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 真相
一打一打的咒語丢出去，幾個年輕小輩被長輩們緊緊護在當中，倒沒受到什麽傷害。只是羅恩為了掩護赫敏，一個不留神讓刀割咒劃過了鼻梁，血滴落在臉上，甚是可怖。赫敏氣急敗壞，放倒了好幾個食死徒。這依然比不上德拉科的爆發力——當一個食死徒在哈利的胳臂上用了四分五裂，雖然只是割破了袖子，還是被這位嚴肅的鉑金少爺贈送了一連串的鑽心剜骨，當即痛得暈死過去了。
“小天狼星布萊克，不想念你的朋友嗎？”伏地魔和鄧布利多對峙的間隙，還不忘記激怒守護着哈利的小天狼星。
然而今日的小天狼星不比往昔，若在平時他早就沖動地轉移了魔杖，害得哈利失去防備。眼下，他只是冷冷地抛過去一句話——
“等我弄死了那只醜陋的老鼠，會想辦法送你去跟詹姆斯謝罪的！”
戰圈外圍的小矮星皮特瞥見小天狼星的眼神，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也不想便化成了阿尼馬格斯的形态逃之夭夭了。
海潮般的風卷向伏地魔，淩厲如刀，鄧布利多高舉魔杖，魔法大師無可匹敵的氣勢震撼人心。那雙不再年輕卻越發深邃睿智的眼睛，流露出調侃的愉悅神采：“湯姆，你最忠誠的仆人居然抛下你不管了，這可真叫人替你擔心啊！”
附近是揮舞着魔杖，逼退了三個狼人的哈利。他聽到這話一下子就覺得不那麽緊張了，甚至還笑出了聲。
看似勢均力敵，然而他們心裏都很清楚，一時大意而沒有太多防備，完全沒有料到伏地魔居然敢在他本身最虛弱的時候拼死一搏，還勾結了嗜血狼人。越拖下去，越是對他們不利。畢竟，他們當中有一半是未成年的孩子，萊姆斯已經行蹤不明了。
“梅林！”德拉科低呼出來。
他看到他的父母将艾米麗，那條巨龍引向食死徒之時，也被幻影移形趕到這兒的食死徒暗中偷襲，先後受了傷。
哈利想要幫德拉科，讓他趕去救援自己的父母——他們的父母，無奈力不從心，四五個食死徒一起圍攻他，令他完全無法順利轉移到德拉科的身旁。最糟糕的是，肚子裏的寶寶似乎受到了驚吓，鬧騰起來，持續不斷的抽痛讓哈利冷汗直流。
伏地魔和鄧布利多在強大的魔法氣流逼近時先後退開，那股比任何類型的刀割咒都要有破壞力的魔法氣流将他們中間的石板地面徹底碾碎。鄧布利多踉踉跄跄地站定，魔杖揮出散去了眼前塵霧。倒地那一瞬間，伏地魔發現了哈利的異常，魔杖在他飄飄然站起來之時指向了哈利。
“該死的！”德拉科發了瘋地舉着魔杖撞飛了一個食死徒，試圖将哈利掩護在身下。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高聲喊出了“盔甲護身”，将哈利護在魔法護罩下面。
然而伏地魔似乎并不打算生擒哈利，他猙獰大笑了一聲，狂吼了一句“阿瓦達索命”。
綠色的光芒撲向哈利因為疼痛而佝偻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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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嘶聲尖叫，小天狼星完全呆住了，然後中了一記腐蝕咒，幸虧有斯內普在一旁及時解除了腐蝕咒才避免了他傷勢的蔓延。
德拉科嗓音都顫抖了：“哈利！”
哈利艱難地直起了腰，捂着肚子轉了半圈——他沒能躲開那道綠光，但他也沒有倒下。鄧布利多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法護罩被震碎，哈利只是被強勁的魔法氣流逼迫得連連後退，最終半跪在了地上。
那一瞬間，魔法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之一，和魔法史上最兇殘的魔法師，同時喊出了高深的咒語。一個試圖保護，一個試圖傷害。
哈利緊緊握着魔杖，咬緊了牙關要站起身，可是方才那股魔法氣流太厲害了，他的雙腿虛軟無力。最終，德拉科在小天狼星的掩護下來到了他身邊，将他扶起來護在了懷中。那時，哈利已經痛得嘴唇發白，目光渙散了。
“哈利，你還好嗎？”德拉科心驚膽戰，緊緊圈着哈利的腰。
牙齒咬破了下唇，哈利虛弱地喘着氣，還未能回答，就看見貝拉偷襲了小天狼星，他的教父狼狽地摔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血從小天狼星肩膀上噴湧而出。
“教父！”哈利大驚失色。
伏地魔冷笑着再次将魔杖對準了鄧布利多，然而越來越多的食死徒聚攏在他們周圍，鄧布利多很難分心去保護其他人，他不能離哈利太遠。
繼小天狼星受傷之後，貝拉和萊斯特裏奇圍攻斯內普，令這位魔藥大師，成功做了十多年雙面間諜的魔法師挂了彩。再然後是布雷斯差點兒被狼人咬一口，麥格教授頭發被燒焦了一縷，羅恩小腿被刀割咒弄傷，赫敏被撞飛出去……
“德拉科！”哈利心痛如絞，德拉科因為要守護他而不小心被鑽心剜骨擊中，并不比他強壯多少的身軀也是搖搖欲墜。
每過一會兒，就有一撥食死徒湧進來，馬爾福莊園那麽大，眼下似乎全都是食死徒的身影。而魔法部的支援指望不上，鳳凰社的骨幹只有金斯萊和唐克斯趕到了，比爾韋斯萊剛剛踏進這個院落，就為掩護羅恩和赫敏沖出食死徒的包圍而流了血。
“瞧瞧吧！他們都要死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伏地魔狂笑不止。
哈利張了張嘴，舉着魔杖卻喊不出咒語來。
他腦子裏一片混亂，鮮血和嘶吼聲讓他難以集中精神，伏地魔和鄧布利多之間席卷天地的魔法陣勢也引發了他體內的狂躁劇痛。冷不防，一個飛沙走石抛過來，哈利被石塊砸到了肩部，痛得魔杖差點兒失手掉在地上。
哈利所承受的恐懼和疼痛，都雙倍地壓在了德拉科身上。
眼看着哈利臉色越來越蒼白，德拉科覺得自己有些異常——厮殺、狂吼、破壞……種種可怕的欲望越發濃厚，他無法控制焦躁的情緒，連意識都有些恍惚了。
握着魔杖的白皙纖長的手指，竟然在抽長；看着哈利的額頭就在鼻翼下，此刻竟能瞧見哈利的頭頂；原本合身的長袍，居然緊緊繃在身上……德拉科發覺自己在長高，長大。
“……德拉科？”哈利的眼中有疑惑和不安。
是的，長大長高的德拉科，更是一個翻版的盧修斯馬爾福，完全就是盧修斯馬爾福二十歲年紀時的模樣。只不過，更為俊美些，神情沒有那麽倨傲狡猾。
“梅林啊！”一時間，盧修斯馬爾福驚呆了，已經因為厮殺而狼狽不堪的巫師貴族看起來更加地落魄。
就連鄧布利多都有一瞬間的失神——誰能會想到，德拉科居然在這個時候媚娃血統覺醒！
不，更糟糕！
“……”哈利盯着身邊的俊美男子，陷入了迷茫中，忽然間瞪大了眼睛，從喉嚨裏擠出沙啞的一聲“啊”，短促而顫抖。他顫抖着胳臂，原本指向食死徒的魔杖慢慢地移向了德拉科的胸口。
那雙翡翠般的眼睛，瞬間盈滿了淚水。
德拉科呆呆地看着哈利，哈利驚恐地瞪着德拉科。
所有知情的人都明白了——那不該被記起的畫面，此刻正在他們二人的腦海裏回轉。
“哈利……”小天狼星擔憂地看過來，試圖靠呼喚轉移他們二人的注意力。要知道，食死徒虎視眈眈，容不得他們發呆，甚至……反目相鬥。
哈利完全忘記了這是殘酷的戰場。他的腦海裏，一幕一幕地回放着四年級開學的第一夜。
下雨，寄信，禮堂，吵架，回宿舍，見到教父，陰暗的走廊裏……看起來似乎是二十歲模樣的德拉科。
“哈利波特……為什麽讨厭我？”
“我沒有讨厭你。”
“那就別躲開！聽我說……”
“你做什麽？放開我！”
“你為什麽要躲那麽遠？急着回去？見你的泥巴種朋友？你的窮鬼朋友？”
“馬爾福！不許侮辱我的朋友！”
“他們不配！你不能和他們在一起！”
“你才不配跟我說話！”
“哈利波特……你怎麽敢，污蔑我的心意？！”
“放手！馬爾福——”
響亮的巴掌聲在空闊的走廊裏回蕩，高大的男子難以置信地望着翡翠眸子的少年，哀傷與憤怒席卷了他的腦海。
“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打到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不！我不能……辦不到！”
惡咒流竄，煙塵和亮光圍繞着他們。死亡一次次擦肩而過，黑魔王冷笑着揮動魔杖，擊飛了金斯萊，将鄧布利多漸漸脫離了對哈利的保護範圍。
哈利驚恐地瞪着德拉科，腳步不由自主後退了少許。那根冬青木魔杖依舊指着他的伴侶，德拉科馬爾福，握着魔杖的手在黑夜裏微微顫抖。
德拉科什麽也不說。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哈利。一切都很清楚了，他對哈利做過的事情，他讓哈利此刻畏懼并且厭惡，甚至痛恨的緣由，那個失控的夜晚。
少年被一路扛着帶進了有求必應屋，魔杖被奪走，纖弱的身子被壓倒在床上，長袍被撕破，狂亂的吻，毫不留情的進入……哭泣，哀求，怒罵，直到昏睡過去，少年承受的痛苦，他已經無法想象。
“哈利……”德拉科終于開了口。
翡翠色的眸子凝望着灰藍色的眸子，然後移到了自己隆起的肚子那裏。原本噙滿了淚水的眼睛失去了最後一點兒亮光。太痛了啊，不僅僅是肚子裏那個終于知曉了父姓的孩子鬧騰而疼痛，心也像是千萬根針戳刺着，腦袋裏灌了鉛一般地鼓鼓地亂跳。
在德拉科第二次張開的瞬間，冬青木的魔杖噴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它在衆目睽睽之下鑽進了德拉科的身體。那個變了模樣的馬爾福少主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我恨你……”哈利抱着肚子，喃喃低語着蹲在了地上。
他的身側，德拉科擡起了手，似乎想要掙紮着起身将他擁入懷中。
被恨意蒙蔽的哈利卻再也沒看他一眼，只是虛弱地坐在了地上，無視了周遭飛竄的惡咒。
“阿瓦達索命！”綠色光芒撲向德拉科，伏地魔為自己施了高級屏蔽咒，轉而将魔杖對準了毫無防備的德拉科。
在場的巫師們，都可以感受到這個邪惡巫師渾身散發出的得意，和對鄧布利多這位魔法大師的嘲弄。
鄧布利多飛快地用漂浮咒将德拉科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幾乎在同時，媚娃血統覺醒的德拉科因為和哈利距離變遠而完全失去了理智。緊緊握着魔杖，毫不在意地丢出了一連串的綠色光芒。
無聲咒，阿瓦達索命。一具具倒下去的屍體就連伏地魔都感到意外——顯然，他本意欲擾亂鄧布利多心思的舉動脫離了他的掌控。那個失控的馬爾福，比起他也顯得毫不手軟。
“殺了他！”
得到授命的食死徒們頓時全部湧向了德拉科，幾十個不同的惡咒将他圍在了當中。
“不！不——”納西莎馬爾福嘶吼着試圖沖過來。
鄧布利多低吼了一聲，雲白色的光芒纏繞上食死徒的身體，将他們和德拉科隔離開來。與此同時，斯內普狂奔過去，扯住了教子的胳臂，令自己再中惡咒的同時将德拉科脫離了貝拉的那道阿瓦達索命咒的逼迫。
然而，還有伏地魔毫不留情的索命咒。
“黑魔王，決不允許任何挑釁！”嘶嘶的聲腔，壓抑不住對無法掌控全局的憤怒。
德拉科轉過身，魔杖尖端殘留綠色的火花，他的身側，兩個狼人帶着驚懼的表情倒在了地上。猛然揮動魔杖，召來一塊巨石擋去了拿到奪命綠光，年僅十四歲的少年，以二十歲的模樣與鄧布利多并肩而立，共同站在了黑魔王的面前。
一時間，咒語四起，夜色如晝。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晃動的身影越發難以分辨敵我。
“放棄吧！你不可能贏得魔法界的尊重！”鄧布利多凝重的聲音響起。
“放棄？就因為這個乳臭未幹的孩子？”伏地魔嘶嘶冷笑，“我可不是膽小鬼！”
迎接他的，是兩道四分五裂；從他魔杖裏噴發出的，是一道阿瓦達索命。
“德拉科！”瘦弱的身影撲過來，撞得德拉科踉踉跄跄，卻像是完全清醒般的緊緊抱住了哈利。
翡翠般的眼眸凝望着那雙灰藍色眼睛，慢慢地垂下了眼簾，神情中，幾分哀傷幾分無奈。
“不要死……”留給德拉科的餘音，便是這幾個字。
“烈火熊熊。”鄧布利多舉起了魔杖，沖天的火焰照亮了整座馬爾福莊園。
呼號聲四起，黑魔王在蔓延的火焰逼近時痛苦地嘶吼着，身影掙紮要撲向哈利，最終化為一陣旋風幻影移形了。頭領逃走，餘下的食死徒們頓時軍心渙散，霎時馬爾福莊園到處是幻影移形的身影。
不到兩分鐘，原本厮殺劇烈的戰場只剩下參加婚禮的人們，和趕赴而來的鳳凰社部分成員。
“哈利……他，怎麽樣？”小天狼星不敢問德拉科，顫抖着聲音問鄧布利多。
睿智的老人低頭瞧了瞧正在恢複中的德拉科，和已經倒在德拉科懷中的哈利，低聲道：“去聖芒戈。他們都受傷了。”
環視一圈，竟找不出一個未受傷的人——就連鄧布利多也不例外，握着魔杖的手抖了兩下，悄悄掩去了順着手臂流下的血跡。
已經恢複為十四歲模樣的德拉科，在母親半跪下來将他和哈利擁入懷中時，低聲哽咽起來。
那雙翡翠色的眼眸，竟然沒有半點兒光彩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而他，竟然成為了哈利的丈夫！
愛，還存在嗎？恨……那麽善良的哈利，也恨他不起來。哈利，一定比他難受千萬倍吧。
但是，依然不想和哈利分開。他，始終做不到，在見到那雙翡翠色的眼睛之後，可以假裝不在乎哈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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