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之離殇

看着季時年的身影隐入關卡,周裕之的心沉甸甸的,早上離家還是歡天喜地的。早晨起床時季時年也不過說了聲心口有些疼,他便趁着幫忙之名公然入侵,兩個人在床上鼓搗胡鬧一陣才作罷。

結果中午時分電話響起,話筒裏季時年哭哭啼啼地說父親昨晚也就是法國的淩晨這裏的早晨突然舊病複發,幸好母親這幾日在尼斯做活動趕巧碰上,這才沒出大事,所以她要回法國去。

放了電話拿外衣急往外走,此時的季時年脆弱得厲害,他也顧不上還有會議,何況這一去怎麽也得一段時候才好回來。

季時年抱着周裕之嗚嗚地哭,方才忍了半天找不到可以靠上去的胸膛,現在終于可以放心靠上去。

周裕之心疼地抱住季時年,輕輕地晃,“有我呢,別怕,別怕,伯父會沒事的。”

好半天收了淚,“爸爸生病我難受,可是想到要離開你好些日子,我也難受。”說完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周裕之。

輕啄着季時年唇,周裕之無限遺憾又慚愧地說,“時年,對不起,如果不是海南的項目,我會陪你回法國,等手頭的事兒完成了,我就去找你。”

季時年仰頭,“海南的事情很重要嗎?勞倫斯不也在參與嗎?”

周裕之咬咬牙,“時年,你知道的。”

垂首靠在周裕之的胸膛,眼睛望着窗外,那個方向是風華,嘆口氣,“我知道,我是随便說說。海南的事情那麽麻煩,你要好好保重,我回來你不許瘦。”

周裕之壓着心底的愧疚,故意玩笑,附在她耳邊,“我保證即使瘦了也不會讓時年的<性>福感減弱。”腰際被狠狠地掐一把,周裕之的腹部突然燒起一把火,手覆上胸前的柔軟,不可抑制地咬着季時年的耳垂,“來不來得及?”

“還有一個小時。”

離別的傷感是催情的猛藥,周裕之猛地吻上季時年的唇,帶了無限溫柔的,手下卻近似兇狠地剝除了季時年的外衣,然後是襯衫的紐扣,一顆一顆,随着內衣搭扣的解開,季時年裸了上身抱住周裕之,卻被反壓在沙發上。

季時年的皮膚敏感地感知到真皮沙發的冰涼,想叫,卻發現叫不出聲,真皮的沙發太光滑抓不住,她只能扳着頭頂處的扶手大口的喘氣,周裕之腰帶上冰涼的扣随着動作一下一下觸着她的皮膚,冰涼充滿刺激。

沙發的逼仄讓周裕之揮灑不開,抱了她放在桌前,她看不到他,雙腿顫巍巍地立着,身體不由自主地趴在桌子上,心疼的要痙攣,手指抓着桌布,看着那花布因疼和渴望被抓出一道一道的褶皺。

桌上的手機叫起來,季時年暈着看一眼,并不認識,手機卻依然執着地叫,那鈴聲急促,周裕之的進攻似乎更急促,季時年探過去接了,那邊有人急急地,“季小姐,準備好了嗎?我是小王,我在外面的車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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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送她的司機,身體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歡舞,“謝謝,小王,待會兒我自己去,你回吧。”

季時年護住心神,費力地串起完整的話,痛苦的解脫和快樂的高潮将至,她再無力氣分神,不等小王回答便挂了電話。

那邊小王還要堅持,卻聽見半聲低低嘶啞的叫然後是電話挂斷的嘟嘟聲。那半聲叫如春天裏的貓叫一樣撓得他心裏直癢,卻不知為何緣故。當下也不敢自作主張老老實實地等在車上。

小王終于等到季小姐出來,卻是被一個男人抱着上了車,那個哭得嬌滴滴的季小姐此時也正嬌滴滴地窩在那男人懷裏,似睡非睡,看看時間差不多是該去機場的時刻。

天上飛起那麽多飛機,究竟哪架才有她的影跡。周裕之熄掉煙,等煙味兒散盡才升起窗玻璃,對于已經習慣了有人陪着的日子,孤獨的确是可恥的。

回去會議已經開了一半,周聞生用責備的眼光看他一眼,繼續聽收購小組的財務人員報告海南那邊酒店的財務狀況。等彙報完,眼睛掃了周裕之和勞倫斯,“今天上午剛有的信兒,政府決定海南項目正式由風華接手,趕在年底前完成收購工作。”

這句話果然讓大家欣喜若狂,周聞生贊賞地看着勞倫斯,“這次文化節閉幕的壓軸大戲是法國文化部長來訪C城,市長高度表揚了風華所做的工作,在這裏,我們也要感謝勞倫斯的辛苦和努力。”說着帶頭鼓掌,“裕之,你近期要趕快進行酒店評估,和那邊讨價還價,好的開頭還要有漂亮的結尾,不把裏面的虧損都暴露了,風華怎麽壓價。”

周裕之點頭,看一眼側面的勞倫斯,對方臉上若有若無的笑讓他的心裏一陣燥。

會議散場,周聞生叫住周裕之,“話也不說清楚,這麽重要的會議你居然遲到半個小時?”

周裕之看勞倫斯在并不想多說什麽,周聞生卻不放過,“怎麽回事兒?”

心裏冷笑,看來真當大家是一家人了,“時年有急事回法國,我去送她了。”

周聞生和勞倫斯臉色俱是一愣,“什麽急事兒?市政府那邊也知道了?”

看着父親的眼,周裕之平淡地,“李部長給定的機票,想來是文化節的事情安頓好了。這個您不用擔心。”

“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這要看她父親的病情。爸,我可以走了嗎,財務還等着呢。”

周聞生揮揮手,“代我向她父親問候。”

周裕之故意略過勞倫斯不安的眼神,剛才被他那若有若無的笑激起來的焦躁突然就釋放了。

埋首海南項目,周裕之第二日一早也帶着一個小團隊飛往三亞切磋收購細節。這期間季時年都沒有打過電話來,他也忙,算對時間,半夜在露臺上看着墨黑的海撥通季時年的手機。很久才有人接起。

“喂?”她都沒叫他裕之,聲音疲憊。

“時年,你還好嗎?”

“爸爸一直喘,一直喘,有時候不得不用呼吸機。”季時年的聲音飄渺地似乎抓不住。

“時年,伯父會沒事的。我擔心你。”

“你在哪兒?”

“三亞。”

“可惜你的海不是我的海。要不我們就遙遙相望了。”

“時年,這事情就快結了,我會去找你。”周裕之突然心慌。

“你待在那裏,做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季時年毫無征兆地冒出一句。

“什麽?”周裕之一時沒明白什麽意思。

“你怎麽能忘?我就知道你忘了。”季時年在那頭突然嘤嘤地哭。

大腦裏一閃,周裕之想起緣由,他沒忘,只是沒找到而已。知道結果的時候他已經陷入愛情,擔驚受怕地不敢跟季時年說,盡管沒有放棄,可是,希望渺茫。

“時年,我沒忘,怎麽可能忘?只是太難,沒有任何線索。”周裕之急急解釋,嘴裏卻苦澀。

“那跟忘了有什麽區別,我就顧了自己尋歡,卻忘了初衷,忘了爸爸。他現在這樣,我不知道怎麽辦?”

周裕之不知該怎麽安慰,只能一遍一遍重複,“時年,相信我。”

季時年止住了哭泣,“你該睡覺了,現在是淩晨吧。”電話就此挂斷。

周裕之恨不能脅生雙翼就此飛到尼斯。抽了十數根煙終于支不住疲憊的身體躺回大床。

盡管有雙方政府牽線搭橋,最終的談判仍然艱苦卓絕,帶來的注冊會計師把酒店的賬務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把暗暗壓着的黑洞翻出來,居然建造酒店的工程尾款還在拖欠,更別說裏面虧損的水分,還有人為的錯賬沖減,大筆的資金賬目和流水不符,周裕之才知道這個攤子有多爛,他不得不把這些一一擺在桌面上,一點一點壓價,因為挂上了政治聯姻的牌子,這件事情只能繼續不能放棄。

頂着強大的壓力一步一步推進,确定了收購标的的價錢時已經在三亞待了一周。這一周季時年仍然沒有打電話,他只能在早晚各發一個短信,有時候是關心,有時候是個搞笑的段子,有時候只是露臺上拍來的一幀照片。

再回到C市,在機場周裕之就見識了文化節的熱鬧,機場上的大液晶顯示屏播放着文化節的實時畫面,歡迎的條幅,招展的彩旗,C城終于迎來了史無前例的重大節日。

眯着眼看畫面裏重複播放的開幕式,方秘書長正致辭,西服領帶,既有官員的莊重又不失學者的儒雅,有剛到港的乘客就着機場的電視駐足觀看,小聲議論,這秘書長可是美男子啊。

周裕之一笑慶幸季時年現在法國,否則這接待工作也得辛勞好多,她必定會被作為花瓶觀瞻,她不高興,他更不爽。

到了風華也是酒店裏人來人往,盡是來參與文化節的,風華作為高級酒店被安排了尊貴的嘉賓,自然設施安保服務上升到一級戒備。

周裕之正碰到一個老外攜妻下樓,一個大堂工作人員剛好路過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稱呼的是他的姓名,老外一下子眼睛瞪得大,英語問對方怎麽知道他的名字。工作人員大方地解釋他們會記住住店的客人,并且希望這位先生下次有機會再度下榻風華。老外給他一個擁抱,然後豎個大拇指,excellent。

周裕之很欣慰他據理力争推行的這項“賓至如歸”得到了良好地運行,心情大好,旅途疲憊一掃而空。

簡單收拾一下去找周聞生彙報,在辦公室前卻被告知周聞生在貴賓室會客,讓他直接到那裏去。周裕之去到貴賓室敲門進去才發現除了周聞生勞倫斯之外,還有方秘書長等一幹人。

周聞生站起來,“裕之,秘書長把最重要的差事交給了我們,法國文化部長将下榻風華。”

周裕之終于明白來意,上前和方戰握手,“我們一定做好。”

方戰微笑地點點頭,“風華在這方面是讓人放心的。還有你們的季總監雖然只是顧問,人卻很勤勉,把我們其他的工作人員都給比下去了。”

周裕之怎麽聽怎麽別扭,一時無法接話。周聞生倒在一邊笑了,“是啊,可惜季小姐家裏有事,就她本人而言,很願意做中法文化交流的紐帶。”

“季小姐家裏還好吧,那天剛好在我辦公室接的電話。”方戰似乎沒有注意到周裕之的臉勃然變色,“女孩子跑這麽遠,的确辛苦,周總裁麻煩你告訴季小姐不用多慮文化節,先看顧好家裏。”

周聞生說,“我先替季總監謝謝方秘書長的關心了。”

“都是應該的。”方戰擺擺手,“我常常跟周圍的人說要向季小姐學習。周總裁好眼光,季小姐,還有這位勞倫斯先生都是優秀人才啊。”

周裕之撐着幾乎笑不出的臉跟在周聞生身後把方戰送到車上。心裏死灰一片。他只以為季時年的事情方戰會知道是一定的,李部長肯定得彙報,但就方戰剛才而言,他是知道消息的第一人,或許季時年的哭泣被他第一個看到,周裕之逼迫自己不要想得那麽細節不要做無謂的猜測,季時年是愛他的,她雨打梨花地在桌子上跟他道別,身體在思想的痛苦下歡愉地接受他,摸着她的身體,他知道她一定是愛他的,別無他想。可是,就如同最心愛的東西被人莫名地觊觎,他如果不嫉妒不憤恨就不是男人。周裕之又想,時年哭的時候那麽美,那麽嬌,方戰能忍住不動心就不是男人,何況他怕是早就……不能想。想着這些,周裕之懊喪到極點,嘴裏不由吐出一句國罵。

周聞生和勞倫斯回頭驚訝地看他,周裕之擡頭看回去,臉色平靜,并不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不恥。周聞生鼻子哼了一聲轉頭往辦公室走,勞倫斯的眼光充滿疑惑卻也不說跟着就走。

晚上沒回家,躺倒老宅的那張大床上卻沒有一絲睡意,咕嚕翻起身給季時年打過去,依然是響了好半天,最終是個女聲接起,一聲法語的“你好”。

周裕之聽得陌生,忙自報家門,那邊的女士突然呵呵地笑起來,“你就是主動來找菲利普求婚的那個年輕人?”

周裕之心裏猜到,嘴上立刻招呼,“是伯母嗎?您好,我是周裕之。”

“果然懂事,Anne沒在,陪着菲利普散步去了。”

“啊,伯父沒事了?”

“嗯,危險過去了,估計Anne過段時間走,不要太心急啊。”

“謝謝伯母,我很喜歡您的性格,有時間希望拜訪您。”

電話挂斷,周裕之沒想到季時年的母親如此開朗,法國人果然不一樣,幸好只是電話,否則他也只有面紅耳赤了。季伯父沒事就好,時年也不會太操心。不過她剛才怎麽稱呼季時年,Anne?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決不是季時年告訴他的,他從來不知道季時年以外的名字,就連季伯父也只叫她時年,難道只是她的乳名?

這個電話打還不如不打,周裕之在患得患失間熬過一個孤獨的夜。

作者有話要說: 1.重大說明:進入了更嚴格的大河蟹時期,所以答應的醬油拌飯就這樣了,以後暫時這樣的情節也會減少,因為不知道會允許到什麽程度,繼續慢熱了。

2.求醫問藥:最近脊椎和背疼,轉頭必須連着身子轉,力道大了扯得後腦勺疼,開車上班路上半個小時腰就疼得厲害撐不住,上次疼,刮痧好了很多,這次疼得很,晚上睡覺都要醒來後再翻身,很痛苦。誰有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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