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下初遇

第一章月下初遇

大宋政和年間,一有宋徽宗重用蔡京,高俅,童貫,李邦彥等奸臣,大肆搜刮民財,荒淫無度,續有金賊興兵侵犯我疆土,致使民不聊生,四方難安。

一時之間,君不成君,民不成民,人命不及一兩錢,屍橫遍野,萬裏成枯。

夜色如鬼,如影随形。

天側一輪彎月站着墨黑色的山,倒顯得分外的詭異。

及腰的長草被人撥開,而後又歸于靜寂。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少年慌不擇路的拼命用手扒開荊棘叢生的荒草,手指被刺的滿是鮮血,幹涸了又流淌着新鮮的血液,只是他顧不得疼痛,一直往前往前。一時之間到将行蹤隐匿在蔓蔓長草之中那人身後不過數十步跟着的是幾個壯漢,壯漢面目猙獰,手聚長刀,刀上泛着陰冷的白光,手起刀落便将及腰的長草斬的利落幹淨,一時之間倒顯得視野開闊了些,只是依舊只看得到少年波動的長草歸于靜寂的影子。

距離依舊是數十步。

壯漢們兇惡的威脅着:“小子,別跑,待我們逮着你了,不把你大卸八塊剁成碎末喂狗,爺爺就遭天打雷劈!”

少年聽着身後的動靜,有些心急如焚,卻并無它法,只得拼命的跑着。

沾滿血的手指撥開着眼前的草,卻看見了一處波光粼粼的湖,湖的那邊是一座臨水而建的房子,房子裏面點着燈,昏黃的卻極盡溫暖。湖邊有一座木橋,木橋乃是最為普通的過路橋,橋上站着一個年輕人。

那人身着一襲月白的錦衣,墨發披散着,周身散發着白光,一時之間竟讓少年看的有些癡了。

身上的疼痛将少年的神智拉回,他回頭看看了身後的動靜,卻發覺什麽也聽不見了,那些緊随其後的壯漢沒了蹤影。

滿片的野草靜靜的立着,卻宛若沉睡的惡獸,散發着可怖的氣息。

他想着或許是自己走了一處比較隐僻的地處,又或許是那些壯漢走錯了其他的地方,再或者是壯漢們放棄了……總之他逃出生天了。

少年頓了頓,歇了歇腳,便深一步淺一步的往那木橋上走。

對面的人似是聽見了動靜,那人轉身往這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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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背着月色裏顯得有些模糊,只看清了那人眼色一變,略顯詫異,而後微微的皺了皺眉,辨不清神情。

少年卻是被那人微皺的眉眼深深的刺中了心,他見過無數次的皺眉,或是厭惡,或是惡毒,或是陰險,或是算計,此刻見了人皺眉都心生一股恨意。

因而在那人走進後,抱着他快要倒地的身子的時候,他取出了懷裏沾滿血跡的匕首,狠狠的對着那人的咽喉,卻并無刺下去。

那人又皺了皺眉,似乎微微的嘆了口氣,便動了動脖頸,離少年遠了些,手卻是并無放開少年的身子。

少年借着月光可以看清那人的面容,瑩瑩如玉,飄然若仙,怕是都不足以形容那人的容貌吧。

略帶淺綠的眼瞳,在月光下越發的明亮。

少年一時覺得自己像是獵物般被人盯住的感覺,顯得有些赧意,缺血蒼白的臉龐別扭的朝向一邊,執起的匕首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抵在那人的脖子邊。

少年低低的說着:“你是誰?”聲量小小的,卻帶着年少的稚嫩與疲憊的虛弱。

注意到那淺綠色的眼眸略微發散,神情有些茫然便聽見那人說:“吾乃杜少康。”

少年詫異的聽着眼前人低沉的聲音,一時有些微怔。

不是仇家,那麽便好。

他揮手收回匕首,手指微抖,卻是将那人的脖頸刺了血,豔色的血液點點的流出,少年有些急迫,掙紮着捂着那人的脖子想要止血。

只是少年滿指頭都是血,倒是将那人的脖子塗得血跡斑斑,在夜色裏顯得有些可怖。

他吶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低着頭偷偷的打量着那人的脖子,除了自己塗得血,并無其他湧現出的血,他愣了愣,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弄錯了。

“對不起,将血染上了你的脖子。”少年聲音吶吶的,全然不似之前的兇惡陰狠,無辜的像個犯錯了的小孩,膽怯着有些可愛。

杜少康再一次的皺了皺眉,手指從少年的腰後取回,他眨了眨眼瞧着滿手的血,有些茫然出神。

少年看見了,更是赫然,只得用袖子将那人的手抹得幹淨。只是少年全身基本上是浸在血裏,袖口也是血,倒是将那人的手越抹越多。

少年瞧着杜少康滿手的血,這才反應過來,他掙紮的起身,離那人遠了幾步,輕輕的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杜少康緩緩的從出神的狀态中抽了出來,他擡眼瞧着少年,将手背過身後:“哦,小事,無須放在心上。”

說着便又要過來,只是少年哪裏還願意,只得倉惶的往身後退去,退了數步,右腿擋了左腿的道,便直直的往後面倒去。

少年閉着眼,認命的由着一陣眩暈感襲來,只是意識到的疼痛并無傳來,倒是身子陷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中。

少年顫顫的睜開眼,便瞧見自己被杜少康抱在懷裏,那人眉眼無神,似乎還處在出神的狀态中,手卻是牢牢的抱在少年的腰側。

少年不由再一次赧然,他焦急的想要掙脫着,卻掙不開半點。

“別動!”杜少康難得的提高了音量,只是依舊顯得有些微怔。

少年聞言忽的停下了動作,乖乖的不動了,這一來一回倒是折去了他全數的力氣,陣陣惡心與難受襲來,将他的臉弄的更加的蒼白。

他咬了咬唇,才收回一點意識,道:“我并不是故意的……真的……對不……起……”聲音越發的小了,最後又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杜少康難得回身的看了看那少年,只見臉色蒼白的小孩子雙眼緊閉,如羽般的長長的睫毛交接在一起,眉微微蹙着,連着呼吸都顯得有些粗重。

少年的衣服帶着一股子粘稠感,杜少康低着頭瞧了瞧腳下,便看見了一灘不小的血。血跡延生到上面,木橋的欄上還沾有着血跡。這些血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暗黑,鼻端滿是鐵鏽腥味,那味道十分的濃烈,硬生生的将周遭的青草香味遮蓋的掩實。

杜少康難得沒有皺眉,面色倒顯得有些嚴峻。視線再一次的回道小孩身上,小孩眉眼沒有絲毫放松,不時的發出一陣難受的毫無神智的呻吟聲。

杜少康此刻才醒悟過來了,噢,他需要療傷。

想到後,才抱着小孩往湖邊的木樓走去。

步履輕快,卻帶着一絲不符合的焦急。

月亮此刻忽的從濃黑的夜幕中透了出來,圓月若盤,光華宜人。細看似乎有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踏着白雲從月亮中飛出,在眨眼卻又什麽都沒有。

小橋邊的長草裏,壯漢們氣惱的站在原地。

極目望去,那些人身後是一塊被劈開一條道的小路,前面卻是無盡的長草。草的盡頭乃是一座高山,在月色下倒顯得昏暗鬼魅。

哪裏有什麽小橋與木樓。

壯漢中的領頭人随手将泛着冷光的刀插進腰背,啐了口痰,不無氣惱的道:“真是邪門了,明明在前邊,現在卻不見了!”

有膽小的環顧着周遭明暗陰郁的環境,不由抖着身子道:“老……老一輩的說……這山上夜裏會出現吸食人精氣的妖物……嗚……副将,我們還是不找那小子了吧,先回去吧。”

說着那人便将丢棄了手中的長刀,緊緊的攀在領頭人的身上,漢子虎背熊腰,挂在那領頭人背上倒顯得有幾分滑稽。

而此時正巧來了一陣陰冷的風,不知名的動物嗷嗚的叫喚着,驚得這些粗老爺們縮了縮脖子。

領頭道怒其不争的敲了敲幾個手下頭,只聽見一陣清響聲,倒是将這恐怖的氣氛驅散了不少。

領頭惱怒的将身後人扒拉摔在地上,惡狠狠的道:“哼,就是有鬼又怎樣,從軍之人,煞氣護身,還怕它們?”

那領頭人本就長得粗狂,臉上還橫亘着一條刀疤,在夜色裏顯得異常可怖。

幾個手下不約而同的咽了咽唾沫,點頭稱是,心裏卻低估着:你這副模樣,倒是比鬼差不了多少。

“哼,今日便放過這小子。量他一個黃口小兒也活不過多久,我們先回去複命,師爺還等着呢。”領頭人緩了緩,退一步說。

幾人愉悅的稱是,幾人便踏着之前砍過的道往前頭。

而此刻風聲中夾雜着一身桀桀的笑聲,在這寂靜的夜裏笑得異常的詭異恐怖。

幾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互相看了看彼此,誰也不敢回頭感,而又一齊喊道:“鬼啊!”

說完便撒腿就跑。

不消片刻,整片草叢裏邊沒你那些人的蹤影。

風聲停歇,長草靜寂。

那暗黑色的山峰也越發的靜寂,忽的看見了一雙巨大的紅色的眼睛印出,眼睛周遭是濃濃的黑影。那山峰似是蜷伏着一頭巨大的怪物,怪物發紅的眼睛閃過濃烈的嘲諷與血腥。

在一眨眼,哪裏有紅色的眼睛,一切都顯得分外的安靜,除去微風浮動聲,什麽也沒有。

亂世,鬼怪多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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