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夜,一抹黑影嗖的從窗外越過,他随即抄起桌上的劍追了出去。入至無人的樹林忽地閃來三只飛镖,他輕巧一閃,三只镖齊刷刷地刺入大樹中,然後使镖之人緩緩現身。
“別來無恙啊,師兄。”雖是飒爽的男子裝扮,但一開口卻是那脆如銅鈴的女兒聲,她輕輕作揖向他緩緩走去。
“真是許久不見了,沒想帶以前那個愛哭愛鬧的伊梨子現在已是黑澤宮廷的禁衛軍頭領。士別五年刮目相看。”他執起劍抵在他們之間,冷笑着說道,“既然你已發現我們的蹤影,那就別怪為兄不客氣了。”
她一手按住劍不急不慢地說道,“師兄要這麽認為,我也沒辦法,就怕辜負了紫竹女官的一片心意。”
“紫竹?”他對這個名字并不陌生随即追問,“是婉兒公主的随身侍女?”
“是的,她也是黑澤國主的姑姑。”她從袖中掏出信封遞給他,“這是女官托我轉交的信,裏面還有皇宮的地圖。她覺得愧對婉兒公主,所以想幫着營救皇後。”
“那你為何要幫我?”她既然認定了黑澤長明,又怎會幫敵人?
“還記的十二年前那個除夕夜嗎?若不是你懇請師傅将我帶回去,我肯定凍死在那個街頭了。”之後的每一年除夕對她而言都是難以忘懷的日子。她的聲音越來越遠,他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木讷了許久。
“你去哪了?”尚一回屋便被兩人拉住,緊張地追問道。
“碰到一個熟人閑聊了一會。你們的傷勢好些了嗎?”他看着眼前氣色紅潤的兩人不禁問道。
“差不多了,我們時候營救璐兒?”翊之焦急地說道,“那黑澤長明陰晴不定,我怕他會傷及璐兒。”
“月底是太後壽宴,我們好好部署混進宮營救。”他趴在他們耳邊輕聲地将自己的計劃提出,而其他兩人則是連連點頭。
我聽完這次的方案,連忙向她行了大禮,感激地說道,“謝謝你,紫竹姨。”這淚水含着感激和高興,為這即将結束的噩夢生活。
“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麽多了,能不能逃出去得看你自己的造化。”她牽起我疼愛地撫摸着我的頭發,“長明這孩子生性霸道,他也是喜歡你才會如此待你,并無傷害你之心,所以你不要怪他,好嗎?”
我點點頭,以最和煦的微笑回應,“我不會怪他。”他将婉兒的畫像如珍寶一樣珍藏,天天看着才會如此着迷如此執着。
“玲珑姐,我很少見你笑。像你這樣的大美人,一笑傾城再笑颠倒衆生。”路上我使勁逗着水玲珑,可她依舊漠然着臉悻悻地跟在我身後。路過這座橋時,我不禁寒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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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不用害怕,不會再有人敢害你了。”她冷不丁地說道,“玲尚嫔已被投湖,所以貴妃可以放心了。”
我吃驚地張大了嘴,然後用手捂住嘴想克制心中的恐懼,她的血是冷的嗎?她何以說得如此平靜,那可是一條生命啊!
“國主在哪,我想見他。”這個惡魔讓我平白沾上了一條性命,我非跟他理論不可。我跟着她到了後山的小樹林,見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血腥場面。囚犯們在樹林裏四處逃竄,而他則是舉着弓箭朝目标射去,一箭下來便會倒下一名囚犯,他連發幾箭直至我沖到他的面前。
他看見我立即放下手裏的弓箭,然後不悅地看向水玲珑。水玲珑立即跪下認罪。
“你別怪她,是我執意要來的。”我看着那些囚犯恐慌的面容,心下沉到谷底,“你何以這樣對待他們?用這些人命來提高你的箭術,你晚上不會做噩夢嗎?”
“這些人都是死囚,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值得可惜。”他說得極為淡然,仿佛這些人在他眼裏猶如眼前的那些樹木一樣。
“他們因為肆意殺人放火被定位死囚,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可你這麽做,跟他們又有什麽區別?人命在你眼裏什麽都不是,你沒有感情,沒有你想珍惜的東西,你覺得這樣的生活這樣的人生有意義嗎?你覺得快樂嗎?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陪伴你的就只有孤獨。你是黑澤國主,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你可以随意賜死一個人。可你想過嗎?他們都是你的子民,你最親近的人。國主的責任是保衛自己的國家,保護自己的子民,讓他們安定無憂的生活這才是你一生的追求。”我從容地跪下向他行了大禮,“我說的這些話肯定會讓你不高興,可這些都是肺腑之言,也是所有黑澤人發自內心的渴望。”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然後舉起弓箭對準我,“你不怕死嗎?當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明知會觸怒本王卻還是說了。”
我看着搭在弦上的箭,只要他手一松,那支箭就會直抵我的心髒。我想說我害怕,但頭已經輕搖了一下,眼睛緩緩閉上等待死神的到來。不久只覺耳邊嗖的一下閃過一陣疾風,我睜開眼看見那支箭直插樹幹。
“本王肚子餓了,擺膳。”他避開我不解的眼神,大步離開。
“貴妃是我見過的最大義勇敢的女子,我明白國主為何會将你帶回宮了。”水玲珑由衷地贊賞道,不覺嘴角漸漸浮現一抹淺笑,淡而真誠。她總算笑了,這是她第一次對着我笑,我不禁也笑了。
她就是藍幺國皇後?站在一邊的伊梨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們離去的身影。
她立于廊亭中,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向此靠近,趕緊放聲歌唱。他駐足回眸停頓了一下便起身離開。她見狀立即追上去,“陛下,臣妾到底做錯什麽了還是說錯什麽話惹陛下不高興了,臣妾一定改。”
她将這些哭哭啼啼的情景上演了一幕又一幕讓他反感至極。他想離開她卻拉着他的衣襟使小性子,他當下拉黑了臉,“孤有要事處理。”他撇開她的手匆匆離開生怕她又追來吵鬧。
怎麽會這樣?他以往不是最喜歡聽自己唱歌嗎?她燥性使然連連跺腳,而恰巧路過之人見狀不禁大笑。
“時過境遷,陛下對雲美人的寵愛已蕩然無存。可是這麽明顯的事有人還是弄不明白,非要纏着陛下,讓陛下躲之不及。”她掩嘴低笑,眼裏的不屑顯而易見,氣得上官雲霞臉色通紅。
“喬美人不是也很空閑嗎?陛下也沒找過你吧?”她唇齒反擊卻依舊沒有占據上風。
“雖說陛下不召見我,但我也未得清閑,太後那我可得每天過去請安,陪她聊聊天下下棋看看戲。你就無聊了,連個唠嗑的人也沒有。”她得意地笑道,然後昂頭挺胸地從上官雲霞面前走過。
“氣死我了。”上官雲霞漲紅着臉不悅地說道,“小紅,你平日裏不是主意挺多的嗎,這會怎麽沒聲響了?快給我想想辄。”
“美人稍安勿躁,奴婢覺得只要美人懷上龍種一切就好辦了。蘭妃娘娘因為誕下皇子才升為貴妃,所以美人可以在這上面想想辦法。”小紅不急不慢地說道,“只要有了孩子,美人的地位才會上升。”
“孩子?陛下現在看也不看我一眼,哪裏還有什麽孩子?”她嘆息一聲,為這短暫的寵愛默哀。
“奴婢這有一偏方,美人一日一帖補着身子,一旦陛下寵幸美人,包管懷上皇子。”小紅将袖子裏的藥拿出來說道,“美人不妨嘗試一下。”
“那就聽你一回。”她接過藥面露喜色,而身後的小紅則是詭異地笑了。
天色漸暗,我還沒吃上東西就有宮奴跑來請我前去寶塔,說是玲珑姑娘有請。這又是怎麽了?我看着跪滿一路的宮奴,他們一個個面露惶恐之色,我小心地輕聲問着水玲珑,“出什麽事了,他們怎麽都吓成這樣?國主又發脾氣了?”
“我也不知道這次怎麽回事,從我伴他左右至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他把自己關在塔頂,也不知他在幹什麽想什麽,但又無人敢問,所以大家才會這麽跪着。”水玲珑回憶地說道,“他這冷漠的性子也是被皇室生活所逼。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他會為受傷的鳥兒療傷,待人也很和氣。只是他的母妃犯宮規被賜死的那刻他就變了,變得冷漠以及暴虐。誰都不想看着他變成這樣,但誰也改變不了他,無可奈何。可是你不一樣,你今日敢以身冒險說出那些話,這些話或多或少還是震撼了他,所以他才會停止殺虐。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邊勸導他,也只有你才能做得到。”她溫柔地牽起我的手,誠懇地看着我,而我則是心虛地幹笑了一下。
在她的鼓勵下,我大步走上塔頂推開房門,屋子裏只閃爍着一盞燭火,星星點點搖曳着他孤長的身影。他悵然地低着頭,似是沒有聽見我的腳步聲,直至我走近些他才緩緩擡起頭,此刻的他眸光黯淡,神情沮喪,哪還像之前那個盛氣十足的黑澤長明。
“出什麽事了?”我靠近些,看到桌上破損的畫像,這才明曉他為何會這樣。婉兒的畫像毀壞了,對他而言猶如晴天霹靂。他震怒至極卻并未發洩,而是把自己鎖在這一方空間內懲罰自己,難道是我上午的話起作用了?
“我多想将負責這間小塔的人全部處死。”他的眼裏突地閃現幾許火光,讓我瞬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是你并未這麽做,因為你并不想傷害自己的子民。”我盡挑好話說希望澆下他的怒火,“其實這張畫像存放這麽長時間了,屬于自然老化。你若實在喜歡,明天我就打扮成畫中人的模樣,讓最好的畫師替我畫十張,然後全部挂在牆上,讓你看個夠。”我眨巴着眼睛裝可愛,他見了臉色稍有好轉。
“像你這麽好的女子,真不知藍殇怎會不珍惜。”他溫柔地撫上我的臉頰柔聲說道,“本王不會像他那樣冷落你,本王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不珍惜?冷落?在他們眼裏我可能并不受寵,大婚近三年,藍殇都沒有碰過我,這一度成為宮裏的笑料,但我并不認為他不喜歡我,他的眼淚如此真誠只為我一人而流。我堅信此刻的他一定是在念我想我,盼望着我回去,一定是這樣。
“我肚子餓了,我們下去吃東西吧。”這昏暗的塔內讓人悶慌不止,我撫上這空空如也的肚子,撒嬌地懇求道,不想他二話沒說牽起我就走。只是他速度過快拖着我使勁走,我不慎弄傷腳,疼得哇哇直叫,他趕緊停步為我輕揉起來。
“還能走路嗎?”他的聲音和他手上的動作一樣輕柔,見我搖頭,他立即打橫抱起我。我先是吃了一驚,知道拗不過他,就随他一步一步抱着我下塔。這一幕落在衆人眼裏似是格外不可思議,紛紛議論那柔情備至的男人還是他們所認識的死神國主嗎?水玲珑黯然神傷了一會,很快就欣慰地笑了。
“臣妾給皇後請安,皇後萬福。”我規規矩矩地向她行了宮禮,這是我入宮三個月來頭一次正是拜見她,也是這短暫的會面,改變了她的命運。
“月貴妃客氣了,都是自家姐妹不用這麽拘謹。”她邀我入座面露善色,讓我覺得她很親近,沒有一點皇後的架子。
“謝皇後。”接過她遞來的燕窩,我細細品味着贊賞不止,“味道甜美,謝皇後姐姐賞賜。”我放下燕窩将和田玉簪獻給她,“我覺得這簪子貴而不華很适合皇後,這就給皇後送來了。”
她看着錦盒內的玉簪淺笑一聲,很快又被落寞掩蓋,“難為妹妹能想到本宮,這是本宮入宮這些年來,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
她的不得寵注定了門前冷落鞍馬稀,這份冷清和我那梅園到有幾分相似。對于她的孤寂和無奈我感同身受,便輕輕走上去挽着她的胳膊說道,“一切都會好的,真的。”
她看着我失神地笑了,笑裏帶淚,苦澀的味道。
回到屋子,我了了喝了幾口熱湯便爬上床,不知為何總覺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我趕緊将自己蒙在被子裏希望睡一覺就會沒事,可惜事與願違至半夜我已被這疼痛折磨地翻來覆去,一不留神竟從床上滾下,驚動了守夜的宮女。當她們将太醫召來的時候,黑澤長明也随後趕來。
“貴妃怎麽會中毒?你們給她吃了什麽?”他的怒氣似一團火足以燒死這一屋子的人,他看着躺在床上疼痛難耐的我,更是氣得将身邊的宮奴連踢了幾腳。
“貴妃今天也沒吃什麽東西,只是在皇後那裏喝了小碗燕窩。”宮女顫巍巍地說道,這聲還沒落那裏就有人慌張地闖了進來。
“國主不好了,皇後自盡了。”宮奴的這則消息震驚了所有人,當我看到宮奴呈上那支沾有血的和田玉簪時,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剛才我們還互相依偎着相互鼓勵,怎麽一轉身就成這樣的結局?她下砒霜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很無辜,她拿起我送的玉簪插入頸部的時候可又想過我會心痛。我多想告訴她我不是黑澤的禍害!這個世上并沒有什麽紅顏禍水,這一切都是那些昏庸的男人以女人為借口來抵制這些謾罵聲,而她便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因為她頂着皇後的頭銜自然得為自己的國家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傳旨廢皇後頭銜,将所有與此事相關的人一并處死。”他眼裏的冷漠宛若那最無情的儈子手,似乎那些受刑者與他沒有任何關聯。
我捂着疼痛的肚子艱難地走向他然後跪倒在地,不住搖頭吃力地懇求道,“請你不要這麽做,請你不要在她死後還剝奪她的尊嚴,更不要處死任何人。是我自己誤食了砒霜,跟任何人無關。你若要治罪,我懇求第一個受罰。”這疼痛兇猛地向我襲來,我支撐不住猛地倒地,吓壞了所有人,包括端坐着的他。
“我等不了了,我現在就要闖進去救璐兒。”蒙恬挑起桌上的劍大步上前,突地伸出一只強壯的手臂擋住他的去路。
“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怎麽能這麽沉不住氣呢?”翊之趕緊把他拉回房間。
“你沒聽細作來報嗎,他們居然用砒霜毒害璐兒,誰知道他們明天又會怎樣對付璐兒。”蒙恬氣氛不已,用手連連捶打着牆壁。
“你現在闖進去不是送死嗎?黑澤長明已派人嚴加看守她,裏外屋又都是宮奴太醫伺候着,你認為你進得去嗎?”尚一推開門就不緊不慢地分析道,“因為皇後自盡,太後的壽宴會推遲,我們應該好好計劃一下,以最周全的方案營救她。”
伊梨子提到砒霜的時候,他何嘗不是心急如焚地想要沖進宮呢?但他必須保持冷靜,她相信璐兒吉人自有天相。
另一頭黑澤大殿內,他冷着臉端坐着,眸子裏冰冷一片,可底下跪着的人毫無怯意,仍舊平靜地回視着這位高高在上的死神國主。
“相國大人沒有什麽話要對本王說嗎?”他的音調低沉而陰冷。
“國主既已知曉,老臣無話可說。”他選擇用平靜來應對焰火。
“她可是你的親女兒。”他起身扶起這位年邁的老者,“相國真的不心疼嗎?”
“她更是黑澤國的皇後。伊兒已入宮門,身為皇後就應該為皇室付出一切。”他的聲音略帶顫抖,難掩哀傷之情,是他親手将自己的女兒推向滅亡,他唯一的女兒。
“為什麽要這麽做?你一定要認定她是禍害嗎?即使搭上親生女兒的性命也在所不惜?”面對這位他一向敬重有加的相國大人,他像個小孩追問着執着的大人。
“若不是她,熊振的兒子怎可能從我們的手中逃脫?若不是她,禹城那作為軍饷的五萬兩黃金怎會沒有?若不是她,軍師上官風又怎會死?國主把她帶回宮又惹得宮中沒有平靜之日,難道這樣還不能算是禍害嗎?”他激動地說道,還不時咳嗽幾聲,黑澤長明随即為他輕拍着背部順順氣。
“相國難道不覺得她是一個奇女子嗎?她一介女流竟然可以做出這麽多難以想象的事,你說她是禍害,可藍幺國人卻把她當鳳神膜拜。因為她的身份是藍幺國的皇後,她可以和伊兒一樣為了自己的國家付出一切,這樣大義勇敢的女子你還能說她是禍害嗎?本王要把她留下來,讓她輔佐本王管理黑澤。”說到這,黑澤長明的眸子裏綻放着光彩,似是要完成一件他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一樣。
“你要封她為後?”相國讀懂了黑澤長明眼裏的神采,伊兒用性命換來的竟是這種結局,這讓他日後以何顏面去面對她,他最心愛的女兒。
“是,本王一定要封她為後,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至于伊兒會按皇後的制度禮儀大葬,還請相國節哀順變。”他扶着這位滄桑的老人出門,看着他上轎這才返回大殿。
“本王是不是太無情了?”他輕輕地低嘆一聲,月夜下他孤寂的身影被拉的特別長。
水玲珑跟在身後,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不禁悵然嘆息。
“她好些了嗎?”他用極輕柔的聲音問着春。
對于這難得一見的溫柔春先是一愣而後小心地答複道,“喝下了太醫開的藥,剛睡下。貴妃也不叫疼了,想是好多了。”
他聽到答案,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他揮揮手屏退了所有宮奴,輕輕走到床邊,拿着溫熱的棉帕子小心翼翼得擦拭她額頭的汗。他将手撫上她因疼痛而緊咒的眉頭,然後手指一點一點游離開來,手指漸漸拂過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和下巴,猶如他每天觸摸那張畫像一樣。
當他得知藍幺國出現一個與畫像上的仙子一模一樣的女子時,他的激動與渴望愈發濃烈,他為此時時關注她。她可以獨自一人救出身中劇毒的熊族少主,她敢孤身對付上官風,更是勇謀合一地懲治了朱明。她猶如一個個解不開的謎,可越是這樣,自己對她的興趣就越來越大。他想要解開她,看看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他喜歡她,深深的愛上了這個與畫中仙子一模一樣的人,她感受到了嗎?他看着床上的人,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親吻了她的額頭,然後輕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