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讓未來到來,讓過去過去

世界上有這麽一種人,他們不升學、不就業、不進修或參加就業輔導,終日無所事事。他們在中國大陸被稱為家裏蹲或靠老族,在美國稱為歸巢族(Boomerang Kids),在香港則稱之為雙失青年(失學兼失業的青年)。他們還有一個更加霸氣的名字叫做尼特族。

如果你問這種家夥會有前途嗎?我們的主人公徐若桃小姐會這樣回答你:“我們啃老是因為我們有資本,我們啃老是因為這個社會已經包容不了我們的實力,我們啃老是因為我們厭棄這種生活模式。如果你非要說我沒有文化,沒有知識,沒有頭腦,那麽我想反駁,你知道海洋季風的活動周期嗎?你知道海參夏眠的原理嗎?你知道古埃及歷史上的謎題嗎?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我知道。”

徐若桃,我們的主人公,24歲年輕啃老族。她沒有上過大學,甚至沒有上過高中。但是,她有20個家庭教師,一座五層樓高的私人圖書館。她涉獵知識的範圍廣到吓人,各種邏輯學,心理學,法律學,編輯學,美學,文字學,歷史學,海洋學等等五花八門的學科她統統都學過。所以,她是一個浪費國家資源的存在,是一只小氣的貔貅,永遠只知道吸收知識卻從沒有投入國家建設為祖國争光。可是,她又不是一個合格的書呆子。她有着童話般夢幻的性格,惡魔般激進的思維,詩人般浪漫的情懷。所以,她是一個不太普通的普通人,卻注定創造變态的奇跡。

徐若桃九歲那年,父母車禍身亡,像許多孩子那樣仿佛天塌一般失去了雙親的疼愛。但是,借着父母留下的龐大家業,她的生活變成了紙醉金迷的奢侈模樣。她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可以環游世界獨自逍遙。但是,最可惜的是,她選擇折磨自己。在父母離世的15年裏,她強行灌下數萬本不同類型的書,每天高強度的學習,讓她麻木。自己雖然不是天才,卻終于武裝到了牙齒。

直到有一天,當她在參加完cosplay回家的路上,穿着純白色女神長裙,背着一對兒精致的翅膀,帶着迷人的微笑從天而降穿越到三千年前的古巴比倫時,命運的羅盤也開始逆轉。

僅僅是絕對華麗的登場就吓傻了古代盲目崇拜神靈的人們,他們把她奉做神,挂上羅德西亞女神的桂冠,一時間名揚與整個巴比倫王朝。當她理清楚身處的時間,地點,人物後,這段離奇的故事也開始了瘋狂的發展。

公元前1595年,徐若桃從駝絨織成的毯子上跳起來,大聲呼喊侍女西貝兒。她說:“我想到這一年的大事了,巴比倫會被赫梯人全滅。或許,就在今晚。”

侍女大為驚慌,馬上跪地請求她的庇護。

“西貝兒,把後院的羊殺掉,把它們的血放到陶器裏,給我端來。”

侍女雖然不知道她的深意,卻依舊老老實實地照做。當她端着盛滿陶罐的鮮血走回神殿時,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吶喊。她把陶罐放到地上,憂心忡忡地望着站在窗前的徐若桃。

“西貝兒,我在巴比倫的大半年,是你一直照顧我的起居,這個地方我沒有親人,所以,你就是我的姐姐。這一次你要認真聽我的話,千萬不要出差錯,否則咱倆一定會成為赫梯人的刀下鬼。”

西貝兒惶恐地點頭,額前滲出豆大的汗珠。她知道徐若桃的能力,她也相信她的實力。

遠處已經傳來了火光,看得出赫梯夜襲成功,外面的世界一定是慘不忍睹的血紅。徐若桃深知赫梯人好戰殘酷的秉性,也知道這段被屠城的歷史。作為一個局外人,只有不想死的心情格外膨脹。

“找一把短刀來。”她扯下床上的駝絨撕亂窗簾,推倒櫃子,再讓西北兒仰躺于窗前,并且把新鮮的羊血倒在了她的身上。西貝兒默默地忍着血腥味,瞅着正在玩弄短刀的徐若桃。

“如果門外有動靜,你馬上裝死,千萬記得不管發生什麽事一定要閉着眼睛,像死人一樣聽不見看不見。”

“殿下您呢?”西貝兒擔心地瞅着她,鮮血染紅的臉頰看上去有些恐怖。

徐若桃走過去拉住她的手,解釋:“你記得,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有一個人僞裝的不好,咱們肯定全軍覆沒。”

西貝兒點頭,眼看着她把短刀浸在羊血裏,然後端起罐子在自己的胸前澆上羊血。化妝完成後,她拎起陶罐丢到了窗外。

“無論發生什麽,千萬不要睜開眼睛,從這一刻起,咱倆兒就是死人。”徐若桃趴到她身邊,豎起耳朵聆聽各種慘叫。

在這個沒有統一法律和紀律的地方,人的生命像陶罐一樣脆弱。她還不想死,至少不想用這種殘忍的方法死。要知道,被人亂刀砍死,是多麽痛苦的事情。

她的臉,因為幻想變得可怕。身邊的西貝兒有點擔心地拉住她,卻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的人,從天而降,在衆目睽睽之下緩緩落入祭壇的神座上。那一刻,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美豔,将在場的人吓呆。大家在回過神的瞬間,爆發了歇斯底裏的歡呼聲。從那一刻起,她就是神,而自己也甘心做神的仆人。

大殿的石門已經被撞開,急促的腳步聲在石頭地板上川流不息。徐若桃示意西貝兒閉眼,兩個看似自殺的人安靜地開始了一場賭博。如果出現意外,她們将瞬間身首異處。

寝室的門已經被撞開,徐若桃和西貝兒暴露在沖進來的赫梯人視線之下。她們聽到不屑地對話:

“死了?”

“看樣子是自殺。”

“馬上去報告穆爾西裏殿下。”

腳步聲漸漸遠去,徐若桃慢慢吐出憋在心口的二氧化碳,蹭了一下額上的冷汗。

可是,就在兩個人睜開眼睛對視的瞬間,門外再次響起了說話聲。

“殿下,已經确認過了,沒有呼吸。”

随着腳步逼近,徐若桃感覺到一陣陰森森的寒氣。她倒吸一口冷氣,快速閉氣。

格外清晰的聲音世界,一雙腳停在徐若桃的耳邊,腳丫子與地面接觸後噴出來的灰塵都原封不動地撲在了她的臉上。她盡量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感受這只腳勾起自己的肚皮,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已經砸向了牆壁。疼痛席卷而來,幾乎讓她覺得自己可以真的死掉了。

“什麽從天而降的女神,不過只是有點先見之明罷了。看看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搶了走人。”

粗犷的聲音刺破頭頂,寬闊的石頭房子裏回蕩起得意的笑聲。

“是,殿下。”

随着雜亂腳步的遠去,屋內響起翻箱倒櫃的動靜。這種強盜行徑,讓她對古代文明第四帝國的好感徹底崩潰。所謂鐵血政策,不過就是燒殺搶掠,真正的強大也只是殺人多少的統計。

士兵将徐若桃的寝室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只找到她初來巴比倫時所穿的衣物配飾,他們扛着她的假翅膀,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了。

在确定沒有腳步聲接近後,徐若桃才敢撫摸受傷的肩膀。剛才被踢出去之後,肩膀撞到了石牆,要不是她用屁股做了緩沖,自己的左胳膊恐怕已經斷掉了。

她爬到西貝兒旁邊,小聲呼喚:“他們走了。”

西貝兒沒有動靜,依舊保持最初昏死的狀态。徐若桃認為她是驚吓過度真的暈過去了,索性伸出手掌拍上她的臉。兩巴掌下去,她終于睜開了眼睛。

見到活生生的徐若桃,西貝兒的勇敢也已經崩潰,她摟住她的脖子,低低地啜泣。

“不要哭了,掀開床下最後一塊石頭,取出咱們積攢的錢,馬上收拾一下準備逃跑。再磨蹭下去,恐怕他們會殺個回馬槍。”徐若桃艱難地站起來,扶着窗臺看向外面。

黑漆漆的夜色裏,若隐若現的火光傳達着死亡的訊息,她垂下頭,在心底默哀。就在準備收回眼神時,窗外陰影裏走出一個偉岸的影子。他仰着頭,驕傲的臉上挂滿了得意的笑容。

徐若桃迅速轉身,卻聽見西貝兒的慘叫。

沖進來的四個男人頭戴高帽,身着白色過膝裙,手持長矛。他們面目猙獰地扯住徐若桃的胳膊,把她的頭按在牆壁上。本來疼痛的肩膀被粗魯的力量禁锢住,使她覺得自己的胳膊真的要斷掉了。

就在她以為要上天堂的瞬間,門外傳來冷酷地調侃:“巴比倫的女神還是會耍一些小聰明的,不過有漏洞。”

徐若桃勉強撐起臉,沿着聲音的方向瞅見剛才站在窗外的家夥。雖然是粗犷的身材,卻搭配了一張俊美的臉,烏黑的長發慵懶地垂至腰際,白皙的皮膚仿佛女子一般吹彈可破,優雅的嘴角微微揚起,隐約挂着猶如冬日裏溫陽光般透明的笑容。高挺的鼻尖在暈黃的光圈裏閃閃發亮配合深邃的眼瞳,像極了深不可測的海底世界。這種極端不協調感,讓徐若桃覺得可笑。她居然真的笑出了聲。

不協調男人似乎明白她在笑什麽,也沒有生氣,反倒走過來推開架着她的小兵,挑起她的臉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來。

徐若桃被他的眼神看毛了,飛快地打開他的手,嚷道:“卑鄙無恥,竟然屠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男人牽出一抹陰笑,随即将她挂到自己的肩上,手掌還故意托在她的屁股上。

被這樣非禮,徐若桃當然瘋狂地掙紮,一陣淩亂的拳打腳踢後,男人回身警告道:“你再折騰小心我讓人把那個連哭都不敢出聲的女人砍了。”

徐若桃微微扭頭卻撞上了西貝兒淚流滿面的臉,她吞下怒氣,老實地垂下頭。

這場賭博她輸掉了,但是,到底輸掉了什麽,卻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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