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平安夜(一)

麥格教授很早就說過今年的聖誕節舞會很隆重,要求四年級生盡量有一個舞伴,而三強争霸賽的選手必須選一個舞伴出來在宴會上領舞。因為和穆迪教授相互攻擊一事,德拉科似乎把這件事忘記了,而哈利也心情為自己找一個舞伴。

平安夜終于到來,哈利在舞會開始前兩個小時就等候在斯萊哲林公共休息室門外,然而始終不見德拉科出現,他捧在手中的禮物慢慢地變涼,香味兒也淡了許多。哈利問了潘西帕金森(她是布雷斯沙比尼的舞伴),才知道德拉科将自己關在宿舍裏不理會任何人。潘西也替哈利帶話給德拉科,可他依然不開門。

這讓哈利很失望也很難過,在舞會開始的半個小時前,他抱着包裝精致的巧克力盒離開了斯萊哲林公共休息室,在宴會大廳門口喚來了多比,請他轉交禮物給德拉科,便默默地走進了裝扮一新的宴會大廳。

接受了教父的祝福之後,和他坐在角落裏聊天喝啤酒,哈利的思緒時不時飄到斯萊哲林那邊,目光也流連在大廳的入口處。

“在等人?”小天狼星笑着問道,“哪個女生有榮幸成為你的舞伴?”

哈利怔了片刻,搖頭:“我沒有舞伴。”

小天狼星倒是被很多女生騷擾,邀請他做舞伴,但都被他以陪伴教子為借口而拒絕了。他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然後便看見另一個角落裏,威爾安靜地獨自坐着,看上去削瘦了不少。一個打扮得非常漂亮的少女向威爾走了過去,但威爾态度很是冷淡。小天狼星才想起了那個少女是威爾的姐姐秋張。

洛張……威爾……他似乎變了很多。

一時間,小天狼星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麥格教授穿了一身精致的黑色長袍,還梳了一個相對時尚的發髻,正在焦急地向一襲銀白色長袍的鄧布利多說着什麽,聽起來像是三強争霸賽的選手們還沒有到齊,而且他們應該和舞伴在幕後做着準備之類的。

很快的,赫奇帕奇的七年級級長,羅傑戴維斯和芙蓉德拉庫爾跟着麥格教授穿過人群離開了,然後是維克多布魯姆和……梅林!那個優雅美麗的少女是赫敏!她被維克多布魯姆牽着手,也跟在了麥格教授的身後。哈利總算能明白這幾日羅恩的脾氣也特別火爆的原因了。

德拉科……還是沒有出現。

哈利低着頭,悵然。他不打算來了嗎?還是,此時此刻他正在為尋找一個舞伴而忙碌?

舞伴……男生們都選擇了心儀的女生們,德拉科會選擇哪個女生呢?斯萊哲林學院的,還是別的學院的?

越想,心中越是沉悶。

轉頭,不經意間看到一臉孤寂的威爾,哈利偷偷瞧了自家教父一眼——他始終不明白,教父對除了不久前被通緝的蟲尾巴之外的任何人包括斯內普教授都可以抱以寬容的态度,為何偏偏對曾經是忘年交的威爾那麽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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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這樣充滿祝福的節日裏,他總該給威爾一聲“聖誕快樂”吧!

哈利正要起身向威爾走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嗓音——“哈利,聖誕快樂。”

剎那間,眼淚幾乎奪眶而出,所有的委屈都湧上了心頭然後又消失得一幹二淨。哈利回過頭,看向那個一襲墨綠色長袍,優雅高貴的鉑金色頭發的少年,笑容漸漸浮現在臉上。

“聖誕快樂,德拉科。”

“我收到了你的禮物。”

“那……你喜歡嗎?”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意味深長地望着哈利純真而充滿期待的面孔,微笑着點了點頭。

“麥格教授在叫我了。”德拉科想了想,平靜地說道,“我必須離開一會兒。”

哈利驚覺那指的是什麽——德拉科找到了自己的舞伴,作為三強争霸賽的選手,他要和自己的舞伴一起跳舞并且在衆人面前領舞——誰是他的舞伴呢?

一想到這個,哈利便覺得胸口很難受,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德拉科低下頭,似乎在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我本想邀請你的……”但是他不能。他怕自己忍不住吐露心跡而吓到哈利。

但哈利聽起來,卻變成了德拉科似乎很遺憾哈利不是女孩子。不,不對,德拉科是在遺憾哈利無法觸碰任何人,在這樣熱鬧的場合哈利只能躲在角落裏作為一個旁觀者。

頓時,陰暗的情緒狂風般席卷了哈利的腦海。想到開學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不幸,竟在冬天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梅林啊,如果德拉科知道,德拉科知道在八樓的空房間裏,他曾經被……不!不要去想那些,哈利!今晚是平安夜!是快樂的夜晚——拜托你忘記那些!

但是恥辱的畫面鋪天蓋地般閃現,讓他無處可藏!

被抓住,被拖着,被丢在了床上,黑影欺壓下來……刺痛……哭喊……掙紮……鮮血的腥味兒和淫靡的氣息……為什麽!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想起這些!

“哈利?”小天狼星驚慌地在一旁喊着,試圖握住哈利的肩膀。

哈利立即躲開了他的雙手,慘白着一張臉,連連說着“我沒事”:“真的,西裏斯……我很好,真的……”

明知他在撒謊,小天狼星卻無可奈何。

哈利擡頭尋找德拉科的背影。他和一個酷似芙蓉的女孩兒并肩走着,許多人都在看他們并且豔羨不已。那個女孩兒……是加布麗德拉庫爾?德拉庫爾家組的二小姐,傳聞中将會和德拉科訂婚的女孩子?

悸痛一波波地侵蝕着心髒,哈利別過了臉龐不去看。

“哈利,我們去別的地方怎麽樣?”小天狼星小心翼翼地問道。

哈利卻搖頭,木然地望着前方:“不,我想看着……”

他看着威爾向他們這邊看過來,和小天狼星目光相遇之後冷漠地移開了視線,稍後便離開了宴會大廳;他看着羅恩獨自坐在一個餐桌旁,目光追尋着赫敏美麗的身影;他看着納威和金妮一起跳舞,潘西帕金森和布雷斯沙比尼一起跳舞;他看着鄧布利多邀請了麥格教授,而斯內普抱着雙臂不耐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着穆迪教授冷傲地注視着每一個人,可怕的魔眼滴溜溜地轉動;他看着弗雷德和喬治交換了舞伴,七年級的塞德裏克邀請了秋張……

他看着德拉科握着加布麗德拉庫爾的手,在她耳邊說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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