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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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快讓家人回M國,是淺予安排的。她不想把他們牽涉到自己的複仇中。
回來的路上,裴正非似乎不經意地提了一句,“爺爺奶奶,怎麽樣?”
“很好。和藹可親。”淺予避重就輕地說。
“奶奶對你,印象很好啊?”裴正非的話語中有探詢的口氣。
淺予笑笑,“緣分吧。”
裴正非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詞。
他不信,那又怎麽樣?淺予并不在乎他的想法。她看到前面有一家旅行社,說道,“請停一下車。”
“怎麽你要跟團?”裴正非猜到了她的企圖。
淺予聳聳肩,“我對國內不熟,跟團是最省時的方法。”
“我可以安排人。”裴正非慢慢地把車停在路邊。
“多謝。不過,我不習慣在別人的監視下游玩。”淺予松開安全帶,打開了車門。
裴正非目光一沉,沒想到她竟然發現了他派人跟蹤的事。這個女人,太不簡單了。
下了車的淺予,微微彎下身,一語雙關地說,“能得到裴先生的重視,真是太幸運。”
裴正非含糊地“嗯”了一聲。
淺予微微一笑,直起了身子,“不煩你等了。我會自己回去。”說完,她關上了車門,目送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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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地停留了一下,淺予這才走進了旅行社。在一番挑選後,她訂下了明天出發距帝都兩小時車程的海邊城市Q市的二日游,是私人定制的豪華團。
簽好合同後,淺予離開門店,打車去了一家只接待女賓的美容會所。
站在安着銀鏡的電梯門口,淺予又看到了可疑的身影。其實,一下車,她就注意到不遠處也有一輛車停了下來。
不過,這個身影卻不是那輛車上的人。
看來,自己真是重要的人,不止一人派來了眼線。淺予輕哼一聲,穩步進入打開了的電梯。
美容技師引領着淺予進入了裝飾雅致的VIP室,并點燃了寧神的熏香,恭敬地鞠躬,“客人,請先沐浴更衣。”
淺予點點頭。
美容技師退了出去,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淺予從容地坐了下來,從包中取出手機,點開了一個APP,輕輕一點。#####
21.神秘U盤
刺耳的火警聲,響了起來。
屋外傳來了慌亂的腳步聲和驚慌聲。
淺予打開門,看到了外面的一片混亂。她沒有跑向出口,反而慢慢退後,掩到了緊急出口處。她輕輕轉動門把,一掩身,出了門。
成功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三個月前回國,淺予就在帝都踩點,找出了一些可以隐藏行跡的場所,不僅對布局圖了如指掌,也黑入了這些場所的安保等系統。剛才,她運行的那個APP,就是控制。美容院的火警系統
沿着防火梯,淺予快速到了一樓。她從空曠的後巷跑到了另一條街上,然後放慢了腳步,不慌不忙地攔了一輛出租車,揚塵而去。
出租車停在了一個舊小區門口。
淺予下了車,觀察了一下四周,左拐右繞地行走在小區樓宇之間。在确定沒有人注意後,她才迅速跑進了一橦樓。
在逼仄的樓道裏,腐舊的氣味撲鼻而來。
淺予不以為然,快步來到了五樓。她看了一下四周沒人,就從包中的暗袋裏取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門,閃了進去。
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房間,不過四十平米。屋裏的布置一覽無遺,簡潔實用。
塵封已久的屋裏,飛舞着灰塵。桌上,地上都積着厚厚的灰。
淺予看着屋內已經陳舊的擺設,眼眶卻濕潤了。她用力嗅了一下鼻子,被灰塵嗆得打起了噴嚏,眼淚落了下來。
三年多了,嗆人的灰塵裏,隐隐得,還有極淡的茉莉花香氣-姐姐最愛的香味。
淺予的視線模糊了。她快步走了過去,也不嫌髒,捧起了床上一個已然泛黃的枕頭,抱在懷裏,哽咽起來。
這裏是姐姐的秘密基地啊。每次,姐姐都是在這裏,和自己視頻的。淺予閉上眼,曾經的回憶,全都湧了上來。
原來,不管如何地壓制,悲傷也不會消失不見,只是暫時藏了起來。
淺予難得放縱自己的情感流露。當悲傷退下後,湧起的是更多的仇恨。她一定會讓姐姐的死真相大白,讓真兇罪有應得!
抹去眼淚,淺予放下了枕頭,站了起來。她認真地打掃起房子來。
三年前,淺予就來過這裏。當時,她把姐姐留下的關于裴家所有資料全部帶走了。因為睹物思人,她并沒有多呆。
這些年,她仍然按時交納着這裏的水電和物業費。似乎這樣做,姐姐還活着。
咦,那是什麽?在擦拭床腳時,淺予突然發現床底下似乎有一團黑影。她馬上拿來掃把,把東西勾了出來。
U盤!淺予撿了起來,心髒莫名地跳動起來。她趕緊打開電腦,插入了進去。
淺予看到裏面只存了一段音頻,馬上點擊。
“你懷孕了,關我什麽事?”冷冷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這把高冷的聲音,淺予握緊了雙拳,這不是裴正非嗎?她豎起了耳朵。
“裴正非,是你的。”因為生氣而有點尖銳的女聲,質問着。
這,這不是姐姐的聲音嗎?!淺予如被五雷轟頂,一時接受不了自己聽到的內容。姐姐竟然懷過裴正非的孩子?!
錄音仍在繼續中。
“白思諾,你在訛詐我!說吧,你要什麽!”裴正非充滿鄙夷地問。
“無恥!”
随之,有一聲清脆的聲音,然後就是推搡的聲音,緊接着是女子的尖呼聲—“啊!”片刻的沉默之後,是慌亂的腳步聲,然後是嘈雜的雜音一直到音頻結束。
盡管只有聲音,淺予的腦子卻飛快地運轉起來。她似乎看到姐姐掌掴了裴正非,而他推着姐姐,最後是姐姐倒地的影像……
一定是他!一定是裴正非殺了姐姐!動機就是那個胎兒!沒想到,姐姐是一屍兩命!淺予咬緊了唇,鮮血都滲了出來。她失控地捶打着桌面,狀如瘋颠。
三年了,自己終于接近了真相!淺予的心中翻滾着滔天的憤怒,她要殺死他!
淺予沖到廚櫃那,抓起一把菜刀,就要沖出去。
正在這時,淺予的手機響了,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淋下。
淺予剎住了腳,呼哧哧地喘着粗氣,心裏的憤怒,卻慢慢退去。一刀斃命,太便宜裴正非了,而且自己不能玉石同焚,不然,父母的仇又有誰來報?
不停地深呼吸,淺予快速地平複着情緒。她拿出手機,看到了蕭守諾的來電,顫抖着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端傳來了五次叩擊聲,這是兩人訂下的暗號,以防止手機落在旁人的手中。
淺予回叩了三聲。
“小予,我已經查到了,周家夫婦的關系一直以來不好。周文龍是同性戀者。”蕭守諾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消息,并沒有引起淺予的過多關注。因為她的心,很亂。
淺予的心中百轉千回,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發現。他可是姐姐的戀人,如果知道死去的姐姐腹中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會怎麽想?她一點也不想影響姐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小予,你在聽嗎?”蕭守諾察覺到淺予的心不在焉。
“守諾哥,我聽到了。”淺予趕緊掩飾道,“對了,那天我拜托你安排的事,怎麽樣了?”
“都好了。”蕭守諾不放心地叮囑道,“小予,要是有事,你不要瞞我。”
“好。”淺予有些心虛,轉了話題,“對了,我很快就會介入調查了。”
“哦?”蕭守諾問起了經過。
淺予把自己将作為科林教授的助手,協助周家律師查證此案的事,告訴了他。
說完之後,蕭守諾又是一番囑咐才挂斷了電話。
淺予心裏暖暖的。她知道如果不是真心牽挂,他不會從話少的人,變得如此的唠叨。同時,她決定不告訴他U盤裏的內容。她拷貝了這份音頻,并上傳到自己的幾個加密的網盤。
看着手中的U盤,淺予想了一下,還是把它塞進了枕頭裏面。
收拾完整個屋子,淺予的情緒已經完全平複下來了。她看了一眼在自己的手下變得潔淨的空間,舒了一口氣。她握緊拳頭,對着虛空,鄭重地說,“姐姐,你看着我!”
淺予小心謹慎地離開了,卻沒有發現對面樓上,正對姐姐的一間房的窗簾之間閃過的光芒。那是望遠鏡的鏡頭反射的夕陽。
回到家,淺予發現裴正非并沒有在家。當張慧芳告訴她,他今天晚上不能回來吃飯時,她發現對方似乎在觀察自己,于是适度地露出失望的神情。
“太太,你別生氣啊。先生,一定是公事太忙了。他可是總裁啊。”張慧芳笑眯眯地說,小眼睛卻盯着淺予。#####
22.危險誘惑
淺予心念一轉,輕嘆一聲,“張姐,我明白。男人,總是以事業為重的。所以,明天我只能一個人去參團在周邊玩一下,算是度蜜月了。”
“啊?這可就太委屈了吧?”張慧芳忍不住扁扁嘴。不過,她還是意識到傭人的身份,轉了話題,“太太,那您準備去哪?”
“就去Q市。”
“明天幾點出發啊?我讓周青替你準備好早餐。”
“七點出門。謝謝啊。”淺予和氣地說。
張慧芳晃着胖乎乎的手,“太太,您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我們份內的事。今晚,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啊?”
“不用特別費心。既然正非不回來吃,不如,你們跟我一起吃吧。一個人,太冷清了。”淺予發出邀請。
張慧芳猶豫了一下,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在周青準備晚飯時,淺予拉着張慧芳,聊起了家常。
張慧芳是一個話唠,根本不用淺予試探,就把家底抖了出來。她有一個正在上高二的女兒,平時住校;老公是長途車司機,經常不在家。
看着說話沒有遮攔,似乎胸無城府的張慧芳,淺予心中琢磨,這樣的人會是一個監視者嗎?還是說,對方太會隐藏了?
不到半小時,淺予幾乎知道了張慧芳的所有親屬,朋友關系,甚至連老祖宗的那點陳年舊事都知道了。
不僅如此,張慧芳把周青的底細也全說出來了,說對方一直是單身,沒有嫁人,也很少有朋友來往,性格相當地孤僻。她還發現周青這兩天晚上八點左右,就會下樓去。
“哦,她可能去散步吧,小區的綠化做得很好。張姐,你也要多下去走走。”淺予心中一動,嘴上卻表示着對張慧芳的關心。
張慧芳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伸長脖子看了一下廚房,然後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太太,昨天我去樓下的超市買雞蛋,看到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你說,她是不是在談對象啊?”
“那是別人的私事喔。”淺予看着一臉八卦的張慧芳,輕描淡寫地接了一句。
張慧芳讪讪一笑,“那倒是。我這個人啊,就是太熱心了,希望別人都能過得好。”
“張姐,一看你就是一個好心腸的人。”淺予适度地進行了表揚。
張慧芳高興地笑了起來,兩只眼睛彎成兩條細線。她又興致勃勃地談起了以前如何撮合別人的事。
淺予表面上裝得很有興趣,內心裏她在分析張慧芳提及周青晚上下樓的目的。是純屬多管閑事呢,還是故意轉移目标呢?看來,自己要設法加強對這兩個女傭的管控。
在飯桌上,張慧芳唱着主角,喋喋不休。
周青則安靜得用着晚餐,有眼色地為淺予添湯轉菜。
淺予在心裏默默地比較着一鬧一靜的兩個女傭。
晚飯後,兩個女傭離開了主屋,淺予這才得到了清靜。她走到陽臺上,打了一個電話。
到了晚上十點多,裴正非還沒有回來。
對此,淺予覺得慶幸,因為暫時不用面對他。她生怕自己因為下午的發現,會控制不住恨意。
将近午夜,裴正非回來了。他站在淺予的房門外,像一樽雕塑。
适才,裴正非剛聽完了跟蹤淺予的人的報告,得知了下午她的金蟬脫殼之計。此計的成功,說明她應該很早以前就有所準備了。而且,說明她早就察覺有人跟蹤,只是一直按兵不動罷了。
跟蹤人還說,昨天在警局,淺予只和蕭守諾有過接觸。然而,兩人之間暫時沒有找到關聯點。
對于這一點,裴正非并沒有買賬,他吩咐對方加強調查力度。
除此之外,跟蹤人還發現另外還有人在跟蹤淺予,他已經派人去查了,明天向他報告。
這個女人,真是時不時讓他感到驚奇。裴正非發現淺予真是太神秘了。這種危險而神秘的女人,對于他這種喜歡挑戰和征服的男人,有着致命的誘惑。
聽完報告後,裴正非一直在思考,這個處心積慮的女人,真的只是為了走捷徑,進入裴氏,而後一展身手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為什麽不選越辰恺呢?
當年裴辰逸曾經大病一場,病愈後,竟然失去了生育能力。當時裴德義就懷疑“優秀後媽”--金蘭萱,卻一直找不到證據。
事後,裴德義夫婦不但把裴辰逸接回身邊,而且把越辰恺也一并帶走。其中的用意自然有懲罰和警告金蘭萱之意。但是,人心是肉長的,在身邊時間長了,兩老對性格單純的越辰恺也視如己出了。
越辰恺回國後,裴德義就替他在裴氏的營銷部門安排了位置,可見有多麽重視這個孫子。
裴正非的直覺告訴他,她的目的決不是這麽簡單。那麽,她還想圖什麽呢?
如果可以,裴正非想沖進房,掰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不過,猜謎的樂趣,不就是在探索謎底的過程之中嗎?
最後,裴正非慢慢地摸了一下房門,放下手,轉身,進了他的房間……
翌日,淺予很早就起來了。她目光冰冷地盯着裴正非緊閉的房門,壓下心中想要沖進去殺死他的沖動,緩緩地轉過身。
淺予不知道,她走出一段距離後,身後的門,慢慢地打開了一條縫,裴正非注視着她的背影……
到了集合地,淺予看到了其它的團友。
因為是定制的豪華團,參團人數只有5個人,除去淺予,還有兩對情侶,再有就是司機和導游。
淺予微笑着與其它人打招呼,不動聲色地進行觀察。
兩對情侶中,一對不過二十出頭,穿着時尚,耳釘晶晶亮,時刻黏糊在一起,旁若無人地秀着恩愛。男的叫邱名,女的叫袁丹。
另一對,應該是四十多了,穿着講究,彼此之間相敬如賓。男的叫蔣大偉,女的叫喬悅。
司機,四十多歲,長相粗曠,皮膚黝黑,手背上都有一些曬斑,鼻梁兩側略有凹陷,肚子突出。
淺予認為司機沒有問題。膚色和曬斑,應該是經常曬太陽造成的。鼻梁的凹陷,是經常戴偏光鏡造成的。至于突出的肚子,說明了他長期久坐。
至于20多歲的導游小姐,言談舉止很職業化,大方得體。她站在房車的車門旁,笑吟吟地請團友上車,默數着人數。這應該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上了房車後,淺予選擇坐在車子後方的吧椅上,這樣可以不引人注意地觀察車裏的人。
年輕的一對情侶,選擇了長形沙發,便于摟在一起;年長的,則選了單獨的兩張沙發椅,兩人可以不用直視對方。
車內放着輕柔的音樂。
房車行駛中,導游小姐的作用更像是一個體貼的服務員。
淺予品嘗着果汁,看着窗外,似乎在欣賞風景,實際上,她通過玻璃的反光,注意着車內的其它人。
果不出其然,狐貍尾巴還是露出來了。淺予微揚起嘴角。#####
23.窺破真相
那對膩在一起的年輕情侶,看起來是那麽的親密,但是淺予還是發現,當邱名摸到袁丹胸時,袁丹下意識地背脊繃直和向後縮胸。而且,所有讓人看得眼紅心跳的動作都是由邱名發起的,袁丹只是配合。
為什麽要假扮情侶呢?淺予透過玻璃,發現邱名的視線不時地望向自己的方向。
那麽,這一對情侶是有心的人派來監視自己的嗎?是裴正非的人,還是……
至于年長的情侶,淺予暫時還沒看出異常。不過兩人的互動那麽生疏和客套,說明這場旅行,極有可能是分手之行。
觀察得差不多了,淺予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她突然要求停車。
導游小姐馬上走到淺予面前,彎着腰,向前微傾,溫柔而低聲地問,“溫爾森小姐,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淺予微笑着指着不遠處的草莓園,“我想去買些新鮮的草莓,不會耽誤太久。”
“哎呀,我也喜歡吃草莓!我們也去吧!”袁丹歡呼起來。
“甜心,你說什麽是什麽。”邱名輕佻地捏了一把袁丹的臉頰。
對于這種插曲,導游小姐有點為難地看了一眼年長的情侶。
淺予走了過去,“對不起,可以耽誤一點時間嗎?”
“可以。”蔣大偉點了點頭。
喬悅溫婉地笑了笑。
于是,車子停了下來。
淺予下了車,走向草莓園。
年輕的情侶也跟了下來。邱名親自去摘,袁丹則站在挑選已摘下的草莓的淺予身邊。
“你們的感情真好,是不是準備結婚了?”淺予笑着問袁丹。
“是啊。”袁丹有一瞬間的怔忡,低頭發出愉悅的笑聲。
淺予盯着袁丹的眼角,發現那裏的肌膚平整,沒有一點波動,心知對方的回答并非真心。而且,她捕捉到袁丹快速聳了一下鼻子,那是厭惡的微表情。
“好了,我先上車了。”心知肚明的淺予拿着稱好的草莓,準備上車。
“沒想到,五月的太陽這麽曬了,我也上車了。”袁丹緊跟着上了車。
回到車上,導游小姐主動替淺予去清洗草莓。
坐回原座的淺予,反而心裏有些疑惑。剛才小小的測試,的确測出了這對年青情侶有問題,但是對方的監視水準未免太低,太容易被識穿了。
這時,導游小姐把洗好的草莓,放在一個水晶盤裏,端給了淺予。
“我們起吃吧。”淺予端着盤子,招呼大家一起吃。等導游小姐和袁丹拿了以後,她端到了中年情侶面前,“你們也試試看。這些一定很甜。”
喬悅快速地瞥了一眼蔣大偉。
蔣大偉盛情難卻地拿起了一顆,客氣地說,“謝謝。”
喬悅這才也拿起了一顆,道了謝後品嘗起來。
淺予快速地看了一下兩人的右手無名指,看到隐約的圈痕,像長年戴着戒指後留下的印記。
到了五星級酒店後,導游小姐替衆人去辦入住手續。
邱名提出,大家既然是一個團的,要住得近一些,最好是連在一起的房間。
蔣大偉的意思反正在一個酒店裏,只要大家守時,住得遠近,并沒有什麽關系。
淺予表示無所謂。她拿出手機,在裝修雅致的酒店大堂自拍起來。
一會兒,袁丹湊了過來,“淺予姐,給我看看,你拍的好看嗎?”
“好啊。”淺予把手機遞過去。
袁丹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就要去點相冊。
這時,手機黑屏了。
“現在的智能手機電池真是不經用,一天不到,就不行了。”淺予略些抱怨地把手機拿了回來。
袁丹的臉上,閃過失望的表情。她呵呵幹笑兩聲,附和道,“是啊,我的手機經常這樣,所以我一直帶着充電寶。對了,要借給你用嗎?”
“不用了,過會回房間,我再充電。導游不是說,讓我們休息半小時嘛。”淺予婉拒了。
“甜心,鑰匙拿到了。”邱名走了過來,勾住袁丹的腰,把一張房卡,遞給了淺予,還自以為有型地眨了一下眼,“我們住在你右邊喔。”
“謝謝。蔣大偉夫婦呢?”淺予微笑地接過房卡,似乎随意地提了一句。
“他們住在我們的對面。”邱名幾乎把身子都挂在了袁丹的身上,最後還暧昧地來了一句,“甜心,只有半小時休息喔,我們要抓緊時間啊。”
袁丹嬌媚地撒嬌,“饞鬼。”
“誰讓你好吃呢。”邱名越說越不像話,一臉的色迷迷。他拉着袁丹,就走了。
住在自己的隔壁,為的是更好的監視吧。只是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淺予垂下眼,掩去眼中的譏諷。她不緊不慢地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放好行李後,淺予坐電梯到了酒店頂層的露天花園。她走到開闊的地方,背倚欄杆,拿出手機,按了一下開機鍵,黑屏的手機亮了起來。
淺予進入自己的相冊,勾選了剛才拍的幾張照片,發送到一個加密網盤上。
剛才在大堂裏,淺予假裝自拍,實際上是把同行的兩對情侶拍下來。
沒想到袁丹會過來,以看照片為由查看自己在做什麽。好在淺予的手機提前安了一個軟件,可以随時讓手機看起來像沒電了一樣,從而讓對方的刺探落了空。因此,她發現自己不能小看對方。
發送完後,淺予删除了手機裏的文檔,然後打電話給蕭守諾,讓他查一下兩對情侶的信息。就算蔣大偉夫婦看起來,沒有什麽可疑之處,為了妥善起見,她還是要查一下。
通話結束之後,淺予收好手機,轉身靠在欄杆上,迎着風,閉上了眼。
“哎呦,小姐,人生短暫,你不會想不開吧?要不要,我來疼疼你啊?”
淺予轉過身,看到一名身材颀長,披着淺粉色真絲長袍,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男子,摟着兩名身着比基尼美女,出現在眼前。
果然是雌雄難辨,傾國傾城的妖孽啊。當男子那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看向自己時,淺予還是被驚豔了。那種邪氣妖魅的氣質,太容易迷惑人心了。
看着眼前神色慵懶,邪魅淺笑的男子,淺予心裏的警鐘敲響了。莫家的莫子衿,怎麽會在這裏?####
24.動手處理
淺予對莫子衿也了如指掌。別看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一個不務正業,愛泡嫩模的浪蕩子,實際上挂着監事頭銜的他,可是莫氏真正的掌門人。
莫子衿絕對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行家。他的幾次與人争風吃醋的結果,不是挖來最當紅的模特,就是盤下了極有開發潛力的商業。
跟蹤自己的人中,絕對有他的手筆。淺予心中有數。她暫時不想與他交鋒。
于是,淺予收回視線,淡然地走過去,不予理睬。快接近莫子衿時,一股夾雜着女子甜膩香氣的濃郁香水味迎面撲來。
“別走啊。”在經過莫子衿身邊時,他伸出手來,虛擋了一下,“美女,叫什麽名字啊?我看你氣質獨特,很有當平面模特的潛力喔。”
淺予淡淡地看着五官精致的莫子衿,“謝謝,可惜我沒有興趣。”
“別啊。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莫子衿站直了身子,松開左擁右抱的女子,走到淺予面前,張開雙臂,“我可是最懂美人,最惜英才的人啊。”
莫子衿笑如春花,前半句說得輕佻,後半句則壓低了聲音,迷離的眼神瞬間變得清寧。
淺予的心一動,他是想結盟嗎?他對自己的調查,到底了解了一些什麽信息,以至于做出這種試探?
聰明人打交道,最忌諱被人看透心思。淺予微微一笑,“我不過是一無是處的普通女子,擔不起你的厚愛。請讓一下,我還有事。”
莫子衿放下雙臂,反手叉腰,向前傾着身子,眯起眼,邪邪一笑,“一無是處?太過謙虛可是驕傲啊。能嫁給裴正非的女人,自然是頂尖的。”
此時的莫子衿如同一只狡猾的狐貍。
濃得化不開的香氣包圍過來。淺予向後退了幾步,不想與他再糾纏。與莫家合作,如同飲鸩止渴。
“別急着走吧。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找我。”莫子衿從睡袍的口袋裏拿出一張銀光閃閃的名片,遞了過來。
淺予想了一下,接了過來。看着只印了他名字和手機號的名片,她揚了一下眉,這種反差,不正印證了他的表象和實質嗎?
莫子衿自顧自地走回到兩個美女身邊,摟住兩人的肩,“寶貝們,我們去洗泡泡浴吧。”
于是,嬉笑的三個人先于淺予離開了。
淺予把玩了一下莫子衿的名片,決定靜觀其變。
下到大堂,淺予看到蔣大偉夫婦已經到了,三人又等了一會兒,邱名和袁丹才來。兩人的頭發都濕濕,并換了衣服。
淺予看在眼裏,心裏明白這是兩人的掩飾。
導游小姐一看人到齊了,帶着衆人上了等候在酒店大門外的房車,把一行人帶到了一個碼頭,安排上了游艇。
游艇上設施齊全,而且廚師正在烹饪剛從漁排送來的海鮮,石斑,海膽,九節蝦,花螺,象拔蚌……
游艇駛出碼頭,很快到達了公海,停了下來。
衆人坐在游艇後端的白篷下,一邊欣賞着海景,一邊品嘗着導游小姐端上來的海鮮,相當惬意。
午餐之後,等衆人稍作休息後,游艇把衆人帶到了一個水清沙幼的島上。
淺予躺在沙灘椅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排山倒海的腹痛席卷而來,淺予皺緊眉頭,蜷起身子,呻吟起來。
“淺予姐,你怎麽了?”袁丹第一個發現,跑過來,關切地問。
一頭冷汗的淺予,費力地睜眼看着袁丹,顫抖地說,“疼……疼……”
“啊?”袁丹不知所措地喊來了導游小姐。
蔣大偉夫婦也圍了過來。
喬悅蹲下來,擔心地說,“會不會吃壞肚子了?”
導游小姐看到淺予面色發白,身體顫抖的樣子,馬上說,“溫爾森小姐,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我陪淺予姐去。”袁丹自告奮勇地說。
淺予虛弱地擺擺手,斷斷續續地說,“不……不必了。不……不能……影響你們。”
“哎呀,淺予姐,你不用客氣。”袁丹扶住了淺予的右胳膊,對導游小姐說,“快,我們一起送她回游艇吧。”
蔣大偉夫婦和邱名也跟在了後面,都上了游艇。大家表示一起回去。
冷汗涔涔的淺予,蜷在長沙發上,緊閉雙眼,說不出話來。
袁丹和導游小姐陪着淺予到了醫院,其它人先回酒店了。
經過醫生診治,淺予得了急性腸胃炎,應該是吃了不新鮮的生冷食物導致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中午的象拔蚌刺身。當時,我們就覺得肉質太軟,不新鮮,所以就沒有吃。淺予姐,你倒是吃了不少。”袁丹不滿地看向導游小姐。
正在打點滴的淺予看到導游小姐一臉惶恐的神情,體諒地說,“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可惜晚上的海釣去不了了。明天的行程,我也不能參加了。”
“溫爾森小姐,我們旅行社會承擔你的醫藥費……”
“醫藥費算什麽,這受的罪,怎麽賠?”袁丹不依不饒。
“算了。大家都不容易。”淺予虛弱地說。
導游小姐一臉的感激。
打完點滴後,回到酒店,袁丹堅持要送淺予回房。她替淺予燒好了開水後,才離開。
送走袁丹,關上房門後,淺予臉上的笑意不翼而飛。袁丹如此的殷勤,一定是有目的的。她打開手機上的一個APP,果然發現房間裏被安上了幾個竊聽器。
既然對方大費苦心,自己也不能辜負。淺予沒有去動那幾個竊聽器,因為有些事,她希望他們能聽到。
淺予清洗之後,留了一個夜燈後,就躺在床上。她閉上眼,靜靜地等着。
十一點多時,淺予聽到門外的多人快步聲。她坐起了身子,拿來IPAD,調至靜音後,打開一個軟件,看着屏幕上的影像。
邱名和袁丹所在的房間的情形一覽無遺。袁丹合衣躺在床上。光着膀子,只穿一條褲衩的邱名一臉凝重地坐在沙發上,戴着一個大耳機,可見正在監聽。
知已知彼,百戰不殆。淺予早就安排好了。一報好團,她不僅鎖定了入住酒店的房間,而且還提前在各個房間裏裝上了攝像頭,用IPAD和手機都可以進行監視。
突然,屏幕中的兩人吃驚地看向門口。邱名沖袁丹揮揮手,袁丹馬上閃進了洗手間。他則站起身,打開了門,卻只開了一條縫。#####
25.意外發現
緊接着,門被猛地推開,一名微胖的女子沖了進來,像瘋子一樣在房間裏搜索起來,最後沖進了洗手間,揪出了袁丹,拼命地抓撓。
邱名跟進來,想要阻止女子,但是被跟進來的兩個強壯的男子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真是一場精彩的捉奸戲啊。淺予微微一笑。
此時,隔壁的咒罵聲,十分響亮,想來會引來不少圍觀者吧。
中午在游艇上,淺予就收到了蕭守諾的反饋,得知了邱名和袁丹根本不是情侶。邱名早就結婚了,是一名私家偵探。袁丹則是一家藝術學校的表演系學生。
果然如此。
淺予拜托蕭守諾設法把自己拍的兩人的親昵照以及行蹤,透露給邱名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