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路

永嘉魂不守舍地回了宮,一路上聽到宮女太監都在議論紛紛,關于鐵騎回朝,關于武陵侯蕭啓琮,關于燕國的俘虜。

回到南薰殿時,永嘉發現宮門前多了四個侍衛,看着面生,不像是宣德帝之前撥來的那一批。

進了殿後,只見侍奉的宮女太監也全被換了一遍,而且不同于之前那些宮女的傲慢懶惰,她們全都恭敬勤勞。

永嘉剛坐下,就有人端來一盞熱茶,又擺上兩盤小點心,而後退了出去。

“慢着,”永嘉叫住她,“你回來,我有話要問你。”

那侍女就回來,站在她面前等吩咐。

“叫什麽名字?”

“麝煙。”

“誰讓你來我這的?”

“總管太監。”

永嘉揮了揮手,讓她退下了。

青瑣扶她到內殿:“公主,要不要我再找機會問問?”

“不用,他們明顯是被人訓練過的,嘴嚴得很,別白費力氣了。”永嘉說完又想起了什麽,道:“去晏昵殿。”

她得去看看桑桑的情況。

剛踏出殿門,麝煙見她要出去,就帶着兩名婢女跟上。

永嘉停下腳步:“我想出去走走,你們不必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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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煙行了一禮:“宮中人多,公主還是多帶幾人得好。”

永嘉眉頭皺了皺,也沒再多說什麽,先去見桑桑要緊。

她們來到晏昵殿,桑桑撲過來抱住永嘉的腰,低聲道:“公主姐姐,之前照顧我的幾個姐姐都走了。”

永嘉用手輕輕撫摸着她,而後擡頭看向香茵,香茵輕輕搖頭,表示不知。

就在這時,崔婕妤過來了:“公主若是記挂桑桑,不如将她帶回南薰殿照料,陛下那邊本宮去回禀。”

桑桑驚喜得很,當即伸出頭看向崔婕妤:“真的可以嗎?崔娘娘!”

崔婕妤微微笑道:“當然可以。”

永嘉身邊明槍暗箭不斷,她其實不想将桑桑帶在身邊,可是如今局勢不明,再把桑桑留在這裏她也不放心,只得道:“多謝崔婕妤體恤。”

她們将東西簡單收整,當天就回了南薰殿,永嘉将桑桑安置在自己的寝宮裏,和她同吃同住。

根據打聽來的消息,燕龐和洛北書等人被蕭啓琮帶去了北大營關押。

永嘉看向宮殿外的侍衛婢女,青瑣問:“會不會也是武陵侯安排的?”

根據如今的局勢,這是最有可能的,永嘉只是奇怪,蕭啓琮何時這麽在意她了。

還有,他如今手握鐵騎兵權,又不肯收斂一二,難不成是準備逼宮,将李灼直接推上皇位嗎?

當日晚上,宣德帝的聖駕即将來到南薰殿時,趙騰命人前來通傳,讓永嘉準備迎接。

桑桑一聽就不樂意了,看着永嘉道:“可以不讓他來嗎?”

“當然可以,”随侍一旁的麝煙笑道,“公主不必迎接,待在殿內即可。”

她說完就和其餘幾個侍女一同退了出去。

永嘉趴到窗前,推開一道縫看去,只見麝煙等人在宮門處對着宣德帝躬身行禮道:“陛下,公主身子不适,不能伴駕。”

宣德帝眸色微沉,他看了一眼那些侍衛宮女,最後卻也只是轉身離去。

永嘉輕聲道:“他們是蕭啓琮的人。”除了蕭啓琮,誰又能讓宣德帝如此忌憚。

桑桑擡頭看向她,臉上帶了點欣喜:“是那個很高的大哥哥嗎!他現在是不是變得很厲害,可以保護我們了?”

永嘉眉頭微蹙:“你在哪見的大哥哥?”

桑桑眨了眨眼睛:“在晏昵殿啊,我擔心公主姐姐,他就來安慰我,說等他變厲害了,就可以保護公主姐姐了。”

永嘉喃喃自語:“哪裏是保護,分明是一個新的牢籠。”

桑桑不明所以:“可是有牢籠,壞人就不能過來了。”

香茵見桑桑口無遮攔,就連忙把她拉走:“郡主,奴婢帶你去做風筝吧。”

“好啊,”桑桑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我明日要和公主姐姐一起放風筝!”

永嘉看着她們離開,就擡頭問青瑣:“打聽到姜夫人和林小公子的下落了嗎?”

“打聽到了,在北行宮漿洗衣物。”

永嘉輕嘆一聲:“離得太遠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

“公主別擔心,那裏歸北大營管,想來武陵侯不會太難為姜夫人。”

永嘉心中憂愁更甚,林晟說的對,現在蕭啓琮權勢滔天,他們要複國根本繞不過這一關。

永嘉待在宮裏,一直在等蕭啓琮派人來接她,但或許是太忙,一連三日都沒動靜。

臘月二十,又下了一場大雪,永嘉和桑桑去梅園打雪仗,香茵和青瑣原本是來勸架的,勸着勸着也跟着打了起來。

主仆四人打得好不熱鬧,笑聲傳出去好遠,卻不想招來了在不遠處賞雪的宣德帝。

永嘉僵立原地,桑桑則躲到了她身後。

幾日不見,宣德帝似乎老了好幾歲,想來為蕭啓琮沒少焦心。

麝煙行禮道:“陛下,公主衣裳濕了,需要盡快回去更衣。”

宣德帝看她不順眼已久,趙騰更是出聲呵斥:“好大的膽子,竟敢頂撞陛下!”

麝煙不好直接起沖突,只能跪下請罪。

宣德帝走向永嘉,握住她的手:“手這麽涼,當心身子不舒服。”

說着将自己的氅衣披到永嘉身上。

永嘉抽回手,讓香茵把桑桑帶走,和宣德帝一同進了亭子。

她給宣德帝倒了杯熱茶:“看來陛下這些日子沒少憂心。”

宣德帝看向她:“你想說什麽?”

永嘉道:“陛下可否替我救出燕龐等人?”

宣德帝不悅道:“他們剛進京就被武陵侯押去了北大營,哪裏輪得着朕管。”

永嘉悠悠開口:“那如果永嘉求陛下呢?”

宣德帝略帶詫異地看向她。

永嘉道:“我願向陛下臣服,也願當貴妃,只求陛下庇護我燕國人。”

“永嘉啊永嘉,你還是太單純了,”宣德帝語重心長道,“朕可以封你為貴妃,可以給你榮寵,但絕不會容許你插手朝政。”

永嘉明白了,宣德帝把她當玩物,所給的一切都是恩賜,卻絕不會與她交易,更不會在意她想要什麽。

正如林晟所說,蕭啓琮是她最好的選擇。

永嘉沒再多說什麽,只将身上的氅衣脫下,起身離開了。

當日晚上,等桑桑睡着了,麝煙就來禀告:“公主,轎子已在殿外候着,侯爺請您去一趟。”

永嘉站起身,對香茵和青瑣道:“照顧好桑桑。”

而後就跟着麝煙上了轎子。

那轎子是密閉的,沒有留窗戶,永嘉進去坐下後便被擡走了,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宮。

她坐在裏面,暗暗算着路程,猜測應該是去了武陵侯府,正想着如何面對蕭啓琮時,轎子停了。

永嘉的呼吸緊了緊,說起來也奇怪,她連宣德帝都不怕,卻唯獨怕蕭啓琮。

罷了,既到此處,哪有畏縮不前的道理,永嘉這樣想着,正要起身下去的時候簾子卻突然被人掀開了。

蕭啓琮伸手将她一把扯出去扛在肩上,直接往房間走。

他的肩膀很硬,永嘉趴在上面肚子被硌得生疼,卻也只是咬着牙不肯出聲。

回到房間後,蕭啓琮将她扔到軟塌上:“和別人有說有笑,到我這就磨磨蹭蹭不肯出來,怕我吃了你?”

永嘉調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解釋道:“我只是心頭疑惑太多,不知該從哪個問起。”

蕭啓琮雙手撐在她兩邊:“怎麽不去問宣德帝?你不是說他能給你更多,今日還巴巴地引着他去見你。”

永嘉原本以為蕭啓琮今日見她是巧合,卻原來是為了白日的事情。她道:“是,可誰曾想宣德帝是個不靠譜的,我只能另尋出路了。”

蕭啓琮攥住她的下巴:“蕩·婦。”

永嘉心口一痛,默默承受了他的辱罵:“我想知道,宣德帝和我母後的過往。”

蕭啓琮放開了她:“我為何要告訴你?”

永嘉坐起身,大着膽子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了他微涼的薄唇。

蕭啓琮沒想到她會這麽大膽,錯愕數息之後攥住她的細腰,把她按在軟塌上攻城略地。

永嘉沒和別人試過,只知道和蕭啓琮親吻滋味真的不好受,他很粗暴,總是那樣橫沖直撞,又強勢得很,一點空隙都不留。

等結束之時,永嘉喘着粗氣,眼尾發紅地看着他。

蕭啓琮擡起手,将她唇瓣上淫靡的水光擦掉,沉聲道:“燕後和宣德帝是舊識,宣德帝對她一見傾心,之後更是念念不忘,可她卻對燕帝死心塌地,無論如何都不願入宮為妃。”

永嘉好似想明白了什麽:“所以母後選擇自戕,還有這層關系在……”

“可是你呢?”永嘉明亮的眸子看着他,“你若直接沖破城門,大可抓了我母後獻給宣德帝,為何要在城門外逼迫?”

她并非想要将蕭啓琮往好了想,而是當時情景,蕭啓琮确實沒理由那樣做。

而且母後去時是笑着的,還說:“沒想到他最後還會成全我。”

那時永嘉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現在前因後果貫穿起來,才好像明白了當日母後心中所想。

蕭啓琮的眸子深邃,讓人看不明白,他只是起身道:“當然是因為我恨他們,所以才要親手逼死他們。”

永嘉反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果然,蕭啓琮哪有這麽好心。”

她又問:“侯爺為何恨他們?”

蕭啓琮譏笑一聲:“這個問題你準備用什麽來換?”

他順着永嘉雪白的脖頸往下,那目光如有實質般,像是要将覆在雪白軀體上的布料扒開。

永嘉轉過身:“我不問了。”她其實更想問燕龐和洛北書,只是害怕問了之後和蕭啓琮起沖突,想見他們就更難了。

“好,那就過來研墨。”蕭啓琮轉身走到書案前,“我看你精力旺盛得很,還有心思去招惹宣德帝嗎,那就別歇着了。”

作者有話說:

只是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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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觀棠單手拿走她抱着的花瓶放到一旁,對憑空多出來的小媳婦道:“聽說你懷了我的骨肉,怎麽懷的,我看看。”

葉遲遲:淦,玩脫了。

後來,人人都傳百裏将軍厲害,回來不過幾個月,就讓葉遲遲懷了身孕……

PS:男女主年齡差十歲,女主成年後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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