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天之內,

被岑浪連續戲弄兩回,時眉覺得自己這次輸慘了,太丢面兒了。

她氣惱地擡腳去踹他。不料被岑浪騰出手捉住她的腳踝握在掌心,冰冷沁涼的金屬觸感旋即敷纏上來,令她忍不住輕輕抽動了下小腿。

“別動。”岑浪扣緊她的腳踝。

時眉低頭望去,看到他指尖挑起一根白金細鏈圈繞在她纖細腳腕處,鏈上垂挂着兩顆鑽石墜飾。

她湊近了些仔細觀察,

看清是粉鑽莓果與紫鑽海浪的形狀搭配,精致瑰麗,漣漣燈影下粼動出純澈剔亮的碎光,幽微閃熠,浸欲旖旎。

時眉掀睫看他,眼波瑩沃,問:

“這是…送我的?”

說話間,她不由地在他手心裏晃動兩下腳腕,兩顆鑽石輕磕伶仃細響,容承的光像會流動般飄飄墜入她眼底,剝落洇洇軟軟的亮,似盈水甜醉。

岑浪幾欲溺死在她眼中。

拇指不自覺撫蹭她腳踝內側的肌膚,一點點游移,感受豐膩與柔軟,細細密密的觸碰如此溫柔,這樣親密,克制的情緒暗湧壓抑。

“癢…”時眉并不抵觸他的撫摸,只是覺得有些酥酥麻麻的怪異感,不得不淺淺掙紮了下,重複道,

“問你話呢。”

他收回手,微微偏頭從她臉上挪開視線,握拳掩唇清咳兩聲,解釋的話總有幾分欲蓋彌彰:

“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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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

到底誰家會用鑽石當道具,

真就當她傻呢。

但不管怎麽說,看得出時眉還是因為收到他的禮物而感覺開心,于是也不跟他計較,又美美地欣賞了兩眼漂亮腳鏈,正打算自己跳下泳池臺。

結果一擡眼,無意發現對面密匝林葉之間,暗暗伸出一臺圓形黑色鏡頭。

“岑浪,別回頭。”

她雙手圈緊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頸窩裏,鼻尖蹭滑過他的頸側動脈,小聲告訴他,“有人在拍了。”

岑浪擡手扶在她後腦揉弄兩下,随即箍住她細弱盈軟的腰肢,收緊施力,單手将她抱下泳池臺,說:“走吧。”

……

岑浪帶時眉換了個地方。

大部分青年男女都在外面的泳池場地歡騰,酒吧內側幾乎無人,他們選擇了角落壁爐前的一處雙人沙發卡座。

一個适合對方偷拍的,

絕佳位置。

那條腳鏈的确讓時眉很開心,

但這并不足以平滅今天接連兩次被岑浪逗耍着玩的惱意,何況睚眦必報,原本就是她的一貫行事風格。

所以,當服務生端來水果塔,時眉漫不經心掃了眼上面的水果種類,在瞥見其中某精致小蝶時,輕輕挑了下眉。

“我想吃這個。”她指向那碟樹莓,要求說,“你喂我。”

岑浪微愣,掠了她一眼,恍然想起她在“劇本”上記錄的「親密投喂」,一時覺得無語又好笑。

礙于正在被人拍着,他沒有拒絕,撕開旁側的消毒濕巾擦了擦手,捏起其中一顆喂到她嘴邊,“張嘴。”

有人在拍,時眉不能叫他的名字。

于是喊他:“寶貝。”

岑浪淡淡眯眼,

那一刻的直覺并不太好,他已然足夠了解這個女人。預感告訴他,

她又要玩花樣了。

——只是……

“你是知道的,我心眼小。可偏偏你今天還要欺負我兩次。”

她垂睫看了眼他指尖的樹莓,說。

——只是他從不讨厭她的花樣。

“不怕我報複你麽?”

她彎起月牙眼,稍稍偏頭,張嘴含走那顆紅豔豔的樹莓,下一刻齒尖用力,一口咬住他的食指。

——不對,不能說不讨厭。

反而是,期待。

一種要人命的,

完全滿足獵奇感的,該死的着迷。

岑浪稀微皺眉,試圖從她嘴中抽出手指,時眉卻更加用力咬緊他,眸波淬足戲弄,挑釁般朝他揚起唇角。

岑浪食指一個用力,将她勾近眼前,稍稍側頭湊抵在她耳邊,壓沉字音,耐着性子警告她:

“你的‘劇本’裏可沒這條。”

時眉歪頭看他,哧哧地笑起來,她仍然不肯松口,甚至壞心思地用舌尖輕輕劃過他的指腹,留給他一抹濕熱,如一尾小魚自他擺曳尾尖。

岑浪沒說話,将她推開一點。他屈蜷食指,輕易便頂起她的口腔上颚,分明這樣他已經可以抽離出來。

可他卻被那抹濕熱所挽留。

這讓事情變得失控。

他彎曲指節探索到她的舌尖,勾纏軟膩,那裏是如何的溫軟綿柔,如何甜美罪惡,他已經品嘗過了。

但這次是不同的。

岑浪不露聲色地凝視着她眼睛,眼底旋即扭結暗色,深晦難辨。

不同的是,

親吻她時,是沒辦法看到她的眼睛的,這難免讓他覺得遺憾。

這次卻可以。

他可以清楚分明地發現,她整張臉都染上薄紅色,唇瓣微張,雙眸盈動濕亮,随他指腹撥逗挑弄的動作,她會輕哼出聲,眼波不受控地濺起輕微波瀾。

這簡直比想象之中,

更惹人興奮。

更刺激。

直到時眉受不住這樣的恥意。

男人指節骨感堅硬,可舌尖卻被他勾弄得泛癢,煎熬的割裂感再次将她體內的古怪情緒撕扯出來,讓她臉頰發燙,讓她止不住促喘。

讓她第三次被他主導。

時眉真的生氣了,無比愠惱地狠力朝他的指腹咬下去,可岑浪早有防備,迅速抽手出來,撲了個空的齒尖在混亂中一口咬破那顆樹莓。

岑浪抽過紙巾擦幹淨手指,無意間瞥她一眼,手中動作倏然滞住,額角青筋突起,眼色沉郁得不成樣子,耳邊迷蒙上難以言喻的雜音。

樹莓破裂在她口中,飽滿豐沛的殷紅汁液順沿她的嘴角淌下,凝結成滴,彈落在她凝脂皙白的胸前。

紅與白的極致反差,太過鮮明。

因為她看上去是那樣适合碾壓,

亢奮因子幾近頃刻猛烈襲擊向岑浪,破壞他的理智,摧垮他的神經,洞穿血液狠狠撞向他的脆弱。

岑浪開始有變化。

他無法放松驀然緊張的部位,他必須極力掩飾住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會有的一些小麻煩。

這讓他有些難堪。

他很快從她身上撤開注視,探手拎起紙巾盒丢給她,轉過身子默不吭聲地打算離開——

時眉卻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下一瞬擡起屁股,整個人側坐上他的雙腿,逼得他眉骨緊皺,嘶聲沉沉地喘了下。

頑劣的女人卻只顧着接二連三被他捉弄的氣惱心情,身體用力貼近他,告訴他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案麽?”

‘你讨厭我碰你麽?’

這句的答案。

“我現在很清醒。”她擡指輕輕戳弄他性感浮動的喉結,濕漉漉的眸子裏閃動着惡劣報複的玩味,說,

“所以,不如你自己來。”

尋找答案。

彼此緊密貼合發生尤為敏感的美妙回饋,仿若最勾人的調劑品,使岑浪的變化越發強烈,頸側青筋暴起,脈跳錯顫,令血液激湧起無法平複的吞噬力。

他太亢奮了。

腦內緊繃的神經已然被抻拉到最大彈性值,再這樣下去的話,

他會毀掉她。

“我道歉,好不好?”他偏頭避開她的吻,沉着嗓子,聲線沙啞得不像話。

他承認是他發現了她也會害羞,并為她害羞的姿态而癡迷,所以才會三番兩次地逗弄她。

沒錯,

關于那個答案,他也太想知道了。

但現在不行。

可是。

可是如果他突然這樣放低姿态的話,對時眉來說,對苦于尋找報複的機會而終于找到的她來說,

當然沒有任何理由,放過他。

“太晚了,寶貝。”

時眉輕輕發出一聲喟嘆,不由分說地掰正他的臉,下一刻,霸道又蠻橫地低頭強吻他。

雜音再次籠罩耳畔。

岑浪擰緊眉,略微失神,清晰感受到眼前充斥起血紅色的邊緣,滾燙的情緒無可遏制地怒漲在體內。

唇齒交濡溫軟觸感,劇烈交纏,灼熱,滑膩,又羞恥得粘稠。岑浪此刻實實在在地從她口中,在她舌尖,嘗到一絲甘洌酸甜的,樹莓味道。

而時眉的報複心有多強,吻他吻得就有多兇,岑浪甚至不必回應,她自會摩擦主動。

于是他便退開一點,

這樣她會被自然而然地勾過來,黏得更緊,吻得更深,更急迫,縱使不得要領也想跟他争做主導方,壓着他親,齒尖偶爾磕蹭到他的薄唇。

但她還是那樣不争氣地脆弱。

先強吻的人,居然最先軟下來。

如果岑浪不抱她,她便根本無所依傍,一如坐在泳池臺那般失重落空。

她也體會到難受。

唯有憑借本能摸到他的手腕,抓緊他摟上腰後,要他給她自己一個沉穩有力的支撐。

岑浪不再忍,腕骨一個用力勾她過來,仰頭兇狠地回吻她,攻勢很瘋,帶着些許刺激的痛感,很快将她逼得喘不上氣,舌尖發麻,只好主動叫停這場由她而起的強吻。

離開時,她甚至在他的唇上嘬起一道響兒,銀絲斷連,交織充血的靡滟。

時眉還沉浸在上一秒的瘋狂與激烈中,眼神發懵,努力緩喘破碎短促的氣息,然而——

腦中的亂象還沒能得到平息,緊接而來地,是岑浪咬上她的耳肉,嗓音濕啞低澀,吐字慵懶地問她:

“怎麽濕了,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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