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幡然醒悟 (8)

個色女,你到底在想什麽?!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欣賞美男?你、你該暴起才對啊。憤怒!現在唯一該有的情緒就是憤怒。頭腦裏有個聲音無情的批判着她。

範曉晨也為自己剛剛不純潔以及不合時宜的想法感到無比羞愧。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能被美/色/誘惑,眼不見心就不會亂。然後,為了進一步明顯的宣告自己無比憤怒之情,她醞釀了一下,終于掄起膀子,對着貝凱文那張禍害人間的俊臉,拍了上去。

“說!你對我做了什麽?”範曉晨撅着嘴質問道,她覺得自己應該再配上一些眼淚才更有說服力,但是,她努力了一下,卻沒有哭出來,算了。

對她做了什麽?還處于半睡眼朦胧狀态的貝凱文就這個深奧的問題陷入了沉思……

“昨天傍晚,我從外面回來,看到你很不舒服,就幫你量了體溫,你燒到快三十九度。”貝凱文一邊回憶一邊老實交待着。

“然後呢?”範曉晨拷問道。

“然後我喂你吃了顆藥。”貝凱文在努力的回憶。

“難道是春/藥

?!”範曉晨嚷出來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太矜持。

貝凱文委屈得差點暈過去,“我是那種人嗎?”他伸出手臂,回身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板解熱鎮痛藥,上面少了一顆。

面對他突然又在眼前晃動的赤/裸上身,範曉晨捂住險些流出鼻血的鼻子,閉上眼睛說,“你先把上衣穿上了啦。”

貝凱文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丫頭在害羞啊。他邪邪一笑,“又不是沒看過,怕什麽,海灘上不都是……”

“你又找打是不是?”範曉晨使出暴力手段威脅着。

“你看,這少了的一顆就是你吃的。退燒片,認不認得?”真是的,竟然說什麽春/藥,太侮辱他了。

範曉晨看了一眼,果然是,這才放下心來。然後轉念又一想,“那為什麽你和我都沒怎麽穿衣服,你還睡在我的床上啊?這你怎麽解釋?!”

“你還說呢,我喂你吃了藥,正想走,你倒好,拉着我求我抱你。”貝凱文一副被陷害的表情,“你也知道自己睡起來又說夢話,又亂動的。我被你死死扒住,根本動不了。我還沒說你趁着意識不清非禮我呢。”好吧,他是有點誇張沒錯了,不過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的程度。誰讓他面對的是範曉晨呢,為了愛情誇張點不算錯,他在心裏安慰自己。

“難道你的衣服也是我睡夢裏給你脫的?”範曉晨顯然不相信他。

“那個,你不是發燒了嗎?一直喊冷。根據熱力學第一定律,熱量從高溫物體流向低溫物體。為了達到最佳的熱傳導效率,必須盡可能的最大化兩物體的接觸面積,并且要盡可能的減小物體間的熱阻隔……”理工科出身的貝凱文非常陰險的甩出了大段的專業名詞,果然範曉晨這個文科妹子就有點犯暈。

“說重點!”她命令道。

“哦!重點就是,我是高溫物體,你是低溫物體。為了讓你更好的取暖,我只好脫了衣服,同時緊緊抱着你。”貝凱文攤手撇嘴,一臉正氣。

“明明是我發燒,為什麽你是高溫物體?”範曉晨突然陷入了這個對她來講有點難度的技術問題中。

“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貝凱文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因為你溫度太高,所以容易散失熱量到周圍環境,所以你會覺得冷。這個時候就需要像爐子一樣的我來給你補充熱量,你就不冷了。嗯,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範

曉晨一邊思考一邊自言自語道。不過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怎麽又蠢蠢的掉進了他的陷阱,于是趕快調整出繼續生氣的樣子追問道,“那脫了衣服之後呢?我是說,你有沒有……”

“有沒有什麽?”貝凱文一臉疑惑。

“就是那個什麽啦!”範曉晨心裏着急,可她又不好意思把那些露/骨的話說得太明白。

貝凱文早知道她問的是什麽,就是想逗逗她,他很喜歡看她着急的樣子,“那還用問嗎,那不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嗎?都這麽你情我願了。”他淺淺微笑下隐藏的,其實早已是一副笑得滿床打滾的樣子。

“啊……你!”範曉晨惱羞成怒,再顧不得什麽穿多穿少的形象問題,張牙舞爪的朝貝凱文撲去。

可她那點力氣又哪裏是人高馬大的貝凱文的對手,這一撲便直接跌進他的懷裏,然後被他緊緊的抱住,一點動彈不得。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的體溫再次包裹上她,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上,低沉的聲音溫柔的落下來,“曉晨啊,過了這麽久,你還是那麽不識逗。我随便說說的,你就氣成這樣。”他頓一下,在她頭上落下輕柔一吻,“我真的喜歡你,也很想要你,但我不會在你發燒睡着的時候強要,你應該相信我的。”

被他這樣抱着,聽着這樣的情話,範曉晨不禁心跳加速,臉又火辣辣的燒起來,不過這次卻不是因為發燒。原來過了這麽久,也還只有他會讓她如此臉紅心跳,意亂情迷啊。

此刻,兩個人都幾近半裸,還緊緊的抱在一起,誰都沒有再說話,靜悄悄的屋裏一時彌漫了一股氤氲的氣場,兩個人都不忍心去打破。

就在這個将要發生什麽卻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只聽“咕嚕嚕”一聲長鳴,在靜谧的屋裏格外響亮。範曉晨再次羞愧的閉上了眼睛,她已經好幾頓飯沒吃了,這會兒終于覺得餓了……

“噗!”貝凱文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主要是這肚子叫得太會挑時機了。“都快中午了呢,你肯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吧。”

範曉晨點點頭,“我的行李還沒消息嗎?我想先去洗個澡,昨晚好像出了很多汗,身上好粘。”

“對了,我買了一些日用品,在袋子裏。估計你會用得到。我也到隔壁洗個澡,等會再過來。”貝凱文說道。

範曉晨披着床單爬起來,對他說的那個大袋子充滿了好奇,翻

開剛看了一眼就吓了她一跳。嬌蘭的護膚品禮盒和赫蓮娜護膚套裝各一套,都是貴得像搶劫一樣的牌子啊。

“商場今天不要錢嗎?你買這麽多幹嗎?”她忍不住問道。

貝凱文不以為然,“時間很緊,我想你不是說洗了澡沒有護膚品用,就随便買了兩套。”

“很貴的啊。”雖然是貝凱文花的錢,範曉晨還是覺得很心疼。

“你還別說,這旅館千差萬差,還就是地點好,旁邊正好是哈羅斯百貨,我沖進去随便拿了兩套,很貴嗎?忘了看價錢。買多了你就塗身上好了。”

範曉晨心裏直咋舌,拿赫蓮娜塗身上,她是得有多燒包才能做得出來啊。正想着,又被底下的東西震懾了,“這,這是什麽?”

“內衣啊,你洗了澡不是沒衣服換,我就買了兩套。”貝凱文解釋道。

她當然知道是內衣,只是感動于他的細心的同時,更令範曉晨吃驚的是,這內衣的尺寸竟然分毫不差啊,怎麽會這樣……

“Size沒問題吧?”貝凱文有點得意的笑,“一般來講,我看一眼就大概知道尺寸,更不要說還摸過了……嗷!”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丢過來的抱枕狠狠打中腦袋。

“你敢再說說看?!”範曉晨披着床單還不忘雙手叉腰,做母老虎狀。這個貝凱文,太可惡了!

被打中的貝凱文立刻不作聲了,好吧,得意過頭了,要注意收斂。

“壞了,我忘了給你買睡衣了。”他撓撓頭,“你洗完澡湊合先穿我的好了,等下吃了午飯我們再去買。”邊說他邊套上背心,沖回隔壁屋,然後又快速拿着件對範曉晨來講大大的白襯衫過來。

打歸打,罵歸罵,看着貝凱文跑來跑去的樣子,還有眼前這一大袋子吃的用的,範曉晨還是覺得無比的感動。藏在心底的那些感情,不斷的複蘇,再萌芽。盡管她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不能夠,但心裏的情愫卻像瘋狂生長的野草般難以控制。

特別是在異國他鄉,她以為換個環境,可以更有助于冷靜的思考。現在她才發現,換個無拘無束的環境,其實是為了釋放自己內心裏最深層的渴望,讓人毫無遮擋的面對自己最真實的索求。

淋浴頭一擰開,熱水便嘩嘩的沖下來,範曉晨沉浸在一片迷蒙的水汽中,腦子卻很清醒的想着這些事情。熱水打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服,發燒已經好了,精神也好了

很多,多虧了有他在。她嘆口氣,這顆心一旦再次失落了,要怎樣才能撿回來啊。

這澡洗了得有半個多鐘頭,她終于關上了水,只覺得神清氣爽。再老的樓,熱水也這麽好,這就是陰冷的倫敦的必備物。

範曉晨伸手去拿毛巾,剛碰到架子的邊緣,突然瞳孔放大,眼前只見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蹭蹭蹭”的朝她爬過來,跟着便是她“啊!”的一聲慘叫。

早就洗完澡,還做了吃的的貝凱文聽到這一聲尖叫,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便一頭沖進浴室。

“蜘、蜘蛛!有個蜘蛛!”範曉晨指着架子,哆哆嗦嗦的說。

貝凱文回頭一看,架子上果然有一只長毛蜘蛛,正在邪惡的揮舞着兩條腿兒朝他們耀武揚威。他四下看一圈,發現了桌上的報紙,便卷起來一下子把那蜘蛛拍到地上。

“還有一只!”範曉晨又指着浴巾後面說。

這麽多啊,貝凱文又是原樣的動作重複。完事之後,用報紙把兩只眩暈的蜘蛛包起來,開窗丢到了外面的臺子上。然後他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裏裏外外,确認沒有更多的蜘蛛,這才放下心來。

一回頭,他不禁整個人愣住了,一旁呆呆看着他的範曉晨,分明什麽都沒有穿啊!美妙的曲線隐約在一層霧氣裏,他立刻覺得有股氣血往頭上湧。

從驚吓中回過神來的範曉晨也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現狀,她再次“啊”的一聲,一手捂住胸部,一手擋在身下,急得直跳腳。

貝凱文反應過來,趕快抄起架子上的厚浴巾,一把把她裹起來,順手抱出了浴缸。範曉晨這會兒覺得冷了,縮在浴巾和他的懷抱裏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真冷還是緊張的。貝凱文忍不住更緊的抱住她。

濕漉漉的範曉晨擡起頭,對上貝凱文一雙深沉鸷猛的眼睛,裏面跳動的火苗幾乎要燃到她,她的呼吸也不禁急促起來。

貝凱文的喉結滑動一下,終于再也按耐不住,他俯下來,一雙溫熱的唇朝她襲來……

☆、約法三章

當貝凱文那灼燒的臉越來越近時,範曉晨的心就已經快要跳出胸口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可身子卻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半點動彈不得。

她還記得臨出發的前一晚,林有恒送她回家。在她家樓下,映襯着背後的繁星天幕,他突然動情的湊過來。她知道他想吻她,而且多半是淺淺相觸的一吻,她覺得她該接受這個吻。可腦子裏這樣想着,卻在林有恒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瞬間,偏轉了頭。

很多時候,身體的反應,比人的話語或人的思考,更坦誠。

就像現在,理智告訴她應該推開這個被她拒絕了多次,并被她認為不可能的人,她的身體卻不願閃躲,她發現,她竟然也很想吻他……

喜歡他,還是好喜歡他,該怎麽辦……這樣想着的時候,他們的唇已經貼在了一起。心裏是一抹笑容,他果然是高溫物體,這麽溫暖,這麽火熱,讓她不忍放開。

抱着懷裏濕漉漉的她時,貝凱文腦子裏只剩一句話——忍不了了,再也忍不了了。老天可鑒,自從上次他們倆做到一半停下來以後,他已經幾個月沒碰過女人了,連親都沒親過任何人,這對于他貝凱文來講,都不能只用“奇跡”二字來形容了。

當火熱的唇貼上那雙略微冰涼的嬌嫩唇瓣時,他便忍不住想要更加努力的去溫暖她。這個吻不同于他們從前的吻,沒有溫柔熟練的技巧,失了小心翼翼的謹慎,無暇慢慢刻意雕琢,這一刻,他只想用力的吻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心中湧動的急切和渴望在驅使。

在巨大的渴求中,他甚至沒法顧及她的感受,他急不可耐的撬開她的齒間,吸吮她豐盈的唇舌。這個吻是他生命裏最沒有技術含量的一個吻,卻也是他最真情最深情的一個吻。

伏在他的胸前,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就像敲擊着她的靈魂,每一下都讓她內心的掙紮又松動一分。忍不住踮起腳尖,又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頸,也去吸吮他柔軟的雙唇,調皮的小舌輕輕沿着他的唇線滑動。

她的回應讓貝凱文熱血沸騰,只想更緊的擁着她,把她揉入骨血。最後一點猶豫和躊躇也被抛之腦後,他手臂一松,那條厚厚的浴巾便悄無聲息的沿着範曉晨光滑的身體曲線落下來,堆疊在腳邊。

趁着她被吻得大腦缺氧,拼命換氣時,他一把将她抱起來,還沒在床上放穩當,整個人便壓上來,繼續焦急的尋找她的唇。

才換了口氣的

範曉晨又被他狠狠的吻住,她覺得身體裏跳動着一種從未有過的焦躁。盡管此刻什麽都沒有穿,她卻不覺得一絲一毫的冷。只是熱,熱得要燒起來,像從身子內部燒起來一把火,沿着她的血管蔓延至全身。

貝凱文擡起頭,他直直的看着她,兩個人都是難以抑制的喘息。他輕皺着眉頭,舌頭輕舔過下唇,性感至極,讓她幾乎無法直視。

只是兩三秒的停頓,他再度俯下/身來,這一次,進攻的方向轉為她敏感的耳垂和頸窩。與此同時一只大手已經覆上她胸前的柔軟,輕輕揉捏。

耳側是他溫熱的氣息,胸前是他挑逗的愛撫,範曉晨如整個人墜入雲裏霧裏,四肢百骸都軟綿綿的,力氣盡失,任他擺弄。她迷蒙着一雙彎彎的桃花眼,感受着他溫熱的氣息從耳後移動到一雙鎖骨,再來到胸前,直到他含住那傲然的粉紅。

她敏感得崩起腳尖,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肩膀,指甲都要陷入肉裏。他的膝蓋抵在她兩腿間,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抵着她腿處的蓬勃欲望,熱流源源不斷的從堅硬之源傳遞過來。她羞澀的閉上眼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卻無力阻止。

她想,這一刻,也許她該遵循自己的心和自己的身體。

無論是貝凱文還是範曉晨,都已将理智遠遠抛在身後。兩個人明明互相喜歡,卻因為巨大的差異,種種誤會和陰差陽錯,一再錯過彼此直到今天。貝凱文想,不管過往和未來怎樣,這一刻,他絕不會再停下來。這一次,不是她求他,也不是他随便玩玩,他只是想要她,想得不行了。

可惜,老天對他們的戲弄和考驗顯然還沒有結束。

當貝凱文的手滑過範曉晨柔軟平坦的小腹,輕觸上她最隐秘的地帶時,清脆的手機鈴聲在只能聽到呼吸聲的靜谧房間裏不合時宜的炸響,把兩個人都吓了一跳,一下子停下了動作。

“是我的手機!”範曉晨一骨碌坐起來,和還俯卧的貝凱文撞到一起,兩個人一個捂着額頭,一個捂着鼻子,旖旎的氣氛立刻被破壞殆盡。

顧不上額頭的疼痛,草草披上床單,範曉晨開始在她的手提包裏翻手機,“喂!”她按下接聽鍵。

“是我,林有恒……”好像帶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飄過來。

只這一聲,範曉晨便從剛才的激情和慌亂中無聲的靜下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有些渙散。

曉晨?”林有恒的聲音很輕,“你還好嗎?一直沒收到你的電話和消息,我很不放心。”

“我、我沒事,都挺好的。昨天有點發燒,到了以後就一直睡到現在。”範曉晨有些緊張的解釋着,像一個做了錯事拼命撒謊想要掩蓋的孩子。

“吃藥了嗎?我給你的藥裏有退燒片,唉,一個人在外真是沒法放心啊。”林有恒越是溫柔,越似一記皮鞭,句句抽打在範曉晨的心上。

“嗯,吃了,睡一覺已經好多了,別擔心。不好意思,這麽晚都沒聯系你。”她不想告訴他行李丢了的事情,解釋起來又很麻煩,而且徒增對方擔心。

這邊正講着一半,屋裏突然又響起歡快的手機鈴聲。範曉晨嘴巴張得老大,回過頭來,就看貝凱文正在快速從外套口袋裏翻手機,這次是他的響了。

範曉晨捂着手機的通話孔,手舞足蹈的揮着手臂,指着房門,讓貝凱文到外面去接電話。貝凱文得了旨,只好從命,蔫頭耷腦的出去了。

本來激情戲正進行到關鍵時刻,突然被打斷已經郁悶到不行,現在聽着自己的心上人細聲細氣的跟情敵講電話,又是打翻了五味瓶。這還不要緊,現在還被轟出去了,唉……他的小玻璃心又碎了一地。這個姓林的,早不打來晚不打來,偏偏在這個時候打過來,他是得有多會攪局啊。

再進來的時候,範曉晨不僅已經挂了電話,還穿上了他的白襯衫,明顯的內衣也都穿戴整齊了。貝凱文心裏最後的一絲期許也破滅了,也是,經過這麽一折騰,剛才的激情要是能繼續那才叫怪了。

“這麽快就打完了?”他沒話找了點話。

“嗯,國際長途那麽貴,報個平安就好了,難道還要煲電話粥啊。”她說的都是平鋪直敘的事實,語氣裏卻帶着一股淡淡的怨氣,吓得貝凱文也不敢再問了。

範曉晨心裏是有股氣,只是她有點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氣什麽。她氣貝凱文那麽誘惑她,把她弄得暈頭轉向;她也氣自己意志怎麽會那麽不堅定,本來已經想得很清楚的事情,到了剛才那一刻怎麽就都煙消雲散了。

林有恒的這一通電話,把她生生拉回理智世界。跟林有恒還在交往,正是牽扯不清的時候,她若是在國外就這樣和貝凱文做了,這算什麽,怎麽對得起還在苦苦等待她答複的人呢。不談感情,只是論常理,這也是不對的。

天哪,我到底在幹什麽啊,她不禁自

問道。

屋裏靜悄悄的,氣氛有點緊張,又有點尴尬。範曉晨靜靜心,嘆口氣,心想這也不全是貝凱文的錯,想想他也不容易,便重新開啓了話題,“你那電話沒事吧?”

“哎呦,你不說我差點忘了。”貝凱文松了一口氣,只要她別不理他就好,“剛才是機場快遞公司來的電話,你的箱子後來在浦東機場被找到了,搭昨天的飛機出發,現在已經到了希斯羅。還有一個小時就給我們送到這邊來。”

“真的嗎?太好了!”範曉晨聽說行李找到了,一顆心終于放下來,心情也好了不少。

貝凱文看她陰轉晴,膽子也肥起來,“好了,先吃點東西吧,早不就說餓了嗎。”

“你還好意思說,你就是看我快要餓暈了,又被蜘蛛吓去半條命,趁機欺負我。”她佯裝生氣的開始批判他。

“嗯,那個,你餓我也餓了啊。我是食肉的嘛,所以,所以就差點把你給吃了。”他一邊說,一邊笑起來,臉上有一抹戲谑,還有一絲魅惑。

範曉晨眼前又晃動起剛才那鮮活的一幕,臉上浮起兩朵紅雲,“貝凱文!我要跟你約法三章。你不答應我的話,箱子一到你我就分道揚镳,各走各的路。”

貝凱文一聽,還箱子一到,這分明就是“卸磨殺驢”有沒有。不過做驢他也做得開心,總之就是別想趕走他就是了。

“嗯,你說,我都聽你的就是了。”他态度好得不得了。

“以後不許你随便親我,不許你随便摟摟抱抱,更不許你像剛才那樣!”一口氣三個不許。

這分明是宣告了他未來一個月悲催的生活啊,不讓賊偷也就罷了,還每天在賊面前晃,饞人,這得是多大的考驗啊,需要多強的意志力啊。不過他除了答應別無他法,他也有自我安慰,反正上有對策,下有政策,他見機行事就好了。

“沒問題,考驗我嘛,放心吧。”貝凱文表情真誠得能擰出水來,“好了,快吃東西吧,等下箱子到了,你換了衣服我們出去走走,難得今天沒下雨。”

這麽一說範曉晨真是餓得前心貼後心了,都說“飽暖思淫/欲”,怎麽他們倆沒吃沒喝的還那麽……哎呦,不想了,不想了。

範曉晨從那個大紙袋裏提出一個小號的紙袋,一看就是食品,包裝得還十分精美。打開一看,是一大塊切好的奶酪蛋糕,醇厚的奶香撲鼻而至,她立刻

就開始分泌口水了。

剛往嘴裏送了一塊,一杯熱巧克力就遞過來,“你現在需要補充點高熱量的東西,才能快速恢複體力。等下晚上帶你去吃大餐,再補上鹽分。”

範曉晨終究還是個吃貨,奶酪蛋糕和熱巧克力已經讓她感動得不行了,聽說晚上還有大餐,激動得眼淚差點掉下來,一個勁兒的點頭。

果然沒多一會兒,範曉晨的行李就完好無損的送來了。她歡蹦亂跳的打開箱子,一邊挑出要穿的衣服,一邊給貝凱文看她帶的東西,特別是給羅薇薇他們帶的禮物。

都收拾好後,兩個人終于出門了。貝凱文穿了一件淺灰色修身呢子半大衣,打了條黑格子細絨圍巾,整個人非常有型帥氣逼人。範曉晨穿了條藍色包臀短裙,打底褲配駝色矮筒靴,上身罩了件白色短款小外套,又精神又俏皮。

才出門,貝凱文就很自然的拉上她的手,見她有幾分遲疑,趕快說道,“這不算親,也不算摟抱,沒有違反約法三章。”

看他這麽認真着急的樣子,範曉晨“噗”一聲笑了,算了,由他去吧。更何況,他的手那麽溫暖,正好不用戴手套了。

隔了這麽多年再游倫敦,範曉晨感慨萬千,那麽強的熟悉感,又好象處處都有了些微的變化。兩個人不能免俗也不想免俗的沿着泰晤士河散步,看夕陽下的倫敦塔橋。範曉晨只想把她曾經去過的地方再去一遍,找尋曾經的記憶,貝凱文沒有任何意見,對這座城市他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只是這一次不同的是,他手裏牽着自己的摯愛。

正想在落日的大本鐘前給範曉晨拍張照片,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貝凱文回過頭去,竟然是死黨威爾,上上個月還在N市一起吃飯,他說要去華爾街的投行處理一些事務,怎麽一下子又回倫敦了。

“還真是你啊!”威爾驚訝的同時,目光中還有一絲慌亂,“你回倫敦怎麽不告訴我。”

“你在紐約,我告訴你幹嘛?”貝凱文覺得威爾今天有點不對勁。

“你好!”威爾朝一旁的範曉晨友好的打個招呼,又對着貝凱文擠擠眼睛,“可以啊,搞定了?”

上次帶着幾個兄弟出去吃飯,沒想到自己最窘的一幕被他們看到,也不知道這邊都傳成什麽樣了。

“行了,你們趕緊走吧,回頭電話聯系啊。”威爾急切的推推他的手肘,還使了個眼色。

> 貝凱文更覺得不對勁了,威爾這個家夥從來都是很悠閑的,“電話再聯系”什麽的話根本就不是他的臺詞,他的臺詞一般都是“擇日不如撞日”。有鬼,一定有鬼!

貝凱文“嘿嘿”一笑,威爾一定有事瞞着他,他突然有一種好戲要上演的直覺。上次讓你們看了我的笑話,今天風水輪流轉,要轉到我頭上了。

他才高興的想着,眼角的餘光就瞥到了一抹紅色的風衣。心念一轉,完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他腦子裏刷的一片敞亮,威爾的催促,一個又一個的眼色,都串到一起了。他拉起範曉晨的手,一個快速轉身,“我們走,等會要堵車了。”又和威爾對了個眼神,“嗯,回頭再聯系。”

範曉晨還沒搞明白所以然,被他拉起來就風風火火的要走。卻突然聽到後面一個清脆嬌滴滴的女聲響起,“凱文,好久不見了,也不打個招呼就走嗎?”

貝凱文立刻像被定住一樣,臉上浮起一個僵硬的笑容。他轉過身,看向眼前的紅衣美人,“真、真是好久不見了啊……”

紅衣女郎對他嫣然一笑,視線被他和範曉晨拉在一起的手吸引,目光中是一片了然。她對着範曉晨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一口盈白的牙齒晃得範曉晨有點眼暈,“你好!我叫喬安娜,貝凱文的前女友……”

☆、歷史問題

面對這個大大方方做起來自我介紹的金發碧眼的前女友,範曉晨有一瞬間的茫然,她有點搞不懂對方的來意。喬安娜倒是毫不介意,她笑得更加燦爛,“哦,确切的講,應該是凱文衆多前女友們中的一員。”

聽到這句補充說明,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原來對方是看她不順眼,來給她添堵的。範曉晨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對方來者不善,她也不用客氣,定定心神,她也堆起一個笑容,“還好我不是他的女朋友,否則這會兒多少還有點尴尬了。我叫範曉晨,很高興認識你。”

話一出口,範曉晨很驚訝于自己在重壓面前,英語竟然還冒得很靈光,看來她必須進入戰鬥模式才有動力。說完,她側頭看了眼一旁的貝凱文,只見他很緊張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滿是不安,一張臉又白又紅的。

聽範曉晨否認自己是貝凱文的女友,喬安娜心裏倒是吃了一驚,“不是男女朋友也可以這樣牽着手嗎?沒想到我印象中很傳統的中國已經走得這麽靠前了。”

範曉晨低頭看了一眼被貝凱文拉着的手,笑着說,“我都說了不要這樣,凱文他非要拉着我,我還以為是英國的風俗習慣呢。”說這話時,感覺貝凱文握着她的手更緊了,手心好像還有點出汗。

笑容還挂在臉上,喬安娜心裏卻十分難受,她靜靜看着對面的範曉晨,心想這女孩子不能小看。

“我們不要站在這裏說話,越來越冷了呢。”威爾及時插話,“既然好不容易在這裏碰到,一起吃個飯吧。你們本來要去哪裏?”

“我在傑拉姆訂了兩個位子,也差不多快到時間了。你們呢?”貝凱文松了口氣,夾在兩個女人中間他快窒息了。

“傑拉姆?我們也是,那一起吧。”威爾說道,也不顧貝凱文直朝他使眼色。威爾心想,你朝我使眼色有什麽用啊,我們也是真的訂了傑拉姆,何況喬安娜已經卯上你了,我也沒辦法啊。

傑拉姆是倫敦富人們首推的優質餐廳,以食物美味和價格高得令人乍舌而著稱。不過,在這個不太擅長做飯的國家能吃到很美味的飯菜,人們認為花很多錢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

四個人上了威爾的勞斯萊斯,喬安娜坐在副駕駛上位子,貝凱文和範曉晨坐在後面。這還是她第一次坐勞斯萊斯,以前她只是認識那個把兩個R重疊起來标志而已。

“威爾就是比較燒包,上次吃飯時那輛賓利也是他的,一點也不低調,暴發戶。”貝凱文湊過來給她小聲解釋着。

威爾是貝凱文從伊頓開始一直到劍橋的同級生,不過兩個人的關系卻可以追溯到孩童時期。因為威爾也是貴族家庭出身,他們的父母一輩已是經常往

來的關系,到了他們這一代就更親密了。

兩個人都是上流社會出身,都相貌堂堂,都是運動健将,又有着相同的成長經歷,不成為死黨倒有些奇怪了。

如果說兩個人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貝凱文一直以來受的是正統英國貴族教育,更注重精神而不是純粹的物質。

而威爾家自十九世紀開始和美國金礦主家庭聯姻以來,一直保持着娶美國富豪之女為妻的家庭傳統,因此在日不落帝國江河日下的情況下,還能穩固他們的家業昌盛。所以威爾受的更多的是物質教育,也更注重享受。

“五十步笑百步,我看你也挺燒包的。”範曉晨白了他一眼。兩個人用中文小聲說話,前面兩個人聽不懂,只覺得後面的氣氛十分親密。

範曉晨一擡頭,正好對上後視鏡裏喬安娜冷冷看着他們的眼神。四目相對,又馬上各自移開。範曉晨想起來以前也這樣和希琳對過眼神。她心裏嘆口氣,這貝凱文是有多招人啊,真要是做了他的女友,得天天被各種女人在家裏紮小人兒吧。

四個人在車裏都不再說話,街頭的霓虹燈映進來,照得人人臉上流光溢彩。貝凱文看看前面的喬安娜,不覺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見到別的前女友,他或許還能輕松應付過去,但是喬安娜,關系就複雜了很多。說起來他們也是從小就認識的,喬安娜的哥哥是貝凱文的好友,包括威爾在內,幾家的關系都很好,算得上是貴族圈裏站隊會站到一起的幾個家族。

從小喬安娜就喜歡追着他們,要和他們一起玩,貝凱文只把她當作妹妹,從來沒往男女朋友上想過。他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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