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後怎麽帶出去跟人吃飯啊。
另一個呢,她爸說小夥子長得很精神,于是她是帶着一點期望去的。結果那張臉就是一個沒擀開的面團子啊,五官模糊,眼神迷離,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和“精神”二字一點不搭邊兒,她就想這年頭人和人
對同一事物的判斷怎麽差異就這麽大呢。
這倒還好,本來範曉晨對外貌要求也不高,可這男人自尊心還強的跟什麽似的,脾氣老大。範曉晨那天出門前家裏正好在通下水道,她媽出去辦事還沒回來,她又不能把水管工一個人留在家裏,然後就遲到了半個鐘頭。
結果那男的臉就繃得跟什麽似的,跟他解釋了原因以後稍好一些。沒想到各自回家以後竟然短信還追過來,說她不尊重人,太自我什麽的,他不能和這樣的人發展雲雲,把範曉晨給郁悶的啊。
總之,她越來越覺得相親這條路實在是不靠譜。
星期一範曉晨幾乎是第一次如此滿懷期盼之情的去公司上班,就差沒又蹦又跳又哼歌兒了。她再一次暗暗罵自己,有病啊你,美成這樣。不過罵歸罵,罵完又不自覺的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辦公室裏一如既往的甲醛味道,她休息了一個禮拜竟然還沒有太大的緩解,人立刻就蔫了一半兒。同一個辦公室的王玉柱還笑她為了點家具的味道竟然休息了那麽久,範曉晨知道他沒惡意,也不跟他計較。
走到哪裏都有類似王玉柱這樣的人,特別窮的地方出來的娃,樸實憨厚,幹活拼命到有點犯傻勁的程度。即使是面對大力丸這樣的領導,也把其奉為神明,把領導的話當作聖旨。什麽民主意識啊,自身權利啊,利益争取啊,對他來講都是不實在的東西,掙工資孝敬父母娶媳婦什麽的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上次範曉晨問他你就不怕被甲醛搞壞身體嗎?人家樂呵呵的說,沒事,我體質好!範曉晨心想,體質好也不是這樣拿來造的啊。擱你這邏輯,應該去七三一報道,身體好啊,正好拿來做各種活體實驗。
數着分分秒秒的熬到下午,終于看到那個颀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會議室門口。貝凱文這次帶了除了女助理希琳以外,還有另外兩個精明幹練的下屬。這一行人的派頭,十分出衆,一看就是特別專業,特別職業的感覺。對比一下他們這邊,特別是大力丸,把平均值拉低了不知多少個點。
範曉晨正想着上次開會收到他吃包子的郵件,手機就又亮了。點開一看,果然是貝同學,“放心,看我的吧。”還帶着一個眨眼睛的表情符號。
會議有條不紊的推進,範曉晨覺得一次沒參加,這會議的主動權似乎更被貝凱文牢牢掌控了,心裏感嘆了一下他的手腕。生态城的初步規劃經過幾個月的籌備,上個禮拜終于拿到了市
“辦公環境還不錯,只是,這裏的VOC味道很大啊,你聞不到嗎?”貝凱文突然發難。
大力丸還沒搞懂VOC是什麽意思,要說他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不懂也很正常。希琳給她解釋道,有機揮發性氣體,他立刻意識到是沖着家具來的,心裏突然一驚。
“我們公司能承擔綠色生态項目,自身各個方面也是非常注意的,要求企業形象必須環保健康,貝總盡管放心啊。”張董出來打圓場。
貝凱文顯然不是臨時動議,他才不會被他們這幾句糊弄過去。他仍是四下看着,終于把目光鎖定在對面房間的新家具上。
“是這批家具的問題。”他口氣突然變得很嚴厲,目光冷峻的掃過大力丸冒着冷汗的腦門。
“我們也有員工反映新家具是味道大了一點,我正準備下個禮拜讓人送樣品回廠檢驗。”大力丸抛出緩兵之計。
“回廠檢驗?那難道還有自己說自己東西不合格的嗎?再說,家具搬來搬去的多麻煩,直接測測現在的空氣不就知道了。”貝凱文低沉卻威嚴的聲音中帶着一股戲谑和淡淡的嘲笑,範曉晨從沒見過他這麽氣勢逼人的一面,都有些看呆了。
“張董,李總啊,幹我們生态環保這一行的,從空氣到水到固體材料,甚至到最後的垃圾,每一步都要嚴格專業化的控制。企業自身更要在這方面做出表率,否則讓客戶怎麽信任我們啊?”貝凱文又開始諄諄教導。
“你看,我平時随身攜帶空氣檢測計,随時測測空氣裏的放射性物質和有毒氣體。”邊說邊朝手下使了個眼色,那邊就打開包,掏出一個白色的儀表測量上了。範曉晨心裏感嘆,哇塞,真是有備而來!
貝凱文一看儀表上的數字,一雙劍眉皺得更緊了。“室內甲醛的極限接觸值是0.3ppm,你知道這裏超标了多少倍嗎?四倍!足夠誘發支氣管哮喘了,孕婦長期吸入的話還可能導致新生嬰兒畸形或者死亡!”
他這一番話徹底打暈了大力丸,連大頭兒張董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批家具是大力丸直接經手的,沒想到惹出這麽大麻煩。
貝凱文索性落井下石,做足到底,“張董,下個禮拜我再來貴司開會的時候,希望不再看到這批有損企業和生态城項目形象的家具。否則我真的要慎重考慮合作前景問題了。”
張董趕緊賠笑,說這是個小失誤,馬上就可以解決,絕不會妨礙未來的合作。一旁的大力丸也跟着點頭稱是,可是表情裏明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正苦惱着那筆回扣要怎麽退回去的問題,可把他愁死了。
看着大力丸狼狽不堪的樣子,範曉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笑得都
甲醛的極限接觸值是0.3ppm,你知道這裏超标了多少倍嗎?四倍!足夠誘發支氣管哮喘了,孕婦長期吸入的話還可能導致新生嬰兒畸形或者死亡!”
他這一番話徹底打暈了大力丸,連大頭兒張董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這批家具是大力丸直接經手的,沒想到惹出這麽大麻煩。
貝凱文索性落井下石,做足到底,“張董,下個禮拜我再來貴司開會的時候,希望不再看到這批有損企業和生态城項目形象的家具。否則我真的要慎重考慮合作前景問題了。”
張董趕緊賠笑,說這是個小失誤,馬上就可以解決,絕不會妨礙未來的合作。一旁的大力丸也跟着點頭稱是,可是表情裏明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正苦惱着那筆回扣要怎麽退回去的問題,可把他愁死了。
看着大力丸狼狽不堪的樣子,範曉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笑得都快滿地打滾了,哈哈,大力丸你也有今天!
她覺得貝凱文實在是太帥了,都開始崇拜他了。她拿出手機,第一次主動給他發郵件。
“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要好好感謝你!曉晨。”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第9章 球場受傷
兩個人一起吃飯,話題又回到今天的甲醛問題上,貝凱文忍不住感慨道,“曉晨啊,你平時是不是不太運動啊?要說你體質也确實是弱了一些,要多加強鍛煉才是。”
範曉晨是個懶妹子,當然是能不動就不動了,“嗯,那個,我沒什麽運動神經,平時也不大動。”
“那怎麽行?周末有空沒?去打網球吧。”貝凱文提議道。
☆、球場負傷
範曉晨看着大力丸在辦公室裏愁眉苦臉的走來走去,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她心裏樂開了花。自從半年前開始在大力丸手底下幹活以來,範曉晨還是頭一次這麽開心解氣。
一直到快下班,大力丸似乎也沒想出解決辦法來,哀聲嘆氣的提前回家了。範曉晨想起來下午貝凱文趁人不注意偷偷塞給她的一盒3M口罩,“裏面有二十個,你拿去分給同事。”他笑着說。
這3M口罩她還是第一次見,據說隔離粉塵和有機污染物是最棒的。她從盒子裏剛拿出來一個,麥田就湊過來,“我說你現在越來越豪放了啊,胸罩都直接拿到辦公室來顯擺了。”他停了一下,“不過,你這也就A杯吧,還好意思往外拿。”
範曉晨一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麥說的是她手裏的口罩,“噗!”一下笑出來,“滾!土老冒兒,這是新型硬質立體口罩,你真孤陋寡聞!”不過她又低頭仔細看看,心想,我靠,還真像bra。
嘴上說着狠話,手裏卻沒停,她把一摞口罩遞給小麥,讓他給大家發一下。這批家具肯定是要搬走的,但還得好幾天呢,該防還是要防的。
小麥剛才還嘲笑這口罩,這會兒倒是很支持的第一個戴上,一邊念叨着一邊給大家發,“下午沒聽人家外國專家說嗎,咱們這的甲醛超高四倍。”
走到王玉柱身邊說,“柱子啊,身體好也沒用,趕緊戴上吧。甲醛很厲害的,女的不孕,男的殺精,回頭你媳婦生不出孩子來事情就嚴重了。”王玉柱這下也老實了,麻利地戴上了口罩。
小麥跟推銷口罩的似的,臉上既象戴了個防毒面具,又像頂了一個bra,範曉晨看得笑死了。還好只是在公司裏面戴,出門她可不好意思戴這個。
今天下班她又沒坐班車,一過了班車時間,單位裏就靜悄悄的。到底還有事業單位的風氣,不象私企那麽累死累活的。
走出大院,她還在找出租車,卻突然聽到旁邊一輛嶄新的沃爾沃SUV朝她按喇叭,她才看到車裏面正朝她微笑招手的貝大帥哥。
對上範曉晨的目光,貝凱文跳下來,給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可以啊,幾天沒見,鳥槍換炮!”範曉晨圍着這嶄新的香槟色沃爾沃繞了一圈,啧啧稱贊道。她一直很喜歡這個牌子,低調的奢華,又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汽車,她覺得和貝凱文的氣質很相符。
“系好安全帶,昨天才提車,我可還在适應期呢。”他一邊說,一邊幫她把安全帶系好,像照顧小朋友一樣。
“适應期,你才學開車嗎?”範曉晨很驚訝的問道。
“不是才學,是才需要适應這裏的左舵開車。”貝凱文很
無奈,範曉晨這才想到英國是右舵,哈哈笑起來。
果不其然,才開上主路,貝凱文的車就開始往左偏,都快壓上實線了。然後有次并線打右閃燈時,又撥成了雨刷器,一對大雨刷在幹燥的玻璃上嘩嘩的艱難滑動着,兩個人對視一下都很無語。
難得見到貝帥哥這麽笨拙的一面,範曉晨心裏是美得很。
今天沒吃包子,兩個人來到了據說很能吃到N市特色美食的便宜坊。聊起來下午在公司的事,範曉晨仍是開心得不得了。
“你今天真是太帥了,崇拜死了!”一邊說一邊紮了一顆香辣田螺,輕輕一旋,從殼裏轉出來,又把最下面的尖尖去掉,然後遞給貝凱文,“這個獎勵你!”
貝凱文笑着接過來,“必須全力以赴啊,不把這事解決了,以後開會都見不到你了,那怎麽行。”
範曉晨一聽這話,就又臉紅心跳了。這個臭貝凱文,親完人家一個禮拜不聯系,一見面就又說暧昧話。雖是這麽想着,她心裏還是美滋滋的,又包了一個小龍蝦給他。
“不過,曉晨啊,這件事你也需要反思一下。雖然甲醛的濃度确實超标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嚴重到幾乎肺小腫的地步,你的體質确實需要提高。”貝凱文的語氣很認真。
“我從小身體就弱,每個學期都要發燒感冒好幾次,我都習慣了。”範曉晨不以為然的回答。
“我看你是不是都不怎麽運動啊?那可不行啊。”
範曉晨是個懶妹子,能不動就不動的主兒,“哎呦,我天生沒有運動神經。以前體育課上,每次長跑測驗都跑掉半條命才勉強及格,實心球也是幾乎垂直落地,就跳遠還湊合。”
“那也要偶爾動動才好,提高一下肺活量。你有什麽擅長的項目嗎?羽毛球,乒乓球,網球,保齡球,游泳?”貝凱文锲而不舍。
範曉晨一連悶頭吃了三個田螺,才不好意思的說,“我好像就大學的時候練過一陣網球……”
“那周末一起去打網球吧。”範曉晨看着貝凱文爽快的笑臉,心裏猜着是不是她無論說出什麽運動,他都沒問題可以奉陪到底啊。
別看她平時不運動,裝備還是很齊全的。周六又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天氣也徹底暖和起來了,還真是個适合戶外運動的日子。
一大早範曉晨還在試穿她的小網球裙的時候,她媽進來就盯着她看了半天說,“今天妝化得不錯啊。”
“我剛起來試衣服,根本還沒化妝呢。”範曉晨抗議道。
“呦,看着一臉的紅潤,我還以為打了腮紅了呢。”範媽媽驚異的評價道。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閃閃發光的,範曉晨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确
實神采奕奕的。
出了小區,貝帥的沃爾沃已經等在門口了,他倒是從沒遲到過。才一個禮拜不到,看得出他就完全适應了這邊的左舵,并線十分靈活,車道也走得很正很從容,運動神經發達的人就是不一樣。
兩個人來到城郊的一處高級健身會所,範曉晨還是第一次知道N市有這麽高級的地方。視線所到之處,芳草碧連天,空氣都是幹淨芬芳的。室內的陳設也是眼見之處無不極盡奢華舒适,連服務人員都是溫言軟語态度好得不得了。
脫掉套頭運動罩衫,貝凱文只穿一件藍色抹袖運動背心搭配白色及膝網球短褲,範曉晨瞄了一眼就直咽口水,她雖不是顏控,但一直認為身材好的男性很有魅力也很有氣質。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穿上衣服顯瘦,脫了衣服有肉”啊,她暗暗想道。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優美,一看就是常運動且很有力量的人,二頭肌和三角肌都很有型,又一點也沒有那種誇張的感覺,範曉晨控制住想上去捏一把的沖動。
貝凱文先拉着她繞着場子慢跑了兩圈,又做了些準備活動。開打之前,範曉晨其實很想說,那個,我今天的運動量已經夠了……這兩圈慢跑已經搞得她氣喘籲籲了,不過,她小小的自尊心讓她還是決定堅持一下。
之前聽範曉晨說她大學的時候練過一陣網球,貝凱文雖然沒有期望太高,但曉晨同學的小白程度還是把他驚到了。
開打十五分鐘,他已經把包裏的一百多個球都發出去了,因為範曉晨不太會發球,只好他來發。而她,竟然一個都沒接住!
球都打到範曉晨的半場了,貝凱文還要過來撿球。他走過來,範曉晨臉上挂着極其無辜的表情,盯着自己的白球鞋,一手抓着拍子,一手抓着裙角,還有點小嬌羞。她嘴裏念叨着,“我跟你說了我沒有運動神經。”
貝凱文揚起一抹包容的淺笑,“我又沒說什麽。這樣吧,我先教你基本的幾個招式,從發球開始。”他索性就留在這半場開始啓蒙教學環節。
在貝大少的近身指導和手把手教學下,範曉晨覺得有點眩暈。一來是這大太陽越來越曬了,一來是和他離得這也太近了啊。
為了幫她找感覺,每一個動作貝凱文都站在她身後,雙臂環上來同她一起握着拍子,兩個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範曉晨覺得自己就像被他從後面抱在懷裏,完全籠罩在他的氣息裏,甚至可以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于是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了。
“嗯,就這樣,就是這個感覺。”貝凱文教得倒是很認真,好像沒有一絲邪念。重複了十幾次後,他放開她,遞給她一個球,“你自己試一次看看。”
離開他的貼身緊逼,範曉晨覺得清醒了一點。她接過球,按照剛才十幾次揮拍的感覺,試着發了一個球,不僅打中了,竟然還過網了!她太激動了,貝帥哥果然是好老師。
貝凱文也很高興,“太棒了,誰說你沒有運動神經,你看,這麽快就學會了。”好吧,他很會鼓勵人,範曉晨的積極性也高漲了不少。
貝凱文又貼上來教她接發球和抽殺,這次她終于更集中了些精神在學習上,漸漸就熟悉了一些要領,自己又練了幾十個球,一多半都還打得有模有樣。
可憐的貝大帥哥,這會兒成了撿球的球童,滿場的撿範曉晨打過去的球。從前打完球他大多是手臂或者大腿肌肉酸痛,這次他有預感,明天八成會腰酸背疼,撿球撿的!
撿完球他又跑回來,讓範曉晨繼續連續練習。範曉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下次她去撿球,貝帥哥很大度的說,你還是多保留體力練球吧。
幾個回合下來,範曉晨終于找到了感覺,他們決定開始正式對打。說是對打,貝凱文當然還是收了百分之七十的力氣,給她送的都是又慢又好接又順手的球。範曉晨幾乎都能接到,越打越開心,開始得意忘形起來。
看範曉晨逐漸進入角色,貝凱文也很高興,兩個人可以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手裏的勁道便不自覺的強起來。
其實這會兒,範曉晨已經沒什麽體力了,只是她打得太開心又舍不得停下來怕丢了狀态,便一直在堅持。貝凱文也注意到範曉晨是體力不濟了,人一旦累了,動作就會有些走形,他想着打完這個球就休息一下。
球發過去,範曉晨後退一步打回去,貝凱文一個前邁步給她送了個練習正手抽殺的好球。
看着飛過來的球,範曉晨知道自己應該快速後退幾步側身讓出正手位回球,可是她突然覺得腳下有點不聽使喚,過來的球速又太快,她已經來不及反應了。于是便睜大雙眼,直直的看着那個熒光色的網球朝自己飛來。
“砰!”這個不長眼的球好死不死的正好擊中範曉晨的頭,她眼前有幾個小太陽飛旋了三秒,然後便眼前一黑,一頭栽下去,昏倒了……
☆、偷吃豆腐
倒下前的一刻,範曉晨心裏無比悲催的想,為什麽人家的女主暈倒的時候旁邊都一定配有帥哥一枚,一把或拉住、或扶住、或抱住神馬的,怎麽自己就這麽苦逼的一個人站在球場的一側,只有親吻水泥地的命呢?!
想完這些,她更是悲從中來,被球擊中的範曉晨就這樣眼前一黑,破罐子破摔的“咕咚”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塑膠地上。
她這一摔,可把貝凱文吓壞了。他沒想到自己喂過去的這麽舒服順手的一個球,竟然會變成傷人的一擊。看着範曉晨倒下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狠狠揪住。
他來不及想自己的感受,扔掉手裏的拍子,取兩點間最短的直線距離,一個飛步直接跨過球網,火速跑到範曉晨身邊,一邊叫她的名字,一邊将地上的範曉晨一把打橫抱起來,快步向休息室走去。
剛才光着急了,什麽都沒注意。這會兒抱着懷裏的人,貝凱文一低頭,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曉晨同學你這網球裙有夠短就罷了,怎麽摔倒的時候還把襟口給扯破了呀。你以為我貝凱文是柳下惠轉世嗎,唉!抱起來輕飄飄的好像沒幾斤幾兩,沒想到還是很有料的,腿上的肌膚也很滑膩。
他極力控制自己不往下看,心裏默念着家裏的祖訓:自律,克己,奉獻,犧牲,尊重……
範曉晨要是知道自己會如此嚴重走光的話,她一定會堅定不移的不讓自己那麽輕易的就昏倒。而要是知道這條裙子質量這麽不過關的話,她也堅決不會穿的,要知道“色/誘”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是從來都很鄙視的。可惜,她一世英名就這樣被毀于一摔。
會所的工作人員都被這陣勢吓到了,見過打球崴了腳一瘸一拐進來的,也有扭傷了膀子、抻着了脖子被扶進來的,還是第一次見只是打打網球便不省人事被打橫抱進來的。聽說是被球擊中了頭部,工作人員趕緊又是倒水,準備濕毛巾,又是做冰袋,還把他們安排進了一間很舒适的會客房。
貝凱文把範曉晨平放在長沙發上,幫她把裙子和襟口拉好,自己則搬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他摸摸她的額頭,又把把脈搏,覺得問題不大,應該不用叫救護車,等會醒了看看狀況再做下一步決定。
他把涼涼的濕毛巾輕輕敷在她頭上,撩開她額前散下來的碎發,握着冰袋小心的幫她敷被球擊中的額角,那裏隐隐的泛着一點紅腫。貝凱文感受到強烈的內疚和負罪之感,還有一種陌生的心痛感向他襲來。
昏睡中的範曉晨像一只嬌俏的小貓,微微皺着眉頭,睫毛輕顫,因為運動和日曬的緣故,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格外紅潤,而一雙嘟嘟
的小嘴半張着似乎在宣洩着她的不滿之情。
貝凱文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禁笑起來,他盯着她的一對唇瓣,突然就很想念那天吻她的味道,心裏的小小邪念袅袅升起來,那堆家訓啊、祖訓啊、引以為傲的貴族精神什麽的都被抛到了腦後。
然後,他一手撐着頭,俯下來,在她的櫻唇上落下淺淺一吻,修長的手指又輕輕拂過她的臉頰。貝凱文自嘲的搖搖頭,想他堂堂貝大帥哥,什麽時候吻一個女孩子,竟然還要用這種乘人之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方式,他突然開始有些質疑自己的人品了。
果然如貝凱文所料,情況并不嚴重,剛才還昏睡如死狗一般的範曉晨,沒過多久便逐漸恢複了意識。她睜開眼,望向天花板上的油畫壁紙,還有水晶吊燈。快速眨了幾下眼睛,腦海裏浮現出剛才被球擊中暈倒的事情,心裏“啊”的一聲,臉騰地一下紅了,真是太糗太糗了。
她想翻身起來,一扭頭正對上近在咫尺的貝凱文的那一張俊臉,又差點把她吓昏。她趕緊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情緒,心想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覺得必須得找回點面子。
“貝凱文!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竟然下如此狠手,你是要殺人滅口嗎?”她皺着一張臉,各種不滿和冤屈,卻只字不提自己的笨拙。
貝凱文“噗”的一下笑了,他剛才坐在這裏想了各種她醒來以後會有的反應,他猜她可能會不好意思,也許會感謝他,或者道歉說自己太不小心,也有可能坐起來給他一巴掌說你以為我昏了就不知道你偷吻我啊……
他就是沒想到這小東西醒過來會先給他扣了一堆牽強附會的罪名,這個自尊心暴強的丫頭啊,真想再狠狠吻住她,治治她。
“好,好,先喝點水消消氣,都是我的錯,打球太沒準星,又是一股蠻力傻力。等會兒我們去醫院打針,挂吊瓶,做個CT核磁共振什麽的好好檢查一下不要有什麽後遺症。”心裏雖然在笑她,貝帥哥嘴上卻哄得緊。
範曉晨從小最讨厭打針吃藥拍片子,醫院基本上是能不去就不去,想到就頭大。她用冷冰冰的眼神斜睨貝凱文,似乎在說,你敢帶我去醫院試試看。
“哎呀,不用麻煩了,我沒事,好得很。”怕眼神沒有足夠傳達清楚她堅決不去醫院的旨意,範曉晨又趕忙翻身起來,做活蹦亂跳狀。
這一起來不要緊,她才發現自己的襟口什麽時候被扯了這麽大的一個口子啊。“哎呦!”她大叫一聲,“貝凱文,你,你竟然趁人之危!”
貝凱文一愣,以為她真的發覺了自己剛才偷親她,然後看她緊握着領口,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衣服破了的事情啊,再度被她高
度的防範意識和不問青紅皂白就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的精神弄笑了。
“你還好意思笑!”範曉晨快要窘哭了,“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曉晨啊,我在你心裏就那麽不堪嗎?”貝凱文裝出一副痛心的樣子,“我是很君子的啊,趁人之危這種事可不是我們英國紳士會做的事情。”他說這話時稍微有點心虛,不過他決定忽略掉剛才的那個偷吻,那是個意外。
“你的衣服是摔倒的時候扯破的,我還幫你整理好呢。”他繼續解釋道,語氣中有種被冤枉的情緒。
範曉晨盯着他看了一會,心想,你這個紳士,還好意思說,上次突然吻了人家,還總是有意無意的說暧昧話,不可輕信。不過,她覺得在這裏他應該也不會對她怎麽樣,再說,靜下來想想也是,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讓“吃過見過”的貝大帥哥這麽輕易獸性大發嗎?
她心裏嘆口氣,好吧,就相信他吧,又瞥見茶幾上的濕毛巾和冰袋,意識到是他一直在幫自己冷敷,自己非但沒有感謝他,還一直污蔑他,心裏就湧上了一些愧疚之情,覺得自己确實有點太沖動了。
我們可憐的善良的範曉晨妹子啊,如果她知道剛才貝帥哥是如何情不自禁的偷吻了她,她就會了解,即使是吃過見過的大帥哥也會有動情難抑的時候,而她對貝大帥哥的魅力和吸引力遠遠超過她自己對自己的估量。
本來來的時候就不早了,又折騰了這大半天,也差不多該回去了。洗完澡換了幹淨的衣服,兩個人肚子都餓了,想着先去吃點東西。貝凱文上周陪大老板去了不少N市的好館子,就說今天帶範曉晨去一家很有特色的店,讓她也體驗一下他的推薦。
回去的路上,天色有些暗下來,郊外的風景讓人心情平靜。範曉晨偷偷瞄着一側正在認真開車的貝凱文,突然就覺得有點小小的幸福感,身邊的帥哥雖然不是自己的,但這一刻的美景,狹小空間內旖旎的氣氛,就有那麽一股美好的力量感染着她。
感受到她偷偷瞄向自己的目光,貝凱文側過頭來,對她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範曉晨就又有些恍惚了。
晚飯在一家很隐蔽的小館子裏吃的,雖然隐蔽,裏面的裝飾卻十分體面優雅,可以想見來的都是口口相傳的講究人。菜色更是上乘,報起來普普通通的菜名,吃起來卻總是和大衆餐館的傳統口味十分不同,讓人驚喜。
一道蜜汁蓮藕,藕質鮮嫩難尋不說,這蜜用的到底是什麽蜜也不知道,只覺清香宜人,滿口留香,店家說是秘制,估計是少見的蜜種。還有這道清炒時蔬,看起來就是普通的空心菜,卻不像別家的炒出來透着股烏黑,仍是鮮亮
碧翠,入口既有空心菜的味道,還有一種鮮美的湯汁在口中散開,實在是妙!
兩個人還點了一道鴨子一道魚,都是贊不絕口的好味道。有這等佳肴,打球又出了不少體力,兩個人就又點了一瓶十五年的紹興酒,一邊小酌一邊吃菜,不亦樂乎。
範曉晨不禁感嘆,自己在N市長大,這麽多年,今天真是又開了眼。白天的高級會所她沒去過,晚上這高級的餐廳她竟然也不知道,還要托了貝凱文的福,有錢有勢的家夥就是不一樣啊。
因為喝了酒,這裏離貝凱文家又不算遠,他就說把車子停在這裏,打車送範曉晨回家,明天早上再過來取車。
範曉晨笑他喝了這麽一點酒就不敢開車,貝凱文很認真的說,飲酒駕車是觸犯法律的,不管喝了多少,原則都是不可以違背的。範曉晨嘴上雖然笑他,心裏還是很贊許的。
出來才發現,白天本來晴空萬裏的,這會兒竟然下起了雨。出租車一輛一輛的過去,都是有客人的,而這邊等待打車的人們已經站了一大列了。
幾乎等了十五分鐘,好不容易來了一輛空車,範曉晨顧不上什麽矜持,一個箭步竄上去搶得了先機,把一向謙讓不争的貝凱文都看傻了。
兩個人剛要上車,範曉晨突然瞥到路邊站了一個大肚子的孕婦,正一手打着傘,焦急的等着出租車,但顯然這孕婦哪裏搶得過其他身手敏捷的乘客啊。
範曉晨心念一動,對貝凱文低聲說,“我們還是再等一會兒吧,先讓給那邊的孕婦好不好。”
貝凱文回頭一看,點點頭笑着說,“沒問題,我倒願意和你多呆會呢。”
兩個人連忙招呼那個孕婦過來,孕婦很是感激,連連說遇到了好人。正要把孕婦領上車,一回身才發現,出租車旁怎麽站了兩個男人,正要往裏鑽。
“你們幹嘛呢?”範曉晨火氣一下子頂上來,“這是我攔下的車,準備讓給孕婦的,你們等下一輛。”
“這雨天誰還顧得上孕婦啊,你讓她老公來接她啊。這車我們看到了,就要搭,怎樣?!”那兩個人一身酒氣,其中一個人手臂上還有刺青,另一個人留着板寸頭,看起來流裏流氣的,絕非什麽善類。
貝凱文剛想上前勸阻那兩人,沒想到範曉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下子飙到出租車前,卡住車門,她真是氣爆了,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
“走開,臭娘們!”刺青男擡起手臂,一把推開礙事的範曉晨。範曉晨那點力氣哪裏禁得住這種猛男的力道,一下子向後退去,踉跄了幾步,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