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惠風和暢
周裕之今日輕松。他自然是想回擊孫志鵬的,但周聞生卻說一句,別逼到太狠,得饒人處且饒人,據說馬副市長也說話了。周裕之只得作罷,不過好歹對季時年是個交待,證明自己清白。
這幾日季時年總是郁郁的,笑容也淺淺的,無事的時候愛發呆,眼神仿佛穿透時光到不知名的空間,沒來由地讓他心驚。這種心驚讓周裕之心裏滲出涼意,似乎為了驅除涼意,或者是為了證實季時年就在自己身邊,每夜抱住纖細的身體只想嵌進自己的。季時年也不反抗,溫柔順從地伴着他一次一次。甚至某天的半夜,他在一個不好的夢醒來之後略有急躁地從後面進入,她也只是從夢中醒來抓着他的手一聲不吭,夜黑,背對着自己,周裕之看不清季時年的臉,心裏充滿失落和憐惜,動作卻兇猛起來,仿佛這樣才可以證明他保護她的決心。
今天,事情雲開霧散,季時年不必再受委屈,周裕之自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快了,快要結束了,等他手頭的事情一完,他們或許就可以不受羁絆地離開,收購進展得快的話春節應該就可以過得輕松惬意。
今年是暖冬,要進入冬季了反而又突然暖和起來,讓人疑惑春天又來了。季時年從善如流減了衣服,只穿了一條質地稍厚的裙子,貼着腰際褶皺下垂最後裙擺在膝蓋處飄成一朵花兒,外面只套上薄薄的大衣,在路邊等周裕之的時候曉風拂過臉,竟有溫暖之意。
周裕之車開過來,等季時年上車,忍不住摸她的臉,“這是冬天,你穿的單薄了些。”他知道季時年總喜歡穿裙子,甚至從來不穿襪子,還好C城的天氣冬不算冷夏不算熱,今天又實在是稱得上暖和。
季時年脫下大衣,“這還熱呢,天氣不正常。今天早早地約我出來有事?”
抓着她的手輕吻一下,“項目快結束了,心裏高興,覺得該犒勞一下自己。”周裕之呵呵地笑,“美食+美女。”
季時年的嘴角也翹起來,這是回到C城後周裕之露出來少有的真心無負擔的笑容。她忍到現在為的不就是兩個人的快樂嗎?
晚餐是藏餐,卻不是真正的藏家風味兒,打了藏餐的名頭,玩兒的是小資的情調。周裕之低聲和季時年說這裏其實是挂羊頭賣狗肉。
果然看菜單的名稱便知賣家不一般。名字雲山霧罩,不詢問根本不知道菜是什麽,不過看旁邊的照片卻讓人食欲大開。主打是西藏來的一種石頭特制的鍋,有些像火鍋,可以先吃裏面的魚和湯,剩下的便是下些鮮菜,再配幾樣名字拗口的小菜。
周裕之總是這樣,體貼和關心熨貼入心,知道她喜歡美食美酒,就偷偷下工夫找來這些好玩兒好吃的東西。盡管季時年不懂酒店管理,還是佩服周裕之,他想把風華做成他的性格,對客人的服務潤物細無聲,如果風華在他手裏一定也可以這樣讓人感動,讓人流連。他的理想,他的事業,是不是需要她來成全?
其實,美食在她并不重要,一直以來,他不知道她漸漸喜歡上的是他陪她的感覺,如果沒有他的陪伴,沒有他講述那些個美食的故事長短,沒有他微笑看她大啖佳肴的眼神,那些也只是些食物罷了。
低頭喝湯避開周裕之的眼睛,炙熱的,敏銳的。
她季時年最近是大忙人,吳佩佩來後的第二天,周聞生和徐至美也來過,帶了好些湯水,讓她回家住。是季時年讓周裕之別告訴他們,不過是不想讓徐至美擔心的。這下吳佩佩的到訪自然暴露行蹤。
徐至美和阿姨在廚房擺弄湯水的時候,周聞生說裕之前幾天說海南的事情忙完以後他要去法國,我想大概和最近的事情有關,時年,他對風華是下了心血的。
周聞生只這些話,然後便看着她。可季時年怎麽會不知道他是想讓她施加影響改變周裕之的決定。不可否認聽到周聞生轉述周裕之的話她是驚喜的,她一直以為他只是用那樣的話安慰她的,原來他知道她的為難,體恤她的處境,他可以愛她抛開風華,這是真的。可是那驚喜卻如閃電只是瞬間照亮她漸趨枯黑的夢,周聞生的潛臺詞讓她重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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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湯果然好喝,魚肉也鮮美可口,飯後,季時年說想去以前去過的那片野海灘,周裕之略有些詫異,天氣倒是尚可,而且剛才喝的是暖烘烘的泡椒魚湯,全身發熱,海邊的溫度還是可以忍受的。
黑夜裏路上靜的很,一側是隐隐的山影,一側是海岸線,車速很快,絕塵駛入黑暗,留下一絲尾燈的光亮,二十多分鐘後已經到了漁村,小路很熟,車子就那樣開到離海幾百米的地方停下來靠近一片礁石群,正是漲潮的時候,海水最終漲上來的時候恐怕也就幾十米的距離。
兩個人站在車前頭遙望月光下的海,海灘寂靜無人,海浪滔天徹響。
季時年的頭靠在周裕之肩上,“記得嗎?有一次也在這裏。”
周裕之自然記得這裏,他帶着季時年到這裏,那時她單純善良,對謊言造成的傷害心生恐懼卻還是下定決心和他攻守同盟,如果那個時候她退縮,也許他們就錯過了兩個人此時的美好。也許他根本不會讓她退縮。
手臂摟住身邊的人,“你答應做我同盟的。”
“可是你打算放棄了。”季時年側頭,呼吸裏是周裕之身上好聞的氣味,不禁有些貪婪地吸着。
周裕之的手臂一緊,“你……聽到什麽了嗎?”
“其實,你有心跟我回法國我已經很滿足了,裕之,留下來吧,這不是當初你想的嗎?讓風華在你的手裏變成世界的旗幟。”
“是父親請你來當說客?”周裕之低頭對上季時年的眼睛。
季時年卻不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我希望看你實現夢想的樣子,風華多好,你可以實踐理想,盡管周總裁又回來,可是他并沒有否定你在風華所做的努力,有很多措施都在實施,大家都認可了你。記得上次過生日,那麽多的同事自發來為你慶祝生日,我都好感動,你不也不願意離開他們嗎?還有伯母,每次見她,她都那麽歡喜,把你小時候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給我看。你知道我多喜歡看你們一家相親相愛,那樣,伯母也會高興的。這次回來發現她的身體也不是很好,你會忍心離開?”
“我們相親相愛,那你呢?你打算去哪裏?”周裕之手臂抓住季時年的胳膊使勁往懷裏塞,疼惜她的體貼,卻又為她大方的口氣所惱怒。
“我也在啊,也待在這裏,一直到……”季時年仿佛累了,往後退幾步坐在汽車引擎蓋上,然後撒嬌似的順勢把周裕之也拽着坐下來,“一直到我……不喜歡C城的時候。”其實她想的是一直待到待不下去的時候。
周裕之的心跳了跳,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話,他知道父親肯定是說了,讓季時年來做說客,他也能想到,她既然軟語相求,他又為何偏要讓她難堪,事情到時候再說。
嘴唇壓上季時年的額頭,有些涼涼的,正好平息一下他的火氣,“你怎麽會不喜歡,不喜歡我們就離開。什麽時候這事兒讓你開始操心了。”
季時年也聽話地不再說話仰起臉輕輕地用牙齒咬他的下巴颏,“小寶。”
周裕之低頭看季時年狡黠地笑,面色別扭,“你從哪裏聽來這個名字?”
“照片啊,我看到一張小寶百日留念的照片,長得好像你,沒想到你那個時候就那麽嚴肅,和小寶這個名字真不配。”季時年說完還是意猶未盡地“小寶,小寶”叫個不停。
周裕之又是尴尬,又是心癢,這個乳名已經多年沒人叫了,因為太那個上小學後堅決不讓家人再叫,可是如今被季時年喚出來卻是格外地不同,叫得人心猿意馬,忍不住咬住想要懲罰,心裏卻明白這懲罰只是個借口而已。轉身将季時年慢慢放倒在車前蓋上,俯身吻住調皮的唇。
初時是輕舔,既而是吮吸,吻逐漸變得纏綿深刻,嬌嫩的唇,白玉的貝齒,香滑的舌,每一個都逃不掉,每一個都是催生情-欲的鑰匙。
剛熄滅的發動機從身下傳導出源源不斷的熱量,周裕之的激情幾乎使季時年癱軟在車蓋上,他的胳膊穿過她的腰緊緊地貼向自己,另一只手卻溫柔地摸着她的頭發、肩,緩緩下移。那唇也逐漸挪到頸窩,酥酥麻麻地癢從那裏向全身傳遍,季時年的眼睛望着頭頂的月亮,快圓滿了,清爽得不帶一絲雲彩。
胸前的衣扣被周裕之的牙齒咬開,袒露出耀眼的白色肌膚,季時年能感覺到周裕之的深情膜拜,他的舌尖舔着她光滑的肌膚,似乎猶不餍足,又解開幾顆,大片玉色肌膚的暴露仿佛刺激了身上的人,耳朵裏的呼吸聲便變得沉重起來。
胸衣的肩帶被褪下來,遮掩着胸前嬌軟美好的織物便軟軟地垂下來,周裕之看季時年光-裸的胸部緊張地振動着,一下比一下急,兩丘雪色圓潤捧供起綻成紅梅的朱砂,月色下的人體散發着難以喻的神秘和美麗,或者這就是人與自然最好的相處方式。周裕之的眼色與黑暗一色,新潮與海浪共振,耐不住低頭咬住跳動的朱砂,手掌下的嬌人一陣顫抖,他便擡眼對上她的,唇碰着唇,心貼着心,眼神糾纏。
“時年,時年?”他只是喚她,一聲一聲,卻不說什麽,只是盯着她喚她的名字。
季時年終于再耐不住,微擡臻首,輕輕地回應,“小寶。。。。。。”
熱情一發不可收拾,周裕之得到鼓勵,欲望噴薄而出,掀起飄散的裙擺,緩緩将手沒入欲望的深處。
季時年不自覺地扭着身體躲避卻更像是配合,突然覺得身下似乎有些涼,臉便熱起來,心裏明明白白地知道,在這裏,在月光下,在這冬日異常溫暖的夜晚,他需要她。飄蕩的心神被貼上來的熱源拉回現實,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喉嚨裏破出一個“啊”字,那“啊”字還尚未餘音收尾,便随了身體的幅度變成曲曲折折的唱腔。
幕天席地,陌生環境刺激帶來的激情和快感如此明顯,恐懼也如斯,季時年咬了唇不敢放,只怕一放就不能再收拾回來。
周裕之在身體的一緊一松一抽一送間貪婪地看着季時年每個神情變化,他的存在,她的存在,他們存在于彼此,身體沒有毫厘,心髒只有寸許,這樣的你我是否會更加明白對方的心。
牙齒幾乎要咬破花瓣般的唇,周裕之憐惜地用指尖撬開季時年的牙齒,“寶貝兒,沒有人,只有我們。”
季時年卻搖頭,眼神淩亂,尚維持了最後的清明和羞矜。周裕之若突然變身妖魔,平日清俊的臉因欲望而變得妖魅,嘴角帶着邪佞的笑,故意地加大了身體的力度和距離。季時年的腰向上拱起形如美好的弧月,眉頭皺着,嗓子裏傳來壓抑的呻吟,一顆眼淚從眼角滑下。周裕之還不放過,驟然撤身出來專注地看嬌俏的小模樣兒。
季時年睜開眼困惑地看周裕之,見他一幅少有的吊兒郎當像,心裏委屈,手卻繞在他的頸間。
周裕之輕佻地低語,“唱給我聽。”
當月光下的琴弦再次被挑動的時候,季時年不可遏制地喊了出來,那一聲嬌嬌地低喊正如乳莺的第一聲嬌啼,之後便是綿綿不絕的婉轉。一聲一聲,由高至低,低到無窮處,卻突然又高亢起來,顫顫地,升上去,仿若要斷,偏偏又袅袅地低徊收回最後一個音節。
矜持和羞澀如何抵擋得住如潮的情之火欲之海,季時年知道她的欲幟正如這漲潮的海水一浪浪地将她陷入沒頂。手臂無力垂下來貼着引擎前蓋,手指在光滑中摳着一個細縫,便緊緊地扳住,腳下無着力點,鞋子剛才已經被脫掉,只好一只腳收回來後跟蹬住前面的進風口,只有這樣,她才能有些力量繼續承受這無邊的愛-欲。
同樣的情景也刺激着周裕之,月光、大海、潮聲、沙灘,還有美人,心裏頭突然湧起一個虛榮的念頭,誰能像他這樣在如此美麗的空間裏擁有如此美麗的女孩兒。理智和約束抛在腦後,他想像一個少年那樣放縱自己的情愛。當季時年再也發不出聲的時候周裕之終于也讓自己攀上巅峰,一瞬間的釋放之後腦中一片白光。
引擎已涼,兩個動也不動的人終于挪了身體,周裕之脫下風衣裹住季時年抱到車裏,直到季時年在暖風裏嬌柔地打個噴嚏,在他的腰上狠狠捏一把,才放下心來,剛才的确有些莽撞,可不得不承認實在是一次完美的體驗。
單手握方向盤,右手攬着季時年,駛上回家的路。
汽車帶着兩人離開後,直到車燈消失在前面的拐彎處,礁石群裏走出一個身影,靜靜地站在剛才車停的地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體。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問俺技術難度系數,也不要問俺有無可行性報告,俺就想寫野戰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