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當下便臉色一白行禮道歉。“妾身知錯了。那妾身告退。”
冬陽在屋內聽到了柳氏的聲音,想着易雲卿該會回房便關了門脫了外衣回床上休息,不想正扭身準備吹燈,易雲卿推了門進來。
冬陽怔神。
易雲卿半夜起床原本就沒穿整齊,當下外衣一脫就着床邊一躺就占了床的外側,扭身吹滅提燈對還在怔神的冬陽道:“早點休息。”因為怕碰着冬陽受傷的左手腔,易雲卿離了點距離。
可這點距離對一向敬而遠之的冬陽來說,那就是沒有距離!黑夜中瞪大眼盯着床頂,眨巴眼。
這、這、這什麽情況?!
易雲卿宿在冬陽屋內這消息在第二天一早便傳遍整個宅子。雖然有受傷照顧為理由,可冬陽還是妾室,這本身代表的含義就不同凡響!
要知道這是間隔近五年後的第一次!這代表的含義不得不讓人深思。
請了大夫看骨折的手腕留了藥,冬陽借口累了回房休息隔離了易家人那各種各樣讓人頭皮發麻的詭異視線。易雲卿暫時不在,讓他松了口氣。
真心擔憂他的易謙跑了來:“…小爹爹…”
冬陽摸摸他頭:“三少爺以後不要叫我小爹爹了。”這就是嫡庶有別,連個正式的稱呼都沒有。
易謙撇嘴:“小爹爹可不是這麽迂腐的人。”
冬陽笑笑,也不再究正他,問:“老太爺布下的學業累麽?”
小腦袋搖了搖,臉上表情是這個年齡孩子少見的沉穩。“不累,我都能很好完成。大哥跟二哥就完不成了,不過他們現在是嫡子,太爺爺也不好怎麽罰他們。”說這話時易謙小臉上閃過一絲鄙視跟厭惡,可見在柳氏擡了妻位後,同樣升了身份的易浩跟易滔沒少在背地裏欺壓易謙吧。
“他們欺負你了?”冬陽皺眉問。
易謙搖頭:“就他們那腦袋能欺負到什麽人,最多也就下點小拌子圖個嘴快而已。”言罷擡頭看冬陽,眼內是滿滿的擔憂:“到是小爹爹這裏,昨晚父親睡在這邊,宅子裏已經傳的不堪入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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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陽可以想象傳成什麽樣,當下一笑用他的話回他:“不過圖個嘴快而已。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不靠他們吃飯,這點流言傷不到我。”
易謙小大人似的笑下:“這份胸襟我可要向小爹爹好好學。”
“貧嘴!”冬陽笑着喝斥,易謙笑的有點不好意思。
兩人一大一小在房裏頻頻笑語,就像真正的父子,而易謙真正的父親易雲卿站在窗邊聽着屋內的笑聲,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在笑意之後是對某些人的惱怒,惱怒他們惡意中傷無中生有!
不說易雲卿找老太爺說了什麽,只在那陣子老太爺頻頻帶着怒氣的喝斥那些嘴碎的人,一聽有人中傷冬陽,便立馬能收到老太爺一枚冷眼。一莊流言就這麽被老太爺鎮壓了。
接連五天易雲卿都以冬陽手受傷為由宿在他屋內,冬陽明着趕暗着趕都不能把人弄走,所幸就由了他。等着看戲的人等了陣沒事發生也就習以為常了,畢竟人家是正格的夫妾,關起門來幹點啥那也是人倫。
可柳氏不幹了。原本以為擡了妻位就能獨占易雲卿,不想殺出個沉靜近五年的衛冬陽,雖然兩人在房裏可能沒幹什麽,可對一個妒嫉心重的女人來說,那也是吞不下這口氣!
這天冬陽看着雪容得差不多了,出門走動走動,看院子裏有一把沒劈的柴便拎着斧子用右手放右手劈,不想才劈不到一半便被旁邊飛來的石子砸了。石子不小砸在頭上有點生疼,用手揉揉看過去,只見易滔正怒氣騰騰的瞪他,見他看過來指着他大罵。
“狐貍精!不要臉!賤貨!”
17冬陽一提和離
冬陽怒了。別人怎麽想他他不管,也管不着別人心裏怎麽想的,他只問心無愧,可被人指着鼻子罵這就不是管不管的問題,而是人的尊嚴!他是心軟,他是善良,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底線!
易雲卿轉角剛好聽到這話,想也不想快步走來就是一巴掌直打的易滔跌坐在地上半天沒回神。
回神後的易滔捂着臉哭的驚天動地。哭聲驚動了屋內的易家人,柳氏跑來一看情形便跪在易雲卿面前摟着哭聲震天的易滔直抹眼淚。
老太爺老夫人出門一看易滔紅的那臉哭的那慘,立時老夫人便心疼了。這可是她的嫡重孫!
大老爺跟大夫人趕來一瞧,趕緊讓柳氏哄好孩子,一行人轉回屋內關起門來說。大夫人忙拿來糖跟着柳氏一起哄,這畢竟是她親孫子,她可能不喜歡柳氏,但親孫子再怎麽樣也是喜歡的。
易雲卿皺眉:“讓他哭,不哭的狠了他不長記性。”
柳氏聞言淚落的更狠了,當下一跪到易雲卿面前哭到:“大少爺,滔兒是妾身生的,若他有什麽錯了請大少爺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饒了他這次,有什麽罰妾身代他受。”
柳氏的眼淚引起了一幹人等的同情,第一個就是老夫人。
“什麽代他受,滔兒是你的兒子那也是雲卿的兒子,快快起來。可憐見的,孩子可是做母親的心頭寶,平時落了一根頭發都要心疼半天呢。來來,滔兒到老祖母這來,快讓老祖母看看我們的小乖寶寶。”把易滔摟在懷裏心疼了半天,對易雲卿道:“雲卿這可是你不對,再怎麽樣不能打孩子,孩子什麽都不懂你可以教他。怎麽能動手呢?滔兒這年齡是最脆弱的,要打出個好甭來,看你心疼不心疼!”
庶四娘也站出來道:“是呀,雲卿,父子間哪有什麽動手的仇呀。”
易雲卿瞥她眼,冷笑:“四叔母,我也是不得已。滔兒還這麽小就口無遮攔的,要不長長記性長大後可無法無天的。”
庶四娘被頂的立時胸悶無語。
大老爺問:“滔兒到底說了什麽?”
易雲卿看眼柳氏,眼內的冷意讓柳氏抖了抖。
老夫人已經忍不住自己問抽搐的易滔了,被問了數遍的易滔委委屈屈的指着冬陽。斷斷續續間老夫人聽明白了,也就是易滔看易雲卿不回房,柳氏傷心,所以就忍不住跑去罵冬陽。易滔罵的是什麽老夫人已經不再意了,她只知道易雲卿為了妾責打自己的嫡子!老太爺年輕時也有妾室,老夫人也曾經過這種情況,做為妻一想到夫君為個妾責打自己的孩子,心裏就堵的慌。“雲卿呀不是奶奶說你,為了個妾打滔兒,滔兒可是你的嫡子!”言下之意就是冬陽這個妾不值易雲卿為了他責打自己的孩子。按說老夫人也不是個糊塗的,只是她例來不喜冬陽,這時候又心疼易滔,這心不知不覺便偏了。
老太爺皺眉:“夠了,別說什麽妾不妾的,冬陽是我易家的恩人!孩子嘴碎是該受點教訓。”
老夫人心裏堵得一口氣,當下反嘴道:“什麽恩人不恩人,沒他我們家就活不下去了?再說敢作敢當,一個孩子什麽都不懂說點實話怎麽了?”
老太爺被氣的一瞪眼,不耐煩的擺手道:“我跟你這婦道人家說不清。”視線轉向剛才就一直沒說話的冬陽,和藹道:“冬陽呀,滔兒年幼無知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你手受傷了就多休息別累了。”
老夫人心裏堵的慌就完全偏向了柳氏,老太爺心裏有愧就完全偏向了冬陽。
冬陽看着這些,心裏也堵得慌。老夫人說敢作敢當,他到想問問,他做什麽了?老太爺說易滔年幼無知,是呀,年幼無知就知道罵‘狐貍精,不要臉,賤貨’,那這‘無知’可真夠‘無知’的!
善良,忍讓,不記仇,就是弱軟可欺的特性嗎?
老夫人不想跟老太爺吵,不歡喜的瞥眼冬陽,對易雲卿道:“雲卿呀,那滔兒你打也打了罵了罵了,就體量體量他一片護母之情。”言下之意是讓易雲卿今晚進柳氏的房間。
易雲卿要笑不笑的點頭,老夫人當他答應當下便吩咐人散了,當晚易雲卿是進了柳氏的房間,可那只是打了個轉,只坐在椅子上聽柳氏哭哭啼啼的半天,等她哭完了看都沒看沒她一眼彈彈衣角起身,留下句‘哭完了早點睡’便回了冬陽的房間。
柳氏在後氣的差點真暈過去。其實在她的計劃偏左,易滔那一巴堂是易雲卿打的,後來又求同情哭哭啼啼的求情時,就該想到這結果。
易雲卿回程,見冬陽屋內還亮着光推門進來,問:“怎麽還不休息?”
冬陽擡眼:“在等大少爺。”桌子上擺着兩個小菜并一壺酒,兩幅碗筷兩個杯子,想來就是等他。
易雲卿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心顫了兩顫。故作輕松的坐在冬陽對面,端起已倒滿的酒杯放到鼻下聞了聞,笑道:“還記得五年前我們成親那晚麽?喝交杯酒時因為你不習慣那麽喝,還把半大杯撒在衣服上。”
“我不記得了。”
易雲卿一噎,放下酒杯斂着眉。他知道冬陽是在計劃着什麽,他的忍讓跟不計較只是因為他不再乎,不再乎這個家不再乎這裏的人,除了易謙,其餘人恐怕他轉身之後就會忘了吧。所以他呀是個愚蠢的人,花了五年時間才認清這些。
冬陽起身取出木盒打開放到易雲卿面前。“這是我這次進山采的靈芝,年份在二百年之上,大少爺可以到縣城或府城換了銀錢,購兩間鋪子再買間房子都不是問題。”
易雲卿一驚:“就是因為這靈芝才受的傷?”
冬陽不答,繼續道:“自從到這裏後我都做了些什麽,大少爺心裏清楚,加上這靈芝我只求一件事。”
易雲卿放在膝上的腿不自覺捏緊,心內道‘來了’,眼神緊緊盯着對面只能稱得上是端正的人。
“和離。”
18欲
那兩個字一出口,冬陽感覺全身輕松。嫁入易家是被逼無奈,易雲卿娶也是迫于無奈,五年沒有變動等的不過是京中契機,現在這個契機已經沒了,柳氏也已擡了妻位有了嫡子,那雙方都不願意的這樁荒唐婚姻應該可以作廢了。
不想易雲卿卻是想都不想:“我不準。”
冬陽懵了。易家流放代表以前一些擔憂已經不存在了,打獵、制毛皮、認識草藥這些營生他已經教的差不多,新房建了還有餘錢,靈芝可賣不下千兩白銀,可以說他已經為易家謀了一條安平大道。易老太爺不是個糊塗的,易雲卿也不是個笨重的,好好經營定能保易家一世無憂。“……為什麽?”
易雲卿滿腹經綸能說會道,可在此刻卻是千言萬語說不出口。
“大少爺。我不是個挾恩思報的,自流放後我為易家做了多少大少爺心裏有數。柳氏已經擡了妻位,大少爺也有了嫡子,我留在這裏已經沒有必要了。”或許老太爺剛開始不會同意他們和離,但他打獵賺了營生讓易家建了新房還有富餘,他又真心求去,想必老太爺知道了也只有高興的份。
易雲卿皺眉:“你是我房裏的人,有沒有必要我說了算。”
冬陽直言問:“大少爺要怎麽樣才能答應和離?”
“那你又要怎麽樣才能不離開?”這話把冬陽問了個啞口無言,因為他從來沒想過一直留在易家,五年前沒有,五年後更沒有。冬陽的沉默不語讓易雲卿心內郁堵,莫名的升起一股惱怒。“你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對不對?”
冬陽沉默,他的确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大少爺不是厭惡這樁婚姻麽?”
‘那是從前,現在是現在’易雲卿心內如是回,只是這個原因他不會宣之于口。說他自私也好,卑鄙也罷,他不會在還沒弄清自己心意時放他離開。
易雲卿一幅不願多談的模樣,冬陽也不能強求,只得暫切放下待以後謀劃。易雲卿脫衣掀被躺回床上,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冬陽坐着發了會呆,用右手随便收拾了桌子也準備休息。
躺在床上耳中聽着旁邊人的呼吸,冬陽想不通易雲卿為什麽不同意和離。
冬陽在糾結,同睡一張床的易雲卿也在糾結,糾結于該不該做接下來他想做的事。糾結良久,一咬牙。摸索着向旁邊的人伸出了手。
木床不大,兩個大男人睡在上面中間最多也就隔個拳頭寬,雖然在黑夜中對方的表情或許看不清楚,可有什麽動作卻能感覺到。
跟一個男人睡在床上冬陽從來沒想過起什麽心思,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名義上的夫婿,在新婚期有過一次親密接觸,不是接受無能,畢竟有過一次,只是單純的從來沒想過。所以當易雲卿的手從他的喉嚨滑向衣內,貼進他的肌膚暧昧撫摸時,他是真真正正的懵了。瞠目結舌之餘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感覺手下的身體有些僵硬,易雲卿貼進冬陽耳邊,輕輕吐息道:“我們是夫妻,行房仍是正常人倫。”
有五年只經一次人倫的夫妻麽?
暖暖的氣息噴在耳邊引起一陣輕癢,冬陽不語,任由伸進衣服裏的手撫摸撫弄。行房的事情有過一次,是易雲卿在喝醉的情況下強行發生的,他一直記得第二天早晨易雲卿臉上的壓惡表情。一個不喜歡男人的男人去碰一個男人,不是強人所難?所以他認為,易雲卿是做不下去的。男人的沖動是因為感觀,如果感觀無能那自然會退開。
不想。在冬陽第一次表現出他的真實一面時,易雲卿對他的感觀也随之而然的逐漸改變了。位随着對他打獵功夫和箭術的驚喜;幫助易家的感激;行事真誠的詫異;和同被親人背叛的憐憫融合在一起産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這份悸動已經讓他不想放手。只是他的确沒想過去擁抱一個男人,唯一的一次是在喝醉的情況下氣憤而為,可當手伸進冬陽衣內所碰到的肌膚越來越多時,易雲卿發現,他情動了。
手下的肌膚不同于女人如棉花般的柔軟,也沒有那份如凝脂般的膩滑,而是柔韌中帶着一份硬郎的手感,平滑的肌理或許是晚間寒冷的原因帶有一份特殊的清涼,摸上去像絲綢更像名貴的玉器。讓人愛不釋手。
冬陽對□的事情知之甚少,沒有長輩教過再加上平時心如止水很少起念想,就算偶爾起了也強壓了下去不曾自己解決,僅管心裏不想,可他畢竟是個成年男人。被一雙不屬于自己的手上下撫摸,更何況這雙手的主人是他名義上的夫君,有過一次親密接觸,雖然那次接觸完全是痛苦的,可難免心內還是會升起一股異樣。
感覺到手下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易雲卿心內不即升起一抹憐惜,用溫熱的唇貼進他輕輕的啾吻,柔聲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冬陽一顫。為撫到腰間的手,為壓到身上的人影,也為耳邊輕輕的暖語。“……大少爺別勉強自己。”
易雲卿一笑。身下的人該是有多單純呀,任一人都應該能感覺到他不是勉強而是非常樂意吧?身下的人已經挑逗得他欲罷不能了!
冬陽不是沒感覺到易雲卿的情緒變化,只是他一門心思的認為那是勉強,主要是新婚期的那次易雲卿留下的厭惡眼神讓他印象太深。
當小房間內的溫度逐漸升高,當兩人赤身裸體肌膚相親,當摸在身上的手越來越熱,當吐在耳邊的氣息越來越灼熱,當小腹下的敏感處被碰觸,冬陽感覺事情已經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他的預想。當下驚的起身掙紮,驚道:“大少爺…”
餘下的話被易雲卿探上來的唇封在嘴中。
冬陽驚詫莫名。
借着這片刻的呆怔,易雲卿再次把冬陽壓回床上。狡猾的軟舌吸吮輕舔着冬陽溫暖的嘴唇,靈巧的撬開貝齒鑽了進去捕住那條躲閃的軟舌纏住不放。
冬陽掙紮的更利害。
易雲卿封住他的唇奪去他的呼吸,手上時不時刺激他的敏感點。在弄得他全身無力癱軟在床時,易雲卿拉高他的左手固定在頭頂,柔聲道:“左手傷還沒好,不要用力。”
冬陽偏頭,躲開耳邊的吐息,卻不想無力掙紮間露出另一邊的大片頸部。
易雲卿低頭,就着露出的肌膚印下連片的吻。
在□的技巧上,十個冬陽都比不上一個易雲卿。他任何生疏的反應都在易雲卿的掌控之內,被引導,被俘虜,被得逞,一切好像順乎自然,水到渠成。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家裏有急事走的急,沒來得急更。我會盡快補上。
關于易家人我不想解釋太多,有的當然會虐,可有的虐了就是給冬陽報仇麽?不盡然吧?還有易雲卿,真心問一句,他的表現當真渣?!
謝謝親們的關注跟留言,我一直都有看的。不得不說看留言能讓我看到文中的不足之處,我會在不影響大綱的情況下有所改定。所以,親們可要多多留言哦!
還劇透一句,攻是不會換的。但攻的情感走向會慢慢随之變化,直至忠犬到不能再忠犬!
19冬陽二提和離
狹路相逢中,冬陽遠遠瞧見易雲卿,腳根不即一拐跨進屋內在那廂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把關了門。
易雲卿心內哭笑不得,自三天前的早晨他出了那間屋子,就再沒機會進去了。以前的妾室見了他,那是恨不得十裏八裏的相迎,這邊到好,隔了老遠就把門關的死死的,怎麽敲都不開,偶爾碰個面轉身就跑的飛快,恨不得隔個十七八裏遠的。擡手敲門:“冬陽,開門。”
屋內冬陽挺直腰坐椅子上,臉上是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青是氣的,紅是羞惱的,白是恐慌的,那晚的經歷打破了他這二十年的認知,或許該說只有那晚讓他真正的體驗到了何為□。“大少爺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易雲卿暗笑,現在大白天的,哪要什麽休息?要找理由也不知找個好點的。“開門,我有事情跟你說。”
開門是不可能,冬陽猶豫下起身走至門後。“大少爺有何事情請說。”
易雲卿恨得牙癢癢,怎麽防他防賊似的?想到這裏心內一蕩,想起那晚如絲綢的肌膚跟玉般的肌理讓他欲罷不能。“開門。”
“大少爺有什麽事就請說吧。”
易雲卿隔着門拿裏面的人沒辦法,書香世家的良好教育讓他做不出撞門的事情來。“過兩天就是大年,今天我去鎮上想問你有什麽想買的東西。”
“多謝大少爺,我沒什麽需要的。”
冬陽的油鹽不進讓易雲卿差點憋出內傷。“那我看着買了。”屋內的人沉默不語,易雲卿就當默認。
兩天後大年,易家由老夫人帶着一幹女眷安排了豐盛的年飯。冬陽是妾室按理要在飯桌上服侍,老太爺揮手免了這禮數,讓其裝了份飯菜回房自己吃。
這安排讓冬陽松了口氣,随意挑了兩個菜帶回房間獨自享用。道句真心話,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融入過易家,也沒心思想要去融入。
“小爹爹。”易謙站在門口喊。
冬陽回身。“謙兒怎麽不在正屋吃飯?”
“在那吃沒意思。”那兩個變成嫡子的哥哥可是看他極不順眼,哭着不同他一桌,他也就順理成章的禀了易雲卿想回來跟冬陽一起吃,原本他只是試一試并不抱準許的可能,卻不想易雲卿既然同意了。“爹爹跟太爺爺說了,太爺爺說了準許我過來的。”
“那就委屈謙兒了。”
“小爹爹不委屈我也不委屈。”
冬陽笑下,摸摸他的頭,去廚房再承了兩個菜回來并一幅碗筷。倆一大一小相對而坐吃的那叫一個噴香,一點都不覺的大年夜不能上桌吃飯是委屈的。因為于他們來說,再乎的不是吃的是什麽,而是跟什麽人吃。或許是易謙逗的冬陽太過開心,燙的一壺酒在不知不覺中喝光了。冬陽能喝但酒量淺,一壺酒下肚不知不覺就醉了。
易雲卿過來時正好見着冬陽撐着額頭坐在那,臉上微紅。
“謙兒回去了?”易雲卿問。
喝醉的冬陽反應遲鈍,擡眼眼睛都沒法聚焦:“哈?”
反應遲鈍的人擡着臉,眼睛渙散着沒發現眼前的人已經被他區別于平常的神态給迷了眼。易雲卿喉嚨若幹的盯着冬陽因喝了酒而濕潤豔紅的嘴唇。“謙兒回去了?”
總算聽清楚的冬陽眩暈着揉着額角,雖然努力想把話說清楚,可仍有點大舌頭。“…我讓他回了…你怎麽…”
反應遲鈍的人虛迷着眼,連整個身體都陷在易雲卿懷裏都沒發現。
“我扶你上床休息,呆會兒我還要去主廳陪着守夜。”易雲卿解釋的清楚,可聽的人則迷糊了。
“…守夜…?”明明應該知道是什麽,可就是怎麽想都想不起來。
易雲卿深覺好笑,半摟半扶着把人放回床上,扶着喂了溫茶再幫他脫了衣服鞋襪蓋上被子。“好點了麽?”
喝醉了的人臉微紅,眼神迷離,豔紅的嘴唇吐出帶着酒香的氣息,想要凝神可身體總是不受控制。
易雲卿眼神柔和的看着難得醉态的人,手不即撫上他的臉摩擦他的唇,心神悸動。易雲卿陪着直到冬陽睡着,這才轉回正廳陪着一幹長輩守夜。
大年過後就是正月,出了熱鬧不已的正月,莊稼人則準備開始拾弄莊稼田地了。十畝沙地準備種上好活的大豆花生紅番等作物,十一畝良田則種上水稻,大半個月忙活下來冬陽的手傷也好了。為此事庶三爺還陰陽怪氣的嘀咕某人受傷的真及時,聞言老太爺當下瞪了眼,冬陽則不放在心上,因為他問心無愧,雖然手受傷沒勉強幹什麽重活,但所有農活哪樣不是他手把手教給他們的?
這天,冬陽再提和離。
易雲卿想也不想的拒絕。
冬陽急了:“大少爺為什麽不準?這樁婚姻當初你也不是厭惡的麽?和離了對大少爺對我都好,老夫人跟大夫人也不會看着我礙眼。”
如果說前陣子易雲卿還有點弄不清自己的心思,現在則是再清楚不過了。沒有一個男人會放自己喜歡的人離開,至少他還沒大度到犧牲自己。
“大少爺,我不欠易家的,我只是想得到我應有的自由,這不過份。”留在易家五年是因情勢所逼,時機不成熟,現在易家流放了所謂娶他的理由已經成了笑話,按理,易雲卿該是最為願意和離的,可為什麽卻拒絕?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大少爺如果擔心和離後我出去亂說,那大少爺盡可放心。我會離開這裏走的遠遠的,不會再提易家一個字。”
然後忘了他,開始新的生活?易雲卿如是想,看着眼前端正清郎的男人,薄唇輕啓:“不管是和離書還是休離書,我都不會給。所以你死了這條心!”
“為什麽?!”冬陽瞪大眼。“我不相信大少爺是個膚淺的,只想留我在易家賺取營生。但,總有個理由!”
“沒有理由。”
冬陽愕然看着易雲卿離去。他只想留最後一點尊嚴,堂堂正正從正門進來,再堂堂正正拿了和離書出去,難道這點願望都沒辦法實現麽?!
20大旱
易雲卿的有意敷衍讓冬陽無計可施,只能那麽僵持在那。轉眼到了三月初,按理這時應該是雨水最充足時,可卻半月沒下過一滴雨。冬陽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是說有可能會幹旱?”易雲卿被一向躲他還來不及的冬陽請回房間說有事相商,正受寵若驚之餘擔心對方又說和離的事,不想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幹旱對莊稼來說那可是毀滅性的打擊呀,一個不小心就是棵粒無收。“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我在六歲的時候經歷過一次大旱,那次也是在雨水最多的時候就開始沒下過雨,山上經久不幹的泉眼逐漸幹枯,獵物減少遷移。”冬陽猶豫下。“不過也或許只是我的猜測。”幹旱跟水澇等災難,連司天鑒的大人們都說不清楚,誰能預測到?
如果幹旱真的在這小村子發生,那對一向風調雨順慣了的村民來說可是極其嚴重的打擊!對剛站穩的易家來說,也會是個不小的沖擊。“幹旱的事先不要對外說,再等等看。”
冬陽點頭。“我明白。”不管會不會幹旱這流言都不能從他嘴裏傳出去,不說有沒有人信,就算有信的那也不能說,一不小心可會被官俯追究散布災禍流言的責任。
一等又是半月,雨不僅沒下一滴反而氣溫都升高了,明明還不到四月太陽的熱度卻已經直追往年的六月。村子裏的良田都逐漸幹枯,裂了一條條細小的細縫。三月底下了一場小雨,讓整個村子都喜笑顏開松了口氣,而冬陽卻反而更擔心。因為他記得六歲那年幹旱也是在熱了一陣後下了兩天小雨,爾後才是真正的大旱。
易雲卿聞言當下立馬決定把靈芝送到縣城賣了,換了銀錢在鎮上購了大批糧食跟消署藥材,兩人再一批批偷偷運到後山藏了。正當兩人藏好糧食藥材後,連下數天的小雨停了,太陽被雲層藏了幾天溫度不降反升。火爐似的烈日懸在頭頂把一個個莊稼人曬的臉上火紅可心內卻是蒼白蒼白的,任誰都已經感覺到老天爺的不正常了。
半月後,官府發布了旱情通告。
烈日嬌陽懸挂在頭頂,經久不幹的泉眼幹涸了;良田沒了水源的灌溉土壤裂了手指寬的大縫,綠油油的莊稼在裂陽每日的暴曬下也逐漸枯黃,眼看就活不成了。村長愁白了頭發,村內長者也只有心焦的幹看着。
易老太爺看着自家幹涸的良田也是心焦不已,不過在心焦良田莊稼之餘,他更怕的是有村內生事把幹旱的事怪在流放罪人之身的易家人身上。畢竟這小村子十幾二十年沒這麽幹旱過,他們一來就遇這二十年不遇的大旱,難保心慌意亂的村民被有心人撺掇對付他們。易老太爺的擔憂不無道歉,所謂愚民愚民,是最易被煽動的。
老太爺的愁眉不展易雲卿心有所感,問明原因後當夜跟冬陽商量了一番,第二日由老太爺去找了村長,由他們家帶村內男丁去山裏獵野物。
村長聽了喜的不斷跟老太爺拱手稱救星。眼看上半年莊稼是棵粒無收的,吃食緊缺,現有易家帶村民上山打獵,安全有保障又可以給家裏人添點肉菜還能解決吃食的緊張,一舉三得呀。村長也不是個不懂事,知曉易老太爺這麽大方帶村民上山打獵為的是什麽,當下隐約暗示真有村民把大旱的事情怪在易家頭,他會出面調解。
有村長這句在,易老太爺放下了懸着的心。
準備兩天,十個村民壯丁由冬陽、易雲卿易雲春三人帶領入了山。一路打草驚蛇,防蛇蟲的藥包帶了,衣袖褲腳紮緊,在往日村民都不敢深入的山林裏獵物,一個個都被再三叮囑要小心再小心不可妄自行動。
有山中野物作吃食來源,小村子在大旱的日子裏到也不是很難過。轉眼又過一月,旱情加重,整個楊洲并周邊幾個縣府都陷入大旱災難中。旱情加重,一些原本就不富裕的村子棵粒無收,草皮樹皮被啃食完,連最基本的飲用水都不能保證,生存不下去的民衆不得不選擇遷移。
遷移途中為了一點吃的,一點水,為了生存,讓這些原本也善良仆實的平民百姓變的兇惡而不擇手段。
官府面對這些生活不下去的流民也是毫無辦法,總不能不準他們遷移,更不能一個個抓進牢裏,一個個心照不宣的只要不發生重大惡性事件也就睜只眼閉只眼。
眼看流民就要流竄入村子,村長愁白了頭發,對一個個找上門來要辦法的村民也只得一個個苦勸安撫。不想流民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村長的想象,當隔壁村被哄搶一空的消息傳來時,誰都坐不住了。
易老太爺獻計,村長點名,由村內壯丁組織輪流守夜,家家戶戶在入夜後就緊閉門窗不得随意打開。
這時段已經是旱情最嚴重的時候了,最嚴重的幾個縣城已經傳來了吃活人的流言。
守夜小隊分為兩班,一班守上半夜,一班守下半夜,緣着村內四周查看。這天,輪到易雲卿易雲春兩兄弟守下半夜。不想在兩兄弟離開不過半時辰就有一夥人悄悄摸到了易家宅子周邊。
在月光的照射下,七條影子利落的翻過圍牆分作三路向目标地而去,沖向廚房的那路要經過冬陽的屋子。
冬陽一向淺眠,這陣子又是敏感時期警覺性高立時就被腳步聲驚醒了,一聲頓喝:“什麽人?!”胡亂披上衣服竄出門去,看三條人影沖向廚房立時想也不想的喊一聲‘有賊’便沖了上去。
蒙了面巾的三條人影一看被人發現了,也不驚慌,對視眼分出兩人向冬陽沖來,另一人繼續沖向廚房。
冬陽是獵戶出身原本身體就不錯,再加上練箭的原因眼神奇好,黑夜中借着昏暗的月光把兩人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冬陽沒學過什麽拳腳功夫,可打架是男人天生就會的,再借着自身的兩個優勢冬陽把三個沖向廚房的人皆逼回了院子。
冬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