人生新的旅途。

“對了,先生一行準備去哪兒?”

“……”衆人對楊槐這個問題,保持了沉默。

但沉默只是一時的啊,這始終是個問題,白翳帶着十二萬分的……仙風道骨之氣質,訴說了一段蕩氣回腸的領略各國風情、學習各國文化、想為人民過的更好生活而努力的故事,雖然他們現在比較落魄吧,那是因為之前遇到了壞人,壞人人多勢衆,把他們東西都劫走了。

“真是可惡至極!”楊槐義憤填膺,“不知先生最後準備回到哪裏?”

“我準備最後,走哪兒算哪兒。”

祁永不吱聲,小冬子看天上的雲,馮玉覺得路邊的小花小草挺好,可以畫畫作詩,楊槐也不傻:“嗳,無妨,到哪兒都不一樣!”

“對對,到哪兒都一樣,只要讓槐子跟着先生就行。”

“那是沒問題的。”白翳笑。

一行人又恢複了打野味睡樹林的生活,白翳驚恐的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覺得“生活原本就是如此甚至上了正規”!

有城鎮了,就要進去購買一些食物和水,外面路上遇到山泉的機會并不多,所以既然進了鎮子,就要準備一些備着。

可是他們的銀子有限。

白翳進了一家店買了幾張粗紙和筆墨,他讓馮玉在路邊寫字賣畫,這位小才子也十分給力,現場作畫題字簡直行雲流水,加上之前本來就有過商業的熏陶,所以馮玉的字畫和一般才子寫的純欣賞的是不太一樣的,他這種加了商業元素,有了字體的創新,加上畫作有他的老師-白翳的這種純購買者的建議,還是很有觀賞和收藏性的。

好看的東西誰不想擺一副放家裏裝飾一下。

小冬子甚至用一邊的木頭邊角料當時就刻了一個陰刻的印章。

啧啧,楊槐和他爹看的簡直,在心裏直豎大拇指。

三張紙變成三幅作品,都賣出去了,馮玉拿着錢很高興,價格不貴,一般有點閑錢都能買的起,所以有些人沒買到可惜,問還畫不畫。

白翳進到店裏跟老板打商量:“老板您看,還有人想要,但這東西,也不能多了,多了就不稀罕了,但少了,我們初來乍到,途經此處歇歇腳,不想得罪人,不知道能不能打個商量。”

“您說。”

老板挺客氣,白翳含着笑說道:“我們再畫三幅,老板您給個合适的價錢,我們把畫賣給您,您挂在店裏标個價賣,至于您賣多少錢,那跟我們就沒關系,一來誰有錢誰買,二來多賺的也是您的,您看呢?”

老板剛才也看到他們的水平了,鎮上能作畫寫字的也不多,會寫字能畫畫的那都去城裏了,所以他覺得可行,畢竟剛才他就覺得他們的畫賣便宜了,要是裝裱起來,絕對能有個好價錢。

“好。”

一錘子買賣,老板支付了一些銀子,雖然比馮玉在大越賺的少多了,但比剛才可是多了不少,夠他們花一陣子的。

雖說這是出行開銷吧,可另幾個老爺們兒總覺得這錢是馮玉的血汗錢,自己用實在不能心安理得,白翳看了眼祁永,開玩笑問他:“怎麽着?你還想在街上表演一下胸口碎大石?”

祁永很認真的回答:“胸口碎大石我做不到,但用鞭子劈木頭還是可以的。”

楊槐也附和:“我手勁兒大,可以用手破裂木板!”

說完,這兩雙眼爍爍放光的看着白翳,簡直是躍躍欲試之勢啊。

白翳扶額,你們可都是我的人啊,注意點形象啊喂!

第一百一十五回 西涼有多大

大家都這麽積極的要出一份力,白翳覺得很欣慰,有種做家長的自豪感,楊老爹也想出力啊,可他什麽也不會,大字都不識幾個的,所以他有點着急。

“楊老爹,這幾天你一直幫我照看大将軍,大将軍被你照顧的很好啊。”

畢竟白翳有時候想問題想的會入神,時常會把大将軍給忘記……不過大将軍似乎已經習慣了。

而祁永和楊槐,一個負責安全,一個負責體力活,每個人都在出力,十分團結,不過白翳比較可惜的是,馮玉還是單身,祁永和楊槐似乎也沒有擦出火花,小冬子有遠在千裏之外的彭良,雖然小冬子自己還不知道,但白翳必須将小冬子帶回去,嗯,不能叫彭良失望。

馮玉……

白翳打量着馮玉,這也算他的學生了,應該找個好姑娘,可是他又擔心馮玉照顧好姑娘會不會心力交瘁,就會想還是找個會疼人的漢子算了,可是之後又會矛盾。

“先生在想什麽?”

“在想大事。”

楊槐點頭附和:“确實是大事。”

“??”這是自動接通腦電波了?“你知道我在想什麽?”

楊槐凝氣,重重的點點頭,像是要面對一個極為嚴峻的決定:“出了這邊,再往前就靠近和西涼的邊界了,我聽別人說,那邊雖然有商人進行貿易,也有城池可以休息,但局勢十分緊張,西涼那邊的人善騎射,經常會有人過來搶東西,死人也是常事。”

白翳嘴巴微張,覺得他現在還是不要說出來自己剛才想什麽的好。

他越聽越認真,眉頭也微皺:“沒人管嗎?”

“那邊和昌國接壤,但昌國不願跟西涼打仗,雖然派了軍隊把守,但不知為何,軍隊似乎對西涼過來的突襲并不上心。”

“如果經常過來搗亂殺人搶東西,那邊境生活的人都會受到困擾,甚至有可能發現大批西涼軍進攻的可能,軍隊不可能不知道這種危險性。”

祁永點頭:“但西涼現在沒有和軍隊正面撞上,一種可能是對昌國的駐守軍隊還有忌憚,第二種可能,就是和那邊的駐守軍達成了某種協議,第三,”他說道,“就是他們并不把那些駐守軍放在眼裏,在他們眼裏,那些人和死人沒有分別,可以随時過來取了他們的性命。”

白翳不知道西涼一共有多少人,所以也不好說開戰了到底誰誰贏,但又一點事肯定的,一旦打起來,昌國肯定會受到創傷,而且昌國和大越又接壤,旁邊雖還有小國,但拿下了昌國,小國基本就是囊中之物,這種形勢對大越來說十分的不利。

“西涼有多大?”白翳問。

祁永道:“西涼以草原為生,他們沒有固定的城池,所到之處就會休息住下,不過他們有做王城,在草原的深處,我聽說那裏有沙漠。”

那就是占地為王了。

那邊農業開發有限,雨水少天氣嚴峻,不被內部地區的帝王所喜歡,但是他們的戰鬥力是很強的,生在草原,所以非常彪悍。

白翳想到了成吉思汗,莫名的打了個哆嗦。

想到這位,他不得不發怵,這位英雄當年是非常能打仗,最遠可是打到過俄羅斯,後來因為地方太大管不過來,西伯利亞那地方還冷得很,所以就回來了。

對啊,他們就算地方再大,可是人有限,不然他們騎馬幹嘛,就是因為路遠所以要騎着馬才行。

“去那邊看看,”白翳招呼着,“我們去買點日用品,到那邊的貿易交界處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

“先生,那我們買什麽好?”

“日用品,”白翳說,“其實蔬菜和瓜果他們也很需要,但我們從這裏出發到那邊,起碼要十天半個月的,那些東西早壞了,不過我們可以買點路上吃。”他小聲對馮玉說,“可惜了,沒帶些牙刷牙膏過來,要是去那邊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實在是可惜。錯過了這麽個賺錢的好機會!

明明可以拖着牛車載着金山銀山,榮歸大越,迎娶大王……

啪的一聲,白翳一拍手:“我想起來弄什麽過去賣了!!!”

衆人:……

“先生果然厲害。”祁永真是不佩服都不行。

他一開始以為白翳這般的人物,鐵定是受不了風餐露宿的日子,但沒想到白翳特別愛吃燒烤,一天不吃就難受……他還以為白翳這樣細皮嫩肉的,又是大王身邊的紅人,平日那麽多人伺候着,一定會有所抱怨,但他又錯了,可眼下,他以為白翳會盡快趕回大越,他又錯了。

真是不知道,他們要回大越是何年何月,不知道等他回去的時候,大王會不會氣的把他們都斬了。

不敢想。

大将軍聽見白翳那麽高興,也高興了起來,搖着尾巴在白翳跟前蹭着他,白翳彎腰揉了揉他的腦袋,大将軍拿嘴頂着他的手,十分的親密。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不用住在鎮子裏,外面一定有民房,然後我需要一些東西。”

衆人到了一處露天茶座,喝着澀嘴的大碗茶,布置着工作,交代着各種分工事宜,大家聽完後分了銀子就各自忙活去了,楊老爹和楊槐第一次幹,所以小冬子先帶着,大楊和小楊都顯得十分的激動,做的很認真也很賣力。

祁永走了兩步,然後停了腳步,回過頭,問白翳:“先生,有句話……”

“有話就說。”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賺錢。

“先生,還打算回去嗎?”

“當然!!”蕭錦毓在大越呢!當然要回去!“不過我要賺點錢再回去,打仗什麽的都要用錢,能賺別人的錢幹嘛不賺!最好讓他們買買買,買窮了才好!哈哈哈哈哈!”

“……”這樣的先生,還真是沒見過。

看到先生非常喜歡賺錢……

祁永忍不住想,貌似大王一直都不是很有錢,雖然他是大王,但大人特別會賺錢,也有錢,這下聘的時候……

哈哈哈哈!

祁永背過身一邊走一邊偷樂,那場景,自己想想就好了,千萬不能說。

第一百一十六回 要錢?可以。

等衆人按照吩咐辦完事回來後,給白翳帶來了一個比較不幸的消息,就是錢花的差不多了,而有些工具需要登上幾天。

白翳喝着碗裏的粗茶,心中跑的全是馬。

衆人看他如此淡定,知道他肯定有辦法,所以也不着急,只是等着白翳開口下達指示,他們去辦就好。

拿錢銀子在這裏住上幾日也不成問題,但他們上路的盤纏就沒了,路上肯定還要花銷的,畢竟那麽多人,還有一條狗,總不能真的一幹二淨吧。

他瞅了瞅大将軍,就大将軍的模樣,也不能叫他賣萌賺錢,而且讓他去外面抓野味回來賣,也不太現實,自己吃吃行,賣的話……

白翳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的,想着再用什麽賺錢呢?

用什麽賺錢都要本錢的。

不如擺地攤兒算命?

說幹就幹,這條街還是蠻熱鬧的,他伸手問小冬子要了一塊布,就是包東西用的,然後走到對面一個店鋪的邊上,在牆角下将布抖開,自己用布巾墊地上,就這麽席地盤腿而坐。

小冬子和馮玉當下就不幹了,白翳說了聲別管,這兩人也不敢動彈,祁永見狀,就走到白翳身邊,當壁花保镖。

有人路過,以為白翳是要飯的,但這長相氣質都不像,而何況前面也沒碗什麽的,于是就問他:“你是做什麽的?”

“算命。”

“算命?怎麽算?”

“一兩銀子,簡單說一下可有災禍或者病痛。”

“你這……”那人想說你這不是騙人嗎,但礙于一邊有個漢子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所以他沒說,“一兩有點貴吧,這種事哪有這麽快,都要好幾日的,萬一不準怎麽辦?”

一旁也有人附和:“是啊,萬一說三個月後如何如何,那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嗎。”

“就說當天的,所以一兩一算,”白翳瞧了他一眼,沖他招招手,“你當第一個,不收你錢,如何?”

那人左看右看,很猶豫,“不要錢?”

“不收你錢,看我說的準不準。”

“好。”反正不要錢,算一算也沒什麽。

其他人似乎有些不滿意,畢竟偏偏挑了他不要錢給算,這種好事誰都想。

白翳看了看他的面相,然後說:“你今天會有飛來橫禍,千萬小心,別走小胡同,走大路人多的地方。”

那人一聽他這麽說,就很不高興了:“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

“我說話怎麽了?”白翳扭頭問祁永,“我說話有口音?”

祁永搖頭,順便瞪那人。

那人手一指一指的,雖然沒說‘我要打死你’什麽的,但也說‘你等着’。

有人起哄笑了起來:“你說那人會有飛來橫禍,我看是你自己有吧。”

周圍人笑,白翳也不理睬他們。

這時來了個老太太,拿出了一兩銀子,顫顫巍巍遞給白翳,白翳接了過來,問道:“老奶奶,請問你所問何事?”

“我帶孫女出來玩,她跑得快沒了影,我想問問上哪兒找她呀。”

白翳看了看她,用手指了指一邊對她說:“您順着這條街走,那邊有個賣糖人的,就能看到你的孫女了,不過不要吵她,她會自己回家的。“

“好!好!”

老太太高興地走了,等走遠了才有人說:“我看你也別擺攤了,算的一點都不準。”

“是啊,你也是運氣不好,不知道那個老太太的孫女早些年就死了,哪裏還能找到。這些年她是瘋了,到處找孫女,大家見了她都繞着走,哪裏好招惹她這個瘋婆子。你倒是膽子大說瞎話。”

白翳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将一兩銀子放在地上鋪的布上,小小的一粒,很不起眼。

“你們不妨過去看看,看看她是笑了,還是哭了,若是笑了,那孫女是親的,還是不親的,是死了,還是活着,還有分別嗎?”

有人聽了這話,便好奇的跟過去看,周圍的人越站越多,十好幾個人,但又不算命,只是等着,似乎是要一個結果。

半盞茶的功夫,跟過去的幾個人小跑着回來了,也沒管其他人的詢問,只是掏出碎銀讓白翳給看看,算個命或者說個災禍。

後來才清楚,那個老太太在那裏看到了買糖人的小女孩,小女孩問老奶奶一直看着她,是不是想吃糖人,老太太點頭,小女孩也是好心的,雖然不舍得,但還是把糖人給了老太太。

老太太高興的樂,後來又哭了。

但他們覺得,白翳是算的準的。

每個人也就幾句話,摔個跟頭破個財都算小災,一兩句話囑咐一下小心即可,沒災的就瞧個病,人還挺多,不一會兒面前的布上就放了一小撮了。

白翳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是揭露天機,但事已至此,即便上天會有懲罰也沒辦法了。

不過,自己現在不就是在受苦嗎?比起以前,确實現在的日子就是在受苦。

所以,這算是已經受到懲罰了吧。

他也是個樂天派,差不多了,便起身拍了拍衣擺:“今兒個就到這,明天我還來,若是想算命的明兒再來吧。”

“先生,”已經有人對他很恭敬了,畢竟從言談舉止就知道此人不俗,而且童叟無欺,說話更是和風細雨讓人心生好感,“若是想請先生上門算命,不知上哪裏找先生?”

“不上門,就在這,”白翳說,“我們途經此地,只待個三兩日,而且算命算命,算的太多,就不好了。”

那人頗有些遺憾:“那明日,明日我讓家母來一趟吧。”

“我們還沒找到落腳的客棧,不過這裏客棧也不多,若真有事,明兒上午這裏的客棧你挨個找吧。”

“是是!”

若是沒事,也不會有人自找麻煩。

你們也知道,這圍觀的人一時半會兒是散不去的,怎麽都要互相聊一會兒,所以聚集在這塊叽叽喳喳,本來也不算礙事,但把旁邊一家當鋪的老板給引出來了。

那老板不耐煩的哄着人,覺得他們擋了自己的生意,然後聽自家的夥計是因為有個算命的先生在那兒,老板斜着眼瞅過來,一看見白翳,一下的雙眼放光了。

這麽一個标志的人兒,雖然穿的是素衣粗布,但更顯得清雅脫俗,這樣的人應該好生養在後宅疼愛才是啊。

老板色心大起,朝着白翳就走過去了。

對于這種看着就沒錢,還要擺攤的人,這位老板是很有經驗的。

“你剛才在這兒擺攤?”

“是。”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祁永一看那男人的眼睛上下打量自家先生,就氣的要殺人,白翳不着聲色讓他稍安勿躁,問那個老板:“看老板是當鋪的,這麽問,莫非這地兒是當鋪的?”

“正是。”老板指了指牆,“這牆,可是我刷的,所以,你在這兒擺攤,那是要上交我銀子的。”

“哦?我要交多少?”

“九成。”

“九成?”

不止白翳,周圍的人都嘩然了,還有人說,這人又沒安好心,剛才那些被白翳指點一二的人都有點擔心,畢竟這位老板在這裏屬于有錢人,橫着走的。

“那是。九成!”老板一直牆,“我刷的,用料那都是最好的!價錢也是最貴的!你在這擺攤兒,能賺這麽多,自然是我的功勞,九成。”

他本以為白翳會着急,會心焦,只要一着急一心焦,他就能拉白翳進屋好好談,辦法總是有的,價錢不是問題。

可沒想到,白翳居然點頭了:“好。”

“……”老板心說,這人怎麽,怎麽不按套路來呢?

第一百一十七回 “天熱了,就讓這家當鋪破産吧。”

“先生!”小冬子急了,“那可是你辛苦賺的!憑什麽他說要九成就要了?無憑無據的!”

馮玉也道:“要報官!”

一旁的人拉了拉馮玉的袖子,說:“這人可不是好東西,他的當鋪壓價壓的特別狠,而且看見好東西就騙別人,好多人都是簽了死當,欺負別人不識字,上回有個識字的看不過去給識破了後,還被打了一頓呢。而且就他家當鋪大,還會欺負別家,可不好惹。”

“連官府都不管了?”

“誰管?”那人搖頭也不再說什麽。

祁永要揍他,就算官府來了他也一起揍,可是白翳不讓,祁永特別郁悶,簡直要憋出內傷。

白翳數了數銀子,說:“既然你說要九成,沒問題,我同意,但只有一個要求。”

“其實吧,可以商量。”老板說。

白翳搖頭:“不用商量,在你的牆下擺攤,你說要九成,就九成,但只有一點,既然是九成,要就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一點,少一點,那都不是九成。你是做老板開鋪子的,這點要求,不難吧。”

“不難不難,我們進去數?”

“不必了,”白翳蹲下來,周圍還有人,他說道,“這是大家當初付給我的,我當着大夥兒的面數,大夥兒給我和這位老板做個鑒證,剛才的話大家也聽見了吧,我不是個貪便宜的人,也不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九成,不能多也不能少。”

大家不知道白翳要幹嘛,小冬子馮玉和祁永也不知道,但他們都等着看熱鬧,覺得那個當鋪老板似乎得不到什麽好。

白翳大聲數了一遍,不多不少,一共二十三兩。

當鋪老板也挺詫異,就這麽一說,嘴皮子動動,就二十三兩了?

這要是說上一天,日進百金不是夢啊。

他更是堅定了要把白翳弄回去的心思,至于白翳身邊幾個跟班的,兩個弱雞一個壯丁,都不是啥難搞的人,好弄,要不趕走要不都殺了。

“二十三兩,你要拿九成,我就拿一成,那這二十三兩,就要分成十份,可對?”

“對。”

“那你來分吧。”白翳站起來,讓老板過來,“二十三兩,分成十份,一份是幾兩?”

老板摸頭:“好像,好像分不出整……”

不是好像,就是分不出整數。

小學生都會算,23以10,那是等于2.3。

這些個銀子,怎麽出來那個.3。

“差不多就算是一份2兩吧,剩下的,就算了。”

白翳一伸手:“不行!說好了,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我是個正直的人,不會少給你,也不能多要你的!”

“不不不,也沒差多少。”

“不行!”

“我們進屋說吧。”

“不,就在這兒,”白翳挺胸,“我進去了,大家會以為我多要了銀子!”

老板捉急,叫夥計讓賬房先生出來:“快點,給我算算,二十三兩怎麽分才好!”

賬房先生剛才就聽見了,心說這不是擺明了耍你的嗎算什麽啊算的,這還為難我了這!

賬房先生拿着毛筆劃拉了幾下,說:“這,可以算個大概。”

“要精确!不能多也不能少!”

賬房先生腦子是活的,靈機一動,說道:“可以先撥出20兩分,然後那3兩再分。”

當鋪老板高興啊,咱賬房的先生就是聰明,可他還沒高興一會兒,就聽見白翳又開口了。

白翳點頭,問,“三兩分十份,怎麽分。”

賬房先生抓腦袋了,他又想出來了:“三兩,換成銅板來分。”

白翳知道大越的一兩白銀市換70枚銅板,銅板都是有重量的,但蕭錦毓說過,各個國都有自己的銅板,銅板之間是不流通的,只有白銀和金子是可以通用的,所以他不清楚這裏的一兩可以換幾個銅板。

“換成銅板,是多少?”

“三兩換成銅板是225枚。”

白翳哦了一聲:“一兩白銀是換75枚銅板。”

賬房的點頭,老板點頭,夥計也點頭,老板手又伸了,要把白翳往店裏請,誰知道白翳又開口了。

“那,這225枚銅板,再接着分吧。分成十分,你那九成。”

老板懵了,分成十份,依舊不整,他讓賬房先生上。

這時周圍已經有人偷着樂了,祁永看這猥瑣的男人在白翳跟前是讨不到好了,也有心看熱鬧,馮玉和小冬子更是雙眼亮閃閃的看着他們家先生。真的是好厲害啊。

馮玉心道,沒想到他家先生,啊不,是老師,算數居然這麽好!!以前他都不知道!!!

賬戶先生又用毛筆劃拉,依舊不行,有多的,分不均。

“要不,要不再把拿25枚單拿出來,換成……換成東西!對,換成東西!”

“換成什麽東西?”

反正白翳不着急。

賬房先生想啊想,什麽東西是好分的呢,他一拍大腿說:“買石頭!一塊一塊的!”

然後他就被他家老板給捶了一頓。

好好的錢你去買石頭,有病啊。

白翳抿嘴樂,看着老板心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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