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這樣,分居一晚上的夫夫倆又睡一起了。
元清闌可能是真的困了,躺在俞景陽懷裏沒一會兒就呼吸綿長起來。
自從知道自己意外懷孕後他總愛東想西想,雖然沒對俞景陽表露出來,但這奇葩又糟心的經歷經常讓他在夢中都不安生。
每次焦灼着醒來,看到枕邊熟悉的睡臉和偶爾搭在他身上的胳膊,心情才會好一些,就感覺有人随時陪着可真好。
一向喜歡獨睡的他慢慢習慣了身邊有人,昨晚大床空出一邊,怎麽睡怎麽別扭。
尤其是半睡半醒之間,擡手沒摸到溫暖皮膚,心髒一沉,猛然就徹底醒了。
其實仔細想想,他和俞景陽好多事都不該發生。
但他就是有點管不住自己。
比如:今晚就是想和他一起睡。
窩在他溫暖包容的懷裏,就像呆在一個安全又放心的小世界裏,至少此時他是什麽都不用想的。
元清闌抓着身後人的胳膊倒是睡得很快,而俞景陽就有些難挨了。
他抱着懷裏的人,小心翼翼地往後挪動自己的身體,試圖坐直一些。
因為元清闌靠他太緊了,下/身部位難免接觸,他不想被察覺到逐漸明顯的尴尬。
元清闌好像又換了沐浴露。
幽微的沁香飄散在方寸之間,撩撥着他的心肺,柔軟的身體依賴着他,乖順得像個嬰孩。
尤其是修長白皙的脖頸,随着微微側頭顯示出一點緊繃感,指腹附上去還能感受到淺淺的血管在隐隐顫動,讓人特別想使勁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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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闌,清闌。”
俞景陽低着頭用氣音輕輕喊他,想看看他睡着了沒有。
貼着臉叫了兩聲,回應他的只有元清闌蹙着眉發出的不滿嘟囔聲。
看來真是太困了。
屋裏只開着床頭的小壁燈,昏黃的暖光籠罩着他們,溫馨又親昵。周圍的寂靜愈發掩蓋不住劇烈的心跳和沖動。
俞景陽用左手摩挲着元清闌的側頸,又暖又潤,混着體香讓他愈發不能自持。
于是,在本能驅使下,他忍不住低頭快速親了一口。
雖然動作很輕,但還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悸動和滿足。
揩一下嘴唇回味剛才的觸感,溫潤如玉。
而偷香的後果就是,身體某處舉起了威武大旗,折騰得他需要不斷從床頭杯子裏拿冰塊含着才能度過這漫漫長夜。
元清闌可真是上天專門派來拿捏他的。
牽着他的心,動着他的情,卻又只能遠觀。
後來實在困倦,俞景陽才坐着睡着。
因為床頭的皮墊比較硬,而且他還下意識斂着力氣抱着懷裏的人,這一晚上睡得簡直像遭了酷刑,整個肩背到腰下僵硬到不能彎曲。
還好,元清闌幾乎跟他同時醒來,俞景陽扶着老腰一瘸一拐下床去洗手間,他彎着脊背,步履蹒跚,看着,怎麽有那麽點悲壯?
洗漱幹淨後,俞景陽就去婚禮現場找餘熏了。
婚禮儀式在下午舉行,上午會有好多來賓需要安排。
他們一衆玩的好的哥們都要幫忙迎來送往。
元清闌身體不好,他不想讓對方去。
到時候下午出席個婚禮儀式就行了。
俞景陽走了,元清闌去洗手間洗漱一番後,也不叫酒店服務送早飯。
他又興致缺缺地重新回到床上,把自己裹在毯子裏,側臉貼着枕頭感受殘餘的溫熱。
仔細輕嗅,還能聞到俞景陽身上那股像草原上的風一樣的爽朗味道。
俞景陽可真好。
心甘情願給他當人肉靠枕,起來那麽難受連一句抱怨都沒有。
跟他說話的語氣還像之前一樣帶着笑意。
而他自己,可太壞了。
感覺有點過于綠茶了?
昨天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很難受。
只是不知為何,就特別不想一個人睡。
這麽矯情,這麽任性,完全不符合他獨立成熟的人設。
反常,就反常。
他這是在勾引俞景陽嗎?
忽然閃現腦海的大膽念頭驚得他渾身一凜。
他以前可不是這種欲求不滿的人,現在卻管不住自己要在俞景陽身上索取更多。
那會讓自己感到滿足和安心。
元清闌悶住頭縮在被子裏檢讨批判自己。
還沒審出個所以然來。
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應該是宋歡歡。
果不其然。
起身略微整了整衣服和頭發的元清闌,拉開門一看就撞見一張洋溢着生動的笑臉。
宋歡歡來給他送早餐了。
順便陪他說話。
這一切都是俞景陽走之前交代的。
今天天氣挺好,晴空湛湛,白雲飄浮,看得人心情特別明快。
元清闌和宋歡歡坐在落地窗前的小幾上慢條斯理吃早餐。
他自己喝的是牛奶,宋歡歡喝的是咖啡。
不用說,肯定又是俞景陽提醒的。
宋歡歡是個小機靈,她知道俞老板能把伺候老婆的差事交給她,那是絕對得信任她。
再加上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
唠唠家常,說說八卦很正常。
俞景陽不在的時候元清闌向來話少。
那找話題活躍氣氛的角色擔當自然非她莫屬。
“元總,你和俞老板認識這麽多年,怎麽拖到現在才在一起啊?”
宋歡歡一直知道他們關系好,但又不像有暧昧。
時間久了都沒能才出愛的火花,連她都開始堅定地磕他們是純友情了。
如今百轉千回姻緣一線牽,着實讓人好奇發生了怎樣的契機。
“以前我一直把他當好朋友,沒想過其他的。現在可能身邊也沒遇到太合适的人,反而慢慢發現了彼此還挺合适的。”
元清闌是懂話術的。
兩句簡單的話就把前因後果道明了。
最關鍵的,還沒有一句遮掩的假話。
他以前的确沒對俞景陽有想法。
現在他們結婚了,親密相處下來,哪兒都是妥帖舒适的。
“唉,不用說,都怪俞老板!”
這麽般配的一對現在才好,宋歡歡都覺得可惜!
白白浪費了多少青春歲月。
她呷了口咖啡,有點用力地把杯盞擱到白瓷盤裏,發出一聲小摩擦。
“其實不只你會誤會,一開始我也以為俞老板是直男,還是那種最會被女人甩的類型。要不是後來聽到過兩次他酒後吐真言,我都不知道他還有一段轟轟烈烈又刻骨銘心的過往!”
元清闌在切牛排,本來是很放松的閑談時間,驀然聽到“以為俞老板是直男”、“還有一段過往”這樣的詞,不禁手下一頓,切牛排的刀子随着偏力一斜,“咔嚓”一聲劃到了盤子。
他定定看着說得起勁的宋歡歡,眼裏的訝然随着飛速運轉的大腦不斷翻騰,他這是聽到了什麽驚天秘聞!
俞景陽不直?!
和他一樣喜歡男人?!
還有段戀情?!
哈?
他什麽都不知道。
元清闌默默放下手裏的刀叉,不動聲色地端起牛奶連續喝了幾大口,努力給自己壓壓驚。
為了避免引起宋歡歡的懷疑,或打斷她的積極發言,他努力保持平靜,盡量用想聽八卦的語調示意她繼續說。
“有一次我記得是在辦公室。我過去給他送文件,他喝得雙目通紅,抱着酒瓶子歪在沙發上質問我‘喜歡男人怎麽了?他就那麽在意世俗嗎?他為什麽交了女朋友就不理我了?為什麽?我只能是給人當配角的命嗎?’”
元清闌已經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聽聽俞景陽的酒後話,這麽煽情,還有點熟悉,還別說,真有點狗血言情劇的味。
可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呢?
他們只有大學那四年沒在一起,難道是校園戀?
宋歡歡看元清闌聽得津津有味,別提多有成就感了。
接下來不用人繼續催,她就繼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還有一次是我去他家裏,就是你們現在住的別墅。那天有着急的采購合同要他過目,結果他喝得東倒西歪,別說看合同了,好像連我是誰都不知道。抓着我的胳膊又是一頓凄凄慘慘的質問:”
“你要結婚了,我沒什麽好送你的,我會永遠把這份心意藏在心裏,永遠不讓你知道,永遠只當你的好朋友,祝你們白頭偕老……”
天呀,這,這劇情怎麽越聽越上頭。
俞景陽每次跟他喝酒,都負責送他回家,所以沒喝到不省人事過。
所以,這些年,他到底錯過了多少驚天秘密?!
“是不是特別深情又特別慘?”
不知為何,正常人聽到這麽一廂情願又見不得光的故事,一定會同情對方,說不定還要跟着傷心。
可宋歡歡怎麽就覺得那麽好笑呢?
難道是小說和狗血偶像劇看多了,劇情跟俞老板的經歷很像,所以沒有多少感同身受了?
“好像,好像,是有點。”
元清闌最是心疼俞景陽的。
每次他在父母哪兒受了委屈元清闌都悉心安慰,用心陪伴,甚至還一起去他家砸過玻璃。
現在聽到這麽悲劇的故事,他怎麽一點也不覺得替人難受呢?
甚至,還跟宋歡歡說的那樣,還覺得好笑。
今天聽到的信息可太爆炸了。
他需要緩緩。
只是,俞景陽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呢?
他認不認識?
還結婚了?
年紀不小了吧?
難怪他後來跟女生約會沒有一次成的。
肯定是故意的。
一方面是受了刺激,一方面也不想耽誤人家女孩子。
純粹是為了應付給他介紹對象的人。
嗯,對,一定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俞老板可能是小說看多了。嘻嘻(大家放心看,沒有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