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果你滿意我的禮物,”時眉一眨不眨地注視他,指尖捏住他運動褲邊的單根系帶,輕輕一抽,眼尾彎起狡猾的弧度,

“那現在,我可以親你了嗎?”

岑浪掀起眼睫回望她,伸手捉住女人的手指,随即抽離視線,後仰了下頭,稀微滾動喉結吞咽幾分澀意,薄唇翕動:

“我,我先洗個澡。”

視域裏殘留下他燙紅的耳骨,

岑浪是逃去浴室的。

時眉确定。

還是那麽純情。

時眉脫掉長衫外套,坐在懶人藤椅上,輕輕晃動一早倒入醒酒器中的紅酒,拎出兩只高腳杯,分別倒了三分之一。

她做了許多事先準備。

所以當岑浪從浴室走出來,擡眼撩眸的剎那,不免被眼前的畫面狠狠震愣。

月色斜影,香燭晃曳斑駁。

透明玻璃窗開敞一道縫隙,冷涼夜風溜進來,波動燭芯,吹拂粉紫紗幔施施然飄卷。房間極致阒寂,角落香薰機袅娜抽絲,濕潮霧氣充溢在光線裏,熏熏黯昧。

催拉起活色生香的浮想。

對比岑浪剛洗完澡出來仍然穿得規規矩矩,時眉簡直是不能再刻意。

她懶倦半倚着複古角櫃,身上僅剩一件抹胸蕾絲連衣短裙,絲綢緞料粉飾她纖細曼妙的身量骨架,膚脂陰柔凝白。

Advertisement

柔順黑發繁茂如浪,尾梢慵然卷翹,鎖骨勾連直角肩,腰肢膩軟,盈弱似無骨般不堪一握,腿部線條修靓清絕。

腳上,還穿着岑浪送的那雙高跟鞋。

“洗完啦。”時眉彎唇看向他,仰頭喝光杯內的紅酒,另一手拎着醒酒器,歪頭朝桌上那只高腳杯挑挑眉,發出邀請,

“來點兒?”

岑浪眯起眼睛,絕不純潔的底色似漆黑無度的泥沼,深深彌散在他眸底。

他不露聲色。

邁步走向她時順手勾起酒杯,站定在她面前,稍稍伸手遞向她。

時眉為他跟自己都倒上酒,指尖捏着杯腳向他示意。岑浪眉尾輕動,下一秒手上酒杯略微傾斜與她默契對碰,上乘的玻璃杯壁相撞半秒,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響得人無端端地,耳朵發癢。

岑浪率先飲盡。

看上去情緒平靜,呼吸穩定,倘若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只有眼色扭結着微妙。

至于時眉……

他下颌收緊,眯眼後退兩步坐在單人沙發上,舌尖慢慢滑舔過下唇,然後稍微側頭,從鏡子裏看着她。

——她實在是,太不老實了。

“诶呀,灑了呢。”

沒能拿穩手中的高腳杯,落入她唇瓣的紅酒僅有一小口,剩餘大半杯不慎傾灑在自己身上,自尖巧下颚邊沿全數潑下。

殷紅液體如紅墨滴落宣紙般瞬即玷染白色綢緞,紅白色差刺眼得驚人。

蕾絲短裙料子太薄,被酒水淋落澆濕大片後變得尤為貼透,束勒飽滿,大肆晾曬她的窈窕與骨感。談不上半點隐私。

一覽無餘。

“有點可惜了。”

她卻還不自知。

探出舌尖挑走杯沿上的酒珠,卷入口中,還略覺遺憾般舔過嘴角殘存的液體。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透明?

當她的目光緩緩滑過來,岑浪想,她當然是知道的。

她怎麽會不知道,

她分明就是想要這樣,

從踏入這個房間那刻之後,她的潮濕眼神在勾纏他,她的情趣短裙在邀請他,她粉紅玲珑的曲線在牽引他,

純白又媚俗,無畏而無辜,整個空間維度因她而泛漫濕漉,她浸在濕氣裏,甜膩稠密的香氛裏都是她迷蒙柔軟的身體。

她站在禁忌的邊緣。

她就是,

禁忌本身。

如果這樣他都還不懂回應,

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良久靜默,岑浪從鏡子上收回視線,擡眼一瞥,開口的嗓音低柔沙啞,命令:

“過來,我幫你。”

時眉聽到這句話,揚起嘴角。

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

在她想要從岑浪身上圖點什麽的時候,她才聽話,才會展露完整的乖順。

她指尖還挑着高腳杯,走向他,腳下高跟鞋踏入奢昂厚實的長絨地毯,落地無聲,就像她步步走入他心裏一般無聲。

“幫我什麽?”時眉坐在他身上。

岑浪順勢摟住她,指尖細數她柔軟脆弱的身段線條,燙過椎骨,落在她腰上,輕微拉開她一點,眼神黏連徘徊得露骨。

足夠抵近的距離才能看清,

一滴殷紅酒珠順沿她的膩白脖頸悄然滾淌,毫無阻隔地輕捷滑入。

直到發現——

她凸點俏麗明顯。

岑浪咬緊牙根,猜她裏面空無一物,

而證實這個猜測很簡單,

當他擡手繞至她背後,指尖勾住系纏在腰臀上的細帶,輕緩拆解,蕾絲抹胸旋即在她的小聲驚呼裏萎然落下。

這麽快,就被發現了麽。

岑浪低笑一聲。

他眼神追逐的軌跡惡劣又誠實,緩緩拉低,凝定,仔細端詳,告訴她:

“幫你,舔幹淨。”

岑浪低頭含住那滴酒珠,惹來她難以為繼地顫瑟,他沒有停下,唇溫落在她緊繃的肌膚上,探索中飽含耐性地濕熱挪移到一點,咬住她,磨蹭她。

時眉瞬間仰起頸項,鼻腔發出弱聲弱氣地輕哼,手指攥緊他的抓力仿佛推阻,可搖搖欲墜偎向他的動作更像迎合。

似乎痛苦,又歡愉。

甚至沒忘了強忍着腿軟,嗫喏要求:“那你可不可以……”

“啵”地一聲小噪音,岑浪松動唇齒,舔了舔,才意猶未盡地放過濕亮的豔紅,恹恹眯眼撩向她,發音懶沉:“嗯?”

時眉喘得有些急,眼尾被刺激得彌蒙些許濕紅,唇瓣微抖,還是不肯服軟地,看着他,磕絆着字音把上一句要求說完。

她帶點喘音地說:

“你可不可以…邊舔邊叫我寶寶。”

岑浪啞着嗓笑起來。

“可以。”指尖挑開她的裙邊,向她讨要好處,光與夜在他眼底擦燃交錯,

“但,我能得到什麽?”

他的動作還沒停。指腹優雅撫蹭,然後發現那裏也同樣并無阻隔,岑浪難抑地低喘了聲,感覺到有些不太好過。

時眉縮蜷了下,身體防禦的本能幾乎被他瞬間破譯,體感神經激起燥湧,唯有他指根給予的貼觸才勉強安撫。

“一個秘密。”她羞怩地告訴他。

聽起來,

似乎是個不錯的交換條件。

下一刻,岑浪給她今夜第一個親吻,起身抱穩她,将她帶去床上,舌尖緩慢碾輾她的甜美香氣,施力加深,貪享她澎湃鮮活的生命力,品嘗她被逼給回的反饋。

濁亂混沌中,她被岑浪按住大腿,肢體末梢投射給大腦的一切敏感反應都直竄而下,他低頭,舐吻她的剔透與晶亮。

帶着她的味道重新吻她,

齒尖雕琢細密碎小的淤痕傷,點綴她優美昂挺的頸側,不加掩飾地取悅她。

然後,低沉喘音敷落在她耳際,喑磁有力,欲氣得無以複加,濕啞誘哄的聲色崩落在她耳邊:“寶寶。”

當有什麽東西在腦子裏怦然炸裂,

時眉才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以為自己會非常享受他給予的這聲特殊親昵,貪心而不知足地妄圖讓他再多叫幾遍,她好想聽,好喜歡聽。

可事實證明她連一聲都受不住,

他還沒有開始,

她已經,為他盛綻過一次了。

岑浪當然第一時間覺察到她不正常的戰栗,掐緊她的腰肢,嘶聲笑她:

“你到了,是麽?”

時眉不說話,羞惱地想拉下他強吻,岑浪卻後撤一點,不讓她親,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揉捏兩下,追問:

“所以你的秘密是什麽?”

時眉稍勢偏頭,咬住他的拇指吮了下,舌尖淺淺下滑,彌留下一道濕亮的水痕在他指根,焚燒在他手指上的柑橘香,是此刻催動情調最好的調劑品。

很久之後,就在岑浪将要失去耐性懲罰她的時候,時眉适時松開他的指節,就像半小時前他松開她那樣,發出靡滟萎頹“啵”地一聲。

“第一次聽你叫寶寶的時候,”她手腕用力拉他下來,探尋到他燙紅的耳根,喘音短促地分享這個秘密,

“我就……了。”

一句話,四個字,

霎時摧毀岑浪一觸即潰的定力。

“像現在這樣麽?”他擡起手,向她展示指尖攜

抹的晶瑩剔亮,嗓音偏移了些。

時眉沒能得到再次開口的機會。岑浪俯身咬住她的唇,額角青筋暴起,緩慢推入,血液積湧翻騰不休地焦灼熱度。

但是還不行,

他還沒辦法放開動作。

時眉驚駭尖叫一聲。

雙手死死攥在他的手臂上,指骨泛白,破碎嗚咽被他吞落,剝離出深層次的致盲感,情緒被刺激得非常不穩定。

她還是太嬌氣了。

還是太會求饒了。

強勢瘋狂的掠奪前夕,岑浪必須有所收斂,不含惡意地讨好她,溫柔耐心地拆解她,節奏放緩,延遲快樂。

等待一個“可乘之機”。

“岑浪……”

那麽得不到滿足的,就不止他一個。

時眉挺起來一點,鼻尖輕蹭他的喉結,渾身發軟地貼靠他,企圖用這種方式乞求他的幫助,幫助她粉碎體內的異常。

岑浪卻不肯施以援手,過分磁啞的字詞浸泡誘惑,問她:“還有呢?”

他停了下來。

綿密的酥感與暴戾的渴求如此矛盾地交織背離,讓時眉飽受折磨。

她幾乎急得快哭出來。

岑浪還是毫不動搖。

時眉必須自尋出路,委頓在他懷裏用力思考哪裏才是可以碾壓他,逼他狂暴的敏感點,過了半晌,她擡頭用力吻住他,輕輕抽動了一下小腿,蹭他,說了一句:

“我愛你。”

岑浪當即擰起眉,拖她翻了個身,施予她全部滿足的一瞬壞心思地捂住她,湊抵在她耳際,咬着牙要求她:

“剛才那句不算。”

他放開進展的動作,洞穿她的脆弱,讓她體會尖利的酸麻,蓬勃的熱,字音重喘:“下次,重新說。”

還有一句:“不許在床上。”

床頭床尾的燭影招搖潮熱,火芯陰燃,融蠟滴落,朦胧滿房昏聩浮俗。

他們混亂契合地作樂。

剖離現實,像堕落在無常而無邊際的山火,深淵,心魔,誘果。

窗外月色早已消亡,天光即将覺醒。

時眉被岑浪折騰狠了,到後半夜近乎沒什麽體力支撐,由着他抱去浴室洗漱沖澡,迷迷糊糊之際,隐約聽到他說明天要帶她見家長,問她好不好。

時眉窩在他懷裏虛軟點頭。

然後昏睡過去。

于是錯漏了梁銘在淩晨打來的電話,

只收到一條他的微信。

上面說:【時眉,章老師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