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淩?苦情女主?宇臣
淩洲走出房門,看見阿飛正坐在樓梯邊,一臉糾結的穿那條短褲和漁網襪,仿佛在與自己的直男神經作艱苦卓絕的鬥争。
淩洲沒理他,順着樓梯往下走,阿飛忽然站了起來,高聲道:“淩先生,楊樂沒事吧?”
淩洲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答,不過阿飛知道他聽見了,他繼續道:“那個,等楊樂醒了,麻煩您幫我說一聲,說我對不起他,他要是還想揍我的話,聯系我那個舊號碼,我會乖乖過來讓他揍的。”
淩洲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便匆忙的下了樓。
他提前聯系了私人醫生,讓他們到大宅的診療室裏待命,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把楊樂放在後座,讓他躺好,蓋上車裏的毛毯,這才驅車往回走。
這次有楊樂在車上,淩洲不敢開得太快,在盡量保證平穩的狀态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淩家大宅。
時間掐的很準,淩洲把昏睡中的楊樂抱進診療室時,醫生也已經調試好了醫療機器,聽到淩洲說楊樂肚子疼之後,便很快安排他做了腹部造影檢查和電子胃鏡。
“初步診斷是外力撞擊造成的胃出血。”醫生看了看楊樂肚子上淤青,又看了看手裏的檢查結果,“不過還好出血量不大,我給他開點兒藥,再調整一下飲食,安心靜養幾天就會痊愈了。”
“但是他一直沒醒?”
“您之前說他被下了迷藥是吧,應該只是迷藥的副作用,那種東西一般都很傷身。”
醫生從醫藥櫃裏拿出一套輸液用具,道:“這樣吧,給他吊一瓶生理鹽水,促進新陳代謝,能讓副作用快點兒消失,如果天亮醒來後病人不頭暈,那就沒事了。”
淩洲松了口氣,坐在病床邊上,拉起楊樂的手,方便醫生刺入輸液針。他還不忘提醒,“輕一點兒,別把他弄疼了。”
醫生啞然失笑,心說他都暈了,就算是您親自來給他打一針,他也不會覺得疼。
不過這種一下得罪倆人的話他沒敢說出口,他盡量放輕動作,斜着将輸液針刺進手背,貼好醫療膠布固定針頭。
二十分鐘之後,顧之遠聞訊趕了過來,一進門先看了眼病床上的楊樂,見他全須全尾的,臉色也很正常,才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個小時,周沐也回來了,而且已經換了一套新的衣服,大概是原來那套被血弄髒了。
Advertisement
他在淩洲小聲說了什麽,淩洲點了點頭,低聲道:“別讓楊樂知道。”
“我明白。”
楊樂就這樣,身處于安靜溫暖的房間裏,躺在柔軟舒适的大床上,在衆人的默默守護下安然又放松的沉睡着,呼吸平穩悠長,眉頭舒展,似乎之前那些粗暴的對待并沒有讓他做噩夢。
淩洲坐在床邊,溫柔的看着他,目光一點一點描摹着他靜谧的睡顏。
他十分慶幸自己能在楊樂受到無法挽回的傷害之前,及時把他救回來,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緒、陰鸷至極的憤怒,也随着楊樂悠長的呼吸聲慢慢的散去了。
握着他因為輸液而有些發涼的手,就好像抓住了全世界一般,淩洲有了一種塵埃落定般的踏實的感覺,只不過……
淩洲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
是的,沒有一個人記得要通知淩宇臣:楊樂已經找到了。
淩洲、周沐他們在溫暖的病房裏看着熟睡的楊樂,心情無比放松的時候,我們堂堂的淩家二少爺,正心急如焚、忐忑不安地在寒冷的秋夜街頭繼續尋找楊樂的蹤影。
都半夜三、四點了,大馬路上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看不見,死一般的沉寂,街頭巷尾的店鋪幾乎家家大門緊閉,拉着金屬的卷簾門,唯一的光亮就是路邊寂寥的路燈。
他就這麽孤零零的找着,一條街一條街的找,有些黑暗幽深的小巷子連車都開不進去,他就只能冒着冷風徒步走進去尋找。
冷峭的寒風刮在臉上,跟刀削一般,後半夜還下起了大雨,直接把人澆成了落湯雞。淩宇臣孤獨的站在大雨裏,又自責又內疚又擔心又恐懼,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楊樂醒過來之後,淩洲才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個表弟,于是給他打電話把這邊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淩宇臣才終于幡然醒悟,立刻從他的悲情女主劇本裏脫離出來,火急火燎的往回趕。
他跑着上了樓梯,匆忙推開病房的門時,楊樂正穿着睡衣坐在床頭,腿上蓋着被子。他似乎剛泡過熱水澡,皮膚白皙裏透着一點兒粉,頭發還有些濕潤,黝黑的發絲細細軟軟的搭在額頭上,身上帶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
而淩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端着一碗清淡的南瓜小米粥,很貼心的一勺一勺的喂他。
聽見開門的聲音,淩洲扭頭看過來,見淩宇臣渾身濕淋淋的,頭發亂糟糟的,還在幹淨的病房地板上踩了一串帶着泥水的腳印。
淩洲不由得皺起眉頭,訓斥道:“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不像樣子。”
淩宇臣:“……”
他驚魂未定的看向楊樂,微微喘息着,“你沒事吧?”
“沒啥事。”楊樂咽下嘴裏的南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就是被踹了一腳,有點兒胃出血,還有被電了幾下,腿疼。”
淩宇臣大驚失色。
被踹了一腳?!胃出血?!電擊?!腿疼?!
他扶着門框,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淩洲叫住他,“你要去幹什麽?”
“…寫遺書。”淩宇臣雙目無神的說道。
“……你等會兒再寫,在這兒站着,我有事問你。”
淩宇臣只好又乖乖停住了腳步,跟小學生罰站似的,規規矩矩、筆直筆直的站在了牆邊。
淩洲不緊不慢的把剩下的小半碗南瓜粥都喂給了楊樂,拿過手帕來仔細給他擦了擦嘴角,溫和的詢問:“吃飽了嗎?”
楊樂沒察覺到對方語氣裏的危險,老實的點了點頭,“飽了,不過我還想吃點兒辣條行嗎?”
“不行。”淩洲一票否決了楊樂的請求,他把手帕疊好,放到一邊,然後他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架起長腿,兩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姿态,“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了,去夜店是怎麽一回事?”
經歷了一整晚的兵荒馬亂,塵埃落定之後,淩洲終于褪下溫柔的外殼,露出了可怕的本來面目,開始秋後算賬了。
偷跑出大宅,去夜店瞎玩,喝了外人給的飲品,一條條一件件,都要細數清楚,好好算一算總賬。
一聽到夜店倆字,楊樂立刻就變成了一根滑溜溜的面條,迅速的滑進了被子裏,連腦袋都蓋住了,只露出頭頂一小撮黑發,明顯是要裝死。
淩洲無奈,只好轉移目标,看向站在牆邊的淩宇臣,繼續道:“他不說,那你來解釋一下吧。”
淩宇臣比楊樂還心虛,尤其是面對他表哥的時候,真的是無法撒謊,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有邏輯性的話來。
這一點楊樂比他強,至少楊樂在淩洲跟前可以面不改色的胡說八道。
所以楊樂就從被子裏露出頭來,為他解圍了。
“你別怪他了,是我想出去玩,強求他帶我出去的,不是他的責任。”
淩洲狐疑的看了看他,“真的?”
“真的。”楊樂篤定的道,“你想想,他那麽讨厭我,怎麽可能主動帶我出去玩,我糾纏了他好久,他煩得不行了,才答應的。”
“我本來也是想出去玩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就被你逮到了。”
淩洲還是懷疑的盯着他,他總是辨別不出楊樂的話的真假,所以就一律按假話處理。但是現在又沒有直接證據他在說謊,只好先退讓一步,扭頭對淩宇臣道:“既然這樣,那你先下去吧,把自己收拾一下。”
淩宇臣臉色變幻不定,似乎沒想到楊樂會袒護他。他遲疑了幾秒,才拖着疲乏的步子,離開了病房。
他走了之後,淩洲才真正的開始對楊樂興師問罪。
他一把拽過楊樂的衣領,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後腦,狠狠的吻了上去,像是故意要讓他感到疼痛似的,親咬着他柔軟的嘴唇。
楊樂自知理虧,不敢反抗,只好閉着眼強忍着,任由對方親吻。
直到最後嘴唇上浮現出血氣,楊樂才悶哼了一聲,抓住淩洲的手臂往後推了推,含糊不清的道:“夠了…疼……”
淩洲往後移了移,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知道我昨晚有多擔心嗎?你差點兒就……!”
被強/暴嗎?
楊樂心裏弱弱的想,其實你也強/暴過我啊,還好幾次呢。
不過說實話,也許是因為兩人曾經有過一段虛假的戀愛關系,又或者是心裏有愧,所以被淩洲強硬的按在床上時,楊樂只是忍受着身體上的疼痛,倒是沒什麽心理上的反感,也沒有面對李哥時那種惡心的感覺。
可能歸根結底淩洲是不一樣的吧,楊樂也不知道哪裏不一樣,反正就是…說難聽點兒,楊樂覺得給他操完全沒問題。
因為是淩洲嘛,跟別人不一樣。
淩洲不知道楊樂的小腦袋瓜裏在嘀咕什麽,他盯着楊樂看了幾秒,便移開目光,從床頭櫃上拿過一臺平板電腦來,點開了什麽東西,塞進楊樂手裏。
他冷酷無情的道:“總之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你必須得到教訓,正好你近幾天也需要靜養,就在病房裏背誦淩家的家規,一共十三章一百二十條,三天之內全部背熟,我會抽查。”
楊樂:“???”
好吧,淩洲确實和別人不一樣,正常人哪有這麽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