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這一晚起始,黑澤宮殿內人心惶惶,伺候的宮奴稍有不慎便會搭上一條性命。太醫更是恐懼地團團轉,黑澤長明的左臉上留下了疤痕,從鼻梁至耳側很長的一條,這條血印已很深,根本無法消除,可若消除不了他們就會人頭不保。

水玲珑跪在他的面前,不說一句話甚至連動也不動一下。她知道此刻的他已成為一頭受傷的獅子,所有人在他眼裏都是敵人。他的暴戾會因這晚日漸加深,揮之不去的還有那深深的苦痛。

她離開了,從他的身邊逃離了。不管自己如何精心呵護,她還是選擇背叛,所以他舉弓射箭,這是唯一能将她留下的辦法。那一刻他的心怎一個痛字形容。此刻的她應該是懷着恨的,沒有愛只有恨,這樣總好過沒有感情,至少她會永遠記的他記的這個地方。

水玲珑見他的眼神逐漸空洞,心下明白他已陷入痛苦的回憶中。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只能這麽靜靜地陪着他,一如以往。

“信上說什麽了?”陸幽蘭将手裏的孩子遞給宮奴,輕輕地走向他。

“第一封只說他們會全力以赴救出皇後,第二封。。。”藍殇連連後退,表情甚是痛苦。

“姐姐她。。。”陸幽蘭顫巍巍地問道。

他搖搖頭将信遞給她,自己則是走到窗口吹着夜風和遠方的她一起為最好的朋友默哀,他甚至可以想象璐兒痛哭的模樣。

“蒙恬他。。。”陸幽蘭捂住嘴不再言語,而是走到窗邊和他一起默哀。

天微亮,屋子裏的僧師們停止了經語,而是一個個起身離開,我挨着木棺一動不動,甚至連心跳也停止了。我不再哭泣抑或是已無淚可流,幹燥的唇畔努了一下擠不出一句話,我只知道痛,心口很疼很疼。當他們将棺材擡出去的那刻,我呆呆的傻傻的讓人心疼不已。

“璐兒,蒙恬已經走了,你應該重新振作,阿紫他們還需要你照顧。”翊之扶起跪在地上的我哽咽道,“他是我們永遠的朋友,永遠。”

我笑了,因他所言的永遠。生離死別過後會讓我更加珍惜身邊那些關心我的人,那個只活在自己世界裏的梅璐已不複存在,現在的我會更堅強地面對一切,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我要帶着蒙恬的骨灰回去了。”我以極平靜的語氣宣布我的決定,平靜得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璐兒,我送你回去。”尚走到我的身邊,一如既往的溫柔和支持會讓我有種想陷入的感覺。不,我不該這樣,撇開他的溫柔,我徑自抱起裝滿蒙恬骨灰的小盒子退在一邊,搖了搖頭,然後向外面的馬車走去。

“還是我送她回去吧。你留在這裏防禦黑澤長明。”翊之拍着他的肩然後向一邊的藍蝶問道,“公主要随我們回宮嗎?”

“我?”藍蝶看着他心生酸澀之情,輕搖了一下頭說道,“不了,我要留在這照顧虎健。你回去代我向母後問安,我會回去看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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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先走了。”翊之并未停留,揮揮手就鑽上了那輛馬車。

甜瓜,我們回家了!我将懷裏的骨灰盒緊緊地抱緊,一邊的翊之心疼地搖搖頭。另一頭他站在門口看着遠去的馬車翻騰出滾滾灰塵,心生一種落寞之情。他突地很羨慕宮中那個人,他只要坐着等待,她便會回到他的身邊,這樣的情緒攪騰他所有的心情,使他煩擾不堪。

身後有一個女人将他點點滴滴的表情盡收眼底,她終于明白他為何對着自己的時候又掙紮又無奈,她看着馬車離去的方向,鬼魅地笑了。

“國主,這是用雪域國的天山雪蓮泡制的蜜膏,有很好的除疤效果,國主不妨嘗試一下。”水玲珑幾經周折終于弄到了這瓶玉膏,再得到允許後,她輕輕地為他擦拭着藥膏。手指觸碰他日漸消瘦的臉龐,那心頭湧上的不舍和疼惜盡顯眼底。那雙芊芊玉手不停地在他臉上摩煞停留,就是不願離開。

這一剎那他仿佛看見了她的笑顏,美若鮮花。他急欲抓住她,內心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要讓她離開。一時間他迷了神,抓住那雙撫在臉上的手,一把抱起她向床邊走去。

這一刻水玲珑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她心裏很明白,他把自己當成那個女人了,但她沒有吱聲,她願意做一個影子,只有這樣才能不用站在他的身後,她真的不想再站在後面了,她希望能和他并排走着。

“璐兒,我們到聖城了,是否先回宮?”翊之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一路上他見我不願意開口就很少與我搭讪。

“去蒙府,我要送他回家。”這打轉的淚水,顫抖的聲音,宛若那最哀傷的曲子,使一直強顏歡笑的翊之也招架不住,低沉了頭。

“皇後,請不要這要。”蒙宇見到我跪下,便趕緊扶我起身,我執拗不起,連連磕了三個頭才掙紮着起身。

蒙夫人一直用絹帕擦拭眼淚,哽咽道,“恬兒的事我們早前已知道了,皇後請不要難過,這一切都是命。”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更能表達心情的話語。我看着這對可憐的父母,心下的愧疚越發濃烈,“阿紫呢?”我輕聲問道。

“在屋裏,皇後去陪陪她吧。”蒙老夫人說着說着,眼眶泛起層層水霧,“她是個可憐人,請皇後多勸勸她。”

我點點頭向阿紫的房間走去,正欲推門卻沒有勇氣面對她,只是這麽傻傻地站在門口,聽她哄小孩的聲音。

“毅兒,你知道嗎?你的父親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和夫君。就算他走了,我也能感覺他就在身邊,你感覺到了嗎?所以我們都不要哭,因為他就在身邊不曾離去。”她的話語透過門抵達我的心底,我鼓起勇氣推開門,笑顏以對。

“阿紫。”我笑得很僵很苦澀,她見了我則是默然低頭。

“哇。。。”懷裏的蒙毅突地放聲大哭,奶媽趕緊将他抱走,一下子她覺得自己什麽也沒有了,頹然地看着我。

“阿紫。”我擁住她,這個外表堅強的女人此刻是萬分柔弱的,我輕拍她的背說道,“我們都不要哭,因為蒙恬就在身邊不曾離去。”他會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

“小姐,阿紫知道自己該做什麽。阿紫會堅強的,我會好好撫養毅兒,讓他像他父親一樣堅強。”她偎在我肩上呢喃着,然後反過來安慰我,“小姐不要自責不要內疚,你是我們的大恩人,蒙恬為你擋那一箭是心甘情願的。你已經遭了那麽多苦難了,所以現在應該開心地過好每一天。”

我使勁地點點頭,但願她也能開心地過好每一天。

“皇後回宮了!”當這一個消息四處傳揚之時,我已立于宮門。看着宮門口跪滿一地的宮奴侍衛,我霎那間熱淚盈眶。這感覺仿若背井離鄉之後終于回到自己的家一樣。家?原來潛意識裏我已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了。

“璐兒。”當這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的那刻,我那泛濫的洪水滾滾而下。他走到我面前一把擁住我,結結實實的懷抱就像一個港灣,等我這漂泊已久的船只靠岸。

“蒙恬他。。。”我偎在他懷裏哽咽,希望這溫暖的港灣能帶給我力量和勇氣。

“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怪你,你無需自責。”他撫摸着我的臉頰心疼地說道,“都是孤的錯,孤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遭了這麽多罪。”

這順勢直流的眼淚訴說着我的心酸和苦痛,額頭上因撞柱留下的疤痕讓他難過地将頭抵在我的額頭似是要和我一起承擔這份傷痛。

“姐姐。”一路趕來的兩位仙子在看見我的剎那,眼裏都蒙上了水霧,雨燕牽起我的手心疼地說道,“陛下已把姐姐的事告訴我和蘭妃了,真是苦了姐姐了,你看你都瘦了一大圈。”她拿起絹帕為我擦拭眼角的淚痕,無意中觸到了額頭的疤痕。她先是一驚,見我不以為然,她心疼地落了淚。

藍殇牽起我的手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一大群人尾随其後。走到永安宮門口,晔兒早已跪在那等候。我大步踏進大門,重溫回家的喜悅之情。當我沉浸在溫熱的浴池中時,久懸的心漸漸回歸正位。

“娘娘,自你離宮,宮裏發生了許多事情。夕美人因蠱娃之事被禁,蘭貴妃因誕下皇子藍耀升為貴妃,雲美人前幾天突然瘋傻。。。”晔兒一邊替我揉捏着身體一邊向我彙報着宮裏的事情。

我昏昏沉沉地趴在浴池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她說着。她的按摩技巧何時變得這麽好,拿捏的力度如此得當?我剛想表揚她,回過頭卻見到披着絲質薄衫的他正輕柔地為我按摩着,我趕緊垂下頭掩飾這份羞紅。

“害羞了?”他輕聲調笑道,但并未停止手裏的動作。他的手指在我的背上一點一點蕩漾開來,這般輕柔的摩煞引得我全身燥熱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漲紅着臉任由他撫摸。

“陛下。“當他躍入池中抱起我的時候,我全身緊繃,驚呼了一聲便很快将頭埋于他的頸間。池中的熱氣不減,似是還因男女主角的翻騰而愈加熾熱燃烈。。。

“娘娘,娘娘,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晔兒正細心地為我描眉,不想宮奴慌張跑來禀報。她手裏停頓一會,但很快還是給我畫好了。

“又出什麽事了?沒見娘娘正忙着嗎?下次再這麽沒規矩,那就得罰你淚。”晔兒有板有樣地訓斥宮奴,我見狀不禁笑開了。

“你這套老宮奴樣式又是跟誰學的?”我淺笑着說道,“有你在我身邊打點,我可輕松了許多。到底出什麽事了?”

“啓禀皇後,雲美人剛才跑出去揪住喬美人的頭發厮打起來,宮奴怎麽拉也拉不住,還請娘娘去花園看看,喬美人的臉已被抓傷了。”宮奴許是擔心自己的主子,語氣裏透着萬分焦切。

“這雲美人怎麽會突然瘋了?”我納悶地問道,然後趕緊前往查探。

“她前陣子還好好的,太醫開了很多藥就是醫不好她,估計經過這次,她得進冷宮了。”晔兒邊走邊說,又不禁嘆道,“這下紫妃有伴了。”

“雲美人,你快放開喬美人,這樣會把她掐死的。”宮奴焦急地勸說着,可上官雲霞只顧大笑,掐着亦喬脖子的手更緊了幾分。

“娘娘你看。”晔兒指着那披發赤腳的女子說道,“她現在已聽不進別人的話了,再這樣下去喬美人就危險了。”

我走過去厲聲斥道,“雲美人,你在幹什麽,怎麽還不去梳洗打扮,陛下正等着你唱小曲呢。”我犀利的目光掃射她全身,她像是有些明白但仍舊沒松手。

“陛下真要聽我唱歌?真的嗎?”她空洞的雙眼漸漸恢複了神采,蒼白的面容也泛上了悅意,她漸漸松手趕緊理着自己的頭發大叫道,“小紅快來給我梳洗,陛下在等我呢。”

“奴婢在這,娘娘我帶你回去打扮。”人群中走出一名少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消失在大衆的視野。

“皇後,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那個瘋婆子差點要了我的命。”驚魂未定的喬美人使勁哭訴着埋怨着,“她先是害我妹妹現在又加害我,你可一定要我做主啊。”

“本宮一定會秉公辦理,喬美人還是先回去讓太醫好好看看。”打發了她,我若有所思地搭問着晔兒,“那個小紅好像很面熟?”

“她原是紫妃的貼身丫頭,紫妃落入冷宮她就跟随雲美人了。可惜這機靈可人的丫頭又跟錯主了。”晔兒剛惋惜一下便立即神氣起來,“我也不知上輩子燒了什麽高香,能夠伺候皇後娘娘,真是晔兒的福氣。”

“你這嘴比抹了蜜還甜。”我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正言道,“從現在起你派人給我盯着雲美人的院子,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向我彙報。”

“是,尊貴的皇後娘娘。”這妮子說着突然壞壞地調笑起我,“今早陛下離開的時候特意囑咐我為娘娘準備補湯,難道是昨晚太累了?”

“你這死丫頭!”我羞紅了臉又氣又急,她見狀笑得更開了。。。

不要離開本王,不要!他猛地驚醒,大口喘着粗氣。自她離開,他每天會從夢中驚醒。夢裏的她決絕地從他身邊離去,不留一絲情念,頭也不會一下。他不敢閉上眼睛,不想再重溫這心痛的場景。

“國主,你沒事吧?”身邊的水玲珑也被他驚醒,忙起身為他倒茶壓驚。雖然自己就伴在他左右和他呼吸同一屋空氣,但還是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裏的落寞和感傷,而能夠撫慰這層傷感的就只有她,梅璐。

“本王要進攻虎城,你覺得以什麽理由為妥?”他終是決定要發起攻勢。他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奪取藍幺,讓所有的藍幺人都臣服于他的腳下,這樣她才會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他們上次不是夜襲皇宮嗎?這理由足矣。”她站立在他的身邊,如往常一樣,安靜而不顯眼。

“夜襲宮殿刺殺本王,當罪應誅。好,就以這理由讨伐藍幺。”他的眼睛突地綻放光彩,似是因為即将拉開的血腥場面,抑或是她即将回歸自己的懷抱。他說過最适合她的地方只有他的身邊。

“啊欠!”另一頭的我莫名地寒顫起來,身邊的藍殇趕緊抱起我。

“孤今夜還是留下吧。你看你都冷成這樣了。”他在我耳邊呵着熱氣,誘惑至極。我偎在他懷裏羞澀地點點頭。

天微亮,我翻轉了一下只覺床邊空蕩蕩的,他何時走的?晔兒見我起身趕緊過來服侍,見我有些孤寂,她低笑一聲。

“你這丫頭又傻笑什麽?”被她洞悉了心思,我又羞又囧。

“陛下才剛走,娘娘就渾身不自在了。我記的以往娘娘可從來不曾這麽記挂陛下的。”她壞笑着,然後在我耳邊呢喃,“自娘娘離宮,陛下每天都去梅園睹物思人,每日都會來永安宮小憩,陛下對娘娘的心意天地可鑒。”

聽她這麽一說,我心裏開始美滋滋的,但是臉上并沒顯現半分喜悅之情,我怕這機靈的丫頭到時又要取笑我了。

“娘娘,你讓我日夜盯着小紅,總算有些眉目了。”她趴在我耳邊言語一番,我聽聞不禁低嘆一聲。

“幫我梳洗一下,随我前往冷宮。”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只覺這些時日的摧殘已讓我滄桑了許多。

“所有的事都是奴婢一手策劃的,與紫妃無關。奴婢願一人承擔所有的責罰。”她跪在我面前大義地護着自己的主子,我看着她毫無懼色的面容又看看坐在床上傻笑的楊紫嫣,又是一聲嘆息。

“就算是為了醫治自己的主子,也不該陷害無辜的雲美人。”我目不轉睛地看着這位與我同日入宮的丫頭。進宮時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楊紫嫣的身上,奈何。。。

“紫妃入冷宮不多時便開始神志不清,奴婢見狀随即去請太醫,可太醫們都不願意給她診治。一拖再拖直至她完全瘋癫,就這樣那些太醫們更不願意診治了,連開方抓藥都省下了。奴婢從小就跟着紫妃娘娘,她是奴婢在這宮中唯一的寄托和親人,所以奴婢在博取雲美人的信任之後,已癫粉騙之為易孕粉讓她服用,然後把太醫開給她的藥偷龍轉鳳給紫妃醫治。這所有的罪行都是奴婢一人造成的,奴婢只求一死但請皇後娘娘不要責罰紫妃。”她連連給我磕頭,一個接着一個清脆無比。看着她額頭的血印,我終是不忍,擺擺手讓她不要再磕了。

“紫妃的病,皇後已讓李太醫全權負責了,雲美人也由王太醫醫治。”晔兒說着這話遞給她一杯酒,“這是皇後娘娘賞你的,謝恩喝下吧。”

她舉起酒杯謝恩一聲一飲而盡,只聽杯碎人倒,就連一旁傻笑的楊紫嫣都吓了一跳,往後縮成一團。

“讓所有的妃嫔都到永安宮來。”我囑咐了一句便擺駕回宮。

“皇後萬福!”很快所有的後宮女眷都彙聚永安宮,大家齊齊向我跪拜。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這是我第一次召集大家,也是第一次向所有人展現我的皇後威儀。我向身邊的晔兒眨眨眼,她會意地退下了。

“今日本宮召各位前來有事公諸于衆。蠱娃事件本宮已查明與夕美人無關,所以她很快就會回到你們的隊列中,而這件事的主謀已服毒自盡,因為也是她導致了雲美人瘋癫。”我拍拍手,門外的侍衛将躺有小紅的木板擡進屋子,衆人見狀紛紛掩面不敢看之。

我看着面色發紫平躺在木板上的小紅,面無表情地問向衆人,“你們有誰還對她懷有怨恨就将這屍身賜予她洩恨,若無人再有異議,那本宮就做主讓她入土為安。然後這些事情就到此結束,不得再有半點閑言碎語。”

“一切謹遵皇後教誨和處理。”不出所料,衆人皆被我的氣場所懾服,無人敢有任何異議。

我擺擺手,侍衛趕緊将其擡走,這下子那些妃嫔才舒緩口氣。

“只要各位姐妹坦誠相待,皇宮便會成為一方淨土。本宮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看着紛紛離場的她們,怎一個累字形容我現在的感受。坦誠相待?她們豈會不明白卻永遠也做不到。

“娘娘,事情都處理好了。”晔兒一進屋就大加贊賞道,“娘娘宅心仁厚,必會永世萬福。”

“得了,你這溜須拍馬的功夫我可吃不消。對了,那藥效能持續多久?”我接過她遞來的茶又不忘問道,“記的給她銀子了嗎?”

“給了,但沒多少也就十兩。我估計再有個把時辰她就該醒了。當她從亂葬崗醒來的時候該吓一大跳了。誰讓她平日裏做了這麽多壞事,就應該讓她吃些苦頭。經這一遭我想她應該改邪歸正了。”她說着又貼心地為我捶着腿,“也就娘娘這般心善,換了其他主子,那小紅哪還有命。”

“你這嘴還真成鐵嘴了,改天再把你的牙全換成銀的,賜你一個鐵嘴銀牙的封號讓你咂巴咂巴說個沒完。”我調笑道,但很快就惬意地閉上了眼睛小憩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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