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都叫它茅草閣。

“都說早點兒回去,這下可好了,淋成落湯雞了吧。”弄筝抱

怨,她和抱琴是真的成了落湯雞,她們的荷葉都撐在了亭幽頭上。

“好啦,姑奶奶,我錯了行不行。咱們進屋子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躲雨的地方。”亭幽求饒道。

三人正要繞進閣,卻見定熙帝身邊的王九福走了出來,“見過敬才人,皇上在閣上,不想人打擾。”

三人一陣錯愕,沒想到這樣簡破的地方定熙帝居然在。亭幽尴尬地用荷葉擋在身前,望了望屋檐外的大雨,“王總管,我們能不能在這屋檐下躲一會兒雨,并不敢驚動皇上。”

王九福見三人狼狽的模樣,也不好拒絕,“請才人稍等,容奴才回禀皇上。”

亭幽點點頭,回頭再看抱琴和弄筝,兩人都像鋸嘴葫蘆皆不敢出聲。

片刻後,王九福又回來,“皇上宣才人上樓。”

亭幽轉頭對一旁稍微年長的宮女道:“麻煩姑姑幫我兩個宮女找兩件換的衣裳。”

憫農閣的二樓正好面對趣園,夏日一池荷花開得正盛,此處是絕佳的賞花之處,二樓閣中懸挂一面黑底金字的牌匾,上書“淨友”二字。亭幽想起唐孟公有詩雲“看取蓮花淨,方知不染心”,宋人也有詞曰‘水浴芙蓉淨’,所以荷花又別稱淨友,此處懸此牌也不知是何人之意?

按亭幽看,皇帝稱孤道寡,友從何出,偏定熙帝居然喜歡這裏。

定熙帝正立在窗前,遠眺荷院及背後的秀山。今日他不過着了件白底織金竹葉紋長袍,戴着綠色閃光緞繡竹葉的荷包,碧玉冠束發,看起來俨然家世清貴的佳公子。

“臣妾請皇上安。”亭幽屈膝,手中的荷葉怎麽也不肯放下。

王九福不知什麽時候早退去了,半晌後定熙帝才過頭,饒有興致地盯着亭幽,“朕見你觀這牌匾時,仿佛頗有意見,可否與聞?”

亭幽暗道不好,大概是她不察時嘴角那諷笑露了端倪,當下也不着急,“以臣妾看淨友難淨,诤友豈非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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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诤友’。”定熙帝笑着瞧了瞧亭幽。

此話後半晌定熙帝不着一辭,亭幽也不敢多嘴,只靜靜立着,良久才聽定熙帝轉而道:“今日這場雨讓朕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這句話比任何胭脂都管用,亭幽每次想起那夜,就面熱心跳,稍微碰觸到回憶的邊沿,就趕緊移神。

“你衣衫濕

了吧,去裏間換了吧,雖然是夏日,也小心着涼,朕讓王九福給你送一套幹淨的衣衫來。”

定熙帝很體貼,這讓亭幽心底居然升出一絲感激來。你瞧瞧,這就是尊者,他但凡給你一點兒小恩惠,你就感恩戴德了。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肯定難受,亭幽也不推辭,又行了禮,退到了裏間,把外裳脫了後,為難着中衣要不要也脫了,雖說不算濕透,但也潤了。

“怎麽不繼續脫?”

聞言,亭幽猛地轉頭,迅速地将荷葉擋在胸前,“皇上。”這一聲似嗔似嬌,似驚似喜。

碧綠欲滴的荷葉,襯着白皙如脂的肌膚,如此清新的顏色,居然恁是在定熙帝的灼熱眼神下生出一絲媚色來。

定熙帝走過去攬住亭幽的腰,兩個人雙雙跌坐在窗前的竹榻上,“卿卿是在等朕幫你脫麽?”

定熙帝從亭幽的手裏取過荷葉,用葉柄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着亭幽,緩緩地滑到她胸口處的金鏈子上,那是系肚兜的鏈子。

亭幽抱着胸,被這動作撩撥得渾身酥麻,坐立難安,略微扭了扭身子,便見定熙帝的臉向她靠近,在她鼻尖唇畔嗅了嗅,“是清荷露的氣息。”

“朕渴了。”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呢喃道:“果然是清荷露的香甜。”低低地笑了聲,又道:“這裏像是大了些。”

平面的書果然沒有立體影畫來得動人心魄,而自己入演活春宮又更是別有滋味了,亭幽心裏想,當初老祖宗遮遮掩掩地教的好多東西,其實根本不用學,因為定熙帝絕對是這方面的高手,你跟着他走就是了。

亭幽被定熙帝壓在窗臺上時,已經無法思考了。

美人榻的功用亭幽還是第一次領略得如此全面,心裏想着,一回叢玉軒,就得把屋裏的美人榻給扔了。

因那定熙帝撻伐鞭進毫不容情,一次承幸下來亭幽覺得雙腿間火辣辣地疼,再經不起折騰,不過正當盛年的定熙帝顯然不是這麽想的。

待初次告捷後的定熙帝想再燃烽火時,亭幽趕緊收緊雙腿,态度堅決地道:“皇上,臣妾受不得了。”

定熙帝倒沒強迫亭幽,緩緩地坐起身,一動不動地瞧了她半晌,仿似要探個究竟,最後笑了笑,略帶諷刺,“朕見過恃寵而驕的,但可沒見過無寵而驕的。”

也許是掃了興,也許是覺得亭幽

故意吊他胃口,不過亭幽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算是想彌補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生受了。

定熙帝披起袍衣,去外間喚了王九福伺候,良久一行人下樓離開,亭幽見定熙帝走出憫農閣良久,才聽見抱琴和弄筝上樓的聲音。

兩人伺候亭幽穿了新送來的衣服,她忍着雙腿的不适站起身走到窗邊,以現在的身體情況看,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肯定選擇得罪定熙帝,此人可真不愧是“真龍天子”,龍精虎猛得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一:(db同學由勾起了我的回憶)

珰媽: 三人一處?(⊙o⊙)

亭幽:嘛意思?(+_+)

渣叔:怎嘛,不行咩,朕富有四海,難道打醬油不許打一瓶,扔一瓶。

(orz,我居然也用渣叔鳥)

珰媽:渣叔可也有二龍戲珠之好?

渣叔:<(-^-)> 朕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小劇場(二)

渣叔:就這水平,還敢二龍戲珠?<(-^-)>

珰媽:如果你老人家批準劇情,俺可以适當增加受亭的武力值。

渣叔朱筆一劃,閱:武力值增加批準,劇情不批準。

珰媽:你當你批閱奏章吶,你說了不算。一 一+

渣叔:那就增加頻率

退朝

☆、九天仙女齊賀壽

亭幽又在憫農閣待了良久,見天色晚下,才帶了抱琴和弄筝回去。晚上抱琴侍夜,為亭幽掖床帳的時候,輕輕問了句,“才人,你今天是不是知道皇上在憫農閣啊?”

亭幽觑着抱琴笑了笑,“怎麽你會覺得我知道?”連她最親近的侍女都不知道,她這個主子“眼瞎耳聾”怎麽可能比自己的耳目還知道得多。

抱琴愣了愣,她也覺得不可能,“那可真是太好了,才人總算……”

亭幽睜眼躺在床上,笑了笑,其實要接近定熙帝也不算困難,不用特地打聽,學會自己看自己想,很多蛛絲馬跡都能透露出信息來。這一回總算沒被他誤會為處心積慮了。

夜裏,亭幽蜷縮着身子,抱緊自己瑟瑟發抖,渾身上下白皙的肌膚都映上了一層粉色珠光,只是牙齒狠狠咬着下唇,臉紅似火,眼角滴着淚,仿似極為痛苦,間或有□從緊閉的雙唇洩出,如果不是只她一人在床上,真有些讓人誤會。

這樣的情形亭幽并不陌生,從她第一次承寵起,每隔三五天心裏總會燒起一把邪火,讓人欲罷不能,羞忏憤愧,普通的女子哪會有如此驚人的欲望,即便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婦人也沒這般渴望。亭幽思前想後,問題只怕就出在老太君讓她長年累月浸泡的藥水上。

姜到底是老的辣,如此一來就不怕亭幽對皇寵不上心了,畢竟後宮就那麽個男人。亭幽年紀越長,性子反而越見恬淡,寄情山水,潇灑恣意,老太君怕這位曾孫女兒無心于後宮之寵,這藥水的方子是她花費千金,費盡心機才找來的,本是有來歷的妓坊用來對付花魁的,有了這方子不愁她不聽話不拼命。

清晨,抱琴輕手輕腳地走進內間,聽見亭幽說“撩簾子吧”這才敢上前打起簾子,扶了她起身。

抱琴摸着亭幽有些潤的小衣,關心道:“才人昨夜又沒睡好吧,這夜來發汗究竟是個什麽病症啊,才人又耽擱着不許傳太醫。”這話不無抱怨。

“小毛病而已,無什麽大礙,不然老祖宗肯定比你還着急,老祖宗當初都不說話,你這丫頭瞎操心什麽,你主子我又不是什麽美人燈籠,風一吹就滅了。”亭幽說得不甚在意,“打水伺候我沐浴吧。”

此後,直到八月初敬太後萬壽節上,亭幽才再次見到定熙帝。

這日,西苑張燈結彩,火樹銀花,各處牌樓紮彩帶,挂錦緞,鮮花蔟錦,彩燈擁月,一派盛世繁華。相比而言,前幾日郭太妃

的生辰就黯淡得仿佛天邊即将沉下去的小星,無怪乎這宮裏的女人寧願手染鮮血,堕入地獄,也要往那位置上去争。

夜宴設在臨水的花溆閣,閣前有伸出水面的木臺,夜裏坐在此處看湖中船上放是煙花,格外是種景致。

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敬太後這日出奇的精神。

先是定熙帝領了群臣為敬太後祝壽,其後于賢妃率領阖宮妃嫔祝壽,之後太監、女官也按份前來祝壽,一番儀式下來,就是亭幽都有些撐不住,敬太後卻還能面帶微笑,也算是“久經沙場”了。

到晚宴開了,定熙帝率先敬了敬太後一杯酒,“兒臣寫了幅字送給母後,祝母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王九福趕緊領了小太監,将一幅兩米來長的卷軸展開,上面書着四個大字,“永享太平”,钤了定熙帝的章。

亭幽定睛看去,那四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俨然有種這四個字寫下去,天下江山就真的太平無事之憾然魄力。這四字或失了王右軍之曠達閑逸,或失了趙文敏之瘦勁妍媚,但若論雄渾開闊,氣壯山河,當無人可出其左右。

觀字如人。

這四個字送給敬太後着實有嚼頭。唯有太平才能永享;惟願永享,需得太平。太平者,家平、國平、天下平。

于賢妃是後宮第一人,但送的禮中正平和,乃是一尊白玉觀音。玉質潤美,整塊雕刻而成,價值非凡。

曾惠妃則是後宮第一巧人,心巧、嘴巧,“臣妾祝太後娘娘花月永圓,仙齡用享。”送的禮物則是一副“百壽繡屏”,一百個壽字字字不同,還要繡出來,沒個一年半載的功夫是完成不了的。“字是臣妾寫的,這繡屏卻是芳嫔繡的。”曽惠妃将芳嫔招呼到跟前。

敬太後點了點頭,并無太多注意。亭幽真是羨慕她,唯有身居她那樣的位置,才可不用假意寒暄。

芳嫔仿佛有些受傷地往定熙帝瞥了一眼,定熙帝朝她笑了笑,她這才收了女兒态。

到亭幽的時候,她送的是一幅畫,“百仙圖”,乃是敬太後的小相,或坐或立、或行或靜、靜若閑花,動若流雲,一妍一态莫不肖似。

敬太後看了就笑道:“這可好了,哀家今後不用照鏡子了。”

衆人見太後高興,自然也捧了一番。

末了,敬太後卻看着畫幽幽地

道:“先帝去時,也攜了哀家的一幅小相在身邊。”說罷,有無限惆悵之意。

其間先帝對敬太後的隆寵可見一斑。先帝既如此敬愛于她,定熙帝又當若何?

一時鼓樂聲作,一群衣袂翩飛的舞姬飄了進來,顏若朝花,腰若嫩柳,無比好風光。當先一人,更是雪膚花貌,豐腴可人,一條素帶翩若驚鴻,屢屢在定熙帝眼前飄飛。

于賢妃同曽惠妃是修養極好的,饒是那舞姬引逗得如此露骨,她二人也始終面帶微笑,反觀蘭昭儀同芳嫔臉上便有些難看了,只怕私心裏已經想了不下十條收拾那舞姬的伎倆了。

依亭幽看,定熙帝對那舞姬興趣寥寥,目光幾乎就沒用在她身上,那舞姬是白白惹禍了。

一曲下來,定熙帝被妒火中燒的芳嫔敬了不少酒,臉上難得地添了絲紅霞,敬太後對那芳嫔的妖嬈一直暗自皺眉,這會兒實在忍不住道:“雖說今日是哀家生辰,可皇帝明日一樣要處理國事,不宜多飲。”

芳嫔的酒正舉在半空,聽得此言那手不知是該繼續還是放下,十分尴尬。

“母後說的是。”定熙帝臉上不見絲毫不虞。

這一番看得亭幽越發心驚。越是不動聲色,你越是猜不透他心底作何想法,亭幽少不得為敬太後暗暗擔憂。

“亭幽,你替哀家敬皇帝一杯,今日這酒就到此吧。”敬太後生怕亭幽太得寵似的,居然這當頭又喚了她。弄得亭幽都不知道敬太後是真想幫她,還是想害她了。

收拾心緒,亭幽只好上前,執壺女侍端來黑漆海棠式盤,亭幽執壺為定熙帝斟了一杯,雙手捧了遞上去,低頭道:“臣妾敬皇上一杯,惟願天下永享太平。”

定熙帝接過酒一飲而盡,他和亭幽之間卻沒掀起任何漣漪,更是沒有敬太後所期望看見的眉目傳情了。

如此一番,連宴後精彩絕倫的煙花都照亮不了亭幽的心情。

晚上湖面風大,看了一半,敬太後便起身準備離開,回頭又對亭幽道:“皇上今日飲了不少酒,敬才人,你替哀家送皇上回宮,好生伺候着,莫讓他酒後貪涼,染了疾。”

亭幽跪地恭送敬太後離開,心裏更恨不得磕穿腦袋,只求敬太後莫要再幫倒忙了。當然敬太後實在是好心,眼見亭幽這許久都不曾同定熙帝親近,想盡辦法要替她尋機會。

待敬太後離開,亭幽偷偷

觑了一眼定熙帝,卻被他逮個正着,嘴邊扯起一絲淡淡的嘲諷。最近亭幽是想明白了,定熙帝顯然是不喜歡自動送上門兒的。敬太後和她自己屢屢走出臭棋,反而将他越推越遠。

關于亭幽恭送定熙帝一事,于賢妃同曽惠妃都笑容滿面地再次叮囑,讓她好生伺候着。蘭昭儀則搖曳生姿地從亭幽跟前晃過,拿眼尾輕蔑地掃了她一眼,其意不言而喻了。

入宮這許久亭幽早從當初炙手可熱的人物成了大家心中的一個笑柄,太後的侄孫女兒又如何,天姿國色又如何,還不是不得聖緣。

亭幽只得保持“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的高手境界。

皇帝的扈從一般分前後兩個部分,在宮裏時,走在前面的太監負責清道,警示周圍的人,皇帝正往這邊來,而他必須與皇帝保持一定距離,因為高高在上的帝王是不喜歡看見自己面前有人的。而随在帝王身後的人,彼此距離就看帝王的心情了。

比如現在,定熙帝棄帝攆而選擇步行回宮,亭幽想他或是貪涼風去酒意,也或是想靜一靜,無論是哪一種心情,想必身邊都不希望有人跟得太近。

所以亭幽選擇遠遠的,大約在十步開外跟在定熙帝身後送他回宮。伺候定熙帝的王九福自然也很靈醒,他離亭幽又隔了五、六步。

今夜是上弦月,月彎如眉,別有妩媚活潑處,涼風如手,撫靜了人的心,但亭幽的心實在靜不下來,只怕她今晚在定熙帝的心裏又多了樁罪過。

上回在憫農閣亭幽便知道她在定熙帝心裏是留了錯處了。再後來她冷眼旁觀,尋思着多做多錯,與其在定熙帝心裏留下壞印象,還不如趁早抽身,今後摸透了帝心再來親近,何愁不能争到上游。

今日卻不想被敬太後這般一弄,功虧一篑,顯得她這些時日的退避不過是依靠敬太後這座大山,逼迫得定熙帝不能不寵幸她。

試問,老太君對亭幽算是養恩比天大,她逼着亭幽進宮,亭幽還屢屢抗拒,更何況高高在上,只習慣強迫人,不喜歡被強迫的帝王。

亭幽緩緩走上跨水的洞橋,橋邊有一叢金桂,水流的風将桂花香送到亭幽的鼻尖,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停下腳步。

此月、此風、此香,真當可浮一大白,倒消了閑愁。

在亭幽不注意的時候,前面的定熙帝卻停了步子,回首望來。

br> 亭幽今夜穿了襲嫩月黃的重疊素紗宮裙,渾身沒有絲毫繡花,只在桃心領口和兩掌寬的束腰上用了同色亮緞,整條裙子瞬間就顯得挺括典雅起來。兩臂也別出心裁,在手肘上半寸的地方束着金臂钏,那大袖在手肘下鋪散開來,別有衣袂翩飛,如仙臨月之美。

定熙帝回望的那一幕,正是亭幽閉眸聞香之際,這樣明媚的夜晚,吹着習習涼風,月洞橋上,絕世獨立的絕色佳人,真正是幅絕世名畫。

連定熙帝都不得不承認,敬太後這位侄孫女兒着實是妙人、是天下少有的尤物。

那寬寬的束腰,更顯得她腰肢纖細柔軟。

可這樣的柔軟同一般女子的柔弱不同,她那柔軟裏帶着飽滿的彈性,就像樹枝一般,你壓下去松開來,它又彈了回去,并帶着優美的擺動。

柔弱中帶着內在的力道,就仿佛最最勁道的面團,讓你忍不住像伸手揉上一揉。這樣的人兒,走動起來,不用故意而為,就仿佛是一支舞,帶着韻律與節拍,每一個節奏都點在你的心上。

連亭幽身後的內監總管王九福都有些懊悔自己父親當年太狠心了。

亭幽的頭發更是別致,沒有複雜的發髻,反而像男子般,簡簡單單收束在白玉冠中,貫以一枚蛇尾碧玉簪別住,幹幹淨淨。

那耳邊在半空裏劃着弧形的明珠耳墜,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更是空靈寂透,幹幹淨淨。

要說這宮裏什麽都不缺,唯獨缺的就是幹淨。

而幹淨有個什麽妙處,越是幹淨,就越讓人有亵渎的沖動。

饒是定熙帝與敬太後之間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和,而亭幽又是鐵杆派敬系,定熙帝也不得不承認,要讨厭這樣的女人不容易。

不多話,不招人,不惹事,在你身邊時安安靜靜,會體貼上意,只是有一點兒不好,而恰恰那一點兒是定熙帝最忌諱的。明明是想登高,卻處處故作清高矜持,想要吊着胃口賣高價,這讓定熙帝深惡其虛僞。

可偏偏這深惡在面對她時,一絲絲也升不起來,這就是美人的優勢。

亭幽大約也察覺到了定熙帝的駐步不前,趕緊向前走了一步,見定熙帝轉身繼續前行,她也再不敢停留。

上得紫瀚殿外丹墀,亭幽思忖着定熙帝的心思,但摸不準他是需要人伺候還是想獨自待着,饒是她心肝再玲珑,但相處得少了,

又如何能揣度準确帝心。

只是定熙帝俨然就是亭幽眼前的那塊肥肉,對他垂涎欲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偏這肥肉成了精,你又奈何他不得,何其糾結。

權衡情勢,亭幽只得停在丹陛上屈膝行禮,“恭送皇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三)

龍軒帝、天政帝、定熙帝一時并座,談笑飲酒,酒酣之際,難免論色。

龍軒帝:hoho,我們家那位可真是熱情,每天都離不開我,想幾回就幾回,別提多暢快了。

天政帝:(黑臉)你們家那位一年能在你這邊幾天?(此情節以芙洛來回穿版本為依據)

龍軒帝推桌而起:是不是想打架。

天政帝:打就打。

定熙帝:(一頭霧水)(岳母大人:人家龍軒帝一天做幾回,天政帝臉黑個啥?)

☆、心也急來雨也狂

定熙帝的腳步停了停,但很快就起步繼續進去,頭也不回。亭幽待定熙帝的影子消失在轉角,這才起身準備離開,王九福卻跟無腳鬼似地出現在她身後,笑着道:“還請才人去西翼梳洗。”

西苑的紫瀚殿同禁宮的乾和殿一般,殿出東西雙翼,東翼是皇後侍寝的地方,當然以皇後之尊,皇帝多為敬重,一般帝後合寝除了大婚的前一月外,都是去皇後的朝陽宮,西翼則是嫔妃侍寝的地點,皇帝翻牌子選中的妃嫔都需到西翼梳洗伺候,當然有頭臉的宮妃,皇帝也不吝于去她的宮殿。

亭幽深呼吸一口氣,一邊為自己心底的渴望覺得激動,一邊又鄙薄自己的定力。

待亭幽在西翼沐浴完畢,穗兒早已将亭幽的衣包從叢玉軒取了來。宮裏伺候人的都是人精,亭幽帶入宮的抱琴和弄筝不那麽熟悉宮裏的情況,敬太後特地将她身邊的穗兒賜給亭幽,果不其然,今日這事,穗兒一見亭幽往西翼去,就回叢玉軒取了衣服來,免了亭幽心底的不自在。

亭幽取了輕袍穿上,轉出淨室,定熙帝還沒到,她取了一本多寶閣上的書閑閑地翻着,什麽時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定熙帝楚恪走進西翼時,便只見亭幽一手抓着書卷,一手支着下巴歪斜着睡着了,大袖褪到她手肘上,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玉臂來,瞧着仿佛嫩藕一般,一口咬上去清脆香甜,滿口生津。

王九福正要去喚醒亭幽,便被定熙帝揮退了。周遭的人都退了下去,定熙帝自坐到亭幽的對面,見她睡得實在香甜,一手快速将亭幽支撐腦袋的手拿開,看着她的頭迅速點向榻上的小幾。

亭幽睡得再香甜,在夢裏也是知道自己的處境的,這一動,立刻就醒了,睜眼見就見自己險些撞在小幾上,擡起頭臉上自然就露出嗔意來,“皇上……”

“朕挑燈在披閱奏章,你倒睡得香甜。”定熙帝這明顯是先發制人。

這話說得亭幽果然不好意思了,她站起來溫柔地道:“今晚皇上只顧着飲酒了,這會兒可要用些宵夜?”這是何等的細心和關切,亭幽自認為是做得極好的。

定熙帝擡頭望着亭幽,但笑不語。

亭幽最煩他這一點兒,好好兒的話不說,就會笑得你心裏發毛,讓你尴尬難堪,“那臣妾伺候皇上休息吧?”

“不急。”這會兒定熙帝倒說話了。

只是這“不急”兩個字襯得

亭幽仿佛很急一般,她又是心頭有鬼,就更是羞得紅透了臉。

“朕讓王九福備了清荷露。”

清荷露三個字明顯讓人想起上回在憫農閣的事,讓亭幽心裏有些不自在。一時,小太監端了清荷露并幾碟佐酒菜上來。

亭幽自然是不敢坐下的,立于一旁為定熙帝斟酒,卻被他一把拉入懷裏,“都說民間夫妻成親是要飲合卺酒的,咱們也喝一盅可好?”

定熙帝将一只玉杯放入亭幽手中,自執一杯,與她挽了手,鼻息噴在亭幽耳側,令她□難耐。

夜裏的燭光下,此情此景,真讓人有洞房花燭之感,任是哪個女人聽到這兒心也就軟了化了,任他搓捏。

只是亭幽還算理智,前一刻還那樣冷漠的人,這一刻這般暖膩,你要以為皇帝是傾心于你,要同你做一對夫妻,那可真就是自掘墳墓了。

亭幽很不厚道地尋思着,定熙帝這是在瓦解自己同太後的聯系麽?可又想着如今他占盡優勢,有沒有自己的支持,他都是贏家,堂堂帝王何須如此。

一時猜不透定熙帝所想,亭幽也只能任他搓捏。

酒是色之媒,亭幽從身子底湧起一股熱流,在定熙帝的懷裏變換了數種姿勢,微微的摩擦讓她臉色酡紅、星眸帶露,要不是強抵着唇,只怕就要出聲。

可定熙帝卻仿佛柳下惠般,一雙手規矩得很,自斟自飲,還不忘給亭幽灌下幾杯,她酒量本就薄,如此一番,更覺火燒火燎,看着定熙帝那張禍水臉,難免就上了火,開始在他懷裏蹭着。

見他沒有任何反對,亭幽膽子也大了些,含着定熙帝的耳垂緩緩往下,伸手去解他的腰帶,身子更是扭動得厲害,恨不能他将自己抱緊揉了進去。

偏偏只聽得定熙帝低笑,卻不得他的動作,他不進不躲,弄得亭幽不上不下,她醉眼朦胧,一時解不開那腰帶,懊惱得鼻子噴氣,蹭着定熙帝,仿佛在求他自己解了開來。

可眼前人就跟木頭人似的不懂情趣,只拿他那手掌在她胸口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着,這人不僅不滅火,反而火上加油,恨得亭幽想捉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只是這念頭一起,亭幽就大驚失色,想着自己實在是太急迫了,女兒家的美,最美在矜持高貴,亭幽咬了咬自己的舌頭,這才稍微冷靜下來,從定熙帝身上撐離,“酒像是沒了,臣妾再去命人取一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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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幽才踏了半步就被定熙帝一手捉了回去,以雷霆之勢壓在身下,手往下探,亭幽趕緊緊閉雙腿,怕那手指摸到她急切的痕跡。只是這些須力量如何抵得過男人的蠻橫。

果不其然,定熙帝摸到水珠,做惡地在她腿上擦拭,低笑聲更是不絕于耳,亭幽惱怒掙紮,只被他在臀上拍着,“莫急,莫急,會給你的。”

他口裏雖說莫急,可他自己卻急得要命,要了亭幽的命。賣力撻伐,仿佛湍急的瀑流沖着池底的白石一般,恨不能用千頃之力将那白石擊穿了,擊碎了。

但凡亭幽稍有退卻,就只聽得他手掌在自己臀上擊拍,這聲音更是刺激得人不要命似的。到水擊石穿,亭幽早就潰退得一塌糊塗。

定熙帝伏在亭幽的背上,喘息着但并不安分。手指尖順着亭幽的曲線,緩緩滑過她腰際的凹谷,爬上臀峰。要說女人最具誘惑力的曲線,實當屬此處。

亭幽的身子實在生得好,骨肉均亭,豐隆有致,既不會瘦得硌人,也不會豐滿得讓人覺得肥膩,偏偏是那種讓你一見就恨不能抓上一手的圓滿。

那肌膚光澤滑膩,泛出珍珠的光彩來,叫人即使不享用也舍不得松手。那隐隐約約透出的甜香,讓人忍不住俯身期間,嗅個淋漓。

亭幽被定熙帝的動作弄得心一緊,渾身緊張,那豐圓的臀不禁就收了攏來,被定熙帝咬上一口,又一掌抓在手裏揉壓,任誰也能察覺背後那人的火熱。

亭幽艱難地挪了挪身子,先才她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到後面早已是疼痛難耐,她倒是有心奉承定熙帝,可惜屬于有心無力,沒有金剛鑽不敢攬瓷器活兒的類型。

好在宮裏規定四妃之下的宮妃在紫瀚殿或乾和殿侍寝後不得留宿。

亭幽摸下床,抓了袍子裹住自己,忍着痛屈身行禮,“臣妾告退。”

這時間其實并不短,從亭幽挪開身子下床,定熙帝不過是斜倚在床上,将她光潔的背和修長的腿都盡收眼底,見她穿袍子也不阻難。亭幽以為這便是允了。

當下亭幽也顧不得禮數,在定熙帝陰晴不定的眸子裏打算落荒而逃。豈料剛要從衣架上取衣服,卻感覺一個陰影籠上頭,身後不是定熙帝又是誰。

亭幽被定熙帝壓在衣架上不得動彈,不知他意欲何為。

卻見定熙帝兩手毫不留情地揉上她那胸口玉團,兩三下便

讓亭幽心底又是渴望又是懼怕。

“這吊人胃口一次、兩次倒還有趣,可要是多了,就難免讓人心煩了,你說是不是,敬才人?”定熙帝的聲音在亭幽的耳垂下響起,雖然兩人的動作實在親密,彼此緊貼得連一絲逢也沒有,但那話卻冷得吓人。

亭幽哪裏敢争辯。

“朕不喜歡被拒絕。”定熙帝咬了咬亭幽的耳朵,含在口裏,再不肯松。

“皇上,臣妾……”亭幽當真是欲哭無淚了,這兩回她可真沒有吊人胃口的算計。

定熙帝哪裏管她,也不知他按動了什麽,那紫檀镂空寶相花衣架上垂下兩個精致的手環來,定熙帝将亭幽的雙手分開送進那手環,戴在她手上,鎏金纏枝薔薇手環給她雪白如藕的手憑添了幾絲媚色。

這下可好,雙手都動彈不得了。

如今亭幽才知道這專供帝王臨幸的西翼當真是機關重重,也沒想到這普通衣架還有這般特殊功能。

這當口,定熙帝胸懷怒火,也憐惜不得她了,大張撻伐,亭幽卻又雙手收縛,腿被那人逼着分開,只能任他揉捏。偏她痛得緊,恨不能将他吐出去,如此這般更是将一壺花收得密密層層,比先時那次還讓人着迷。

到最後亭幽求饒得聲嘶力竭,暈暈乎乎地也不知到了何地。

等她再次醒來,只看見眼前換了一人,是宮裏的燕喜嬷嬷,正為她上着藥。

饒是亭幽臉皮再厚,也經不住這般,一驚之下就收攏了腿,那嬷嬷收回手,只可憐地瞧了瞧亭幽,“雖說隆恩浩蕩,可才人還當顧惜點兒自己。”

亭幽臉一紅,尴尬地拿手攏了攏自己身上裹着的袍子,瞥見她手腕上被手環磨出的血痕也上了藥。

“皇上吩咐用了‘雪玉清容膏’,不會留疤的,小主請放心。”

亭幽胡亂點點頭,見自己還在西翼,便掙紮着要起身。

旁邊自有伺候的宮女趕緊扶了她道:“皇上讓小主就在這兒休息一宿。”

雖然上了藥,亭幽到底是疼得厲害,也沒再虛假推卻,但她也知道這一留宿又不知背後多少閑話,如今她地位不穩,可出不得風頭,所以一大早就匆匆走了。

亭幽在叢玉軒躺了四、五日,下地走路才能不露出痕跡來,太後那邊是早早報了病的,只這幾日那邊居然沒派人來看慰,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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