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要鬧了

我跟排隊等着被教導主任訓話似的,進了郁行辰的辦公室。

與我身上失意的低氣壓不同,郁總看着雖然心情不佳,但整體精神氣場很在線。

跟現在的我分開,對郁行辰來說無關痛癢。

郁行辰整理着散落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等來訪者先開口。

“辰哥,你別退股行嗎?”

郁行辰冷漠道:“我那份協議書不是在征詢你的同意,而是告知。”

“我知道。”

郁行辰指間的那枚戒指沒了,無形的羁絆随之化煙,關聯也斷了。

“我聽說公司建立初期,你付出了很多心血,給予二十五歲的我很多幫助。”人話我還是會說的,道理我也懂,只是很少這麽客觀,“所以你能再考慮一下嗎,辰哥,這家公司是你和二十五歲的我的。”

退出也該是十九歲的我退出。

郁行辰因為我的一席話,挑起眼角,高看了我一眼。

郁行辰思考了一分鐘。

郁行辰果斷拒絕了。

郁行辰怎麽這麽絕情。

我要鬧了。

我不要成熟,不要理智,我要郁行辰的安慰。

“辰哥。”我幽怨地說:“我這幾天很想你。”

“我總睡不着覺。”

“我總做噩夢。”

“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我既想成長,也想跟郁行辰訴苦。

我這陣子真的很難過,前十九年加起來都沒這麽難過。

“很嚴重嗎?”郁行辰關切的正色道:“我建議你有病盡早去醫院,我這治不了。”

郁行辰不幫我擋心口的風了。

我上前兩步,與郁行辰隔着辦公桌,心寒之餘,直直看向他的眼底,“我有心病,只有你能治。”

郁行辰眼底一片清冷,不帶情緒的回道,“需要我幫你預約上次說的那名心理醫生麽?”

自讨沒趣的我,在郁行辰看來不過是個落俗套且無趣的笑話。

“好。”我打破靜默,生疏道:“麻煩了。”

我裝了一分鐘的酷,忍一時心肌梗塞,退一步後悔萬分。在走出郁行辰辦公室之後,我又猛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沉不住氣的小聲嗷嗷,“不許退股!”

托我自己厚臉皮的福,我這一退,這一下午都沒從郁行辰辦公室出來。

郁行辰辦公室的休息間真是太好睡了。

有人要向郁行辰彙報工作,避在這裏的我原本只是打算暫坐一會兒,心情低郁加之近期睡眠質量太差,沾上郁行辰的床之後,眼睛就睜不開了。

我在郁行辰的床上滾了兩圈,在郁行辰的被子上咬了一口,隔間外隐隐聽得到些微郁行辰說話的聲音,如夢呓般寧定心神。

我瞬間睡成了一條死狗。

吵醒我的是來電鈴聲。

我的助理語速稍快,吐字清晰的将話灌到我的耳朵裏,“李總,4S店五個小時前致電,您的那輛賓利飛馳已經維修完成,我這邊已經核對過維修清單,将車提回,現在停在您的車位上。”

我腦子轉了半圈,起床氣道:“飛馳不是郁行辰的車麽,給我打什麽電話?”

這名助理自從一個多月前,接自家老總去公司,從對方站道邊不認人,到站道邊不認辦公樓時,就隐隐覺得自家老總的腦子有些脫線。此時見怪不怪的回道:“黑色那輛,您的。”

電話挂斷,我将掉到前額的頭發抓到腦後,忽然發現郁行辰正面色不悅地倚在門口看我,于是我戀戀不舍的從他的床上坐了起來,并為他疊了被子。

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

我誠懇地問道:“辰哥,你這間休息間出租嗎?”

郁行辰誠心的罵了我句滾。

我滾了,并且帶走了他的枕頭。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

次日,我自帶枕頭來了郁行辰的公司。

郁行辰見了我,暴躁地颦了下鼻梁,要咬人似的。

我沒招他煩,目的明确的進了休息間。

一連三天之後,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前臺小姑娘歉意道:“李總,郁總今天不在公司。”

“沒事。”

我是來睡郁行辰的床的,又不是來睡郁行辰的。

我順利的進到了郁總的辦公室,然後發現休息室的門竟然被鎖住了。

我石化在原地。

郁行辰太小氣了。

不過最終我還是進去了。

我試出了這扇門的密碼鎖。

我的生日。

不知是心裏因為對這點小關聯,生出的确幸感太令我振奮,還是因為郁行辰不在近前。

這次的我有點睡不着了。

雖然我心裏記挂着郁行辰,但有了自知之明的我很少找他,怕惹他厭煩。

沒想到郁行辰竟然這麽耐不住寂寞,去找了別人。

接到錢萊電話時,我正難得愛崗敬業的在公司加班。

掌握一手夜場咨詢的錢萊,暗示我有雨滴落在青青草原,并為我發來了“草原”的地址。

“老板是我一朋友,多少沾點眼瞎,也不怎麽認得辰哥,你自己去看看吧。”

老板就算眼瞎,錢萊可不瞎,定然是确認過之後,才将信息發到我這。

他也是為了在矛盾擴大前,将我和郁行辰向合裏撮合,不過還是求生欲極強的說了句,“別跟辰哥說是我報的信。”

郁行辰,夠可以的。

“交通法”制止了我将這輛百公裏加速3.8秒的車彈射起飛的操作。

我像被人燒了尾巴似的,甩上車門,邊走邊打量,果然在過轉角的一個停車位上,看到了一輛與我同款不同色,熟悉車牌號的車。

我腦神經氣得直跳,徑直進了地址上的GAY吧。

酒吧內的燈光迷離幽暗,但并不喧騰,偏向清吧,裏面的人不少,三五聚在一起,多在喝酒閑談。

位置私密的卡座裏,也有成雙的人影在交頸親吻。

我平複了下呼吸,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目光死死地鎖在坐在吧臺處的郁行辰身上。

平時的郁行辰衣冠楚楚,看着冷肅,原來也會坐姿懶散的與人飲酒說笑。

坐在他邊上的男孩年紀向高了說勉強二十,手上還戴着個打籃球的護腕,笑容青春洋溢,即使殷切也不令人覺得生厭。

男孩一直不停地說着什麽,郁行辰回個單音,搖下頭的回應,對男孩來說都是莫大的鼓勵,邊說邊向郁行辰的耳邊拉近距離。

郁行辰大概意識到了,換了個坐姿,但并未對接近表示出強烈的拒絕。

這是獵豔來了啊。

玩還是他郁行辰會玩——喜歡歲數小的?

老子十九歲時,身材長相各方面不比他身邊這貨優質的多。

我妒火燒心,直到看到那名男孩拿出兩根煙,遞給郁行辰一根,而他還接了。

那男孩用火機燎着了自己嘴邊的煙,便收了火機,沖郁行辰眨眼,郁行辰願者上勾,咬着煙尾,直接側頭湊了上去,煙對煙的借了火。

我大步走了上去,奪過郁行辰手中的酒杯,一口喝空,将杯子落在吧臺上。

我氣得像來捉奸的似的,郁行辰卻比聽到響動的周遭群衆還淡定。

我搶了酒又上手搶煙,直接徒手攆滅了火星。

“咽炎還敢抽煙?”

郁行辰也不知哪來的那麽好的興致,又不慌不忙叫了一杯酒。

邊上的男孩看看我,看看郁行辰,最後決定對他的“唐僧肉”從一而終,沖我道:“你誰啊?”

“我是他男人。”

“你?”二十五的我是他男人,郁行辰指節摩擦着杯壁上挂着的霜,喝了一口,輕笑,臉側的梨渦隐現,冰冷又漂亮,勾起的嘴角銳利如刀,“你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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