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直到一副有力的臂膀扶住她,才穩下來。
背後傳來貝凱文冷冷的聲音,“我說你們,對
女士也太不尊重了吧?”範曉晨聽到手指骨節“嘎嘎”的聲音,感受到一股殺氣正從身後的男人身上騰起……
☆、英雄救美
聽到這邊的叫罵聲,知道好像發生了什麽糾紛,人們顧不得下雨,打着傘圍上來,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看熱鬧的小包圍圈。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圍觀群衆紛紛譴責那兩個搶車的人,但也只是站在一旁說說而已,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走上來。
貝凱文把範曉晨拉到自己身後,走到出租車前,冷冷的對着兩個混混說,“把這車讓給懷孕的女士,必須是這一輛,你們等下一趟。”
他口氣中的威嚴和眼神中不怒自威的氣勢把兩個混混震懾到了。然而此刻周圍已經圍了那麽多人,真的乖乖讓出車?他們又哪裏咽得下這口氣,今天在這裏丢了面子,傳出去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刺青男先恢複了兇狠,他擡頭盯着貝凱文,嘴裏罵罵咧咧道,“他媽的,老子的事要你管,今天這車老子坐定了。你讓不讓開?”刺青男口氣裏滿是惡狠狠的威脅,卻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在笑嗎?
“不要逼我動手,你會後悔的。”貝凱文嘴角挂着一絲玩味的笑容,敢動他的女孩,真是不要命了。也好些年不打架了,別說今天還真是手癢得很啊,老天開眼,送了幾個地痞來給他活動筋骨。
“媽的,老子會怕你?”刺青男邊說邊揮起了右拳朝貝凱文襲來,人群中發出驚呼聲。
貝凱文心裏終于笑了,這可是你們先動手的,接下來就算正當防衛了吧。
他迅速向後閃身,同時一手牢牢地鉗住刺青男的右腕,緊接着一個下旋,對方的右臂已經整個被他牢牢地控制住貼在背上。刺青男手臂被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身子和腳下還在胡亂的踢着。
貝凱文又豈會給他機會,他一只手就扣住對方,騰出來的手一把拉開出租車門,“你不是很想坐車嗎,這樣坐怎麽樣?”他把刺青男按在門框上,然後一個回手狠狠帶上車門,刺青男就這樣很慘的被車門夾了個完整,痛得他連叫都快叫不出了,靠在車上嗚嗚的□。
一旁的範曉晨看得徹底呆掉了,嘴巴張得可以丢個雞蛋進去。太、太快了,抓腕、扭臂、鎖扣、開門、關門,這一系列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貝帥哥你是練散打出身的嗎?哎呀,帥死了啦!
平頭男也怔住了,一陣眼花缭亂,自己的同伴就被對方制住了,他終于想起來要上去支援。平頭男比刺青男要高一些,也壯一些,而且此時,他從旁邊的工地上抄起一塊板磚,大步朝貝凱文走來,而手裏的武器已被他緊緊攥住
,蓄勢待發。
貝凱文一邊處理着這邊,餘光早就瞟到了平頭男和他那笨拙的武器,心裏不禁輕蔑的冷笑着。這還是當年文森佐傳授給他的,打架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打着手裏的這個,眼睛裏就要已經有了周遭的形勢,腦子裏更要想着下一步怎麽辦,才不會吃虧。他一直謹記在心,認真貫徹。
平頭男突然舉起手裏的板磚,朝他撲上來,貝凱文出人意料不躲反迎上去,看得一旁的範曉晨心都快跳出來了。說時遲那時快,就快要碰到時,貝凱文突然一個快得讓人無法反應的側閃身,而平頭男因為沖勁太猛,煞不住車,一頭向前撲去,露出一大片後背任人宰割。
貝凱文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對準他的背就是一拳,腳下長腿一掃,平頭男的板磚不僅飛了出去,人也直接華麗麗的來了一個大馬趴,圍觀群衆竟然不自覺的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範曉晨也激動死了,雖然她很怕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面,可這是貝凱文啊,他占盡上風,下手穩準狠不說,還是為了正義為了她出手啊,她又激動又怕又興奮,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東西堵在心裏。
忽然,什麽地方似乎銀光一閃,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天哪,刺青男什麽時候已經緩過來了,他、他手裏還拿着一把彈簧刀。
不行,她得提醒凱文,太可怕了,他絕不能受傷。“凱文,凱文,小心啊。”範曉晨忍不住大叫起來。
其實貝凱文早就注意到刺青男亮出了“家夥”,他正想着也“玩”得差不多了,下一個環節把兩個人一起搞定,今天就“收攤”了。誰知範曉晨不叫還好,這一嗓子尖利的叫聲,倒是分了貝凱文的心,他還以為她又受到了什麽別的威脅,趕快在人群裏搜索到她的方向。
就這麽一瞬間的分神,卻給了對方反擊的機會,平頭男的拳頭迅速跟了過來,盡管貝凱文已經感覺到了逼近的拳頭帶起的風力,側頭閃躲的一下,還是被對方一半的力道打中了,下巴和嘴角立刻火辣辣的燒起來。
知道範曉晨沒事,他也就放心了,全力對付這兩個痞子。打架不可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永遠要看着下一步。他架起雙拳,标準的拳擊姿勢,衣服下的肌肉有型的崩起來。
這一次揮動雙拳的平頭男和手持彈簧刀的刺青男同時沖上來,貝凱文的眼睛如同放光一般,輕舔了一下嘴角被打中的地方,一步迎了上去。只見他左右開弓,目标看似是朝兩個
人同時進攻,其實卻是要先拿下那把彈簧刀。
他出拳的速度明顯比兩個混混快得多,三下兩下,他已一手扣住了刺青男握刀的手腕,掌握着這只握刀的手,他像是拿着一柄長劍一樣朝平頭男的方向刺去,平頭男只好後退閃躲,貝凱文順勢破了他的攻着,然後對着刺青男的手腕一個劈手,“哐啷”彈簧刀被震到地上。
貝凱文又屈起手肘,對着刺青男的胸口一個肘擊,對方悶哼一聲,倒下去。這當口,他完全沒有遲疑,對着撲上來的平頭男一記又狠又準的右勾拳,把剛才吃的虧加倍送還給了對方。這一拳着實勁道十足,連貝凱文自己都覺得手指關節隐隐作痛。
突然警笛聲大震,人群中傳出“警察來了,警察來了”的叫聲。果然,我們的警察叔叔終于在打架正式結束,正義戰勝邪惡的那個點,很準時的趕到了。
小時候看警匪片,總覺得為什麽結局的時候都是這個橋段,為什麽他們就不能早到或者晚到一點,一定要在正好打完的時候出現呢。其實,這也不難理解,通常都是鬥毆事件開始了,才有圍觀群衆想起來報警,接到電話的警察要先問清是誰打的電話,萬一是惡作劇呢?
然後還要問清事發地點,人員情況,确認無誤後,警察叔叔們要先喝口水潤潤喉嚨,聯系一下各方面的後援,系上皮帶,拿上警棍,互相推诿一番,再發動車子趕過來,自然是打架已然到了尾聲。
當然,他們也不能來得太晚,太晚了人都跑光,回家洗洗睡了,他們這趟出勤豈不是白費了,所以一定要卡在兩敗俱傷、人贓俱獲的完美時間點出現,皆大歡喜。
看到警察來了,貝凱文也沒想跑,整個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什麽時候出手不犯法,打什麽地方不會看起來那麽嚴重,甚至圍觀人員的支持率,他都心中有數,所以沒必要跑,說清楚就好。
範曉晨吓壞了,她主要是被貝凱文剛才挨的那一拳吓到了,看着他嘴角的淤青和隐隐的血絲,她心疼死了,眼睛都有點模糊了。貝凱文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她說沒事,其實他很開心看到範曉晨這麽在乎他。
盡管很多圍觀的人跟警察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很向着他們這邊,但警方公事公辦,還是要把涉及事件的四個人都帶到派出所去問訊。于是貝凱文和範曉晨就上了一輛警車,而另外兩個混混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的上了另一輛。
範曉晨長這麽大只去過一次派出所,還
是當年為了辦理去英國留學的手續,折騰戶籍去的,因為刑事事件坐上警車去派出所錄口供,這實在是新鮮又讓人緊張的經歷。但現在身旁坐着貝凱文,被他握着手,不知怎的,她就覺得很安心,沒什麽可怕的,好像更大的風浪都不能把她怎樣的勇敢。
本以為到了派出所随便問幾句就可以回家了,沒想到先被關進一個小房間,然後就整整半個鐘頭連個警察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範曉晨拿出手絹,還是上次被她用來擦鼻涕的那條愛馬仕,她洗幹淨以後一直随身帶着。看到這條手絹,貝凱文露出一抹淺笑,什麽也沒說。笑起來扯動嘴角的傷,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範曉晨用冷水把手絹打濕,幫他輕輕擦着傷處,眼裏是一團抹不去的憂慮和心痛。感受到貝凱文直直看向她的目光,她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對不起,都是我亂叫害你受傷。”這一天發生這麽多事情以後,範曉晨第一次說了道歉的話。
其實她知道自己需要道歉的事情很多,她很不好意思自己網球打得那麽差,要他一直撿球,還要從頭教她;她想說對不起我自己很不小心看到球來了也不知道躲,打到頭還要麻煩你照顧我;她還想說自己實在很沖動,沒有打架的本事,卻一點不知道退讓和自我保護,還把他牽扯進來……
這些話她都想說,卻又一句也說不出來,只撿了這一個道了歉,她希望貝凱文可以明白她的心思,她不說,并不代表她不愧疚。
而貝凱文只是笑笑,他溫暖的看着她說,“曉晨,沒想到你那麽勇敢,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竟然還被他誇了,範曉晨又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就是很沖動,都沒有想到後果,幸好有你在。”
“有我在你才敢沖動嗎。”貝凱文很好的總結道。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都沒注意時間,直到範曉晨擡頭看了眼挂在牆上的時鐘,才驚呼一聲,都快十一點了,這可怎麽好。
看這情形,還不知道要多久才可以走,她實在不敢跟父母說因為和人打架進了派出所,想來想去,只好先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了。她打電話給家裏,說今天住到閨蜜家,明天白天再回家,因為是有過的事,她媽也沒多問。
打完這個電話,範曉晨又犯愁了,萬一真是搞到半夜才完事,她倒是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她這個擔心不是多餘的,因為
當後來終于有警察叔叔進來問他們話,再結合幾個方面的口供,确認事實,然後又對他們進行了一番口頭教育後,已經夜裏兩點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集預告:
夜深人靜,範曉晨有家不能回,閨密那裏又太晚了不好打擾,想來想去,決定去KTV唱通宵。她把這個決定告訴貝凱文,卻立刻遭到了他的反對。
“折騰一天,已經這麽累了,再去KTV唱個通宵,明天一定會生病,不行。”他看看犯愁的她,嘴角浮起一絲笑容,“這樣,你住到我家來吧,床給你,明天你收拾好再回去。”
範曉晨一聽,心不知道怎麽的就“砰砰”的跳了起來。
☆、甜蜜之夜
核實了各方面情況,那兩個人本來就是這附近的混混,早有案底,警方對他們就更是嚴厲了。結果認定貝凱文一方沒有任何責任,也就是說把那兩個家夥打了純屬白打。
中間還出了個小插曲,需要登記各自身份的時候,貝凱文除了駕照沒帶任何其他證件。于是只好打電話給助理希琳,麻煩她去辦公室把他的護照取了送過來。
希琳不愧是雷厲風行的高級助理,在這星期六大半夜的時候,随叫随到,不出半個鐘頭,就一身行頭整齊的踏進了派出所。她進來的那一刻,範曉晨有種錯覺,好像是他們的代表律師來了一樣。
希琳接到貝凱文的電話後,幾乎是用光速穿戴整齊,又十萬火急的打車到公司。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什麽麻煩,反而心裏有點高興,能和貝凱文有工作以外的接觸,而且是這樣的私事,是很難得的。
所以當她本來是有點興沖沖的走進派出所,卻看到和貝凱文在一起的範曉晨時,猶如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一顆心就緩緩沉到了谷底。
範曉晨也是極為尴尬的,和希琳在公司開會見過兩次,可讓她知道了自己和貝凱文走得這樣近,還是忍不住擔心傳到單位會怎麽樣。她和貝凱文的事,連小麥都沒告訴。在小麥的意識裏,那個招惹範曉晨的“混血流氓”,和來他們公司救人于水火的“外國專家”沒有半毛錢關系。
貝凱文看出她的擔心,正想要不要叮囑希琳一下,希琳自己先開口道,“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貝凱文微笑點點頭,他很欣賞她的公私分明,希琳在工作上的職業精神确實是值得尊敬和稱贊的。
事情都解決好了,也已是夜深人靜時分。晚上喝的那點紹興酒早就消化殆盡,貝凱文終于可以開車了。想不到繞了一大圈竟是這個結果,要不是為了打車,晚上也不會出那麽多事。
範曉晨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希琳坐在後面,貝凱文問希琳住哪裏,要先送她回去。此情此景,不用多說什麽,希琳就明白了自己在這場愛情追逐裏已經落後太多。
無論是坐車的位置,還是先送後送的順序,無不在宣告着,對于貝凱文來講她和範曉晨孰重孰輕。不過,她不會就此放棄的,她要放棄的話,早在他第一次拒絕她跟來中國的時候就放棄了。
送走了希琳,範曉晨終于自在了一些,剛才幾度從後視鏡裏不經意對上希琳的目光,她覺得要是眼神真的有溫度的話,她估計自己早就已經變成了冰雕。她能夠感覺到來自一個同樣喜歡貝凱文的女人的深深敵意。等等,什麽叫“同樣喜歡”?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大跳。
“接下來去哪裏?”她還來不及深想
,就被貝凱文的問題打斷了。
是啊,去哪裏啊,這個問題可愁壞了範曉晨,她現在是有家不能回,閨密那裏又實在太晚了不好打擾。想來想去,她決定去KTV唱個通宵,雖然這也算不上什麽好主意,但總有個地方可以呆。她把這個決定告訴貝凱文,卻立刻遭到了他的反對。
“折騰一天,已經這麽累了,再去KTV唱個通宵,你那體質明天一定會生病的,堅決不行。”他看看犯愁的她,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我有個辦法,你住到我家來吧,床讓給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你收拾好再回去。”
範曉晨一聽,心不知道怎麽的就突突的跳了起來。和貝凱文在同一個房子裏過夜?光想想這幾個字,她就已經臉紅心跳了。如果提議的是小麥,她就覺得無所謂,反正大家既是哥們兒,又是閨密。可是,貝凱文,她就嬌羞起來了。
“別猶豫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等下你睡床,我睡地鋪,就這麽決定了。再猶豫天就亮了,你也可以直接回家了。”邊說邊發動了汽車,都沒給範曉晨再反駁的餘地。
雖然已經來過兩次他家,進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被這裏溫馨舒适的氣氛感染,範曉晨多麽希望自己也能有這麽一方屬于自己的空間。
貝凱文給她找了一件自己的寬大籃球T恤衫做睡衣,範曉晨洗完澡穿上一看,還真是夠大,像個小連衣裙一樣。吹幹頭發,她走出來,看到貝凱文正在卧室的地上打地鋪。
“你,你也在卧室睡嗎?”範曉晨忍不住緊張的問道,原來不只是同一個房子裏,還是同一個房間啊,這可太要命了。
“是啊,客廳的地板太硬了,這裏有厚地毯,舒服一些。”貝凱文坦然的回答道。他擡起頭來看向她,這一看不要緊,又不禁暗暗倒吸一口氣。
眼前的女孩剛洗完澡,穿着他的寬大T-shirt,玲珑的曲線若隐若現,一雙嫩白的小腿有點內八字的踩着他的大拖鞋,臉上沒有一絲脂粉,清新得幾乎可以擰出水來,頭發還有些潮濕的微卷着披在肩上。
貝凱文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裏又開始念叨那些祖訓和各種貴族自律精神了。範曉晨不明所以,還在糾結着同一個卧室的問題。
貝凱文洗完澡出來,範曉晨已經躺到床上了,這回輪到她咽口水了。貝凱文正拿着條大毛巾擦頭發,他頭發亂蓬蓬的樣子看起來很性感。
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緊身背心,肩膀、手臂上結實的肌肉,還有胸肌、背肌什麽的都一覽無餘,而且在白色背心的勾勒下,顯得更加有型。他下面穿了一條有點像沙灘褲一樣的寬松短褲,松松的挂在胯上,露出裏面內褲的邊緣。想
來估計是為了避嫌,要不就直接穿內褲出來了。
範曉晨覺得自己呼吸有點困難了,她緊緊閉上眼睛,在心裏咆哮着:冷靜!淡定!範曉晨,咱不是色女,不是色女!
時針都指向了三點,貝凱文躺到地上,範曉晨關了床頭燈,兩人互道晚安,屋裏便陷入了黑暗和沉默。
睡不着!可憐的範曉晨失眠了,數雞、數羊、數兔子,就差沒解上一道“雞兔同籠”的應用題了,各種方法都試了一遍,還是睡不着!
這裏太黑了,也太靜了。她幾乎可以聽到貝凱文的呼吸聲,還有這屋裏總有股白麝香混着竹子的淡淡味道,就像包裹在他似有似無的氣息裏一樣。她想起白天一起打球的情景,他從後面環着她的感覺,心裏湧着一股燥熱。
她又想到了希琳冷冰冰的眼神,那是一種赤/裸裸的看情敵的目光,她可以很敏銳的感覺到別的女孩子對貝凱文的心意。這是因為,因為她自己也是喜歡他的。想到這裏,她突然有種釋然的感覺。
是啊,就是喜歡他啊。那種常常想起他,盼着他的電話,偶爾看到他的笑容會出神,各種不好意思,各種放不下的小自尊,那些曾經被她簡單的歸于“好感”的情緒,彙聚在一起,漸漸變成了一份沉甸甸的喜歡,在這個共處一室的幽靜夜晚,悄然浮出心底。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從他帥氣的挺身而出,保護她為她打架的風姿嗎,還是環着她教她打球?應該更早吧,從他像個天神一樣為她制伏恨之入骨的大力丸,也或者是從那曲Dreams和那個又溫柔又熱烈的吻開始?他拂去她嘴角的芝麻,他在夕陽的古城牆上執起她的手……這幾個月的所有交集,像過電影一樣,一幕幕的在她眼前閃過,每一個細節,都那麽清晰。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在她的心裏安營紮寨,生起篝火。
就在範曉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時候,貝凱文其實也沒有睡着。床上是他喜歡的姑娘,而他卻一個人躺在地上,這讓他怎麽睡得着。
他從來就沒否認過自己是很喜歡範曉晨的,喜歡她笑起來彎彎的桃花眼,喜歡她的可愛大方,喜歡她的小豪爽不做作,喜歡她充滿正義感和富于鬥争的精神,喜歡她有時候笨笨的呆呆的,甚至喜歡她嘴硬逞強。這一個個側面讓他總是情不自禁,一次又一次的違背自己的原則,甚至做出會自我鄙視的行為。所謂動情動心,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貝凱文長這麽大,沒遇到過什麽感情煩惱。幾乎從幼兒園時代,就有小女孩向他示好,甚至還為誰能和他放學一起回家而發生過大打出手的事情。長大了也是一樣,他身邊從不缺乏女孩子,漂亮的,性格好的
,風趣的,和他一樣喜歡運動的,或者家世相當的。
人是各色各樣的,但過程總是大同小異,大家一拍即合,沒有迂回,沒有猜測。彼此喜歡很哈皮就在一起,膩了厭了淡了就分開,好合好散,還是可以吃飯喝酒聊天的朋友。
可是,他不知道現在這份感情該朝什麽方向發展,他也不知道範曉晨這個丫頭到底是什麽心思。她從不主動打電話約他,對他那些逗弄的調情也永遠是一副“你這人怎麽這樣?”的小表情,而且從不拾茬,這讓他很搞不懂她到底把他當作什麽,只是朋友嗎?也許吧。
聽到床上的人還在不停的“翻餅子”,他忍不住喚道,“曉晨,睡着了嗎?”
“還沒。”範曉晨乖乖的答道,“你也沒睡着啊?”
“地上好硬啊。”他哀嘆道。
“不是有地毯嗎?”嬌氣的貝大少啊。
“……,那也比床差遠了。”這丫頭還真實誠。
“這樣啊,那我和你換吧。”雖然不太情願。
“那怎麽行,女孩子不可以睡地上,會得病的。”他懂得還挺多,“哎呦!”他忽然驚呼一聲。
“你怎麽了?”黑暗裏只能隐約看到個影子,她不知道怎麽了,很擔心。
“沒事,就是剛翻□,腰挺痛的。估計是今天撿球撿的。”他詳盡的解釋道。
範曉晨更內疚了,這下徹底沒了主意,“那,那怎麽辦啊?”
“其實呢,床有兩米寬呢……”他停頓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天哪,她介意死了好不好!一個房子,一個卧室,已經讓她焦躁得睡不着了,現在又要一張床,這還不如去KTV呢,都比這樣休息得好。
見她沒回應,貝凱文心裏嘆口氣,這個狠心的丫頭啊,“唉,算了,當我沒說,睡吧。”他翻過身去,還伴随一聲低低的痛苦呻吟。
哎呀,好了好了,真拿他沒辦法,範曉晨實在聽不下去了,說到底還是心疼他啊。“那,要不你上來吧,反正床很寬,我們一人一半就好了。”她終于妥協了。
“真的?”貝凱文樂死了,一骨碌坐起來,抱上枕頭和被子,一個魚躍就上了床,絲毫不給她反悔的時間。動作之流暢迅猛讓範曉晨心裏直打鼓,這就是剛才那個號稱腰痛的人嗎?
貝凱文心想,唉,節操神馬的,還真是不适用于這個場合啊,以後有機會再慢慢思考吧……
☆、同床共枕
自從貝凱文跳上床,範曉晨一顆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腦子裏就剩一句話,他要真是個流氓可怎麽辦?
說起來,範曉晨這姑娘雖然留過學,也談過戀愛,但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而且,除了出國那幾年,一直都是和父母住在一起,有家大人看着,也不敢随便造次。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給未來老公才對,因此雖已是二十八歲的老姑娘,卻仍是小處女一枚。現在躺在旁邊的貝凱文雖然是自己喜歡的男生,但認識時間畢竟有限,對方怎麽想的她還不清楚,而且以後會不會真的在一起更還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她範曉晨可承擔不起這麽大的代價。
而且,特別是貝凱文!這家夥太能迷惑人心,她細想想好像每次都讓他不知不覺得逞了呢,結論是此人不防不行!範曉晨覺得她得在兩人之間弄點阻隔,但是又不能太明顯,于是便一點一點把寬大的被子的一側往外推,像是要做出個小戰壕一樣。
不過,她這小動作到底瞞不過正豎着耳朵捕捉着一旁信息的貝凱文。他這會兒正焦躁着呢,心裏跟貓抓的一樣,撓得他睡不着。
他想,人還真是欲望動物,剛才要是就在地板上湊合湊合,這會兒估計都睡着了。結果一心想着床上比地上舒服,還能離美人近一點,也沒什麽非分之想。現在終于到床上了,空氣裏飄着她頭發上的香味,腦海裏又冒出剛才洗完澡那一副美人出浴圖,他就開始想要抱抱親親了。
不過,自己還什麽都沒做,這丫頭竟然已經開始采取“防狼”措施了,他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他貝凱文雖然算不上百分之百的正人君子或者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也不會對姑娘用強的啊,這簡直是對他的侮辱。
“曉晨啊,你這是幹嘛呢?”他決定質問一下她,為自己恢複名譽。
被發現了!範曉晨“嘿嘿”一聲,“那個,你看你那麽會打架,萬一你睡姿不良,半夜撒癔症什麽的,一拳打過來,我還不得被你給打飛了啊。我提前想點防禦措施而已。沒事,你繼續睡繼續睡,呵呵。”
明明就是防色狼,現在倒還給他扣上一頂“睡姿不良”的帽子,忍無可忍了。“誰跟你說我睡姿不良了,我睡覺很老實的。”
“你怎麽知道,你睡着了又不曉得。”範曉晨決定死咬到底。
“我當然知道了,我歷任女……”女朋友三個字真是硬生生的被貝凱文憋回了肚子,差點沒嗆到,“咳,咳,我歷任室友都沒提過意見。”
“你也有過室友嗎?我還以為你都是自己住的。”範曉晨對他的突然咳嗽雖然覺得有幾分狐疑,但到底是個單純的妹子,沒有多想。
“
主要是中學的時候,一直住在宿舍裏。”他解釋道。
“你在哪裏讀的中學啊?”在英國呆過兩年的範曉晨對此很是很好奇,她聯想了一下貝凱文的做派,心裏突然有一道亮光。
“你聽說過伊頓公學嗎?”貝凱文的口氣裏一點也沒有炫耀的色彩。
這下輪到範曉晨咳嗽了,果然被她猜中了。她一臉的興奮,竟然不怕死的湊過來問道,“那你認不認識威廉王子啊?”
這小妮子,剛才警醒了半天,一直離得遠遠的,現在竟然為了打聽威廉王子主動湊過來,太令人生氣了,貝凱文悶悶的想着。
“認識啊,經常和我對打網球,不過他總是輸。還有他雖然一米九多,但是籃球打得不好,對抗性太差,我們沒收他進隊。”貝凱文成心挑了幾個缺點褒貶了一番。
“我看你們是嫉妒人家吧,全歐洲少女的夢中情人呢。”範曉晨故意刺激他。
“我看不只歐洲吧,這還有只亞洲的在想入非非呢。”貝凱文斜睨了一眼傍邊的範曉晨,“話說回來,威廉有那麽帥嗎?在我們那真的算一般啊,還沒我長得帥呢,你看,我頭發也比他多。”
“噗!”範曉晨笑噴了,這家夥竟然連頭發都搬出來講,“我才沒有想入非非呢,人家威廉都結婚了娶了凱特了,我就這麽一說。就我這平民身份,普通人家孩子,別說什麽歐洲貴族了,就連中國的富二代我都覺得不行。”
“你很排斥有權有錢的人嗎?還是你讨厭他們的財富是繼承而來的,而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貝凱文的口氣突然變得有幾分嚴肅。
“也不是啦,我沒有那麽狹隘。我只是覺得自己太普通,門不當戶不對你懂嗎?”
“不懂……”估計他就不懂。
“就是家庭和成長背景差異太大,我總覺得價值觀和人生觀都不同,大概很難在一起吧。”她語氣中有一些悲觀。
“你不試一下又怎麽知道,其實伊頓裏的學生雖說都來自家庭條件還不錯的家庭,但大家人都很單純,也沒有那麽浮誇。每天就是學習,搞活動,然後一到下午就開始體育訓練。整整五年,每天下午我們都在各種訓練和各種比賽中度過的。”
“難怪你體育那麽好,樣樣精通。”範曉晨感嘆着,想起了自己中學那些年沒日沒夜就是應付大考小考的日子。
其實在英國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那邊的學生,滑雪、打球什麽都很會玩,而他們這群從中國來的孩子就幾乎什麽都不會,關鍵是除了很會考試以外,論真正的能力好像也沒比人家強多少,真是教育的悲哀啊。
“現在還是活動的少了,打了會球,又教訓了一下那兩個人渣,竟然
會胳膊腿酸痛,想當年哪會這樣啊。”貝凱文慨嘆着歲月。
“你怎麽那麽會打架啊?帥死了。”範曉晨一想到晚上貝凱文那身手,就激動不已,口氣中流露着一種發自內心的真誠和崇拜。
“練出來的啊,誰也不是天生會打的。以前在伊頓的時候大家都是好孩子,互相謙讓,偶爾有比賽裏的小摩擦,但也不至于動手。我是到了大學才開始跟人打架的。一開始有身體但沒技術,後來跟着文老大幾年,練出來了。”
“我聽羅薇薇說你們是在打架的時候認識的?還說你選擇大氣環境專業也是因為那一場架?”範曉晨想起來這段事,覺得簡直難以置信。
“是啊,那時候正是人生的迷失階段,不知道下一步的目标在哪裏。混沌了好些日子,每天就是泡吧享樂。打完那場架,我終于知道原來自己格鬥能力還太差了,于是就去他們組拜師學藝了。”
貝凱文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邏輯奇怪,範曉晨卻聽得要笑死了,“哪有人是這麽選專業的,難道不是應該按照熱門程度,就業行情,興趣愛好來選的嗎?”
“老觀念!”貝凱文直白的說道,“其實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完善自我發展自我的過程。你看,我這麽聰明,其實學什麽都沒有問題。體育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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