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4)

确實不是蕭錦毓的錯,如果有一個跟蕭錦毓長一模一樣的人,八成他也會懵。

所以,都是那人的錯。

“跟我說說。”

“說什麽?說那人?”

“嗯。”

“不說了,無關緊要的人罷了。”蕭錦毓将他抱進懷裏,“只是,還不知道如何處置他,還有,他從何而來,假扮你又是為何,他後面可有人,目的又是什麽。”

蕭錦毓說話聲音很輕,在夜深人靜裏,那聲音幾乎都沒入了耳中,耳膜輕輕震動,有些發癢,蕭錦毓的聲音很好聽,用來說情話一定是最動聽的。

白翳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想我會會他?”

“畢竟事情太過蹊跷,我問過禦醫,雖然現在生育過雙生子的婦人并不多,但不表示沒有,世上如果真有兩人一模一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雙生子,如果他真是你的兄弟……”

白翳心道:就算真是雙胞胎,我也真不認識他啊。

“就算他是我兄弟,也不能假扮成我的樣子接近你啊,而且他連你和我的關系都知道,想必一定有奸細,你有沒有查?”

蕭錦毓點頭,白翳卻沒再問。

能知曉這些私密事的肯定是白翳貼身的人,而這些個身邊伺候的,春桃兒和春杏兒,他是到現在都沒聽人提到,也沒再見過,所以也不用問了。

這世上也沒什麽‘為什麽’和‘憑什麽’,不管做什麽事,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白翳盯着床頂,想着要不要睡着了後呼喚一下白翳真身,問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兄弟,如果真是他兄弟,又剛好是個壞人的話,要不要大義滅親。

可,上次那個白翳說,再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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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總覺得就是因為真身早就知道了這狗血的劇情,又不能對血親痛下殺手,所以才臨陣脫逃,用了什麽招魂換魂的法術,把他給搞過來了。

這樣的可能性最起碼有88.8888%!

“如果他是反派派來的,你說他的主子有沒有可能是你那位兄弟?”

“哎,也不知道為何,要如何執着于此。”

白翳切了一聲:“你真是夠了,因為你是大王所以你覺得無所謂,人家幹巴巴的看着,都是一個爹生的,自己想坐坐你的位置。”

“翳兒想嗎?”

白翳趴在他胸口,手指騷氣的在他胸口打着圈兒:“你是我男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那個椅子,我本來就能坐啊,就算不能直接坐……你抱着我坐!”

蕭錦毓摟着他哈哈大笑:“我抱着你,然後下面都是朝臣看着?我倒是想這樣,可又不想他們看到你在我懷裏的模樣,”他也捏着白翳的下巴晃了晃,“這幅嬌嗔的模樣。”

“你才嬌嗔!”

兩人鬧了大半宿,第二天起床小冬子趕忙來伺候,看到白翳他眼淚嘩嘩就下來了:“大人!昨個兒我就要來伺候你了,可是大王……大王就是不讓。”

聽着小冬子都委屈上了,白翳呵呵直樂:“大王啊,是怕我身上太髒把給你吓到了,到時候你看我那麽髒,就覺得我吃了苦,你看你現在這哭了,那要昨晚看見那一桶黑水,不哭背過氣去,我還要醫治你。”

小冬子欲言又止,但覺得自己并非那樣的人,所以壯着膽子嘀咕道:“怎會?昨日大人的桶,最後還是我刷的。”

“……”得得得,行,尴尬的成了自己。

白翳心裏那個後悔啊,幹嘛要說洗澡水呢,自己這麽好好的形象,就全毀了……

一行人終于出發往大越前行,蕭錦毓下達指定派遣自己軍隊過來什麽的白翳是不想聽了,這些都是當大王應該幹的,他現在也算功臣,所以只要吃吃喝喝睡睡就好。

蕭錦毓一路上都會有探子過來傳遞消息,白翳拍了拍手中的糕點渣滓,蕭錦毓看到了,從懷裏拿出布巾,給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白翳忍不住問他:“是不是要打仗?”

“嗯,”蕭錦毓也不隐瞞,“其他寡人到不擔心,他們的國力和軍隊都不如寡人,想要攻占易如反掌,昌國國主不能,但百姓無辜,現在昌國國君不願投降,讓城中百姓充當士兵出城抵抗大越軍,給他們一些銀兩,可那些百姓哪裏會打仗。”

“那他自己的軍隊呢?”

“守着他的王城。”蕭錦毓不齒的冷笑道,“他對自己的王位倒是寶貝的很,王城圍的水洩不通,連蠅蟲都飛不進去。”

白翳也微微蹙眉,如果百姓全都投誠,倒是可以不殺,反正百姓要的只是富足的生活,而且昌國國主如此做法,恐怕城中百姓早起了反心,要是想個法子能把那國主給暗殺了就好了。

“讓百姓放下兵器投靠大越倒是不難,可那國君的軍隊,若是不主動出擊,我們正面對敵,形勢不利。”

“所以要想個辦法。”

“是啊,想個辦法。”

第一百四十回 貪便宜吃大虧

什麽辦法能将那些侍衛都引開呢?

美人計?

對方是一大群人,好幾支軍隊,這美人,要安排幾個才夠用啊。

再說一堆美人突然出現,不引起懷疑,那白翳都不得不懷疑那群人智商有問題了。

挑撥離間什麽的,也要能混在裏面,找到個說話有藝術性的人才行得通。

白翳躺在馬車上,随着馬車的前行,身子也有些晃晃當當,雖然位置比較寬敞,但白翳躺着蕭錦毓就只能坐着,白翳将一條腿搭在蕭錦毓的腿上,另一條腿翹在自己的腿上,那模樣顯然有些不雅,但蕭錦毓怎麽看怎麽喜歡,覺得他家翳兒在他身邊的時候特別的放松,全然一副怎麽樣都可以的态度,而且,好看的人怎麽都好看,所以也不嫌棄,握着白翳的腳丫,來回的揉捏,把白翳給揉睡着了。

看白翳睡着了,蕭錦毓的手也停了下來,結果白翳腳丫子動了動,很不滿意的皺了皺眉,蕭錦毓低笑,手又動了起來給他捏腳丫。

“睡着了都不老實。”蕭錦毓小聲嘀咕了一句,另一只手扯過一旁的披風給白翳輕輕搭上。

白翳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現代的事,夢見了自己還在醫院當醫生的事,揉了揉眼睛,看着馬車和蕭錦毓,才知道是做夢了。

以前在現代,偶爾做個武俠夢,醒了知道自己在做夢,現在在古代,做夢夢見自己的現代,可一覺醒來,又是個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

蕭錦毓見白翳盯着自己瞧,瞧的他一陣發熱:“翳兒再怎麽看寡人,寡人就該做點什麽了。”

白翳坐了起來,頭發散着,蕭錦毓任勞任怨的給他梳頭發。

一行人來到一個小鎮休息,馬車在街道上突然停下,前面鬧哄哄的,蕭錦毓問道:“前面發生了何事?”

“回公子,前面似乎是在哄搶什麽。”

“去查看一下。”

“是。”

過了片刻,王亭回來禀報,說有個挑貨的人被人給撞了,貨掉了一地,結果被路過的人哄搶。

蕭錦毓不禁皺眉,這等劣民,真是應該抓起來打十幾板子。

白翳聽到,頓時眼前一亮,一手抓着蕭錦毓的胳膊激動地說:“我想到一個辦法,雖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可以試一試,如果失敗了,只當損失點銀子,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如果成果了,也許能一舉拿下黎國。”

蕭錦毓眼睛一亮。

這裏不是大越,蕭錦毓不想過管閑事,只等着官府來人将道路清了出來,他們順利通過後找了一個客棧住下,之後白翳将自己想出來的辦法告訴了蕭錦毓,蕭錦毓點頭道,可行。

于是,将事情交代給了祁永,祁永領命去辦。

這天,在黎國王城的附近,已經有些疲憊的士兵,看見一輛晃晃悠悠的馬車,車夫似乎有點控制不了馬,馬一會兒往這邊,一會兒往那邊,不知道是不是馬車質量也不好,車廂随着馬東跑西跑的,也有點搖。

士兵們已經這些日子光在這兒守着站着,無所事事,看到這馬車,眼珠子便盯着瞧,心裏念叨着,看,一會兒準保要塌了。

不但心裏念,有些人嘴上也說出聲,一邊有人附和。

馬車拽着馬的鬃毛有點不耐,一會兒罵罵咧咧,一會兒又求爺爺告奶奶的安撫自己的馬,對于馬夫的行為,士兵直樂:“跟馬說話,馬哪兒聽得懂,鞭子抽一頓就老實了。”

不過很快就有人說道:“這馬車裏裝了什麽東西?看這馬拉的夠費勁的。”

“貨吧。”

“拉貨還用馬車幹嘛。”

“可能是什麽見不得的東西呗。”

士兵們看馬車離的也不遠,于是交換了一個眼神,領頭的便走了過去,将車夫給攔住:“裏面什麽?”

“沒……沒什麽。”

車夫的态度十分唯唯諾諾,眼神閃躲,十分可疑。

“看看。”

馬夫嗳嗳了兩聲:“這位大人這位大人,裏面真沒什麽,我這馬今兒不聽話,驚擾了各位,對不住對不住,改日聽各位大人喝酒。”

說完,馬夫從懷裏掏出兩顆碎銀遞過去,領頭的拿過碎銀墊了墊,往自己的衣服裏一塞,但又指了指馬車裏面:“掀開。”

“大人!”

馬夫着急,領頭的覺得馬車裏一定有問題,非常時期,要特別小心,加上好幾日了一點事沒有,閑的發慌,不找點事就渾身不自在。而且既然這個車夫都能掏銀子給他了,說明這馬車裏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車夫不幹,伸手攔着,領頭的沒耐性了,一招手,一幫人就上來了,将車夫推開,一撈車簾,裏面放滿了一個一個的木箱。

“打開。”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這一次,馬夫被推倒在了地上,衆人喉結動了動,這些箱子,怎麽看怎麽想是裝銀子的箱子。

箱子被打開,衆人頓時被閃花了眼,領頭的将擋在前面的人丢到一邊,入眼的便是白花花的銀子。馬夫着急的只喊:“有人搶銀子啦,當兵的搶銀子啦!”

聲音賊大,似乎是在求救,但這兵荒馬亂的,又是在王城附近,全是鎮守的士兵,聽到’搶銀子‘三個字,第一反應根本不是上去維持什麽正義,而是要上去搶。

更何況那裏已經有士兵在那兒了,先到先得啊。

一衆人聽到這都有點心癢,腳丫子忍不住就要奔過去,但好歹是士兵,內心還有些掙紮。

可領頭的那人将馬車裏所有的箱子都打開,壓住的箱子,就将上面的箱子先搬下來,搬下來的箱子蓋子大敞着,裏面的白銀不被看見太難了,加上車夫又是哭又是鬧的。

領頭的人已經不管那麽多了,抓着銀子就往懷裏塞,塞不下的銀子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到一邊,旁邊的士兵也在撿,這麽多銀子,不搶就是王八蛋了。

幾個人離開自己的位置走過來,剛開始還能走,走不了兩步就開始跑,生怕跑慢了銀子就沒了,一開始是幾個人,後來是一群人,再後來蜂擁而至,甚至為了搶銀子打了起來,場面異常熱鬧。

一馬車好幾箱的白銀,幾個人分,是搓搓有餘,但一群人分,顯然不夠,互相踩踏,相互撕扯,馬車不堪重負也塌了,馬也跑了,王城門口也沒人看守了,有些人爬在地上鑽人的褲裆子去撿掉在地上的,更沒人去注意馬夫是什麽時候不見的。

不過多時,黎國的國主死在了他最寶貝的王座之上。

第一百四十一回 小馮子被調戲

白翳看着戰報心中簡直無語,一會兒瞅瞅蕭錦毓,一會兒又看看戰報。

蕭錦毓挺胸得意:“如何?”寡人很厲害吧!

白翳啧了一下:“你怎麽這麽敗家!居然用銀子!!”

他當時說用一點什麽蔬果啊紙啊,反正就是稍微值錢一點的貨物做誘餌,畢竟這人啊,都貪小便宜,就路上掉一筐橘子都一堆人搶,更別說再好一點了,結果沒想到蕭錦毓這個家夥,居然用銀子。

“銀子更好。”

好吧,白翳不得不承認,銀子的效果更好,但,那也是銀子啊,那麽多!!!白翳好心疼。

“要賺好久呢,那麽多。”

蕭錦毓早就看穿了他財迷的本性,露出一絲高深莫測(顯吧)的笑容:“沒多少,只有上面一層的銀子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只用了一點點白銀就讓黎國易主,這個買賣實在太劃算了。”

“……”好吧,白翳都不得不誇他了,“你真棒。”

“那翳兒晚上給寡人什麽獎勵?”蕭錦毓穿着一身正氣莊嚴的大王服,面上透了那麽一絲猥瑣,居然還莫名的和諧?

白翳唾棄自己,審美居然已經扭曲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蕭錦毓的美夢并沒實現,因為小嘟嘟哭鬧不止,驚動了白翳。

嘟嘟已經過了半歲了,雖然中間白翳一直沒見過,但白翳回來後洗刷幹淨的第一件事就是見嘟嘟,小家夥白白胖胖的可愛極了,看見白翳似乎也十分高興,抓着白翳的頭發呀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麽,被抱走的時候還直撇嘴。

這不,一哭白翳就要抱着,抱着還不行,還要放在床上睡,蕭錦毓看着嘟嘟就跟看着第三者似的。

白翳笑他:“跟個孩子較真什麽啊。”

白翳賠償了蕭錦毓一個香吻,嘟嘟看見了腳丫子亂蹬,抓着白翳頭發用勁兒,白翳低頭也親了他一下,蕭錦毓抱着白翳吧唧就一口,惹得白翳笑他也跟孩子似的。

黎國國主死了,外面的軍隊根本就是一灘散沙,但就這樣,也收拾了好幾天,而對于黎國的百姓來說,大越的軍隊不但進城沒有燒殺搶掠,而且感覺上居然一點都不影響他們生活。

那些被強迫去當士兵打仗的百姓回到了家園,似乎除了城門的大旗換了,其他的并無過多改變。

也不對,改變還是有的,城裏貼了告示,每家每戶把家門口的地方打掃整理幹淨,商戶門前實行三包政策,稅賦一二三條,取消了亂七八糟的稅,每年只統一交幾種,外面的田提供技術支持,貧困戶寡婦空巢老人什麽的上報,核實後安排活計,還有公共廁所等設施的預備建設。

這些東西都是這裏的百姓想不到了。

“公共廁所我知道,有個同鄉去過一次大越,說那裏街道上有公共廁所,花一點錢就能進去,裏面可幹淨了。”

“還要花錢上啊。”

“你懂什麽,人家這叫花錢享受,而且有了這個,街上都幹淨了,也沒有異味,裏面服務的小夥那叫一個立正。”

“脫褲子滿大街找個角落就能上了,花這錢。”

“嗨,你願意別人看你屁股,我可不願意,每次都憋着回家,但有時候真怕憋不住,等這個建好了,說什麽也要進去看看。”

一邊有人搖頭晃腦的說:“你們說,這黎國,就改成大越了?就跟做夢一樣。”

“可不是嘛,還以為沒命活了,結果人家大越軍進來了,就跟進來買菜一樣,不知不覺就插了大旗了。”

“這樣也挺好。”

“反正,誰給我好日子過,我就認誰當大王。”

“對!”

“沒錯!”

馮玉慢慢從裏面退出來,完成了自己的輿論使命。

這孩子頭一回自己單獨出遠門離開白翳幹活,一開始有點緊張,現在完全沉浸在完成任務的喜悅中。這想着回去趕快寫信報告給白大人自己完成作業的情況,就覺得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馮玉聽白翳說過,有人拍肩膀千萬別回頭,有人壞人就等着你回頭的時候把你弄暈了拐走,所以馮玉小臉刷白,卯足勁兒往前走,也不理身後。

身後的人沒想到馮玉不但沒回頭也沒應,反而越走越快,趕快快步追上去開口喊道:“馮大人,馮大人!”

馮玉一聽,這是認識自己的,這才停住了腳回頭,一看:“你不是那個……那個誰來着,當初調戲我家大人,然後家裏的姐姐出問題的那個。”

何雲天一聽,雖然沒記住他的名字,但這是對他非常有印象啊,說明自己在馮玉眼裏,那還是很特別的……

公子哥的蜜汁自信。

“馮大人,我是何雲天。”

“對,對!何公子,”馮玉不知道他要幹嘛,幹千裏迢迢居然在這裏遇到,還是不容易,“何公子來這裏是?”

“說來話長,不如去茶館坐坐?”何雲天有些得意道,“那家茶館是我開的。”

馮玉咪咪一笑:“啊,何老爺開的呀。”

何雲天擺手:“不是我爹,是我開的。”

馮玉看他模樣,着急撇開他爹的那層關系,不禁有些失笑:“那走吧。”反正也無事,坐坐也不錯,有人請客,多好。

何雲天高興的不行,拿着扇子搖啊搖的,不開口說話,光看臉也還說得過去。

到了茶館,進了雅間,上了茶和點心,馮玉看到雅間的牆上挂着一幅字畫,這幅字畫正是出自他本人馮玉之手。

何雲天又得意了,說道:“大人的字畫我甚是喜愛,這裏每個雅間都有一幅,不重樣。”

“有心了。”

“無妨無妨,雖然貴了些,但值!”

馮玉抿着嘴,忍着樂,自己的字畫只在如意居賣,上次牙刷就賣了這家夥好多銀子,這些字畫,怕也是讓他出了不少血,不過,誰叫他上次對白大人不敬的,活該。

“對了,你什麽時候到了這裏?”

“早就來了,結果就趕上這麽重大的事情,”何雲天驕傲極了,“真的,看着這裏變咱們大越的地盤了,別提這心裏多痛快了,咱們大王是這個。”說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馮玉點頭附和,不過:“大王是英勇,不過咱們白大王也是了得非常。”

“那是那是,”何雲天湊過去小聲問,“聽人說,這次白大人帶着你一塊替咱大王占領了西涼,是用狼群攻進的西涼城,這事是真的嗎?”

“是啊。”

“你真厲害。”

馮玉不自在了:“咱大人厲害。”

“你也厲害,別說一群了,我看到一只狼這兩腿都哆嗦。”

馮玉被他誇了一遍,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這市井傳言傳的事相當邪乎,只能岔開話題:“眼下時局還不穩,咱們大越人在這兒開店,還是要小心一些,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就去衙門找我,我最近都在衙門。”

“好嘞。”這何雲天說了這兩字,又開始得得得的誇馮玉。

馮玉這回真是被說的臉紅不已,也不知道該怎麽把話題繼續下去,因為不管他轉成什麽,這家夥都會轉回來,這也不是辦法,突然想到他家裏的事,便問了一句:“你幾位姐姐如何了?”

“不太好。”

“怎麽不好了?”

“還沒醒呗。”

“……”馮玉胸口發悶,真想捶他一頓,“那就是還和原來一樣。”

“對。”

“那你就直說跟原來一樣不就得了。”

“我要那麽說,不就跟你要少說好幾句話嗎。”

“……”這人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馮玉啪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你想調戲我?”

何雲天也站起來了,直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想調戲你,就是有些心悅你。”

“……”這還不是調戲嗎!

第一百四十二回 白慈

馮玉自然是不會在留下來,抿着小嘴就往外走,何雲天就急着跟着他追:“馮大人怎麽走了啊,有話好說!”

“何公子還知道有話好說?你那說的是人話嗎!”

馮玉走的飛快,何雲天在旁邊也腳步飛快的跟快:“我說的,當然是人話呀,我是人,說的人話,馮大人不是也聽得懂嗎?”

“你!”馮玉停下腳步,怒視着他。

哎喲,這何雲天被馮玉瞪着,可他這心裏就覺得,馮玉怎麽看怎麽秀氣,一雙巧手,又能寫又能畫,畫的那麽好,啧啧,每次他看着那些畫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升華……

馮玉跟白翳不一樣,白翳那種是只能遠觀膜拜,但馮玉這種就親民了許多,何雲天被馮玉瞪得心裏頭癢癢,他就想和馮玉好好說說話,讓馮玉知道他的心意。

馮玉不理他,覺得登徒子就是登徒子,纨绔子就是纨绔子,不是什麽好東西。

結果這個何雲天就一直跟着,馮玉心裏起急,猛然想到之前一路上,祁永有教他們一些防身術,簡單的招數,他一直都沒試過。

眼下看着這個何雲天,不如拿他試試手?

于是馮玉腦子一動,眼睛一看,腳下一轉彎,進了一個胡同。

何雲天自然也跟進去了,然後就聽見他哎喲跟啊了幾聲,馮玉從裏面走出來,有點氣喘籲籲,面色潮紅。一方面是激動的,另一方面是害怕,腳下生風就趕緊回衙門了。

其實他根本力氣小,真的打了何雲天,這何雲天比他高比他稍微健壯一些,不過是摔了個跟頭,然後被踢了幾腳而已,沒什麽大礙,起身揉了揉腦袋,拍了拍,心道這馮玉看上起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還真打人,肯定是被白大人教壞的。

等他出來馮玉早沒影兒了,不過他可記得馮玉說過的,有事就去衙門找,他這幾天都在衙門。想到這裏,何雲天又咧着嘴樂。

馮玉回到衙門,特別心虛,畢竟是打了人了,生平第一次,可心虛完了又有點小驕傲,甚至發誓,再看到何雲天,見一次打一次。

白翳跟着蕭錦毓回了宮,陣勢很大,畢竟大王回來了,天師也回來了,而且天師和大王的豐功偉績早就在大越傳來了,大越的領土又大了許多,甚至還拿下了兇殘了西涼。

白翳看着烏央烏央的百姓和訓練有素精神奕奕的士兵,一時間很感慨,還好他是在大越,要是在別的國,恐怕自己不管有啥能耐,都使不出來。

接受了衆人的禮拜,白翳進了宮來到寝宮,盡管有所準備,但他看見迎接他的只有春杏兒一人時,心裏還有有些難過。

也許是他臉上有所表現,春杏兒眼圈兒也泛紅,低下了頭。

沐浴穿戴完,白翳都沒問春杏兒任何關于春桃的問題,說着出去的見聞,帶回了些小玩意兒,就好像春桃兒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一般。

他回來了,那個假冒貨自然也知道,可是他被軟禁,雖說吃穿不曾苛刻,可是出不去,宮人幾乎一句話都不跟他說,他對白翳恨得牙根癢癢。

白翳也不着急,愣是休息了三五日之後,才踏進了那間原本是豔夫人待産的院子。

士兵見到白翳,一個個眼睛發直,白翳清咳了一聲,那些人才緩過神來。

今天過來,小冬子特意給他家白大人選了件白底金線繡祥雲暗花的長衫,簡直了,白翳穿上後就特別像來砸場子的。

春杏兒見過那人,大王一開始并未說明,她只是覺得‘白大人’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也許正因為這個不一樣,才被大王被趕到了原來荒廢的豔夫人的院子。但春桃兒就還是跟以前一樣伺候着,似乎沒覺得這個‘白大人’有什麽不對勁,還為白大人抱不平。之後春杏兒沒忍住,她私下找到大王求證。

當然,蕭錦毓帶着假白翳回來的時候,外面自然也有百姓迎接,假白翳似乎很想跟百姓打招呼,蕭錦毓怎麽可能讓他出來,故以衣冠不整不便見百姓的理由沒讓他露面。回宮了之後就直接塞進了院子裏,将人關了起來。

“真的大人,就因為一模一樣,所以奴婢糾結的要命,一會兒覺得不是,一會兒覺得是,這兒啊,都跳着疼。”春杏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白翳失笑:“賞賞賞。”

“哎呀,奴婢要的又不是賞賜。”

“真的那麽像?”小冬子有些不信。

木門大開,咯吱一聲,白翳伸腳邁了進去:“像不像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翳帶着小冬子和春杏兒,後面還有祁永和一些侍衛,院子不大,很快就在石椅上看到了那人。

一身素色布衣,穿在那人身上,倒也不顯得寒酸,白翳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拿着茶壺泡茶。

片刻後,那人擡起了頭,白翳身後一陣抽氣聲。

白翳也看着那人,心中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是雙胞胎吧,是吧!

不得不說,若非蕭錦毓聰明,若非蕭錦毓在乎他,若非他跟蕭錦毓在床上總是沒事就研究一下對方的身體紋路,恐怕根本認不出來。

就算心中再有疑惑,可臉不會騙人啊。

“終于來了。”那人開口道。

那人的聲音不如他清明,但只要說嗓子不舒服,或者吃東西壞了嗓子,就能糊弄過去。白翳讓小冬子他們等在這裏,他自己走了過去,在那人對面坐下。

近距離的觀看,就像是在照鏡子,但又不像。

這人似乎認識自己,看了眼白翳的穿戴,哼了一聲說道:“以為你回來後就會迫不及待的到這裏來看我,誰知道居然這麽有耐心,倒是變了不少。”

還好自己沒先開口。

聽了這話,白翳回道:“時間久了,人都是會變的。”

那人一樂:“是你還是我?你還是這麽天真。”

不!我一點不天真!我和蕭錦毓都十八禁了。

白翳看着他将茶倒入一個小杯,然後端到他面前:“沒毒。”

白翳接過杯子,放在桌上:“不渴。”

“還是這麽膽小。”

“不是膽小,是腎小,喝多了要上茅廁,上茅廁我只習慣上自己的,你這兒,我不習慣。”

“你!”那人好生氣,不過呼吸了幾下就忍住了,“白翳,當年師父就喜歡你,說你心性單純,沒有歪念,而且嘴巴也甜,可我一點都不覺得,我覺得你嘴巴毒極了,說的話總讓人讨厭。”

白翳點頭:“師父懂我。”

那人站起身,撫了撫袖子:“從小師父就疼你,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總是給你最好的,你說,我們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長的一模一樣,憑什麽他對你就不一樣。”

“所以,你就變壞了?”

“不,我沒變壞,我本來就壞,師父說的。”那人不以為然,“你叫白翳,我叫白慈,似乎師父是想無時無刻的提醒我,做個慈悲的人,要有善心。”他回過身帶着些怒氣,“是我壞嗎?為何要時時提醒我?”

白翳覺得這人就算現在不幹壞事,以後也是遲早的,這性子就不正常,總把人往壞了想。

“慈,愛也,白慈,師父是喜歡你的,他只是對你比較嚴厲,他希望你善良,希望你能繼承他的畢生所學。”

“胡說!”

“……”白翳見他生氣,于是站起身,點頭,“好吧,是我胡說,今兒我乏了,明兒我再來。”

白翳轉身就走了,白慈氣的砸光了桌上的東西,不一會兒,門口傳來白翳的聲音:“砸壞的東西記賬,讓他幹活賠!”

第一百四十三回 咦咦?

白慈在後面大罵他沒規矩,見到哥哥也不叫,仗着有大王撐腰就目中無人,白翳回身看看關上的木門,小冬子生怕他家白大人氣壞了身子,寬慰了他幾句。

白翳搖頭:“不生氣。”

有什麽好氣的,就這些話電視劇裏基本上每一部都要說上幾遍,都聽麻木了,也不知道換一換。

“那大人,明兒真來啊。”

“來,幹嘛不來。”白翳興致很高,“反正現在也沒我什麽事,過來都逗悶子,多好。”

“……”小冬子擔心的不行,決定一會兒去找禦醫來給大人瞧瞧,別是被氣的不正常了。

讓小冬子帶路,蕭錦毓專門收拾出來一間屋子給他存放從雲夢山搬回來的東西,當初他被伏擊沒時間管這些書籍,後來聽蕭錦毓說,他将那些書都先拉回了宮裏妥善收好,誰都沒讓看,包括那個白慈。

好些文字都是寫在衣服上的,估計也是他師父覺得竹簡木頭都太重了,所以幹脆拿衣服來寫,不過這也有個問題,就是不能沾水,一點都不能,沾了水就完蛋了。

當然,更不能沾火。

門口的侍衛見到白翳過來,紛紛行禮,他們能被派過來這裏,都十分得意,畢竟這個地方是白大人必定會來的,傳言說的好,見一面白大人,能活到九十九!

他師父的字他是見識過的,這麽多手抄筆記,他讓小冬子幫忙:“小冬子,你忙我一起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關系我師兄的記載。”

白慈就是他師兄,也是他哥哥,雙胞胎,估計是比他早出來幾分鐘,之前的事不清楚,但後來是跟着師傅身邊,為什麽跟着,為什麽師傅不太喜歡白慈,白翳覺得所有事情應該都有個原因,按道理說自己這麽正直,師傅不可能是個喜怒無常沒有師德的人,那肯定是有事情的。

“大人,找那些,有用嗎?”小冬子不太理解,“即便是找到了,可他還是壞人啊,他冒充你!”

小冬子對這事非常介意,其實白翳也介意,蕭錦毓也介意,但現在白慈被關在這裏,說實話是絕對出不去了,也落不到什麽好,對一個已經知道他是會有什麽下場的人來說,可以找點別的事幹幹,比如找八卦,找他到底學過什麽東西。

“你還記得那個何財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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