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5)
,聽聽,可有一張利嘴。”
餘氏也笑道:“可不是,瞧着就是個聰明的。”
候夫人僵硬的陪着笑,因為她從老夫人跟餘氏還有冬陽的眼中發現了對康婉兒的滿意。這門親事,是已經成就一半了。用帕子掩了嘴笑呵呵道:“老夫人跟夫人可沒見怪,都是我慣的,”
餘氏接了話頭:“可不是嗎,歷來都聽說候夫人對這不是親生的嫡女比作親生女還親,別人說了還不信,今日瞧了,候夫人果真是個賢能的。”
候夫人幹笑,後面的話頭硬生生憋回肚裏。
康婉兒低頭用帕子掩嘴,瞧不清眼裏的情緒。
說笑了兩場,老夫人讓身邊的丫環婆子陪康婉兒去院子裏逛逛。康婉兒笑着謝了,跟随丫環婆子去逛園子時碰着易謙,走了段路聊了兩句,易謙帶康婉兒看了後院茂盛的過份的八棵桃樹。過後還親手剪摘了八個桃子讓康婉兒帶來府吃。
康婉兒還覺得這八個桃子莫明其妙,拿回候府候老夫人一瞧,笑說:“這易大人産自後院的鮮桃可是百金難求,歷來除了宮中也就個別與易大人交好的世家能分些,沒想到今兒到托孫女的福能吃上一回,呵呵…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呀…”
京中貴勳百金難求的鮮桃,再親手剪摘,還是‘八’的喜慶數字,易謙的态度已經不明而喻。
候老夫人笑着擺手,讓康婉兒回去休息,轉首卻讓人喚了康郡候來。兩母子關起門來說了好一些話,第二日候老夫人便親自上門拜見餘氏跟老夫人。兩家一商量,讓京中貴勳驚訝不已的速度把親事定了下來,連日子都選好了,就在秋末。
離秋末還有好幾個月,可餘氏跟老夫人還像是忙不過來似的,什麽院子要翻新呀,家具要重新打呀,伺候的人要重新□呀,總之事情一大堆忙翻天似的,而冬陽這個正經‘婆婆’到是閑的可以。當然,他也樂得閑。
喜慶的喜樂吹吹打打,在秋末這天易家迎來了他們的小少夫人。
康婉兒以候府嫡小姐的身份嫁入易家門庭到是好的,可嫁的人卻讓人小看不少。因為易謙的身份還論不上正經官身,就平輩那些千金小姐來說她嫁的人自身身份算是較低的了。可于她康婉兒來說,別人眼中的好于她來說并不是好;而別人眼中的不好,于她來說或許正是好。易家沒有妻妾争寵的那些糟心事,餘氏跟老夫人更是一等一的省事人,冬陽這個正經‘婆婆’更不會管小兩口院裏的雜事,所以康婉兒的婚姻雖在外人看來不是頂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幸運。
三日回門,候老夫人聽了懸着的那顆心也終于是放下了。拉了康婉兒的手喜道:“孩子,你的福氣在後頭,我呀,百年後見着你在地下的母親,也能有話說了。”
康婉兒想起她那早去的母親,也是哽咽。
候老夫人的話不錯,康婉兒的福氣的确在後頭.嫁入易家不過三個月,餘氏就帶她管家,等她上手更是分出一半的管家權,待到年後所幸把管家權全部都交給了康婉兒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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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都說‘媳婦熬成婆’可康婉兒不過三個月就成了管家小少夫人,年後更是直接管家,這份榮耀在同輩新婦中可真不多見。而且,一聽說兩小夫妻房裏沒安排通房丫頭,更是羨慕了不少新少婦。
婆家如此敬重,康婉兒也投桃報李,管家管到盡量周到細致不說,對長輩們的關心也是事無遺漏。
一個家中本該如此,長輩慈愛晚輩孝順,上和下睦才是家和萬事興。
春暖花開。這日皇帝朱禮花一上午處理完政事,午後怎麽都覺着不是味,派人傳喚易雲卿,結果被告知對方已經離開了。
“身為朕的愛卿,怎麽走了都沒跟朕打聲招呼?”朱禮在皇案後吊着眼睛問傳話的小太監。小太監被吓的懵了神,軟跪在地上不知是該接口還是不接口。
所幸朱禮也沒期望小太監回答他,猶自沉思了會,揮退小太監派人叫了常東來跟吳平生,瞄了眼一身護甲的兩人道:“朕的愛卿沒跟朕打聲招呼就走了,朕很生氣。走,抄上家夥跟朕去興師問罪。”
常東來瞪直了眼。
吳平生默默的撿起掉到地上的下巴。從他剛分到年幼的太子身邊時,他就知曉他跟了一位‘不平常’主,事實證明他當初多有先見之明呀~~~想是這麽想,可吳平生心裏還是默默的寬條面~~~皇上,您知道您這神馬的心血來潮要驚動多少人嗎嗎嗎嗎嗎嗎?!!!!
吳平生默默的流寬條面,又默默的去指定随駕侍衛……
76小蟠桃宴(上)
僅管暗處讓吳平生這禁衛統領安排了不少侍衛,可明面上卻只有朱禮常東來,吳平生三人。三人騎馬來到易宅門前,吳平生非常有自覺的充當随待前去叫門。
守門的小厮不認得吳平生這禁衛統領可他認得在後邊站着的常東來呀,恭敬的行了禮回:“這位大人,不是小的不給您通報,而是我家大人不在府上。”
吳平生皺眉:“那易大人去了哪裏?”
小厮瞅了眼後邊的常東來,常東來早就不耐煩了,一把推開吳平生問小厮:“那你家大人去了哪?”
小厮猶豫。
常東來不耐煩的揪了他衣領:“還跟爺玩隐瞞那套?信不信我讓易雲卿那小子掀了你的皮?”他常東來來易府可是熟門熟路的,平常過來都不需通報直接往裏竄就是。
錢管家聽了消息忙趕了來,湊上前陪笑:“将軍息怒将軍息怒,奴才們不懂事您可別他們一般見識。”
常東來也沒再為難那守門小厮,一把推開揪了錢管家來。“那管家來告訴爺,易雲卿那小子去了哪?”
錢管家苦了臉:“将軍,我家大人帶少夫人去城東獵場打獵去了。”
“打獵?!”常東來睜大眼,氣的牙癢:“打獵既然不叫我?!”
吳平生黑着臉瞥眼常東來,問:“去了多久?”
“不足半時辰。”
朱禮聽了二話不說上馬,常東來随後,吳平生默默的墊後。快馬加鞭追到城東獵場,把馬放譯站,随譯站人員指定的方向入山,不多時就找到了在溪水邊釣魚的易雲卿。
“易大人真是好雅興呀~~”吳平生皮笑肉不笑的磨牙。
常東來一拳擊掌,滿眼責怪不帶他玩的不爽。
朱禮笑笑:“愛卿,自己出來玩不跟朕說一聲,可忒不厚道。”
易雲卿滿臉詫異,拾了柴火來的冬陽看三人眼看向常東來:“常将軍。”
常東來拱了拱手,算是照面。
朱禮搖了搖手上的折扇,微微笑道:“叫我老爺吧。”指下吳平生:“這是吳老爺。”收了折扇看兩人是又拾柴火又釣魚的,說:“你們這是打算烤魚?正好,老爺我中午也沒吃飽。”
易雲卿聽了一頭黑線,身為皇帝卻說沒吃飽?禦廚還要不要活?
冬陽看易雲卿一眼,意思是讓他拿主意。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易雲卿做為朱禮的臣子,皇帝說餓了他能說不吃?“只要老爺不嫌棄,微臣這就準備。”
冬陽眨了眨眼,看朱禮一眼默默的轉身去收拾柴火。
常東來自選去釣魚,吳平生則跟冬陽一起收拾釣上來的魚,去鱗扒去內髒,再抹上調料,用捎好的木枝插好放火邊烤。覺着魚還不夠,易雲卿撿了石子去林子內給大夥表演了一次敲暈野雞的戲碼。
常東來是見過的,立時酸溜溜的。朱禮跟吳平生沒見過,一幅很想學的驚奇模樣。
易雲卿狹促笑下:“老爺,師父在這裏,我這徒弟可不敢造次。”說着碰了碰正在給野雞抹調料的冬陽。
“哦?用石子打獵的絕活還是你教的?”朱禮好奇看向冬陽。朱禮其實對易雲卿這聞名京城被貴婦內宅羨慕的男妻很是好奇,可是一直苦于見面的機會,今日一見,發現真沒特殊獨特的地方。真要說的話,那就是性子中那份沉斂的樸實吧,還有那份寵辱不驚,明明都已經知道他是皇帝了,可面上卻是不顯也沒常人所見的阿谀奉承,心性還是不錯的。
“……這是我爹教我的。大少爺悟性很好,只用幾個月就學會了。”冬陽實話實話,手上卻是不停,把野雞抹好調料再塞些野菜放空雞肚裏,用大樹葉包了封上泥土埋入地下升上火。
“那下午教我。”
冬陽遲疑下點頭。
巴掌大的魚被烤的焦脆噴香,扒出泥土裏的野雞鮮香滑嫩,勾引的一衆忍不住的吃了七八分飽。飯畢,冬陽收拾東西易雲卿用竹桶裝水滅火堆,爾後拿着弓箭入林子裏獵物。
一衆五人包括朱禮都是用箭能手,箭無虛發只花一個時辰就射殺了兩只鹿三只獐子野兔野雞若幹,可謂收獲極豐。
回程常東來看那兩只肥鹿直流口水,張嘴就是如何吃鹿肉如何好吃,爾後說起冬陽做的鹿肉鍋子更是口水橫流。
易雲卿在後猛給他打眼色,結果常東來硬是當沒看見一個勁直誇,頗有不說服朱禮留飯就不罷休的樣子。“……老爺你是不知道,嫂子的肉鍋子本來就做的好,再加上今兒鮮美的鹿肉做食材,我想想就留口水。”說着還裝作流口水的饞嘴模樣。
“你以為老爺我就跟你一樣是個貪嘴的?”朱禮不懷好意的看常東來。
常東來嘴巴一僵,幹笑:“……微臣說錯話了,打嘴。”
“那就是嘛老爺可不是那等貪嘴的人,”朱禮戲谑眨眼看向易雲卿:“不過易卿呀,常将軍這些話可把老爺我肚子裏饞蟲給勾起來了,要不,今晚上就在你那湊合一頓?想必易卿不會小氣舍不得那點油鹽吧?”
易雲卿很想點頭,說:微臣真舍不得那點油鹽。可這話能說嗎?除非他被人調包了。“老爺肯光臨那是微臣的榮幸,只是怕冬陽做的味道不合口味老爺吃不習慣。”
“無礙,喜歡吃就多吃點,不喜歡吃就少吃點呗。沒吃飽大不了回去加餐,老爺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會餓着自己的。”朱禮說的輕松,可沒想過他若留飯那易雲卿要做多少準備,吳平生為了安全又要花多少心思。
易雲卿心裏暗抽禍首常東來,面上卻是微笑拱手禮遇了一番。說話間易宅門庭已在眼前,易雲卿先行下馬領着一衆從正門入,不過人影卻是不敢越過朱禮去。
這是對皇帝的敬畏,可才一入門從那廂就快速跑來一小厮,人都沒看清就跪在地上行大禮,嘴裏喜道:“奴才給主子道喜!”
如果是往常,易雲卿身為主人理該走在前頭,可今兒情況特殊所以小厮這一跪就剛好跪在朱禮面前。
朱禮怔了下,仰頭哈哈大笑。
小厮這才擡頭發現自己跪錯人了,立時吓懵。
朱禮也不惱,笑看易雲卿道:“易卿,今兒老爺我可是來的真及時呀。瞧這一進門的就有喜事發現,待老爺我問問這喜事何來,要是大喜那老爺我可要厚着臉皮跟你讨個喜錢。”說着轉頭問小厮:“你說說,這喜從何來?”
小厮眨眼,在錢管家後頭的手勢下硬着皮頭回道:“回這位貴人老爺,是我家小少夫人有喜了。”
“小少夫人?”朱禮想了想看易雲卿:“是你兒媳婦?”
易雲卿拱手回答是。
“易家第五代,那老爺可要跟易卿道喜呀!這可是大喜!”貴勳門庭最為喜慶的就是添丁,有子承嗣可是繼香火的大事。朱禮笑着用折扇指易雲卿:“這孩子滿月的時候易卿可不能忘了老爺我的喜錢,不然老爺我可不依是會打上門來的。”
易雲卿忙道不敢:“孩子能承老爺照顧那是孩子的福氣,可不敢忘。”
朱禮笑,常東來吳平生也拱手道喜,約定孩子滿月時要讨杯酒喝。易雲卿都笑着應了。趁待客的花廳還沒收拾好,易雲卿虛領朱禮三人去後院看那八棵桃樹。此時正挂果累累,一顆顆若大的青桃挂在枝頭,想起等果子成熟時那種口感,朱禮都忍不住暗暗吞了吞口水。
易雲卿拱手:“皇上,”院子裏自八棵桃樹結果那年開始就不再準許閑雜人等入後,所以到不怕人聽了去。“微臣要先請罪。”
“怎麽說?”朱禮搖搖扇子看桃樹上的鮮桃心情正好,所以對易雲卿接下來說的話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今年送入宮中的鮮桃恐怕要比往年少。”不待朱禮問便繼續道:“皇上請看桃枝上的桃,雖然個大可卻比往年的數量要少一半不止。以往成熟的能有□百個,可今年能成果的有四百個就算不錯了。”以往□百個熟果送二百五十來個入宮還算可以,可今年只有四百來個熟果再送二百五十個入宮可就不現實了。
一聽今年的熟桃份額要少于去年,朱禮心裏就不歡喜,畢竟吃了這八棵桃樹的熟果再吃那些貢桃怎麽都覺着不同味。
易雲卿也不怕得罪人道:“皇上,不是微臣小氣,只是皇上也知道這京中貴勳可有好些人都盯着這果子。”說罷眼睛瞄向常東來。首當其沖就是這每次必親自來摘果的常勝将軍!
吳平生眼睛瞄向天空,發現今天的天氣真好呀,天空真藍。他是套了交情每次必親自來摘果的第二人。
朱禮心情不好,非常不好。陰陽怪氣斜眼道:“易卿呀,你明知這京中貴勳都盯着這八棵桃樹,你怎麽就不多種幾棵呢?還有,怎麽能大意讓它結果少于往年呢?”
易雲卿頗為哭笑不得:“皇上,果樹的栽種方法微臣從沒私藏過,不管哪一家上門讨要微臣都給了。不過時間還短,暫時還沒結果。至于今年結果數量少于往年那可真不怪微臣。天氣,溫度,雨水量跟太陽光照都能影響結果數量,這些微臣可沒辦法左右。”眼見朱禮還是有點不爽,易雲卿領着三人到中間那棵最大的桃樹下道:“這棵往年是結果最多的,可今年只有區區十三個。可正因為結果的少,也是整八棵桃樹中結果個頭最大的。”懸挂在枝葉中間的青桃已經個頭大到成年女子拳頭大小,按往年的成長時間來看,這桃至少還可以大一半不止。“今年成桃的數量雖然會少,但相對成果的個頭卻會比往年要大不少,而且熟果的時間會比往年要早上二十來天或一個月不等。”
“早這麽多?”
易雲卿點頭:“大概是因為今年開春較早太陽光充足的原因吧。”
說起會早個二十來天或一個月,皇帝朱禮心中一動。常東來跟吳平生也挑了挑眉。
易雲卿領着三人看桃樹時,冬陽跟餘氏正在廚房準備吃食,朱禮的身份冬陽已經暗示過老太爺跟老夫人,一家子驚喜不已時卻是心照不宣的裝作不知,只揮退廚子等閑雜人等,所有事情都有冬陽跟餘氏帶領的三四個心腹婆子全權經手。
正忙的熱火朝天,康婉兒帶了自己的兩個心腹大丫頭來。“夫人,小爹爹。婉兒知曉今日家中有貴客,幫不上什麽忙,只婉兒與我的兩個大丫頭卻是有幾樣拿得出手的精致點心。”她做的點心當然比不過禦廚點心師父做的,不過在京中貴婦圈子中到也拿得出手,勝在小巧精致樣式新穎,味道也較平常的有少許出入。
餘氏正頭痛點心的事,不想康婉兒卻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當下拉了她手,慈愛道:“好孩子,我跟你小爹爹正為此事心焦呢。”說罷又瞄了瞄她的小腹,一想到那裏有了她的親曾孫子餘氏又忍不住高興。“這裏油味重,你要受不住也不要撐強。”
康婉兒福了福身,若帶羞意道:“無礙,孫媳婦受得住。”說着又對冬陽行了禮取過菜單瞧了,想了想就決定了點心的式樣跟口味,爾後帶兩大丫環自去忙了。
噴香的鹿肉鍋子為主,爆炒野兔肉還有鮮炖的野雞湯,清蒸嫩滑的魚肉跟兩個小炒爽口的小菜等,整八個菜再配四個精致的點心,再由心靈手巧的丫環擺盤,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引得人十指大動。
易雲卿還取了好酒來,一杯杯倒滿暫不顧什麽君臣之儀就以朋友身份閑談喝酒吃菜。席間閑聊以易雲卿說起流放揚洲時的閑置生活最受歡迎,沒有約束也沒有看不完的公文,也沒有朝中的風雲變幻,說起這份閑散生活恐怕再座三人沒一個不羨慕的。說的多了提到冬陽的次數也會多,話裏話間的喜愛之意讓三個對情愛一事漠然的人心裏是感觸良多。
其中以朱禮為最,因為他想起了從年少時就跟着他的皇後,論起皇後那是賢良淑德的正統典範,做為妻子她溫柔體貼,做為皇後她大肚寬容,兩人年少成親時也曾柔情密意了一陣,可現在?讓他想想,他已經多久沒去過皇後的寝宮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飯畢酒罷,朱禮在三人的護送下回宮,揮退端來玉牌的太監道:“起駕,去皇後寝宮。”
皇後正準備就寝,一聽皇帝要來忙把衣服穿上指揮着太監宮女好一番忙亂。宮婢要上前給她上妝,皇後青蔥玉手揮退道:“都這麽晚了無需折騰了,幫本宮把頭發挽上就是。”一身清爽素面朝天,這樣反而突出了那雙柔情密意的盈盈笑眼,讓朱禮一下子就陷了進去。
不說皇後如何,幾日後朱禮收到關于太後誕辰需要大辦的請求折子,其中有好幾個折子猶為特別。
“小蟠桃宴?”太後放下手上的杯子,看皇帝朱禮:“哀家都是個老太婆了,舉辦一次生辰就代表哀家又老了一歲,還不如不辦讓哀家自欺欺人一陣。而且‘蟠桃宴’可是天神王母娘娘才能舉辦的宴會,皇兒可不犯天怒。”
朱禮笑着把折子遞給太後,笑說:“所以是‘小’蟠桃宴呀,王母娘娘是天神之母,而母後您是凡塵天子之母,舉辦個小蟠桃宴也是實至名歸。借易卿産自後院的鮮桃給母後賀壽大辦,這是兒子的一片心意也是衆愛卿的一片心意,所以母後可不能推遲。”
“皇兒……”
太後還想推遲,朱禮卻是笑着晃了晃折子,笑說:“母後就算想推遲都已經晚了,因為兒子已經批準了。這會兒旨意都已經到了易卿手上了吧。”
太後是哭笑不得,不過心裏也是歡喜的,畢竟這主意一看就是朱禮有意為之。
作者有話要說:已經進入倒計時章節了,所以很多情節都只會一筆帶過~~~(笑~~)
77小蟠桃宴(中)
太後舉辦小蟠桃宴的消息在前十五天響徹整個京城。随之是燙金的一百八十份鳳帖,皇親國戚公勳貴族一時間以拿到此鳳帖在邀請之列而為榮。
易宅的鳳帖是太後身邊的管事公公送來的。
易雲卿親自接待,寒喧番領着入坐。“催公公請。”
“易大人客氣。”身穿管事太監服的老公公,笑眯眯的謙虛兩句在下首坐了。招手讓小太監送上燙金鳳帖,微微笑着喝茶說:“領太後差前來給易大人送帖,不知易大人可看清可有疑問?若有疑問,正好咱家在這易大人也好問清楚。”
易雲卿打開鳳帖,神情微頓收好鳳帖,壓下心中歡喜拱手:“多謝催公公。”鳳帖裏的含義兩人心照不宣,可此事不宜生張。
錢管家瞧了一溜煙跑去重新籌備謝禮。
保養得宜臉上無須的老公公回禮笑說:“咱家只領太後命前來送鳳帖,可當不得易大人謝。”
易雲卿佯裝不悅道:“催公公這麽說可是對易某有意見?”
“哪敢哪敢,易大人是朝庭棟梁,咱家也就……”
“催公公要這麽說就是妄自菲薄瞧不起易某,在易某心裏催公公是長輩也是能人,晚輩向長輩說謝豈有當不得之理?”
催公公是哭笑不得,不過心裏卻頗為欣慰。他自幼進宮當了太監摸爬滾打幾十年,做的再好再優秀出門在外別人看得還是主子的面子,奉承巴結的也不是他本人,說不定在奉承巴結過後就是嗤之以鼻的鄙視跟唾棄。他們這種人吃住在宮中不愁什麽,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沒地方花,求的不過兩個字‘尊重’。‘尊重’兩字說難不難,說不難又難,畢竟他們已經不能說是‘男人’,而這種尊重催公公在易雲卿眼裏看到了。“……易大人擡舉。”領差出宮不便多作停留,起身告辭。
錢管家忙趕來送上謝禮。催公公原意是不收,可聽易雲卿說是一些土特産跟除濕去寒的藥酒便笑着收下了。
易雲卿收到鳳帖還沒捂熱,李易氏跟她丈夫就跑了來,随後跟來的還有庶三爺庶四爺兩房人。
彼時老太爺正召集一家子分享易家接到鳳帖的喜悅,連身懷有孕的康婉兒都在丫環的攙扶下到了場。
管事婆子親自來報,老夫人跟老太爺對視下擺手:“讓他們進來吧。”
冬陽想要回避,易雲卿拍了拍他手讓其坐下,對易謙道:“謙兒,你去迎迎。”三房親戚同時到,怎麽着都不像相約上門喝茶的。
康婉兒想着也要去迎迎,老夫人招手讓她坐下笑說:“婉兒你就坐了吧,也就幾步路沒得勞累。”
餘氏也笑着招手讓她坐到旁邊去,康婉兒掃了眼在丫環的攙扶下坐到餘氏跟冬陽的後邊。沒越過冬陽也沒忽略餘氏,設想極周到。
老夫人瞧了暗自點頭。
不多時一行六人進門,相互見禮後坐定。
李易氏跟李老爺坐老夫人下首,爾後才是庶三爺兩夫妻、庶四爺兩夫妻。與之對面老太爺的下首是大老爺跟餘氏,爾後是易雲卿跟冬陽,易謙看康婉兒換了位置幹脆也揄了過去。
“爹,娘,女兒今日一來是給爹娘跟大哥大嫂前來送端午節禮,二來也是給雲卿道喜。”李易氏笑着說。
李老爺也笑接口:“可不是,太後娘娘壽辰舉辦小蟠桃宴,發出去的帖子只有一百八十張,請的無不是皇親國戚公勳貴族。能收到請帖就算是末席,那也是大有臉面的事。不過,”
易雲卿撥了撥杯中茶葉,擡眼等着他下文。
“太後鳳帖請的是夫妻兩人,雲卿可要浪費一個名額了。”
李易氏拿帕了掩了嘴笑對老夫人道:“娘,您老可能這知道,這太後娘娘小蟠桃宴上的鳳帖在如今可是京中貴勳最為看中的。消息一傳出來,立時好些皇親國戚都想托關系拿到這鳳帖,可惜此次太後她老人家親自點名,不得她眼緣的就算是國親都沒份。我們家雲卿能得太後眼緣可是天大的喜事,只是雲卿媳婦不适合出席,這京中貴勳搶破頭都想弄到的名額卻是要浪費了。”
冬陽抿嘴,斂眉。
老夫人蹙了蹙眉,想維護冬陽可這話是事實,歷來就沒有官員家中男妻參與宮宴的說法。
康婉兒擰了擰眉笑對冬陽道:“小爹爹,剛才不是說要去看後院的桃樹嗎?兒媳婦這就陪您過去。”康婉兒這麽說是因知曉冬陽不愛見李易氏,二來也是想點名一個事實,太後能舉辦小蟠桃宴,靠的可是冬陽照顧的八棵桃樹。沒有這八棵桃樹,太後哪來的小蟠桃?
冬陽想了想準備起身。易雲卿拍拍他手讓其坐下,以眼神示意稍安勿躁。轉頭面前李易氏,勾了勾唇:“太後鳳帖已經下了,去不去都由自己怎麽能說浪費。”語調若頓,掀了掀眼睑:“再則,誰說冬陽不去?”
再座人都是一驚,連冬陽都詫異的看易雲卿。
庶三娘靜坐了半晌,聽了這話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雲卿,飯可亂吃可話不能亂說,被有心人聽了去小心告你個忤逆之罪。”
李易氏也勸道:“可不是,雲卿。歷來我大今朝就沒有男妻出席宮宴的确案例,這要被太後知曉了,就算皇上看中你可也要吃挂落的。”
李老爺不善的盯眼易雲卿,心裏想着要不要把這話透給言官,說實在話他很是氣惱易雲卿這外甥侄子,明明有能力卻從沒幫過他這姑父,形同虛設的貴親還不若沒有,平白讓人背地裏嘲諷。
“大今朝雖沒有男妻出席宮宴的案例,可也沒明言規定不可以。只要太後準許,皇上準許,有何不可?”易雲卿從衣袖內掏出燙金的鳳帖遞給老太爺。“爺爺,這就是太後的鳳帖。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冬陽的名號,可沒人敢作假。”
老太爺接過一看,老夫人都忍不住偏了頭來瞧。可不是,在易雲卿的名字下赫然就是冬陽‘易衛氏’的稱號,一筆一畫的燙金字體可是騙不了人的。
餘氏先忍不住笑了,對冬陽道:“太後娘娘親下的帖子,冬陽你可不能拒絕。”
冬陽愣了神,似乎還在懷疑剛才是不是幻聽。
康婉兒笑了笑,說:“小爹爹,這會您可不能發呆。參加太後娘娘小蟠桃宴,首要就是給您量身定制一身新衣,從鞋子到暗扣都不能馬虎,還有配飾也要重新定制。”
餘氏拍手:“可不是都要重新定做。”說着一臉喜歡的看康婉兒眼:“還好婉兒是個能幹的記得,不然到時可忙不過來。走冬陽,我們去給你量身定制衣裳,還有劉家的,”轉頭對管事婆子道:“去珏繡裳把最優秀的師父請來,還去趟珍寶閣讓他們送些配飾來,要他們挑些好的,要弄些次品來充好,本夫人可饒不了它珍寶閣!”
管事婆子笑着領命去了。
李易氏李老爺保括庶三爺、庶四爺兩夫妻聽了都忍不住的嫉妒。珏繡裳、珍寶閣可是京城最好的成衣繡樓和最好的飾品寶樓,樣式新穎美觀精巧,普通官僚連大門都跨不進去。那是只做皇親國戚公勳世家生意的,相傳那裏面的衣飾配飾都是以宮中禦用為原圖制作的,被京中人戲稱成衣跟配飾的‘小禦制坊’。可這樣的地方在餘氏嘴裏張口就出的随意,可謂大大的刺激了連門都跨不進的李易氏一等。
餘氏可沒空去理會羨慕嫉妒的一幹人等,讓丫環婆子小心扶了康婉兒,跟老太爺老夫人告退領了冬陽就去忙衣裳配飾等事了。
媳婦挺着個肚子,易謙不放心跟了去。易雲卿喝了口茶借口去了書房。
老夫人笑眯眯的目送他們離去,爾後歪在軟座上假寐。
老太爺年紀大了,逐漸不太愛說話。大老爺也不太愛寒喧。伺候的丫環婆子訓練有素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屏息等待主子的傳喚。
一時間空氣像沉滞一樣,首先坐不住的是庶三爺庶三娘兩夫妻,爾後是庶四爺庶四娘,李易氏跟李老爺雖然極力的調諧氣氛,可一來他們跑上門來卻碰了一鼻子灰,二來也被冬陽被太後親點前去參加小蟠桃宴這事給驚到。想着此事內裏的含義,坐沒到一會兒也告了辭。
78小蟠桃宴(下)
不說冬陽被太後親點參加小蟠桃宴的消息于李易氏她們有何關聯,單說冬陽自己,說不緊張是假的。
小蟠桃宴這日下午。
常東來一早就守在易宅,吃飽喝足還午睡會這才在太監的擁護下來到後院。
易雲卿跟易謙早已候在那。
若大的桃樹枝繁葉茂,在青碧青碧的桃枝葉上稀疏點綴着碩大的玉潤鮮桃,因為怕熟桃太重桃梗承受不住,每顆桃都被透明的紗網固定在桃枝上。
常東來抓了抓頭發,嘆氣:“每次吃完就期盼着下一年。去年想着今年一定要多摘二十個,結果唉,連去年的份額都保不住。”
易謙聽了暗自翻白眼,幹脆轉身去叮囑仆人們小心別壓了桃枝。
易雲卿也是懶得理他,到中間那棵結果最少但果子最大的桃樹下,上梯子用剪刀連桃梗帶三片青碧桃葉剪了下來。桃樹下來幫忙的宮婢趕忙用壓了細綿的玉盒裝了。
這十三棵若大的鮮桃在還沒完全長熟時就已經是名桃有主了,就是碰破一點皮都不行。
三百八十七個桃子沒漏一個的摘了下來,小心裝箱密封常東來親自護送入宮。
易謙送出門口老遠,松了口氣。
易雲卿這廂回了院子。冬陽在餘氏跟康婉兒齊心合力的盛裝與往日大不相同,讓易雲卿眼前一亮。
烏黑漆發用精致複雜的玉扣在腦後束住,前額留了兩縷鬓發;幹淨清朗的臉籠毫無點綴,只在唇上抹了些滋潤的無色油膏;富貴奢華的織錦貼身栽剪成京城現今最流行的寬袖樣式,可在腰間卻有改動,用巴掌寬的綴玉腰帶勾勒出冬陽勁瘦的腰身,進而襯托出了絲毫不弱于易雲卿的身高,還有長袍下那讓易雲卿往往欲罷不能的修長雙腿。
冬陽有點不好意思,因為第一次穿這麽複雜的衣服,還有易雲卿那雙恨不得黏上來的眼睛讓他有點難為情。
康婉兒身為兒媳婦不好明着笑,只得低了頭悶笑。
餘氏到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兩口子感情好她這個做娘的應該高興才是,大大方方的笑了笑,這才招手讓丫環捧來定制好的玉配別到冬陽的腰帶上。
易雲卿卻是伸手扯了下來。“不用這塊。”回內室轉了圈拿了塊白玉牌別到冬陽腰上。“就用這塊。”盯睛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