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整天的庭要出,晚上給你打電話?”
“考完試吧!”夏芒也站了起來,眼睛卻并不看何景遲,只是低着頭說道,“沒幾天就考試了,我再突擊突擊。”
“好吧……”何景遲也只好告辭走人。
夏芒原本以為,這一晚上亂七八糟的事搞得她心煩意亂的,肯定很難入睡,不過洗了澡之後躺在床上,卻也不過是翻了個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夏芒才是睡到自然醒,還在床上賴着不肯動彈,電話卻已經響了起來。
電話是楊思思打來的,“芒芒,去吃早茶吧,我才知道你出關了呢,帶你**下去。”
夏芒也是倆月沒怎麽跟楊思思聯系了,還真有點兒想她,只不過這會兒人還有點懶洋洋的不想起,就是随意地問道:“你怎麽這麽有空,不用上班的啊?”
“上什麽班呀,我辭職了。”楊思思滿不在乎地說道。
“啊?怎麽呢?你不是還覺得你現在的工作是這幾年裏最好的麽?”夏芒意外道,楊思思在一家大國企裏做法務部門的小頭頭已經是一年有餘了,這是她畢業以後做得最久的一份工作。
楊思思卻又有幾分扭捏似的,“呃,回頭見面再說吧,反正是不想做了。那我一會兒去接你,你是在自己家?不是又住在老何那吧?”
“說什麽呢你,我當然在自己家裏。好吧,那我等你。”夏芒挂了電話,又懶了會兒才是起來梳洗,算着時間差不多,天氣正好,她便就提前下樓走到小區門外等着楊思思。
等了沒一會兒,楊思思的确是來了,但卻不是一個人,開車的人是張曉軍。
夏芒有點意外,但是當着張曉軍的面倒也不好問楊思思,上了車之後,只是稍稍有些奇怪道:“曉軍,思思這丫頭不靠譜辭職了,你不能也是不幹了吧?”
“我要是不用工作有人養着,我也辭職,可是現在不成啊,我可沒人家思思大小姐有魅力啊!”張曉軍開完笑道,又正了正色解釋說,“我這就是這幾天正好原來在中院時手頭有個案子還沒徹底結案,還要等交接好了才能去高院,最後的事也不用我幹什麽,就是等着個程序,倒是難得清閑。”
夏芒點點頭,就沒再問什麽,斜睨了幾眼楊思思,後者卻只當不知,只是一個勁兒地喋喋不休道:“芒芒,你也真是自己找罪受,那個什麽證有啥用啊,還費這麽大個勁兒去考。就你這拙嘴笨腮的,又不是那當律師、法官的料。要我說,你覺得現在的工作沒意思,不如幹脆也辭職吧,咱倆合夥做生意。”
“啊?”夏芒有點意外地看着楊思思說:“你辭職了想開始做生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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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思思好像頗有點兒煩惱地搖了搖頭,說道:“倒是也沒想好,不過你要是肯跟我一起做點什麽,我父母跟彭少一準兒會同意,要是我自己幹,他們肯定全體反對!”
“你還真是擡舉我啊。”夏芒笑,車子這會兒已經開到了目的地,張曉軍讓她們先進去,他去停車。
趁着張曉軍不在,夏芒捉了楊思思趕緊問道:“你怎麽回事啊?打電話也沒說還有曉軍一起吃飯。”
“怎麽?你跟他有仇不能見面啊?”楊思思一臉戲谑地表情盯着夏芒。
“那倒不是,但是,你好歹跟我說一下嘛。”夏芒抱怨道,心裏隐隐知道楊思思的意思,定然是還沒忘了撮合她跟張曉軍的心思,但是有了之前旅游時的那一幕,她再見張曉軍總還是有點說出道不明的尴尬,這下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就和張曉軍見面,讓她心裏感覺有點異樣。
“哈哈,沒事芒芒,你今天夠美了。我還沒誇你呢,剪了個這麽帥氣的頭發,一下子跟變了個人似的,你看看你現在,又年輕又精神,之前我看你就是讓老何給毀了,他那審美觀啊,完全停留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了。”
夏芒見楊思思顯然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她那直腸子想跟她講明白前因後果也是件頗費唇舌的事,索性也就不再解釋,只是高興地接受了她的贊美說:“你還真是第一個說我的頭發剪得好看的人呢,你都不知道,昨天景遲見了我,吓的跟見了鬼似的。”
“昨天?昨天你不是才從司考班出來,你就又迫不及待地跟那人見面啊?芒芒哦,我還以為你終于肯把頭發剪了是長出息了呢,看來還是沒變樣啊!”楊思思聽了這,不贊同地看了眼夏芒。
倆人進了包廂坐下,剛好張曉軍也走了進來,夏芒便也沒再跟楊思思繼續這個話題,幾個人聊了幾句司考的事,夏芒問了問張曉軍的父親是不是已經到他們政法委上任,又說了幾句其他閑白,楊思思卻是忽然一驚一乍道:“呀,我想起來了,我媽下午就到,她讓我去給她訂的酒店我還沒訂呢,你們先吃,我去給她訂酒店去。”
“什麽啊?訂酒店打個電話不就訂了嗎?”夏芒知道楊思思的居心,拉着她的手臂警告地看着她說。
可楊思思既然下定了決心要走,又怎麽會管夏芒怎麽想,便似真似假地解釋道:“我媽講究,你又不是不知道,酒店房間用什麽床具,擺什麽花,她都有要求的,我不親自去一趟不行,好啦,你們倆又不是不認識,自己聊聊嘛,我先走了。”
夏芒實在不好再阻攔她,張曉軍卻是有些遲疑地站起來說:“那我送你吧,思思。”
“別,哪敢勞動咱們未來的高院的**官啊,酒店就在附近,我走兩步就過去了,你替我照顧芒芒,我完事給你們電話。”楊思思交代完這幾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夏芒擡頭看了眼張曉軍,後者正是若有所思似的盯着楊思思的背影,夏芒便是趕緊低頭吃碗裏的粥。楊思思一走,現場一下子沉寂的讓人有點尴尬。原本不久前夏芒跟張曉軍旅游的前半程,何景遲出現之前,倆人之間明明相處十分愉快,這會兒卻好像忽然找不到當時那種自然坦誠的感覺了,這讓這讓夏芒暗罵是自己心裏有鬼,想了想擡起頭主動跟張曉軍聊了起來。
“曉軍,思思怎麽忽然辭職了?最近一直沒見到她,都沒聽她說過呢,你知道什麽情況不?”
張曉軍本來有點呆愣,似乎正在思索着什麽事似的緊皺着眉頭,聽夏芒這麽一說,卻是忽然笑了,“你還不知道呢啊?哦,是啊,你這倆月等于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事前一陣可是熱鬧了幾天呢。”
“哦?!”張曉軍這麽一說,也挑起了夏芒的好奇,心裏原本那點尴尬霎時也就忘了,便興致勃勃地追問道:“怎麽,這裏還有故事呢啊?”
“哈,有啊,有個大大的緋聞呢。”張曉軍說起這個,也一改之前的拘謹,立即興奮了起來,“思思這大小姐啊最近不知道交了什麽桃花,她們單位最近跟一家臺資企業有業務合作,臺灣那邊過來的副總是這個企業的少東。咱們長話短說,不知道思思他們法務跟這個臺灣企業之間有什麽接觸,這個少東竟然是一下子就看上了思思,旋即就是熱烈的追求攻勢啊!”
“啧啧。”夏芒聽着有趣,跟着一起贊嘆,問道:“呦,咱們彭少遇到情敵了啊。”
“是啊,臺灣人大概做事一向就喜歡誇張,楊思思一開始覺得有人追着挺好玩,雖然沒同意,卻也沒太拒絕。結果這位少東,整個鮮花鋪滿他們單位的寫字樓跟思思求婚啊,正好讓彭展給看見了。你知道彭展那是脾氣多好的人啊,可是這事他也沒法忍,看見那少東拿着個戒指正跟楊思思糾纏不休呢,他一下子就蹿了,上去就給那人推了一個跟頭。結果就打起來了。”
“呀,那他們沒事吧?”夏芒聽到這一愣,不由擔心道。
“沒事,都不是會打架的主,最多就是衣服蹭點土的事,可是這事可大可小啊,那人是臺商,關系到兩岸和諧啊,彭展他們老爺子又不是一般人。這說出去咱們這的**把臺商給打了,簡直要上新聞頭條了。結果好幾方出人,把這事給壓了下去。思思幹脆辭職了事,這些日子才是沒人提這事了。”
“呼……彭展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夏芒感嘆道。
“誰說不是呢?情敵打架都能打出個政治問題來,不過好在現在都沒事了。”張曉軍跟夏芒講完楊思思的八卦,倆人再說起話來,都自然了好多,再沒一開始單獨面對面時的不自然。
又聊了會兒別的,張曉軍終于鄭重其事道:“夏芒,其實我一直還沒來得及跟你道歉呢,上次在廈門和老何的事,讓你也為難,是我沒處理好。”
冷不丁聽張曉軍又說起這,夏芒才放松下去的心情,又緊繃了起來,趕緊裝作無事地擺擺手說:“別提這事了,我早都忘了。”
張曉軍卻是正了正色說:“你能不放在心上最好,夏芒,但是有一件事卻是因為當時的事耽擱了,所以我一直沒跟你說過。嗯,我喜歡你,不是因為知道你跟老何分開了,才想趁人之危,鑽什麽空子,而是,我想,我喜歡你很多年了。”
35等我
按說張曉軍的表白總不會比肖珉的更讓夏芒意外,甚至她那隐隐的不安也是因為怕張曉軍會說些什麽她答不上來的話。但是,張曉軍真這麽說了,還是讓夏芒驚得夠嗆,她倉促地想要表達些什麽,可是掩飾地拿起手邊的毛巾想要擦拭下嘴角的時候,卻又慌張地險些打翻了茶杯,手忙腳亂地扶好茶杯,又把筷子碰掉了地上。一團慌張中,張曉軍又喊服務員拿了新的餐具進來,等到包間裏再恢複了清靜,張曉軍看着還夏芒漲得通紅的臉,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夏芒對于肖珉總有一種年齡上的優勢,覺得那就是個弟弟,哪怕他看着再如何成熟穩重,也無法改變他在她心裏是個小孩兒這個事實,所以無論肖珉怎麽說,她至少總有辦法四兩撥千斤地搪塞過去,而且,更重要的是,對于她跟肖珉的關系,她雖然喜歡這個新交的小朋友,但是畢竟兩個人認識也不過幾個月,就算由此失去了他這個朋友會多少讓人有些惋惜,但也不至于會令人太難過。可張曉軍畢竟是不同,就算抛開多年同學這一層關系,兩家人也總算是世交,這樣的關系如果處理不好,夏芒沒法想象日後必然會見面的場合會是怎樣的尴尬。
包間裏令人有點兒不安的沉默持續了幾分鐘,還是張曉軍打破沉默道:“夏芒,我,我只是覺得我應該把我的想法告訴你,并不是想讓你為難,如果你的答案是拒絕我,我想我也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的,所以……別讓我的話,把好好的氣氛給破壞了吧。”
夏芒自然是更加局促了起來,好一會兒才是用勉強鎮定下來的聲音說:“曉軍,我剛跟景遲分開,其實,我真的還沒有做好開始新的感情的準備,所以,對不起……”
“沒事的。”張曉軍笑着說,表情裏雖然有着濃濃的失望,卻也頗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夏芒啊,其實我原本沒想對你說這些話的,你知道,在我心裏,你跟老何原本是雷打不破的一對兒,所以上次乍一聽說你們居然分開了,我也很意外。那時候,我想的還不足夠多,後來老何一出現,我們都有點沖動的情況下,我既然已經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我就總是想着,該正式的跟你表明下态度和立場。當然,你的選擇本來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只是想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而已,你真是不必要覺得不好意思。。。。。”
夏芒聽了張曉軍的話,心裏放松了一些,可是依舊沒辦法恢複成之前那種自然而然的樣子,張曉軍也是看出了夏芒的難受勁兒,倆人又聊了幾句什麽,張曉軍就體貼地送夏芒回了家。
進了家門,夏芒就開始坐在窗口發呆。
她從小到大的感情線,始終簡單而執着,于她來講,與其說是從沒有面對過複雜的感情關系,而不如說是,從沒有跳出她自己的思維定勢,認真地審視過周邊可能存在過的感情。
她,幾乎是在被允許談戀愛的年紀裏,就已經主動摒棄了所有被追求的可能,給自己的身上打上了深深的屬于何景遲的烙印。所以,那段青蔥歲月裏,無論多少曾經寄托于她身上的感情曾經強烈到怎樣的地步,她都是無知無覺的。
但是,此刻,她腦子裏想着張曉軍的話,繼而又想起肖珉。好一會兒,那種讓她不自在的感覺慢慢消退了之後,竟然會生出一種溫暖的喜悅。原來,自己并非像曾經以為的那樣是個地地道道的失敗者,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也無法獲得一個男人的真正的愛情。原來,自己也自有讨人喜歡的地方,會讓一個新認識的年輕人産生好感,也會讓一個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如此念念不忘。
或者,只是曾經選錯了人?
夏芒這麽想着,卻覺得心裏忽然一凜。否認了何景遲,否認了她自己對何景遲的選擇,就是對她前半生的一種徹底否認,這卻是讓她有些無法面對的事。
就在她還理不清種種錯亂的思緒的時候,楊思思的電話已經地打了進來,“芒芒,你搞什麽啊?怎麽回家了?”
“吃完了早茶,當然回家了。”夏芒理所當然能地說道。
“你就這麽扔下張曉軍,你覺得合适嗎?”楊思思氣呼呼的,頗有些為張曉軍鳴不平的意思。
“那你就這麽扔下我們倆就合适了?”夏芒不甘示弱地回道,對于楊思思屢次這樣自作主張地為她的感情問題操心,雖然心裏明白她是出于關心,但難免也有些不滿。
楊思思卻是不覺理虧,“怎麽叫我扔下你們倆,難道一男一女談戀愛還必須帶着個電燈泡呀?”
“誰告訴你我跟曉軍在談戀愛的?”
“現在沒談,可以試着談談嘛,曉軍跟我說了你們在廈門時候的事,要是沒有老何搗亂,本來挺愉快的。證明你們很有發展前途嗎不是?”楊思思頗有幾分興奮地說道。
“哦?你這就能看出我們有發展前途呀,那,你呢,你跟那臺灣人有沒有發展前途呢?”夏芒知道想要打斷楊思思對一個議題的專注,只有岔開話題才是最好的辦法。
“喂,誰告訴你的呀,芒芒?我去,張曉軍是不是?他還是不是個爺們啊?能不能不這麽八卦啊?我真看不出他是這種背後說人是非的人。”楊思思聽了夏芒的話,一下子氣得大罵起來。
這下夏芒笑了,“呦,那你還準備撮合我跟他嗎?”
“哼,那真是要考慮考慮了。”
夏芒如願以償地轉移了楊思思的注意力,成功地讓她停止了在電話裏的絮叨。回過頭來再又想自己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問題,一下子也沒了什麽興致,幹脆翻出模拟題,又從頭到尾地做了一遍。
考試就在兩天以後,可喜的是,最後的兩天時間裏,再沒有什麽人打擾過夏芒,又最後專心地複習了幾天,夏芒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第一次真的是為了學習和考試而備考,而不是像當初完全是陪着何景遲才複習,心裏總覺得稍微有了些底氣。
兩天的考試結束,才出了考場,夏芒迫不及待地想給何景遲打電話問問幾道她不太有把握的題有沒有選對。到底,在專業領域裏,何景遲永遠是夏芒最信任的人。
不過她的電話還沒撥出去,張曉軍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夏芒這會兒也顧不上之前最後一次見面時倆人尴尬的情形,趕緊先是在電話裏請教了他幾道題的答案。因為在專業方面,張曉軍跟何景遲雖然一個是在政府機關,一個自己開了律所,但是水平和能力都是不相上下的。
張曉軍自然很樂于為夏芒解答這些問題,倆人的電話一直通到有些發熱,張曉軍才在電話那一端說道,“行了,夏芒,考完了,對了錯了的又怎麽樣,別太計較了,放松下吧,咱們去吃飯,喊上思思他們一起。”
夏芒稍稍猶豫了一下,便也就同意了下來,在跟張曉軍的問題上,最好是一切順其自然就好,自己一味地扭捏着反倒是顯得小家子氣。而且,夏芒也相信以張曉軍的為人處世的方式,上次的對話之後,不太可能又會舊話重提,自己考完試也正好有一種想去放縱下的心情,也就沒再推拒。
倒是放下電話猛然看見正站在對面對着她微笑的肖珉,夏芒才想起來,她好像是原本跟肖珉約好了考完試一起去吃飯的。
他們沒在一個考場,顯然肖珉考完試之後,就一直在這裏等着她。夏芒猛地一拍腦袋,對着肖珉不好意思地笑道,“小朋友,真是不好意思,我把你給忘了。”
肖珉故意做出氣惱的樣子望着她說,“我就知道!”
夏芒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那回來我請你吃飯吧,今天跟同學約了呢。”
“我跟你一起去呗。”肖珉建議道。
“啊?都是我同學啊……”
“我也是你同學!”肖珉堅持道。
“不一樣啊,他們都是老同學,這不太合适吧?”夏芒看肖珉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頗有幾分遲疑。
“那就帶個新同學去見老同學又怎麽樣呢?夏芒,你心虛什麽呀?我就不能作為新朋友跟你的老朋友認識一下麽?我很見不得人麽?”肖珉委委屈屈道。
夏芒再又轉念一想,似乎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行,只是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笑笑道:“那你可做好心理準備,有跟你撞車打架的楊思思大小姐也會在,你不怕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行。”
肖珉聽了一吐舌,卻是做出一種大無畏的表情說道:“不怕!”
正說着楊思思,楊思思的電話也就打了進來,夏芒愉快地接通說道:“思思啊,曉軍給你電話了麽?晚上你們訂的哪?”
電話裏的楊思思意外地一反往日風風火火的作風,半天才是小心翼翼道:“夏芒,你別生氣,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這樣。那個,這幾天,我跟彭少出去躲躲,有事見面再說。”
“啊?你說什麽啊,思思?”夏芒聽了她的話十分莫名其妙。
電話的另一端聲音好似都帶了哭腔似的,“芒芒,我對不起你。”正說着話,又有個電話正在往裏頂,夏芒看了眼是何景遲的電話,正要跟思思說有電話進來,等會兒再說,那邊卻已經再又道了個歉,匆忙挂了電話。
36等我
夏芒懷着莫名其妙的情緒,接通了何景遲的電話,原本以為也會是問候或者約邀之類的事,卻不想何景遲的聲音異常焦急地問道:“芒芒,你在哪呢?”
“我還在考場,剛考完試。”被何景遲的語氣一影響,夏芒也變得有點緊張了起來。
“那你等我下,我馬上就到。”何景遲斬釘截鐵地說道。
“景遲……我晚上約了人了,你,別過來了。”夏芒趕緊說道,她并不認為晚上跟張曉軍和楊思思他們約好的事,何景遲驟然出現會是個讓人愉快的場景。
“別管那些了,芒芒,你有點心理準備,爸媽知道咱們的事了,等我會兒,我這就到。”何景遲說完話,就立即挂了電話。
夏芒卻是拿着電話半天都有點回不過神來,是,她本來也已經想過,等司考的事情全都完了之後,會想個方式慢慢把她跟何景遲的事跟父母坦白,但是因為太了解父母在他們婚事裏所持的态度,所以夏芒到目前為止還沒想好,用個怎樣的方式才能讓父母不至于太震驚,便也決定稍後再想這個事,能拖一天是一天,但是,怎麽會忽然就知道了呢?
肖珉見前一刻接起電話還眉開眼笑的夏芒忽然就變了臉色,這會兒六神無主地拿着電話發呆,原本為了禮貌在夏芒接聽電話時退開半步,這會兒卻又不禁擔心地走上前來問道:“夏芒,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夏芒這個從小到大的乖乖女,何嘗做過如此先斬後奏的所謂壞事,這會兒完全沉浸在自己可怕的幻想裏,根本沒聽見肖珉說的話,肖珉不得已,又是貼近了幾步,拽了拽夏芒的手臂問道:“夏芒,你沒事吧?怎麽臉都白了?是身體不好,還是出了什麽大事?”
夏芒這才回過神來,有點茫然地看了看肖珉,似乎一時不知道跟他說點什麽才好,肖珉似乎也有點不知所措,他雖然關心夏芒,但是倆人的關系畢竟也不過是止步于同學,他又一向感覺的出,夏芒并不是太喜歡提起她自己的事,此時太過關切,只怕會讓夏芒讨厭。
肖珉正是有些猶疑間,夏芒總算打破了沉默道:“不好意思了,肖珉,我晚上大概有點兒緊急的事要處理,沒時間去吃飯了,再有機會的話,我給你打電話吧。。。。。”
肖珉自然不好再執意要求夏芒,只是依舊有點兒不舍得馬上離開,便是立即說着,“夏芒,那你去哪,我送你過去吧,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不太适合開車。”
夏芒告訴他,自己在這等人來接,他就又問道:“那咱們原本訂的過幾天去采摘的事,你還能去嗎?如果去的話,這兩天我去安排下。”
夏芒到了這會兒卻還并沒有接到家裏打來的電話,心裏更加惴惴不安起來,以她母親的脾氣,這麽大的事,現在又怎麽會不來問呢,當初只是她父親的秘書看她從別的小區裏出來,都是要大張旗鼓地興師問罪,如今這不正常的沉默只有讓夏芒更加六神無主,初秋的天氣已經有了幾分涼意,心裏又是被不安侵占着,這會兒正是一陣小風吹過,夏芒禁不住有些瑟瑟地抖。
這樣荏弱和無助的夏芒,讓肖珉愈發不忍心丢下她一個人在這等着,可又不知道找什麽借口能多陪會兒她,便也只能一個接一個問題的跟她說話。可是夏芒的心思早就不在那些事上,任肖珉怎麽問都有些愣愣的。她這樣的情形,讓肖珉心裏只覺得生出一股保護**,忍不住就走進兩步攬住夏芒的肩膀安慰道,“夏芒,要是覺得涼,要不然在車裏坐會兒?你……要不給你那個叫楊思思的朋友打個電話,讓她來陪你?你這樣我怎麽放心你一個人……”
夏芒倉促地搖頭,從肖珉的懷裏掙出來,只一個勁兒地說:“肖珉,不好意思,讓你掃興了。我不知道後幾天怎麽安排,我……回頭再跟你聯系,你先走吧。”
夏芒的話音才落,何景遲的聲音已經在身後冷冷地響起,“芒芒,能走了嗎?”
肖珉的視線掃過去,跟何景遲對個正着,倆個男人顯然下一秒已經認出了彼此。“何律師,又見面了。”肖珉禮貌地對着何景遲伸出了手。
何景遲審慎地看了眼肖珉然後又看了眼夏芒,才是矜持地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肖珉的,旋即便收回,說道,“肖先生,幸會,咱們改天有機會再聊,我跟我太太今天有點急事要處理。”
“好的。”肖珉也是禮貌地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稍稍退開了一步。但是,看着夏芒溫順地任何景遲牽着手走開,而後坐進車裏,肖珉不知怎麽,心裏竟是有些惱意,卻也只能很好地掩飾住,對着搖下車窗跟他揮手的夏芒一颔首,便是轉頭去找自己的車了。
開車的何景遲十分沉默,夏芒開頭一直等着何景遲跟她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可是車子開出了一個路口之後,何景遲依舊保持着沉默,夏芒便有些疑惑地偏過頭去看他。
何景遲緊繃着的唇角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這讓夏芒更加緊張了起來。聲音有些顫顫地問道,“景遲,爸媽怎麽知道的?是你爸媽還是我爸媽?咱們現在怎麽辦?他們會過來嗎?”
“肖珉果然在追你嗎?小于說的時候,我還只當她是在開玩笑。”何景遲這才開了口,但是顯然答非所問。
夏芒的腦子怎麽跟的上他這種轉法,瞪了他半天,才是頗有點煩躁地回道:“景遲,你不是說爸媽知道咱們的事了嗎?那到底怎麽樣啊?你這會兒倒是關心起外人的事了?”
“外人”這兩個字顯然在某種程度上撫平了何景遲的焦慮情緒,表情這才松弛了些說,“那你就別理那個外人了,他不懷好意。”
“景遲!”夏芒驚異道,“你就是專門過來幹涉我跟肖珉的事的麽?”
何景遲聽出夏芒語氣裏已經有了薄怒,這才懊惱地皺了皺眉頭,伸手去拍了拍夏芒的手背安撫道:“好了,芒芒,不說他了。楊思思已經給你打電話了吧?她跟她父母和彭展的父母一起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咱們離婚的事給說出去了,這大概還是昨天晚上的事。一早彭展跟我說,大概他們家老太太還有楊思思的母親應該是把這個消息轉述給咱們父母了,但是,目前為止,我還沒接到家裏的電話,我想問問你的意見,咱們是自己給他們打過去,還是等他們來問。”
夏芒聽何景遲轉回了正題,心思也就迅速地專注了回來,不安道:“思思他們怎麽說的,就是說咱們已經分開了嗎?是說剛分開,還是時候分開很久了?哎,他們一家人說話,怎麽會說到咱們頭上?”
何景遲苦笑,“彭展最近遇到點事之後,想馬上跟楊思思結婚,他們父母也是早恨不得他們趕緊結婚了,這次過來本來也是商量結婚的事,但是思思不知道哪跟筋不對,就是不同意馬上結婚。父母肯定是說早結婚,早定下來,這輩子也就踏實了。楊思思給說急了,就來一句,‘什麽結了婚就踏實了,芒芒跟老何那都結婚多久了,還不是離了,誰也不能保證一紙證書就是保險。’然後,當然被他們父母捉住問是怎麽回事,今天上午彭展說,他家老太太已經忙不疊地去跟你們家老太太彙報這事了。”
何景遲說完,夏芒已經煩惱地捧住了頭哀嚎了起來,“怎麽能這樣啊,我都想好了自己跟我媽說了,原本就是想這幾天說的。天啊,他們要是知道我之前還騙他們,這可怎麽是好呢?”
“別怕,芒芒,有我在呢,就算說起來有什麽錯,也都是我的錯,你都往我身上推就好。”何景遲安慰道,旋即又是長嘆一聲,自己幽幽地開口道,“芒芒,其實,原本我一直是想着,或許父母們可以一直不知道咱們離婚的事,我之所以一直瞞着他們,就是想,咱們早晚是要複婚的,不想讓他們覺得咱們這麽把婚姻當兒戲。”
“複婚?!”夏芒震驚地看着何景遲,一時幾乎忘了原本的恐慌,讷讷道:“你怎麽會這麽覺得?”
可是,何景遲還沒來得及回答夏芒任何話,夏芒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夏芒拿起手機看見是母親的號碼,驚恐地看了眼何景遲,屏息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裏并沒有傳來夏芒以為的咆哮聲,母親的聲音反倒是很平靜,只是帶着點兒命令的語氣說道:“小芒,你父親最近走不開,我給你訂了今天晚上的機票,你許叔叔會在機場等着接你。”
“媽……”夏芒怯怯地喊出聲來,劉美華的語氣卻依舊是沒什麽波動道:“回去準備下吧,有什麽話見面再說。”
放下電話,夏芒早就忘了之前要跟何景遲說的話,只是說道:“景遲,我媽幫我訂了機票,讓我過去。那,我先回家收拾東西吧。”
何景遲開着車,原本是朝着他們以前的家的方向,聽見這話,卻是猛地一腳剎車,停在了路邊,略一思索道,“芒芒,我跟你一起去,快到咱家門口了,我也先去收拾下東西。”
“別,景遲,既然我媽讓我回去,沒提到你,那就我自己去吧。”夏芒想了想,拒絕道。
不過還不容何景遲的反對,他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沒幾分鐘他挂斷電話,說,“行了,不用你糾結了,我爸的助理給我打的電話,我的機票也定好了,我猜,咱們是一個航班。”
37等我
何景遲跟夏芒果然是同一班機,而且座位也挨在一起,顯然是一起訂下的票。他們的目的地都是夏芒父親任職的那個城市,這讓夏芒有點不安了起來。
“景遲,你爸媽是也過來這邊麽?怎麽給你也訂的這邊的票?他們四個在一起會合計什麽呢?”
“不知道,我至今沒接到我父母的電話,就是我父親的助理告訴會把航班號發給我,讓我直接到機場辦登機就好。”何景遲說,倒好像不怎麽緊張的樣子。
夏芒卻是坐立不安,一點也沒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無法想象父母會是怎樣的勃然大怒,她竟然曾經那樣地欺騙了他們,這會讓他們怎樣的生氣、失望和傷心。
何景遲只能反複地安慰她說:“好了,芒芒,別去想了,那是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