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叔把這親事回絕了,我現在沒心思娶妾。”

庶三娘冷了臉,這時候才知道他們這一上午都被其耍了!

庶三爺冷臉看向大老爺,冷言道:“大哥,這親事雲卿糊塗你可不能糊塗,要知道管這邊的縣丞還要叫王家老爺一句岳父,管王家小姐叫一聲姨妹妹!”

大老爺氣紅了臉,他氣的不是易雲卿而是他這庶三弟。以為他像他一樣會為了點榮華富貴就出賣孩子?!

餘氏怒極:“他三叔這話的意思是,因為他們有縣丞這女婿,所以我家就要休了冬陽另娶王家女?!”漂亮的鳳目緊緊的盯着庶三爺,大有他要敢說是她就敢唾他一臉!

易雲卿冷笑,七年前他二叔逼他娶親,怎麽?七年後他這三叔也想逼他娶親?真當他是好捏的軟柿子?!

庶三爺氣,甩袖:“我不跟你這婦人見識!”再次看向易雲卿:“雲卿呀,這王家小姐真是位難得的好女子,那容貌那氣質那才情你可也是見過的!”

易雲卿想也不想回絕:“三叔幫我回絕了吧。”

任其絕色無雙、麗質天成,不是他要的他不會看一眼;而他要的,不需貌美如花,不需風華絕代,亦不必才華橫溢,更不要出身高貴,只要能撥動他的心弦令他心悸,無貌無才無德無顯赫身份,他也能寵他、捧他、疼他、愛他!

并,永包不悔!

庶三爺惱怒大房不識好歹,冰冷的視線在大老爺餘氏臉上轉了圈,撇撇唇冷笑,領了庶三娘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不說兩人回去後在王家如何诋毀大房,先說大老爺餘氏這邊還餘怒未消。

“這個三弟!真是越來越放肆!”大老爺拍桌子暗生悶氣。

餘氏用帕子掩去到嘴的諷刺,她是外娶媳婦不好說庶三爺這血脈相連親弟弟的壞話,只心內冷笑鄙視。

易雲卿慢悠悠喝口茶放下茶杯,拿了冬陽的手把玩。

大老爺氣完一驚:“雲卿你去老宅跟老太爺說說這事,你三叔見在這邊說不通,沒準會去請你爺爺作主!”

易雲卿笑:“爹,爺爺那邊你不要擔憂。三叔不去還好,一去了爺爺恐怕會氣的給兩頓棍棒。”易老太爺可不是個見錢眼開的,更不是個糊塗的,如果所料不差,三房雲淑跟王家公子成親這事老太爺就不喜歡,只是苦于木已成舟便沒阻止,這一聽還要跟王家結門親事,這老太爺怕是能氣瘋!“爹娘,這事你們就別管了,如果三叔或王家有托人找上門來你們就事情推到我身上,我自會想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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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知曉自家兒子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也沒有打算娶妾的打算,退一步來說就算有恐怕也不會娶這三房介紹來的女子。“雲卿自己有主意那為娘也就放心了。”視線看向冬陽,道:“冬陽且放寬心,你的好一家子都知道,只要你們兩口子好好過日子,開開心心的,我這做娘呀也就開心了。”她算是安心了,這兒子孝順孫子可愛,媳婦也孝順實誠良善除不能添子嗣這條外,其餘哪樣不是頂好?相比于以前的折騰糟心事,現在呀可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了。

一家子散開各自忙個的,一整下午冬陽沉默。雖然平時也不多話,可現在的沉默跟平時的含義不同,平時是沒話想說,現在是不想說話,意義截然不同。

易雲卿看了暗自偷笑,也不主動說就這麽憋着想等冬陽主動問他,他其實知道冬陽性格是這般實誠不會主動問他怕其為難,可他就是倔上了想讓冬陽主動開口。其實冬陽開不開口主動問與他在其心中的地位是沒有影響的,他也知道這點。可男人嘛,有時候鬧起別扭來就跟小孩似的,極其幼稚讓人無語。

易雲卿別扭到晚上,他承認他敗了。不,或許該說看着冬陽悶悶不樂他心疼了。把人拉了來強迫其坐到懷裏,捏他臉半惱半無奈:“…盡胡思亂想。讓你開口問就那麽難嗎?”冬陽漆黑的眼珠盯着地下,易雲卿又是嘆氣又是不滿嘀咕:“…我都等你問都等了一下午了。”

冬陽:“……”

俊眼虛眯,氣的湊上去咬了冬陽脖子一口。

易雲卿牙口可鋒利了,冬陽縮了下脖子:“…疼…”

“你也知道疼呀?我等你問等了一下午心都疼了。不信你摸摸,現在還一抽一抽的。”拿起冬陽手放到心口上,緊緊壓着讓其感覺他心口的跳動。

“……”手掌下是咚咚跳動的心髒,顯示着它極為強勁的生命力。冬陽的手指跳了跳:“…大少爺讓我問什麽?”

易雲卿磨牙:“問什麽都可以,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六少爺還沒定親…三老爺怎麽不讓六少爺娶王家小姐?”冬陽斟酌言語,猶豫半晌問的還不到點子上,可好甭沾點邊。

易雲卿惱的牙癢癢,難道讓他問一句‘你會不會娶王家小姐?’就這麽難?!明明平時就很直率不會拐彎抹角偷奸耍滑,可為什麽就不能面對自己的心而直言?!易雲卿深吸氣平複心緒,安慰自己好甭問的沾了邊。“冬陽真想知道?”

點頭。

“那要說起來該從五妹雲淑的親事說起。”

冬陽睜大眼,弄不明白他明明問的是哥哥的親事,怎麽就扯上妹妹的親事了?

“五妹的親事辦的很倉促,王家給的理由是怕家裏老人不好,我查過王家的确有位長輩身體不适,不過長輩身體再不适也沒有委屈新娘的道理。”任意有女的人家也不想這麽委屈自家女兒,而且這麽嫁女兒過去會落人話柄且招人閑話于名譽不好,女子嫁入夫家也會低上籌。所以一般好人家都沒同意跟王家結親,而一般人之下王家又看不上。

冬陽知道這些弊端,也很是可憐,所以在易雲卿說要備些銀錢給易雲淑作私房錢時,他毫不猶豫的開了箱子取了銀票。

“王家的親事對現在的五妹來說是門好親事,不過好不是好在自身,而是好在王家有個縣丞女婿。三叔之所以同意這麽倉促成親,為的就是巴上王家這背後的縣丞。縣丞有官家人脈,商戶女再好也不及官家女尊貴,所以,冬陽你明白意思嗎?”

冬陽哪有不明白?“三老爺是想讓六少爺娶官家女?可…縣丞大人會答應嗎?”易雲春的自身條件還是不錯的,不說放在這山野鄉村就算放在縣城那等城內都是一頂一的好兒郎,畢竟出身擺在那,一時落破也掩蓋不了出身詩書世家豪門的氣度。想起又問:“三老爺是想靠五小姐這親事,可縣丞那邊要不答應那五小姐不是很為難?”

易雲卿看冬陽的眼內閃過一絲笑意,這就是他喜歡的人的可愛之處,明明三房才找過碴,可他不曾怨恨,反而擔心三房庶出雲淑的處境。這不是懦弱也不是無底線的包容,而是他分的清,不會恨屋及烏。“王家這事辦的不地道,為了彌補損失的臉面不會為難五妹。至于那王家公子你也看了,人才是配不上五妹,不過有份擔當在也不至于讓人欺負。至于三叔想讓六弟娶官家女這份心嘛,靠雲淑是靠不上的,讓雲淑嫁過去只不過是想搭上王家親家這身份。”說到這裏易雲卿心內冷笑不已,如果說與王家結親是想搭上這條線,那麽想讓他娶王家小姐就是增加這條線的重量,所以說,庶三爺說服其娶王家小姐完全不是出于他嘴上說的為他好,而是要犧牲他為易雲春娶官家小姐鋪路!

當初京中二叔逼他娶妻是想壞他名聲進而打擊他,而現在他這三叔想讓他的婚姻成為他兒子娶親的墊腳石,不得不嘆一句他們這些叔叔都想用婚姻來拿捏他,不過,他是這麽好拿捏的?

冬陽自認不是個愚蠢的,可一聽這些陰謀陷害他就頭疼。

“至于縣丞會不會幫這個忙,那就要看他手中有沒有這個資源了。如果有,他又何樂不為搭上個順水人情呢?”易雲卿輕笑,易雲春自身條很好,可以說是能文能武,又繼承了易家兒郎的那幅好相貌,以流放之身或許有點敏感,可未必沒有疼愛女兒的官戶人家應承其親事。因為這點,所以庶三爺才會削尖腦袋湊上去賭上一賭。賭中了自然歡天喜地,賭不中也不過犧牲一個庶女的親事加外一個侄子,而且庶女的親事也不完全算犧牲了不是?怎麽着也搭上了王家這條小船,怎麽算都不虧面

冬陽差點被繞暈了。

易雲卿也不想他操心這些糟心事,聽明白了都堵心。“好了,不明白也沒關系,你只要明白,我不會娶王家小姐就行了。”

“可三老爺會罷休?”在他印象裏這庶三爺可沒那麽好打發。

易雲卿舒展□體準備休息,聞言心內冷笑。由不得他不罷休!不過是個縣丞,他鼠目寸光的三叔就拿來威脅他?!以前那京中位居二品的二叔他都沒怕過,會怕這連上京述職的資格都沒有的小小縣丞?!可笑。“我會想辦法解決。”招手讓冬陽別再擔心。“我明天去縣城一趟,你安心在家呆着別胡思亂想。”

冬陽點頭,不自覺的寬衣解帶準備就寝。

易雲卿暗自盯着冬陽,舔舔舌等他靠近一把拉了來。“……在就寝之前,我們先幹點別的?”

38庶四爺要納妾

誰都知道王家不會善罷甘休,可就在大老爺等王家後繼動作時,縣丞也就是王家女婿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轉調外縣,新縣丞不過三天就上了任,爾後王家速度與新縣丞家敲定了親事。

這一變故讓人看的是眼花缭亂,無比錯鄂。

這事後難堪的就數庶三房。

事情落幕,老太爺在易雲松一次說漏嘴知曉了事情真相,當下氣的青筋直暴,喊來庶三爺當着大老爺跟庶四爺的面狠狠的給其吃了頓家法!并且勒令這三代之內不得再與官家結親。

庶三爺被這晴天霹靂給直接霹懵了。他廢盡心思跟王家結親,甚至還想說和王家小姐的婚事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讓自己的兒子娶官家小姐嗎?可老太爺這一說話他的心思不是全白廢了還平白得罪狠了大房。

不說老太爺如何壓着庶三房不許再與官家結親,這廂冬陽在聽說王家小姐已經結親的消息,一直懸着的心總算悄悄放下,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

一場桃花風波就這麽看似平靜的落了幕,轉眼又過半月,時節到了整年最炎熱的時候。

“冬陽,後屋井裏冰了西瓜,你去撈個上來切了吃。”餘氏倒好納涼喝的茶轉頭對冬陽道。時節實在是太熱,一般莊稼百姓家裏都會在吃罷晚飯後便在屋前搬些躺椅納涼,等夜半的涼風吹開屋子裏的悶這才回屋睡覺。

冬陽正待應聲,易雲卿走了來:“娘,我去。”

不過從井裏撈個西瓜切了也不是多大點事,餘氏擺擺手讓他去,這邊與冬陽一起把涼椅搬到屋前,擺上涼茶點上被祛蚊的香。大老爺從書房捧了兩本書來,打算就着夜色教易謙解書。易謙手上拿着各自納涼的草扇,待到大人們坐定一人手上發一把。

易雲卿切了冰好的西瓜端了來,另一手還提了剛從深井裏打上來的泉水。

餘氏瞧了:“這泉水太涼,可別喝多了。特別是你,”視線轉向易謙:“這泉水最多就喝兩杯,不然不給西瓜你吃。”

易謙聞言,苦着臉撒嬌:“奶奶~~~”

餘氏拿手戳他額頭:“你可別以為奶奶跟你說着玩。”

“可爹爹跟小爹爹都可以喝很多……”易謙委屈的癟着嘴。家裏有兩口井,一口是家用的淺水井,一口就是專用來喝的深水井。深水井裏的泉水是地地道道的山泉,喝着冰冰的最是解熱而且還有股子泉水的清甜。

“你還小脾胃弱,可比不得你爹爹小爹爹,他們正當年壯受得住這點冷熱。”

大老爺半笑道:“好了好了,你呀真是越來越羅嗦連孩子喝點水都要管。”

餘氏嗔他一眼:“我是為謙兒好,這時候羅嗦些總比貪嘴吃多了涼的最後鬧肚子得好。”

“謙兒都五歲了,哪有你說的那麽弱?”

“五歲了那也是小孩子。我正想說呢,老爺。你別每天追着謙兒學這學那的,總要給孩子點玩鬧時間。”

大老爺被頂撞的瞪眼:“婦人之見!孩子就是因為小才讓他多學些定定性子,玩鬧的多了野了心,以後學什麽都學不上了!再說,我給謙兒的課業一點都不重,想當初,卿兒的課業是謙兒現在課業的五倍。”

易雲卿瞧着這邊,偷偷把躺椅搬遠些,搖着折扇給冬陽納涼順帶說些悄悄話。至于那争論的兩老嘛,嗯,好不易有個共同的語言讓他們‘說’的起勁,他就不打擾了。

易謙則乖乖坐在旁邊啃着自己的西瓜,啃的歡快了還微微眯着眼,晃着懸在椅子上的小短腿,瞧那叫一個遐意。

只有冬陽有點擔心,聽兩老的語氣生恐他們吵起來。

明月當空挂,被皎白月光照亮的天邊挂着幾顆稀疏的星星,田野邊飛着亮閃閃的瑩火蟲,耳邊聽着蟲蛙叫聲,吹着越見涼爽的清風,易雲卿心境奇好,張口便是兩首述說眼下情境的詩詞。

大老爺撫掌輕嘆:“妙!”

餘氏含慎似怒的瞪兩父子一眼:“我可告訴你們,別拿這酸的掉牙的什麽詩呀什麽詞的來鬧心人!要作詩要作詞,可以!回書房去,随你們父子作個千來百首的沒人說你們一句!”

“庸俗!”大老爺惱餘氏不解風情。

易雲卿尴尬咳聲。

冬陽擡眼瞧他,以眼神詢問是不是不舒服,眼內沒有他附庸風雅的鄙視,而是一片崇敬跟點點傾慕。

心內一軟,易雲卿牽了冬陽手,起身去給易謙抓瑩火蟲。雖然月光皎白入目一片清晰,可仍怕草叢中有毒蛇,好在這季節瑩火蟲這物是多的,兩人在屋前院子就抓了不少,拿透明細紗制成的口袋裝了再用繩子一紮,繩子上頭綁上根棍子,最神奇的自然燈籠就成了。

收到自己意外的禮物,易謙把開心的笑聲洋溢到整個屋子都聽得到。

氣溫随着入夜深而逐漸涼爽,大老爺跟餘氏回房休息,囑咐三人不要貪涼到大晚。

仍舊是明月高挂,竹床上易謙已經攤開身體睡着,冬陽躺在旁邊半睡不睡,易雲卿半躺半卧在那裏給這一大一小搖扇子。下半夜,抱起易謙送回房,自己則拿了條薄毯回來給冬陽蓋了肚子,順勢也躺到旁邊。

炎熱的夏季過,很快便是莊稼人期待的收獲季節。秋。

大房的田地不多,易雲卿請了短工不過三天就弄完了。閑着無事,兩人找易雲春和記上山打獵。不想,獵物是打得多可麻煩也随之而來,并且是誰都沒料想過的麻煩。在這個麻煩爆發之前,易雲卿毫不知情,而且四房也爆發了一件糟心事。

庶四娘連夜帶着雲松哭到老宅,跪到老太爺老夫人面前哭哭啼啼請他們作主。老太爺被庶四娘那幅天塌下來的模樣給吓了一跳,心中一慌還以為庶四爺發生了什麽,一問才知既然是那麽一件糟心事。

庶四爺要納妾。

納妾在這重男輕女的世道并不意外,三妻四妾的男人多的是而且被普遍認為是天經地義,按說庶四爺要納妾庶四娘這妻子為了自己的名聲不即不能阻止還要自主為庶四爺張羅,不然就會被說成善妒。七出之條中,善妒一條可是赫然在列。

要說庶四娘的為人處事,她也該知道這事就算求到老太爺面前也可能于事無補,可她還是求了,而且這求的理由嘛,還真不好說。

庶四爺要納的妾不是什麽良家清白女子,而是本地富戶守寡的女兒。雖然本朝沒有勒令寡婦不能再嫁,可說出去畢竟不好聽,庶四娘就是抓住這一點,哭着信誓旦旦說庶四爺要想納妾她一定自主給其張羅挑選身家清白的女子,可寡婦!那是要毀易家名聲的呀!說着拉易雲松跪下,哭着說她不要讓雲松出門被人指指點點論事非,說他家有個寡婦姨娘!

老太爺不知是該氣還是該怒,這氣這怒又該向誰發!納妾是小事,畢竟四房現在還只有雲松一個兒子,如果這庶四娘再不能生養或許老太爺都會隐約提一句子嗣,可這納寡婦?老太爺閉着眼睛覺着腦袋內一片亂麻。如果他們還自持世家出身,那這納寡婦就絕計不可能,可他們現在不是曾經的平陽赫然世家,而是待罪流放之身,這納寡婦一事就…老太爺覺着他的頭有點疼。

老夫人不是庶四爺親母,也不想擺嫡母的款,只在旁輕語安慰庶四娘,對這一事的處決卻是決口不提。

大老爺與作氏聽聞庶四娘哭着上門也是驚了一跳,趕忙過了來,一聽是這糟心事兩人恨不得當個透明人。

老太爺不好自作決定,只讓老夫人好生勸了,老夫人則讓餘氏這嫂子陪着一起勸。當晚餘氏便一起睡在老宅,大老爺安排好雲松的住處,回來時說了庶四房發生的事。末了對易雲卿一句感嘆:“你三叔跟你四叔真是……”不好用詞便一再搖頭:“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生些事端,家宅不寧,他們就能舒坦?”

晚間躺在床上,冬陽嘆氣,老久都睡不着。

易雲卿拍了拍他:“還在想四叔的事?”

“老太爺會同意讓四老爺納這房妾麽?”

笑下:“問題不是在于爺爺。你忘了?易家現在已經分家了,分出去的四叔完全可以自主納妾。”

“可四老爺納的是……”

“這件事你不需想太多。四叔會說服爺爺,四嬸也不是真心想阻止四爺納這房妾,今天這糟呀,可以說全然是場戲。”

“……?”冬陽眨眼,明明聽的清他說的話,可為什麽愣是聽不懂?

39冰湖垂鈎

伸長手把人往懷裏攏了攏,笑:“四叔一直認為是易家拘束了他。”世家大族不會準許一個庶子管理家業上的事情:“好不易等分家想大幹一場,不會被一點小事阻礙到。他一定會說服爺爺,四嬸肯定也知道這妾四叔一定會納,或許四嬸哭求到爺爺面前也有四叔的默許。”

冬陽不解。

“四叔想讓四嬸來試探爺爺跟奶奶的反應,四嬸也就順水推舟來哭一場保自己正妻的主權。”見冬陽還不懂,便道:“如果這事是四叔先來跟爺爺說,爺爺肯定沒那麽容易答應甚至會被勒令不準納那寡婦為妾,這事是被四嬸捅出來四叔就能撐握主動。”

冬陽是越聽越迷糊。

易雲卿拿手摸了摸他:“算了,這些彎彎繞繞你就是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別多想了,權當看場戲吧。”

翌日庶四爺從鎮上趕了來,兩夫妻把老宅是好一番鬧騰,易雲卿跟冬陽是晚輩需回避,不過晚間大老爺從老宅回來的結果果然不出易雲卿所料,庶四爺納了那寡婦為妾。

娶的是妾又是寡婦再嫁,庶四爺家酒席都沒擺一桌,直接一頂紅花小轎從後門擡了進去,不出一月就傳來妾室有喜的消息,把老太爺老夫人臉上神情弄的調色板似的。

易雲卿也是臉色古怪了陣,随即丢到腦後。

深秋過完便是初冬,趁山上野物最是肥美的時候,冬陽跟易雲卿隔三差五到山上獵物,所得收獲就算一家子再沒進項也能過個豐盛富足的大年。

冬季第二個月,易雲卿跟冬陽便很少再入山,每日閑在家中看書寫字逗弄逗弄易謙,可謂快樂似神仙。十一月末下了第一場雪,待到第三場雪,易雲卿跟冬陽收拾了行囊再到溫泉洞府。

“先把東西放下,泡暖身子再說。”易雲卿先讓冬陽浸到溫泉池中,搬出角落的石火爐手腳麻利的挑撿了細柴火點了,點上兩盞燈,看火堆燒旺快速在上面架了架子挂上水壺丢些老姜,從衣櫃翻出厚實的衣服搭到溫泉池邊衣架,這才脫衣快速入到溫泉池。

冬陽已經泡了有一會兒,見他過來,忙拿了勺子給他舀水讓其溫熱的泉水淋過他冰涼的脖子肩膀。

易雲卿拿過勺子示意自己來,另一手擡起摸摸冬陽臉感覺是溫熱的還不放心:“坐下面一些。我煮了姜湯,等會喝一碗。”

冬陽笑下:“好。”示意他背過身,伸手把束頭發的玉簪松開放下頭發,從旁邊的木盒子裏拿出梳子一下下梳理順,浸到水中打上胰子輕輕的揉洗。發尾洗淨,易雲卿仰躺到冬陽腿上讓其清洗發根。

易雲卿看着眼前眉目溫和的人,笑着說:“晚上吃烤鹿肉,再煮個蘑菇湯,宰只野雞炖一個晚上,明早剛好喝。”

指尖輕柔的揉搓他的發根,嘴角輕笑。

易雲卿擡頭去親,冬陽措不及防手沒扶穩結果給摔進溫泉池中。嗆了口水爬起來,那廂冬陽已經趴在溫泉池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從來沒見過冬陽這麽大笑的易雲卿不知該是氣還是該笑,最後惱羞成怒直接抓了人摟進懷裏在雙雙跌入水中時用唇封了他的。

水下唇齒交纏氣息交換,直到冬陽再也承受不住掙紮着潛上來換氣,易雲卿随後跟上再次霸占其唇舌。

“…冬陽…”甜膩的氣息交纏在溫熱泉水的熏染下升華至極至。“…冬陽…冬陽…”易雲卿一聲聲叫着,顯然已經情動至極。

不知是被溫泉熏熱還是被身後人挑弄紅的臉,豔如三月桃花,仰着下颚嘴唇咬着忍着淺淺低吟。

水紋顫動,泉池輕拍,一波高過一波的熱浪在洞府中婉轉回吟。

翌日。

“冬陽~~”

正在廚房待弄午飯的冬陽跑了來,連手都沒擦幹。

易雲卿從茶桌上笑眯眯的端來小杯茶,就着自己的手喂了冬陽。“如何?這是我開春在附近采的野茶制的,”要誇講似的邀功道:“我親手摘,親手炒,親手制的哦!通共不過一兩。這是滋味最濃的第二泡,怎麽樣?是不是感覺特別的清甜?”

或許是聽易雲卿所言,冬陽似乎在舌尖真的感覺到了一股清甜。于是,點了點頭。

得了肯定,易雲卿樂颠颠的捧着杯子在茶桌跟廚房間穿梭,樂此不疲的一杯杯喂冬陽喝他親手采制的茶。弄得冬陽午飯還沒吃一口,便喝了一肚子的茶水。

午飯三個菜,上午挖的冬筍炒熏肉,野雞蘑菇湯,昨日來時打的野鹿,配上份量十足的米飯,把兩人吃的肚兒圓圓。

冬陽收拾碗筷,易雲卿泡茶,待到收拾完,茶也涼的剛剛好了。“下午我們去釣魚?”

“釣魚?”冬陽不解。用斧頭砸開冰層,然後等魚自己跳上來那不叫釣魚吧?

易雲卿捧着茶杯笑的意義不明:“對,就是釣魚。”

在離洞府兩個山頭有一片湖泊。湖泊大且深,每到冬季下雪後便會結成讓人望而卻步的厚厚冰層。

“小心點。”午後兩人來到這湖泊的一角,厚厚的棉衣笨重的冬靴踩在冰上有種極為笨重的感覺,稍一不甚可能就會腳滑下摔個底朝天。

兩人小心翼翼相互扶着手來到選好的位置。砸冰面的位置一定要選好,不然有可能廢老大勁砸開冰卻沒一只魚跳上來,那叫吃力不讨好白廢力氣。

來到選好的位置,冬陽從袋子裏掏出斧頭放到一邊,用刀子圍着自己圈出個圓圈,順着圓圈鑿開點點痕跡,爾後往鑿開的痕跡裏灌上開水,趁開水沒凍住拿斧頭順着水痕砸,砸松動了離遠些用石頭丢來砸來松動的冰面。這麽做是怕冰層意外裂開站在旁邊的人掉入水中。

砸了四五下,圓圈中心的冰層裂開,冬陽小心探過旁邊冰層沒問題這才快速把碎冰收拾掉,爾後,便是等。

易雲卿是第一次跟冬陽這麽捕魚,感覺非常有趣味。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着,讓不出聲就不出聲,待到盞茶功夫真的有三三兩兩的魚兒從那破開的圓洞內跳出來後,瞪圓了他那雙清俊的眼眸。

三三兩兩的魚躍出水面,有的再次幸運的躍回水中,有的則不幸的躍到了冰層上,一些蠢的垂死掙紮啪啪的蹦不回水裏,便力竭的只能留在冰層上。而冬陽的目地,就是這些蠢的魚兒。冬陽小心走去把這些撿回竹婁裏,兩條草魚,三條鲫魚,六魚鯉魚,因為水面被凍住魚兒沒辦法進食,看起來不是很肥,可就是這樣有陣子沒進食的魚的肚內是最幹淨且魚肉最味美。

破了兩個冰洞收獲一大婁子鮮魚,易雲卿的釣魚活動卻才開始。只見他從包裹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魚線魚鈎,用路邊撿的兩根樹枝纏了,魚鈎上挂點面餡垂放至水中。從包裹裏掏出兩把折疊帆布椅往冰洞邊一放,示意冬陽坐,給根魚杆笑道:“古有寒江垂釣,今天呀我們冰湖垂釣。”

冬陽頗為哭笑不得,可不想逆了他的興致,只得裹着大毛披風坐在旁邊陪他。

“冬陽。”易雲卿握了冬陽手放到腿上緊了緊。看着旁邊的人心裏暖暖的,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可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冬陽偏頭看下,笑笑。

這一笑,易雲卿覺着什麽都不要說了,因為旁邊這人,懂他。

“大少爺!有魚!”冬陽偏頭眼神清亮。

手下意識一擡,一尾活蹦亂跳的鯉魚便挂在易雲卿的魚鈎上,笑:“我決定了,今晚我們就拿這條魚活燒!”

冬陽笑下,感覺手上一沉靈敏擡手,一尾三指寬的鯉魚挂在他魚鈎上掙紮擺尾。

易雲卿看鲫魚笑道:“鲫魚雖然刺多不過清蒸了可是很美味的。”

40大過年

洞府內,石爐中燃着的柴火光照亮了大片空間,時不時噼啪響着的柴火給寂靜的洞府添了點點聲響。靠牆面碩大的石床上,易雲卿背靠枕頭借着旁邊的燈光時不時翻弄下手上的兵書,偶爾視線定在旁邊人熟睡的臉上,壓壓被角,用手指磨蹭下臉頰,或時不時給他壓壓淩亂的鬓角。他自己都或許沒發現,他嘴角的那抹弧度怎麽都沒放下。

“…大少爺?”

熟睡的人蘇醒,易雲卿放下書把人摟起抱進懷裏用被子包裹嚴實,低頭柔聲問:“吵醒你了?”

冬陽搖頭:“白日睡多了…”下午泡溫泉時犯的瞌睡,睡了個紮實的午覺,晚飯都只吃一點就繼續睡,結果這會醒了精神出其的好。

易雲卿吧一口親在臉上,眼內閃過一絲狹促。

冬陽想起,臉上閃過一絲窘态。下午他犯睡可不就是眼前這人午前拉着他不放心嗎?要不然他哪會沉睡那麽久,連晚飯都只匆匆吃罷。

“肚子餓不餓?”想起剛睡醒的人恐怕也感覺不到餓,易雲卿起身披上外衣汲着鞋子捧了杯溫茶來讓他醒醒睡,爾後端來一直熱着的野雞蘑菇湯。“吃一點點暖暖胃。”

冬陽依言吃了小半碗,剩于的易雲卿接了吃進自己肚子。同一個碗吃飯按世家規矩來說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是吃剩的,可易雲卿現在卻是已做的自然之極,似乎一點都不覺的自己喝碗裏的剩湯是不行的。

冬陽都覺的不恰當,要起身收碗。

易雲卿壓了壓他:“沒事我來。橫豎我已經起了,不差這一會。被子裹緊了別凍着。”話罷收了碗還擰了帕子來給冬陽擦臉擦手,末了又繼上熱茶。伺候周到讓冬陽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大少爺…”

“怎麽了?”易雲卿笑着鑽回床上,把人摟進懷裏讓溫暖的溫度包裹兩人,看明白他眼內的意思後擡手點點他鼻子:“…傻瓜。”緊緊手臂:“再睡會兒,明一早就要收拾行囊回去。”

他們已經在溫泉洞府呆了六天了,再不回去恐怕家裏都會急。

第二天,冬陽早起便開始收拾起行囊,說是收拾行囊也不過是把這幾天打的獵物跟洞府內新鮮的蘑菇木耳收拾包好,下了兩大碗面條一起吃了,就開始往回走。

大雪仍舊未融。兩人相扶幫襯着,小心翼翼避開出外覓食猛獸直至傍晚才回到家中。

易謙先迎了出來,眼睛一亮忙喊:“爹爹!小爹爹!”

大老爺跟餘氏也走了出來。

兩人就地把東西分成四份,用竹婁裝了,易雲卿提了一竹婁道:“爹娘,我先送一婁子給老宅。”

大老爺張了張嘴,餘氏拉了他:“孩子才剛回來,先讓他們憩口氣。”轉頭對易雲卿道:“卿兒,你才剛回來先休息會,東西讓你爹送過去就是。”

易雲卿一瞧哪有不懂的,當下把東西遞給大老爺:“爹,代我跟爺爺奶奶請安,明一早我再帶冬陽過去給兩老問好。”

大老爺點頭。

晚間吃罷飯,冬陽轉身去收拾碗筷,大老爺叫住易雲卿商量件事。

“爹是說,四叔打算接爺爺奶奶去鎮上過年?”

“前幾日你四叔過來,特意說的這件事。說是鎮上房子加蓋了,想請老太爺老夫人過去享幾天清福。”

餘氏冷笑,嫡子嫡孫在這裏,還輪得到他們這庶子來耀武揚威盡孝?還什麽享清福?這不是明擺着說他們嫡房照顧的不周到嗎?而且更可氣的是,庶四房這事事先根本沒跟他們商量,是直接找的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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