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教
話音落下，果然王文蓉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她瞪着王文軒要笑不笑的，“弟弟今個到是難得的像個人了。”
這句話就是說他以往不是人了，王文軒自從抽上了大煙，整日裏神情恹恹的，呵欠連天，有好幾次迷迷糊糊的走路都走不穩。
為此沒少惹王啓賢發怒，又是罵又是打的，偏偏一點用也沒有。
“你......”
王文軒正要回嘴，那邊王啓賢啪的一聲又拍了一把桌子，“還有完沒完了，都閉嘴，吃飯。”
“好，聽爹的。”王文蓉呵呵笑了兩聲，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人都到齊了，龍叔帶着下人上來，很快桌上便擺滿了飯菜，宋氏面前還格外多了一碗面條。
“對了，爹，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把我們都叫回來了？”王文軒看了眼桌上的菜，問了句。
“今個是你母親的壽辰，讓你們回來吃個飯，給你母親賀壽。”王啓賢看了他一眼說道。
王文軒和王文蓉互相看了眼，低頭思忖了起來。
宋氏在王家什麽地位他們再清楚不過，那個王夫人不過是名義上的，實則她過得連福利一個丫鬟都不如，這些年也沒過個壽，今個突然要過壽，怎麽看怎麽奇怪。
“原來是母親的壽辰，祝母親年年有今日，和父親白頭偕老。”王文蓉笑眯眯的開口。
王文軒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他也緊跟着開了口，同樣是一番祝賀的話。
宋氏好多年沒過過壽辰了，一時有些不習慣，但更多的是激動。
王慕薇心下感慨，她母親如今有這個待遇，還要托旁邊這個男人的福了。
謝司霖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頭看了她一眼，将頭傾過去，低聲道，“感激我？”
Advertisement
“嗯，謝謝。”王慕薇低聲說道。
母親是她心中的一個死結，可她卻沒辦法解開，而如今謝司霖輕飄飄的三言兩語，便能讓母親得到應有的尊重，她心裏是感激的。
不管這舉動背後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她到底是得到了實在的利益。
王文蓉看着旁邊低頭交談的兩人，眼睛慢慢眯起，搖着扇子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憑什麽這麽好的男人要便宜了王慕薇那個死丫頭，她明明無論那一個條件都要好，若不是她先一步嫁了人，現在謝太太就是她的了。
越想越覺得心裏憋屈，正巧王啓賢朝她這邊看了過來，“家耀怎麽沒來？”
孫光耀是王文蓉的丈夫，陽城孫家的獨子，孫家和王家一樣，都是書香門第，只是這些年越發不行了，明面上是大家族，實則底下日子艱難。
王文蓉正覺得憋悶，偏巧王啓賢問了這個，當即也沒好話，“那個死鬼，誰知道跑到哪裏鬼混了。”
孫家耀整日裏留戀煙花酒巷，每日裏不喝的半死不活不回家，她提起這個人就煩。
“那是你的丈夫，你的教養都哪裏去了？”
王啓賢眉骨突突跳着，若是平日裏他絕對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偏偏剛剛因為王文軒才謝司霖面前失了面子，這王文榮又滿口粗言，他一轉頭，就看到那個男人對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明晃晃的就是在笑話他王家的家教。
王文蓉有些不樂意，眼睛看了眼旁邊坐着喝茶的男人，到底将不樂意咽了下去，“女兒失言，請父親責罰。”
王啓賢見她認了錯，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今個是你母親的壽辰，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此事先作罷。”
這事揭了過去，衆人便開始用飯。
王家一向是講究，食材均是上城，烹炒煎炸，無一不是極為挑剔。
凡是能上桌的飯菜那都是色香味俱全。
王慕薇雖說自小不受待見，但是飲食上卻并未受到苛刻，王家女兒就兩個，王啓賢早就做了打算，這都是能換來利益的，所以教養禮儀也都未曾落下。
“這是何物？”謝司霖看着桌上一碟并未看過的菜問道。
王慕薇淡淡瞥了一眼，然後回答，“雞舌頭。”
王啓賢也不知道在哪裏聽說的雞舌頭能夠延年益壽，頓頓飯不離這道菜，偏偏雞舌頭太小，要做上一盤菜，整整便要殺掉三百只雞。
謝司霖目光在眼前的菜上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眼底有些譏诮，“岳父大人倒是會享受。”
王啓賢沒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只當是對他的贊美，當即笑着接納，“古人常說，食色性也，食自然是極為重要的。”
謝司霖放下了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雙手交疊在桌上，顯然已經不準備在吃了。
“司霖這是嫌飯菜不合口？”王啓賢看他不動筷子了，連忙開口問道。
謝司霖搖了搖頭，語氣淡淡的，“菜肴精致，并無不适。”
“那為何只用這樣少？”王啓賢有些不解，看向王慕薇的目光帶着詢問。
王慕薇和謝司霖并沒有多熟悉，可她憑着直覺還是感受到了，這個男人不高興了。
但是為什麽她不知道，她仔細回想着剛才的事情，好像就是在他問了雞舌頭那道菜之後才變了臉色。
王慕薇心頭微微驚訝，轉頭去看他，卻只看到了一張淡淡笑着的臉，那雙眼睛漆黑的看不到底，她想窺探一二分情緒，卻怎麽都望不到底。
“司霖早上剛用了不少飯，應該是飽了。”她轉頭看着王啓賢回答道。
王啓賢點了點頭，朝她道，“那也太少了，阿薇給司霖夾菜。”
王慕薇想說不用，可看到宋氏也看了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笑了笑，拿起了筷子。
謝司霖原本想說不必，他已經飽了，目光觸到身側女人溫靜的面龐時，那脫口而出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這是素春卷，我一向喜歡，你嘗嘗看，味道還不錯。”王慕薇将金黃的春卷放到謝司霖面前的盤子裏面。
素春卷有的地方又叫絲娃娃，裏面放香菇，韭黃，豆腐幹，綠豆芽，調味後用面皮裹着下油鍋炸。
等炸到金黃酥脆時候才起鍋擺盤，用特制的醬料沾着食用。
謝司霖聽她不急不緩的聲音娓娓說着素春卷的做法，嘴角竟幾不可察的勾起了笑意，她話音落下，他便伸手重新拿起了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