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在很好奇。”

玄霄不怒反笑,眼中銳芒劃過:“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白辛颔首淺笑,“玄霄,你本為凡人,為何修仙?為了無盡的生命?你也已經活過足夠長的歲月。為了無上的神力?你傾力一擊,世間已鮮有人能抵擋。所以你所求的,到底是什麽……哈!我問你這個做什麽,這個問題或許連你自己都弄不明白,至少現在弄不明白。等到你明白的時候,再來告訴我答案,到了那時我再幫你解封。”

言罷,袖子一甩,舉步離去。

“你站住!”雲天河上前攔住了他,一手擒住他的手腕,“我聽不懂你的理由,但是,解開你封在我大哥身上的東西。”

白辛忍着痛,挑眉笑道:“我拒絕,又如何?”

“天河,讓他走。”玄霄眼眸低垂,看不出喜怒。

“大哥?”雲天河不是很明白玄霄的用意,仍然松開了手。

白辛揉着手腕,道:“臨走前,再給你們講個小故事,是我不久前剛聽來的。說天界有個小花仙,因為私心愛慕的人被關了,她終日惶惶不安,以至于誤了鳳凰花的花期,因此被天界責罰,貶為妖族。”

雲天河一驚:“……花仙?”

白辛接着說道:“小花仙下界後,凡心依舊不死,終于被秋神大人遇上,一劍轟碎元神,身死道消。剩下最後一縷神識,還惦記着那人一劫将至,千裏飛來相助……你們說她傻不傻?”說到此處,白辛也不由失笑,負手緩緩踏上虛空離去。

“此事我全無所知。”玄霄怔然,只記得當時确實有一道力量突然闖入,助他施展出了羲和斬。

……鳳凰花仙?

“我遇到過她。”雲天河将當年花仙贈花與他的事說了一遍。

瓊華故地那片鳳凰花,有一個小小精靈默默愛着他?生前死後都不曾忘懷,剩下最後一點神識還惦記着他?

茫然震驚,玄霄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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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霄法力被封,他幻化出的“葉府”失卻靈力的支持,轟然一聲,無論是斷壁殘垣,還是殘餘的房舍,全部都消失了。

孤峰險峻,荒草殘枝,滿目蕭條。

“大哥別急,總有辦法解開的,”雲天河很認真地“看”着他,“我們慢慢想辦法,人多總能想出辦法來。嗯,我去找紫英,紫英畢竟是一派長老,認識的人也多,讓他也一起想。”

“不必,我沒事。”

雲天青仍是仔仔細細又給他把了一次脈,目光在玄霄臉上一轉:“那時候,我還以為你會動怒。”

玄霄擡眼與他對視,笑道:“我也以為我會動怒。”

雲天河原本想讓他爹和玄霄都跟他回青鸾峰去,但看玄霄對此地似乎還有所眷戀。再看看他爹,雲天河似有所悟,便帶着雲胡勇氣二人先回去了。

洞府被毀,滿地亂石,兩人只得收拾了東西,暫時轉移到附近一座山上。

玄霄重傷初愈,法力受封,此時看着對面的孤峰亂石,心境有些起伏不定。

雲天青知道師兄正想着事,便不去打擾他,枕着手臂睡在他身旁的草地上。這一睡便睡了很久,醒來時,天空一片星野燦爛,原來已是深夜。

玄霄依然坐在他的身側,不觀星,依然看着對面的山峰。

黑影幢幢,群山無言。

玄霄回想着他的過去,一片東海困住了他數個甲子,而他留在這山中也有十餘年。

九天玄女的神咒困住的是他的身,他的劍,并沒有困住他的人。既是如此,他為何始終留在這裏,守着這一片山?

為了雲天青?

要知道雲天青比他更喜歡塵世。

為了清靜?

數百年的孤寂也已經夠了。

幾百年前,佛門禪宗有這麽一樁公案,有個名叫道信的小沙彌去拜訪三祖僧璨大師,以求解脫之法。

大師卻問道信:“誰縛汝?”

他答:“無人縛。”

于是大師笑了:“何求解脫?”

的确。

既然不為人所縛,為何還要求解脫?說起來,能束縛住自己的,無非是自己。

他的過去,他的迷惘,何嘗不是一道道枷鎖,牢牢将他自己困住。

“師兄在看什麽?”雲天青伸伸懶腰坐了起來,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

“山。”

“好看嗎?”

玄霄沒有回答,睫毛動了動,星光倒映入他的眼底。

過了許久,他說:“我還是有些事情沒能想明白,或許我該入世一行。”

雲天青看着玄霄的側臉,以及他那被霧氣沁濕的鬓發,莞爾一笑:“師兄打算離開這裏?”

“嗯。”

“打算去哪?若是蓬萊博山,你可得負責帶路。”

既是入世,又怎麽會去尋什麽傳說中的仙境?玄霄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你陪我?”

“嗯,我陪你。”

“既是如此,去哪裏并不重要。”

紅塵

雲天青聞言一怔,疑惑地看向玄霄,見他神色如常,淡然與他對視,眸光澹澹。

以玄霄的性格來說,在身受重傷之際被白辛趁機封掉全部的法力,他應該當即怒火狂燒才對。可是這一次,他只是打了白辛一掌而已,臉上雖有怒色,但雲天青知道,他并沒有動真怒。

雲天青不住感慨,師兄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明白了!

不過有這樣的變化,倒也不壞。

“既是如此,凡事都由我來安排。”雲天青笑着說。

玄霄沒有反對。

天明之時,兩人稍微收拾了行囊,諸如各色藥物、換洗衣物以及清水之類,統統往乾坤袋一丢,随即并肩離開了武陵源。

兩人一路東行,毫無目的地亂走,逢山則登,遇水則涉,每日迎着朝陽升起的方向前行,日落時或幕天席地,或踏着月色夜行。

有時遇到作亂的妖物邪修,或是剪徑的山賊,兩人也不介意當一回俠士,替天行道,出手稍加懲戒一番。

這樣的生活,讓雲天青覺得自己又回到了許多年前,與玄霄奉師命下山歷練的那段時光。

人生真是奇妙,幾許悲歡離合,多少兜兜轉轉,到最後還是轉回去了。

只不過,眼前這個玄霄目光溫煦許多,話也多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說十句回一句的冷面師兄。

連日來,兩人山中漫步,偶爾路過小鎮山村,也沒有過多的停留。

一場山雨過後,山路泥濘難以前行,雲天青靈機一動,随手摘下一片楓葉,化作一葉扁舟,然後與玄霄登上小舟,順流而下。

溪流蜿蜒,但見兩岸青山相對出,山岚缭繞,倦鳥回巢。

雲天青在船頭半躺着,手裏拎着一枝茂密的樹枝遮住夏日的陽光,雖是躺着,卻不安分睡覺,兩只眼睛從樹枝的縫隙處看了出去,山景水色,以及玄霄的表情一一收攏進眼底。

“師兄你看,”他伸手一指迎面而來的兩座山峰,“這兩座山一樣高矮,像不像你我二人?嗯,這一邊的是你,那邊的是我。”

玄霄看他一眼,斂起眼中嫌棄的目光,反問道:“你多大了?”

“師兄,你該贊我是童心未泯才是!”雲天青坐直起身,朝玄霄湊了過去,眼睛異常明亮,似乎真的在等待他的稱贊。

玄霄的目光在他渾身上下打了個轉,笑道:“童心未泯是嗎?是不是還想變成娃娃的模樣跟我要糖?”

雲天青一愣,抱着手臂搖了搖頭:“師兄,你對童心未泯的理解很有偏差,身為師弟,我必須給你好好解釋一下。”

“……”

對于雲天青來說,逗玄霄是每日必備的事,他是反駁是無語都好,雲天青都覺得分外有趣。

日子過得悠閑,雲天青偶爾也會想到某些別的事情,比如那些莫名其妙的神仙。

玄霄的功力被封,白藏感應不大他的氣息,想必短時間內都不會出現。

白辛說會阻止他入魔,但此人言辭閃爍,不能指望,他說的話更不可全信。

所以兇神白藏始終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柄利劍。

然而,他們眼下還真想不出什麽解決之道。即便玄霄與他全盛之時聯手,也不是白藏的對手。

……罷了,多思無益!

難得天氣這麽好,玄霄的心情也不錯,雲天青才不願意想那些事情。

他愛來不來,真遇上了,再說!

這般想着,雲天青又躺回到船頭去,一時不留神,寬大的衣袖便沿着船身垂了下去,浸到溪水裏,頓時濕了一大片,而他還不曾發覺。

玄霄偶然看到了,本想出言提醒,想了想,伸出手去,越過雲天青的身體抓住他擱在船側的那只手,撈起袖子擰幹了,再細心地展開,撫平衣袖上的褶皺。

雲天青枕着另外一只手,饒有興致地看着玄霄做着這一切,趁機握住他的手。

“做什麽?”玄霄不解,卻沒有甩開。

雲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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