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沒他幾天也不是不行。別天天跟個工作狂似的,瞧把你都給憋壞了吧?”
夏芒剛剛好起來點兒的心情,讓張曉軍這麽一說,一下子又有點低落,心裏猶豫着該不該跟他說自己跟何景遲的情況,車卻忽然嘎噔一下子停住,再去踩踏板也踩不動了。不再行進的車沒了平和,車身晃了晃,夏芒下意識地想要下車,一動,才發現長裙被鏈條絞住了,所以車才停下。
張曉軍下了車,顯然也是發現了這情況,先是哈哈一笑,接着又指着夏芒道:“怎麽咱倆一遇上就出車禍啊?自行車也能出問題……”
夏芒想把裙子拽出來,可是拉不動,有點窘地也看着張曉軍直笑,問道:“這可怎麽辦啊?”
“沒事沒事,你拉着點裙子,我往後推車,咱把它繞出來。”
張曉軍一邊扶着車慢慢地往後推,一邊幫着夏芒把她的長裙從車鏈條裏往外拽,最後終于全都繞出來,夏芒用的勁兒一空,重心不穩,車跟着也是一晃。夏芒驚叫一聲,張曉軍趕緊下意識地去扶她,卻忘了本來他還扶着車,車子往後倒去,帶着還坐在車上的夏芒也跟着倒,張曉軍手疾眼快地一把抱起夏芒,車子咣的一聲倒在地上,夏芒驚魂未定地窩在張曉軍的懷裏。
等倆人回了神,想起這麽點小事,也能讓他們搞的驚心動魄的,又都大笑了起來。再又回頭一起扶起了車,檢查了下,鏈子卻是徹底地掉了,誰也不會修。這下只好把車推回去還給車主,而夏芒也要回去酒店換條裙子,這條裙子的下擺一大片已經滿是油泥,實在是穿不出去了。
夏芒換好了衣服出來,張曉軍也已經還了車子。倆人這次便只是信步往海邊再走去,一邊走,夏芒一邊忽然想起似的說道:“對了,曉軍,跟我一屋的那個姑娘好像是看上你了,說起你還臉紅呢。車上時她做過自我介紹,歲數什麽的我忘了,但是看着挺小的,我記得她好像是老師。職業也不錯,要不你發展發展?也光顧着陪我,耽誤了你的正事。”
張曉軍聽了,滿不在乎地笑笑,“夏芒,這次啊,陪你就是我的正事。”
22運動白癡
張曉軍鄭重的語氣和認真的表情讓夏芒一愣,心裏頭有點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卻又是趕緊打哈哈道:“得了,曉軍,這罪名我可擔不起,你家老爺子過些日子就是我們那的一把手了,回頭要是知道耽誤了他們兒子終身大事,那我還怎麽混?”張曉軍聽了夏芒的話,知道是玩笑,便也只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并沒有接話。
眼前已經是沙灘,此時不算是旅游旺季,所以沙灘上的人并沒有太多,張曉軍去租了個大傘和兩把沙灘椅,又去買了些飲料和零食,兩人就找了沒什麽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海風吹着,海面上,稍遠處的船來來往往着,近處穿着五顏六色泳衣的人們在戲水嬉鬧,張曉軍和夏芒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天,說說以前上學的事,又聊聊現在的工作,沒什麽主題,又漫無邊際地暢談着,慵懶和閑适在四肢百骸裏散布開來,夏芒終于全心感受到這是一次度假的旅程。
過了不知多久,附近出現了些熟悉面孔的人,看來就是他們這次旅行團裏的成員,這會兒分組地玩着游戲,有幾個人圍成一圈在玩球;有一幫人每人拿了把水槍已經開始混戰;也有安靜些的,就是坐在一圈聊天。夏芒看了會兒,對張曉軍說:“你不過去玩會兒嗎?看着還不錯的樣子。”
“一起?”張曉軍說,臉上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夏芒也覺得自己想運動運動,便點點頭站了起來,從沙灘椅上一起身,張曉軍的手機從短褲的口袋裏滑了出來。在大巴上他給手機調成了靜音之後,就忘了調回來。這會兒看見手機上好像有一條短信,便打開看了一眼。看着,張曉軍的臉上出現了一種類似震驚的表情,下意識擡頭去看夏芒。不過夏芒這會兒正看着那些玩球的人,又跑又追又摔的樣子十分專注,沒有注意到張曉軍的表情。
“走吧。”張曉軍路過夏芒身邊的時候說道,稍一遲疑,一把拉起夏芒的手跑了起來,邊跑邊說:“先得提前熱身運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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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芒倒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就被張曉軍一路拉着走到了那群人的圈子裏,跟他們商量好了一起加入。本來也是個人越多越熱鬧的游戲,當然不會被拒絕,大夥迅速地擴大了圈子,把張曉軍和夏芒融合了進來。
大概是因為平時比較缺乏鍛煉,又天生運動細胞不足,沒一會兒的功夫,夏芒就被罰到了圈子裏邊。
這個游戲的規則其實特別簡單,球可以踢,可以扔,姿勢随便,但是不能在手裏停留過長的時間,必須扔給自己的隊友,而圈子中間的那個人,就是在傳球的過程中找到空隙,把球搶過來。而誰出現了失誤,讓圈子中間的人拿到了球,那個失誤的人就會被罰到中間。
夏芒站在圈子裏,被一群人拿着球傳來傳去,她從東跑到西,來來回回的,卻是連個邊也摸不到。這會兒臉上早就跑得紅撲撲的,并且滿滿都是汗。張曉軍看不下去夏芒這麽累,便假意一個失誤,把球直接丢進了夏芒懷裏。周圍立即傳出一片善意的噓聲,大家打着哈哈說:“這可不行,假球這東西堅決抵制,放水啊什麽的,要接受處罰。”于是,張曉軍沒有救出夏芒,自己便也跟着進到了圈子裏邊。
大夥有意拿這倆人開逗,球傳的更加謹慎而隐蔽,圈子裏的兩個人竟是一點機會也沒找到,被拿着球的人忽悠着跑來跑去的,倒是幾次撞成了一團。夏芒平日裏很少有這種強度的運動,早就是跑到渾身是汗,臉跟火燒的一般燙,而雙腿基本上已經使不出力氣了。最後一次暈頭轉向地撞上張曉軍,夏芒倚在他身上喘着粗氣,再也不肯動彈。
看着匍匐在自己胸前大口喘着氣,幾乎說不出話的夏芒,張曉軍趕緊一邊伸手攬緊了她的腰,一邊沖着外圈的人呲牙一樂,宣布道:“不行了,我們家芒芒投降認輸,跑不動了。”
夏芒有些赧然,可是她之前沒預料到這個看似只是個小游戲的活動,這樣耗費體力,這半個多小時的跑動,也許是她太投入了,這會兒不僅是腿軟了,肺都有快要炸開的感覺,所以也只好抱歉地對大夥笑笑,舉了舉手,表示自己要退出。
周圈的人,立即有幾個好熱鬧的出來調侃,“張先生既然這麽憐香惜玉,夏小姐休息就休息一會兒吧,你可不能一起走。”
張曉軍被衆人起哄地沒轍,只得對夏芒說:“那你先在邊上歇會兒,我搶到球就出來,送你回去賓館。”
“沒事,沒事。你玩吧,我歇會兒自己能走。”夏芒說,張曉軍已經扶着她到了圈外,夏芒便在沙灘上坐了下來,對張曉軍揮揮手,讓他回去。張曉軍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等的太久,在大夥的起哄聲中,再次回到了圈內。其實,夏芒不在,張曉軍反倒游刃有餘一些,畢竟沒什麽牽絆,跑起來放手放腳,也不怕磕碰到誰。夏芒在稍遠處,看着張曉軍的身影奔跑、跳躍、沖刺,那種投入而盡興的樣子,讓她臉上不覺挂上了一抹笑意。
這場景讓夏芒不由得想起了大學的時光,那個時候,她也總是會趴在欄杆外,看何景遲和張曉軍、彭展他們幾個,打籃球或是踢足球,在操場上揮汗如雨,卻樂此不疲。
運動中的男人,總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哪怕是平日裏看着斯文如彭展者,在運動場上也是男人的霸氣味道十足。而何景遲雖然看上去并不像張曉軍這樣就是個運動健将,玩起球來卻絕不含糊,又穩又狠,平日裏的儒雅風度只要一馳騁在運動場便也盡數化作了淩厲和彪悍。
那個時候,整場球玩完總也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夏芒就會一直靜靜地邊等邊看,等比賽結束,會給何景遲拿水,遞毛巾,何景遲總是怕夏芒覺得無聊,讓她去找些其他的事情做,不用等他。可夏芒卻堅持,一方面,只要有何景遲在,多麽無聊的場景也會變得有趣,另一方面,夏芒雖然性格喜靜不喜動,但是卻也愛看男孩子們運動時的樣子,那種蓬勃的生命力,讓她覺得自己也會随着熱血湧動。
此時,就是這樣。早不是大學那個歲數的張曉軍,顯然平日裏還比較注意鍛煉,并沒有像她這樣沒用,反而是越戰越勇,那平日看着微黑的皮膚,在這樣的場景下反倒意外的協調,顯出一種陽剛之美,看着十分賞心悅目。
最後,張曉軍終于如願地搶到了球,把球潇灑地往圈外一扔,笑嘻嘻地朝着夏芒走來。夏芒歇了會兒,這會兒已經順了氣,看見滿頭是汗的張曉軍,趕緊拿着紙巾迎了上去,遞給張曉軍一張。
張曉軍拿起紙巾揩汗,樂滋滋地對夏芒說:“怎麽樣,我還行吧?”
“嗯嗯,風姿不減當年。”夏芒誇獎道。
張曉軍得意地笑笑,開玩笑道:“難為你倒還能記得我當年什麽樣,我還以為你眼裏就老何一個人呢。”
夏芒讓張曉軍說的有點不好意思,笑着別開臉前,卻正看見擦完汗的張曉軍臉上殘留了一點紙巾的碎屑,便伸手去幫他拂開,張曉軍一愣,眼神有一剎那的迷亂。但是看見夏芒給他擦完,展示了下指尖上的那抹紙屑時,臉卻是一紅,掩飾着別開頭看着其他的地方說道:“夏芒,你是回賓館休息會兒,還是再換個地方轉轉。”
“一會兒是不是該吃晚飯了?要不咱們回去洗個澡吧,一身都是汗。”夏芒建議道。
張曉軍一邊拿手給自己扇着風,也一邊打哈哈道:“夏芒啊,你這一下午,光換衣服玩了。這再回去洗個澡,第三身了吧,都成時裝發布會了。”
夏芒笑着一捶張曉軍,張曉軍卻是就勢拉着了夏芒的手,嘴裏說道:“走,洗好澡,帶你去吃大餐。”
兩個人晚上沒跟着團裏的人一起吃晚餐,等她和張曉軍吃完飯又轉了會兒回來,團裏一天的集體活動已經結束了,有看對了眼的,自己去約會,落了單的便都回了房間。
夏芒回屋的時候,同屋的姑娘正在鏡子跟前左顧右盼着,見夏芒回來,羞澀地笑笑,問道:“夏姐,您看我穿這裙子是不是顯胖啊?”
“哪有?多好看呀。”夏芒趕緊誇獎道,又笑眯眯地問:“你要出去約會?”
小姑娘臉紅撲撲地點點頭,忽然卻又一拉夏芒的手臂說:“夏姐,你陪我一起去吧。”
“呦,那哪行啊,我可不當這電燈泡。”夏芒趕緊推拒。
小姑娘卻是扭扭捏捏地說:“可是我有點不好意思,又不是很熟,都不知道說什麽,夏姐,您就陪我一起吧。”
夏芒是個特別随和的人,見小姑娘這麽磨着,便也抹不開再拒絕,只好跟着一起,只是嘴裏一直說道:“等你們熟一點,我就回去了哈。”
那個約了小姑娘的男孩兒顯然也是有些腼腆,也拉了個同屋的人一起,看見夏芒,那倆人一樂,同屋那個男人調侃道:“張先生舍得讓夏小姐自己出來了啊?”
這話說的讓夏芒直窘,卻也不好解釋什麽。好在她畢竟也不是主角,那倆主要人物慢慢進入點狀況,兩枚燈泡立即有眼識的,找了借口回去賓館。
才走到賓館的門口,遠遠地看見圍了一圈人,那個一起的小夥子顯然是個愛看熱鬧的,回頭一樂道:“有好玩的事了,走,看看去。”
夏芒無可無不可地跟着他一起擠進了人群,人群裏是兩個似乎正在揮拳相向的男人,一個人嘴裏氣咻咻地說:“你不要,我為什麽不能要?她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另一個的聲音卻是更狠,“她是所有人的夢想,那她自己的夢呢?我們的事,沒有你的參合餘地。”
眼看,兩個人又揮動上了拳頭,早有人過去拉架,夏芒卻是一動不動地站着,整個人都傻了,因為那倆揮舞着拳頭的男人,一個是張曉軍,另一個竟然是何景遲。
23情敵對壘
兩個男人被衆人拉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惡狠狠地彼此對視着,足足過了半分鐘夏芒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問道:“景遲你怎麽來了?你……跟曉軍,你們……”
拉架的人看見何景遲跟張曉軍這會兒都住了手,并且沒什麽再戰的跡象,又出現個同時認識這倆男人的漂亮姑娘,心裏大概都有了自己的理解,頗有深意地看了他們三個一眼,就都識趣地散了。跟夏芒剛才一起當電燈泡的小夥看這次事件中的當事人兩個都是他們團裏的,卻生出了幾分好奇的心思,有心留在這看看後續發展,但被旁邊另一個他們團裏的一拉,低聲勸道:“還看不出嘛事呀?別跟着參合啦。”小夥便也只好,摸摸鼻子不太甘心地走了。
不過是一兩分鐘的時間,原本的圍觀群衆盡數走遠,霓虹閃爍的酒店大門口,一時就站着他們三個人。
何景遲和張曉軍聽見夏芒的聲音,似乎也都是有些尴尬,偏過頭來看着夏芒,卻誰也沒有說話。不過顯然剛才揮拳相向的那一刻,絕不止是做做樣子,這會兒張曉軍的下唇正中裂了個口子,有一滴血順着下巴淌下來,顯得有幾分慘烈,而何景遲似乎也沒占到什麽便宜,顴骨上一大片紅腫,讓他看着也十分狼狽。
夏芒又走進了幾步,抿着嘴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麽,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先是面對看着更慘烈些的張曉軍,掏出紙巾遞到張曉軍唇邊,示意他擦擦血漬,然後又有些怯生生地伸手碰了碰何景遲受傷的臉頰,那一側的臉果然是滾燙着,夏芒輕輕地一觸,讓何景遲的表情不自禁地抽動了下。
夏芒有些不知所措,隐隐覺得這兩個男人的大戰似乎與她脫不了關系,可是,卻又搞不清具體的因由,只好又嗫嚅道:“你……你們這是怎麽了?景遲,你剛到是嗎?咱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說?”夏芒看着身邊往來的人,偶爾對他們投過來的好奇地一瞥,心裏十分尴尬和不安,但是兩個男人似乎還在氣着什麽,沒有人跟她說話,她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再次征求他們的意見。
“夏芒,甭理他,咱們上去,回房間休息了。他媽的這小子有病,見面沒說幾句話,就跟我揮拳頭,讓他丫自己跟這犯病!”張曉軍顯然是餘怒未消,十分不合時宜地一拽夏芒就要走。可夏芒又怎麽會走,遲疑着拉了拉何景遲的衣角問道:“景遲,你到底怎麽了?生曉軍的氣?生我的氣?出了什麽事麽?”
何景遲看着夏芒的臉色是從沒有過的僵硬,在夏芒印象中的何景遲,永遠都是對她微笑以對的,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于是,心裏便更加的不安,腦子裏飛快地閃現着自己到底做了什麽惹到何景遲的事情,然後想起這次旅行的主題,心裏忽然一顫,就在要開口解釋這是個誤會的時候,何景遲終于開口了。何景遲勉強地對着夏芒一笑,不動聲色地打掉張曉軍拉着夏芒的手說道:“芒芒,跟我走,我也在這開了房間。”
夏芒被何景遲一拉,就往酒店走去,腳步踉跄着回頭看了眼張曉軍,又覺得十分不合适,強拉着何景遲站住道:“別把曉軍扔這啊,那咱們都去你房間裏說?”
何景遲冷冷地回頭看了張曉軍一眼,後者不甘示弱地昂起下巴也瞪着他,夏芒生怕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又出什麽意外,趕緊又是拉了下張曉軍,說道:“曉軍,有什麽話,咱們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說,咱們屋裏還有同屋,不然就去景遲那吧?”
張曉軍低頭看了眼夏芒拉着他手臂上的手,示威般的一把握住,說道:“那就上去說,我還怕他不成?”
何景遲危險地看着夏芒被張曉軍握住夏芒的手,僵持不動,冷冷開口道:“拿開你的手。”
張曉軍卻是更緊地拉住,同樣冷冷地回道:“用你管?夏芒是你什麽人?”
夏芒只覺的頭一陣嗡嗡的疼,她生平從沒遇到過這樣尴尬而別扭的局面,感覺到路過的人已經又有人駐足望向他們,幾乎要形成第二次圍觀的局面,此時簡直恨不得此時能有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兩個對峙着的男人,此時卻都忽略了夏芒的感受,一人握住夏芒一邊的手臂,手底下的力度都下意識地用的不小,拽得夏芒覺得兩條手臂都是火辣辣地疼。終于,她有點崩潰地一甩手,把兩個人的手都甩開,走開一步,難得嚴厲地說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兒一樣嗎?你們要是還沒打夠,就在這繼續,我可不跟你們一起給別人當笑話看。”
從小到大,夏芒幾乎都沒有過這樣大聲地說過話,更沒有過這樣生氣和嚴肅的表情,那倆還對視着寸步不讓的男人,似乎都有點意外,但也不過一瞬,都是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放棄了繼續地争奪,何景遲往前一步,表情緩和了不少,放柔了聲音說道:“芒芒,我在商務樓那邊開的房,你們這邊環境好嗎?住得不舒服的話,晚上去我那邊。”
夏芒一窘,趕緊搖搖頭,一語不發地往商務樓的方向走去,兩個男人也就都默默地跟在了身後。
何景遲按了電梯的樓層,回身故意站在夏芒和張曉軍中間,夏芒只顧着自己低着頭,不去管那兩個大男人之間的波濤暗湧。
好不容易都進了房間裏,何景遲終于勉強找回來一點風度,從冰箱裏拿了飲料出來,一個遞給夏芒,另一個狠狠地墩在張曉軍跟前。
“景遲,是這樣,這次的旅行團是思思給我報名的,因為我可能跟她說的比較急,她也是一時沒找到合适的團,才報名的這個團,所以……其實,這是個誤會。”夏芒坐定了之後,趕緊就這個問題解釋道。
“哼,我就知道又是楊思思,她一天不惹禍就渾身不舒服。”何景遲咬牙切齒地說,說完又看着張曉軍問:“那你呢?楊思思給你的內線消息?”
張曉軍一臉不屑地看着何景遲說:“我?我什麽我?我大好的單身男青年,我想報名什麽團用你管?用得着楊思思給我什麽消息?”
“那你怎麽知道我跟芒芒離婚的事?”何景遲咄咄逼人道。
“咳咳,這個倒是楊思思告訴我的,不過是我在這看見夏芒之後,短信問的楊思思。”張曉軍說,表情裏有了一絲的不自在,大概是不太好意思承認自己的八卦,其實在大巴上時,他還并不知道何景遲跟夏芒已經離婚了,雖然導游小姐念了每個人的信息之後,夏芒的古怪态度讓他有了點懷疑,但是,當時楊思思也沒回他的短信,而是在沙灘上,無意中看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楊思思後來發來的被他忽略的短信,說了這倆人的事。不過那個時候,正好是跟夏芒一起去跟團裏的人玩,他便也去提這件事。
夏芒并不知道原來張曉軍已經知道了她跟何景遲的事,這會兒聽見了,心裏又有點尴尬起來,畢竟之前兩個人還很多次地提到過何景遲,可是她還都假裝沒事的樣子,現在一想,卻是有些讓人不自在。
何景遲看夏芒低着頭,絞着手指,一副扭捏的樣子,聲音裏不禁有些氣惱地說道:“芒芒,我在電話裏怎麽跟你說的,讓你別搭理張曉軍,你怎麽不聽呢?你看不出他別有用心嗎?”
“放屁……”
“曉軍……”
張曉軍跟夏芒同時開口道,意識到另一個人也要說話,倆人對視了一眼,夏芒微微對張曉軍搖了下頭,率先說道:“景遲,你別這麽說話,曉軍一路上都是對我特別照顧,咱們以前都是同學,說什麽別有用心之類的話,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張曉軍聽見夏芒說完,也是忙不疊地開口,“老何,夏芒要是你媳婦,我惦記着,是我不是東西,現在你跟夏芒都離婚了,我為嘛不能惦記着?夏芒這輩子還就都得跟你綁一塊兒了不成?她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就是喜歡她,想追她了,又怎麽樣?”
張曉軍的話音一落,夏芒有些震驚地看着他,不過這樣的震驚卻并沒持續太久,因為接下來的事讓夏芒更加震驚。只見何景遲氣咻咻地從一邊的書包裏拿出幾張照片甩在他們面前的茶幾上,厲聲道:“曉軍,我們家芒芒單純,所以,有了機會你就趁機占她便宜,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打上學時,你就沒少打過芒芒的主意吧?甭跟我說你們都是單身的那一套,芒芒是我的,你給我聽好了,這輩子也沒你的事。”
夏芒卻完全沒聽見何景遲說的話,只是傻傻地拿起桌上的照片看着。
照片上有曉軍擁抱着大笑的她,倆人前仰後合的場景,有張曉軍拉着她的手,往沙灘上跑的樣子以及她靠在張曉軍胸口,面色潮紅、氣喘籲籲的畫面。第一張是他們自行車壞了那次,她被張曉軍從車上救了下來的時候;第二張是他們要去玩球的時候,張曉軍拉着她說要熱熱身,一起跑過去的畫面;第三張是玩球到最後,她實在體力不支,動不了時正好跟張曉軍撞到一起時被照的。
張曉軍看見照片顯然也有些意外,兩個人都有點目瞪口呆地看着何景遲問:“你哪來的這些照片啊?”
24混亂之夜
何景遲一蹙眉,語氣裏滿是憤怒對着張曉軍,“我哪來的照片?我下了飛機到這邊,打芒芒的電話和你的電話都沒人接。好在還知道你們跟得是哪家旅行社,找不到你們,就只好去問旅行社這邊帶團的負責人的電話,等我過去找你們導游的時候,他們房間裏幾個人就正在擺弄這些照片,準備弄個照片牆,上邊幾乎都是你倆的照片。人家負責人說,這個是你們明天團裏開會時總結用的,讓大夥看看,你們所謂偷心之旅現在的成果!張曉軍,你多本事啊!都能給人家旅行團樹榜樣了!”
何景遲的話,讓張曉軍跟夏芒面面相觑,他們也沒想到團裏還會有這麽一出。散落在茶幾上照片中他們的笑臉,此時燦爛的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一般,讓夏芒有點不忍心再看。可是,與此同時,何景遲語氣裏的諷刺意味,卻更令夏芒不舒服,胸腔裏似乎被填進了浸滿了水的的海綿一般,讓她堵的呼吸都覺得有些不流暢。但她也只是垂着頭看着張曉軍還饒有興味地翻看着照片,并不言語。
說起來,照片其實抓拍的十分好看,但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見這幾張照片,大約真的會誤會了張曉軍和她之間的關系。
但是所有的事,夏芒卻都是問心無愧的,她跟張曉軍之間,其實連暧昧都說不上,雖說,短短的時間出現了這麽多摟摟抱抱的照片,但是每一張卻都是事出有因的。
許是張曉軍看照片有些過于感興趣的樣子讓何景遲再次憤怒起來,随手把照片往桌子下邊一劃拉,照片紛紛飄落下去,張曉軍驚呼一聲去拾照片,何景遲卻是氣惱地又推了他一把,張曉軍當即握着拳頭站了起來,何景遲便狠狠地跟着站起了身,眼看這兩個人似乎又要打起來,夏芒不得不開口說了話。
“景遲,其實,這就是旅行社的炒作,他們這次團,畢竟還是有主題的。攝影師可能随時抓拍一些覺得能有宣傳效果的片子,是為了調動大夥的氣氛。我想他們最後還是會問一下當事人意見的,只是還沒來得及,所以我們并不知道。你別誤會,我跟曉軍什麽都沒有,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何景遲聽了夏芒的話,表情瞬間柔軟了許多,“芒芒,我當然相信你,我是不相信那個混蛋,他根本就是借着這個機會想跟你套近乎。你太單純,不願意想那麽多,所以我才不放心,那邊的事一結束,馬上就飛過來,可是我還沒看見你們人,就先見到了這些照片,你知道我什麽心情嗎?”
“老何,你能不說得那麽龌龊嗎?”夏芒還沒說話,張曉軍急道,“我跟夏芒犯不上跟你解釋這些照片當時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且,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夏芒現在跟你沒關系了!我要追她是我自己的自由,我用什麽方式,更是我的自由!你一見面就跟我揮拳頭,我現在不跟你計較了,但是,你現在一副帶了綠帽子的男人的樣子給誰看?我告訴你,老何,如果你跟夏芒倆人好好的,我根本不可能介入別人的感情當中去,要不也不會等到現在。所以,你少給我這樣興師問罪的口吻。”張曉軍把照片斂好,握在手裏說道。
何景遲氣鼓鼓地看着張曉軍,不甘示弱道:“我跟芒芒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別太瞧得起自己,你以為你能介入得了我們?芒芒以前是不知道你的居心,你現在說明白了,你以為她還會搭理你?”說完,他肯定地看着夏芒說:“是不是,芒芒?”
夏芒從來沒見過何景遲這樣不可理喻的時候,以往即便是對着氣場總是不合的楊思思,何景遲還總是知道關鍵時刻收斂些,彼此留些情面的。可是,此刻對着張曉軍,之前大打出手便也就罷了,這會兒還如此地咄咄逼人,甚至還要她也參與進來,這讓夏芒尴尬到了極點,也懊惱到了極點。
夏芒并沒有想跟張曉軍有什麽發展的意思,可是,卻也覺不喜歡這種當面撕破臉的局面,更何況,張曉軍事實上也并沒有做什麽。所以何景遲問完她這句話,她皺緊了眉頭看了看何景遲,依舊沉默不語,這幾乎是生平第一次,夏芒對何景遲如此不假辭色。
張曉軍這下卻是覺得有幾分得意,挑釁地對何景遲說道:“老何,從小夏芒就什麽都聽你的,那是夏芒喜歡你。到了今天夏芒都跟你離婚了,你還覺得她事事處處要順着你?不能有自己的主見嗎?夏芒就算是不喜歡我,不想跟我怎麽樣,也不需要當着你的面保證。我告訴你,老何,現在你跟夏芒已經不是夫妻,咱們跟夏芒的關系都是一樣的,同學、朋友,誰也不比誰近幾分,所以,你別逼着夏芒按你的想法說話。”
“芒芒?”何景遲卻并不理會張曉軍的挑釁,依舊執拗的看着夏芒說:“告訴他,讓他離你遠點。”
這短時間內發生的事,對于從小從沒面臨過任何激烈沖突的夏芒來說,已經有些難以接受,此刻被何景遲這樣逼着問着,心裏陡然生出幾分火氣,猛地站起身說道:“景遲,我跟曉軍在旅行團的事和照片的事,我都已經跟你解釋了,你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都是你的事。但是,曉軍是咱們的同學,朋友,他沒做任何傷害過我的事,我為什麽要讓他離我遠點?你這樣逼着我說,到底對我有沒有點信任和尊重?”
何景遲明顯地一愣,認識二十幾年,夏芒何止是沒跟他發過脾氣,甚至是連大聲說話的次數都少。鮮少的二人之間鬧過的小別扭,夏芒最多也就是采取冷戰的模式,而且也會很快過去。看着眼前煩躁的夏芒,聽着她說出口的話,何景遲反倒是意外地不知道怎麽接話。
夏芒看何景遲沉默,一甩手,便朝大門走去。張曉軍見了,冷哼一聲,也跟着夏芒往外走。何景遲這才醒過神來,趕緊站起來去拉夏芒,哄道:“芒芒,我已經跟旅行團那邊說了,你退團,不參加後邊的活動了。所以,你……別回去了。”
夏芒身子一僵,心裏更燥了幾分,困擾地看着何景遲說:“景遲,我告訴過你,不用過來找我,但是你來了。好吧,你過來找我,是擔心我,是好意,而且也是你的自由,可是你憑什麽幫我把團退了?我後邊還有幾天的行程呢。”
“這是個交友團啊,芒芒,那你還要跟着一起?”何景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夏芒。
“它是個怎麽樣的團,這是當初報名時候的誤解,當初如果知道,我大概不會參與,但是,我已經來了,我覺得行程還不錯,團裏人也挺好,至于是不是交友團,我有選擇交友還是不交友的自由,對我來講,這就是一次旅游和度假,并沒有什麽不同。”
何景遲看着夏芒,抿了抿嘴,眼裏出現些不安的神色,好一會兒斜睨了眼張曉軍,才又猶豫地對着夏芒說道:“芒芒,你生氣了?”
夏芒對着何景遲很認真地點點頭,何景遲深吸了口氣,這會兒也顧不得一邊還有張曉軍,軟聲哄道:“那,我道歉,你怎麽才能不生氣?”
夏芒疲憊地看看何景遲,說道:“我現在什麽也不想說了,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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