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是真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平息戰亂之後,熊翊之率部下追随藍殇離去的地方,當他沿路看見倒下的藍幺士兵時,他的預感越發強烈,直至他看見被一箭穿心的蒙宇倒在地上,四周遍布着其他士兵的屍體時,他只覺天地停止了轉動,昏天暗地的壓抑感緊随着他。他多希望沖出來一個人告訴他,他看見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少将軍,我們在懸崖邊發現了陛下的玉佩。”侍衛将龍之玉佩遞交給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窒息沒有感知的。

“都給我找,下山找,找到陛下為止。”他近乎咆哮的聲音回繞在這蒼寂的山野中,此時此刻的他全然不知如何應對眼前的一切。他比誰都清楚這萬丈深淵之下是深不見底的寒池。他答應過璐兒會誓死保護陛下,他答應過的。。。黑澤長明!他腦海裏浮現出這個惡魔的影像,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少将軍,黑澤派人送信來了。”侍衛遞上信箋就匆匆下山尋找那渺茫的希望。

熊翊之看過之後臉色鐵青,憤怒不已。他抽起劍連連刺砍着一邊的樹木,在他眼裏這些樹都被披上了黑澤長明的外衣。

“将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到皇宮給皇後娘娘。”發洩過後,他将黑澤長明的親筆信轉交給璐兒,希望璐兒能體諒他的無奈。

三天後。。。

“孤會用一生來保護璐兒。”耳邊是他柔情的話語,手中是鑒證我們情意的龍鳳玉佩。當兩塊玉佩湊成一對時,我這強忍的淚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娘娘,信上說什麽了?”晔兒見我一個勁地落淚擔憂地問道,“陛下的玉佩怎麽會在娘娘這?”

“幫我準備一下,我要立即前往虎城。”我将玉佩貼在胸口,感受着他的氣息。他為何要撇下我,為什麽?他可知失去他對我而言比廢後更難過更悲痛。我的心已經痛得枯萎了,那就讓它徹底消失好了,這樣就不會再疼了。

“娘娘,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該再四處奔波了。”她還想再勸阻我見我一臉堅決,她突地跪下向我直磕頭,“娘娘,這次請帶上奴婢,奴婢會在娘娘身邊好好照顧你,求娘娘這次一定要帶上奴婢。”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我沒想過會回來,若要押我去大城,我唯有一死。我搖搖頭她卻不依,固執地在那直磕頭。她的額頭越來越紅,最後滲血,臉色慘白的她依舊不放棄希望繼續這讓人心疼的動作。

“你可知此去的兇險?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替我打理梅園,讓我心中多下一個牽挂,有了不舍才會有求生的渴望。”我将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感受着小生命帶給我的愛和希望。

“奴婢在此等候娘娘歸來。”她似是有些明白我的話,趕緊起身替我打點一切,轉身的那刻所有的堅強化為點點碎淚。

十天後。。。

“恭迎皇後娘娘!”一幹人等早已在此恭候我。翊之上前重重跪下,其餘皆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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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離開,他從不曾離開我!”我大聲制止了他,我怕他口中的答案會将我傷得體無完膚。我心愛的藍殇一直在我身邊在我心裏,我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璐兒,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他明我已接受了這個事實,便不再提及這份悲痛,當務之急是該商議怎樣救出賢王和攻下虎城。

“他不是邀我談判嗎?那就陪他好好談談。”我眼裏的冷清混合着怨恨,早已将我脆弱的內心僞裝成堅強。

“我馬上安排,娘娘要先休息嗎?”翊之扶着我往帳篷走去。

“蒙老将軍的後事處理好了嗎?”一進帳篷我就問道,對于蒙家對于阿紫,我比誰都內疚。

“已将他運回蒙府了。”翊之小心翼翼地答複道。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待他離開,我無力地倚靠在榻上,連日趕路已讓我身疲力竭,但在人前我并未流出一絲倦容,我是虎城百姓期待的救星,所以我不能倒下,我必須堅強勇敢地面對一切。

虎城的月夜格外靜谧,星星點點圍繞着那隐現的月兒,讓人止不住地悵然,而他卻是興奮地飲着小酒,因她的到來,他數日的郁氣一掃而空。身後的水玲珑見狀則是無奈地搖搖頭。

虎城的日出也是別有一番風味。他立于城樓之上欣賞期待着。我立于城樓底下卻并沒沾染他的閑情和他一起欣賞日出。我将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初升的日光毫不吝啬地籠罩着他,我覺着樓頂上的他即使散發着光芒也是一個魔鬼。

“我陪你一起上去。”翊之剛上前就被我制止了。

“他只邀我一人。”我忽然披上笑容,輕步而上。

“你終于來了。”聽到腳步聲,他不急着回頭而是繼續接受陽光的洗禮。

“讓你等久了?”我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真誠,仿佛是久未見面的朋友相聚時該有的喜悅。他回眸我沖上前,緊緊地抱着他,如抱着藍殇那般。

“你。。。”他不敢置信,就連一邊的水玲珑都很詫異。

“你不希望我抱着你嗎?”我似是萬分不解,不舍地撤離那雙環住他的手,憋着這份委屈,我如同和大人告別的孩子一樣落寞,然後掩面低泣。

“璐兒。”他眼裏的疑惑在一點一點瓦解,心疼随即布滿他的眼底,他趕緊哄小孩般将我摟在他的懷中,輕拍我的背。

“我錯了,真的錯了。我要是乖乖待在大城待在你的身邊,蒙恬和蒙老将軍就不會有事,藍殇也不會離我而去。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脫離他的懷抱對着這冉冉升起的太陽凄然大笑,“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璐兒,你過來!”他覺察出我的異樣,尤其是見我向城樓低凹的缺口退去的時候,他覺着害怕,害怕下一秒我就會永遠消失。

“你讓我過去,去哪裏?去大城去你的身邊?哈哈。。。”我仰天長笑,這突如其來的異樣舉動讓翊之的心也牽連着。他仰望城樓,面色擔憂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璐兒,你為何要如此固執?到本王身邊來,本王會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藍殇能給你的,本王會比他多上十倍百倍。”他試圖緩緩靠近我,而我則是步步後退,直至腳後跟抵觸到缺口。

他當初也是這麽逼藍殇的?為了讓他在廢後的诏書上蓋上章,也是将他逼到這種絕境?他躍下山崖的時候或許是欣慰的,至少我依然是藍幺國的皇後,他的妻子,他最愛的璐兒。這一刻我突地清醒地意識到,我不能做這種愚蠢的事,死亡改變不了什麽,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而我現在必須要讓仇者痛。

“那我們做個交易可好?放棄虎城,放了賢王等人,我就乖乖随你回去,安安分分地當黑澤的月貴妃。倘若你覺得不劃算,那就當我沒提過,你也從未見過我這個人。”我用自己的生命做賭注,賭他愛我。我嘴角的笑容依然很深很誠,讓所有人都捉摸不透。

“本王只要你。”這五個字蒼勁有力,似是從心底吶喊出一樣,真誠而渴望。這五個字将身後的水玲珑推向深淵。她的所有柔情都被寒冰所凍,她的臉越來越冷越來越沉,看我的眼神也幻化成針,讓人不敢觸及。

我看看他,再俯視樓下的藍幺士兵和這片繁華的城池,“這君臨天下的感覺如此美妙,你真願意為了我放棄虎城?”

他看着我動情地笑了。他攻打虎城本就為了眼前這個女人,為了她,他可以舍棄一切!他拍拍手,只見尚被捆綁着押上城樓。

“璐兒。”尚一見到我使勁掙脫那兩個押着他的大漢,他激動地呼道,“你不要答應他任何要求。”

我沒有理會尚,而是直直地看着黑澤長明,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我讀懂了他眼裏的涵義,我深呼吸了一下,對着城樓下的士兵和虎城百姓說道,“我梅璐從這一刻起不再是藍幺國皇後,而是黑澤國主黑澤長明的妃子,誓死追随他。若違背誓言,猶如此簪。”我将挽着發髻的簪子抽出折斷,頃刻間那一頭華麗的黑色絲綢直鋪開來,在這日光的撫照下甚是魅惑。

他笑了,因我重歸他的懷抱。而被捆綁着的尚則是連連搖頭大呼不可以,城樓下的人齊齊跪下磕頭。他們聲聲呼喚的娘娘讓我僞裝的堅強瀕臨崩潰。這苦中帶澀的眼淚劃過臉龐流進嘴角,我黯然地閉上了雙眼。

“玲珑,護送貴妃回大城。”他輕步向我走來,當着衆人的面在我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似是為我刻上了黑澤的印記。他附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本王将這裏的事處理好就立馬回大城陪你。”話音剛落又是刻下了深情的一吻。

“貴妃請。”水玲珑的臉色很是陰霾,只是我這心頭煩亂并未注意,便一頭鑽進了馬車。

當馬車遠離衆人視線之時,黑澤長明滿意地笑了,然後他揚揚手,一邊的士兵趕緊解開尚。尚鐵青着臉憤怒地看着他,而他則是悠哉地品着茶,全然不接受這些憤怒。

“你何以如此動怒,她注定只屬于本王。”他笑了,笑得格外張狂。那個死腦筋的藍殇寧死不肯廢後,結果呢,她自己昭告天下放棄藍幺國皇後的身份,回到自己的身邊,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對這個結果很不滿,可他又能改變什麽呢?

“璐兒只會是藍幺國皇後,她從一出生就注定是藍幺國之鳳,誰也改變不了。”尚氣急敗壞地駁回他的話,“你敢動她一根毫毛,我會讓你永世不得安生。”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話,要不是本王助你,你能名正言順地拿回屬于你的一切?當你登基的時候,別忘了你答應過本王的條件。”他繼續品着茶,全然休閑愉悅的姿态。從今天開始,他可以每天抱着她,感受她真實的氣息。

“一切都是你和香雪兒密謀,我從始至終都沒答應過。”他的憤怒再次被激起,當他被迷藥弄暈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已被香雪兒關押起來,又當他得知蒙宇和藍殇遇難之時,他氣極懊惱悲痛卻又無可奈何。

“那是你和她的事,本王只知道藍幺國主尚聯盟黑澤時,贈予本王虎城。”他起身拍拍他的肩說道,“本王在想,藍幺國人不會這麽言而無信吧?”

“你。。。”尚感受到他手上的重力,他憤然推開黑澤長明,甩甩衣袖大步離開。黑澤長明鬼魅地笑了,然後繼續氣定神閑地品茶。

颠簸的馬車讓我一陣酸楚,我趕緊下車跑到馬路邊嘔吐起來,水玲珑随即跟上。待我回頭見她獨自倚靠在樹幹上斜視我的時候,我覺着自己猶如被她窺探的獵物,不知為何她的眼神讓我莫名地恐懼不安。

“你不是說永不回黑澤嗎,怎麽突然變卦了?是因為夫君死了想尋求依靠?”她的語調很緩很慢很冷很難聽,“你若早點識趣我們也就不用這麽大費周折了,更不會死這麽多人,難怪相國說你是禍害,你還真是個害人精。”

我不想搭理她,徑自向前走卻被她一把按住。我面露愠色她卻視而不見,依舊嘲諷道,“您以為自己很清高很大義?這一切都是你的一相情願。你可知為什麽我們會這麽輕而易舉地攻下虎城擒住賢王?你又可知我們如何能不費一兵一卒迫害你那夫君,射殺你們赫赫有名的大英雄蒙宇?你若想知道答案,可以問你身後的人,她比誰都清楚。”

我猛地回頭,見到男裝扮相的香雪兒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她眼裏的冷漠讓我極為不安,但我仍舊沉着氣問道,“她說得可是真的?你們為何要這麽做?陛下可是賢王的弟弟,他從不曾虧待你們?”我連連搖頭,甚至都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的悲劇是因他們而起。

“你真的不知道嗎?這一切本來就應該屬于尚,我只是幫他拿回來而已。”她一步步向我逼近,我連連後退直至整個人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她輕身一躍,将我固定在樹幹之間動彈不得。此時此刻我就像黏附在網上的昆蟲,她俨然是那只巨大的蜘蛛。

“你們想做什麽?”荒山野嶺,眼前的兩個女人又都虎視眈眈地看着我,難道這裏是我的葬身之地?我環顧四周看到了懸崖,也罷,是時候追随藍殇而去了。“念在妯娌一場,你讓我自己選擇好嗎?”我看着她再指着前面的懸崖。她心下會意便松開手,我緩緩向崖邊走去。

“請你們善待宮裏的每一個人。”這一句話随着我一起墜落。。。

“藍幺國皇後梅璐不甘心成為黑澤的戰利品,追随先帝而去!”當這則爆炸性新聞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時已是數月之前的事了,而現在藍幺國最大的事件莫過于賢王尚登基成為藍幺國君。賢王藍殇雖有一子但仍在襁褓之中,所以衆大臣商議過後一致決定由尚繼承皇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萬福。。。”這一支皇家隊伍浩浩蕩蕩地穿梭于聖城,接受百姓地膜拜和祝福。盛妝華衣的香雪兒笑容滿面,和善地向大家揮手。一邊的尚毫無悅色,只是順着大家的步子走着。

“娘娘,接下來有何打算?”當隊伍遠去,人群漸漸散去的時候,茶樓包廂裏對坐着觀望情景的兩人拉開了話匣。

“伺機入宮。”被喚作娘娘的人一時激動,杯裏的茶水濺灑一地。她眼裏的恨意越來越深越來越濃。她永遠忘不了三個月前的那天,她們逼着她跳崖時的狠絕。若不是一路拾荒的小紅恰巧路過此地将她帶回破廟救之,她怕是再也見不到日出日落了。這份恨已深深烙在她心底,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他們。他們應該想不到她還活着。對,梅璐還活着,會披着仇恨的外套接近他們,讓他們明白何為因果報應,更要讓他們痛苦不堪。

“娘娘,你小産剛愈,不應情緒激動。”她剛說起就意識到這話會深深地戳痛我,果不其然我的臉色越發難看,她趕緊就此打住。

我将手撫上肚子,黯然神傷。對不起,藍殇,我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

“娘娘,不要難過了,再大的傷痛我們都經歷過了,我們不應該再難過再流淚,而是應該将悲痛化為力量。我的命是娘娘救的,所以我會永遠追随娘娘。”當她從亂葬崗死裏逃生的那刻,那激動和感激不言而喻。上天待她不薄能讓她在拾荒途中救回自己的恩人,所以緣分之說,不可不信。

“你不要再叫我娘娘,藍幺國早已沒有皇後梅璐了,我因臉傷換臉的那刻,梅璐就徹底死了。現在我們應該想一個法子換一個新身份。”我将手搭上這張陌生的臉,無奈地笑了。

她是一個如此機靈可人的丫頭,又怎能不知我說這話時的傷痛。當我醒來看見整張臉布滿血印形同厲鬼之時,那份凄涼從心底散布到全身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我當時真想一死了之,可這個丫頭卻心平氣和地告訴我,活着才有希望。是啊,活着才有希望!我們兩個日夜跪在郝神醫門口,不管刮風下雨閃電雷鳴,這才将那固執的老頭打動。他問我是想變漂亮嗎?我随即答道,我只要一張平凡的面容配以與世無争的形态。他會意,賜予我這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

“我有一個辦法。”這鬼精靈的丫頭突然拉着我向門口跑去,還讓我與門口的行人撞個滿懷。我有些埋怨和不解,在擡頭看到來人時全數會意。

“你撞到老爺我了。等等你別走,讓我好好算算。”眼前這個高壯的胖老頭趕緊伸出左腿将這個本不寬敞的行走間堵住,然後舉起腰間的算盤細打一通,“你的胳膊撞到這件綢緞衫了,腳也踩到我這雙蘇繡布鞋了,你說賠多少吧?”

這胖老頭是聖城出了名的財迷,也是和梅老爹齊名的大財主端木宏,只因他這人喜好精打細算唯利是圖,向來不招人喜歡,聖城之人見之紛紛避讓,生怕他拿個算盤在你身後追着要債。

我摸了一下鼻子,眼珠轉動間豎起了一根食指。

“一兩銀子就一兩銀子,本老爺大人有大量就不予你計較了。”他伸手讨要我二話不說就扔給他,然後繼續伸起食指。

“端木老爺要是有興趣掙一萬兩的話,就邀我前去貴府細談如何?”我朝身後的小紅擠擠眼,那丫頭趕緊吆喝。

“小姐,我們還約了錢老板談生意呢。”她掩嘴低笑,朝我豎豎拇指。

“這天寒地凍,還是去敝府喝上一杯暖酒。在此地遇到小姐,說明我們有緣,既是有緣就應該千裏來相會。”那兩片厚厚的嘴唇上下翻動着,死的也能被他說活,他眼裏綻放的光彩讓我不覺莞爾。

“是,咱兩的緣分深着呢,還請端木老爺前面帶路。”胖子前腳開道,我和小紅竊喜一陣,随即擊掌慶賀。

一入端木府,這奢華的樓房處處雕花鑲金,花園假山團繞,小溪流水繁花似錦。這胖老頭挺會享受,住着高端的古樓享受人間美景,好不惬意。

“老爺,這兩位是?”管家迎上前來,見到我們好奇地問道,老爺可從不帶女眷回家,确切而言他家老爺除了錢什麽都不喜歡,包括女人。

“爹,我的房間在哪?”話語一出,衆人皆看向我,就連那些幹活的仆人都停止了手裏的動作。胖老頭想發話,見我伸出食指晃動晃動,他随即将嘴邊的話咽回去,看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老爺,您不是在夫人臨終前答應過讓小姐認祖歸宗嗎?您說過的話可不能不算數。想起我那可憐的夫人未婚身孕只能背井離鄉,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将小姐撫養成人。老爺,夫人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可不能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認啊!”小紅哭訴道,這萬分心酸的曲折似是親身經歷一樣,真真切切凄凄怨怨,衆人聽明白了卻又不敢說情,唯有同情地看向我們主仆二人。

“你随我進書房。”他前腳離開,小紅就攙着泣不成聲的我一同前往。遠離大衆的視線我們随即将那煽情的淚水擦幹,大大方方地推門而進。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要和你做的買賣就是用一萬兩換取你女兒的身份。你助我入宮選妃。若我得到恩寵你将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看着他自信地說道,“或許你覺得我不漂亮,入了宮也未必有戲可唱。但只要你助我入宮,這些金葉子都是你的。何樂而不為呢?”我打開包袱,裏面那滿滿的金葉子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直流口水。

“成交,這買賣我做定了。”他十分爽快地答應。

自這一刻,世間又多了一個怨女,她叫端木景慧,一個只有恨沒有愛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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