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渾水摸魚

吳佩佩懶散地在花園裏散步回來,傭人說剛才手機響了兩遍,拿起手機并不是手機裏存儲的號碼,随手放下卻又想起這個電話似乎有些熟悉,仔細看半天,憑借自己當主持的超強記憶力終于想起這前四個數字正是風華酒店的電話,後面四個倒不太肯定,心跳地突突地,想起前幾日的事情。

那天被周裕之拒絕後,也不知哪裏來的怒氣潑了對方一杯水,吳佩佩原以為這件事情就算是沒有希望了,可剛出飯店便接到孫志鵬秘書的電話說董事長想要見她。吳佩佩撇嘴一笑,這孫志鵬肯定是嗅到什麽了,只是沒想到這樣快。

坐在孫志鵬的對面,吳佩佩妩媚地瞟自己的前情人一眼,照例他們是在一處隐秘的會所見面。掃周圍一眼,這個房間是孫志鵬的專用,一年除會費外要另付幾十萬作為長期租用費用。不過對于孫志鵬這樣的僞君子,找個安全的地方偷情也是值得的,當然據說這個房間也會給某些重量級人物使用。

明顯的,這房間的色系已不是自己在那個時候的奢華風格,居然走的是甜美的美式田園風格。連壁紙都換了花色,吳佩佩鼻孔哼了一聲,估計又拐了個什麽沒見過市面的小姑娘。

孫志鵬一直看着吳佩佩的表情,最後在她發出那聲輕哼之後笑了,“佩佩,喜歡現在的陳設嗎?”

“看不出哪裏好。”

“我以為你有了孩子以後會更喜歡這樣恬靜的生活。”

“怎麽會?我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能過上貴族的生活。”

“佩佩說笑了,我們的孩子怎麽不會是貴族?就算不是貴族,也注定是C城的名流。”孫志鵬突然溫柔的語氣讓吳佩佩受了驚吓,心裏又欣喜。

“你不是不認嗎?”

“我怎麽會不認,不認又怎麽會安排你在別墅散心,你就是想法太簡單,不要跟我鬧,誰親誰近你總能分得清吧?”

“你想說什麽?”

“你去找周裕之我不怪你,誰讓我之前沒跟你講清楚呢?”

“你跟蹤我?”

“不是跟蹤,只是關心你和孩子的安全。你看看,周裕之不也沒答應什麽嘛。”

“你怎麽知道我們沒達成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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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怎麽會潑他水呢?女人總是容易沖動。”孫志鵬笑着拿出幾張照片。

那些照片真的是她和周裕之在餐廳的過程,甚至周裕之去之前照相的人已經在那裏等着。最後二張看上去卻不是餐廳,而是一個房間的床上,一個女子赤身趴在床上,波浪似的的卷發傾覆在床榻上,白色的身體襯着金紅色的床單十分地淫逸奢豔,再往下一張是女子的正面,下身只搭了一條窄窄的絲質織物,上身依然沒有絲縷,一只胳膊攏過身體,剛好遮住胸前的敏感點,卻留下更多地引人遐思。那張臉正毫無知覺地睡着,枕在一條男人的大腿,甚至男性的生殖特征也被隐隐約約捕捉到畫面中來。只這一張,畫中的美人便死無葬身之地。

吳佩佩手腳冰冷,這孫志鵬比她想的要陰得多,開始她只是想他無聊,現在卻開始真的害怕,如果孫志鵬要毀她恐怕也易如反掌。

“佩佩,你睡着了還真是美。”孫志鵬并不拿回照片,“我便拍了幾張,閑暇的時候觀賞把玩。”

“你卑鄙!”吳佩佩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從開始她便是孫志鵬的一枚棋子,他利用她,然後準備随時毀掉她,在她不聽話的時候。

豔照毀掉多少個公衆人物,她可以懷孕,可以對外嬌笑地稱孩子的父親是圈外人,然後孫志鵬配合地煞有介事地暗中提供一個高大的模糊背影,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吳佩佩為了孩子出國靜養兼和男友團聚去了。大家似乎諒解了一個女人的苦心,可是她不可以有豔照,盡管名聲未必光明磊落,但不能給人以把柄。不過這個圈子裏又有幾個冰清玉潔?

“還有動态的。”孫志鵬說着拿了遙控打開影碟機,正是一男一女活色生香的畫面,不用錄像轉來轉去,兩個主角如魚得水,欲海沉淪,自是配合地做了全景觀摩。吳佩佩吓傻了,不用再看,那個女人是自己,那個年輕男子是剛來電視臺的一個實習記者,長得和金城武有些像,她喜歡的偶像。喘息聲撞擊着耳鼓膜,吳佩佩清晰地聽到她媚得可以滴出水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會讓你轉正。赤-裸-裸的潛規則。

“你變态!我只有那麽一次,就一次!”吳佩佩捂住眼睛尖叫。

孫志鵬待她不叫了才陰恻恻地開口,“你還讓我信孩子是我的,你敢生出來,我可沒打算替別人養兒子。”

吳佩佩只能喃喃地說些自己也聽不懂的話,半晌,淚眼模糊,心神俱碎,“你說過的再不管我!”她的腹部有些疼痛,心裏突然有種預感,“我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了,求你”。

“有勇氣做就要有勇氣承擔後果。”孫志鵬慢條斯理收起照片,關掉影碟機,“你現在的工作是兩個,第一,你是周裕之的地下情人,今天照片會見報,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見媒體;第二,你要想法兒去見季時年,跟她繼續哭訴,求她成全你和周裕之。”

“可是我和他沒什麽啊?”吳佩佩愣住了。

“當然沒有什麽,不過是渾水摸魚而已,本着實事求是的原則,媒體面前你也不能承認你和周裕之有關系,重要的是含糊,要形成導向性,這個你應該會演,不用我教你,至于季時年,她不會把你的話曝給媒體的,怎麽像真的就怎麽說。不要跟我講條件,這些做了,照片和影碟自然還是私人把玩而已,如果最後事情成功,那就留給你自己自由處理。”

“季時年怎麽會信我?”

“信不信也就是試一試,你去演就好。”不是讓季時年信,就是讓她疑,就是讓方戰厭惡周裕之,所以越亂越好。

吳佩佩含淚離開會所返回自己在城裏的公寓。第二天報紙果然出現了風華周少的緋聞,而她的寓所外面也圍了衆多媒體,吳佩佩護着腹部,在傭人的陪同下左躲右閃出了家門,媒體狂風暴雨式地襲擊采訪只換來當事人的兩行清淚,吳佩佩欲言又止,悲戚的眼神和眼淚終于使事情就此混亂。

手裏的手機再次響起,吳佩佩定定神接起來。那邊卻不是周裕之,來人自報家門是風華的律師想和她談一下這幾日的風華周裕之總經理的緋聞事件,律師打來電話是吳佩佩沒想到的,周裕之倒不怕居然直接讓律師來找她,她本身就是攪渾水的,自然也沒什麽好說的,幾句敷衍挂了電話。這一步完了還有季時年那裏。孫志鵬的手下已經告訴她季時年回來了。

季時年手已見好,搭板拆仍然休息在家。正看書聽得門鈴響,服務阿姨在樓上,便自己去開門。吳佩佩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略有些浮腫的臉,見是季時年便浮起慘笑,“季小姐……”一句話未完已經哽咽。

季時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幾秒,敞開的房門讓身體有些冷,人也就清醒了,讓開身子,“吳小姐進來說話。”

吳佩佩摸不準季時年是什麽态度,只得繼續期期艾艾,看季時年坐在沙發看她一眼,立即幾步過來,“季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沒辦法啊。”

季時年本猜不透這女人來是為了什麽,這一開口多少有些明白,只是不知道她拿了這麽個謊言有何貴幹?

“我和周總經理……我想要這個孩子,求你成全。”吳佩佩的眼淚跟着話就落了下來。

季時年疑惑地看着吳佩佩,“你的孩子不是周裕之的,幹嘛要我成全你生下來?”

“周裕之他騙你,我是真的。”吳佩佩硬着頭皮往下演。

“吳小姐,你究竟出于什麽目的我不清楚,你的謊言想得到什麽我也不想知道,看你是真懷孕了,這樣對孩子也不好。”季時年皺起眉頭,吳佩佩簡直是個瘋子。

“你不相信?當然你不會相信,可我敢說,這孩子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就耐心等三四個月驗DNA。”吳佩佩陰恻恻地,心裏卻是一陣害怕,這完全是無意識狀态下的亂說,她只知道拼命演完這一出那些照片和錄影才不會外洩,她才會有基本的保全。

季時年的臉色變白,放下手裏的書,“吳小姐,你不要胡言亂語,我體諒你是個母親也不計較你說了些什麽,否則我大可叫警察來。現在請你出去,立刻!”

吳佩佩面帶淚痕出了房門,料想中的快門和閃光掠過,兩個貌似記者的人正拿了長槍短炮候在季時年的屋外,兩個女人一時愣怔被拍個正着。吳佩佩匆匆離去,季時年關門托着牆,頭一陣眩暈。阿姨早沖了過來,扶住季時年,嘴裏念叨着“造孽喲。”

周裕之是第二天在報紙上看到這則事情的,心裏的怒便再也壓不住。昨天晚上季時年只說頭痛早早睡了,他便也不敢打擾她睡在客房。原來如此,這孫志鵬未免欺人太甚,他不拿他的醜事做文章罷了,偏偏這個無賴鐵了心要潑他髒水。事情他已經和父親說過,周聞生讓他處理好不要給風華帶來負面影響,他便讓顧問律師和吳佩佩通話,希望她适可而止,否則自然有法律說話,結果她居然還敢來騷擾季時年,孫志鵬到底給了她多大的膽子讓她胡作非為。

吳佩佩接了周裕之的電話動了心眼兒沒跟孫志鵬彙報便去赴約,她也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帶着不安來到約定的地方。開門不料房間裏還有第二個人,一個戴眼鏡的男子向她自我介紹是風華的法律顧問,也就是前一天通過話的人。吳佩佩笑一下,卻只看周裕之,眼角上挑,似乎是挑釁,誰讓你不和我合作。

周裕之給律師一個眼色,法律顧問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吳佩佩面前。

“什麽?錢嗎?或者支票?打發我?”吳佩佩嬌笑着,但手感明明就不是錢和支票,快速地抽出來以後,笑聲戛然而止,面色漸漸恐怖起來,“你們怎麽會有?”

照片有秩序地按時間順序排好,最早的是今年5、6月份她和孫志鵬在上海酒吧街的合影,然後是她和他分別出現在某個會所的一棟別墅前,還有其他一些瑣碎的,比如酒會上兩個人隔着人群互相凝望挑逗的眼神,還有她居住的別墅産權證上的人名以及她出入別墅的幾個鏡頭,偶爾還有他們在一起的。反正看下來她和孫志鵬偷情倒是證據确鑿。

吳佩佩冷汗下來,這幾日薄薄的照片似乎都成了炸彈,一個不留神她便被炸得魂飛魄散。

“吳小姐你可以回去告訴孫志鵬,如果他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訴諸法律,只要告其中一個媒體毀壞名譽,呈堂證供時這些都是洗清周先生的有力證據,而屆時這些東西就會以公開的和非公開的方式公布于衆。”法律顧問面無表情地說話,周裕之始終一言不發。

吳佩佩出門便給孫志鵬打電話,也不顧他讓她有事聯系秘書的要求,哆哆嗦嗦說完,孫志鵬果然不說話了,停了半晌,“照片模糊嗎?”

“起初的是,可後來都是清晰的,即使模糊也能看出來是誰,志鵬,怎麽辦?”吳佩佩六神無主,她怎麽辦,兩邊都是傷人的武器,是她太貪心嗎讓自己陷入絕境,遭遇禽獸。無意識地走來走去,越走越急,皮包忽然挂住一個支架“騰”地拖住她,來不及回身,人已經摔倒在旁邊的牆上,腰部被狠狠一撞,然後身體的最底處翻騰起來一種酸痛,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明顯,酸痛變成絞痛,吳佩佩手捂在腹部,心裏惶恐起來。

再後來風華挑了《晚報》告其毀壞名譽,晚報自然始終沒有得到過更可靠的消息證明周裕之和吳佩佩之間有什麽,何況緋聞女主角并沒給過明确的答複又突然消失,仔細想事情複雜,接着又在一些大人物的授意下周旋私了。這檔子事情便突然偃旗息鼓,幾日後風平浪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過幾日報紙登一檔致歉聲明,聲明的內容只是說新聞媒介應該更多關注民生,而非雜七雜八的八卦,尤其是空穴來風的事情,前一陣子的部分報道不實且有悖于辦報的初衷,今後希望成為反映民聲傳達政策的渠道等等。老百姓自然不知所雲,有心人卻兀自揣測。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感謝大家的慰問!!身體好了神清氣爽啊!!

本周末會補更一章,估計不晚于周日午,據說有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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