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這等你,等太久沒事做,便幫點忙。”
真實情況是這樣的,有天晚上,一個男人吃完面後說碗裏有頭發,不衛生。郝家夫婦是老實人,發生這種事馬上認錯,非但不收錢還主動多加了一盤菜。男人吃完後剔着牙,說要再打包一份外賣。
郝福再笨,也知道不能這樣任人予取予求,委婉拒絕。那男人占不着便宜便發爛,說要打電話投訴面店的衛生有問題,葉文遠終于看不過眼,三兩下把那男人拎了出去。
其實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葉文遠發現小面店規模雖然小,但衛生情況卻相當好。
夏美下面的時候都會用頭巾包着頭發,廚房裏熱氣沖天,幸好現在是冬天,假若到夏天肯定非常難受。
店裏的桌子和地面,郝福經常擦,做飲食的竟然沒蒼蠅出沒,很難得。客人少的時候,大盆的碗筷用洗潔精擦過後要過好幾遍清水。說真的,就是大飯店也未必能做到這點。
看得出,郝家是非常用心經營這裏,葉文遠覺得自己一開始便對此生了偏見,才會在第一次來時做了不禮貌的事。
放下偏見,自然想得更多。是她的家,她的父母,幫忙是很自然的事。郝媽媽一開始不能接受,後來在他的堅持下便軟化了。郝爸爸依然沒給自己好臉色,不過也随他。
相處下來,發現這對夫婦都是老實人,他們夫妻恩愛,盡管不富有但活得純樸快樂,沒有因為他的身份而表現得阿谀奉承,不卑不亢,難怪郝妙拼死維護他們。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郝妙喃喃地問,很難理解事情怎會發生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葉文遠沒有回答,只笑着用手揉她的頭發。
愛屋及烏。這個成語,用得恰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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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郝妙沒睡好,整晚做夢,夢裏都是葉文遠穿着圍裙在店內穿梭的情景。第二天醒來,心裏茫茫然的不知是喜是悲。
起身洗完臉,到樓下看到爸爸坐在門口摘菜,媽媽在廚房裏做早飯。很平常的畫面,幾乎每天如是,今天看着忽地覺得寒碜。這個家,連個像樣點的客廳都沒有,更別說家居廚房。
“妙妙,這麽早起來?”看見女兒突然出現,郝福停住摘菜的動作,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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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沒什麽事,今天就上班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郝妙朝半空踢了踢腳。
夏美從廚房走出來:“真的沒事?”
“嗯。”郝妙捧起桌上的豆漿,匆匆喝了幾口,便準備出門。夏美跟在身後,略顯遲疑地問:“文遠知道你要上班不?”
郝妙站住:“媽,我請很多天假了。”再不上班,飯碗都要不保了。
“我知道,但你的腳……文遠允許你上班?”
“我上班還需要他批準?”對于媽媽這個邏輯,郝妙不太理解。
“女兒……”
“媽,我不跟你說,要遲到了!”郝妙截停要跟出來的夏美,轉身快點跑出家門。
身後夏美大聲喊:“別跑,小心你的腳!”
郝妙不管,沖到公車站,正好有車到。上班時候人多,沒有座位,得站着。一段路程下來,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使了勁跑來還是站久了,腳隐隐生痛。
到公司已經遲到,前臺看見她頗意外:“你怎麽回來了?”
“我怎麽不回來?”
“呃?我以為……”
“郝妙!你的腳沒事了?”CICI到影印室,經過門口,看見郝妙便大呼着沖過來。
郝妙跟前臺MM揮揮手,走進去。
CICI尾随在後,小聲地問:“喂喂!你不是辭職不幹了?”
“我什麽時候辭職了?”
“經理說的,你手上的項目已經交給了別人跟。”
“沒有的事!”郝妙大驚,座位也不回,推開CICI,直接奔向經理室。
餘景天正在講電話,看見她出現在門口,愣了一下,随即跟對方說了句有事,收了線。招呼她坐下,雙手交叉撐在桌上,饒有興致地說:“今天怎麽有空回來探我們?你的腳好了嗎?”
“經理!”郝妙一手拍在桌上:“我什麽時候辭職了?”
“嗯?你出事的第二天,葉文遠打來的電話……”似乎猜到事情的真相,餘景天止住要說的話,臉色一轉:“不是你的意思?”
“不可能是我的意思!”她需要這份工作,需要穩定的收入!太激動,郝妙差點哭了出來。“我從沒說過要辭職!”
“可是……”她下班後回家出事,葉文遠把過錯推在公司身上。那天他在電話裏下了狠話,別跟他說提前兩個月申請的屁話,這份工非辭不可。他是什麽人?自己能不從嗎?猜到是那男人先斬後奏,餘景天只好硬着頭皮幫忙:“郝妙,公司已經請了新人替補你的位置。”
“怎麽可以?你們怎麽可以?”也才短短的幾天時間,咋就全變了樣?她一直努力要做好的工作,說沒就沒了。
“郝妙,公司的職位一直不缺人。”
“那我不能回來了嗎?”
“公司不請多餘的人。”
“太過分!”最後一絲希望落空,郝妙倏地起身,丢下這三個字便跑了出去。
收拾了少得可憐的私人用品,捧着小小的紙箱離開。元宵剛過,春節的氣氛卻仍未減退。商鋪裏依然播着賀年歌,聽着喜氣洋洋,可是郝妙卻坐在馬路邊的石凳上,難過得直掉眼淚。
他怎麽可以,不動聲色就把她的工作給辭了?他怎能這樣霸道?他難道不知道,這份工作對她有多重要?
包包裏的電話歡快地唱着新年好的歌曲,她望着人來車往的馬路,不接,任由它唱。鈴聲持續地響,她抹掉眼淚,翻開包包。
看到來電,止住的眼淚又冒了出來。按了接通,她沒說話,另一端那人急匆匆地開口:“妙?我聽你媽媽說你去上班了?”
郝妙捂着嘴,賭氣地不開口,雙眼望向天空,淚盈于睫。
雙方皆沉默,偶爾有一兩下的吸鼻子聲,還有遠處吵鬧的汽車呼嘯聲,葉文遠最終無法忍住,嘆氣:“妙,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那份工作根本不适合你。”
那晚她受傷的情景歷歷在目,年前長時間加班,讓他多次在小面店等待,這一切一切,都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他真的不要,她太辛苦。
“辭職一事,你媽媽也贊成,所以……”
“所以你們就集體瞞着我,自作主張的認為這都是為我好,對嗎?你們有沒有尊重過我?”郝妙一手按掉紅色鍵,捂着嘴痛哭失聲。
她也知道自己不适合這份工作。她笨,有些人脈關系不太懂得處理。像邀請葉文遠那事上,得賠掉自己的私人時間當廚娘才勉強完成。但即使如此,她一直很認真很認真地要做好。她多希望有天,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改善家裏的居住環境,不用再屈就在那個矮小的擱樓。
電話又響了好幾遍,她沒聽,坐了很久,才拿出手機拔了葉小妞的號碼。
葉子薇來到的時候,她的情緒已恢複平靜,只是神态仍然有些萎縮。
上下盯着她一會,葉子薇彈着煙灰說:“不就一份工作,有必要這麽垂頭喪氣?”
原來真的人盡皆知,郝妙更難過:“怎麽連你也這樣說?”
“妙子,把目光放大,你會發現其實你所遇到的只是小問題。”
“自尊心受創是個小問題嗎?”
“哈,自尊心算個屁。”葉子薇不屑地嘲弄,實在看不慣好友這副死人樣,扔掉煙屁股,大聲說:“真的覺得很受傷?”
郝妙點頭:“當然!”
“走!”
“去哪?”
“發洩!”葉子薇說完,用力踩下油門。
紅色MINI一路風馳電掣,狂奔至一家pub停住。夜暮才剛降臨,人家還沒正式開門。葉子薇拉着她闖進去,愣是要了一家包房,叫了兩紮啤酒和零食。
“有什麽不滿,唱出來!還是覺得憋屈,喝酒!”葉小妞塞給她一瓶啤酒,然後仰起頭,豪氣的全幹`掉。黃色的液體從她的嘴角淌出來,浸濕了胸口,透出裏面胸罩精美的花紋。她抹抹嘴,把酒瓶重重地放桌上,見郝妙一口沒飲,推推她:“喂!不是要發洩?”
郝妙本來有幾分猶豫,現在卻被這份豪爽感染,二話不說,捧起小酒瓶“咕嚕咕嚕”地喝起來。過去的她就是活得太壓抑,今晚她要奔放。想着想着,一瓶見底了。
“哈哈!就是要這樣!再來!”葉子薇說着又灌了一瓶,接着跑到電腦前點了一大堆歌。
房間內響起了狂野的音樂,天花的閃燈昏暗多彩,照在牆身的鏡上折射出變化多端的光線。葉子薇跑過來拉着郝妙起身,帶動她扭動身體。
喝過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