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瑣碎的生活也是愛情的一部分

安靜的夜晚,月光皎潔。透亮的月色在薄雲後若隐若現,涼爽的夜風更像是加了二氧化碳的汽水,帶着辣辣的刺激感。

徐若桃偎在陌生的床頭,努力阻隔上下眼皮的幽會。身邊的西貝兒有些擔心地幫她蓋上毯子,小聲道:“王後,還是回宮吧。今天本來就有很多急診,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徐若桃搖頭,側臉瞅着窗外的月光。今天晚上比非的媽媽要給他生小妹妹了,從來沒有見過生孩子的徐若桃決定要向生育祭司學習一下接生的技巧,以備不時之需。

她錘錘酸痛的肩膀,問:“現在是幾點?”

“11點左右。”西貝兒将最後的蠟燭點亮,盡量讓屋子亮堂起來。

徐若桃趴在床鋪上,鼻尖卻吸進了很多塵土。她無奈地嘟囔:“如果過了12點,我睡着了,你記得把我叫醒。無論如何,我都要學會接生。”

西貝兒點點頭,為她端來一盤新鮮的水果。

“您吃一點吧,有事情幹就不會太困了。”

“你家馬赫向穆爾西裏說明我的夜不歸宿了吧,他有沒有生氣之類?”徐若桃捏起葡萄,塞進嘴裏慢慢地咀嚼。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着黑色長裙的侍女急匆匆地推開石門,嚷道:“王後殿下,要生了……”

徐若桃猛地站起來,吐掉殘留在嘴裏的葡萄皮,飛快抓起身邊的披風,跑出了門。

身後尾随的西貝兒有些擔心地望着她那張激動的臉,一時也不好掃興。

“剛開始?”徐若桃推開石門,掀開白色的帷幔,停在床邊,望着床上已經大汗淋漓的女子。

生育祭司剛要行禮,就被她伸手攔住:“你繼續,不要管我。”她挑了一個可以正确觀察祭司動作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瞪着眼睛。

因為生孩子是一項艱難而痛苦的任務,在場幾個圍觀的女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在遙遠的3000年前,生孩子就等于在死神面前跳舞,絕對有危險。

徐若桃屏住呼吸,關注着祭司的動作和手勢,甚至是對産婦的引導。在各種尖叫,加油鼓勁兒的吵鬧聲裏,嬰孩的啼哭終于劃破了緊張的氣氛。所有人都長長的呼吸,向幾近虛脫的産婦豎起了驕傲的大拇指。

徐若桃也伸手擦一把額上的冷汗,跑到産婦身邊拉起她的手:“辛苦了,我會派人為你開幾副補藥,順便幫你照顧比非。”

産婦虛弱地點頭,淚眼婆娑地回握她的手。此時此刻有王後陪伴,多少也算一種幸福。

終于,緊張的接生現場告一段落。徐若桃合上石門,華麗麗地把自己扔上床,咕哝:“孩子明明就是兩個人的,為什麽只有女人痛苦?不公平呢……”

西貝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拉起她的胳膊,緊張兮兮地說:“其實,馬赫之前有派人來告訴我,貌似陛下因為您長時間不回宮生氣了,說是……說是要來……捉您回去……”

“哈?”徐若桃坐起來,瞪着眼睛。

“難道最近表現得太明顯了?”她暗自嘀咕,手臂卻拉起身邊的毯子,裹上自己的身體。她從毯子裏露出頭,小聲說:“我先逃跑,如果他來,就說我去急診的人家送藥了。”

她走向石門,然後又果斷地轉身,攀上了窗子。

西貝兒都來不及叫住她,她已經奪窗而逃了。

夜晚的哈圖薩斯真的很冷,徐若桃縮了縮身上的毯子,抱怨:“快到十二點了,不會要露宿街頭吧。”

她靠上身邊的牆壁,判斷離這裏最近的熟悉人家。翻過街倒是可以到達雷潔普的兵營,但是,大晚上的,有些不太好。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往那邊走再說。

翻過人行道,兵營裏的火光漸漸明顯。她垂下頭,望着地上的石子,順便伸出腳踢了一下。飛旋的石頭越過栅欄,飛進軍營,正好落在了馬廄中戰馬的屁股上,一聲凄慘的悲鳴,這匹受驚的馬突然掙脫缰繩向門外的徐若桃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将即将變成馬下鬼的徐若桃輕輕抱起,簡單的一個淩空跳躍,穩穩地停在了安全區域內。她剛想擡頭致謝,模糊的眼皮卻不聽話地閉緊。她的夜晚就此來臨。

雷潔普俯下頭,望着懷裏呼呼大睡的側臉,不禁無奈地聳聳肩。他抱着她,停在兵營門口。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向陛下彙報王後的情況,如果在兵營裏,難免會影響她的睡眠質量。他調轉身,向自家巷子走去。

他把徐若桃放在自己的床上,小心幫她蓋好被子,并且伸手摸摸她的額頭,确定溫度是否正常。在一切安頓好之後,徐若桃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坐起來嚷道:“穆爾西裏,我錯了……”

被她的叫嚷驚到的雷潔普呆在原地,望着她倒回被子,再次閉上了眼睛。

“原來是夢話啊!”他放心地長舒一口氣,攥緊了她的手。

這個距離,有些暧昧。屋內沒有燭光,只有微弱的月色在他們身邊徘徊。隔着朦胧的空氣,她的臉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冰霜,遙遠而脆弱。

細膩的夜晚,屋內只有心跳和呼吸。沉沉地陷入夢鄉的她,以及只能遠望的他。他們之間雖然咫尺卻也天涯,時間在這種悲哀的隔閡中流淌,有些隐隐發作的心痛。

雷潔普終于還是站了起來,如果繼續留在這裏,他不曉得自己會幹出什麽離譜的事情。

在離開屋子之前,他幫她再次掖好被子,自言自語地呢喃:“晚安!做個好夢!”

雷潔普剛要轉身,就覺察到背後灼熱的眼神。他警惕地拔出長劍,卻在回頭的剎那失手将劍砸到了地面上。尖銳的聲音吵醒了徐若桃淺淺的夢,她皺起眉,從被子裏爬起來。

眼前,穆爾西裏的鐵劍正抵在雷潔普的脖子上,殘酷的銀光立刻驅散了徐若桃意猶未盡的睡意。她跳下床,擋在雷潔普面前,嚷道:“這是什麽情況,你們要幹嘛?”

穆爾西裏将犀利的眼神從雷潔普身上移開,随即冷冷地刮過徐若桃的臉。他收起劍,拉起她的胳膊,二話不說連拖帶拽地往外走。

徐若桃被他的力氣傷到,有些痛苦地嚷:“疼,你輕點。”

穆爾西裏卻無動于衷,他回頭瞅着身後別扭的臭臉,直接調轉身将她橫抱進懷裏。

她慢慢擡頭,撞上的依舊是冷冰冰的臉。

雷潔普站在原地,望着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自家門口。這種時候,他多想沖出去攔住他們,可是,自己的立場又是什麽呢……

又是沉默的路途,徐若桃知道穆爾西裏在生氣,自知理虧的她只好消停地窩在他的懷裏,時不時擡起沉重的眼皮偷窺他一眼。

暖暖的颠簸了很長時間,她的眼皮終于沉不住氣地合在了一起。呼吸隔着衣服均勻地傳進他的心裏,他低下頭望着已經進入夢鄉的睡臉。

“究竟要我怎樣,你才能老老實實的留在我的身邊?”

他自言自語,心情卻是雜草叢生的混亂。剛才看見的一幕還在眼前翻滾,雷潔普從來沒有露出過的溫和笑容以及那個時候停在她臉上的手,同樣作為男人,自己怎會不知那種得不到的痛苦?

她沒有防備,是因為她會以自己的理解看待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她太善良,所以認為身邊的人也會像她一樣。

穆爾西裏停在寝室的陽臺上,望着窗外更加幹淨的月光。他轉過身,瞅着床上熟睡的身影。再怎麽生氣,他也不想把她弄醒。畢竟,這些天她的辛苦,自己僅僅一個擁抱就可以輕易知道,她又瘦了。

他走過去,拾起她的手,牢牢地攥緊。卑微的溫暖,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希望在她的夢裏,自己會出現。

這一覺,徐若桃醒來的有些早。因為,她的手臂發麻,睜開眼睛一探究竟時,卻發現穆爾西裏蜷縮在她的身邊,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胳膊。

她望着眼前再熟悉不過的臉,疲憊和擔心就像兩條惡心的蟲子在他那張俊朗的面容上來回游走。她不禁伸出手,想要撫平他額前局促的不安。手指觸到皮膚後,他醒了。

穆爾西裏奪下她的手,有些抱怨地嚷:“你有沒有什麽事要向我坦白?”

徐若桃思考半秒,然後假裝重新籠上了睡意,打着哈欠轉身:“好困,幫我把被子蓋好,後背可以随你使用。”

他剛剛點亮的眼神,馬上暗淡了下去。這種不明智的逃避,讓他心寒。

他伸出手,粗魯地把她壓在身下,嚷道:“我知道你醒了,如果你再裝,我就要抱你了?”

她的臉埋在枕頭裏,毛茸茸的駝毛挑逗着臉上的皮膚,癢癢的觸感讓她不禁感到痛苦。

“這種姿勢,好難受。”她掙紮着想要翻身,卻被穆爾西裏擋了下來。他的呼吸掠過她的脖頸,流淌于雙肩之間。

溫熱的呼吸,将她的神經繃緊。只感覺麻酥酥的無力,她吃力地用手臂撐起臉,小聲道:“我知錯還不行嗎?”

他沒有松手,反而鉗住她的雙臂,把她的身體禁锢在自己的身下。他知道,她就是這樣,總會在危機的時候選擇嘴軟服輸,然後乘機逃跑。已經習慣了她的行為模式,他又怎能輕易放手?

徐若桃保持趴在穆爾西裏身下的姿勢,艱難地呼吸着。

她稍微側過臉,将眼角的餘光投向上方的腦袋,“我真的知錯了,放開我好吧,這樣很難呼吸。”

可能真的因為呼吸困難,她的臉有些紅,連眼睛裏都是濕濕的傷痛。

他突然有些不忍,下意識地放松了力道。

徐若桃瞅準時機,飛身滾出他的身下,奔向石門。

手指剛接觸到厚重的冰冷,穆爾西裏再度燃起的憤怒之臉就闖進了視線。

她驀然凄涼地笑了笑,委屈地瞪大眼睛,撒嬌:“倫家去個廁所……”

後面的話已經被穆爾西裏的呼吸吞并,他的舌挑起她的狡辯滑進長長的口腔。濃烈的男性味道讓她一陣暈眩,依舊是長驅直入毫不含糊的深吻。他吮吸着她的舌頭,像挑釁一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以至于,她的舌尖已經開始發麻,傳來陣陣細微的疼痛。

呼吸開始急促,她閉着眼,雙手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

“疼……”她咕哝了一句,整個人卻已經跌進了他的懷裏。他挑着她的下巴,帶着命令的聲音說道:“為我生個孩子。”

“什麽?”她眨眨眼,伸手擋開他正在解緞帶的手。

“如果有了孩子,你就不會再往外面跑了……”他把她扔到床上,殘暴地咬上她的花房。

她輕輕呻吟了一下,整個人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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