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噩夢
哈利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醒來。赤身露體地躺在房間裏唯一的床上，身上甚至沒有一條毛毯。這讓他很快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然後呆住了。
他的身上，布滿了青紫色的斑點，而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在他試圖坐起來的瞬間痛徹心扉，并有液體慢慢地流出。身下的被子淩亂不堪，布滿了情欲釋放過後的痕跡。
“啊……”哈利想要失聲尖叫，喉嚨裏卻擠不出任何聲音。
他無法相信這一切——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無法相信十四歲的自己和一個……一個男的上了床！梅林啊！強烈的恐懼讓他忍不住縮成一團，任憑珍珠般的淚水滴落在被子上。可是渾身的酸痛真真切切地提醒他，它就是發生了，而他完全想不起來那個男的是誰！
他不可能跟一個男的做這種事情！這種事……這種事只會和喜歡的人做，哈利沒有喜歡的人啊！那麽這一切該死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利緊緊地抓着被面，嘶吼的沖動被生生壓下了。他想起了昨夜的那道白光，有人襲擊了他——但那是誰？！
想不起來！哈利抱着頭，雪白的牙齒咬破了嘴唇——嘴唇在他醒來的時候就受了傷，還有血痂在上面。淚眼朦胧中，他瞥見自己大腿根處的一片狼藉，白色的凝固的液體，紅色的凝固的血跡，攙和在一起，觸目驚心。
“啊！啊——”
哈利突然尖叫起來。
一切再明顯不過。
昨夜他被人襲擊了，而那人侵犯了他！
劇烈的疼痛沖進了他的腦袋，殘缺的片段一幕幕地閃現，逼得哈利恨不能将腦袋撞在牆壁上，撞到昏厥為止——他被擊中了，昏倒在地……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發覺他被禁锢在床上……有人發瘋了一般地啃噬他的嘴唇，他的鎖骨，他的……他反抗，卻被握住了纖細的腰，強迫擡起了雙腿……那個人！那個人毫不留情地侵犯了他！……他因疼痛而昏厥過去，然後，然後他想不起來！
他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他記不起他的臉！
不該是這樣的啊……昨夜他見到了教父，他很開心，他以為那會是一個新的開始。哈利完全沒有想到，一夜之間，他落得如此境地，萬劫不複！
噩夢，比面對伏地魔還要可怕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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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利忍不住嚎啕大哭，抱着雙臂哭到渾身沒有半點兒力氣。
“不！”他奮力将被子丢在了地上，跌跌撞撞下了床，艱難地跑到房間的角落裏，重新縮成了一團，滿心驚懼和憤怒地望着那張床。
為什麽會有人對他做這樣的事！為什麽要這樣羞辱他——猛然間，哈利想起了一個人。
他說，哈利波特，我不會放過你的。
馬爾福！
然而下意識地，哈利否決了這個可能。
不可能是馬爾福——馬爾福恨他，但他不可能會對他作出這種事，馬爾福家的尊嚴決不允許，德拉科馬爾福的自尊也不允許。
哈利不敢再設想下去——他覺得這一切好肮髒！為什麽會有人對他做這樣的事！
他想殺了那個人！用鑽心剜骨！用阿瓦達索命！用任何一切能夠折磨人的惡咒！可是他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梅林，你真的是仁慈的嗎？為什麽，你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的身上？這太殘忍了……
眼淚無聲地滾落臉頰，哈利咬着自己的手背，被咬破的肌膚留下殷紅的血，和眼淚交融在一起。
他恨不得死去，為這足夠颠覆他昨夜的感想和認知的悲慘現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哈利才麻木地站起身，去床邊撿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機械地用被單拭去了腿間的狼藉，穿好衣服，站在了床前。
他必須從這個沒有門的房間出去……他不能死在這裏。因為別人找到這兒的時候，會發現魔法界的救世主有多悲慘。那是他無法忍受的，他不能失去最後的自尊。
原本沒有門的房間漸漸地顯現出一道門的痕跡，當哈利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向那道門的時候，門打開了，微弱的光亮預示着天還未徹底地放亮。走出那道門的時候，哈利的心宛如刀割一般地痛。他含着淚回頭看了一眼。
那張記錄着他的恥辱的床消失了，那扇門也消失了，他站在霍格沃茨城堡八樓的走廊裏，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對面。他身上恥辱的痕跡那麽明顯。
他想不起那個罪魁禍首，那個該死的惡魔，他也無法忘記昨夜的那個噩夢。
就算他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又能怎麽樣呢？即使是殺死他，也無法抹掉這可怕的記憶！
哈利神智恍惚地回到了格蘭芬多休息室的畫像前，胖婦人打着瞌睡，迷迷糊糊地問他要口令。哈利說不上來，很多事情都在他的腦袋裏纏繞，亂成了一團。
“口令，孩子，沒有口令不能進去。”胖婦人因為被吵醒而氣呼呼地嚷嚷，“你總是夜游，就該為難你一下——勞駕，告訴我口令，不然就在外面休息吧！”
“我……我不知道。”哈利喃喃說着，情緒莫名地激動起來，一雙碧綠的眼眸裏滿是狂躁的氣息，“我不知道！我不記得！啊——”
他憤怒而絕望的叫聲吓壞了胖婦人，這個一直表現得很文靜的黑發少年突然發狂，胖婦人都有些吓傻了，慌不疊彈開門放哈利進去，一面戰戰兢兢地說道：“口令是糖果萬歲，孩子！”
哈利慢慢地鑽了進去，爬動的時候渾身酸痛讓他再一次落下淚來，但很快被他用衣袖擦掉了。
天還早，格蘭芬多的學生們都還在睡覺，公共休息室裏安靜得可怕。哈利茫然地看着螺旋形的樓梯，許久才拖着沉重的身體往男生宿舍走去。
宿舍裏響着鼾聲，不知道來自于誰，也許是羅恩。哈利無暇顧及，甚至來不及洗漱就鑽進了自己的床帳裏，從枕頭下逃出魔杖，使出“無聲無息”，将帳內的聲音隔絕，便擁着自己的被子低聲抽泣，一直到太累了睡着眼淚也沒有停止。
他被推倒在床上，有人扯開了他的校服長袍……他渾身無力地反抗，卻被對方扯下了褲子……一雙手在他身上游走……嘴唇被舔舐，舌頭鑽進了他的口中……硬物擠進了他的私密處，那裏撕裂了……血和白色的液體不斷地流出來……
醒過來啊！我不要記起這個噩夢！不要不要！我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了，不想殺他不想看見他——我想忘記這一切！
“不——”哈利嘶聲尖叫。
“喂！哈利你怎麽了？”羅恩滿臉着急地抓着哈利的胳膊晃動他，“做了噩夢嗎？快醒來！我們要遲到了！”
“啊！”哈利猛地張開了眼睛，翡翠色的眼眸不再有一絲靈氣。
他發狂似的揮開了羅恩的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羅恩當他噩夢初醒，并沒有多想，起身幫哈利撩起床帳，然後手忙腳亂地往自己身上套校服長袍。
“我說哈利，你昨晚又夜游了？我和赫敏找了你幾個小時都沒找到你，差點兒去告訴鄧布利多了，試着回來看一看你有沒有可能回來了，才發現你都将床帳放下睡下了……真是的，你困了就告訴我們一聲嘛，害得我們擔心了很久……你那麽早就睡下了怎麽還困，現在還賴着不起床？你最好快點兒，如果你不想第一節課就遲到而被斯內普扣分的話……”
羅恩唠叨完畢，轉回身才發現哈利已經穿好了校服長袍。
“你該不會連睡衣都沒換就睡着了吧？”羅恩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真那麽困？”
“我想洗澡，你先去吧。”哈利不等羅恩開口，就往洗浴室走去。
羅恩在後面大呼小叫：“洗澡？洗澡？！我們不吃早飯已經來不及了你還要洗澡——算了，總之你要快點兒！”
羅恩抓起書包飛奔出去了，哈利背靠着洗浴室的門，滑倒在了地板上，渾身顫抖不止。
那種疼痛又來了——被人觸碰時萬千根針紮在身上的疼痛。
哈利忽然意識到，也許從此以後他無法擁抱任何人了。他可能被下了惡咒，而對方的目的是讓他徹底地孤立無援，讓他連救命稻草都抓不到，只能一個人狼狽地活着。
向鄧布利多求助嗎？
不！盡管哈利很清楚在鄧布利多的幫助下很快就能找到那個人，他卻不想任何人直到昨夜他所受到的屈辱，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不行，甚至羅恩和赫敏都不行。
這種不能為人道的屈辱，這個可怕的噩夢，他寧可帶進墳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