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嗜血,暖玉

千無雙立即又靠進他懷裏。

避開她的左臂,他沒有閃躲,由着她靠過來,擁她入懷。

兩人同時閉上眼睛,嘴角噙着同樣的微笑。

玉傾言擁着她的手緊了緊,她醒了,果然醒了,這樣便好。

千無雙明顯感覺到玉傾言這幾天異常沉默,常常看着她發呆,甚至在為她施針的時候,下了這一針,下一針卻久久不下,等她回頭催促他的時候發現他又在看着自己發呆,雖然千無雙臉皮厚不怕他看,可是要清楚一點,針灸的時候她是不穿衣服的,幾乎就是裸的啊……

“傾言,你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我對你負責是嗎?”雖然被占便宜的那個顯然是她,但是這不重要,得到美人最重要。

每次她這麽說,玉傾言都會若無其事地撇開頭去,好像她是跳梁小醜一樣一個人在唱戲,然後再千無雙不注意的時候,他繼續看着她發呆出神。

他看她時的眼神,悲哀、凄涼,甚至,絕望……

千無雙甩甩頭,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傾世無雙的如玉,有什麽事情是需要他絕望的。

玉傾言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多少次看着她發呆了,他不怕被她發現,他只是想那樣看着,每看得深一分,他的心就痛一分,他再一次想起了會皇城之前軒轅安為他算的那一卦。

一個人即便學貫天下博古通今,也是無法算出自己的命數的,即使那是傾世無雙的如玉公子也是一樣,即使他才學傾世,終究是算不出自己的命理。

軒轅安為他蔔卦,他所問的只有四個字——當世天下。

軒轅安取出備好的龜殼和三枚銅錢,經過一番祭天禱告,将銅錢放進龜殼裏,輕搖,将銅錢重新倒出到桌面上。

卦象很簡單,乃是一個困頓之卦,上面一個兌卦,下面一個坎卦,合起來叫做澤水困卦,困頓之極,乃為四大難卦之一。

如玉公子當然認得,只是事情攸關自己,任由他再如何厲害也斷斷評不出卦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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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游淺水,前狼後虎,一個字,困!”這是軒轅安的解說。

“可有破解之法?”

“兩個法子可救當世天下,鳳出淺水成真龍,或者……”他看了眼玉傾言,“或者,鳳赴黃泉天下安。”

玉傾言雖讀不出卦象內容,可是這兩句話,他當然明白。

鳳出淺水成真龍……看來千無雙果然是命裏注定……

只是若要他保住現今君國天下,他所能選的,只有後者!

他進宮,向大內總管讨來了一樣東西——血隐脈。

此物來自西域,一般用作祭祀巫蠱之用,皇宮裏常做法事,所以這種東西必然不少。

世人皆知玉是好東西

,不但美觀珍貴,還有減少心律失常的作用,長期佩帶有一定的滲透作用,可以達到一定的療效,戴在身上來回摩擦可以起到局部按摩作用,且玉有靈,人跟玉有緣之後,會産生不可知、不可說的感應道交,所謂“人養玉,玉養人”,相互有共通作用。

極少有人知道,血隐脈滴在玉石上,會迅速與玉佩融合,與玉佩合為一體,外表看不出來,可是卻改變了玉佩原來的效用,使得玉佩竟可以反噬人體的氣本固原,且危害力強,長期佩戴足以讓人精氣衰竭而死,可謂是真正的“人養玉”,以人養玉!

握着那塊朱血暖玉,玉傾言緩了顏色,似乎又想起了那個玉蘭花開的竹林,那個霧氣濃濃的下午,她突然闖入他的世界,不由分說地把大衣脫給他,還有這塊溫心暖玉。

只是,玉仍在,握在手上卻不再是舒心的溫暖,而是詭異的陰寒。

他一直握着那塊玉,直到回到府裏,千無雙坐在大門口,已經換回了一身女裝,雖不算絕色,也別有韻味,姿顏姣楚。

她的手臂上還綁着厚厚的繃帶,氣色卻很是紅潤,早已按捺不住地坐在門口等待,見到玉傾言回來,二話不說地跑過去,擠開推着他的天生,自己熟稔地接過輪椅,以自己沒有受傷的右手推着。

天生咬牙,好男不跟女鬥,看她一身女裝,他忍了!

“讨厭鬼,你說儈子手為什麽只割你的手不割你的腿呢?”他咬牙切齒,如果割傷她的腿,看她怎麽亂跑來和他搶公子!

“他是怕我腿受傷也要坐輪椅,你一個人推不過來。”

“不是有千忘嗎?”他才不要推她這個讨厭鬼呢!

“可是我喜歡讓你推啊!”千無雙說得誠懇。

天生一頓,原來讨厭鬼這麽喜歡自己啊,那他還總是針對她是不是太過分了?他開始反省。

“欺負你,看你累我比較開心。”千無雙又說道。

“……”天生繼續磨牙。

雖是這樣,可玉傾言還是自己控制着輪椅的力度,使得她一只手推着不會太費勁。

“傾言這次進宮怎麽這麽久?”千無雙埋怨,悅來客棧的包子早就送來了,他久久不歸,包子都不知道熱了多少遍。

玉傾言怔了怔,“有些瑣事耽誤了,”他沉吟片刻,握着玉佩的手緊了緊,然後略回頭看她,露出一抹傾城的微笑,“你受傷頗重,這塊朱血暖玉你還是先收回去暖暖身子,等你身體好些了再還我吧。”

他伸出手,手心上是那塊朱紅色的暖玉。

他望着她的眼,清澈而堅定。

千無雙被他的微笑迷了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順便擦了下口水,在現代這

叫什麽來着?哦對,花癡!

她笑得一臉燦爛,接過他手心的玉佩。

在觸上玉佩的一瞬間,一股寒意襲上身,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的眼神疑惑,不過只是一下子,她不以為然地聳了下肩,把玉佩別在腰間。

這是她女扮男裝的玉佩,現在她一身女裝,和這塊男款玉佩相襯起來極為不搭。

玉傾言被玉佩的朱紅晃了眼睛,讓他覺得眼睛很痛,心底,也在痛。

“包子在我房間裏,我去給你拿。”千無雙說着就要走。

玉傾言心頭一慌,伸出手指就要抓住她,衣袂,拂手而過。

他們,彼此錯身。

慕宇,我們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你可聽到我在喚你,喚你不要走……

心,驀地一痛。

她,終究還是走了。

玉傾言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一切命裏早已注定,都是注定的……

千無雙一直認為自己是屬牛的,因為她的身子一直都壯的像一頭牛一樣,即使被割下來了十一塊肉,養了幾天就好了,她照樣可以吊着手臂滿大街跑,只是礙于最近行刺她的人太多,如玉公子不準她出門,她才在定北侯府憋了幾天沒有出門。

這兩天不知道如玉公子是怎麽了,竟然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允許她自由進出定北侯府,她樂得自在,當然想着拉着玉傾言去外面游山玩水,可是被他以宮中事務繁忙推辭了,雖然她很奇怪皇宮的事為什麽要傾言來忙。

不過,那些追殺她的人都解決了嗎?千無雙撇撇嘴,既然傾言允許她出門,應該就是都搞定了吧,畢竟傾言怎麽會讓她陷入危難之中呢。

吃了好幾天的外賣包子,她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親自去悅來客棧吃小籠包,要那種剛出爐的,很燙很燙,多汁多湯的那種,她擦了擦嘴,口水流出來了……

小二隔着老遠就看到了吊着胳膊的滿街蹦跳的千面将軍,一手拎着抹布堆着笑臉就迎上去了。

“将……”小二張嘴想叫,可是看她一身女裝,叫“将軍”似乎不太合适,可是要讓他叫“姑娘”,他更覺得舌頭疼。

“将什麽将!”千無雙瞪了他一眼,“難道我換身衣服就不是我了,我上戰場那會兒你還滿大街找糖葫蘆吃呢,讓你叫我聲‘将軍’還委屈你了?”

聽出她話裏的揶揄之意,小二也不再緊張,坦然地喚了聲“将軍”,引她入座。

千無雙坐在桌前,抄起筷子奔着面前的包子夾去——

近在咫尺的小籠包眼睜睜地被人拿走了。

包子落在了另外一人的嘴裏。

紅衣美人薄唇輕佻,優雅地咬了包子一口,貓兒一樣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好看得

緊。

千無雙敲敲筷子,“搶別人的包子好吃嗎?”

“當然,別人的永遠是最好的。”渡挑眉。

千無雙點頭同意,手裏拿出一個紅綢緞子的荷包,在手裏把玩着,“嗯,花你的錢的确比花我的更爽。”

“……”

渡皺眉,伸手摸向自己空蕩蕩的腰間,她是什麽時候下的手?

千無雙悠哉地夾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裏,用力地嚼。

渡不滿地也看向她的腰間,尋思着她有什麽也可以盜來的寶貝,那塊血紅的朱血暖玉落入視線,渡後背一僵,臉色凝重。

“你來幹嘛?”她可不認為他是專門來找她搶包子的,那麽他不用吃就已經是吃飽了撐的。

“我來看戲。”他再度挑眉,似乎很是愉悅。

千無雙眼睛一眯,手上夾包子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吃包子。

幸虧這個渡的荷包很是豐滿,夠得她賠,要不一會兒恐怕砸起來還真是不夠賠的。

“你叫渡,對吧?”

渡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你除了渡魂鈴,還有什麽武器?”

“還有渡魂鈴。”

“……其實小籠包就挺好的。”便宜實惠而且耐用。

語畢,她眼底一厲,夾起一個包子朝窗口擲去,只聽一聲擊撞悶哼聲響起,接着是一聲重物落地聲。

客棧裏頓時現出十幾個黑衣人,手上握着長刀,殺氣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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