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9)
不行。
“不如,買米吧。”
白翳這麽一說,老板也沒聽清,光看白翳笑了,就點頭說:“好,好!”
等他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白翳買來米後,要求分米,但不能稱,必須數。
因為米是一粒一粒的,稱的不準,多一粒少一粒那都不算均分。
後來老板數米數到崩潰咱們就暫且不提了,總之那個老板放棄了要拿九成的心,差點哭着回他的當鋪。
周圍百姓拍手稱好,白翳問:“那人很讨厭?”
“何止啊!平日裏白拿別人東西,還喜歡調戲別人家姑娘和小……呃,反正不是好人。”
白翳一聽跟祁永說:“那這人是夠讨厭的。”
祁永也說:“沒錯。而且這裏的衙門官差,跟他可能有勾結。”
白翳哦了一聲,一邊有個大媽好心,勸白翳:“你們外地來的,趕緊走吧,他是咽不下這口氣的,現在不走怕是沒機會了!”
白翳回頭看了看當鋪的招牌,覺得,就這麽走了,很不高興啊,畢竟剛才那男人對他有下流的心思,不好好報報仇,怎麽能走呢。
“先生,需要我們做什麽?”小冬子一臉興奮。
白翳心道,這孩子現在學壞了。
不過,他雙手背後,看着天,輕聲道:“天熱了,就讓這家當鋪破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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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回 典當!
白翳心裏冒着壞水,但沒有什麽罪惡感,反正又不是他大越的子民,更不是什麽好人。更何況他現在需要路費生活費各種經費……
周圍人講剛才發生的事各種街頭街尾的互相說道,對那些今天沒在場的人是各種可惜,因為他們親眼看到了,所以特別得意,說的頭頭是道,将那算命先生說的都神了。
你說給我說說給他,慢慢的這件事就傳了出去,蕭錦毓聽聞這件事也是三日之後了,這邊先放下不提,要說說白翳整當鋪的後續。
祁永小冬子現在是對白翳言聽計從,基本上條件反射就不動腦子了,凡事都聽白翳的,馮玉因為一直把白翳當老師,每次有事他都會開動腦瓜,不然總覺得自己那麽蠢,實在給白翳丢人。
楊槐也會動腦筋,但這種對于惡霸的辦法,他是想不出來這樣的,用他的話來說,簡直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他起急的最多把人打一頓,然後被關進衙門裏待幾天,楊老爹對自己離開的村子的決定每每提起都笑開顏,他說這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小冬子把他們僅有的行頭都拿出來了,也沒看出來哪個能去當鋪當的,小眉頭皺的不行:“先生,我們去當什麽呢,這些東西,怕是進去了就被轟出來了。”
“你傻啊。”
“是啊。”小冬子點頭。
大家笑,白翳也樂,小冬子有點臉紅,但并沒覺得丢人。
楊槐有一次無意間也發現小冬子是個太監,但沒厭惡也沒嫌棄,而小冬子出來這麽些日子,經歷了這麽多,心智也成長了不少,不像以前只在宮裏帶着,那麽狹隘了。
茶攤的老板請他們喝茶,不收錢,還送了一點小點心,白翳看着牆角地面,尋找着他要的東西,馮玉也急的不行,跟白翳賣萌求他指點一二。
白翳手指點着桌面問:“什麽東西,特別金貴?”
衆人想,說:“值錢的東西。”
“那什麽東西值錢呢?”
“珠寶玉器?”楊槐說,“绫羅綢緞……吧。”
“什麽東西比這些還值錢?”
衆人摸腦袋,小冬子小聲說:“大王的王印。”
膽小的差點砸了碗,小冬子只是這麽一說,但白翳身上并沒有這個,他們都知道,但也不好說大王有沒有給他什麽貼身的。
但他們現在并不是在大越,所以,大王的東西不好使。
白翳給衆人解惑:“看不見的東西,那才值錢,我說多少錢,就多少錢。”
“可是……”
“沒錯,因為這個有點糊弄人,所以我還是準備用一點看得見的,雖然比看不見的廉價了一些,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是是是,你是天師,你說啥都成。
“那先生準備用……”
“快!大永!幫我抓住那個!快點快點!要活的!!”
白翳手指的方向,祁永只看見了一直蟋蟀,他還在這發愣,那邊楊槐已經手快的将蟋蟀給逮到了,他将蟋蟀捂在手裏,開了一個指縫,然後開心的說:“還是活的。”
祁永對自己嫌棄了一丢,覺得自己動作居然慢了,讓楊槐邀了功了。
下回一定要快一點!
白翳将包袱疊了疊紮好,然後将蟋蟀小心的放了進去,系上。
蟋蟀在裏面,還能聽見叫聲,聲音還不錯,不過可能是裏面不太舒服,叫了兩嗓子發現出不去也就不叫喚了。白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拎着包袱對他們說:“我進去的。”
大家肯定不可能讓他自己去啊,剛才那個老板心思龌蹉的很,白大人要是被那人摸一下小手,他們回去了還不得被大王知罪啊。
跟着。
白翳說跟着也行,你們就門口等着,要你們出場了你們再說。
衆人點頭。
古代人十分的八卦,因為沒有什麽娛樂活動,而且他們對于外來人口其實還是挺警惕的,但對白翳他們這種,就比較沒有抵抗力,畢竟看臉。
這幾個人在茶攤上一坐,茶攤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加上白翳之前數米那一出,好多人都關注着他們,看見白翳進了當鋪,大家頓時脖子都伸的老長。
白翳進了當鋪,瞄了一下,當鋪的布置跟大越的差不多,櫃臺都是高高的,你要當東西,都需要仰起脖子,然後當鋪掌櫃從上面往下看着你。
從心理學上,這種俯視會給你壓力,你從心裏就對自己當的東西沒了自信,價錢自然是他們說多少就多少。
白翳進去,掌櫃聽見動靜,從上面彈出腦袋,一看是這位主,吓了一跳,好言好語的問:“先生,您這是……”
“我當東西。”
“哦哦。”掌櫃一聽,腦袋縮回去了,去找老板。他自己是不敢接的,惹不起,剛才老板回來就大發雷霆,好不容易歇了火了又各種不甘心。
老板一聽,剛才九成那個主來了,整理了下衣服趕緊出來。
“您,當東西?”
“對。”
“什麽東西?”老板說,“要知道,再好的東西進了當鋪那價錢也不會很好,绫羅綢緞也變成破衣爛襖,不過你要是……”
“我當寶貝。”白翳将包裹拿在手裏,“其實若不是我需要銀兩,我是舍不得當的,畢竟,他陪了我很多年,每天都陪我說話。”
看到美人面露難過之色,老板心中十分按耐不住:“聽你的意思,這是,活的?”
“嗯,活的。”白翳問,“能當嗎?”
“這,需要看看。”老板問,“你準備當多少?其實……嘿嘿嘿。”
他嘿嘿嘿白翳當沒看到,白翳在想當多少錢呢,想了想,開口:“哎,這等寶物,當多少都顯得俗氣了,算了,就當五千兩吧。”
“……你,你再說一遍?”
“五千兩。”白翳說,“再說三遍還是五千兩,不過第四遍就六千兩了。”
老板腦殼疼啊,掌櫃低頭不語,不過眼睛一個勁兒的往包袱那瞅,他看見了,裏面是活物,東西不大,但是在動,是什麽呢?他也十分好奇。什麽東西值五千兩呢。
既然要當五千兩,那這寶貝,還不得值得萬八千的?
“聽你說他會說話?”
“嗯。”白翳小嘴一抿,來了個歪頭殺,“我只有一個要求,我是當活當,到時候,我可是要來贖的,你可要給我照顧好了,若是有個閃失,我可饒不了你。”
“這……”老板心說這生意可不好接,但另一邊又特別好奇啊,若真是寶貝,活的,能說話,那就值老錢了。他幹這行,好多東西到這兒,活當都弄成了死當,這一手玩的溜溜的,若真是不得了的東西,那決定要拿下,“行,沒問題,先看看吧。”
“好,你小心點,這寶貝金貴着呢。”
第一百一十九回 賠吧
老板聽着了他這話,內心是激動的,畢竟是寶貝,但看到包袱上面一動一動的,又有點小害怕,畢竟看不見是什麽。
老板想了想,将包袱遞給了當鋪的大掌櫃:“你看看。”
掌櫃擺手:“這麽金貴的東西,還是當家的看合适。”
老板一聽,也是這麽個道理,一般特值錢的東西,不都要送到他跟前掌掌眼,然後再壓個低價嗎。
“嗯。”
掌櫃見老板點頭,心裏一塊石頭就落地了,反正他跟着看熱鬧就行,看看裏面的寶貝,其他的跟他沒關系,但他還是讓了讓身子對老板說:“不如放在櫃臺上,小心這些。”
“好。”
老板很滿意掌櫃這麽有眼力,而且在外人面前,很給他長臉,于是就進了裏面,把包袱放在了一邊的櫃臺上,白翳探着腦袋囑咐:“小心着點,我這寶貝可怕被驚到。”
“好嘞。”
老板打開了包袱,就看見一個東西從裏面跳了出來,定睛一看是一只蟲子,便二話沒說的把那蟲子給一掌拍桌子上了。掌櫃也看見了,那是一只蟋蟀,突然鑽出來,吓了他一跳,但沒想到掌櫃給拍死了。
“這東西可別咬壞了裏面的寶貝。”老板說。
掌櫃一聽,也是這麽個道理,便點頭。
白翳一聽這動靜,一下就追過來問:“怎麽了怎麽了!啊啊啊!天吶,我的寶兒啊!!!”
老板剛要邀功,結果看見白翳傷心欲絕的模樣,不知怎麽,心裏就咯噔一下。
“這……這這,寶兒在哪兒呢?”
“被你拍死了你還問我寶貝在哪兒!!”白翳氣的眼珠紅紅的,手指指着他,“好啊你,你就是因為之前的事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才弄死我的寶兒!”
老板拈着那只已經扁了的蟋蟀,想告訴美人,這是一只蟋蟀,而已。
“這可是我的寶兒,夜裏都給我講故事呢!就被你拍死了!你這個惡霸!!”白翳大聲抗議的聲音引來了不少人在外面圍觀,祁永雙手抱胸站在門口,手指搓着鼻子忍着笑,心說他家大人演技真是好。
“這寶貝是我的,我當然最清楚!”白翳抽着鼻子,“告訴你今兒這事你給我個交代,咱就沒完!”
“那你想怎麽樣?”老板說,“這明明是只蟲子,你非說是寶貝,明擺着坑我嗎。”
“我坑你?”白翳冷哼一聲,“我這寶貝你是拍死的,是不是?”
“……”老板無語,一邊的掌櫃看看白翳,又看看老板,然後對老板說,“老板,這,确實是你拍死的。”
老板委屈啊:“我這,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你會就這麽毫無顧忌的拍死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寶兒?我的寶兒礙着你什麽了!嗚嗚嗚,我再也聽不到晚上寶兒給我講的故事了,再也請不到他清脆悅耳的聲音了。你賠!”
老板看看掌櫃,掌櫃攤手,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吧,不幹我的事啊。
老板一看這,也知道自己被耍了,想到之前被白翳戲弄的情形,頓時火從心中來:“那就報官吧!”
“報官就報官。”白翳下巴一揚,老板派別人去找衙門的人不放心,遣了掌櫃快去快回,塞給他一些銀子,讓他給活動活動。
掌櫃揣着銀子走了,剛才他有點對老板幸災樂禍,眼下倒是有些擔心白翳了,看白翳細皮嫩肉的長的金貴,也不知道被關進衙門能不能挨得住,除非從了他家老板,不過就算從了,就他倆這段惡交,也是得不了好了。
白翳在這怒視老板,對他進行眼神攻擊,老板雖覺得自己沒做錯,但被這樣盯着也越來越心虛,衙門的大人一來,就問怎麽回事。
白翳将當鋪老板如何虐殺他家寶貝的事就給說了,大人看着白翳長的不錯,又知道這家老板本身的為人,所以心裏就覺得估計是老板又幹了什麽壞事了,但他看到那只死蟋蟀的時候,也不免有點咋舌,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板也委屈,一拱手:“大人,您可要給草民做主啊。”
“大人!我這寶貝價值萬金,眼下我是急需用錢才到這裏才點當,說日後有錢了定回過來贖回,結果我的寶兒根本就等不到我還贖他了!”
其實大人的想法很簡單,當鋪老板給他塞了銀子,這事肯定只有一個結果,就是把白翳以鬧事的罪名抓起來,這事就算結了,但現在圍觀的人太多,一個個都在門口圍着,而且各個都氣憤填膺的,張口閉口都是要主持公道,還有人大喊老板和大人是蛇鼠一窩的,都是黑心腸。
眼下這位大人的任職快到期了,他在這裏挺安穩的,而且還撈了不少好處,是不想又調動的,最好能連任,所以敏感時期,大人也為難了,若是這事辦的不漂亮,很有可能落人口舌。
一只死蟲子而已,能鬧多大,花點小錢解決了不就完事兒了嗎。
“我看啊,你就該賠點兒賠點,幾兩銀子給了得了,省的大家都擠在這兒,幾兩銀子對你來說還算錢嗎。”大人對老板說。
老板想了想,行吧,今天算是必須要破財消災了。
“那行吧,”老板過來跟白翳說,“這樣……”
“不行!”白翳耳朵尖,聽見他們說的話了,“他是一只蟋蟀沒錯,可他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蟋蟀。”
小冬子挺胸小聲道:“那是,我們先生的東西那都是不普通的!”
馮玉點頭。
祁永想了想,也點頭。
楊槐摸了摸腦袋,看了看自己的爹,他爹正用一種‘他要是我兒子多好’的眼神看着白翳,楊槐心道:即便是在不普通,可那還是一只蟋蟀啊,不過既然不普通,也挺好的,畢竟是他親手抓的。
“你……”
“你閉嘴!”白翳沖老板吼道。
大人清咳了一聲,擺出官威:“你給本官說說,這只蟲子,他怎麽不普通了,要是讓本官信服,本官是答應你的請求,要是不能,那你可連一點賠償也沒有了。”
“可以。”
“好,那你說吧。”
老板:你們把我這個當事人擺在何處?
第一百二十回 狠撈一筆
白翳捧着蟋蟀的屍體娓娓道來:“先不說我的這個寶貝平日裏跟着我東奔西走,在我無聊的時候跟我說了多少好聽的故事解悶,那說的都是你們沒聽過的故事,畢竟我的這個寶兒來歷不凡。但他現在已經死了,說再多也沒人信。”
“我們信。”
“你們不要喧嘩。”大人沖着門外斥責,然後對白翳說,“接着說。”
“要說點讓大人信服的,就必須說點大家都知道的才行,這個道理我懂,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白翳嘆了口氣道,“我不是本地人,只是途經此處,我從哪兒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那兒有一個習俗,就是鬥蟋蟀。”
“鬥蟋蟀?這蟋蟀,怎麽鬥?那樹枝?”大人不解的問。
白翳搖頭:“所謂鬥,就是争鬥的意思,将兩只蟋蟀放在一個容器裏,這兩只蟋蟀會互相撕咬争鬥。”
“這跟習俗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得勝的一方,會受到上天的眷顧,并且勝利者,會代表他所在的鄉鎮村莊向上天祈求賜福,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
“這可不得了,那豈不是人人都想贏?”有人羨慕的問道。
“那是自然,”白翳驕傲的點頭,“所以,大家為了得到這種福氣,都會去尋找上品蟋蟀,為的就是能在鬥蟲中獲勝。”
老板那種不好的預感又來了。
“所以你這只……”大人欲言又止。
“我這只,可是常勝将軍,了不得的寶貝!”白翳露出懷念之色,“今天常年得勝,所以我也年年都代替百姓向上天祈福,而我們那裏年年風調雨順花開四季,鎮上人便提議,讓我出來看看,外面一定有很多地方,同樣也需要這樣的生活,需要上天的賜福,于是我便帶着我的寶貝雲游四海,完成族人的心願,誰知道來到此處,竟然成了我的噩夢!我的寶兒竟然在這裏慘招毒手!”
“哎呀,這可了不得了,要這麽說,這位公子本來帶着他的寶物來這裏,是要給我們祈福的吧,這下可好了,居然……哎呀,這這,這會不會被上天怪罪啊!”
“是啊是啊,這可要命了,萬一被上天怪罪,我們……我們都要遭殃吧。”
“難怪這位公子之前算命算的那麽準,就那麽幾句話,原來是神人啊!”
“就是就是,還好我找他算過了!”
“既然他算命這麽準,那看來真的是被賜過福的人了,要命了,要不要搬家呀,萬一這地方被天譴了……”
“關我們什麽事!明明是老板拍死的,要我說,這事這麽嚴重,要不要報告給王!”
“要是被王知道了要殺頭吧!”
“殺他的頭又不殺我們的!我們這些百姓何其無辜!都是他幹的壞事!!”
“趕快想想辦法吧,一定有辦法的吧!”
有人開始雙手合十求神拜佛的,大人已經冷汗連連了,一說到這種鬼神之說的事,那可是不得了的,畢竟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聽說大越有個天師,十分了得,每每祈福的時候都會天生祥瑞異象,他們的王是十分羨慕的,也非常想要一位這樣的能人,眼下這……
老板還想掙紮一下,大聲說道:“既然他這麽重要,那你剛才還要典當!”
白翳不甘示弱:“出門三件事,衣食行!之前我擺攤給人算命賺點盤纏一共也就二十幾兩,你也看到了我還要養活好幾個人和一只狗,還有我的寶兒,我是憑本事賺錢,你卻趁火打劫要我九成!!要不是我為上天庇佑沒叫你得逞,我現在一窮二白還怎麽造福于民?要典當寶兒也是無奈之舉,再說我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活當,很快就來贖他,你将他拍死自己卻指責我?”
“這事……”
“我的寶兒,居然身首異處,連個全屍都沒有,嗚嗚嗚,你!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上天啊!”他指着老板和大人。
大人吓的直擺手,以為他馬上就要發怒說不定下一刻老天爺就是天雷陣陣什麽的了,他立刻說:“這事你看怎麽解決,我們,我們這裏雖然可能沒有你這麽好的蟲子,但也許也能尋到個差不離的,我們大家一起給你尋一只,然後,呃,”他将老板拉過來,“該陪多少,就陪多少,這種事馬虎不得。”
“是啊是啊!”
“趕緊的吧,我們先去找蟋蟀獻給這位公子,讓他好呆挑一挑,然後我願意拿出一鬥米,來贖罪。”
“我家有面,我出面。”
衆人三三兩兩開口,白翳搖頭說:“這些東西大家自己留着吧,寶兒已經死了,我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念頭了。”
“公子!你千萬不能就這麽走了,等我們去找些蟲子來,看可有能用的。”
“是啊,而且不能便宜了那個人!”
大人剛才也和老板交流過了,用眼神和表情,老板要求跟白翳單獨交談,畢竟這個大個罪名,真要是往上捅,估計就等着腦袋掉地了。
最後白翳捧着蟋蟀的屍體,招手讓祁永和楊槐進來。
他倆不明所以,等進去後明白了,是搬銀子。
他家先生搬不動。
白翳就想着,眼下這點就不方便,不能換銀票,因為不通用,哎,真是……啧。
當鋪老板花了一千兩才了事,這會兒在屋裏哭呢,大人看事情解決了,安慰了他幾句,說什麽錢沒了可以再賺啥的,就走了,百姓人在門口對當鋪老板進行的嚴厲的指責,并且翻出以前的舊賬,一件件的數落,後來在他家受過騙的集合起來,上衙門去告狀,手裏還拿着當鋪的當條。
其他人就出城去找蟋蟀,還別說,真找到了不少好的,聲音叫的倍兒大倍兒脆,白翳幹脆留下來沒事就逗着玩,因為他的那些話,百姓也開始玩起了鬥蟋蟀的游戲,一開始他們也不懂什麽好什麽不好,但有人聰明,看着白翳挑走的那些,再對着樣去找,那便都是好的了。
有人心思更活,将好的留着養着,等有錢人想玩的時候,賣給有錢人,再弄個漂亮的罐子,這些人也靠着這個不起眼的蟲子發了一筆小財。
當鋪的老板當鋪幹不下去了,最後關了當鋪,重新裝修了一下,弄成給人玩樂,給大家鬥蟲提供場所的這麽一個地兒,他賺點茶水錢,他自己也養了一只,但從來不鬥,跟寶貝似的供着,有人說他是為了贖罪。
白翳反正不管他幹嘛,總之他是走了,撈了一筆,帶上了之前準備好的物資,前往西涼。
第一百二十一回
白翳現在也是有錢人了,弄了兩輛馬車,改裝了一下,把銀子分散在馬車裏藏好,車上裝了東西,他們現在是一群前往邊境做買賣的生意人。
坐在馬車上揮着小皮鞭,白翳有些發呆,這幾天有些想念蕭錦毓,因為他們之間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任何聯系了,如果不是小冬子馮玉等人在他身邊,他都快懷疑自己曾經和蕭錦毓的那一段,是他臆想出來的。
這樣的認知很可怕,當你發覺兩人之間似乎有可能再無聯系,那種慌張沒來由的就往上冒,搞得他晚上都睡不好。
對了,他白天想蕭錦毓,可偏偏晚上做夢很少夢見他,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還幾乎天天夢,他還嫌棄過。
最難維持的就是異地戀,人家異地戀天天帶電話視頻還會分手,更何況他們這種沒有任何通訊手段的古代。
馮玉見白翳情緒十分低落,湊過去問他:“先生,你這幾日總唉聲嘆氣,所為何事?”
“沒事。”
“是不是想家了?想大王了?”馮玉也嘆了口氣,“我也想。”
“???”想大王?
“我也想我娘了。”
小同志,說話不要大喘氣啊!
“不過,我娘知道我和先生一起,一定不會擔心的,而且這次出來,收獲頗多!這是在宮裏根本學不到的。”
看着馮玉笑眯眯的模樣,小臉也曬的有些黑了,小身板也結實了不少,他沒鏡子,不知道自己現在糙成了啥樣,不知道回去後蕭錦毓會不會嫌棄他,那人以前總喜歡摸他後背,說滑不溜丢的。
“祁大哥,”白翳回頭叫祁永,“前面會有驿站嗎?”
“先生想住?”
“不是,我想寫封書信。”
祁永騎着馬過來,小聲說道:“恐怕不能,這邊的驿站也是他國的……”
白翳一手扶住額頭失笑:“是我忘了。”他往大越寫信,怎麽可能送到,指不定剛發信遞過去,下一秒他們就會當做奸細抓了。
祁永見白翳強顏歡笑,心中不好受,想着說點什麽來安慰他一下,可說什麽呢?
“到了那邊,也許會遇到大越過去的商人也說不定。”
“真的?”
祁永點頭:“之前聽聞有幾家糧商就常往那邊跑,而且盧掌櫃有幾個部下,應該會在那裏做生意。”
白翳想了一圈盧掌櫃是誰,後來馮玉說如意居,白翳來想起來,那盧掌櫃盧中不就是蕭錦毓派來的軍力的軍師嗎。
有了這個念想,白翳便打起精神,想早一點到邊境。
而祁永則是在心裏暗暗念叨,可一定要有啊,不然自己罪過大了。
而且有了這個念想,白翳開始其他的也不想了,光想着給蕭錦毓寫信,弄了幾張紙,咬着筆杆晚上就在火堆旁想寫什麽。
寫文藝的吧,蕭錦毓也看不懂,畢竟有幾千年的文化代溝。寫文言的吧,白翳也不會寫,那寫日常吧,又覺得跟小學生寫作文記流水賬差不多,特別沒營養。
寫什麽啊。
馮玉看着白翳對着空白的紙抓耳撓腮的,差不多知道他是要給大王寫信,不僅小聲嘀咕:“先生也有為難的時候啊。”
“很難嗎?我看別人寫信都寫的可快了。”小冬子說。
馮玉點頭:“是啊,我也給我娘寫了一封,說我吃的好睡的香跟着先生學習了很多,反正不難吧,報喜不報憂嘛,可能先生有自己的考慮吧。”
小冬子點頭。
楊老爹每天喂大将軍,大将軍已經從禿毛狗變得威風凜凜了,這只大汪平時都挺乖的,吃完東西都會趴在白翳跟前聽話的不得了,抓野兔一抓一個準兒,而且這毛長起來了,一點也不醜,有點像大狼狗。
越往邊關走,溫差越大,高大的樹木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矮密的灌木林,在廖無人煙的地方,這些植被葉子和枝幹上都長着刺。
火堆的煙霧缭繞,遠處的落日一片金黃,這樣的壯美景色,在內陸是看不到的。
白翳有感而發,想起了王維的詩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
他回過頭,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便說道:“這首詩是王維寫的,他曾奉命遠赴邊關慰問将士,在途中寫下了這首詩。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他這裏面的煙,指的是狼煙,而我們,”白翳用木棍挑了挑火堆,“只有燒柴火的煙。”
“如此凄凄涼,看的出寫詩之人心境不佳。”
白翳點頭:“他确實心情不好,一般詩人寫詩的意境和自己當時的心境有很大關系,也和朝堂之上的争鬥息息相關。”
“是嗎。”小冬子詫異,“我以為他在感嘆邊關将士在保家衛國。”
白翳拍了拍小東西的腦袋,誇他道:“可以啊冬子,都會說保家衛國了,祁大哥,你看看冬子,不如你再多教他一點,說不定以後能幫你呢。”
祁永跟小冬子鬧了幾句,差點把人給弄急了才罷休,楊槐在一邊看熱鬧,馮玉突然問:“先生,這王維,和李白認識嗎?”
“認識,但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為什麽?”
小冬子說:“記得先生說過這位李白的一句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後面一句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白翳說完,也閑來無事,跟他們八卦了一下王維李白跟孟浩然之間不得不說的‘情感’糾葛。
一聊八卦天就黑的特別快,大将軍在一邊都睡的翻肚皮了,白翳一手摸着他的肚子一邊講,大家夥聽的那是專注的不得了,特別是王維和李白離世也就前後腳差不多幾天功夫,真是感嘆人生啊。
白翳這邊說累了準備休息,大将軍在他腳邊突然翻身站了起來,沖着黑乎乎的茫茫夜色發出低聲的警告,馬車前的馬也踢着蹄子有些焦躁。白翳拍拍大将軍的腦袋,看着他注視的方向,倒是沒看到什麽,不過狼狗一般警惕性都比較強,所以白翳也不敢大意,尤其他們在荒郊野外的。
“輪流守夜吧,火堆別熄,夜裏疼,讓老爹睡裏面。”白翳吩咐完,看着大将軍沖着剛才方向蹲坐着,他摸着他的下巴誇道,“好孩子。”
“有情況嗎?”祁永問。
白翳搖頭:“不知道,沒看見,不過還是小心點。”
“不知道會不會有馬賊。”
“馬賊倒不怕,我就怕遇到狼。”
第一百二十二回 老鄉見老鄉
大将軍守了大半宿,白翳後來确實在漆黑的夜幕下看見了幾雙綠油油的眼睛,不過可能因為這邊有火光和狗的緣故,人也不算少,所以那些狼并沒過來,白翳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完全爬出來,他們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就必須找地方休息,不然夜裏起風還是挺要命的,這讓白翳不得不懷疑,這個地方是不是現代的沙漠地區。
晚上大将軍依舊警惕,馬匹還是躁動不安,後來白翳他們在白天看到了一行商隊,便搭了個伴一起走,情況才好了一點,白翳摸着大将軍熟睡時還直立的耳朵,心疼的很,好在白天比較安全,他會讓大将軍進馬車裏面去趴着打盹兒。
終于到了邊境,看到了一座簡陋的城池,商隊的人跟他說,進城要給錢,按人頭算,不按馬車算。塞了銀子給守門的衛士,進看城門,喧嚣的集市便出現在眼前。
裏面人很多,似乎又各個地方的,他們說話帶着不同的口音,還有邊外的人,一個個十分的彪悍,說話大聲,行為十分粗魯。
小冬子見狀很怕他家大人受傷,變轉頭問祁永:“祁大哥,我們要不要先找盧掌櫃他們的人呢?你不是說他們的人會在這裏嗎?”
祁永點頭:“找找吧。”
白翳說:“找不到也不礙事,這地方,就是花錢的地兒,只要有錢,就能找到好的地方住。不過,能找到最好,就算沒有他們,有咱的老鄉也行。”
馮玉點頭,信寫好了好久了呢。
一路上白翳想了很多,但那些東西都太龐大了,要做的話真不那麽容易,更何況他這些日子走下來,這麽大的地界兒,說要統一,哪有那麽好弄的。
楊槐拿着錢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