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紫美人到!”殿外響起一記尖銳的嗓音,随後一襲紫色鎏金長袍的美人緩緩向我們走來,只見她略施粉黛的臉上泛着紅暈,眉宇間透着盛氣,美眸轉動間自有股傲然釋放開來。
“皇後萬福,殿妃萬福!”她緩緩施禮并端着預備好的茶敬向我們。
按照宮規得了寵幸的妃子第二天要向皇後殿妃敬茶。皇後明意地接過茶連連笑道,“美人要盡力服侍殿下,為皇宮多添些子嗣才是。”
“臣妾謹遵皇後教誨。”她嬌羞地低下頭,轉身向一旁的我恭敬地奉茶,“殿妃姐姐請用茶。”
我喝了幾口便不再搭理她,皇後倒是親切地關照她藍殇的喜好直至另一位仙子登場。
“雨燕給皇後請安,皇後萬福無疆。”她也披着一件紫色外袍,上面用金銀絲線繡着朵朵小花,做工十分精致。她白皙的皮膚與紫色相搭完美得無懈可擊。我看着美豔的雨燕,剛想贊賞兩句,她卻先開了口。
“原來姐姐也在這。”她故意避開一旁的美人,親切地拉起我的手,“姐姐好久沒和妹妹聚聚了。”像是嗔怪又更像是挑釁。
“妹妹這麽忙,姐姐也不好打擾。”我一點一點地抽回自己的手,這女人居然在其他女人面前向我炫耀她的榮寵,我可笑地搖搖頭,然後學她的腔勢也萬分親切地摟住她的手臂,笑言道,“殿下現在似乎更喜歡聽紫美人彈琴了。我想妹妹也不用費心思排練舞蹈了,這下我們姐妹倆有的是時間聚聚。”我始終噙着笑,這笑容不含和煦只容冷清,和她此時憤然的表情相呼應。
“紫美人,以後殿下那勞你多費心了。”我一轉身又挽起了木讷的楊紫嫣,“皇後剛才所言的那些你可得銘記着。”
“臣妾定當謹遵皇後殿妃的教誨。”她小心翼翼地答複我,便立即向皇後跪安。她只覺此時的氣氛很不對頭,特別是梅雨燕犀利的目光盯得她直發麻。
“跪安吧。”皇後一揮手盡顯雍容。她端坐着正言道,“雨燕你別太在意,後宮中妃嫔衆多,殇兒不可能只飲一瓢,凡事得看開。”她平靜的語氣似是被歲月煉就而成,這麽多年這麽些歲月這日複一日的日出日落改變的不只是她的容貌,更多的是褪卻了她争強好勝的心态。
“臣妾明白。”她也跪安離開。這殿內只剩下我和她。
“璐兒。”許久她開口喚我,我放下茶杯連忙走近些。
“皇後有何吩咐?”我恭敬地側立她身邊。
“這殿內沒有外人,本宮也就随口說幾句,說得不中聽了,你也別往心裏去。”她疼愛般地牽起我的手一點一點揉搓着,讓我這冰冷的雙手有了些許暖意。“殇兒這孩子這般冷落你,自是他的不是,本宮會和他好好說說。你是殿妃将來也會坐上本宮這張位子,統領後宮所有女眷。你必須學會忍,即使她們一個個在你面前炫耀争寵。你要知道,等到歲月消逝青春不再,她們也會失去光彩,而唯有你仍然安安穩穩地端坐着,看她們沉浮周折。”一如她一生的寫照。
“皇後,若能選擇我定當不會入宮,我只願與心愛的男子過普普通通的生活。”我知道她是寵我的,所以我毫無顧忌地敞開心扉,“我現在已入宮門,許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不求其他只想安安穩穩地過自己的小日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擊。
Advertisement
“你這性子真像婉兒。”她随口而言但立即止住,見我欲意詢問,她立即揮揮手,“本宮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收起好奇的表情我悻悻地轉身。為什麽一提到婉兒,大家都是欲言又止,到底出什麽事了。
“虎少主請留步!”一記清脆的喚聲制止了急匆匆的腳步,他回頭見到了身着彩衣的少女快步向自己走來。雕花玉簪挽起那飄逸的長發,粉嫩白皙的小臉因急速奔走而泛着紅暈。他細細端詳這位少女只覺不是普通人。
“你是。。。”他不解地問道。
“藍蝶。”她自報家門,“藍幺國公主是也,也是你的盟友。”
“盟友?”他一臉不解地看着她,既是公主為何會一人跑來攔他面聖,自己似乎并不認識她。
“很奇怪嗎?”見他一直盯着自己,她不覺發笑,“你收到的信是我寫給你的,雀芝月在皇城,熊翊之在皇城。”
“他們兩個!”聽到這兩個名字,他的手不禁握了起來,越握越緊,似是有萬般怒火在燃燒,臉蹭地一下漲得通紅。
藍蝶見狀心頭一喜,連忙勸慰道,“我此次邀你而來便是協助你的。”她說得很是溫柔動聽,可惜他毫不買賬。
“是幫我還是幫你自己?”他冷言冷語劃清和她的界線,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嘴角噙着笑細盯着她,見她臉色開始不自然甚至有些窘迫,他突地笑道,“原來公主喜歡熊翊之。”然後便揚長而去。
“這家夥。”她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粉嫩的小臉氣得通紅。他居然如此狂妄,對自己毫無半點敬意。若不是念在他還有些價值,自己非治他罪不可。念及此,她随手拍打了一邊的菊花,氣消殆盡了這才離開。
虎健到皇城了!躲在大樹後面的我目睹了他的風采,器宇軒昂的外表暫且不理。他這狂傲自負的性子就贏不得贊許。趁他進宮面聖,我得先去蒙府通知他們,不然必定得出事端。
“不在?那雀芝月去哪了?”我聽聞爆炸性的消息,連忙拉起阿紫問個不停,心急如焚便使勁搖晃她。
“別晃了,我犯暈。”她掙脫開來揉着發酸的胳膊,“她早前聽聞虎健要來皇城,怕連累我們,前日便去山上的華隐寺住下了。我覺得這樣比較妥當,便喚了貼心的丫頭随行照顧。”
“阿紫心思慎密,處事有條有理,蒙恬有你這樣的賢妻做夢都該笑了。”我緩了口氣,那家夥就算找上門也不用怕了。
她拉着我坐下,并親手倒茶給我,“我現在能夠這麽幸福全托小姐的福。想當年我被人販像貨物一樣擺在大街上賣來賣去,要不是小姐贖我回去,現在還不定遭什麽罪呢。”她說着說着心頭一酸眼淚就開始打轉,“阿紫現在不在小姐身邊照顧,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尤其是在宮裏,一言一行都得謹慎。”
我對着她調皮地吐着舌頭,這丫頭唠叨起來就像娘親一般沒完,念及此,我立即問道,“阿紫你宮裏宮外服侍我這麽多年,可有聽聞過有關我娘親的事,也不知道為何,他們不願提及她,我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事。”
“夫人難産而死,府裏的人都閉口不談。為此我也好奇過,而且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先前在宮中我發現所有以前服侍過夫人的宮奴都被撤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有關夫人的事。不知為何夫人好像是被禁止提起的。”她曾經好奇地問了幾個老宮奴,但他們一聽到夫人的名字就慌張地避開了。這裏面的緣由怕是只有小姐才能弄清了。
“真是的,連自己娘親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我也夠悲哀的。”我嘟着嘴哀嘆着,不想她比我更感觸。
“我不記得父母長什麽樣,何許人也,只知道他們狠心把我賣給了人販,然後我就過着被賣來賣去的日子。”她的哀傷渲染了我。我不禁拉起她的手,想給予她一絲絲溫暖。
“現在你已經苦盡甘來了,過去的就讓它随風飄散吧。”我扯着一個大大的笑容給她,她見狀破涕為笑了。
“夫人不好了!”門外響起了叫喚聲,不久門便被匆匆推開,只見丫鬟急忙跑到我們跟前,慌張地說道,“剛才來了一大群人把雀小姐接走了,說是虎少主派來的。”
虎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我不禁在心裏唏噓,他布置周全才趕往皇城,難怪他會回絕公主的幫助,這下事情就棘手了。
“我得回宮看看情形,你等蒙恬回來看有何對策再通知我。”我急忙起身往宮城走去,不想卻在門口和來人相撞。
“你能不這麽毛躁嗎?”說着嗔怪的話,可他臉上的神情還是透着心疼,“疼嗎?”他立即柔聲問道。
我沒有言語只是這麽看着他,我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他了,也不知說什麽為好,于是我揉着額頭繞過他離開。
“小姐這是怎麽了,殿下和她腦別扭了?”阿紫看出他們彼此間的生疏,心裏小嘆道,不知小姐何時才能苦盡甘來。
“先不提她了。翊之和蒙恬呢,怎麽沒見人?”他環顧四周好奇地問道,“他們早就離宮了,怎麽這會還沒回府?”
“按道理應該回來了,難不成去找雀小姐了?”越想越覺得不對頭,阿紫連忙說道,“剛才虎健派人去華隐寺接走了雀小姐,我怕出什麽事端。”阿紫只覺胸口發悶,深怕出什麽事。
“別擔心,我這就出去找找。”藍殇聽聞便也随即離去。
男人很容易喜歡一個女人,卻從不輕易愛上一個女人,一旦愛上便欲罷不能。虎健看着眼前這個毫無悔意的女人,想恨恨不起來,想怨開不了口,只能一個勁地灌着酒想麻痹自己的痛楚。
“虎哥,我之前便已說明今生只愛翊之一人,你為何還要苦苦相逼。”面對他,面對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是含着愧意的,只是形勢不容許她柔弱,她必須堅強,必須堅守自己的愛情。
“為什麽!你說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我對你關愛備至卻抵不上難以見上一面的他,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啊?”他借着酒興,一時沒能控制住情緒,咆哮開來。他漲紅的臉此刻已化為扭曲,一開口便吐出濃濃的酒氣。她聞着酒味難受地別過臉。這一幕落在他眼裏似是一種諷刺嘲笑他的無能。
“你做什麽?”看着步步逼近的虎健,雀芝月驚慌失措地連連後退直至床沿,“你不要過來了!”她害怕地癱倒在床,臉上早已毫無血色,剛掙紮着起身卻被他重重壓下。
“虎哥,不要!不要啊,虎哥!”她苦苦哀求着,泛着淚的雙眼飽含絕望,可嘴上還是不住乞求。而他像發了瘋的獅子失去了理智,他的耳裏聽不見她的哀求,腦袋裏只有一個想法,把她歸為己有。而她此時的反抗就像一注興奮劑貫穿全身,于是他一件一件撕扯她的衣服。。。
另一頭他舉起酒壇大口灌着,似乎只有酒能化解他此時的悲痛。
“虎健的行館也去找過了?那他會把芝月藏哪呢?”阿紫看着庭院內那個借酒消愁的人心疼地問道,“你就放任他灌醉自己?”
“随他吧,我們插手反而不好。”蒙恬摟着她溫柔地呢喃,“起夜風了,我們進屋吧。”于是二人雙雙離開,獨留他對酒神傷。
下雨了!我倚靠在太師椅上看着窗外的絲絲細雨,毫無睡意。心裏煩亂不堪便起身将窗戶關上,一轉身卻撞上一個強壯的身軀。
“你。。。”剛啓口卻被他的食指點住,我無奈地望着他,這家夥又想做什麽。
“因為下雨了,想在這避下雨。”他坦白從寬然後順勢躺在了留我餘溫的太師椅上,閉着眼睛悠然自得地一搖一晃。
我這真成冷院了!從他毫無顧忌的眼神中我讀出了這份悲涼。因為我不得寵,很少有人串門巴結我。除了晔兒,其餘的宮奴服侍我的時候也是懶懶散散,這院裏落了一地的樹葉越積越多無人打掃,所以這守夜就更別提了,難怪他會這麽明目張膽地進來,是憐憫我的凄涼嗎,這才時常過來看望我?
“這雨不知何時才會停,你先回去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我并未看他只是坐在了木椅上發呆。
“這麽不待見我?我記的前些日子你見到我的時候眼裏可是泛着光的。”他調笑開來,驅走了這屋裏的死寂,也引得我不自覺地發笑。
“你少臭美了。”我笑意濃濃地看向他,卻發現了他腰間佩戴的玉石,這家夥居然把藍殇送我的禮物當配飾帶,若是讓藍殇發現,我跳黃河也洗不清了。想到這我立即起身向他腰間襲去,不想他早已有備,一把按住我的手并把我納入懷中動彈不得。
“你快放開,不然本宮對你不可氣。”我強調了“本宮”二字,這是我一向避諱的字眼,可此時正好用來提醒他。他卻當作沒聽見般依然不松手,反而緊了幾分。我羞紅着臉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由他抱着。
“娘娘,你醒醒。”上方傳來了晔兒的喚聲,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對上了她關切的小臉,心口一緊立馬爬了起來,環顧四周,天已亮,人已去,而我卻躺在了床上。難道是他将熟睡的我抱上床的?想到這,我心裏緩了下來,舒了口氣。
“娘娘,蒙侍領求見。”她小聲提醒我,我這才清醒過來,随意梳理了一下,匆匆開門。
“娘娘萬福!”一開門只見他規矩地行了宮禮,得到了我的當頭一棒。
“你還行上禮了,看來是有大事要我幫忙了?”我拽起他的衣襟往內屋走去,“說吧,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
“這裏是皇宮,處事說話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剛才院裏那麽多宮奴,我只能按照規矩行禮,這也惹你不高興了?”他沒想到我會不悅,忙解釋道,“這也是為你好。你可是堂堂的殿妃,怎可沒了威儀。”
“殿妃?”我聽着這刺耳的字眼可笑地連連搖頭,“你看這般冷清的庭院像是殿妃居住的嗎?還有我這樣子像是殿妃嗎?我只求快點完成任務離開這裏。”對着他我是百無禁忌地叨怨着。
“殿下也真是的,好歹也該念及情分對你好一點,他這般冷落你,你的日子自是不好過。”他悠悠述道為我不平。
“算了,不提這掃興的事了。說吧,找我何事。”我一改口激醒了他,他立即放下茶杯,正言道。
“你看我把正事都忘了,你快去看看雀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她明天便要随虎健回去了,按她的性子應該不會這樣屈服,她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說過,若要逼她,她寧可一死。”他一大早便從殿下那聽聞他們要回城的消息,便匆忙趕來找智多星梅璐幫忙了。幸好熊翊之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至今未醒,不然肯定得出亂子。
“那我就邀她用膳問清楚再說,你們切記不可魯莽行事。”我也覺得奇怪,她這性子似乎變得太快了。
“遵命。”他立即讨好般地為我倒了茶,“娘娘請用茶。”
看着他笑嘻嘻的面容,我開心地說道,“阿紫嫁給你真是她的福分。”
“那還用說。”他臭美得不亦樂呼,我見狀笑了,很開心地笑了。
“芝月身體不适不宜見駕,還望娘娘恕罪。”他當場回絕我,讓我堆積出來的燦爛笑容不知該不該繼續挂在臉上。
“她身體不好,本宮更應該探望一下了,畢竟相識一場,何況明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情真意切地說道,“虎少主若不放心,大可陪同本宮一道進去,只是叨唠幾句而已,不會耽擱太久。”我心裏盤算着該如何利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不想他先允了。
“那娘娘去看看她吧。”說着他便讓随侍引我入內。
“本宮自己進去好了,你若不放心大可守在門外。”一進內屋我就對随侍擺起了架子,順帶着兩片金葉子,這家夥立即明意地閃人。
推開門,只見屋內一片狼藉,地上布滿了茶碗的碎片,桌椅被堆放得亂七八糟。而她則是呆呆滞滞地抱膝倚靠床頭,眼神空洞而絕望,面色慘淡而哀傷,似是經歷了一場浩大的洗劫剝奪了她所有一般。
我輕步而至更是極輕柔地撫上了她的肩,然而她的反應極大,吓了我一跳,“你想幹什麽?”她被我的觸摸驚醒大喚一聲,然後像受了傷的獵物一般死命往後退。她蜷縮着雙手交叉于胸環抱自己,深怕我傷害她一般,頭使勁搖晃着,嘴裏碎碎念叨,“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是我啊,梅璐。”我看着她恐懼的樣子,心口一緊,不敢上前,只得站在原地極力讓她恢複情緒,“雀芝月,你看看啊,我是你的朋友梅璐。”
“梅璐?”她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慢慢地将埋于膝中的頭擡了起來,她恐懼的神情在對上我的柔情時一點一點消散,“殿妃娘娘。”許久,她輕聲啓口,似是從痛苦中掙紮出來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酸。我慢慢走到她身邊二話不說就抱住了她,此時一個擁抱勝于一切。
“出什麽事了?”感受到她的情緒平複許多,我開口問道,“聽說你要随虎健回去了,是真心的嗎?”
她不語,只是掩面低泣,我知道自己觸痛了她的傷口。我剛想改口,她卻掙紮着開了口。
“是的,我要離開這裏。請替我轉話給他,來生再續這段緣。”她說着便掙脫了我的懷抱,從脖子上取下玉石交至我手,“把這個也還給他。”
“若你當我是朋友,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看得出你對他是萬分不舍的。”我看着手裏的玉石腦海裏忽地閃過當日藍殇為我系上的情形,那般溫柔觸動了我的心。我尚且如此,更何況眼前這位用情至深的女子呢。
“我被虎健破了身子,你讓我有何顏面去面對他。”她悠悠訴說,嘴角漸漸浮現一抹淡笑,凄然而苦澀。
“那你可曾想過,若是真愛他是斷不會介意,若之前的只是虛情假意,你更不用委屈自己成全別人,因為不值。”我用21世紀的愛情觀來诠釋她現在的犯傻行為,不知她是否能明白,“你該成全自己的心意,留下還是逃避?”
我的話多少還是震撼了她,她低下頭沉思片刻,忽的又擡起來,“若我想留下,殿妃可有良策?”
“這個嘛。。。”我趴在她耳邊呢喃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