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平行校園篇(四)

平行校園篇(四)

學生會會議室。

氣氛凍結得無比僵沉。誰都清楚,往常致使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無非又是正副兩位主席明争暗鬥地較勁,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可今日不同。

會議過去半個多小時。倘若換做平日,同樣心高氣傲的兩人早就該針鋒互諷,你來我往,然而今天這場會上,岑浪與時眉竟然在整個過程保持零交流,無論言語、或是眼神。

之前他倆劍拔弩張,沉默觀戰的學生會成員們雖心有畏怯,但總歸習慣大于瑟懼。

此刻兩人的這番僵持還是頭一回見。

不吵比吵更可怖,令人煎熬。

“根據昨晚新生文藝彙演的情況,接下來各部門依次做出總結彙報。”到底是喻卓熟知兩人脾性,一眼覺察岑浪氣場不對,又瞥見時眉心不在焉,忙主動擔起主持會議的工作。

各部門迅速有序展開彙報。

時眉卻愣是半個字都沒聽進去。沒人知道昨晚在洗手間,她與岑浪發生過一段怎樣的争執,争執的後果是讓她一整天都精神恍惚。

“那你說說,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麽?”

他的提問毫無征兆。

但不是第一次。

很久了。

他們一起厮混很久了。

久到這種地下情人的偷腥生活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時眉已經有些記憶模糊了。

而她又是在什麽時候,動心的呢?

“怎麽,厭了?”時眉戲笑一句。

“你呢?”岑浪皺起眉,稀微弓腰,雙手撐在流理臺沿上,困罩住她的身體,反問,

“難道,你很滿意我們現在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關系?”

“有什麽不好嗎?”

她竟然這樣接住他的诘問。

懶散擡手搭上他的肩,稍稍前傾,泛冷的指腹軟軟點觸他後頸的骨感棘突,嘴角上翹,眉眼勾彎,語态裏透着兩分天真的成色。

這種天真的釋義詞,又叫輕漫: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這種見不得人的事,讓你也覺得刺激和享受呢。”

她輕嘶出聲,聽起來略感遺憾:“原來只有我一個人這樣覺得啊……”

岑浪仿佛被氣笑了,扯唇低嗤,下一瞬勾緊她的盈弱蠻腰把人從臺面抱下來,轉身扔去藤制搖椅上,引來女孩駭然驚呼。

鐵了心懲罰的少年有多惡劣。

時眉直覺不妙。

她應該知道。

女孩撐起身子就想跑,反被岑浪更快一步攔腰摟回來,頂開膝蓋,他單腳踩住搖椅後杆迫使她只能保持仰躺的被動姿勢。

一種完全晾曬脆弱的姿勢。

“岑浪,爸媽還在樓下,你……”

別亂來。

她想這樣警告他。

但警告性的字詞哪裏有機會出口。在她堂皇亂飄的眼神中,喪失志氣的尾音被驟然疊起的撕裂響動緊密壓制,一聲疊着一聲。

奇怪的是,沒有激起回響。

這未免不合常理。

在洗手間這樣注水管道橫藏,四周牆體密閉,悶沉又不透風的暖室裏,應該有回音。

除非……

時眉若有所感地扭頭,這才驚覺洗手間的門不知什麽時候被岑浪打開的。

就像她也無從得知,碎裂在少年指下的究竟是上衣,短裙,絲襪……

還是,別的什麽。

錯亂中,時眉下意識捉住他的手指,緊緊絞纏着他,不同于前一刻的嚣張,女孩極力放輕的聲音滲入一點苦悶,強硬的警告轉變為柔軟的哀求:“別…這裏太危險了。”

的确夠危險。

洗手間在一樓餐廳的斜上方。眼下門開敞着,且不說傳音效果如何,這個視角幾乎是樓下長輩随意一個擡頭,便能瞧出異樣的端倪。

“危險?不是喜歡刺激麽?”

岑浪漠然掀眼,單手掐起她的臉,睨着她,冷淡哧笑,“時眉,我這次沒什麽好耐性。”

畢竟這個問題,

他已經不止一次主動提起了。

“不想我用強的,就跟我好好說話。”他微微松動眉骨,眯着眸,意有所指地點了點她愈漸洇紅的眼尾,口吻發寒,命令,

“別給我裝哭。”

時眉:“……”

坦白來講,岑浪的個性很複雜。

外界塑造他時通常總以桀骜難馴,乖戾不羁,明耀又光鮮這樣冷感疏離的形容詞。

而作為私下唯一與他最親密的情人,時眉再清楚不過,他從不似表面那樣展露的傲慢。他秉性單純,清澈得真誠,他懂尊重、好教養,紳士禮數難能可貴的周全。

所以他鮮少這樣跟她講話。

所以每當他為數不多地運用這種狠戾的語氣對待她時,非但不會令她惱怒,

反而,會讓惹她興奮。

很想強吻他。

但現在還不能。

時眉有時候覺得自己,像個變态。

“你想聽我說什麽?”她曲起膝蓋,無意識地輕緩磨蹭他的大腿,緩去眼角濕紅,仰靠着躺椅瞟了眼門口後,歪頭看他,

“或者,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岑浪扣住她的腳踝,拎開壓緊,她仍然懶漫的态度讓他十分不爽,但無論如何,他還是沒有如他所說那般耐性不佳。

總歸還是穩着脾氣,認真地回答她:

“想聽你為我們的關系,賦予意義。”

時眉望着他的眼睛,從他指縫中抽出手指,悄然攥緊:“我們的關系沒這個必要。”

“沒必要?”意外的情緒一閃而逝,岑浪咬牙冷笑,下颌繃緊,聲色寡漠地将問題拎回原點,質問她,“所以,我們算哪種關系。”

“随時可能結束的關系。”

她很快給出答案。

岑浪像是被氣狠了,頓滞半秒後,低啞地笑起來。時眉當然清楚他野起來會發瘋,不禁吞咽兩下口水,伸手欲圖用力推開他。

可如此明顯的逃跑意圖,岑浪怎麽會允許她得逞,在她起身之前,岑浪欺身徑直将人壓回去,伏低下頭,薄唇湊抵在她纖美膩白的脖頸處,反複游移,不停摩挲的幅度似乎是在尋找一處令他滿意的位置。

然後鎖定,重力含吮那塊軟肉。

他猜準了時眉不敢叫出聲。

事實果真是這樣。

柔嫩肌膚滋生尖利麻痹的痛感,如電流脈沖狼狽游蹿,她死死咬住下唇,肩骨禁不住戰栗的刺激瑟顫挺動,幅度微弱,連呼吸也難以為繼。只洩露幾聲毫無骨氣的嗚咽哼唧。

宛若一條涸水瀕危的魚。

她的身體實在太熟悉岑浪了。他甚至不必發起進攻的招式,血液與神經已然先一步感受到他的存在,進而使感官激發一些無以名狀的反應,強橫回饋給大腦下達指令。

歡迎他,接納他,為他躁動不歇的指令。

時眉的反應很強烈。

岑浪比她更早感知。

唇瓣緩慢松力,算是好心饒過她一命,可他緊跟着探手試了試,潮膩,濕沃,散着熱。

一切生理體征都在背離她的嘴硬。

“有信心麽?”他音色嘶啞。

“什麽?”時眉有些懵,極度受驚的境況下令牙齒都在打顫。不能更糟糕了。

彼此過分熟悉愉悅的契合,讓她早已無法抗拒他帶有目的性的探索,唯有被迫容承他給予的欣快,輕挑慢撚,激烈或溫柔地,極小的動作都足以令她飽受折磨,失去防備。

她已經很想哭了。這次不是裝的。

“我問你,有信心戒掉我麽?”

岑浪冷眼凝視她臉上的紅暈,鼻端發出低哼,嗓子裏悶出一聲譏笑,字詞喑沉磁啞,

“又在撒謊。”

不能再繼續了。

她快要忍不住宣洩出來。

可她還沒有完全摒棄理智。她知道,岑浪被自己惹怒了,他非常不爽,持有這樣不痛快情緒的他絕不會賜予她極致淋漓的酣暢。

“我說、我說!”終究沒能在這場逼供的酷刑下挺過來,時眉喘音短促,急吼吼地叫停他,沒有遲疑,一口氣訴出心底的實話,

“因為…因為我媽媽喜歡你爸爸!”

多麽離譜的發言。

岑浪倏然停下來動作,目光凝滞,眼底搖撼出震驚的神色,語調嚴苛:“說什麽呢?”

時眉瞅準這個時機飛快推開他,翻身從躺椅上站起來,雙腿卻軟得不像話,險些直接跪在地上。她一把撐住流理臺,後靠着牆壁,平緩幾分心跳後,重新奪回主動權: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岑浪不知道。

他哪裏會知道。

在時眉之前,他從未接觸過別的女孩子,所以他連時眉的心動都不曾有過察覺。

“那你應該也不會知道,你爸爸對我媽媽也有十足的好感。”她繼續補充。

多麽荒誕不經的補充。

岑浪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麽,但看樣子似乎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很明顯這套邏輯完全超出了他對情感世界的掌控範疇。

于是時眉代替他說:

“只要我們的父母有結果,你跟我就無可能。所以我說我們是随時可能結束的關系,有問題嗎?”

岑浪緊緊蹙起眉,指骨攥拳,視線冷冷釘在女孩身上,看到她稍微緩過來些許,慢慢脫下殘破的絲襪和內褲,揚手扔去衣簍。

随後拉下堆疊在細腰處的緊身短裙,抻了抻上面的褶皺,彎唇笑問:

“如果你一定需要的話,繼兄妹這個關系夠名正言順嗎,岑浪。”

新生彙演的總結彙報什麽時候結束的,時眉渾然不知,她不自覺擡頭望向主位,這是整場會議裏她第一次試圖主動與岑浪目光交集。

可對方顯然并不稀罕。

他根本沒在看她。

心底徒然發悶地激起煩躁情緒,這時,桌面上的手機傳來震動音節。她喘了口氣,拿起手機,瞥見是“杭女士”發來的微信。

一條23秒的語音。

時眉按住語音條,轉換成文字。然而接下來緩慢展出的這串文字,讓她傻住。

【寶貝,我出差去趟臨市,家裏陳姨也臨市有事請假了。我跟隔壁小浪爸爸打好招呼了,你今晚就去小浪家借住一晚吧。】

還有一條:

【可別跟小浪打架啊,乖寶。】

晚了個好bb們,抱歉來晚了。

本章來自團團(努力不做禿頭團子)的點梗:【浪莓拌嘴,小吵怡情】

以及來自茉茉(Lily不是茉莉花)的點梗:【莓莓去浪仔家借住一下】

感謝點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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