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一古裝] 之八
補休在家一天,正好寫文,喵的,樓上那家裝修,一中午就聽見電鑽在瘋響,絲毫不顧中午不能裝修的規矩,而且上午咖啡效力似乎還在,午覺一塌糊塗,頭痛死了……再泡一杯……毛豆帶殼都要十塊一斤,變态呀,還是白菜好,從來不亂漲價……我在說什麽呢喵……呃,咖啡起效的時候手足發虛心跳加快啊,真的跟吸毒似的,晚上一定不能再喝了……
之八
黑暗。
周圍只有黑暗,寂靜得可以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甚至血液流動的聲音。
我在哪裏?
黑暗,但是很溫暖,溫暖的水在身周洋洋流動,春天的風一樣,柔柔地拂過,又像母親愛憐的手。
母親……春風的笑顏春風的聲音,氣韻如詩清麗如畫的母親……
如果不是我……父親就不會失去深愛的你,游子和夏梨也不會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那時候才五歲的妹妹們,哭泣的小臉……
白哉也不會失去摯愛的母親——阿姨是母親的遠房表姐,跟母親長得很像性情也相投,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覺得非常親切……曾經擁有那麽美好的時光……
無聲地哭泣了,淚水一離開眼睛就融進了水中,也許,這溫暖的水就是從心裏流出來的淚吧,……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一直在哭泣……再也沒辦法開懷地笑……
師傅曾經很多次奇怪地敲著年幼的自己的腦袋,“你這小家夥,怎麽總這麽嚴肅呢?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
所以以後經常在自己面前耍寶,開一些很冷或者很惡劣的玩笑,想要逗笑自己。
沒有一點師傅該有的架子。
老爸也是,那時候就奇怪,這倆大叔咋這麽沒有形象呢,卻從來不明白他們背後憂慮的眼光。
居然擁有這麽深的愛啊!忘記了一切的自己真幸福。
可那是因為你們都還不知道我的罪,如果知道了……就會像白哉一樣,深深地憎恨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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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夏梨,游子,師傅,夜一小姐……無數的人,無數憎恨輕蔑的眼和聲音……
無處可逃!
啜泣地抱住了頭,捂住了耳朵掩住了眼睛,不看不聽不想不念,繼續向無限深處的無限深處墜落。
崩塌的世界,遺落的沉淵,沒有任何人可以回頭的彼岸……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已經整整昏迷三天了。
封鎖了消息,但是能瞞得了多久呢?按規矩,成親後七天才是回家探親的日子,依照黑崎一心的耐性,大概也只能等到那一天吧。
如果知道了,只怕會當場刀刃相向,然後鬧著要帶走一護。
握住少年手腕的手不由一緊。
紊亂的內氣已經回歸正道,仔細打通的經脈也在緩慢複原之中,按照醫仙大弟子虎徹勇音的說法,到底身體底子厚實,已經沒事了,只需好好将養就能複原。
可是卻醒不過來。
就跟當年一樣,高熱的緋紅漸漸褪去,只剩下寂然的蒼白,無論是臉頰還是嘴唇,一絲血色都找不到,只是這次,一聲呓語都沒有了。
就好像在那天把身體裏的血都吐光了一樣。
可怖的血海,沾得滿身滿手都是,你的血……
裹在單衣之下的身子瘦得似乎只剩下了骨頭,肌膚下青色的血脈歷歷可辨。
靜靜沉睡著,在搖晃的燭光中,看起來就像一個虛幻的影子,随時可以化成一縷輕煙消失。
只有四處流淌的發依然光華耀然。
揮退了照料得困倦欲死的魂,白哉沒有忽略那孩子眼中的恨意。如果可以,恐怕早就逃回黑崎家通風報信了吧。
呼吸太微弱了,胸膛的起伏幾乎看不出來。
不得不時不時地就伸出手去探他鼻息,懷疑他是否下一刻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去。
冰冷的呼吸冰冷的手心。
白膩的肌膚是無生命的白。
是不是在深心處這麽希望著呢?所以不肯醒來?
把耐心都要消耗殆盡。
又要逃了嗎?留下我一個,在冷得鑽心的孤獨和悔恨之中。
怎麽可以?!
不,是我逼你的,逼得你無路可走,逼得你滿心罪惡,逼得你再也不願睜開眼睛!
這十年來,我究竟在恨著什麽?明知道那只是一個單純孩子的無心之過,明知道會忘記只是因為實在背負不起,明知道……那般複雜而沉重的感情不僅僅是恨……卻把所有無力保護的痛苦用這麽惡劣的方式傾瀉。
憎恨的棘刺之下,藏著的,卻是在那之前就深植於心的,愛的花蕾。
在失去的恐懼之下,緩緩綻開。
長夜無聲,月華流轉。
一分一分地将堆積的頑固磨損。
不錯到底就無法回頭,我就是這樣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
男子寫滿悔恨的臉埋進了少年冰冷的掌心,突如其來的悲痛令他呼吸哽塞。
一護,醒來,醒來,我再也不怪你了,原諒我,帶給你這麽深的痛苦……
只要你能醒來。
只要你能醒來。
眼睛裏流出的是淚嗎?不……是痛出來的血液……濡濕了少年的手心。
可是這痛比得上你的萬一嗎?我知道的,尖銳的話語尖銳的傷害難以想像的羞辱,在你的心上身上留下了多麽重的傷痕,現在全部都回報到我的心上了。
那一個字一個字就像烙鐵,依次滾過心頭,烙痕有多痛,悔恨就有多深。
傷害得最深的,是我最在乎的人。
你呢?不是不因為漸漸記起來了,所以那傷才更痛更深?
因為,曾經我也是你非常在乎的人,小小的你,每次奔向我的時候,那打心眼裏笑出來的歡喜,總是照得世界一片明媚。
琉璃色的眼睛,像盛開的葵花,層層疊疊的燦金色,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加亮眼的人兒了。
如果你能再那樣對我笑……
愚昧的我,原來竟是一直這麽希望著嗎?卻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
不知不覺間已經天色微曦。
就這麽守了一夜?仿佛根本察覺不到時光的流動。
殘燭燃盡,只留下一縷嫋嫋青煙,黑白色的世界在透進來的晨光中漸漸清晰。
少年瘦削清秀的容顏靜如新月,即使憔悴,依然是漂亮的,微不可辨的呼吸中,呼吸間似乎看得到一圈一圈的色彩,以他為圓心緩緩蕩漾開,宛如漣漪,宛如光暈。
為周圍的世界鍍上光色。
年輕的肌膚半透明也似,不曾沾染半分污穢的純淨。
醒來,一護,醒來……
腳步聲,門被推開,“又守了一夜嗎?朽木大人?你這樣下去……”
“虎澈先生。”白哉沒有回頭,“他什麽時候才會醒來?”
年輕女子微微嘆息,“我說過,內傷已經無礙……只是黑崎公子是性情中人,他的內傷因心而起,心結不解,也許就會一直這樣下去。”
握住少年手掌的手有了顫抖,“如何解開?”
“朽木大人沒聽過那句話嗎?心病還需心藥解。”
“…………”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情之一事,總教人颠倒執狂,便是素日冷面冷心的朽木白哉,也難以幸免啊,或許,越是看起來難以動情,反而越是執著吧,“聽得見的,黑崎公子一定聽得見你的聲音。”
“……多謝。”
“不敢當,只是我不能離開醫館太久,這就必須辭行了,這藥方,用以給黑崎公子補益元氣,一個月內當不至於枯衰。”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嚣,白哉皺眉,“去看看,什麽事?”
“是。”影衛應道,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門外,片刻回來,“當家,是黑崎尚書持劍闖進來了!”
“他怎麽會知道?”
“是公子身邊的侍童,魂,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傳出了消息。”
“你們!”冰冷的怒意。
影衛的聲音卻依然平淡無波,“屬下沒有監視好他,請當家責罰。”
金鐵交鳴聲由遠及近,其中黑崎一心的大破鑼嗓門格外清楚,“朽木白哉,你這混蛋,馬上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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