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 (11)

。那是唐文遠的名片。

芳葉知道唐文遠。她聽豔陽提起過他。這個人是肖平生的“老朋友”。肖平生和喬瀾來北京的時候,唐文遠請他們全家吃過飯。而且豔陽和添力還去他家做過客。芳葉心想,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适的人,肖叔叔的朋友應該不介意幫豔陽這個忙吧。芳葉抓起電話,便按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聲響過一陣,電話那頭就出現了一個女聲:“喂,您好,這裏是天堂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丁芳葉,是R大的學生。我找你們董事長有急事。”芳葉連忙說道。

“請問你預約了嗎?”女聲公事公辦地問道。

“沒有,但是我真的是有急事。我是喬豔陽的朋友,喬豔陽是你們董事長朋友的女兒。她現在得重病了,正在醫院搶救。請你轉告一下你們董事長,讓他馬上到醫院來一下。好嗎?真的是特別緊急。人命關天啊。”

“請問,你說的那位病人現在在哪個醫院?”

“宣武醫院。我現在在醫院門口的公用電話亭裏給你打電話。”

“這樣吧,你把這個電話的電話號碼告訴我。請你不要走開。我馬上給你打過來。”

芳葉告訴對方電話號碼後,就挂了電話。她不敢離開電話亭。亭子外面有人等着打電話,芳葉對他說:“對不起,我這兒在等一個特別緊急的電話,您還是找別的電話吧。”

芳葉其實只等了幾分鐘,對她來說,卻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電話鈴一響,她連忙拿起話筒。仍然是一個女聲,卻換了一個人:“喂,是你打電話找唐總嗎?”

“是,是,是,是我。”唐玫連忙回答。

“唐總現在不在北京。我是他的私人助理。請問你是誰,找他有什麽事?”

芳葉先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又把事情說了一邊。

但對方卻不緊不慢。似乎是怕遇到騙子,她又問了芳葉好多個問題。等芳葉一一回答之後,對方才說:“你到門診手術室門口去等我,我馬上過來。”

“那你要記得帶錢過來,要三千元。”芳葉不放心,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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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我們一會兒見。”對方說完挂斷了電話。

芳葉放好話筒之後,回到手術室門口。并沒有看見豔陽出手術室的跡象。又不知過了多少“世紀”,走廊那邊走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士,雖然不是那麽年輕了,但一身時尚典雅的辦公室女郎的打扮,讓她看上去有一種成熟的風韻。來的這位就是那年肖平生和喬瀾來北京時,唐文遠舉行家宴招待他們時出現過的陳女士。

陳女士從手術室外衆多等候的人中間,一眼就看出了芳葉。她徑直走到芳葉的面前,問道:“你是丁小姐?豔陽現在怎麽樣?”

“不知道呢。好像還在手術室。”芳葉說着就把那張交款單遞給了這位陳女士。

陳女士并沒有馬上去繳費,而是拉住了一位從手術室出來的護士問道:“請問,喬豔陽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已經給她輸血了?”護士回答。

“怎麽會發生大出血這種事?” 陳女士又問道。

“手術剛做了一半,就開始出血,怎麽止都止不住。她是不是有血液方面的問題?”護士問。

陳女士轉頭,用疑問的眼光看了看芳葉。芳葉搖搖頭。陳女士忽然想起了什麽說:“她好像得過什麽紫癜症,是血小板減少引起的那種病。”

“是這樣啊?難怪。怎麽不早說?”護士埋怨道。

豔陽随後被轉到了觀察室。她臉色蒼白,如一張白紙。手臂上還打着點滴。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睜開眼睛,先是看到芳葉,然後又看到了陳女士,便有點驚異。芳葉就簡單地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邊。

陳女士說:“唐總現在不在北京。他出國考察去了,要去一個月。我接到你這位朋友的電話就趕過來了。我去問了一下你的病情,你現在雖然暫時止住了血,但是血小板依然很低,還有……。”說到這裏,陳女士停頓了一下。她本來想說:還有醫生說,因為大出血,你的流産做得不是很幹淨,還需要再刮一次宮。不過,陳女士想了想,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只是繼續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醫生說不能讓你出院。一會兒就要把你轉到住院部去。你好好養病。不要着急錢的事。我已經在醫院押了一張支票。”

“謝謝。”豔陽虛弱的聲音近乎無聲。

陳女士交待完之後,就走了。

豔陽和芳葉相對無語。本來以為就是一個簡單的手術,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以後,還會發生什麽?只能聽天由命了。

過了一陣子,豔陽輕聲對芳葉說:“今天耽誤你太久了,你現在回學校去吧。”

芳葉卻更為豔陽擔心:“你跟我還客氣什麽啊?我走了以後,你怎麽辦?你想喝水,都沒人給你端。”

豔陽搖搖頭:“我不喝水。你回去吧,一會兒你宿舍要關門了。”

“那你呢?”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芳葉看了看手表,時間的确不早了。醫院離學校很遠,若再呆下去,怕是真的不能趕在關門前回宿舍了。

芳葉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我明天再來看你。你需要什麽?我明天給你帶來。”

“你明天也別來了,馬上要考試了。你好好複習吧。”豔陽說。

住院部這天晚上沒有床位。到了第二天上午,豔陽才被轉到婦産科的住院部。

房間裏有三張病床,豔陽被安排在中間那張病床上。靠窗戶的那張病床上,住的是位二十四,五歲的産婦。她剛剛因為懷孕六個月胎停,做了引産手術。靠門邊的這位是一位高齡産婦,已經懷孕七個月了,因為妊娠期糖尿病住院保胎。

病房裏吵吵鬧鬧的,剛做完引産的那位情緒不好,哭哭啼啼地不肯吃東西,她娘家媽媽在苦口婆心地勸她。高齡産婦也是今天剛住進醫院的,來看望她的人絡繹不絕。兩家人碰到一起,更是熱鬧。隔着豔陽就喊起話了,一邊是在訴說剛失去胎兒的悲傷;另一邊傾吐高齡産婦得子的不易,保胎的艱辛。只有豔陽孤單而安靜地躺在中間的那張病床上,閉着眼睛,佯裝睡覺。

過了一會兒,病房突然安靜了。兩家的人以為豔陽睡着了,就悄悄地議論起來。她們怕“驚醒”豔陽,所以壓低聲音,但是她們的對話還是清清楚楚地飄進了豔陽的耳朵裏。

“這女孩什麽時候進來的。”

“今天。跟你家的那位前後腳一起進來的。”

“她怎麽了?”

“說是昨天在門診做流産,大出血。差點兒死了。”

“啊?天啊,她這麽年輕,有二十歲嗎?怎麽造這麽大的孽?”

“可不是嗎?你說現在女孩子,怎麽就這麽糟蹋自己。”

“就她一個人?也沒有人來看她?”

“誰知道呢?早晨進來的時候,也就一個人,是護士送她進來的。我估摸着,沒準是個大學生,家在外地,在北京也沒個人。”

“你說說,這當媽的要是知道女兒遭這麽大的罪,得多心痛啊。”

“誰說不是?就說我這閨女,自打聽說她要做引産,我這心就揪着,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

“……”

豔陽閉着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流出。

作者有話要說:嗯,看了大家的留言,這裏說明一下。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那個時侯的風氣,遠沒有現在開放,也沒有現在寬容。而且那時候的學生要比現在的學生單純多了,保守多了,“見識”少多了。那些相關的用品也不如現在“物質豐富,品種多樣”。

謝謝aaa等同學幫忙解釋。

49、挑釁

豔陽的血小板遲遲沒有恢複正常,刮宮手術就一拖再拖。豔陽住在醫院裏,已經絕望了。她從學校裏已經消失多日。頭幾天,芳葉還幫她打電話給宿舍同學,編制各種謊言,為她沒有返回學校找理由。但是,馬上就要進入期末考試了,豔陽是注定趕不上了。如果缺席考試,豔陽今後會面臨什麽處罰?她連想都不敢想。現在這婁子越捅越大,已經不是芳葉的小聰明能幫着掩蓋了的。芳葉再來看豔陽的時候,連一句“你以後怎麽辦啊?”都不敢問豔陽了,只能無能為力地看着豔陽。

豔陽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了。除了芳葉,只有陳女士來看過她兩次,給她帶來一些營養品和日常用品。絕大部分時間,她孤獨地躺在床上,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窗外。靠窗的那個床位的病人已經換了幾撥了。每個新來的病人和家屬,都對豔陽充滿了好奇,私下裏向那位高齡産婦和她的家人打聽豔陽的情況。豔陽對這些議論已經麻木了。她現在,已經不再在乎什麽面子了。要緊的是要想個辦法,渡過眼前的危機。

周末,芳葉來看豔陽。豔陽小聲和她商量:“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芳葉看見豔陽不象前幾天那麽呆癡,總算開始思考現實問題,連忙建議:“要不然,你去找醫生開一個病假條,我幫你送到學校去請個病假?下學期再補考好了。”

似乎這是唯一的辦法。問題在于,怎麽讓醫生的病假條上不提“流産”兩個字?

“去跟醫生說說好話呗,或者給醫生送點禮什麽的?”芳葉比豔陽世俗一些,所以才能想到這樣世俗的辦法來。

兩個人正小聲商量着,只聽見病房門口響起了一陣銀鈴般歡快的笑聲:“豔陽,你住院都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然後唐玫出現在豔陽的病房裏。

這是芳葉第二次見到唐玫。上次見唐玫,是豔陽的母親來北京,請了她們倆一起吃飯。那一次,唐玫表現得溫順、謙卑、恭敬,對添力及其家人極盡讨好之能事。芳葉一眼就看出了唐玫對添力的心事。但是這一次,唐玫豔麗而張揚,和上次芳葉所見到的唐玫完全判若兩人,芳葉對她有點無所适從。其實,豔陽對唐玫也有同樣的感覺。每一次,唐玫都以不同的面目示人,或是高傲,或是謙卑,或是冷淡,或是熱情,或是挑釁,或是親切,總是讓人捉摸不透。這次唐玫的出現在病房裏的姿态,和她幾年前第一次到p大小禮堂找豔陽時如出一轍:旁若無人,居高臨下,還夾雜着一種故意做作的親切。

豔陽沒有想到唐玫會出現在醫院裏。不過,轉眼一想,應該是陳女士告訴唐玫自己住院的消息。想到現在自己的住院費還是唐家幫忙墊付的,豔陽露出難得的笑容,叫了一聲唐玫:“唐玫姐。”

“別,以後別再喊我姐了。我擔當不起。你如果真心把我當姐姐,出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唐玫嗔怪道,似乎在怪罪豔陽沒有把她當作最親的人,沒有第一時間時間向她求救。

自從添力和唐玫分手之後,豔陽就很少見到唐玫。每次見到她,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詭異和尴尬,豔陽于是就自動和唐玫疏遠了。現在看到唐玫對自己如此親密,又想到上次生病住院,唐玫對自己的盡心盡力,豔陽竟然有些自責,覺得自己真是對唐玫忘恩負義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唐玫問。

豔陽難以啓齒,只是搪塞道:“是一次意外。”唐玫倒不追問。其實不用問,她也能猜出來究竟發生了什麽。看見豔陽這種羞愧難當的神态的,她心裏有說不出的滿足。

“醫生說了嗎,你還要在這裏住幾天啊?”唐玫又問。

“沒說,所以不知道我什麽時候住院。不過,唐玫姐,我得謝謝陳女士幫我把住院費給墊上了。你放心,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的。”豔陽回答。

“嗨,我今天來可不是來要債的。你這麽說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我是在想,你老在醫院住下去,豈不是要耽誤考試了,那怎麽辦啊?”唐玫就是唐玫,一言說中了豔陽的心病。

豔陽再次為以自己小人之心,度唐玫的君子之腹而感到慚愧。聽到唐玫說到考試的事情,不由得神色黯然。

芳葉原來就聽豔陽說起過唐玫,豔陽對唐玫似乎很是敬重,而且對唐玫所給與過的照顧很是感激。現在又聽見豔陽叫唐玫“姐”。芳葉和豔陽一起長大,這是她第一聽到豔陽人以“姐”相稱,更顯得唐玫在豔陽的心目中非同小可。再一看唐玫對豔陽似乎也是關心備至。芳葉便斷定:唐玫一定是豔陽的良師益友什麽的,她應該是可以幫助豔陽渡過這個難關的人。

于是,芳葉插言:“我們倆剛才還在商量這事呢。想找醫生開個病假條。不過,又不想把這事弄得滿城風雨。”

“這主意不錯啊。我可以去找個別的醫生幫你開病假條。根本不會提到你在流産的事情。”唐玫一口承諾。

“真的麽?唐玫姐,你會幫豔陽?”芳葉高興地問。

唐玫的承諾給豔陽帶來了希望。豔陽的眼睛為之一亮。

“我當然會幫豔陽啊,”唐玫對芳葉說,然後她又轉過頭對豔陽說道:“我一定在上輩子欠了你很多,這輩子我是來還債的。你看,你前一次病了,是我侍候的你;你喝醉酒了,是我照顧的你;這一次,還是得我來幫你。你說你這麽惹人憐愛,我怎麽能忍心不管你呢?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搞定這事。只不過呢,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芳葉問。

“讓肖添力打電話來求我。”唐玫說這話時依然笑容可掬,看不出來她是在開玩笑,還是當真。

“這事跟添力哥哥有什麽關系。”芳葉不解地問。

“怎麽沒關系?關系大着呢。”唐玫耐心地對芳葉解釋道:“豔陽來北京上大學的時候,豔陽的媽媽是不是把豔陽托付給肖添力了,讓他好好照顧豔陽?現在豔陽出這麽大的事情,肖添力的人在哪裏?他這不是辜負了豔陽媽媽對他的信任了嗎?現在我來照顧豔陽,實際上是等于我在替肖添力盡一份責任。那你說,他是不是該來求我?”

豔陽不明白唐玫為什麽會突然提到添力。添力和唐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添力從來沒有對豔陽說起過,所以,豔陽并不十分了解。她現在隐隐感覺,唐玫有點來者不善。

唐玫還在繼續對芳葉說:“你放心,肖添力知道豔陽這個樣子,肯定是心疼壞了。別說讓他求我,就算是讓他在我面前跪下,他也會願意的。你不知道吧,豔陽是肖添力的最愛,是他心中的女神,任何人都不可取代。在他的心裏,豔陽是那天上的星星,只可仰望,神聖不可侵犯。相比之下,我只是一粒微小的塵埃,低賤卑微,只配給豔陽當保姆丫鬟什麽的。我和添力在一起的時候,就特別嫉妒豔陽,老是自不量力地吃豔陽的醋,想取代豔陽在肖添力心中的地位。結果就被肖添力鄙視了,然後他就和我分手了。”

盡管唐玫的語氣中帶着調侃,擡高豔陽,貶低自己,似乎在用一種自嘲的語氣講述她和肖添力之間的事情。豔陽還是聽出了唐玫的怨恨。她雖然還沒有完全明白唐玫的意圖。但是她能感覺到,在唐玫笑臉的背後,藏着某種不純的動機。

芳葉這時也聽出有些不對勁了,連忙制止道:“唐玫姐,你說這些幹什麽啊?”

唐玫冷笑一聲,就變得尖刻起來,說道:“因為肖添力欠我的。當初我吃了鬼迷心竅。為了他,我什麽都做了。可是他視我如糞土?這口氣,我咽不下。,一定要讨回來。”

“那是你和添力哥哥之間的事情,和豔陽沒有關系啊。”芳葉說道。

“誰說和豔陽沒有關系?肖添力不是最喜歡豔陽嗎?現在老天給了我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我就想看看,肖添力會不會為了豔陽這顆高貴的‘星星’,來纡尊降貴地來求我這顆卑微的‘塵埃’。他如果肯低下頭來求我,我可以保證豔陽什麽事都沒有。他如果不來求我,我就讓豔陽身敗名裂,讓他後悔一輩子。”

“你是不是瘋了?就算是添力哥哥對不起你,你找他去啊,幹嘛要毀掉豔陽?”芳葉忍不住怒斥唐玫。

唐玫卻一臉蠻不在乎:“你說我瘋了,我就是瘋了。我就是一個睚呲必報的瘋子。”

豔陽現在終于明白了,唐玫今天來是來宣戰的。這個女人,因為得不到添力,心有不甘。按照她的思維和常理,她看上添力了,添力應該感恩戴德,無比珍惜她才對。可惜添力偏偏對她不在意。甚至她在添力的心中,連豔陽都不如。于是,她的心理失衡了。她要報複添力,要把曾經在添力面前丢失的臉面找回來。只不過,她把射向添力的複仇之箭,瞄準了豔陽。

豔陽在這一時刻終于認清了唐玫。那個“或是高傲,或是謙卑,或是冷淡,或是熱情,或是挑釁,或是親切”的多面唐玫,本質上就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所見到的唐玫的種種不同面目,都只不過是唐玫為了達到目的而戴上的面具。可笑的是自己曾經對唐玫那麽敬重,心存感激,為自己對唐玫的誤解心存內疚,還在添力的面前不斷地為她美言。

被愚弄和欺騙的感覺,讓豔陽異常氣憤。而唐玫的威脅,更讓豔陽內心強烈地反彈。她幾乎不加考慮就回絕了唐玫:“你就死心了吧,我絕對不會讓添力在你面前低頭的。我現在特別高興,他沒有選擇你當我的嫂子。”

豔陽的話,再一次刺激了唐玫。唐玫怒不可遏。她冷笑一聲:“我勸你最好別把話說得那麽滿,還是考慮明白了再說。否則,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到你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你會後悔你今天所說的一切的。”說罷,唐玫就沖向門口。走到一半,忽然又轉過身來,內心的怒火讓她那張美麗的臉扭曲了,變得有些猙獰。她似笑非笑地對豔陽說道:“你不要以為你和林俊放有了關系,就可以牢牢抓住他了。我實話告訴你,林俊放只不過是在玩你。他對你根本沒有任何感情。他當初去醫院看你,是我讓他去勾引你,目的是要讓肖添力對你死心。不是我告訴林俊放,你暗戀着他,他早就把你忘了。就算是他出國之前跟你上床,也是我激他去幹的。我就是要毀滅你,就是要讓肖添力看看,他心目中純潔的天使最後落得個什麽下場。這就是他抛棄了我的報應。”

豔陽沒有想到唐玫會惡毒到這種地步,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命運全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被當作她獲得添力的工具。而那個自己為之付出了全部心血和愛情,又掠奪了自己貞操的人,原來也是唐玫的傀儡。豔陽終于被唐玫打敗了。她的身心,她的愛情,她的驕傲,她所有的所有,終于被唐玫撕得粉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留言,就不一一回了,特別謝謝sdzpgh163的表揚,這周有點時間,就上了一個榜。所以就有任務了。任務比較繁重,我得努力。

11的劇情推理也很有意思,至于豔陽和誰在一起?請看下回分解。

50、絕境

喬瀾意外地接到了一個來自p大生物系的電話。打電話的人自稱姓吳,是豔陽班級的輔導員。吳老師說,豔陽最近發生了一點意外,希望喬瀾能盡快地到北京來一趟。喬瀾有些驚異,忙問:豔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吳老師一開始吞吞吐吐,只是說要喬瀾到北京之後面談。在喬瀾的一再追問下,吳老師才不得不告訴喬瀾:豔陽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學校住了,連期末考試也缺席了。喬瀾聽到這個消息特別震驚:豔陽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別說是缺席考試,就是缺課也都沒有發生過。而且,豔陽如果不住在學校,那麽她會去哪裏住?吳老師被喬瀾追問得無處遁逃,最後索性和盤托出:豔陽現在住在醫院裏,據說是流産造成的大出血。

“流産”兩個字,如同一個霹靂一樣,把喬瀾震呆了。她怎麽也不會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豔陽的身上。作為母親,她自然明白這種事情對女兒的一生會産生什麽樣的影響。作為老師,她更是不難猜想到學校會對這樣的事情做出怎樣的處理。喬瀾了解自己的女兒,她堅決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豔陽的身上。但是,吳老師說:學校已經派人去醫院了解過了,情況屬實,這點毋庸置疑。豔陽現在依然還住在醫院裏。所以學校希望先和家長溝通一下,來看看怎麽樣來解決這個問題,把影響降低到最小。

喬瀾心急如焚地趕到北京。一下火車她就直接到了p大。在系裏的一間小會議室,生物系管學生的系副主任,豔陽班上的輔導員吳老師,還有豔陽宿舍的老大一起和喬瀾見了面。

系副主任姓李,是個嚴肅而有些刻板的中年男子。吳老師是位三十歲出頭的年輕女教師。而豔陽宿舍的老大,則是以生物系學生會主席的身份出席這個小型的會議的。

吳老師先介紹情況說:“一個星期之前,p大校長辦公室,學生處和生物系的系主任辦公室同時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這封匿名信指責p大某些女生行為不端,生活作風不好,在社會上造成了很壞的影響。特別指出了生物系三年級女生喬豔陽最近在某醫院做流産手術,因為大出血差點喪命,現在還住在醫院裏。接到這封信的以後,校長辦公室和學校學生處的領導都打電話來向系裏了解情況。說實話,一開始我們認為可能是認錯人了。按照喬豔陽平時在學校的表現,我們是不相信她是信上所說的那種女生的。但是,學校領導讓我們具體了解一下情況是否屬實。于是,我就去喬豔陽的宿舍打聽了一下情況。一開始,她的宿舍同學還幫她掩飾。但我後來發現,喬豔陽的确有很長時間沒有在學校出現了,而且還缺席了兩門課的考試。我一再追問她的同學,她們才确認,喬豔陽從六月十三日起,就沒有回學校了。她沒有任何請假手續,只有她的一個朋友打了兩次電話來,說喬豔陽和她在一起。後來,系裏派人按照匿名信所提供的醫院去打聽了一下,證實喬豔陽在六月十三日下午,在該醫院的門診手術室做了流産手術。因為大出血,被留院治療。從那天開始,喬豔陽一直住在醫院裏。”

“豔陽現在的身體情況怎麽樣?”喬瀾焦急地問。

“這個我們也打聽了。喬豔陽是因為血小板驟然減少引起的大出血。住院期間,她的血小板恢複得比較慢,直到前幾天才恢複正常。昨天,醫院又重新給她做了刮宮手術,手術過程比較順利。醫生說,觀察兩天,如果不發生什麽意外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此時,喬瀾的心中,如同有一把鈍刀在來來回回的鋸割,痛得無以複加。她實在是不能想象,單純如露水的豔陽是如何能承受這一切的,她的身心又遭到了怎樣的傷害。

喬瀾強忍着心痛,問道:“這件事情,學校打算怎麽處理?”

李主任說:“出了這種事情,我們也很心痛。但是學校是有規章制度的。現在大學裏雖然不明文禁止學生談戀愛了,但是對學生的行為舉止,還是有一定的道德規範和行為準則的。學生的一切有傷風化行為,都會按照校規,進行嚴肅處理。”

喬瀾說:“我自己的女兒我了解。豔陽一直是一個行為端莊,舉止文明的女孩子。這一點,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所以我希望學校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後,再做決定。”

“我們不希望學生被冤枉。所以,我們已經派老師和喬豔陽談了,了解了一下情況。喬豔陽說她的懷孕是因為一次醉酒之後發生的意外,所以說她自己是有責任的。我們請你來的目的,就是要你和學校配合,盡量做好喬豔陽的思想工作。我們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李主任嚴肅地說完,便離開了小會議室。

李主任離開之後,室內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吳老師用抱歉的口吻對喬瀾說:“請您這麽遠跑一趟,實在是不得已。李主任剛才說話的語氣有點嚴厲,他也是沒有辦法,請您原諒。系裏的壓力也很大。學校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學生處的領導每天都打電話來過問,催促系裏在放假之前做一個最後的決定。”

喬瀾一聽,才知道,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她問道:“系裏打算怎麽處理豔陽?”

吳老師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事只有系裏知道,還可以壓下來。可是,現在這件事情是從學校領導那裏開始往下追查,就算是系裏想保喬豔陽,也困難了。”

喬瀾問:“到底是誰把這件事情捅到學校領導那裏去的?”

吳老師說:“從系裏收到的那封匿名信看來,那封信用的信紙和信封都印着《青年報》的名稱,寫信的人很可能是《青年報》的一個記者。之所以學校領導特別重視這件事情,是因為前不久,北京剛出了一件事:外語學院的一個女生和幾個外國人鬼混,被警察抓了。《青年報》報道了這件事,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現在報紙上正在進行關于大學校風校紀的大讨論。北京各大院校對這種事情特別敏感。咱們學校的領導也是怕這件事情處理得不好,被登在報紙上。這樣對學校,對豔陽的影響都不好。”

聽到吳老師這麽一說,喬瀾心裏明白了:學校對豔陽的處理應該已經有了定論了。叫她來北京,是怕豔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出現什麽意外。

喬瀾有些憤怒,問道:“你們覺得這樣處理一個女學生對她公平嗎?這等于是毀了她的一輩子。再說,就算是一個錯誤,這個錯誤是豔陽一個人的錯嗎?那個導致豔陽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男人,該承擔什麽責任?”

“您說得這些不是沒有道理。出了這種事情,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女生。可是有什麽辦法?” 吳老師其實也很無奈,她當了豔陽将近三年的輔導員,對豔陽的印象一直都不錯。她也很想保護豔陽,但是她的能力有限。她想了想,然後建議道:“據喬豔陽的同學說,喬豔陽有個男朋友。這個男生是p大數學系的畢業生,前一陣剛出國。這件事情應該與這個男生有關系。這個男生的父親是p大數學系的教授。如果您能去找他談談,讓他出面去學校領導那裏求求情,也許能幫幫喬豔陽。”

“吳老師,這個辦法行不通。我去幫豔陽求過尹老師,被她罵回來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老大突然開口說道。

“你去求過尹老師?”吳老師問。

老大點頭。

在學校收到匿名信的同時,關于“豔陽流産住院”的緋聞,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在p大的學生之間傳播開了。喬豔陽算得上是學校的名人,所以關于她的傳言,也傳播的格外迅速。當吳老師來找老大了解情況的時候,老大就意識到,豔陽可能有大麻煩了。這時,安迪也聽到了關于豔陽的傳言。她為豔陽擔憂,便來豔陽的宿舍打聽情況。老大和安迪一商量,就決定一起去找林子的母親,希望她看在豔陽是林子女朋友的份上,請林子的父親出面幫豔陽說個情。

她們找到林子的母親。林子的母親不但不願意幫忙,反而大罵豔陽道德品質敗壞,從前恬不知恥地死纏着林子,現在林子出國了,她不知道和誰鬼混,惹來這麽大的麻煩,還要嫁禍到林子的身上,簡直是無恥之極。她作為林子的母親一定要把林子和這樣的女人撇清。她不但不會為豔陽說情,而且還要要求學校嚴肅處理豔陽,以正校風。

豔陽的命運在這一年的夏天,走到了絕境。喬瀾打電話回C市,讓肖平生出面找唐文遠幫忙。反饋回來的消息卻說,唐文遠出國了,不在北京。肖平生又找了其他的一些關系。但是,還沒有等這些關系發生效應,p大關于喬豔陽的處分決定已經出臺了:p大以喬豔陽身體狀況不佳,不能承受繁重的學習任務為由,勸其退學。

p大的這個“勸退”的決定是在學校放假之後第二天做出的。學校領導其實也不願意就此斷送一個學生的前途。但是他們更不願意為了這個學生,讓學校成為輿論漩渦的中心。“兩害相權取其輕”,所以不得已才做出了這個決定。學校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盡了最大的可能減少對豔陽的影響,所以沒有以“作風問題”開除喬豔陽,而是以身體原因勸其退學。這樣,起碼在豔陽的檔案裏,沒有給豔陽留下“品行不端”的污點。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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