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轉戰

繼續平淡的拍攝過了兩天後,因為某人抱怨了一句:“你們這兒也太無聊了。”塞納斯決定轉戰巴黎。

段洇和萊諾相識的那場戲,被定在巴黎拍攝。

可是。

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紐約到巴黎……

坐在飛機上,殷小樓的目光絕對可以殺死神經大條的那伽兄弟。

他很讨厭坐飛機。準确的說,他讨厭各種旅行時長超過半小時的交通運輸器械。

甚至達到他可以在任何封閉環境裏暈的天昏地暗。

可是塞納斯和他的兄弟在這種時候都展現了超現實的能力。

上飛機。睡覺。吃飯。去洗手間。繼續睡覺。

這兩個人整齊劃一的舉動讓殷小樓看到了天才腹黑和天然呆智障的共同之處:很能适應環境。

這時候,殷小樓格外懷念那雙青灰色的眼睛。

他的眼神可以讓他在這樣的時候,安靜下來……是從身體到內心的平靜愉悅。

殷小樓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番手上的劇本和參考資料,偶爾擡頭看看電視裏的錄像。

都看不進去。

他轉頭看見身邊閉目睡的安詳的雷奧切諾家族直系成員。想起他和雷奧切諾頗有些相似的灰色眼睛。不懷好意卻故作深情的灰眼睛。心頭湧起一股無名的怨氣。

他認真觀察了周身一切可利用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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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拿起塞納斯的杯子。這個矯情的家夥在自己私人飛機裏準備了年份很好的拉菲和他最喜歡的水晶杯。

殷小樓面無表情的将他的紅酒倒了一半出來,然後從後排的兄弟前面拿了一杯牛奶醋倒了進去。

塞納斯和那伽依舊在安詳的睡着。

一邊的空姐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殷小樓擡頭對她一笑,示意她噤聲。美男計很成功的堵住了空姐張大的嘴。

下飛機前,塞納斯準時醒來。朦胧着睡眼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殷小樓露出一個美好得叫你不敢去看的笑容。

“這是什麽比例兌的?”塞納斯優雅的咽了下去,伸腿擋住了殷小樓的出路,優雅的笑着轉頭問道,“有牛奶,有醋。哦,對了。”他回頭看看端着自己少了一半的飲料以野獸一樣的敏感抱怨着的那伽:“咦?誰給我喝沒了一半。”

殷小樓攤開自己大大的劇本蓋住了臉。嚴肅的說:“你不知道你有夢游症嗎?”

塞納斯沒有乘勝追擊,很淡定的飛機。

殷小樓留在原處笑得渾身亂顫,很久之後才調整好表情,莊嚴肅穆的走了出去。

塞納斯突然對走在他身後目光中滿是戲谑的殷小樓說:“你有場秀是在下周二吧?”

殷小樓的臉色迅速晴轉多雲。

是啊。

這意味着,他要在很短的時間內坐兩次飛機。很長很長的兩次……

塞納斯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深邃的輪廓,溫柔的灰眼眸,燦爛的笑容,就像北歐午後的陽光。

殷小樓就是陽光下的……那陰影。

米其林三星大廚的手藝也不能磨滅他內心的傷痕。

那迦分外争氣,他在漫長的等待中用刀叉敲碎了兩個古董碟子。成功的讓塞納斯覺得十分丢臉。

至于一邊的殷小樓?

哦,他已經習慣了。

在回憶當年共度的日子的過程裏,他覺得自己的臉皮厚度又上升了一個階層。成功達到了只比林傾绾低一等的境界。

“他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野性。”塞納斯打量着那伽不自覺的說。

那伽聽不懂他的英文,但本能的感到他在說自己。可是,擡頭看看塞納斯,繼續和杯子展開了戰鬥。

殷小樓有些惆悵的看看他:“是啊。”

第一天休息。

殷小樓支撐着還保持暈機狀态的身子在他曾經走過的路上重新走了一遍。

有幾個小女生在一旁拍照,花癡的将他收進了相機中。殷小樓給與了她們十分淡然的微笑。

風把她們的交談帶到了他的耳中。

“這裏好像就是漓塵倒下去的地方呢。”

“唉,是啊。我回家把所有的碟片重新看了一遍。”

“天妒紅顏啊。”

殷小樓被最後一句雷的心髒一緊,果斷的離開了現場。

夕陽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回頭看自己纖纖長長的影子。身上軍綠色的風衣随着腳步在地上律動。

街頭有人吹奏薩克斯。

很悠揚的曲調,殷小樓的腳步不自覺的和他的曲子同步拉長。

輕靈的眼眸被斜晖染上了魅惑的橙紅……

第二天。

塞納斯效仿大帝租下了整個巴黎大皇宮。

殷小樓被帶到了後臺,他還不知道作為拍攝場地的秀場被裝飾成了什麽模樣。心中很是懷了一些期待。

光看後臺被在時裝周間隙請來的模特中那幾張熟面孔就可以看出塞納斯确實下了本錢和心思。

本場秀的服裝和妝容設計均有塞納斯的兩位來自不同地域理念相當不同的設計師朋友提供,濃烈的暗黑風格色調和精致華麗的刺繡雲紋相互碰撞,巴洛普繁複花樣和極簡的大面積拼接色塊融合,服飾漂亮到讓殷小樓覺得林傾绾到了這裏一定會尖叫。

秀場後臺混亂程度和殷小樓上次的走秀很有一拼。

模特們興致很高。也許他們很習慣四面八方的鎂光燈,但是被攝制進電影裏也許是她們生涯裏的第一次。

殷小樓端着劇本,依舊坐在角落裏。

塞納斯的行動力很強。在他對此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安排好了拍攝所需的一切。殷小樓雖然知道他本來就有這種本事,但還是忍不住有些贊嘆。

很多品牌為了一場秀,耗費的人力財力都是驚人的。可是他只憑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一切就已在無聲無息間齊備。

那個人也有這種權勢,雖然殷小樓對此興致不高,但不可否認有時候會為那些不可思議的瞬間而傾嘆。

段洇不需要走秀,殷小樓坐進後臺只是因為塞納斯堅持希望他能看到驚喜。

雖然飾演的角色不應該穿太華麗的衣服,但是迫于主角定律。殷小樓還是拿到了一身據說為他定制的藍白色印花長衫和飄逸的純白色闊腿褲加據說是鱷魚皮制作的短靴。蠟染處理使衣裳有一種自然的經歷了長期陽光暴曬和海風吹拂之後的色澤,褲子的面料輕薄得像透明的海水,行動間會有一種奇妙的氣流流淌感,同時有一種行在水面上的飄逸感。淺灰色的靴子殷小樓格外喜歡。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這身比場中任何一個模特的都值錢。

他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

白的在燈光下好似要冒着寒煙的羊脂玉一樣的皮膚已經令設計師長嘆不已。

“衣服的設計靈感來自希臘愛琴海上漫步的女神,我親愛的希臘群島上徜徉的精靈。”設計師用攝像機拍攝他堪稱完美的作品,十分滿意的說。

不得不說,這位女性設計師一點都不像塞納斯的朋友——她挺詩意的……

被塞納斯親自帶出後臺來到秀場,殷小樓有一瞬間的失神。

入目所及是錯落的玫瑰花型噴泉,水汽彌漫了整個視線。沒有固定的T臺,整個過道被燈光效果營造出海面一樣的感覺。灑滿了七彩熒光粉的玫瑰像是生長在海面上,中央圓形的海島上有兩個美人魚造型的姑娘金發垂肩,十指纖長撥弄着豎琴的琴弦。遠處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傳來悠揚的配樂,和豎琴的旋律完美的相融,幾只白鴿在天空盤旋,細細的帶着淡淡花香的雨滴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不知道是用掉了多少瓶香水。

好像某個海外的仙島。

四處霧氣氤氲,霞蔚生光。

殷小樓忍不住看一旁面有得色的塞納斯:“你到底是有多少錢用來浪費。一個不會超過十秒的鏡頭值得這麽布置嗎?”

塞納斯對他的反應很是不滿:“驚豔,請表演驚豔。這就是我為此劇準備了一年的成果之一。”

殷小樓嘆了口氣。

環視四周。

整個巴黎大皇宮似乎都坐滿了群衆演員。

烏鴉鴉的一片,很靠譜的閃光燈不斷,偶爾有交流,低低的絮語聲不斷。

“這麽多群衆演員根本用不着。注意下拍攝手法完全可以用幾十人達到效果。”殷小樓繼續挑刺。

塞納斯微笑:“他們确實是來看秀的。有時裝編輯,有買手,有名流,有我的朋友們。還有FTV和各大媒體将實時拍攝這場秀并全球轉播。我想,我們不但可以用它為電影宣傳預熱,還可以掙些小錢做些品牌推廣。當然,也幫助一下我的那兩位朋友,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嗎?”

殷小樓知道他指的應該是後臺那兩位在模特造型方面吵了半天的設計師。

是夠般配的,一個詩意的像個少女但同時有潑婦罵街的實力。一個浪蕩的像個吟游詩人同時又有專門揭人短處的獨到眼裏和惡毒口齒。

不過,回想了他的話。殷小樓又看了看身邊的塞納斯。

這個人的心思,很不錯。

“我們的拍攝地點在這裏。”塞納斯帶着殷小樓一直向前走直走了有二十分鐘,穿過分布着密密麻麻看客的看臺。很多人對塞納斯招手示意,他很優雅的一一回禮。來人中不但有很多殷小樓熟悉的面孔,還有——林傾绾。

公主殿下坐在為了拍攝特設的很顯示身份尊貴的席位上,就坐在塞納斯的右手邊。

塞納斯的左手邊是正happy的吃着小點心的那伽。

兩個人一齊對走過來的塞納斯和殷小樓招手示意,林傾绾奉送了相當燦爛的微笑。

如果不是顧忌場合,殷小樓相信用火辣辣的眼神調戲自己的公主殿下會毫無形象的吹個口哨。

“你怎麽在這兒,如果待會攝像機把你掃進去。那是戴信鳶還是林傾绾?”殷小樓疑惑道。

林傾绾大剌剌的擺出一個萬事無妨的手勢,舉出一個面紗。

“我一會兒負責客串中東公主,臉不出鏡。巴黎本土最着名的兩位冤家聯手的作品,我當然要來看看,有人答應我看上的全都是我的。”她一邊假裝将面紗扣到臉上一邊笑着說。

殷小樓看着嘻嘻哈哈的林傾绾,心情也輕快許多。

“還以為是單純的拍攝。”他有些郁悶的說,塞納斯已經落座擺出一副有錢又有權的高層嘴臉。

大秀還要等一會兒才開始。

殷小樓站在原地,在導演的指令下醞釀感情。

可惜總是被閑着沒事的其他看客用暴強的鎂光燈打斷。

身經百戰的超模們很是強大,踩着纖細的十二公分,在光暈俨然的“海面”上,一個個絢麗的希臘海岸精靈依次走出,視覺效果無比的贊。拖曳的長裙,極具沖擊力的色彩,恰到好處的海風吹拂起金色的長發,偶爾穿入了霧氣朦胧的噴泉中,被淋出曼妙的曲線。

攝影機在各處全景拍攝之後,轉到了殷小樓身前。

段洇躁動不安的眼睛背後是朦胧的希望。

萊諾擡手接過茶盅。

眼前的男人,美麗勝過面前的所有。他的面龐,在無數的鎂光燈裏定格,好像可以一直到永遠,好像可以這麽說,他美麗得接近永恒。

萊諾的驚豔和占有欲表現的恰到好處。

身邊罩着面紗的中東公主突然招手,段洇走過去。

“他的茶看上去不錯。”林傾绾很不客氣的給自己加了臺詞。

按道理講,這個鏡頭本來應該結束了。

可是殷小樓還是配合她繼續演了下去。

“碧汶煙。采自雪山,用玉石杵和雪一起碾碎,放在六十七度的環境中至半融化狀态後引用。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為您烹制。”殷小樓也給自己加了不少臺詞。

林傾绾的臉被籠罩在面紗中,看不清神色。

但是她放在身前的手無意識的攥緊了。

萊諾看着段洇的解說,輕輕飲一口茶,嘴角勾出輕慢的笑。

導演終于喊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堅持不懈的說一句,拜托冒泡吧,拜托收藏作者吧(這句有必要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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