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天季懷之坐在客廳看着由林止淵小說改編的電視劇,她已經看了十多集了,不得不說林止淵的天賦很好,能寫出特立獨行卻又吸引大衆目光的故事,一邊內心感嘆着,她看了一眼挂鐘,晚上十一點多,林止淵還沒回來。
正躊躇着要不要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手機就響了,來電人卻是沈又言。
“喂,懷之啊,你能不能來一趟出版社,止淵喝醉了。”
季懷之當下就點頭答應,拿了一件外套就朝出版社奔去,林止淵是開車去的出版社,自己得坐計程車去把她連人帶車一起接回家。
來到出版社,編輯安妮過來把她帶上七樓,一進去就見到林止淵本人仰躺在沙發上,似乎睡着了,而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還清醒着。
“你們灌她酒嗎?”季懷之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臉簡單檢查了一下,皮膚有些發燙,但還在正常範圍內,只是單純地喝醉了而已。
沈又言手裏拿着酒瓶子,反駁道:“她自己給自己灌的,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呢,一問她問題就裝啞巴,只能喝酒了。”
“我都沒見過嘴巴這麽硬的,喝醉了也什麽都不說。”安妮癱在沙發的另一端,她擦了擦眼鏡重新戴上。
“你們都問了些什麽啊?”季懷之皺着眉頭,難免對其他人間接灌酒的行為有些不高興。
楊蕾一攤手,說:“也沒什麽特別的,不過就是初戀、初吻之類的,很老套的。”
真心話大冒險就是這樣,人們總也玩不出新花樣,問的老是些感情方面的問題,都想探人隐私。
然而這些問題,林止淵都沒有回答,是沒有過,還是有過且過于深刻,以至于她不想将這段感情揭于表面,供人談笑議論。
想到這裏她隐隐有些失落,好像自己不經意間,失去了什麽一樣。
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林止淵過去的感情經歷,也有了窺探的想法。
“趕緊把她帶走,我們也該散場了。”楊蕾揮揮手随即就趴在了沈又言的腿上,不知道是在閉眼休息還是睡着了。
眼見其他不熟識的員工也開始收拾走人,季懷之只能無奈嘆了一口氣,在其他人的幫助下背上了林止淵往樓下走去,好不容易把人塞進車裏系好安全帶,她剛坐進駕駛座就聽見了林止淵的聲音。
“幸虧你還沒睡。”
聲音低沉沙啞,還帶着倦意,就像感冒時的聲音一樣,特別性感。
季懷之轉過頭去,見林止淵睜開了眼睛,眼神并不清明,她還是醉酒狀态,不過現在看起來也并不完全醉,裝的成分多一些。
“如果我睡了,你是打算在出版社過夜嗎?”季懷之啓動引擎開始倒車。
“有何不可,兩位老板也常常睡在出版社。”
季懷之沒有回話,她無法理解會睡在工作場所的人類,像她這種人,再怎麽累也一定會堅持回家裏睡。
車子駛入車庫,林止淵自己開了車門下去,眼見她身子搖搖晃晃似要摔倒,季懷之趕緊下車去扶她,林止淵索性把體重都壓在對方身上,兩個人身上的柔軟緊貼着,季懷之有些不自在地紅着臉,摸出鑰匙開了大門,在林止淵好幾次蹬腳都沒甩掉自己的鞋子後幫她摘去鞋子,托着林止淵她舉步維艱地來到林止淵的卧室。
空出一只手把被子掀開來,季懷之聽見林止淵低低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語氣柔和地發出一聲:“嗯?”
下意識轉頭,嘴唇擦過對方的眉眼,就像是觸電一樣,季懷之整個人都僵住了,林止淵顯然也是同她一樣的感覺,她雙手還環着季懷之的脖子,眼睫毛顫了顫,終于還是擡眼回看了季懷之,眼神裏帶着難以言說的欲語還休。
季懷之能看見她咬了咬自己的內唇,似乎在克制着什麽一樣。
上帝刻意将此刻的時間十倍數放慢了一樣,她們看着對方的眼神,連臉部肌膚底下微微跳動的毛細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頭野獸從季懷之內心深處醒來,如同那一晚一樣,開始撕咬着她,讓她很難受。
還沒等她再一次冷靜下來,季懷之就感覺到自己臉頰上冰冰涼涼的觸感,林止淵用冰涼的指尖撫上她的臉,她下意識閉起了眼睛,嘴角感覺到柔軟的濕潤感,還有對方溫熱的鼻息。
理智線在頃刻間繃斷,在林止淵準備後退時,季懷之伸手撫上了她的後頸,腦袋微微一側,正中靶心貼上了林止淵的雙唇。
就像是終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禮物一樣,感覺到自己的心意被對方完完整整地接受,林止淵啓唇淺吻,季懷之毫不保留地回應了她,她伸出舌尖,在剛越過楚河時,就被敵軍擄了去,從此你來我往糾纏不休。
唇舌互相糾纏着,心跳、呼吸、思緒全都亂了套,情欲就像易燃的白磷,在兩人滾燙的體內肆意燃燒了起來。
空氣中彌漫着酒的味道,季懷之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腦袋有些暈眩,不由自主地帶着林止淵一起倒在了床上。
酒的味道沒讓她醉,但是林止淵的吻,會醉人。
林止淵翻身,她用雙手撐着自己的身體,她能看見季懷之目光迷離,她的瞳孔裏倒映着自己的五官,她看見自己的欲望,也瞧見季懷之內心深處的期盼。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低下頭,身軀有了隐隐往後退的趨勢,是季懷之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将她往下拉,而後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大作家,做人……不帶這樣玩的。”
溫熱的鼻息呼在她耳際,讓內心深處克制着想要沉澱的欲望又翻起了漣漪,一圈又一圈,最終成為洶湧的浪花。
林止淵看着她,就像無數次自己腦海中勾勒出的畫面,季懷之從她的幻想中走了出來。
一次,好像也沒關系。
她淺淺地吻了一下她的鬓角,耳語道:“懷之,起來一下。”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用的氣聲,聽得季懷之的耳朵有些癢。
季懷之只感覺到自己微微擡起上半身的同時,背後的扣子随之松開,一只手從後背游移到她胸前,林止淵冰涼的指尖劃過她的肌膚帶來顫栗般的觸感,她的心髒跳得更快了,除了興奮,還有難以言喻的慌亂。
林止淵掀起季懷之的白T,季懷之聽話地擡起雙手,白T就這樣被扔在了地上,她指腹輕柔地覆上去,像撫摸一個易碎的藝術品一樣,她的顴骨、她的鼻尖、她的下颚,最後是她的唇角,俯身親上去,吻遍她肌膚的每一寸,從上往下一路吻到鎖骨處……
鼻尖摩擦過的地方,都為季懷之帶來難以言喻的快感。
林止淵脫了自己上半身的所有衣物,将她身上最柔軟的地方貼在了季懷之平坦的腹部,她指尖劃過她胸口中央淺淺的凹陷,像兩座山谷中間的溝壑。
“止淵……“季懷之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自覺會破碎得不堪入耳,只能咬着牙,皺緊了眉頭。
林止淵俯首,含住了山峰上那還未綻放的花苞,她細細地親吻,極盡全力去呵護,深怕一不小心就傷害了它,直到花苞汲取了足夠的養分,綻放開來。
林止淵擡頭,見她皺成小山丘一樣的眉間,她伸出手去撫平,而後重新吻上季懷之微張的雙唇,将她表達愉悅的呻吟堵了回去,右手幫她把下身衣物都脫了去。
這是季懷之第一次感覺到林止淵的手指,細細長長的,骨節分明的。
是拿筆簽字的手、是寫故事的手、是此時此刻愛撫她的手……
林止淵細嫩的掌心輕撫她的大腿,帶來的是淺淺的雞皮疙瘩,她的手總是冰冷的,和往常的夜裏一樣,總是被體溫給忽略。
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去撫摸,指間有明顯的濕潤感,她低頭去親吻她的下頻線,季懷之很配合她仰起了下巴,右手中指指腹有節奏地摸索着,呻吟從她嘴裏無法抑制地洩出來,伴随着林止淵的動作,季懷之呼吸變得更短了,小腹劇烈起伏,她能感受到季懷之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着,下腹急劇收縮,她微微拱起的背加深了林止淵落在她心間的吻,盛不住的情欲在毫無預警之下決堤……
季懷之喘着粗氣,汗水沾濕了她額前的發,她目光迷離地看着林止淵,眼裏的嬌怯還沒來得及褪去,又見林止淵伸手整理了她的頭發,她低下頭,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脖處。
“懷之,太快了。”
雙唇含上季懷之的耳垂,她用老天爺也聽不見的聲音說:“再來一次,這一次……別這麽快。”
季懷之只覺得自己的耳朵被林止淵逗弄得特別麻癢,她濕潤的舌尖舔舐着她的後耳,帶來迄今為止從沒經歷過的體驗。
身體各處再一次經過撩撥,季懷之只覺得自己已經來到了崩潰的邊緣,仿佛再多一秒,她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昏厥。
手心的床單被她抓成千萬個數不清的褶皺,季懷之只感覺渾身不對勁、即難受,又舒服,她想要一些渴望已久的東西,可林止淵卻像個賞花人一樣。
只看,不摘。
她此刻,并不需要林止淵有素質。
“做愛就像寫作,創作者可以自由創作,也會在适當的時候通過讀者的反應去修改接下來的情節。“林止淵有意為之,她兩指并攏,用指腹輕輕摩擦着,她淺淺地親了一下季懷之的脖子,又問:“懷之,你是不是我最好的讀者?”
季懷之難受得很,雙腿張開的羞恥感和想要被滿足的渴望讓她感覺自己體內仿佛住了兩個不同的人,她腦海裏想好的話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完全變了樣,腳趾本能地用力卷縮,腳踝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微微浮出皮膚表面。
“嗯……”
留意到季懷之在抖,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季懷之這才用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我是……”
林止淵勾起嘴角輕笑出聲,她獎勵給季懷之一個醉人的吻,右手中指緩緩探入,感受到被入侵,它們像是有意識一樣緊緊地吸附在異物上,林止淵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淡淡的煙草味讓季懷之清醒了幾分,随即又難以自拔地在情欲裏沉淪、沉淪……直到沒頂。
伴随着林止淵手指的動作,季懷之被欲望給沖散,她再也感受不到自己了,林止淵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光年之外傳來的神秘信號,她以為自己是探索秘密的那個人,直到訊號被破解才發現,自己才是被探索的那個。
“啊……”
林止淵閉着眼睛,她将耳朵貼在季懷之的心髒處,聽她歡愉的心跳,感受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她親吻她身上的每一處,像溫柔的雨點拍打在湖面上一樣,帶起漣漪,然後了無痕跡……
灰色床單變成深灰色的面積越來越大,屋外下起了雨,雨水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柔和了夜晚的聲音,掩蓋了情和欲譜寫成的交響曲,經過漫長的鋪墊,交響曲終于迎來最後一個高潮。
滴答、滴答……液體順着指尖下滑,滴落在地板,聽起來和屋外的雨聲別無二致,林止淵低頭看着滿面潮紅喘着氣的季懷之。
她彎腰在對方的鼻尖落下今晚上的最後一個吻,說了一句:“懷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