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畫心為牢(6)

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是淩晨五點鐘,莫汐只身一人走出機場,貝雷帽的帽檐使她大部分的面容處于陰影之下,确認四周沒有記者在蹲點兒不由得松了口氣,随之而來的便是連續兩天無眠的疲憊感。

沒有參與慶功宴更沒有出席之後的宣傳活動,就這樣倉促地連夜坐飛機飛回了這座她很少駐足的城市,伸手想要掏手機卻聽到身旁有細微的呻-吟聲,猛驚了一下回頭,便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噓,乖乖滾哦,別出聲。”羅歆一只手擰着一個青年的手肘,從那個人扭曲的面容來看便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另一只手則捂住了那人的嘴,那個人只能發出類似犬類生物一般“嗚嗚”的叫聲。

羅歆不在意地挑了挑嘴角,松手,卻在那人惡狠狠地想要反擊的一瞬間一腳踢在了他的關節處,那人吃痛地踉跄了一下,卻本能地聽從了她之前“別出聲”的話,只發出一聲悶哼。

羅歆嗓音依舊是輕輕的,卻多了幾分不悅:“滾。”

這次倒是十分順從地滾了,莫汐抱着手臂冷眼看這一出鬧劇。

“美女,I~Miss~You!”羅歆轉眼便成了一副小女孩兒的模樣,作勢就要撲過去。

莫汐任她抱住,任她矯揉造作十分誇張地撒嬌,然後平靜地問:“你什麽時候能像個正常的淑女一樣,不動不動就打人?”

“我真的好想你啊,美女~讓我多抱會兒。”羅歆沒有理會她,徑自摟着莫汐又跳又叫。

“歆。”莫汐拉開距離,下意識地抿住唇。

羅歆邪氣地笑出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剛剛那人在我眼皮底下偷你手機,一定是我太久不活動,上帝都看不過去了。”

“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莫汐皺眉看着她,卻情不自禁地撩起她的直發,“你不适合這種發型。”

“好啦,一回來就啰嗦個不停,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你當我沒來接你好了。”羅歆推開莫汐的手作勢要走,然後如願以償地聽到莫汐妥協地嘆氣。

“你怎麽知道我這個時候回來?”莫汐看了一眼天空,略微有些陰天,整個城市被籠罩在一片青灰色之下,仿佛被久散不去的夢魇裹住。

“查了一下航班,以我對你的了解,差不多就知道了呗。”羅歆把鑰匙從左手抛向右手,穩穩地接住熟練地打開車門,“美女,請進。”

莫汐終于忍不住開口:“我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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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歆把手肘撐在車門口看着莫汐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倏地湊在她耳邊說:“能讓我稱為美女的,普天下還就你一個呢,莫莫姐~”

莫汐挑眉看她,冷笑兩聲:“那我真是榮幸。”

“去你那裏還是我那裏?”羅歆坐到駕駛座上,問完又自顧自地說,“還是去我那兒吧,你家說不定明天就蹲滿記者了。”

“他不在麽?”莫汐一愣。

羅歆頓了頓,語氣沒有什麽明顯變化:“嗯,估計不在。”

“跟我說,你打算把他怎麽辦?”莫汐緩緩地撫摸着食指和尾指上的銀戒,語氣不疾不徐卻是極其認真,“明星并不是一個好的遮掩身份的方法,你再用盡方法隐藏,說不定哪天就被翻了出來,這只是你的小聰明。”

“他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他是誰。”羅歆輕輕揚了揚下巴,篤定地說,“有我在,他就會是安全的。”

“羅歆,”莫汐緩緩地揉着眉心,似乎在斟酌怎樣開口,“你知道他這些年在做什麽,也知道他回到你身邊的目的,你心知肚明,你在縱容他。”

“對了,你知道嗎我又去上了一遍大學,我這次真的有認真聽那些無聊的課,”羅歆在安靜的氣氛中笑的格外突兀,細柔的聲線卻讓人并不覺得聒噪,反而有着蠱惑的意味,“我甚至無聊到記錄老師講錯的地方,回頭我拿給你看。”

莫汐沒有理會她的話,只是兀自說:“你不要總是以為你們在一起十年你就足夠了解他,你做事情永遠這樣主觀,你認為事情會怎樣,你預感事情會怎樣,如果我沒有按照你的猜測今天回來,你大晚上不睡覺白跑一趟麽?”

“我有數。”羅歆收起笑容,漂亮的狐貍眼中閃爍着一如既往的光芒,“而且,他這麽做本來就是拿回本來就屬于他們阮家的東西。”

“幼稚!”莫汐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羅歆,“你知不知道這會牽扯多少人,阮家是什麽背景你清楚多少?當年的阮家統禦整個東亞的黑道勢力,這只是表面,到底是怎樣的我們誰都不知道,當年怎麽會幾天之間覆滅,現在的殘餘勢力又剩下多少,你清楚?你又以為,你利用羅家的權勢那麽對他,他最後會讓你好過麽?”

羅歆不說話,外面開始下雨,潮濕的雨霧密密地交織,有苦澀的氣息随着濕意從縫隙中深入車內,朦朦胧胧中的路燈打在羅歆精致的臉上,明明滅滅。

“并且,事物的興旺衰敗自有定數,既然阮家會衰落那也是因果注定,沒有什麽是誰應得的。”莫汐的聲調漸漸低了下來。

“呵,美女,你改信佛了?”羅歆幹巴巴地笑出來,卻找不到語言來否認莫汐的話。

“你當年把他留在身邊本身就是惹禍上身,你見過當年阮家的人動動手指就風雲變色血流成河的場面?”莫汐沒有理會她的打趣,徑自說下去,“而且,他不是你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他清醒得很,你想要讓他像別的男人一樣讨好你那是你癡心妄想!”

“莫汐!”羅歆猛地剎車,發出刺耳尖利的聲音,她的聲音卻漸漸弱了下來,再沒了以往的神采飛揚,“如果連你都要跟我吵,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能讓我說說話了。”

莫汐心中驀地動容,低頭不言,銀色尾戒在她修長白皙的指間泛着冰冷的光芒。

“我知道,我知道我亂來,但我管不住自己,我見不得他難過,我又忍不住想讓他難過,我覺得我像一個瘋子。”羅歆的語調透着無力,神色卻依舊保持着平靜,她一向不是會輕易展現軟弱的人,這自幼以來便是她的原則,“我覺得我這輩子所有的驕傲到了他面前全都是可以被他踩在腳下恥笑的,而他寧願自己委屈退讓也不會讓那個姓夏的女人為難,你知道麽我就突然,就突然明白他可以那麽好,只要他願意。”

羅歆說話的時候不帶任何悲傷,平靜地機械地說出,仿佛已經把這些字反複咀嚼到乏味。

莫汐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車裏漾出的雨味兒讓她的思緒愈發潮濕,這座城市一如往日地透着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感,而這樣的情景像是一盤老舊的磁帶不停地退格,再快進,發出時光殘留的悉悉索索的雜音。

時間仿佛被沉默刻意拉長,然後羅歆發動車子,漂亮精致的唇角微微翹起,浮現的竟是得意的嘲弄的笑容:“哦親愛的,你終于舍得住口了。”

莫汐身體僵了僵,透過車窗的倒影看羅歆輕松的表情,妄她自诩閱人無數,竟一時分不清羅歆的真正情緒是什麽。但不管她真正的想法如何,她都在固執己見。

“你一定累了吧,去……”羅歆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莫汐,剛開口卻被莫汐接下來的話打斷。

“送我回家。”莫汐閉上眼睛。

羅歆愣了愣,委屈地說:“你生氣啦?”

“停車。”莫汐的語氣不容置喙。

羅歆只好改變方向朝莫汐的別墅開去。

下車的時候羅歆還是搖下窗戶:“莫莫,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莫汐聞言,倉促的腳步頓了頓,回頭沖她笑:“我今天累了,休息好了去找你。”

最終還是獨自一人回到別墅。

羅歆下了車,倚着車門看了一眼全部黑着的窗戶,微弱卻細密的雨漸漸打濕了她單薄的衣服,她攤開手,随風落入滿手的冰涼。

漸漸支撐不住,連牙齒都在打顫,溫度被攫取而光,羅歆鎖了車開門進去。

“這麽晚,去哪兒了?”

低沉清冷的聲音讓羅歆開門的手抖了一下,拔出的鑰匙旋即掉在了地上,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稀裏嘩啦的響聲,她頓了頓,沒做聲,彎腰撿起鑰匙把門關好。

“沒帶傘?”游夜注意到她濕成縷的長發。

羅歆把濕了的衣服随手丢進垃圾桶,一聲不吭地上樓。

游夜這才有些驚訝地開口:“我以為你會很高興我在。”

羅歆遽然停住腳步,猛地把鑰匙丢在地面上,發出一聲尖利的巨響,似乎有什麽東西碎了,撞擊聲劃破淩晨的靜谧:“那麽游夜先生,你這時候回來,是準備承受我的怒氣麽?”

游夜被她突如其來的轉變驚住,在黑暗中捕捉她細瘦弱小卻挺拔的輪廓,唇角邊緩慢而堅定地勾出炫目的笑意:“你吓到我了。”

羅歆透過窗外的光線端詳他略帶譏诮的眉目,淩晨的微弱光線柔和到不像話,他站在明暗交接的地方,她退一步,他便永遠消失在她的世界,羅歆的眼淚奪眶而出。

游夜覺得像是有什麽劃過,裂口就那樣倏忽擴大,像是被外科醫生用鋒利的刀剖開的肌肉,分割的部位停頓幾秒,然後洶湧狂烈地形成猙獰的傷口。

下一刻,游夜仿佛頓悟一般嗤笑出來:“這樣的把戲你從小玩到大玩不膩麽?”

“是麽?我現在,是不是哭得越來越順利了?”羅歆滿臉淚水,卻硬是揚着下巴笑了出來,“小時候我都是要反複想你死了你得了絕症再沒人陪我玩了我才能哭出來,哈哈。”

“好吧我道歉,昨天我不該把‘實話’說的那麽直接。”游夜笑意漸漸收斂,語帶諷刺地說着,驀地就想起小時候羅歆實在過分把他逼急了,他一發脾氣她就哭,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最初他都信以為真,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然後巴巴地過去哄,哄到脾氣沒了就會看到她嬉皮笑臉地擡頭說,你不生氣啦。後來,他不再理會她這一套,她便變本加厲地懲罰他,現在回想,兩人的關系仿佛就是一場不可理喻的較量,彼此越來越針鋒相對,只是誰都不肯低頭。

羅歆向來無賴,并且是個無法無天的無賴,無所不用其極是她的趣味所在,嘲諷的笑意是她最鐘愛的東西,她喜歡把別人踩在腳下,她才不會管你是誰。

而此刻,羅歆靜默,沒有意料之中的反駁,只是無力地蹲在樓梯中央,輕輕地把臉埋在膝蓋之間。

她單薄地縮在陰影之中,顯得模糊而寥落,游夜疑惑于她的反常,茫然地蹙了蹙眉,起身走近她才發現她身上的衣服也全是濕透的,離她只有幾步臺階的距離,他卻再也邁不動雙腿,挪開目光,淡淡地問:“喂,你怎麽了?”

羅歆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平靜地擡頭,挑眉懶懶地開口:“我能怎麽?我不過是傷心欲絕,這個答案滿意?”

游夜凝視她晶亮的瞳仁,終究緩緩地擡步走過去,他今天的确沒有想回來,但不知不覺卻又回到了這裏,她回來之前他一直在思考,思考羅歆對他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不是愛人,不是親人,不是朋友,不是敵人,他只知道,她在那裏,一直在。

“怎麽還在哭。”游夜在她身邊蹲下來,捧住羅歆的臉,“到底怎麽了?”

“告訴你,你能讓我不難過?”羅歆被他莫名其妙的溫柔幾乎沖昏了頭腦,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漂亮的眉目間隐現的擔憂,就這樣着了迷。若我告訴你,我的軟弱,我的可悲,我的不顧一切,我愛你愛到想要殺了你的心,能不能,換來你一點點的回應。

游夜聞言收回手,仿佛聽到了什麽奇怪的話,低沉好聽的笑聲在安靜的樓梯上分外清明:“你難過?你的難過就像此時窗外的雨水,不去管它也自然有放晴的時候。”

羅歆幾欲沖口而出的話就這樣被堵在喉嚨,下意識地抿起唇,然後又驀地擡頭:“我想跟你接吻。”

游夜頓時被她的話搞的臉色尴尬,他不明白她為什麽可以把這種話說的像是一種命令,然後他無所謂地笑笑:“看到你這副腦子進水了一般的樣子,我确信你恢複正常了。”

羅歆撇了撇嘴,見他要走,連忙扯住他的衣服就往他身上蹭,“冷。”

游夜按住她不安分地鑽進他上衣裏面的冰涼小手,臉色沉下來:“得寸進尺,我不該管你。”

羅歆只是在他手掌中翻轉過手,握住他修長的手指,把頭在他懷裏埋得更深了一些:“就是好冷,特別冷。”

“誰讓你自己淋雨的。”游夜皺了皺眉,卻收攏手指,緩緩摩挲給她溫度,“去換衣服。”

“下雪……他們找不到我……好冷……”羅歆在他懷裏喃喃自語,“捉迷藏……好冷……”

“喂……”游夜板住她的肩膀,卻見她毫無知覺般地直直地軟在樓梯上,游夜一驚,連忙伸手攬住她,兩人重重地倒在樓梯上,連滾下了四五個臺階才穩住,手臂被鉻的生疼,游夜低咒一聲想要起身才發現羅歆額頭磕在了樓梯邊緣,因為她格外的細皮嫩肉,臉上的皮膚更是吹彈可破,這一下子淤青就明顯地像是烙上去的,而她顫抖着蜷縮身體,無意識地說着胡話。

游夜緩緩地站起來,看着她在腳下痛苦地打顫,她的聲音細微得像是風雨中的燭火,她像一只地窖裏瑟瑟發抖的老鼠,他惡狠狠地想,可是,為什麽他還是會覺得,她格外誘人呢。

游夜撩起她淩亂潮濕的發,露出她細致分明的臉部輪廓,手指觸及的皮膚格外地燙,該是在發燒吧,游夜捏住她的下巴,他此刻想要這個女人,非常想,他被自己可怕的占有欲吓住了,這跟以往她逼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一樣,她此刻是昏迷的,她什麽都沒做,而他依舊發了瘋一般想要她,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對女人的身體有太多興趣的男人,即便他面對夏流年那般姿色的女人,只要他不想,他就可以控制,可是羅歆,她總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他的思維行動脫離正軌。

“羅歆……”他聽到自己低啞的聲音,然後狠狠地把她甩回樓梯,他知道即使他對她再惡劣一些,她依舊會替他保守秘密,任他借用她的金錢和權利,呵,這并非因為羅歆太愛他,愛情的力量哪會有如此牢固,這只是他十年來潛移默化控制她的手段,他此生上的第一課便是如何控制人心,而他深谙此道,他也知道,若他并非對此運用自如,早就輸給了比自幼陰暗孤僻的他受歡迎的多的哥哥。若羅歆是普通的大小姐,溫柔而賢淑,他或許會跟她相處得非常愉快……想到這裏游夜不禁笑了,他一度甚至被她逼到想要放棄她,但偏偏他認為足以讓她死心的方法全部不奏效。

“唔……”仿佛是吃痛地哼了一聲,羅歆緩緩地動了動身子,皺着眉看了一眼樓梯又看了看絲毫沒有幫她一把意思的游夜,自己忍着疼痛爬了起來,還不忘瞪他一眼狠狠地說:“你給我等着。”

游夜勾了勾唇角:“都這副模樣了還不忘威脅別人。”

羅歆頭重腳輕地邁着步子,眼一花便踏空了臺階,幸而她運動神經向來發達,迅速抓住了樓梯扶手,自嘲似得輕笑了一聲:“我這是怎麽了。”

游夜差點以為她要摔下來,心驚還未平複便三步并作兩步走過去把她抱起來:“自作自受。”

羅歆任他抱着,在他懷裏笑聲連連,因為沒了力氣像往常那般得意,那聲音反而悅耳了不少,游夜正失神,便突然一個不穩,天旋地轉。

羅歆輕輕一跳坐在了衛生間的大理石洗漱臺上,指着剛剛被她一腳踢進圓形浴缸的游夜“咯咯”地笑,按了一下開關,浴缸瞬間水流翻騰。

游夜全身濕淋淋地出來的時候,羅歆正在對着鏡子看額頭的傷,轉頭看見游夜一臉怒氣恨不得扒了她的皮,這才吐了吐舌頭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迎上游夜的目光,還不忘有恃無恐地加了句:“把我摔成這樣,你活該。”

如果不是我及時拉住你,你摔的更狠!當然,游夜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他太明白羅歆這種女人知道了也不會愧疚,他只是一語不發地想要走出這間讓他憋氣的屋子。

“哎——濕成那樣不許踩我的地毯,脫掉脫掉。”羅歆曲了曲腿把門關上,一臉不懷好意地盯着游夜,“脫吧。”

“作為一個女人,你怎麽可以沒羞恥心到這種程度。”游夜黑着臉看着此時雖然面露病容卻真的如他所言地沒了之前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心生羨慕,她怎麽可以永遠痊愈得這樣快。

“啧,羞恥心是不是就是像你現在這樣,”羅歆懶懶地向後仰着,微翹的唇緩緩地開合,“明明很想撲過來,卻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哦省省吧我的小美人兒,你以為你還是清高尊貴的小少爺麽,不如讓我快活一點你以後做什麽事兒會更加方便。”

心思被人惡毒地一語道破,游夜只覺得胸腔內翻江倒海,抓過羅歆的領口把她拉的近了些:“你還是祈禱你這副蕩-婦一般的模樣不要讓我太惡心吧。”

“哦天吶,你還是喜歡說這些道貌岸然的話,”羅歆按住他扣在她領口的手,在手背緩緩地撫摸,“那我要不要提醒你一下,你曾經痛苦地求我這個蕩-婦滿足你?”

游夜甩開她的手,一句話不說地開門走出去。

羅歆把洗漱臺上的瓶瓶罐罐盡數掃到地上,稀裏嘩啦各種破碎爆裂的聲音傳來,是的,游夜不說話的時候就是真的生氣了,她又報複成功了,她可真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2012/2/23淩晨輾轉反側終不能眠索性不再浪費時間說服自己入睡,胡思亂想揮之不去。日前幾次想繼續這篇文都無從下筆,最初的感覺不在,手感生疏,但無可否認,它的确能在難過的時候陪伴我一下。再次打開管理界面百感交集,文字的慰藉無以言表,無誤解,無芥蒂,它是彼時的自己,而非僅僅是一篇雜亂無章的文字,謹此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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