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了閃,蕩出一圈圈的漣漪。
兩雙眸子,仿佛看入對方的世界,全世界都靜止了,他們只剩彼此。
久久,仿佛過了一個天長地久,聖梵音緩緩的張開手,一雙鳳眸死死的看着淩月星離,似乎固執的要她投入他的懷抱。
突然內心湧起一陣酸痛,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在眼裏凝聚了起來,一瞬間,她看到那雙一向不輕易表現出情緒的鳳眼裏閃出明顯的慌亂。
顧不上她的華麗美學,顧不上去找傷害她的聖梵音的人報仇,顧不上周圍的一切,淩月星離不顧一切的撲進聖梵音的懷抱,冰冷的铠甲此刻竟顯得如此安心。
“你到哪裏去了?”聖梵音緊緊的抱着懷中柔軟的人兒,一向淡漠無波的聲音中帶着失而複得的顫抖。
“……對不起……”壓抑的帶着隐隐哭腔的聲音從他的胸口傳來,從未有過的心疼和愧疚潮水般的向她湧來,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聖梵音是什麽樣的人,他完美,淡漠,身體健康,瞻鏡淵人人愛戴崇拜,帶給人民安定生活的男人。
可是,似乎自從她出現後,他就一天比一天的不好,先是毒發後是遇刺,現在更是因為她的緣故讓敵人有機可乘,他變得如此狼狽不堪,聖梵音啊,他該是遙遠如神祗般的人啊。
往日的驕傲在這一瞬間崩潰瓦解,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早已淚流滿面。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任性引起的……
“不要哭。”聖梵音看着那張滿臉淚痕,脆弱如同嬌嫩需要保護的花朵一般陌生的淩月星離,心髒仿佛被狠狠的揪起,痛的他幾乎無法呼吸,只能笨拙的伸出白玉般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拭去她臉上的淚,卻忘記他的手上全是猩紅的血液。
淩月星離一看到那雙滿是鮮血的手臉色驟變,“血……都是血……”
身子猛地一震,淩月星離猛然的目光猛然射向站在聖梵音身後的一個穿着暗組訓練營服裝的男子,而那男子看到淩月星離瞬間清醒,臉色慘敗,眼中一陣慌亂,轉身就跑。
“暗二暗三,沒把那個人給本宮抓回來你們就不用回來了!”淩月星離惱火冰冷的聲音響起。
淩月星離的突然變化雖然令其他人困惑,但是并不妨礙他們執行她的命令,瞬間飛身追去。
“暗一,把陛下送回軍營,所有藥師到場等候。”
Advertisement
“是。”
“全軍會營休整,由邱将軍全權負責。”
“遵旨。”
所有人壓抑住心中的狂喜,接受命令完成自己的工作,這是他們的帝妃,這是他們真真實實的嚣張驕傲強大自信的帝妃,她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淩月星離站在原地,看了眼遠去的旭陽閣軍,又看向另一處方向,冷冷的擦去臉上的淚,眸中一片冰冷,很好,真是很好,竟然敢在這種時候給她暗中下幻蠱,她淩月星離是什麽人她自己比誰都清楚,自己就是任性,就是自私,就是嚣張為所欲為,但是唯獨不會有的就是愧疚和失去自信。
覺得對不起,她從來都是直接去彌補,而不是在這裏流這些沒有用的眼淚,什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你就不會怎麽樣怎麽樣,這種思想從來都不可能出現在淩月星離的腦子裏,她自信她霸道,她連死神的東西都敢搶,都有自信去搶。
這樣一個人,你期待她會有什麽消極的一面嗎?
很好,竟然敢在她最沒有設防的一瞬間對她下幻蠱,不管是什麽人,最好祈禱擁有不要被淩月星離查出來,否則她絕對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轉身來到聖梵音的軍營,給一個個藥師派發下去任務,淩月星離轉身便抽出一排銀針極快的朝聖梵音的各個穴位射去,把那棵該死的金子草從戒指裏拿出來,運起全身內力集于掌心,不到五秒鐘一滴滴金色的液體便從她的掌心流出。
拿過特制的瓷瓶接住,一直到金子草變得灰暗幹枯再滴不出一滴汁液才被丢棄在一邊。
而此時,暗一拿着一碗淩月星離吩咐下去煎熬的藥進來了。
淩月星離接過,喝了一口,确認裏面并沒有多餘的東西才把瓷瓶裏的金子草汁液滴了一滴進去,勺子攪了攪才仔細的一滴不剩的全部喂進聖梵音的口中。
暗一接過碗,看着聖梵音慘白的臉色終于好了些,才暗暗松了口氣,看向淩月星離,遲疑的開口:“娘娘……”
“嗯?”沒有回頭,淩月星離拿着濕潤的手帕擦着聖梵音額頭緩緩冒出的冷汗。
“您……不是死了嗎?”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找到一個比較委婉又能表達出他真正的困惑的詞,暗一還是無禮的這樣說。
然後,淩月星離的手頓了頓,臉色變了變,最後揚起一抹特別溫柔的笑容,“我死了?”
暗一看着淩月星離臉上的笑,覺得背脊一陣陰冷,完了完了,帝妃娘娘從來不會笑得這麽溫柔,她只會笑得無比自信張揚,耀眼的好像全世界都被她照亮,所以……他很敏感的感到完了!
“不不不……可可可可是,您是屍體……還在那屋裏待着呢……”暗一暗自運起鬥氣撐着自己發軟的腳,顫顫巍巍的說。
“這可真是新奇,本宮好端端的待在這裏,另一邊竟然有我的屍體?呵!”淩月星離冷冷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正好,帶我去看看,所謂的‘我’的屍體到底是和我有多像!”假扮她?她有點到底是誰假扮她假扮得如此唯妙唯肖,把所有人都騙過去了。
“是。”其實暗一他們一直都覺得當日的那個帝妃有些古怪,雖然真的很像,相似的嚣張,相似行為舉止,但是他們怎麽看都覺得有種違和感,可惜的是還未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便死了,一支冷箭從旭陽閣營地方向的射向他們的帝王,‘淩月星離’為了救他不惜以身擋箭。
當日因為事情太過突然和震驚,如今靜下心來想一想,以帝妃的能力,何須以身擋箭?雙月刀輕輕一揮就可以把箭打落,即使那是一把焗了深紫色鬥氣的箭。
跟着暗一來到一處琉璃棚,還未進去淩月星離就感到一陣冷氣襲來。
“因為要保護您的……要保護那個屍體不受到破壞,所以裏面放置了大量的冰……”暗一在一旁解釋。
但是未等暗一說完,淩月星離猛然皺了皺眉,幾步上前踢開門,裏面的人立馬露出一副受到驚吓的表情。
淩月星離怔住,暗一也怔住。
“皇長公主殿下,您怎麽在這兒?”暗一吃驚道。
沒錯,聖芷娴在裏面,一襲白紗,盈盈水波的眸子微微睜大,看着來人,好一會兒似乎才松了口氣,看着暗一露出溫柔的笑,“是暗一和星離啊,吓了本宮一跳,本宮只是想看看這具屍體為什麽和星離長得像罷了。”
是這樣嗎?暗一微微疑惑,但卻也沒有想太多,十三年前聖芷娴對的無私已經在瞻鏡淵的人心中種下了絕對忠誠的形象,不是不懷疑,而是不需要懷疑。
淩月星離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暗一,你先下去吧,這裏有皇長公主陪我就行了,到陛下身邊去。”
“是。”暗一沒有遲疑的退下。
“呵……星離你這段時間是到哪裏去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讓我們好不擔心啊。”聖芷娴帶着溫柔的笑意,走到淩月星離面前親昵的想要拉過她的手卻被淩月星離躲開了。
“擔心?是擔心本小姐死了還是沒死嗎?”淩月星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自顧自的走到中間的冰棺材邊上,雙手抓住冰棺邊上,準備一把掀開。
只是在淩月星離馬上要掀開之時,一只手輕柔的壓制住了她,聖芷娴笑容依舊柔和,“星離,你想做什麽?”
“你說我想做什麽?這不是很明顯嗎?”揮開聖芷娴的手,淩月星離冷聲道。
聖芷娴臉色微微白了下,但是嘴角的笑容卻依舊不變,語氣中帶着疑惑,“本宮可以知道,為何星離要這麽對姐姐嗎?”
“姐姐?”仿佛聽到什麽笑話,淩月星離拔高音量,諷刺的看着聖芷娴那張和聖梵音六七分像的臉,“吶,你不覺得說這些話有些令人作嘔嗎?你有身為姐姐的資格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因為你十三年前的舍生取義所以從來不曾懷疑過你,但是本小姐不是他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
聖芷娴臉色猛地變得蒼白無比,蒼白的唇顫了顫,好一會兒才調整好情緒似的看着淩月星離,“你為何要這樣說?”
“嗤……還需要我說嗎?你連‘混沌之原’都還會用,當日遇刺時為何還需要聖梵音救你?!原本我并沒有在意,但是藍桐鎮一行卻讓我想到了我一直忽略的問題,”淩月星離頓住,看着聖芷娴一副受到打擊似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越發覺得惱火,“你在病榻上躺了十年,十年間你除了藥物沒有紀思澤他們根本沒有給你進過任何食物,甚至他們用的藥物根本沒辦法将你拖那麽久,那麽你……為什麽還能活那麽久?”
“砰!”的一聲,聖芷娴突然癱倒在地上,額頭一不小心撞到冰棺一角,白皙的額頭上瞬間磕出血。
淩月星離皺了皺眉,還沒有什麽反應,緊閉的琉璃門突然被打開了。
V7 變裝鳥
“皇長公主殿下!”一個長相豔麗的女子推開門,看到聖芷娴的模樣立刻驚叫的跑過來。
“我沒事,莫要驚慌。”聖芷娴抓着女子的手站起身,柔弱的搖搖頭,目光掃過女子的臉複雜的看着淩月星離。
淩月星離微微眯起眼,看着聖芷娴一眼,目光轉向那女子,陌生的面孔,身上的氣息也很古怪,并不是瞻鏡淵皇宮裏的人。
然而那女子看到聖芷娴頭上的傷驀然大怒,瞪着淩月星離,聲音尖銳:“是你吧?是你傷了皇長公主殿下吧?真想不到原來傳說中的帝妃娘娘竟是如此心胸狹隘之人!”
“你說什麽?”淩月星離微微困惑的看着她,心胸狹隘?怎麽聖芷娴自己摔了一跤,不僅變成是她的錯,而且還成了心胸狹隘之人了?
“你難道不是記恨皇長公主殿下将我送給陛下做侍妾,所以才記恨與皇長公主殿下嗎?!”女子理所當然的道,眸間看着淩月星離帶出得意的色彩。
淩月星離聽到她的話,卻沒有出現女子想象中的妒婦一般的反應,反而身上氣勢一變,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厮裝驀地好像變成華貴的服飾,身上尊貴強大如同帝王的存在感驀地将她震懾在原地,身子止不住微微的顫抖起來。
她勾着櫻紅的唇角,一雙幽深的黑眸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只卑賤的蝼蟻在命運手中掙紮着做戲。
女子在淩月星離的眼神下,心髒止不住的發寒的同時卻又有些惱羞成怒,理智在她戲谑俯視的眼神下漸漸瓦解,她憑什麽用這種眼神看她?憑什麽……
“花玲。”就在女子就要失去理智的時候,聖芷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輕喚她的名字,只有她看得到那雙春水般的眸子裏滿滿的警告。
花玲低下頭,狐貍般微微挑起的媚眼冷意一片,聖芷娴,若不是你對主公還有用處,她還輪得到被你壓制嗎?
聖芷娴側頭看着淩月星離,複雜的眸光一閃而過,随後便是有些尴尬和歉意的看着她道:“星離妹妹,真是對不起,花玲是我在路上撿的侍女,當日陛下因為失去你而郁郁寡歡,我怕影響他的身體便将花玲送與了陛下……”
“陛下收了?”慵懶的聲音從她才唇間傳出,幽深的眸中看着聖芷娴帶着一絲嘲諷和探究。
“不……”
“沒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淩月星離冷笑的看着花玲挑釁的神色,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好吧,既然收了,那就收了吧。”
聖芷娴微微一怔,眉頭皺了起來,配上那張柔弱絕美的小臉,頓時讓人覺得一片憐惜,而她身邊的花玲沒有注意到聖芷娴的神色,看着淩月星離還來不及得意,就被淩月星離下面的話說的臉色驟變。
“正好斓被本宮調到了公主殿下那裏,本宮還嫌陛下和我身邊只有暗組那幾個大男人呢。”勾着慵懶邪肆的笑,淩月星離眼角若有所思的看着神情古怪的聖芷娴。
“你說什麽?!”花玲尖叫起來,“下人?!你竟然想讓我當下人?!你……”
幽深的眼眸覆上一層寒冰,冷冷的對上花玲狐貍一般的眼,冷冽的殺氣飓風般讓花玲的尖叫生生的卡在喉嚨裏,一雙手緊緊的尋求保護般的抓着聖芷娴,“你……你想幹什麽?我可是皇長公主的人!”明明吓得全身哆嗦,花玲眼眸倔強的挑釁的看着淩月星離。
“呵……”淩月星離突然一聲輕笑,下一瞬間卻驀地消失在原地,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時,花玲的脖子已經被淩月星離握在了手間,脆弱的仿佛輕輕一捏就會斷掉。
花玲瞳孔猛地縮小,驚恐的看着掐着她脖子的淩月星離,那絕美的臉龐,幽深的眼眸,全身如同上位者的壓迫感,吓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種曾經讓她噩夢連連的感覺清晰起來。
“看,你卑賤的如同塵埃,輕易的就會在我手中消逝,不要做無謂的事,否則……”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頓時花玲一張臉變成青色,狐貍般的媚眼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求救的看向一邊的聖芷娴。
聖芷娴這才仿佛反應過來般的上前,柔柔的目光中隐藏這某種複雜的信息看着淩月星離,“星離妹妹,花玲無禮了,但請給姐姐一個面子,饒過她這一次吧。”
淩月星離瞥了聖芷娴一眼,把手上的花玲往旁邊一丢,撞在了冰棺上。氧氣瞬間湧入肺中,讓花玲猛地咳嗽了起來,身子蜷縮起來,瑟瑟發抖着。
淩月星離不再理會她,目光看向聖芷娴,毫不掩飾探究的目光,聖芷娴做的事和給她的感覺太過古怪和矛盾了,她到底想幹嘛?那複雜的目光又是什麽意思?不過……
淩月星離眉眼猛然厲了起來,不管聖芷娴到底要做什麽,只要對她在乎的人有一點危害,皇長公主又如何?即使與整個天下為敵,她也不會放過她。
聖芷娴是個強者,從她們第一次正式見面,聖芷娴看着她的目光她就知道,那時的她給她的感覺,睿智、深沉、柔中帶着男人都不易擁有的堅韌,只是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那雙春水般的眸子不再單純的看着他們,而是變得複雜難懂,帶着矛盾和掙紮。
是愛嗎?愛情讓她的純粹變了質,甚至放棄最後一個血親?
淩月星離複雜的看了她一眼,裏面飽含的意味讓聖芷娴臉色猛地蒼白起來,攪亂了眸中的一江春水。
“回你的營帳不準出來,等回宮後,你就跟在本宮身邊,聽懂了?”淩月星離走近花玲,淡淡的說到。
“……是。”花玲顫抖着身子回應,藏在身後的手指深深的陷入掌心。
眸中閃過一抹諷刺,淩月星離收回在花玲身上的目光,看向厚厚的冰棺,隐約的只能看到裏面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手上運起內力,在聖芷娴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淩月星離猛地一把掀開冰棺蓋,厚厚的冰塊撞擊地面,發出一聲巨響,揚起一陣冰屑,然而裏面的場景卻讓淩月星離心中一陣惱火,面上越發的冰冷。
只見那冰棺內,一具穿着淩月星離特有的誇張而華美的黑色裘皮和緊身皮褲的女性屍體躺在裏面,然而她的頭卻只剩下一半,甚至是身上的皮褲和裘皮都被腐蝕了不少,整個身軀幾乎只剩下三分之一,已經被腐蝕的地方連骨頭都沒剩下,只留下一灘被冰凍住的血水,她的身上還在發出滋滋的腐蝕品腐蝕肉體的輕微的聲響,腐臭的氣息不到幾秒鐘便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呵呵……”淩月星離冷冷的笑出聲,看着臉色慘白如雪的聖芷娴,這具身軀,怕是不到幾刻鐘便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吧?聖芷娴,難不成你一直是故意在拖延時間嗎?
“你讓我很失望。”淩月星離聲音冰冷得讓人如墜冰窖,不再看聖芷娴那搖搖晃晃可憐巴巴的惡心模樣,甩袖離去。原本還以為她露出那種神情是在掙紮,至少在唯一的血親和可有可無的愛情之間掙紮,可是看起來,是她高看了聖芷娴,還是低估了愛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煩躁的回到聖梵音的營帳,看到他氣息平穩,安然無恙的模樣,心下的煩躁才漸漸撫平了些,細長的手指輕柔的描畫着他絕美中透着冷漠的五官,幽深的眼眸微微沉了沉,聖梵音,你要記住,她可以不做不歸家不甘停留的風,但是卻一定要做掌控一切,不受禁锢的繩,所以,不要背叛她,否則……那代價沒有人承受得起。
突然,想到什麽,淩月星離收回手,眼眸冰冷了下來,“暗一。”
“是。”隐在暗處暗一立即出現。
“修呢?”冰冷的語氣中帶着森寒的殺氣,回過神來的淩月星離想起了,她臨走時有命令那只精靈守在聖梵音身邊吧?竟然讓聖梵音和千妖然發生決鬥這種事,她可不信他那鼻子嗅不出真正的淩月星離和假的淩月星離的差別!
暗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好,眸中隐隐的出現怒火,“那只精靈竟然不顧娘娘的救命之恩,奪走了校長送來的冰藍花跑走了!”
森然的殺氣蓬勃如潮水般的向四周湧去,暗一慌忙運氣一身淺紫色的鬥氣抵抗,卻仍然抵抗不住的單腳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被背叛的意識讓淩月星離抑制不住的想要殺人發洩,該死的混蛋,枉她将最終于的聖梵音交付給他,結果竟然是如此嗎?
感受到主人萦亂的龐大殺氣,天馬獸難受的聲音在淩月星離腦海中響起。
“主人莫要生氣,混血精靈因為不受天地制約本就自私善變,更何況冰藍花少數的可以提高靈力促進精靈血統轉變的花……”
“所以一開始跟他做交易就是我的錯嗎?”淩月星離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聖梵音,身上的殺氣微微收斂。但是被背叛的怒火卻依然在心中狂燒。
混血精靈,因為生命太過短暫,能力太過弱小,太過卑賤悲哀,所以不受天地制約,所以才如此肆意妄為的渴望力量渴望改變血統嗎?但是不管如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從一開始答應和淩月星離做交易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容不得你背叛了……
混血精靈修,你将會成為玄天大陸上第一個享受背叛淩月星離後果的生命。
收斂起全身的殺氣,淩月星離拂去由于她的殺氣聖梵音緊皺起的眉頭,起身走出營帳。
暗一松了一口氣,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濕,但是卻顧不上其它的站起身跟了出去,突然間很想知道,這樣一個驕傲嚣張的女人對背叛她的人會怎麽處理。
月亮已經開始退隐,黎明前的黑暗過去了,剩下灰暗的一片。
淩月星離站在空曠的土地上,幹燥的風拂起她烏黑的發,一種奇異的氣息漸漸的以她為中心向周圍隐隐的擴散,只是離遠了是感覺不到的。
暗一站在她不遠處,恰恰好能夠感覺那一身氣息,他感覺到一種涼爽的仿佛一層柔水似的氣息包裹住全身,一種蓬勃的,令人震撼的綠色的生命力在他身邊環繞,使得他被淩月星離的殺氣震得微微發疼的內髒詭異的被修複起來,身上的鬥氣更是隐隐的仿佛要突破淺色階……
即使沉穩如暗一都抑制不住內心的澎湃,先不說玄天大陸的人追求力量的天性,但是淩月星離這種詭異奇特的能力對瞻鏡淵來說那是天大的有益無害啊!
而此時,在守夜的邱毅則是看到淩月星離的身影,抑制不住內心的崇拜激動走了過來,才走到暗一身邊便也感受到了這種力量,瞬間瞪大了雙眸。
那站在旋風中心的淩月星離,衣玦翻飛,粗布麻衣在她身上也顯得華貴非常,那身影,優雅,慵懶,強大,在兩雙眼睛下她四周的幹枯的地裏猛地蹿出數十條鮮綠如同巨蟒般的藤蔓,驚得暗一和邱毅險些喚出魔獸攻上去。
對于她這個植物界之主的責任和對植物已經有了新的認知和覺悟的淩月星離此時看到的,是其他人無法看到的。
那以往被她用來攻擊人的吸血藤蔓上一只只小巧如蠅的綠色小精靈調皮的向淩月星離湧來,可愛的在她身上爬來爬去,淩月星離對此采取放任的态度,只是在空氣中響起她因為憤怒而冰冷的聲音:“身為植物界的主人,我,在此判決混血精靈修失去玄天大陸上所有森林樹木中的居住權,每一片森林都将驅逐和拒絕他的進入,每一棵植物在發現他時都必須将他施行絞殺和驅逐!”
小精靈們撲閃這瑩綠的翅膀最後領着淩月星離對植物界的命令回到藤蔓中,四周的藤蔓瞬間又縮回地底消失無蹤。
每一只精靈都離不開森林和植物,因為每一只精靈,不管種族和血統,只有在森林他們才有對家的歸屬感,才能放松每塊肌肉,只有在森林之中,精靈才能保持美麗的面貌和健康的身軀,每一只精靈的食物都是樹木散發出的生命力,而被植物界驅逐的精靈在被‘家’趕出去,又失去食物和被植物追殺的情況下,又能活多久呢?
這無疑是對一只精靈最殘酷的懲罰。
暗一和邱毅怔在了原地,他們都知道那只叫修的精靈做了什麽,畢竟當日冰藍花被盜走可是使宮內混亂了一陣子,先不說那冰藍花的珍貴,但是平易然說的那是淩月星離在她離開之前千叮萬囑一定要為她留一朵的嚴肅,就足夠讓他們死守住冰藍花。
他們防備任何人,卻偏偏沒想到那只精靈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背叛,混血精靈,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信任的一種,善變自私貪婪,甚至是淺短目光的愚蠢,幾乎繼承了人類的所有缺點,是所有精靈中悲哀至極的一種。
精靈修是否也知道自己血統的悲哀,所以才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要改變自己的血統,洗去那一半的人類血統?
無論如何,他們算是見識到了淩月星離對背叛者的殘忍和冷血,一滴滴冷汗從額頭上滑落,他們也許該慶幸,這個有着如此恐怖能力,又不是善類的冷酷女人是他們的帝妃?
淩月星離轉過身便看到暗一和邱毅滿臉都是汗,身軀僵硬的站在那邊看着她。心下明白,是見識到她的冷酷和恐怖的能力了吧?
“滿頭大汗的,不用擔心,我可愛的植物們不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襲擊你們的。”淩月星離雙手環胸,勾起一抹挪揄的笑看着他們。因為已經做出對修最殘酷的懲罰,所以心情也好了不少。
暗一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心下暗道以後他的住處絕對連一顆草都不能留,他已經對植物有陰影了。
而相比于暗一的反應,邱毅則是滿臉崇拜的看着淩月星離,語氣激動得顫抖,“娘娘,末将進階了!”僅僅是在她身邊站了這麽一會兒就從中色階進入了深色階。
“噢?恭喜。”淩月星離看着邱毅的國字臉,無奈的笑了笑。真是難以想象,這麽嚴肅正直的一張臉竟然會出現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娘娘,雖然不知道您這是什麽能力,但是下次再用的時候請允許末将在一旁修煉。”邱毅一雙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的看着淩月星離。
暗一對邱毅的說的話反應是,真是個勇敢的人,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麽光明正大的向淩月星離提出請求,他也進了一階,但是他就不敢提出這種請求,畢竟淩月星離這麽驕傲嚣張的女人,怎麽可能會答應這種事,把力量拿出來幫別人進階,這種事誰會願意。
淩月星離怔了怔,沒想到邱毅會提出這種要求,只是下一秒她淺淺的笑了,“當然可以,只要我用的時候你在。”
邱毅兩眼一亮,“多謝娘娘!”他決定等陛下醒後要辭去将軍之位,反正瞻鏡淵能者多得是,不缺他一個,自己要跟在淩月星離身邊當侍衛!
暗一心裏微微發酸,難道這就是帝妃娘娘對于崇拜者和非崇拜者的差別待遇?他剛剛還被淩月星離的殺氣伺候了一頓呢。
“不用謝,我對自己人一向很大方。”不要忘記她毫無保留的指點暗三格鬥術的那一幕。
暗一心裏更酸,果然是差別待遇嗎?他不過是比較謹慎些,比較不容易信任外來人些而已。←完全陷入怨念中的某人。
看着天邊漸起的魚肚白,淩月星離眯了眯眼,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厮裝,擡腳準備去洗漱一番,畢竟有些事需要解決的。
由于淩月星離這個明明死去的導火線的突然複活和聖梵音的昏迷,讓瞻鏡淵的軍人們都微微有些無措,原本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為他們的國貢獻出生命,而這突然的變故着實讓他們不明所以。
當然,瞻鏡淵這邊如此,旭陽閣那邊更是如此。
原本他們旭陽閣便承受了莫名的冤屈,什麽設計讓淩月星離死在鏡淵帝王的懷裏,什麽旭陽帝王因為愛而不得所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然而在整個瞻鏡淵百姓的謾罵中,根本不給他們申訴的機會瞻鏡淵大軍便來勢洶洶,旭陽閣無辜的承受這莫名的罪名,但是卻無可奈何,畢竟總不能傻站着挨打而不反抗。
而在決戰中,淩月星離這個導火線的突然出現生生的把原本該兩敗俱傷的局面扭轉了一個圈,也不知道轉到什麽地方去,他們郁悶的同時有些慶幸,但是也有些不滿,淩月星離把他們偉大的帝王打傷了!
上古黑暗神器對于魔獸本就是的克星,原本皇族的純血種的力量和血統并不會讓水鳳凰受到本質上的傷害,最多也是皮外傷而已,但是問題是那時候水鳳凰和千妖然是合體的。
‘無我境界’,被合體的對象水鳳凰)的各種攻擊力、防禦力轉移到合體的對象千妖然)身上,但是思想并不能控制合體的對象,所以一切反應都是由千妖然大腦去控制,然後四肢去執行,所以在淩月星離用雙月刀對千妖然進行攻擊的時候,由于千妖然并沒有反應過來,所以皇族純種魔獸對上古黑暗神器的本能躲避并不能執行。
導致在‘無我境界’中,不僅千妖然受到傷害,連帶着水鳳凰也受到了本質上的傷害,必須躲在千妖然的體內休養恢複,讓千妖然幾乎失去了一半的攻擊力。
“陛下!藥師!如何了?”千妖然的營帳內,衆将臣憂心忡忡的盯着在給千妖然治療的藥師。
只是無數丹藥下去,千妖然腹部猙獰的傷口依舊沒有半點愈合止血的現象,北昱更是急得團團轉。
一邊的大藥師冷汗涔涔的轉着腦筋,想着到底還有哪種丹藥沒煉制出來,最後在北昱的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屬下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丹藥可以治療陛下的傷了,陛下恐怕……”
“閉嘴!”北昱怒吼着揪起藥師的衣領,“聖梵音只剩下一口氣都能被他們的藥師救回來,陛下如今生命力仍然強盛你就想判死刑?!”
藥師這個職業在玄天大陸上雖然高級,但是在玄天大陸這種醫學并不發達,只會煉丹的地方,找不到有效的丹藥,就意味着這個人的死亡,藥師簡單的一句話,往往是在判一個還有機會存活的人的死亡。
“那那那那……那不能比啊!人家那可是有一個紅級深色階的藥師啊!”被揪起來的藥師哆哆嗦嗦的說着,還把挂在胸前的深紫色徽章抓起來給衆人看。
僅僅一級之差,便是天地之隔,不僅在身份上,就連人品氣勢上都如此。
北昱從來沒有這麽憤怒過的想要把這身份尊貴的藥師給殺掉,同樣是藥師,怎麽和淩月星離比起來,簡直就是鳳凰和蝼蟻的差別呢!
“北昱,莫要亂了方寸。”一個威武的将軍嚴肅的道,看着一邊哆哆嗦嗦的藥師們,眉頭深深皺起,同樣覺得太沒用了。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真的沒有人能救治陛下嗎?”
“上古神器的威力就算沒機會嘗試一下也該知道他的威力,若不是陛下體制特殊功力深厚,早就……”
“烏鴉嘴閉上!”北昱急得頭發都要揪掉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我去請淩月星離來一趟!”
在場的人無不瞪大了眼,“你忘記是誰傷了陛下嗎?淩月星離是瞻鏡淵的帝妃,是死對頭啊!”
“什麽死對頭?我旭陽閣之前便蒙受不白之冤,如今淩月星離還活生生的出現在衆人眼前,我正好讓瞻鏡淵還我們一個公道!”
北昱的話一出,所有人頓時閉上了嘴,其中一個将軍想了想道:“好!本将随你一起去,想來那淩月星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