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秦漢秋閉眼在卧榻上假寐,陶獻玉捧着個菱花鏡,伸着脖子攬鏡自照,往唇上勾胭脂。嘴巴嘟成一小撅,費力地拈支筆杆,想勾出小巧可愛的菱形小嘴來。勉強勾了個輪廓,就喜滋滋地轉身問秦漢秋:“相公,好不好看?”

秦漢秋睜眼一瞅,一只紅嘟嘟的小嘴團在眼前,單看之下,倒也喜人,配上其他五官,卻頗滑稽。

他咧嘴道:“好看,我家娘子就是天生麗質。”

陶獻玉被他誇獎,居然紅了臉,埋着腦袋嘻嘻傻笑,又湊到鏡前照來照去,樂不可支。末了,搬出一摞秋裝,湖藍鵝黃楓葉紅,長袍外衫綢腰帶,坐在榻上一件件試穿。每拿出一件穿上,都撇頭問秦漢秋:“相公,這件好不好看?”或者,“相公,我穿這個好不好?”

凡秦漢秋點頭誇好的,他都七手八腳套上,站在長鏡前搔首弄姿轉圈圈。某次秦漢秋定睛一看,那陶小少爺穿着鵝黃雜花曳地長衫,腰帶卻扣不上,拖在兩側,着急地左扭右扭,想把帶子拽到一塊兒,整個人活脫脫一只亂撲騰的小鹌鹑。

秦漢秋哈哈大笑,伸長臂把人攔腰一撈,拖到跟前,照着那菱形小嘴就香了一口,舌頭一掃,将小少爺嘴上胭脂舔去大半。

陶獻玉又驚又喜,手舞足蹈。秦漢秋将他的舌頭卷來卷去,大舌纏小舌,繞了四個圈才丢開。

“小鹌鹑,你已經生得清水出芙蓉,不需要再折騰這些勞什子雕飾了。”秦漢秋捏了他臉蛋一把,将他嘴上胭脂擦了個幹淨。

陶小少爺眉開眼笑:“真的嗎?我是清水芙蓉哩?”

秦漢秋憋住笑道:“可不是朵小芙蓉嘛!”

陶獻玉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捂着臉蛋想了一會兒,道:“我還怕你覺得我聒噪,嫌我哩!你幹嘛不早誇我是朵小芙蓉?”

秦漢秋輕啄他的鼻尖:“現在也不遲。你偶爾确是鬧了一點,但瑕不掩瑜嘛。你剛才可真是可愛得緊。來,再讓我香一口!”

小少爺迫不及待跟他弄嘴呷舌,肚裏暗思剛才自家哪裏可愛的緊了。想了半天想不出來,索性不去管它,抱着秦漢秋一味親嘴,直親到氣喘籲籲滿臉通紅才丢開,躺在他相公懷裏歇一歇。

秦漢秋将他身上衫子打量片刻,又扯來其他兩件衫袍看了看,道:“你這些東西怎麽跟那些小倌身上穿的差不多?”

小少爺一下緊張起來:“你、你看出來了?”

“這還能看不出!你家相公我可是當了八年的捕快!”

陶獻玉嗫嚅起來:“我看他們穿得漂亮,也想穿一穿來着……”

秦漢秋拍他屁股:“他們是為了做生意哩!你也跟着學!”

小少爺扭一扭腰臀,趴他身上想了想,道:“我唇上胭脂不抹了,可是舍不得這些衫子。”

秦漢秋嗤笑:“就知道你舍不得!要穿便穿去,回頭被拐子拐到勾欄院裏不要哭鼻子!”

陶獻玉就去打他:“拐子才拐不了我哩!”

鬧了一陣,小少爺忽想起一事,抱着秦漢秋道:“你當捕快那會兒,跟那些小倌很是熟絡了?”話未講完,嘴巴就不悅地撅了起來。他知道雖然大半賣屁股的小倌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兒,卻也有那麽些專好去勾引外型魁梧,相貌堂堂的官人的。何況秦漢秋那時還任着官府的捕快,那些小騷貨可不正喜歡這樣的蔭庇嗎?

秦漢秋知其心意,笑道:“怎麽?這就喝上醋了?告訴你,你相公粉頭摟過幾個,小倌卻是沒正眼看觑過。”

陶獻玉癟癟嘴:“那、那你還是喜歡婦人哩?卻又來招惹我!”手裏一下一下地攥他衣裳。

秦漢秋道:“我這不是跟女人處得不得勁麽。水路走得不暢快,改換旱路。”

小少爺聽出些蹊跷來:“你走了多久的旱路?你、你不處小倌,處過別的帶把兒的沒有?”

秦漢秋道:“除你之外,還有一個。”

陶獻玉嘴撅的更高:“原來你的屌早被人用過了哩,哼哼……”

前面說過那秦漢秋原跟個小秀才有過一腿。那小秀才姓鄭,乃街坊鄭屠戶的遠房大侄子。那年夏季到江都探親游玩,兜眼就相上了對門虬髯威風的秦漢秋。那鄭小秀才早年在學館時遭人誘使,被弄過屁股。他漸漸被弄出滋味,嫌學館裏一幹後生身子細溜體力不濟,摸着不痛快,又發不了長力,便愛把雙媚眼往高大漢子身上抛。

他一見秦漢秋,便覺有戲。三天兩頭往秦漢秋屋裏跑,變着法兒撒嬌扮癡。一日天晚,小秀才坐了幾個時辰仍不說回去,只把個眼梢挑起,看着秦漢秋,道要跟秦兄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秦漢秋幾年公門生涯過來,豈不知他心思,正好也想嘗嘗這後庭的滋味。伸手便去拉小秀才。小秀才身子順勢一歪,歪到他懷裏。秦漢秋将人一摟一抱,就往內室去。那一晚上是将個小秀才做得死去活來,浪吟不絕。一會兒高聲曼叫,一會兒抽抽噎噎,一會兒道“好哥哥,饒了我罷”,一會兒是“親相公,你要将我肏死了”。虧得房間門戶造的嚴實,才不叫左鄰右舍聽了去。

不過兩人也就歡好了兩三個月。待到秋風乍起,小秀才啓程返鄉,秦漢秋就再沒見過那個風姿秀逸的小浪貨。後來聽鄭屠戶說他那大侄子做上了某個縣的師爺,僅此而已。

這邊陶獻玉可不罷休,一疊聲地問“那個騷秀才相貌如何?”“屁眼滋味可好?”

秦漢秋故意逗他:“他那地方的确不錯,又熱又緊,張弛有度,吸附有方,算得上是一副好臀。這一點我是不能辱沒他的……”

陶小少爺妒恨交織,叫道:“臭捕快!你死在那副騷眼上才好!”咯咯地咬着牙,想來想去氣不過,捉住秦漢秋的大屌,道:“你這東西甚不安分,回頭我造個鎖給你鎖上,鑰匙放我這裏,我好安心。”

秦漢秋一巴掌拍他臀上:“小鹌鹑想造反了不成!”

陶獻玉直着胳膊跟他對打:“我就造反!我就造反!”沒過兩招,就被秦漢秋上面揪住乳頭,下面拿住小屌,按倒在榻上。

秦漢秋将自家粗硬孽根插到陶獻玉兩腿之間,一手攬其腰,一手捏其乳,貼耳道:“好娘子,你跟我為個早不見面的人鬧氣,好沒意思!”說着便聳身抽動。

小少爺只覺腿根處被磨得生疼,後庭卻空虛騷癢得緊,前面乳首又被弄得隐隐酥麻,忍不住又罵:“臭捕快!臭捕快!”

秦漢秋腰力了得,數十下後仍沒盡興頭,一口吮上小少爺白嫩脖頸,低聲道:“好娘子,你夾緊些!”

“夾不斷你!”小少爺見秦漢秋抽插得起勁,自家卻在下面苦挨,甚為不爽。

此時,門外小梅子小伍子小柯子送午膳來了。“少爺,開飯了哩!一個人關門閉戶得不怕悶壞!”

雕花門“吱呀”推開。

兩只鴛鴦一時僵住。秦漢秋迅速起身,将陶獻玉一推:“你家的人,你去打發。”

可憐小少爺褲子掉在腳邊,衣衫淩亂不整,小屌直直翹着,臉上緋紅一片,哪有臉面到外頭去。

陶獻玉哎哎欲哭:“我不去!”

秦漢秋幫他系好褲子,整整衣衫,道:“你不去誰去?他們等不及闖進來,捉住我好去拿賞錢?”

小少爺無法,只好捂着自家小屌,屁股一撅一撅地走到外廳,張口就罵:“沒眼色的仨蠢驢!不敲門就闖進來!當進你家的茅房哩!”

小梅子小伍子都縮了脖子,不聲不響擺碗筷。小柯子卻問道:“少爺,你跟誰在說話?你屋裏有漢子哩?”

陶獻玉一下漲紅了臉:“你屋裏才藏漢子!再嚼舌頭我喊陶福抽你棍子!”

三個人布置好飯菜,又被獻玉趕出去。門剛關上,秦漢秋出将來,一把抱住小少爺:“好娘子,苦了你了!”

陶獻玉反手抱他:“你曉得就好!”

兩人坐下吃飯。秦漢秋感激小少爺護着他,自家先吃完後把人抱過來,給他喂飯。陶獻玉覺得自己又立了功,老大不客氣地飯來張口,靠在秦漢秋身上動來動去。

秦漢秋看着他的無賴相,心道:你家小厮已起疑心,我還是盡早做打算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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