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脫困
楊樂趕緊把抽屜合上,好像覺得很晦氣似的,在床單上使勁擦了擦手。
正巧洗手間裏水聲停了,腳步聲響了起來,大概是李哥要出來了。
楊樂趕緊躺到床上,把手铐按照原樣擺放好,閉上眼,決定先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很快,他便聽到洗手間的門開了,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床邊。
楊樂感覺身邊一沉,大概是李哥坐在了床沿上,然後就伸來一雙寬厚又濕淋淋的手,把他的衛衣推了上去,帶着繭子的手掌肆意撫摸着他的胸口。
楊樂都快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他是忍不下去了,忽然睜開眼,趁李哥還沒反應過來,順手抄起床頭櫃上的臺燈,朝着李哥的腦袋狠狠的砸了過去。
這一下完全就是沖着給人開瓢去的,力道非常大,氣勢十足,砸準了必然頭破血流,當場暈厥。
但楊樂沒想到李哥竟然反應過來了,猛的往旁邊一躲,本來要砸在腦袋上的臺燈就砸在了肩膀上。只聽砰的一聲,燈罩全被震碎了,李哥抽了口冷氣,疼得呲牙咧嘴的,張口罵道:“你小子還真行啊,下手挺狠。”
楊樂二話沒說,眼神陰狠,擡起手又砸了過去。
李哥吓得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他一個常年坐辦公室的,哪裏打得過一個以前把打架當家常便飯的混混。
楊樂不緊不慢的下了床,把臺燈往床頭櫃上狠狠的一敲,頓時手裏就只剩下一個尖頭的燈把,前端鋒利,十分吓人。
他冷冷的盯着李哥,一字一句道:“把房間鑰匙給我。”
“行,行,我給你拿!你別沖動!”
李哥連忙從浴袍兜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東西,楊樂剛想去接,忽然又察覺到不對勁兒——那并不是鑰匙,而是一個小小的遙控器。
李哥陰險的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下了遙控器,楊樂聽見自己腳邊發出‘滴’的一聲,低頭一看,自己右腳腕上竟然一直帶着一個金屬腳铐,上面還閃着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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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聲過後不到一秒,腳铐忽然貼着楊樂的皮膚放出了巨大的電流。
一陣劇烈的疼痛與灼燒感順着右腿竄了上來,楊樂痛叫了一聲,腿一軟,無法控制的跪倒在地,身體在電流的攻擊下完全失力,手指無力的松開了臺燈。
李哥一腳踹開臺燈,然後又一腳狠狠的踢在楊樂肚子上,趾高氣揚的罵道:“跟我鬥,你還嫩着點兒,他媽的,你這種沒錢沒勢的混小子就該乖乖躺平了讓我上!”
“唔…”楊樂跪在地上,彎下腰,死死的按住被踢到的腹部,疼得蜷縮起身體,額頭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咬住牙,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艹,真卑鄙…”
他感覺自己的某個內髒可能受傷了,因為從喉嚨裏湧上來鮮血的味道,肚子疼得厲害。但是李哥絲毫不在乎,他趁着楊樂無力反抗的時候,把他從地上拽起來,拿出一副新的手铐,再次把他鎖在了床上。
這一次他開始解楊樂的腰帶,脫他的褲子,楊樂顯然意識到了自己即将遭遇到什麽,眼中終于浮現起了恐懼的情緒。
但是只要他一掙紮,李哥就會按下遙控器,操控腳環釋放電流,讓他因為疼痛而劇烈的發抖,無法反抗。
這是第一次,楊樂從來沒有這麽迫切的希望淩洲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雖然楊樂覺得自己已經欠淩洲很多了,不能再繼續欠他的人情,但不知道為什麽,如果能有人來救救他的話,他只希望那個人是淩洲。
……
哧——
黑色的邁巴赫如同一只鋼鐵做的猛獸一般,急停在某個高檔小區的樓下,淩洲短促的問道:“幾樓?”
阿飛連忙回答:“A棟207,我以前幫李哥跑腿送過東西…”
不等他說完,淩洲已經用力推開車門,順手從不知道什麽暗箱裏抽出來一把黑沉沉的格洛克手槍,面不改色的下了車。
那把槍在阿飛面前一閃而過,把他吓得魂飛魄散。這都什麽人啊,拍電影啊!怎麽還在車裏放手槍的?!
周沐已經快速跟了上去,阿飛在逃跑和繼續跟着大佬的選擇上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淩洲大步邁上樓梯,幾秒之間便來到了207門口,堅固的防盜門緊閉着,周沐從身上掏出一根彎曲的細鐵絲,道:“我五分鐘就可以打開。”
“不用。”淩洲沉聲否決,他利索的給槍裝上消音器,離着二十厘米對準了門鎖,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
只聽砰的一聲,高速的子彈直接在門鎖上開了一個洞,鎖芯被完全的破壞,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淩洲擡腳踹開了門,頭也不回的吩咐周沐,“你在這兒守着。”說完便沖了進去。
他迅速的鎖定了卧室的位置,同樣用槍擊碎了門鎖,一把推開門,只見裏面那個姓李的混蛋正在坐在床邊,像一只惡心的野獸一般,蠻橫的撕扯楊樂身上的衣服!
淩洲怒火中燒,大步邁過去,抓住混蛋的肩膀把他狠狠的扔在一旁,擡腳踩住他的胸口,槍口直接頂在他的肩膀上,滿眼都是陰鸷的戾氣,厲聲問道:“你哪只手碰他了?!”
李哥一時還沒回過神來,驚懼的睜大眼睛,嘴唇直打哆嗦。
“我問你哪只髒手碰他了!”
李哥被這眼神如同惡鬼一般的男人給震懾住了,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我…我……
淩洲不再浪費時間繼續追問,幹脆利索的開了兩槍,正打在李哥的左肩和右肩上,子彈瞬間就擊穿了他的肩胛骨,血流如注。
“啊啊啊啊!!”李哥抱着肩膀,渾身是血的在地上打滾,目眦欲裂,凄慘的哀嚎了起來。
淩洲扔下他,返身去查看楊樂的情況。
他迅速的把楊樂手腕上的手铐,還有腳腕上的腳環都拆下來,用力的抱住他,急促的道:“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身上疼嗎?哪裏不舒服?”
楊樂長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他人生頭一次在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男人身上感到了安全感,而且是這麽的重要且溫暖,甚至讓人想落淚。
他下意識把頭埋進淩洲結實的胸膛,皺着眉抱怨道:“肚子,肚子好疼……”
“肚子?”淩洲的手掀開他的衛衣,看見小腹處一片淤青,明顯是被打了。剛才給他拆腳環的時候他也看見了,腳腕上有被電擊過的傷痕。
淩洲咬了咬牙,握緊了手裏的槍,擡手瞄準李哥的腦袋想要開槍。
楊樂吓了一跳,他可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小老百姓,哪裏見過這陣仗,連忙擡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氣息奄奄的道:“別,別殺人,我想回家,嗯…可能需要去一下醫院…”
“好,我們現在就去,撐着點兒。”
門外,周沐聽見裏面微弱的槍聲,考慮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他熟練的摘掉黑色的耳釘,拿出卸妝濕巾擦去臉上精致的妝容,摘掉美瞳,脫下紅色羽織,團成一團随手塞進牆角的垃圾桶裏,露出了上身穿的白襯衫。
只不過他的褲子是一條性感的短褲加漁網襪,很不符合軟弱男仆的設定,楊樂看見了一定會起疑心的。
正好阿飛趕了上來,周沐便向他擡了擡下巴,“脫褲子,跟我換。”
阿飛:“???”
阿飛如同黃花閨女一般,驚慌失措的被扒掉了褲子,只穿着內褲,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看着白襯衫黑長褲的周沐跟變臉似的,換了一副表情,小跑着進了房間。
“楊樂先生,你沒事吧?!”周沐一把推開虛掩的卧室門,一看見楊樂的臉,頓時哭了出來,晶瑩的淚珠順着清秀的側臉往下滑。
楊樂艱難的從淩洲懷裏露出頭來,看見周沐,微微一愣,“你怎麽來了?”
“我擔心你,就求淩先生帶我一起來了…”周沐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抽泣着,“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出事的時候,都快吓死了,我好怕,好怕你會……”
“好了,你別哭了。”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讓楊樂即心疼又欣慰,連忙哄道:“我這不是沒事嗎,活蹦亂跳的,就是有點兒頭…暈……”
話還沒說完,楊樂就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困意如同海水一般湧了上來,迅即抽走了他的全部意識。他趴在淩洲肩頭,因為電擊和藥物的副作用,深深的昏睡了過去。
淩洲感覺懷裏的身子軟了下去,心髒頓時提了起來,砰砰直跳,緊張極了。他連忙按住楊樂的手腕,感覺他的脈搏還算平穩,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正好他昏過去了,淩洲便抱着他站起身,十分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打滾哀嚎的李哥,簡單的吩咐周沐,“你留下來,解決他。”
周沐低了低頭,“明白。”
淩洲大步走出了卧室,周沐順手關上門,一步一步走向李哥。
李哥捂着血肉模糊的傷口,趴在地上像一條野狗似的求饒,痛哭流涕的,“饒命,求求你別殺我,對不起,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周沐從袖子裏抽出一把銀色的手術刀,歪着頭,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冷漠,如同雪原一般沒有任何情緒。
他慢慢的道:“哦?真奇怪啊,屍體還會說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