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啓禀陛下,黑澤國使節來訪,要與藍幺結盟。”早朝上林大人剛禀上了這則消息,其他人議論紛紛,朝堂也炸開了鍋。
“陛下,黑澤人狼子野心,陰險狡詐又殘虐不仁,恐防有詐。”王大人趕緊發表自己的看法。
“陛下,黑澤傷害先王,皇後,殘殺蒙老将軍和蒙侍領,此種人萬不可與之結盟。”武将一提及此事,其他大臣便異口同聲地說道,“還請陛下萬不可與狼共盟。”
狼?黑澤人在藍幺國人的眼裏是狼?不,他豈能用狼來形容,他比狼更兇殘更狠絕!尚一想到他邪惡的笑容,就覺得他如同惡魔一樣。
“此事還得再行商榷,黑澤國盛兵強,藍幺經此一戰已元氣大傷不應正面交鋒,若強硬回絕,只怕又是一場惡戰。而大家都清楚,我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戰勝黑澤。”熊翊之朝前一步呈述道,“末将認為現時段應以和為主,陛下剛登基眼下應該先重振藍幺發展國力,若再征戰怕是會讓百姓失望。”
他的話語點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強盛的黑澤如同一只猛虎,誰也招惹不起,即使被他欺負了,也只能委屈咽下肚子。衆人紛紛點頭以示贊同。
“那就邀黑澤國主一起商讨聯盟之事。”尚的心情很是複雜,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的龍袍是與惡魔勾結而來,他這心就像掉入深淵一樣,萬劫不複。
十天後。。。
“歡迎黑澤國主前來聖城。”當黑澤長明的隊伍抵達宮城時,尚等人随即迎上來客套一番,只是眼底未見任何喜色。
“聽說藍幺國主再過不久就要選妃了,本王就過來湊個熱鬧,也好幫你參謀一下,國主不介意吧?”黑澤長明環顧這座宮殿,呼吸着這裏的空氣,空氣中彌漫着花香,點點滴滴猶如她的氣息。他終于來到這座宮殿,來到她心心念念的皇宮,這裏真有那麽好嗎?比大城奢華的金殿更好?
“黑澤國主真會說笑,若那些佳麗中有讓你覺得入眼的,大可以帶回大城。”尚嘻笑着調侃道,使這壓抑的氣氛一點點消散。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舍不得。”黑澤長明大笑道,一行人歡笑着向內殿走去。
日落西行,預示着這一天即将結束。這個時候往往會勾起人們的傷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我倚立窗口,望着那落日淺嘆一聲。不知何時身上忽的多了一件披風,一回頭只見她關心的面容。
“明日就要入宮了,小姐準備好了嗎?”她輕聲問道,然後拉起我的手說道,“我們經歷過大起大落,經歷過生死,所以我們無所畏懼,更不該感傷。”
我笑着點點頭。因為我的一時不忍她逃過死劫,天意讓我們再次相逢,彼此惺惺相惜。她是一個聰慧善解人意的丫頭,有她在我身邊鼓勵我幫我出謀劃策,我有種很安心的感覺,一拍即合的我們似是就應該成為互幫互助的搭檔。她說得對,無所畏懼,心裏才會強大。
“你這樣子怎麽入宮,宮裏人大多識得你?”我有些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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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簡單?”她笑笑,然後将包袱裏的行頭全部翻出。我湊近一看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見我驚奇,低調地說道,“這年頭吃口飯不容易,我又是一個女兒家,幹不了什麽大活,所以才會經常易容混口飯吃。這樣一下變個樣,誰也認不出。”
三下五除二,很快這丫頭嘴角多了一顆痣,右臉添了幾點紅斑,眼底不知粘了什麽,整個眼睛都小了一號,反正我認不出這就是小紅,我對其豎豎拇指,她得意地翹起嘴巴。
“胖老頭在幹什麽?”明日進宮,我得象征性地做做樣子,和他上演一幕父女相別的苦情戲,雖說會讓我起雞皮疙瘩,但戲得做足才能不招人話柄。
“你還別說,就沖你那一萬兩銀子,那財迷真是做足了功夫。四處拉攏考官還為你買通了驗身的女官,看樣子入宮封妃指日可待。”她見我有些不高興,趕緊拍我的肩說道,“之前是皇後,現在是妃嫔,落差之大你心裏清楚卻不能表現出來,哪怕是一丁點的不悅都不可以,你要明白香雪兒并不是善主。”
“是,小紅大姐。”這丫頭心思慎密又善于攻人心計,這哪是一個小丫頭,怕是宮裏資深的女官也未及她這套。難不成她就是為宮廷争鬥而生?一如宮門深似海,再入宮門仇似海,我豈能不曉。
“璐兒。”她随口一叫。
“嗯?”剛回應我就意識到錯了,紅着臉說道,“下不為例。”
“記住,梅璐已經死了,你是端木宏的女兒端木景慧。璐兒這個名字不管別人怎麽叫怎麽議論,都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她交待完畢就脫掉了這層嚴肅換上了關懷的面容,“今日有賞燈大會,知你心情不佳,要不我們出去散散心?”
“一切都依小紅大姐。”賞燈大會?距離上一次參加已是幾載而過。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我輕裝便束和她一道出門。
夜風來襲吹得樹枝搖曳,樹葉更是摩擦着發出簌簌的響聲,有些哀怨有些凄厲,香雪兒聽着心裏直發毛。她問起身邊的侍女春花,“這是什麽聲音?”
“回皇後,永安宮後面是梅皇後的梅園,想是那些梅樹發出的聲音。聽宮裏人說梅皇後的魂靈就附在那些梅樹上,所以發出的聲音特別吓人。”春花一提到這,不禁寒顫一下。
“帶些人把那些梅樹全部砍了。”香雪兒一聽到“梅”字就煩心,她恨不能将所有與梅璐相關的東西都毀了。自回宮以來,尚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聽宮人說他時常跑去梅園對着那些梅樹睹物思人。她要将這些梅樹全砍了,看梅璐魂歸何處。她還就不信了,活人鬥不過死人。
“不要砍這些樹,這些樹都是娘娘種下的,你們給我住手。”晔兒哭着喊着卻制止不了他們的動作。她看着那些被折下的樹枝,急得哇哇直叫。她答應過娘娘要好好打理梅園的,可現在。。。她沖上前搶奪宮奴手中的劈斧,惹衆人不滿。他們扔下斧子對她拳打腳踢,她忍着疼不住哀求,“求求你們不要砍這些樹。。。”
“住手!”恰巧路過的梅雨燕制止了這些宮奴,她看到那些斷折殘枝的梅樹,又看看癱倒在地的晔兒,心生悲涼之情。
“回貴妃,奴才奉皇後之命将這些梅樹全部砍伐,可是這個宮女千般阻撓,奴才這才對其動手,還請貴妃恕罪。”宮奴雖恭敬地說道,但眼裏的不屑還是讓梅雨燕捕捉到了。
“既是奉皇後之命,我也不會幹涉,只是這丫頭我要帶走。”她扶起青紅交加的晔兒,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身後是那一陣陣心碎的砍伐聲。
“貴妃,求求你讓他們不要砍這些樹,這是娘娘親手種下的梅樹。求求你了。”晔兒仍舊不死心,忍着疼向雨燕懇求道。
她搖搖頭無奈地說道,“陛下走了,姐姐也不再了,我們這些人雖有妃子的頭銜卻早就沒人把我們當主子看了。現在的後宮是香雪兒的天下,我能怎樣呢?就像現在我能保住你,可明天或許就說不上一句話了。你也好自為之。”
晔兒哽咽地點點頭,拖着脹痛的腿一步一步消失在這夜色中。
聖城的街道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三兩個湊在小攤上猜燈謎,三兩個又在那裏吟詩作對,一派和樂景象。
“你看那盞花燈多漂亮。”小紅指着那花燈說道,“咱買一盞吧?”
“錢在你兜裏,你問我作何?”我調笑道,“小紅大姐喜歡,我又豈能不買?”伸手還未觸及卻被另一只手一搶而過,我還未發話,一邊的小紅先開槍了。
“這花燈是我們先看中的。”小紅伸手想搶,我制止了她,向她使使眼色,她嘟嘟嘴不高興地退在我身後。
“老板,我出一倍價錢買她手中的花燈。”我直接将箭頭對準小販。
“好好。”那小販高興地合不攏嘴,趕緊伸手奪回她手中的花燈,不想她輕巧避開,冷笑一聲。
“我出兩倍。”她算是和我杠上了,用餘光掃射了我一下,輕笑道,“不管她出什麽價錢,我都比她高一倍,這花燈我要定了。”她磁性的聲音引來無數人圍觀,衆人議論紛紛。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和你搶了。”我邪氣地笑道,然後對着小販說道,“我出一千兩買這個花燈,記的問她收二千兩。這是她自己說的高一倍,可別讓她耍賴啊。”
衆人皆嘩然,這幾文錢的花燈經我一點竟值千兩。而對過的她知道被耍,臉色難堪至極,卻又不得不掏錢買單。
“玲珑,你買個花燈為何要如此費時?”他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和我相望一眼便不再有下文,而是催促着她趕緊離開。
“怎麽了?”小紅見我一直盯着他們遠去的方向,不解地問道。
“就是他們逼我至絕境。”我眼裏的恨已幻化成利箭,直随他們的方向。黑澤長明,你一定沒想到我還活着吧,更料不到我就在你面前,而你卻識別不出。
“他們是黑澤。。。”她點到這見我點頭趕緊輕拍我的背,連聲安慰,“沒事了,都過去了,他們已傷不到你了。”
他們傷不到我,我卻要傷害他們,讓他們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剛才她的眼神很熟悉。雖只是相望一眼,卻似一眼萬年。她的眼神看似平靜卻暗藏恨意和憂傷,那是一個陌生的面容,為何會給自己帶來如此熟悉心動的感覺。似她?不,不可能,她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有人取代她超越她。
“國主,你在想什麽?”水玲珑見他神色複雜,輕聲問道。
“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有人能給精明老練的水玲珑擺一道,此人不簡單啊!”他笑道,這是他自她跳崖那刻起第一次展露笑顏,水玲珑見狀欣喜不已。
天微亮,端木府所有人都忙裏忙外,裝箱挑擔,前前後後忙了幾個時辰,才将我所有的陪嫁整理好。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笑了,“四年前我只身一人入宮,被攔在門外的狼狽情形被你目睹了。四年後的今天我卻十裏紅妝大搖大擺地入宮,你伴随左右見證我的壯觀氣勢,冥冥之中似是早已注定了我們的緣分。”
“你把我想說的都說完了,那我只能說明我們确是有緣人。這次你華麗轉身,我也結束了一路招搖撞騙拾荒的生活,就讓我們并肩作戰,讓那些傷害你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她扶着我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
“等等。”端木宏從身後大步走來,他踱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意味深長地冥想一下才緩緩開口,“你到底是何人?”
“老爺你犯糊塗了,她當然是你的女兒端木景慧了。”小紅嘻笑着搪塞他,我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端木老爺為何突然對我的身份感興趣?我們不是說好做買賣不問出路嗎?”我警覺地看着他,他今天的神情很異樣,說不出的怪。
“兩年前我前往煙城做買賣,我前腳剛到煙城,後腳就闖進來一群山賊将煙城弄得一片狼藉。我和煙城的百姓一樣每天都活在恐慌中。不多時聖城來了一位救星,她冒着生命危險刺殺了賊匪首領,解救了所有人。她就是藍幺國人愛戴的梅皇後。”他感恩的眼神在我身上游離,使我渾身不自在。
“梅皇後的事我也聽聞過一二,可惜紅顏薄命。”我搖頭惋惜,然後故作不解地問道,“這與我有何關系?”
他笑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對玉佩,然後恭敬地呈上來,“小人剛在房間撿到了娘娘落下的龍鳳玉佩,還請娘娘收好。”
我趕緊拿起玉佩寶貝似的貼在胸口,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小紅知道瞞不下去了,便很嚴肅地問道,“端木老爺開個價吧,要多少才能不供出我們的身份。”
他搖搖頭仍舊感恩動情地說道,“我雖愛錢但也知曉還恩。我端木宏若将娘娘的身份洩露出去,天打雷劈。若娘娘以後遇到什麽困難,盡管開口。只要我能力範圍內的一定幫娘娘辦到。”
我大步上前深情擁住他,“謝謝你,爹爹。”他先是一愣而後欣慰地直拍我的背。這一刻他或許體會到了錢以外的美好。下人們恰巧經過紛紛被我們的父女情深感動連連。
“起轎。”管家一聲落下,轎夫擡着我一步步向那座華麗的宮殿前行。這聲勢浩大的入宮隊伍引得街上的百姓圍觀欣賞,衆人議論紛紛多半是羨慕有錢人家的大手筆。我坐在轎內努力平息着這顆忐忑的心。
“你為何要把那些梅樹都砍了?”他氣極順勢将桌上的茶杯摔碎在地。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她不甘示弱頂撞回去,這是回宮三個月以來他第一次踏入永安宮,卻是這般質問的嘴臉。
“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他不想與她争論,這無止境地争吵已讓他厭煩至極。他大步邁出她立即緊抓不放,他用力地甩手大步而去,她則是氣氛地将一桌子的茶杯都摔碎了。
“什麽事把我們溫婉如玉的香雪兒皇後氣成這樣?”水玲珑聽到屋裏的争吵卻裝作不知情地走來,“尚陛下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為了她?一個死了的人還能讓他如此惦念,這讓我們這些活着的人情何以堪。”她順帶問道,“黑澤國主難道已忘了她?”
“怕是永生難忘。但凡有一點像她的都被他納為妃嫔,她已深深紮根在他們心中,即使死了,我們也奈何不了她。”水玲珑的無奈比之更深。她可以和尚争吵表達不滿,而自己卻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後。
“你們什麽時候回黑澤?”香雪兒突地問道,“虎城不是以結盟為由劃分給你們了嗎?”
“或許很快,或許還得等上一段日子,這得依他的心情。”她笑笑,凄涼而無奈。
梅園?他伫立梅園感受着飄散的氣息,有她的味道!他輕輕步入園內看見一個瘸着腿正在打掃的宮女便上前搭讪,“這是。。。”
“這是皇後娘娘以前居住的地方,她讓我守在這裏等她回來。”她以為是哪個新晉宮人不熟悉環境前來問路,就頭也不擡地回答。
“皇後?是指梅皇後嗎?她不是已經。。。”他不敢說下去,更不敢想象她跳崖的畫面,他怕自己承受不了會失控發瘋。
“不,娘娘不會有事的。她說過讓我等她回來,她從來不騙晔兒,更何況她說過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一定要活下去。”她一激動就全盤托出,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趕緊搖頭,“我什麽也沒說。”拖着腿快速離開。
“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一定要活下去!”這一句話就像炸彈一樣引得他腦袋嗡嗡作響,難道她不是自己要跳崖的。。。
“國主,你怎麽在這裏,我找了你好久。”水玲珑輕步而來,當她看到“梅園”二字時,挂在嘴角的笑容僵了幾分,“國主該用膳了。”
“這段時間本王想搬到這來住,你覺得可好?”他伸手觸摸牆上的畫像,畫中的她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掃卻了他心中的煩躁。
“這不合适。這裏是前皇後居住的地方,我們住在這會引來非議,可能會使兩國的關系更僵硬。”一踏進這個屋子她就渾身不自在,若讓她住在這豈不是要她的命?
她極為不自然又略帶恐慌的神情全數落入他眼裏,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可是本王喜歡這裏。一走進這個屋子,本王就能感受到她的氣息,她似乎就在本王的身邊伴着我。”說到這她心生寒顫的表情讓他心頭一沉,他冷臉說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本王就不住了。”
“真的?”他居然會為了自己改變想法,這讓她太意外了。她随即舒展的眉眼讓他覺得分外刺眼,他沉着臉大步離開卻與來人撞個滿懷。
“你走路不長眼睛啊?”我破口就罵,毫無大家閨秀的禮儀可言,待看清來人,我就更張狂了,“難道是昨晚的花燈之事讓你們心存芥蒂?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盡管放馬過來。”
“是你?”水玲珑一見我就沒有好感譏笑道,“就你這樣也敢來選妃?這藍幺國的後宮果真是參差不齊。”
她眼裏的不屑引得我極為不滿,我對其嘟嘟嘴反擊道,“那你長這麽漂亮怎麽還是個丫頭,你家公子怎不将你收房?”
此語一出她被擊得又惱又羞,而他則是審視地打量我。我毫無惬意地回視他甚至還對他調皮地眨眨眼,“公子是宮裏邀請的貴客還是主考官之一?若是主考官的話,請你記住我,我是聖城大財主端木宏之女端木景慧,請你多多關照。”說着我便将一顆大珍珠小心翼翼地塞到他手裏,然後大步跑開。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就她那模樣也想被選上?”水玲珑幾乎要抓狂了,她還是第一次被這麽羞辱,氣得連跺幾腳。
“你剛才那麽做是想表現出大智還是大愚?”小紅對我的行為很不解。
“大智大愚本就是一體,我要用大愚麻痹所有人,你且看我怎麽表現。”我大步走進女官房,所有的秀女都放下宮規戒條詫異地看着我。我不以為然自顧自地坐下,極為不滿地嚷嚷,“第一天入宮就讓我們被宮規戒條,無聊死了。”
“就是,我背得眼都花了。”秀女中有人幫腔,其她人也被這枯燥乏味的戒條磨得沒有耐心,放下宮規之後三兩兩湊在一起閑聊攀比。
“看你氣場十足,什麽來歷啊?”秀女好奇地問道。
“我叫端木景慧,大財主端木宏之女。”我神氣十足地答道,臉上挂着止不住的傲然。
“前段日子聖城傳得沸沸揚揚的端木小姐認祖歸宗之角原來是你啊!你有一個富可敵國的爹爹,難怪如此神氣。”秀女剛評論我就有人補充道,“聽說端木府的宅邸很多閣樓中都鑲嵌珠寶,光夜明珠就有數百顆,是真的嗎?”
“我不告訴你。”我得意洋洋地炫耀着,然後随意地将手裏的串珠脫下,“這是用黑澤國上等的黑榴石制作的,誰想要啊?”
“我,我。。。”一個個都争相恐後地争奪,使原本安靜的女官房瞬間炸開了鍋,嘈雜無邊,甚至驚動了隔壁的女官。
“都給我住手,你們一個個在幹什麽?”資深女官王女官奉皇後之命調教這些秀女。現在看來,她們一個個都反了天了,氣得她臉都綠了。
“她。。。”衆人皆将矛頭指向我,“是她鼓動我們吵鬧的。”然後這群人趕緊回到座位拿起戒條認真背誦。
“你給我出來。”王女官大聲喝令我,我仍舊很高傲地随她出門。
“小小心意還請王女官笑納。”在她張開大嘴訓斥的時候,我将頸間的金鏈子卸下放入她手中,她原先氣鼓的臉立即化為燦爛笑容。
“下不為例,你先下去吧。”她和善地目送我離去,然後欣喜地将金鏈子收好。
小紅見我安然無恙地歸來立即嗔怪道,“都替你捏把冷汗了。你演繹了大愚,那大智呢,何以诠釋?”
“不急,我一定會讓你見識到的。”我懶散的聲音久久回蕩在這冷清的梅園,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