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複仇鬧劇

季時年從睡眠中醒來,下意識地要動動右手,卻覺得疼且無力,換左手卻也被什麽抓住,睜開眼睛盯着昏暗的房間,“誰……”

抓住左手的手松動,周裕之焦急痛心又交織了欣喜和放心的臉俯在上方,“時年,你醒了。”

記憶裏的痛苦和麻煩一點一點複蘇,季時年的眼角滾出一顆淚,難捱地偏過頭,“你為什麽要在這兒。”

心裏的猜疑終是這句話給了答案,周裕之有些狂躁,卻壓住情緒,“你生氣了。”

季時年不得不再次轉過臉對了周裕之,如果不是一只手被綁着,一只手被抓着,她肯定想去戳那張臉,怎麽可以問得這麽無動于衷,風淡雲清。

“你……你什麽意思?”

“都是假的。就一句話,信我,時年。你身體還弱,別費神。”周裕之的聲音并不慌亂,這些可以澄清的事實并不讓他覺得可怕,只是季時年回來得急,無辜地趕上了這個醜惡的謊言,流言可以一擊而碎,可是對季時年的傷害卻讓他沒想到。孫志鵬以為自己和吳佩佩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将久未露面的吳佩佩摘贓陷害給他,要的就是放把火,把事情都搞亂了,然後趁火打劫。

“這跟相信沒有關系,你欠我解釋。”盡管心裏那麽多疑惑,季時年還是忍住沒有發作,她不是當年的那個小丫頭,不去争取,不去反抗,不去揭露,只默默承受,到最後受傷的是自己,即使死裏逃生仍然活得窩囊,本心裏希望那個Anne死去,精神上卻仍被困住,過去像是個幽靈總會在她現在脆弱的某刻再次将她擊倒。

“時年,這件事情在登上報紙以後我就在查,誰幹的,我心裏清楚,可是他僅僅潑出這樣的髒水就是想拆散我們,總不會那麽幼稚,所以,我想事情有更深的原因。怕對你有傷害,所以想讓你在法國待着,畢竟我們的感情不是這麽容易被離間的,我相信你能信我,所以想處理完事情我去尼斯找你,你答應了我的事情還沒做。”

“你不說,就表明沒發生過嗎?或者有一天還會有類似的。”季時年掙脫周裕之握住自己的手,他拿話堵住了她,讓她不能不信他。

周裕之體貼地把床頭搖起來,幫季時年調整了躺着的姿勢,回身又端一杯水後,方才重新抓住未受傷的手,感覺到季時年的掙紮,卻不放,只把那手抓着貼到自己的胸口。

“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看着季時年微微側頭,垂下眼睛,片刻後睫毛濕潤。

“你答應我什麽時候都不要騙我,我希望知道事實,即使是保護我的原因,我也想知道真正的答案,善意的謊言我也不要。”是的,不要任何謊言,她再不受謊言的騙。

季時年說到最後幾個字睜開眼睛,直直地盯住周裕之,臉上表情嚴肅,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不能有欺騙。”

周裕之苦笑一下,心裏放松,“時年,不是我不說,只是不知從何說起而已,那個吳佩佩是豪天孫志鵬的地下情人,這個是陳明早些調查的,至于懷孕,多半也是與孫志鵬有關。我跟她沒有任何瓜葛。”

Advertisement

究竟怎麽會有這件事情的呢?

事情發生在報紙的前兩天,周裕之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裏面的聲音卻有些耳熟,不等他猜測,對方已經自報家門,稱是電視臺的吳佩佩。周裕之也在瞬間想起這個人,風華品酒會的主持人,因為不知原因突然後臺暈倒,然後是季時年接替了她的位置。當然她和孫志鵬的關系也讓周裕之記憶深刻。

吳佩佩開門見山說想見周裕之一面,周裕之心裏納罕,聲音卻清晰穩定問她有什麽事情。

吳佩佩突然發出了主持采訪時面對年長嘉賓時的嬌嬌的笑聲,說,“周總我說想跟您見面就上次品酒會跟您當面道個謙。”

周裕之不知道吳佩佩為什麽會找上自己,但肯定不是道歉的事情,何況都快過去半年了,現在才道歉,也太沒誠意了,他想推掉,“吳小姐太客氣了,那天也是事出有因,何況後續也沒出什麽大問題,吳小姐不用往心裏去。”

吳佩佩卻不以為仵,“也是,我是不是也算促成周總的好事呢?道歉的确是不重要,我也覺得周總經理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是,我卻是有事情想要周總經理幫忙。”

就吳佩佩的為人周裕之并不好評價,惡劣的業界風評還是風流不羁的個人作風,不過是與他無關的人,所以她對他來說,并不多想招惹,“吳小姐有什麽樣的能量,我們怎會不知,還用得上我來幫忙,您真是說笑了。”

那邊吳佩佩卻突然聲音發狠,“我如果說給你一個扳倒孫志鵬的機會,你還感不感興趣?”

周裕之心裏一震,吳佩佩和孫志鵬的關系他自然知道一些,曾經的相好突然要反目成仇,不是男的負了女的,就是這中間本來就是場戲。

吳佩佩等了幾秒鐘,聽周裕之不說話,又繼續道,“想不到風華大少對孫志鵬的所作所為居然熟視無睹,忍氣吞聲,任着自家的産業落到仇人的手裏。”

周裕之輕笑,“吳小姐不必激将我,我們約個地方吧。”

是在一家西餐廳見面,周裕之早到,餐桌也選在大廳,不選包房是不想讓吳佩佩就此欲有所私念。

吳佩佩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周裕之還真沒認出來,幾個月未見,想不到已為人母,腹部隆起,穿着寬松的罩衫,因為懷孕臉龐變得飽滿,加之未化妝,倒是顯得原本妩媚精明的面容多了自然親切。

“周總經理多慮了。”吳佩佩見座位的安排,“其實在包房說話豈不是更方便?”

周裕之笑笑,“我喜歡吃飯的時候看風景,這比包房裏好很多。恭喜吳小姐了。”

吳佩佩要杯水,上下打量了周裕之,心裏曾經的嫉妒被翻了出來,她也不是沒想貼過周裕之,只是還沒來得及,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年初她到風華看一個出差來C城的朋友,在電梯裏遇到過一個年輕男子,那個時候她還不知他是周裕之,風華周聞生的兒子,男子不過一身黑色的西服,裏面一件簡單的白襯衫,可配着搭在前額烏黑的頭發和挺拔的身材,竟然将那件普通的酒店制式衣服穿得讓人驚豔,她吳佩佩本就是個潮流中人,自然懂得欣賞男人。

因為喝了點兒酒,所以進電梯有些暈,靠着牆壁斜睨着眼前的俊男,她帶着輕佻的口氣問了1602房間怎麽走。那男子并不生氣,微微地低頭回答她的問題,态度謙恭卻落落大方。因為酒店是中空設計,她去的房間略複雜,所以那名男子還是親自将她送到朋友的房間,在她落座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客房服務已經送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後來吳佩佩才知道那個禮儀外形俱佳的男子正是風華的大少周裕之,剛從國外回來準備接手祖業。

吳佩佩抿口水,當時她就動了心思,周裕之的資料也查了些,比她大一歲,剛從國外回來,應該比C城人接受得了她的做派,浪漫開放,多情妩媚。她伺機而動,參加了幾次Party,但遺憾的是,居然都沒遇到周裕之,讓她那些花了心思的開場白和臺詞都無用武之地。周裕之沒遇到,反而和孫志鵬碰了幾次面,熟悉了。不知為什麽豪天的孫志鵬邀請她吃過一次飯,還送了她和幾個個朋友到那個據說是不輕易接待人,或者是只接待城中豪貴的會所玩了一個周末,讓她在朋友面前出盡了風頭。

常在場面上混的人,自然知道孫志鵬給的東西不是做慈善的,好在她的心思也就對周裕之起了那麽一點點,然後就投入了孫志鵬的懷抱。吳佩佩當然知道自己的魅力,說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同樣的,世俗裏的壞女人也一樣讓人向往,她雖然二十八,不能算青春妙齡,但跟那些個有點兒年紀的城中權貴來講,自然是頂年輕的,何況人長得妩媚風流,身材玲珑有致,自然裙下之臣無數,說實話,真是年輕小夥子她還看不上,她吳佩佩的美麗是無價的,不會随便被消費。有些衛道士背後說她,她怕什麽,那個副臺長跟她說話時還不照樣盯着她的胸部臉就紅?

“周總,其實我們見過面的。”吳佩佩伸手把周裕之替她要的靠墊在背後調整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的眼光素來是好的,周裕之果然體貼人,只是……不是她的。

“當然,品酒會的事情我們接觸了幾次,吳小姐的風采自然領教過。”

“不是那個。那之前我們也見過。”

“是嗎?”周裕之心裏疑惑,面上未見聲色。

“唉,不說也罷,周總出身尊貴,眼睛長到腦頂,自然不會記得。”吳佩佩心裏小小地悵惘一下,她自認自己還是美人兒,讓人過目不忘。

“怎麽會,吳小姐說笑了。”掠過這樣的事實,他并不想多讨論這樣的話題。

“周總倒不感興趣,哎呀,我還想吊您的胃口,算了,我還是忍不住了,大概是周總剛回國的時候,我來拜訪朋友,恰巧和你乘坐一個電梯,周總不僅帶我去了房間,還送了蜂蜜水,只是我當初不知道是周總親自服務。”吳佩佩似真似假地撒嬌回憶往事。

“哦,這是酒店人應該做的,倒是勞吳小姐記挂了。”

“所以呢,我覺得周總是個好心人,願意幫別人于急困。至于今天,也的确是想周總再幫個小忙,當然,不白幫,雙方都有利。”吳佩佩說完了便眨着眼看着周裕之。

“願聞其詳。”

“我手裏掌握豪天的好些個勾當的證據,其中之一就是陷害同業的,包括上次風華品酒會的事情,那個我暈倒也是實情,還有未實施的。周先生若是答應幫我,我便把這些給你。”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不想關心過去的。”周裕之切一小口鵝肝,并不擡眼。

“真的不關心了嗎?那以後的你關不關心?包括季時年的。”吳佩佩眯着眼身體前傾。

“我想知道吳小姐可以得到什麽好處?”周裕之依然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擦嘴方開口。

“這個不關你的事情。”

“當然有關,我怎麽知道這件事情是五五分成,還是三七,二八,我不知道你的利益,怎麽好傻子一樣替你幹?”

“孫志鵬果然沒說錯,說你假以時日比周聞生要難對付。”

“謝謝誇獎,你的利益,請告訴我。”周裕之放下刀叉,雙手交十放在胸前。

吳佩佩咬了咬嘴唇,沉默數秒,“我就是給肚子裏的孩子争個氣,孫志鵬不能這麽耍我。”

周裕之看吳佩佩紅了的眼,“你的情報準嗎?”

“當然,為表誠意,我可以透露一些,比如當初你和季時年的緋聞突然出現突然消失,比如我還知道方秘書長好像很喜歡季小姐哦。”吳佩佩突然抑制不住地笑,她知道季時年是周裕之親口承認的女朋友時,心裏也別扭過,那時她已經懷孕,而且孫志鵬答應了好些事情,所以她也就不多想,倒未必盼得孫志鵬娶她,只要他承認這個孩子,那她就有以後争的資本。可是,當孫志鵬的面目露出來的時候,她竟然在撒潑時被甩了個巴掌後懷念起那杯蜂蜜水的體貼了。

吳佩佩看周裕之一聲不吭,用湯匙緩緩地攪着咖啡,大概有兩三分鐘的沉默,就在她忍不住的時候,周裕之擡頭。

“對不起,吳小姐,你的建議我無法接受,對此我不感興趣,我不喜歡這種做生意的方式,謝謝擡愛,你再找別人吧。”

吳佩佩萬料不到周裕之會是這樣的反應,她以為抛出季時年可以讓他動心,結果他倒縮回去了,知道她的底,還耍了她,她本來是篤定的,如果不是風華,誰還可能跟豪天抗衡,周裕之,你可真不識擡舉。吳佩佩忍無可忍,怒氣一下子爆發,摸到手裏的水杯沖周裕之潑了過去。

“你為什麽不答應她,或許她的情報都是真的。”季時年靜靜地聽完周裕之的陳述,淡淡地問。

“她不過是一時氣不過孫志鵬的所為,所以來找我,人家的家務事我為什麽要插手,到頭來我是裏外不是人。”其實周裕之想說,女人太不讓人放心,因為情生恨,也會因為情倒戈,他沒必要陪吳佩佩上演愛恨情仇。

“或者你可以借助她來打擊豪天啊?”

“我崇尚光明正大地決鬥,利用女人玩兒這種小人伎倆,我還不屑。吳佩佩拿你做誘餌,這是最不能原諒的。時年,你是在考驗我嗎?”周裕之惶恐地伸手摸季時年的臉頰,欣喜地發現她并沒有躲他。

“時年,你也知道了,平息我們的緋聞那件事情并不是我做的,你曾經感謝我,其實感謝錯了,只是我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也無法解釋,所以……”周裕之吞下後半截話,那次事件的完滿解決,的确推進了他和季時年走到一起。

“所以你以後不能說謊,你都說了兩次謊了。”季時年似乎也想到了緋聞事件的連鎖反應,臉色微粉,垂下眼睛,睫毛閃閃的,洩露了些許情緒和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不和好,怎麽才能在糾葛中情比金堅?

繼續八卦:

勒夫50歲,26歲和現任妻子一見鐘情,無子女,酷愛旅游,夫妻感情幾十年如一日;其實,我在想,勒夫可能最愛足球。尤其是他和克林斯曼的關系,感覺像華生和福爾摩斯,就是現在流行的那種比斷臂要幹淨,比兄弟要親密的超兄弟情感,叫brothernace(不知道拼對沒有,查不到,但見過類似一個詞描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