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重新開始
夜色中，小天狼星和盧平伴随在哈利的左右，和他一同回城堡。
小天狼星問起了三強争霸賽，果然他的第一個想法是為哈利的棄權感到惋惜，但他最終也表示，那或許是一場陰謀，哈利的決定是對的。真正勇敢的格蘭芬多并不會為了證明自己而将自找麻煩。
“你長大了。”本來想摸摸哈利的腦袋，扒拉一下他淩亂的黑發，想到那種疼痛，心有餘悸地改為了比量一下哈利的身高，“你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才那麽大一點點。”
“西裏斯！”哈利窘迫地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很矮——這應該怪父親嗎？”
“不，跟詹姆斯無關。他不算矮。”小天狼星忽然咬牙切齒，“都是該死的德思禮一家，虐待你！放心好了，等我恢複了自由之身，一定去找他們算賬！”
盧平微笑着搖頭：“安分點兒，大腳板！你還想再一次住進阿茲卡班嗎？”
“哦！萊姆斯！別提那個名字——我真的恨透了那個地方！總有一天，我要滅了所有的攝魂怪！”
哈利清脆的笑聲在霍格沃茲城堡大門前響起。
而這個時候，馬爾福走在前往魔藥課教授，他的教父的辦公室兼卧室途中。對于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而言，參加三強争霸賽這樣的偉大賽事，有些緊張是避免不了的，他需要聽聽教父的一些建議，譬如如何在最嚴峻的挑戰中保持清醒的頭腦。
“砰！”地窖的石門打開，又被斯內普随手用力地甩上了。
表情陰暗的男人頂着一頭稍微幹淨些的頭發（也許是洗過澡了？），狂風暴雨般徑自走來。
“教父？”馬爾福趕緊加快腳步迎上去。
“不，德拉科，回頭再說，無論你找我有什麽事。”斯內普只是瞟了他一眼，甚至腳步都不曾停留片刻，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繼續前行，“我有急事。”
從未見過教父這般生氣的馬爾福乖巧地住了嘴，甚至一個字都沒再說。
因為他知道，當魔藥課教授發脾氣的時候，除了黑魔王，其他人都只有閉嘴的份兒。
斯內普去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事實上，辦公室的大門是被他用魔杖強制打開的，因為他不知道新換的口令究竟是哪種糖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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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味的巧克力。通關密語。”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道，“多通俗易記啊！”
“住口！阿不思鄧布利多！少跟我裝瘋賣傻！”斯內普咆哮，幾乎想要揪着鄧布利多的衣襟指着他的鼻尖破口大罵了，“你明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和萊姆斯或者小天狼星有關？我想你應該見到他們了。”
“我對那只蠢狗悲慘地被一只耗子污蔑為叛徒的故事已經很清楚了，你不必對我解釋更多！”
“那就是……跟萊姆斯有關？”
斯內普冷笑，沉默少時，低吼道：“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他感謝我做了什麽事，又恨着我一樣！所以我想問問偉大的校長您，是不是透露了某些事給他？”
鄧布利多盯着斯內普的臉龐，別有意味地抖了抖花白的胡子，眯起了眼睛：“西弗勒斯，你指的是哪些事呢？”
“我猜那個狼人早就知道這些年他所得到的免費狼毒藥劑并不是你買來送他的，而是我熬制的？”
“正确的說，他喝第一瓶的時候就知道了——沒有人告訴他，是他自己猜到，然後向我求證的。”
“那麽，他也很清楚我所熬制的魔藥并非最純正的狼毒藥劑？即便如此他還是喝下去了？”
“……西弗勒斯，沒有人要求你耗費巨大的心血去熬制最純正的狼毒藥劑，即便你能做到——那太辛苦了。而我相信萊姆斯是個心存感恩的人，他不會為此心生怨言。”
斯內普煩躁地瞪着校長辦公室裏歷任校長們的畫像，不理會畫像中的人對這個穿着打扮保守呆板的魔藥課教授的指指點點。他陰沉着臉，好大會兒才假笑着看向了鄧布利多：“可是他恨我！”
鄧布利多從自己的校長座椅上站起了身，踱着步在書架前徘徊，透過半月形的眼睛浏覽一排排的書目：“你也恨他，不是嗎？從你們來到霍格沃茲就是如此。不過，西弗勒斯，你應該記得，萊姆斯曾經是一個自卑得連話都不敢說的小男孩，詹姆斯和小天狼星維護了他，他選擇了他們作為朋友。你沒有為他做過什麽，他只能選擇站在詹姆斯和小天狼星那一邊。但是……”鄧布利多抽出了一本書，很厚的一本魔藥成果展示類書籍，其中夾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三個相同年紀的男孩，一個英俊的黑發少年，一個黑發的帶着眼鏡的俊朗少年，和一個棕色頭發棕色眼眸的腼腆微笑的清秀少年，“即便不夠純正的魔藥帶來了很大的副作用，讓他從一個漂亮的男孩變成了一個滄桑的頭發花白的男人，蒼老的速度遠遠超過旁人，他也不曾為此而恨過你。”
是的……純正的狼毒藥劑耗時耗力，不要命的魔藥專家才會大批量地為一個狼人熬制。但不夠純正的狼毒藥劑，會讓一個人的面目越來越像醜陋的狼人原形，魔法高強的巫師可以維持自己的蒼老速度在一定範圍內，但比起常人，他們還是老得更快，而且更容易變醜——即使他曾經是美豔無雙的男人，也抵不過蒼老這個可怕的字眼。
“只是很可惜……當萊姆斯是狼人的消息尚為傳開的時候，很多人追求他，喜歡他，等到他們發現了所謂的真相，看着樣貌幾乎完全改變了的萊姆斯，他們全都放棄了……”鄧布利多不無感嘆地說道，“西弗勒斯……想想看，你們幾個，只有詹姆斯有了孩子。如果不是身處黑暗時代……你們至少都會兒女成群的，是吧？”
斯內普不想探究這個老蜜蜂酸溜溜地說些什麽暗語，他只是更加讨厭這樣的談話——他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是嗎？怎麽總是變成聽鄧布利多講起過去的事情？！
“別把我算進去。”斯內普幹巴巴地反對，“我讨厭小孩子！”
那個夜晚，小天狼星和盧平都在霍格沃茲留宿。
“霍格沃茲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小天狼星故作神秘地笑着說道，“而且有更多你意想不到的密室……不是藏着蛇怪的那種。”
“行了，大腳板，不許誘惑哈利夜游！”盧平警告說。
夜游？不，他一點兒也不想。活點地圖被他鎖進了箱子，而箱子被他塞在哪個角落他都有些記不清楚了。
而“夜游”這個詞，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麽痛苦了。
哈利再一次吃了牛奶巧克力，并且為那句廣告語而困惑了一會兒才進入甜蜜的夢鄉——“當你不再拒絕一個人的靠近時，那意味着你開始接受他的存在是美好的。”
真怪的一句話。
然後他夢到了馬爾福。
馬爾福對他說“謝謝”，然後他走向了三強争霸賽的賽場——好像是一場超級危險的魁地奇比賽什麽的，馬爾福在天空中飛來飛去，風把他鉑金色的頭發吹亂了，這讓他很惱火地用雙手撥弄頭發，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像個貴族。很顯然強烈的風不會給他面子，馬爾福連聲咒罵……接着他好像從天空中掉了下來……但是他輕飄飄地落在了草地上躺着仰臉看天空的哈利身邊。
哈利扭頭看到他，跟他說，“嗨”。
“嗨。”馬爾福也這麽說了。
他灰藍色的眼眸好像變成了璀璨的寶藍色，很漂亮。
他們靜靜地望着彼此，從未有過的奇怪的氛圍在他們之間蔓延。
“哈利……”他聽到馬爾福輕聲呼喚他。
然後哈利醒了，瞪着床幔發起了呆——他想到了昨天下午對于盧平和斯內普教授，小天狼星和斯內普教授之間的恩怨的感想，而他絲毫不想十多年來都恨着一個人，那太辛苦了。
在他或許不會很長久的生命裏，他想得到更多的溫暖和關愛，即便給予他這些的那個人曾經和他敵對。他不想再做一個随随便便就跟某個人劃清界限的毛頭小子，他想要更多的朋友，想讓更多的人，尤其是願意跟他真心做朋友的人感受到他的誠意。
第二天早上，草藥課開始之前，在通向草藥溫室的走廊下他遇見了馬爾福。赫敏、羅恩和威爾都不在他的身邊，而那個小少爺的身邊第一次沒有一個随從。似乎很久之前，馬爾福就不喜歡前呼後擁了？
面對着面，在相對狹窄的走廊裏站定了，都在等待對方側過身子從自己身邊繞過去。于是很久之後，他們還是面對面站立着。
也許是過了兩分鐘？馬爾福嘴角帶着淺淡的笑意，開了口：“嗨。”
“……嗨？”哈利有些遲疑。
馬爾福似乎後悔說了那個字，尴尬地別過頭去。
哈利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想跟他談一談關于昨天自己的感想——“馬爾福，我想你還記得，在霍格沃茲特快列車上，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拒絕了你的友誼？”
“什麽？”馬爾福詫異地看着哈利，不明白哈利為何突然提起過去的事情。
哈利低着頭，臉頰有些發燙：“我知道巧克力是你送的……非常感謝，它們很美味。我猜，你還是願意跟我做朋友的，是嗎？”頓了頓，哈利急忙解釋，“至少我們現在有一個共同的頭號敵人。”
“是的。”馬爾福輕聲回答，目光投向了哈利的身後，似乎想起了那一次被拒絕的情景，表情不是那麽自然。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的确有點兒自以為是了——那時候拒絕你，也是我意氣用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我們都改變了很多。霍格沃茲也是，将來魔法界也會是——過去的一些事情無法更改，但現在的一些事情還是可以的。”
“所以？”
“……我想說，我們現在算得上和平相處，是吧？”
“沒錯。”
“如果以後……我是說三強争霸賽結束之後，或者我們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之後，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像朋友一樣聊天、喝酒、玩嗎？”
面前帶着醜陋的眼鏡的綠眼男孩，紅着臉低聲說着話，是馬爾福所不曾見過的——不，其實他見過。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哈利走進摩金夫人長袍店，而馬爾福回過頭看到他，那時候哈利就是這樣的表情。
馬爾福一直忘不了初見那雙綠如翡翠的眼睛的震撼。
美麗、純潔、羞澀、好奇、充滿活力……
“像朋友一樣？不算是朋友？”馬爾福皺着眉頭問道。
“不！”哈利有些驚慌，“是！啊……我是說，我是說——我們可以做朋友的。”
馬爾福聽了這句話，靜靜地凝望着哈利的雙眸，然後彎起了嘴角微笑。
“那麽，我們說定了。”他從校服長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東西，遞給了哈利。然後馬爾福邁開長腿，快步地往草藥溫室走去——好像就怕哈利反悔似的。
一塊牛奶巧克力，包裝紙上閃耀着不斷變化字體的一列字母——“When I see you ，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
“啊……”哈利尴尬地笑着，看向馬爾福的背影。他有些納悶，巧克力制造商幹嘛非要弄些肉麻的情話在上面呢？
哈利或許不是很清楚，但是馬爾福再明白不過了——對他，德拉科馬爾福來說，他喜歡那個綠眼的男孩，甚至可以說……他愛哈利。
從他們在摩金夫人長袍店相遇的那一刻愛的種子就已埋下，如今它已經開始發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