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殿下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啊。”蒙恬拉着翊之小聲呢喃，“從未見他把笑挂在嘴邊這麽久。”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麽呢？”像是怕被人發現心裏的小秘密，藍殇立即正襟危坐，“什麽時辰了，是不是該回宮了？”
“不急，再坐一會喝口茶。殿下有什麽高興的事嗎？”蒙恬立即為他添滿茶水，“我剛才見到殿下笑了很久。”
“我哪有笑啊？”他立即正言辯道，“叫你們平日少喝些酒，這下喝多了還眼花。本宮要先行回宮了，你們等酒醒了便入宮。”他怕他們追問下去立即起身。
“我們哪有喝酒啊？殿下這是怎麽了？”熊翊之不解地問道。
“看他走那麽急，必定是心虛，管他呢，只要他高興就好。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見他笑過了。”蒙恬一想到他久違的笑容，自己也跟着開心起來，就是不知何事能讓一向不喜言笑的藍殇獨自偷樂一番。
自己剛才笑了嗎？藍殇摸着自己的下巴細想，他只是想到璐兒嘟嘴賭氣的模樣而已，似乎分外可愛，不知不覺笑意又浮現開來。
燈火通明的皇家花園內，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欣賞着舞臺中央那曼妙多姿的舞蹈。她一襲大紅的薄紗長裙随風飄舞，一甩手金絲銀線編制的舞袖在燭火的輝映下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所激起的層層漣漪。她猶如燕子般輕快地從這頭飛躍到那頭，但她又更像是舞動的精靈，活潑可愛，自信美麗。長長的舞袖不斷翻騰飄動，伴随着夜風，袖子上特有的玫瑰花香陣陣飄散，沁人心鼻，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好！”正中央的陛下看得高興連聲稱贊，一旁的太後等人也都誇贊不已。另一邊的藍殇看得入迷不住地故掌。臺下有幸目睹的宮奴也都牢牢記着這一美妙時刻，等散場了好同其他沒福的宮奴炫耀自己欣賞到了皇城第一美女梅雨燕美輪美奂的舞蹈。
“雨燕獻醜了。”一舞完畢，臺上的仙子微微喘着氣，臉上泛着紅暈在閃爍的燭火下甚是魅惑。她緩緩施禮然後退下，在其他秀女的一陣妒羨中她自傲地笑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平靜。
“怎麽辦，快輪到我們了，我好緊張。”幽蘭拉着我的手不肯放開，看得出她确實很緊張。先前那舞蹈連我也不禁贊絕，現在楊紫嫣的琴聲相比之也毫不遜色。這琴聲帶來的感覺猶如你疲憊之時推開自家後門，見到青山綠水繁花綠草，你忘記了疲憊忘記了疼痛，不禁踏上這郁郁蔥蔥的小路，只願與這最初的美好融為一體。自然而閑靜、淡雅而清香。
“不急，你忘了我可是保證過會讓你留在皇宮的。我保證過的那還用擔心。”我嬉笑着緩解她緊張的神情，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搭在其肩上鎮定地說道，“相信我，保證一定不會比她們差。”
“姐姐說行就一定行了。”她牽起我的手誠懇地說道，“我雖無緣與姐姐成為血緣姐妹，但經此一遭，妹妹很欣賞也很欽佩姐姐的為人。若姐姐不嫌棄，我願與姐姐結為金蘭。”她牽着的手不禁緊了幾分。我看着重疊一起的手又看着她期盼的臉，不覺笑了。真的沒料到我的頭號情敵陸幽蘭居然願和我結為金蘭，是緣分嗎？
“好，姐姐認下你這個妹妹了。”我拍拍她的肩，“快去準備吧。”
“最後一組，梅璐和陸幽蘭。”尖細的嗓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臺中央，也就在這一瞬，中央原本通紅的燭火全部熄滅。臺下的人本能地出現驚恐的情緒，護在陛下身邊的總管一句“護駕”還未驚呼開來，正中央又瞬間恢複明亮了。一切來得太快，還沒弄清個究竟卻不再追查了，确切的是舞臺中央的一切已經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無人再有暇顧及剛才的突發狀況。
不知何時，舞臺中央就像變戲法似的突然多了一個粘着朵朵鮮花的秋千，微微蕩漾的秋千上一襲藍色鎏金長裙的仙子正向大家微笑着，她頭戴花環将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自然地披散于肩，雖只是略施粉黛，但一個淡然的笑容足以颠倒衆生。仙子身後還有四個可人的粉衣侍女端坐着，兩人撫着琴，另外兩人手執笛子與之合奏。
Advertisement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月下門推，心細如你腳步碎。。。”前奏結束，仙子緩緩啓口，以和潤的音色演唱着這首《蘭亭序》。
“這什麽歌，哀家怎麽從未聽聞，不過很是詩情畫意。”太後聽着喜歡不禁問起了身邊的藍殇，“璐兒呢，不是說合演嗎，怎麽不見其人？”
“這個孫兒不知。”藍殇立即回複，“這丫頭古靈精怪，誰也不知她的心思。”
“無話風月，我提序等一回。宣筆一厥，那岸邊浪千疊。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高潮一起，半空散落層層疊疊的花瓣，漫天飛舞散發着清香。宮內的女眷頓時眼前一亮欣喜不已。
“公主，你看！”像是發現了什麽大驚喜般，藍蝶的貼身侍女立即指着從天而降的白衣小生，然後只聽身後一幹女眷驚呼不已。
“彈指歲月，情唱情歌情湮滅，情詩半解，回眸一笑你婉約。。。”哼唱着歌曲，白衣小生緩緩向秋千靠近，執起折扇挑起佳人下巴深情凝視，然後再慢慢推着秋千和她共譜愛的終結，“無花風月，我提序等一回，手書無愧，無懼人間是非。雨的嬌豔，又潇灑了幾夜，我流着淚，來提醒你愛誰。。。”
“哀家還是第一次聽着深情的歌欣賞動人的畫面，你們還真是別出心裁。”太後有些動容，一旁的皇後立即遞上絹帕。
“臺下的小生是璐兒嗎？”太後出神地看着我，似是在回憶什麽。
“回太後，是的。”我立即行禮，“太後喜歡嗎？”我随即微笑地問道。
“哀家很喜歡，陛下你們呢？”太後還不忘提醒入迷的陛下。
“孤覺得耳目一新，她們的表演很出彩。還有璐兒表演的小生俊朗清秀，連男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陛下也定睛看着我，眼裏閃爍着我讀不懂的情愫。
“殇兒，大家都表演完了，你該下決定了。就按剛才定奪的嗎？還需要變動嗎？”皇後立即正言提醒。
“不用變動了。”藍殇看着臺上手執折扇的白衣少年緩緩說道，“封梅璐為正殿妃，梅雨燕為側殿妃燕妃，陸幽蘭為蘭美人，楊紫嫣為紫美人。”她終于名正言順地留在自己身邊了，心裏突地安實多了。念及此，他唇角又多了抹淺淺的笑，似有似無。
“梅家大小姐梅璐封為正殿妃，受紫玉朝珠一串。梅家二小姐梅雨燕封為燕妃，受白玉朝珠一串。陸幽蘭封為蘭美人，受玉如意一個。楊紫嫣封為紫美人，受玉如意一個。。。”尖細的嗓音響徹整個後花園，大家齊齊跪拜，謝主隆恩。
富麗堂皇的宮殿像一座精致的牢籠鎖住了我們。得意的人會慢慢忘記現在的笑容，學會忍受寂寞與怨氣。失意的人會慢慢忘記現在的沮喪，學會如何生存與攀爬。這座牢籠吞噬了無數少女純潔的靈魂和單純的情感以及寶貴的青春。彼此間充斥着猜疑怨恨不安。就是這麽一個地方，仍有不少人撞得頭破血流想擠進來。我不明白她們的行為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對于這裏我不會久留，任務完成之後我一定要離開，一定。。。
“璐兒，走近些，讓哀家瞧瞧。”她出聲驚醒了神游的我，我小心翼翼地向臺下走去。
“陛下覺得這身裝扮是不是很眼熟，婉兒以前也經常這麽打扮。”不知何時，太後看我的眼睛裏多了幾許傷感和思念，就連一旁的皇後也莫名悲切起來。
“母後，不是說好不提她嗎？”陛下正言提醒。
婉兒？是指我娘親嗎？不管是前世還是後世，她都因難産而死。說來也奇怪，老爹居然沒有留下她的任何照片，所以我沒見過她，甚至也沒人跟我提起過她，即使我問起也沒人回應。
“好，哀家不提了。璐兒，從現在起你就是殇兒的妃子了，要好好輔佐殇兒。”她拉着我的手笑道，“盡快給這個宮裏多添些皇孫才好。”
“母後，璐兒都被你說得不好意思了。”皇後在一旁打趣道，“璐兒體型圓潤必定多子。”
面對這兩個女人的調笑，我一臉黑線，尴尬地瞥過臉卻不想對上了同樣羞怯的眼睛，繼而是互相別過臉不看對方。這一幕正巧落在我婆婆以及太婆婆眼裏，兩人開心地笑了。
“娘娘請沐浴更衣。”晔兒一邊說着一邊向浴池中撒着花瓣。
“你叫我什麽？”一時适應不了，我聽着特不順。
“當然是叫你娘娘了。剛才在大殿上不是已經冊封了嗎？梅家大小姐梅璐封為正殿妃。”丫頭越說越高興，語氣裏透着些許驕傲，為我也為她。
娘娘？我？浸泡在浮滿花瓣的浴池中，緊繃的神經也開始緩下來。依現在的情形我離目标人物似乎越來越遠了，這可如何是好？
“娘娘，你剛才女扮男裝的樣子還真是俊朗。”晔兒回憶着剛才的情景不禁贊道，“娘娘剛才的表演真讓我大開眼界。”
真有那麽回味無窮嗎？看着她陶醉的神情，我得意地笑了。雨燕小姐你怎麽也想不到我還有這一手吧？
“小姐，殿下來了。”随侍的丫頭一見院門外踱步而來的人群便興沖沖地趕來彙報，一臉得意地宣示自家主子正得寵。
“殿下萬福。”見到來人，她不慌不忙地行禮。
“看這樣子愛妃似是正要就寝。”他扶起她自然而然地牽起她柔軟的玉手。
“臣妾以為殿下去姐姐那了，所以。。。”她的下文被他的食指點住。
“那你希望本宮去璐兒那嗎？”特有的溫潤聲傳進耳裏像一瓢甘甜的泉水灌進心裏，然後心裏那朵小桃花慢慢綻放開來。
“臣妾只希望殿下能夠開心。”燭火輝映下那張精致的小臉泛着紅暈帶着羞怯，萬分惹人憐愛。他不禁伸手觸摸她的臉，并緩緩地俯下身。。。
“聽說了嗎？昨兒個殿下在燕妃那過夜。頭一夜就撇下殿妃，這不是明擺着冷落她嗎？”
“聽說上次太後壽辰兩人就對上眼了，沒準不多久這側妃就扶正了。”幾個宮女圍在一起閑聊着，毫無察覺身後站立着的幾人。
“殿妃不生氣嗎？新婚夜殿下跑去找她妹妹。”紫美人聽着她們嚼舌根不禁冷笑一下，問起了身邊一同前去問安的陸幽蘭。
“姐姐這話可別讓殿妃姐姐聽見了，免得她心裏不愉快。”蘭美人立即打斷的下文，“走吧，咱們還是快去向太後問安吧。”
“姐姐。”身後傳來了清脆的喚聲，我停下腳步緩緩回頭。
“你們是去給太後請安嗎？我昨晚陪她唠了一整晚的家常，她現在剛歇下，你們還是別去打擾了。”我邊說邊打着哈欠，這眼皮越來越沉，再不睡人就要倒下了，“我要回去睡了，你們自便吧。”
“原來殿妃姐姐昨晚被太後召去了，難怪殿下會去燕妃那。”楊紫嫣不高不低的聲音還是融入了我的耳裏。背對她們，我無奈以及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女人算盤打得挺精的。她心裏嫉妒借我去發洩，真當我是傻子啊！藍殇喜歡雨燕，他們郎情妾意與我何幹，他不來煩我才正合我意呢。
“紫嫣姐姐，不是說好不提嗎？你這是作何？”幽蘭有些埋怨，“殿妃姐姐性子急躁，萬一出了什麽亂子就不好了。”
出了事才好！楊紫嫣心裏盤算着，只是臉上卻歉意十足。
“太後這般疼她怎會出亂子。你腳傷未愈還是早些回院子歇着吧。”她心疼般得立即補充道，“這腳還疼嗎？也不知是哪個心腸這麽狠竟然傷了妹妹。”
“有人因此事已經懸梁了，我不想在牽涉他人，這事就讓它過去吧。姐姐就別為妹妹難過了。”她挽起紫嫣的胳膊柔聲呢道，“姐姐陪妹妹下會棋吧，不然這般沉悶的日子也不知如何打發是好。”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她始終噙着笑讓人摸不透她真實情感。她心裏或許也是落寞的。人已經留下，可如何在這皇宮之內紮根，而且得紮得深，她也未從得知，但她并不急，這漫長的歲月會教會她的，還有那些也想留在這宮城之中并且不想被遺忘的人。
香薰滿溢的床鋪載着我沉沉進入夢鄉，夢境很空曠很悠長。我大步向前邁着，忽的眼前一亮，明亮得刺眼，我不禁用手擋住強光，待光亮漸弱之時我才小心地收回手，只見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漫天還飄灑着零落的花瓣，一點一落緩緩飛舞。我看着欣喜便伸手接下了一瓣放在鼻間輕嗅，淡淡的清香迷惑着我，我閉上眼享受着這片清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但願這個夢能延長下去。
“喜歡嗎？”身後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這特有的溫潤聲，難道是？我驚喜地回過身，話還沒溜出口便又改口，“你不是藍殇，你是狐仙大人。”不只是他那華順的銀絲不同，更重要的是他銀眸裏的冰冷太顫人，藍殇的眼神是含着溫柔透着疼惜的。
“看樣子，你似乎并不待見我？”忽的他嘴角浮上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你說呢？你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想回去又不能回去。你說我看見你要是還擠出一個笑容給你，那豈不是太虛假了。”我的直言讓他嘴角的幅度大了些，只是這眸子裏的冷漠未曾褪卻半分。
“這是你自願的埋怨不了任何人。如果你現在回去，他便永遠不會醒，難道你真打算半途而廢？”他不知何時已飄忽至我跟前，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滑過我的臉至唇畔停留，我驚愕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該醒了，大家都在等你。”他的身影在最後一字音落之時一同消散，獨留我一人呆呆傻傻伫立原地。
“娘娘！娘娘！。。。”耳畔似是有誰在喚我，我努力地睜開眼，只見一院子的宮奴都跪在床邊，一個個都将頭壓得死低。前頭跪着的晔兒淚流滿面地聲聲喚着“娘娘”，而背對着我的男子正厲聲斥責他們，語氣已不再是那讨喜的溫潤，似是一把機關槍在盡情地掃射他的憤怒和擔憂。
“怎麽了？這是。。。”我吃力地從床上爬了下來，重心不穩一頭栽在了他懷裏。對上他哀怨的眸子，似是剛才經歷了什麽讓他難過的事情，眼眸裏還殘留着淡淡的霧氣，然而此刻他的眸子已換上了欣喜和安慰。他動容地看着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了我木讷的臉。這一幕這一動作，剛才狐仙大人似乎也做過，想到這我瞬間清醒，立即掙脫他的懷抱。
“到底出什麽事了？”我雙手使勁揉着發疼的太陽穴，這一覺似是太沉了，沉得都只剩下夢裏的記憶其他全無所知。
“娘娘，你剛才睡得太沉，怎麽叫也叫不醒，殿下也喚不醒你，所以。。。”晔兒被剛才的情形吓壞了，這會還淚如雨下，梨花帶雨的小臉看了讓人心疼。
天都黑了，看樣子睡得還不是一般得沉。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我毫無形象地伸展手臂活動筋骨，然後沒事人般得說道，“我既然沒事了，你們也不用跪了，該幹嘛幹嘛之前先給我備上晚膳。”
晔兒明意般地驅散了所有宮奴，出去之時又輕輕地關上了門，一時間屋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他看着我，我看着地板，我看着天花板，他依舊看着我，直至我忍受不了。
“殿下，有什麽事嗎？”我正言提醒并贈送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給他。
“昨晚。。。我。。。”他正想說什麽，不想門外有人擾亂了他的發言。
“殿下，燕妃娘娘為殿下做了宵夜，請殿下移駕品嘗。”門外人的出場讓他顯得頗為尴尬，白皙的臉上已泛上一層紅暈，而我則是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嘴角浮現歡喜的笑容。
“殿下，妹妹的廚藝那是沒話說得，你若不嘗嘗那肯定會成為一大憾事，臣妾在此恭送殿下。”我行了大禮，再笨的人也知我用意，他又惱又怒地揚長而去，倒讓我撿個悠閑自在，只是随後進來的晔兒有些不高興。
“娘娘，殿下怎麽又走了，難道娘娘沒有挽留？”她畢竟單純，有什麽說什麽。
挽留他？我避他還來不及呢！聽着這話我被茶水嗆了半天，咳個不停。“這腳長他身上，我能留得住嗎？”
“奴婢該死！”她知道說錯話了，立即跪下請罪。
真是的，好好補個餐也不行。我放下碗筷，斜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可人兒，“你說你哪裏該死？”
“奴婢不該多嘴惹娘娘不高興。”她似是被我突如其來的冷腔冷調吓了一跳，話語有些哆嗦。
“那你認為我該怎麽罰你呢？賜白绫還是賞毒酒？”我依舊冷漠到底。
“娘娘！”這丫頭吓得都快哭了，連忙磕頭，“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還望娘娘饒命啊！”
“好了，起來吧。我逗你的，看把你吓得。”我立即俯身挽起她，早知道她這麽膽小就不戲弄她了，看那眼淚流得，“我這人用蒙恬他們的話形容就是沒個正經，我不喜歡深宮裏這種繁文冗雜的生活和規矩，所以沒有旁人的時候你也不用這麽拘謹，弄得我也挺緊張的。”我小心翼翼地為她拭着眼淚，她明意地連連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